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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错误

    “云澜,我想去看看锦绣。”已经过去几天了,锦绣该恢复自由了吧。

    “你不想去也不行,父皇解除了她的禁令,锦绣亲自为你准备了宴席,说要去去你们的晦气。”云澜点着她的鼻子,笑过之后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戚兮不解他突如其来的深沉,庆安帝的圣旨过两天就会到柳相手里,同时也会为柳玉颜另选夫婿,反正戚兮觉得柳玉颜配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她确信自己会闯到南华阁与她脱不了干系,她把事情告诉了云澜,但归根到底是自己先跟踪才被暗算,云澜说他会禀明庆安帝,不过事情查到一半没了线索,中断了。

    “晚上找个时机让锦绣和穆天凛做最后的告别吧。”云澜犹豫很久,脑海里想到当日和庆安帝的对话,不止是他和戚兮的感情让庆安帝动容,还有一个条件,一个必须他亲自动手的卑鄙的事,父皇说:“云澜,你性格里最大的弊端是太过仁慈,有时缺少帝王的杀伐决断。”

    “嗯,我会做好的,你晚上去哪里?”穆天凛过几日就要回日曜了,而锦绣也要嫁人了应该让他们对年少做一个告别。

    “我和承勋有约,他在外为官任期已满,回京复命,等待新的安排,我总是要去见见他的。”

    “柳承勋?柳相的长子?”戚兮质疑,柳家能出什么好鸟!在被陷害之后她查了柳家几代,柳相的父亲在先帝时代就为丞相,柳相子承父业,柳承勋现在大有接替柳相工作岗位的趋势,柳家简直就是丞相专业户。

    戚兮的想法被云澜看穿,她的眼睛很明显写着不许去,云澜好笑地解释道:“承勋不一样,少年时他是我的伴读,他的人品我绝对信得过。”

    一个家族里的人三代为相,即使人品可信,他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也会迫使他做出一些非他所愿的事,除非他和意志坚定的革命先烈们一样,有着不可摧毁的信仰和原则。

    云澜都已经这么说了,戚兮再阻拦就是不贤惠了,她不甘不愿地点头,“去吧去吧,但是不许你见柳玉颜。”她很不放心让柳玉颜那个女的有和云澜单独相处的机会,千叮咛万嘱咐,望着云澜的背影,戚兮莫名心慌,好像他这一走,会永远走出她的世界她的生命,她的心慌得发疼,“云澜!”她喊着他的名字跑过去,吻上他的唇,这并不像吻,像是困兽的撕咬,眼看他的唇被她咬肿,她很自豪地笑了起来,抢在他之前说:“云澜,你去吧,早点回来,我在金歌台等你。”

    云澜转身,迎着太阳走去,光与影交错,像是融入了阳光里,散发出热,戚兮伸出手掌,阳光投在掌心,沿着血管流向心脏,温温的,她不知道,这将是他给予她的最后的温暖,此后多年,这一点温暖,形成了一道伤口,每个寂静的夜,让她痛的死去活来。

    最后悔爱情里的过错,最遗憾爱情里的错过,相爱的人努力向前走,以为牵了手就不会分开,谁知步伐走得太快,没有抓牢对方的手,于是,这一场爱情出了错,于是,错过。

    穆天凛看着扔在桌上的请柬:今夜金歌台请君小叙。字是戚兮用艺术字写的,很别致的字体,像她这个人。

    “主子,宴无好宴。”暗云道。

    “我若是不去,一些人不是会很失望吗?”他嘲弄地笑,把玩着一包药粉,是逆风偷梁换柱换下来的,“五哥呢?”

    “回主子,泽王最近时常流连烟花之地。”

    “不必管他,五哥心中有数。”

    “主子,这药粉……”

    “谁送来的你把他还给谁。”穆天凛嫌恶地丢下手里的药粉,算计他!那么就自求多福吧,但愿你是幸运的,苍云澜!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倒映在金歌台下的水中,泛着粼粼波光,美如人间仙境,戚兮拍打着清凉的水,搅动一池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在爱的回归线,又期待相见,天会晴心会暖,阳光在手指间!”

