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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棺噬魂第8部分阅读

    现特殊情况不要慌,来把这烧饼提着……”

    我干脆把张山的背包一并要了过来,把能塞的东西都塞了进去,斜跨在身上,然后拔出了张山送给我的匕首。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向防空洞深处走去。

    都市寻尸 第十六章 断头之路

    目前所处的这截甬道只能算是防空洞的入口,它高不过两米,只能允许两人并排行走,顶部成拱形,道内坡度并不是很陡。

    两边和头顶是长满苔藓的青灰色大块石砖。

    这种石砖和外面盖房用的颇为不同,都是圆角,每两块中间缝隙很大,但被黄泥糊得严严实实。

    随着我们不断地向前向下,洞内的空气也越发湿重,那种发霉的气味不断地刺激着我的鼻粘膜。

    走了不到二百米,张山停了下来,回身在我背着的包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盒子,推开,里面是一种白乎乎的膏体。

    张山直接抠出来一些抹在了我的鼻孔边,又给他自己抹了一些。

    几秒钟后我觉得头脑清醒了好多,那种被霉味刺激的痛苦感觉也