    锦绣倚着金歌台的栏杆,看着下面欢歌的戚兮,跳着杂乱无章的舞,戚兮一身红衣,舞动着像是嫁衣,红得耀眼,红得幸福,而她的那一袭嫁衣,终究没能为穆天凛披上。

    “锦绣,好人有好报,你会幸福的。”即使不能和穆天凛在一起,这世上娶了你的那个人也一定会许你一生幸福。

    “嗯!今天是去我们的晦气的,要开心!”锦绣终于肯笑了,今夜让她把所有的悲伤都暂时丢掉,小兮与云澜好不容易跨过了所有的障碍,幸福唾手可得,作为好朋友,她要为她高兴,为自己有个好嫂子高兴。

    “不醉不归。”

    两个姑娘对酒当歌,打闹成一团,酒偶尔洒到身上,形象全无,锦绣过去几乎滴酒不沾,今日却拿着酒壶豪饮起来,咳得眼泪流了满脸,笑容依旧,戚兮看着她大口大口地灌酒,凄惨的笑容悲凉得令她感同身受,她虽说不醉不归,但酒大多洒在了地上,不想醉醺醺睡着了等不到云澜。

    “小兮,你说为什么喜欢一个人那么痛苦呢?”锦绣已然有了醉意,迷蒙着眼睛问眼前的人,她并未认出坐在自己对面为自己擦酒水和泪水的人。

    穆天凛拿过锦绣手里的酒壶,旁边丢着两三个,锦绣喝了不少,他瞪一眼戚兮,戚兮耸耸肩,“她难过,总得发泄出来。你陪着她,我去走走。”

    “苍云澜呢?”穆天凛问。

    “你问他干嘛?别想刺探苍云的情报啊!”戚兮警告他,他说:“你最好去找找他吧。”戚兮撇撇嘴,云澜在会朋友,她去好像显得对他多不信任似的,她没有听穆天凛的劝告。

    过了一会儿,她在金歌台下喊:“穆天凛,你们好好告个别。”即将大婚的锦绣以后就要忙起来了,空闲时间不多了。

    “天凛?”锦绣朦胧间听到戚兮的喊声,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她凑得很近,几乎趴在他脸上,热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而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只轻轻叹了口气,锦绣醉了,错过了叹息里的无奈。

    “锦绣,我是个不值得你喜欢的人。”

    “别说话。”锦绣钻进他怀里,“我们安静地呆一会,就一会。”她闭上了眼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和着自己的,那么合拍,她满足地微笑,眼睛忽然又睁开了。

    “累的话就睡吧。”

    “不!我要醒着,醒着才知道这是真实的,睡着了你就又变成一个梦了,一个我遥不可及的梦。”锦绣原本喝的就是低浓度的酒,酒劲被风一吹,被穆天凛的到来一刺激,醒了大半。

    穆天凛动容,静默很久之后,轻轻环抱住她,手握住了锦绣冰冷的双手。

    “你喜欢我吗?”锦绣喃喃,指间温暖突然抽走,心瞬间陷入空虚。

    “你醉了!找人送你回去吧。”

    “天凛,我们一起喝一杯酒好吗?”锦绣抓着他的手,哀求,“喝了这杯酒,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伴随着酒杯碰撞声,水中被人丢了一颗石子,“扑”地一声,荡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你连一个答案都不能给锦绣吗?”戚兮一直不曾走远,她气愤地往水里投了一枚石子,真想把石子砸到穆天凛脸上,毁了他那一年四季都结冰的脸。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这个时代,不是强者,你做不了主。”而他,还不够强大。

    锦绣又一次目送他离去,手中握着一枚半月形的玉佩,“我一直以为,下一次见面时两块玉佩就可以拼回一个圆,我竟然忘了破镜难圆。”

    “锦绣,这块玉佩?”戚兮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母妃给我的玉佩,原本是一块玉佩,我让工匠做成了两块半月形,还可以拼起来,凛哥哥离开苍云时我送给他一枚,自己留了这一枚,也许他把我送的那一枚扔掉了吧。”

    “他没有扔!”戚兮立刻道,“我见过那块玉佩,锦绣,他心里是喜欢你的。”

    “真的吗?”锦绣又惊又喜又疑地问。

    “我确定,锦绣,你们私奔吧,啥都别管了。”戚兮鼓动她,一边思考私奔要准备的东西,几件衣服和一沓银票即可完成私奔大业。

    “他会愿意吗?我还是不敢确定。”

    “只有尝试过才知道结局,什么都是要自己努力争取的,爱情也是。”

    听戚兮这么一说,锦绣的心蠢蠢欲动,又喝了一口酒,下定了决心,“我听你的,现在就去找他。”

    “加油!”戚兮朝她扬扬手,然后把金歌台上洒落一地的酒壶收拾了一番,托腮望着平静的水面,夜深了,连水也安静得不可思议。

    当她满怀希望等着云澜时,他却躺在了别的女人的床上。云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晚柳承勋邀请他到家中喝酒,席间柳承勋说柳玉颜想见他,云澜不欲答应,但终归是他对不起柳玉颜,想着见见她和她道声歉,结果被人领到了一个房间,房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他觉得有些怪,身体的反应更怪,热得他像在火上烤一般。

    然后他看到了柳玉颜,不,是戚兮,到底是谁他突然有些分不清,视线很模糊,身体里的炙热烧的他几乎无法思考。

    柳玉颜穿着轻薄的纱衣,缓缓走近,柔弱无骨的小手抚上了云澜的脸,一点一点下滑,蜿蜒着来到他的领襟,腰带,葱白手指轻轻一扯,外衣散开,她手下动作不停,轻轻扯开他的中衣,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压着他的胸口,云澜只觉她很香,自己很热,只有胸口处是微凉的,舒服的,他想要甩开她的手,却好像没有力气一般。

    “云澜。”柳玉颜低低地柔柔地唤他。

    “小兮?”他看到的好像是戚兮,可是声音却有些不对,这个声音到底是谁呢?

    柳玉颜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即使他喊的是戚兮,她的嫉恨也只是一晃而过,机不可失,如果她错失了这次机会,不止她,柳家也会完蛋。她倾身吻住他,不再言语,只剩了行动。她身上洒的迷幻药只会使他看到他心里的人,而她在酒中下的媚药,但只有在迷迭香的作用下才会发挥。

    云澜的视线里只有戚兮,她主动得让他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他拒绝的双手做出了与心中相反的动作,环紧了她的腰,回吻过去,抢占了主动权,身体里的热似乎缓解了一点,却想要更多,更多。

    柳玉颜故意离开他的怀抱,后退到了床边,手微微用力,把云澜带到了跟前,云澜晃晃头,试图看清她,“柳……”

    香味越来越浓,她的吻带着那么深的依恋与缠绵,云澜终于抛开了理智。

    轻纱滑落,露出白希无暇的肌肤,紧贴在一起的身影躺倒在了床上,招惹出更激烈的吻,床帐缓缓合上,星光似乎变的惨淡,却仍映出床上裸裎相对、紧紧教缠的人影。昏暗的空间里,华丽的大床上,一室旖旎,糜烂的晴欲达到极点,他小心翼翼进入她,满足地低叹,“小兮……”柳玉颜僵硬了片刻,悲伤的眼泪划过脸庞,第一次没有恨,只有纯粹的难过。

    良宵苦短,他与她纠缠一宿;漫漫长夜,另一个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郁闷!这一章发了又被退了,说是章节名敏感,好吧,我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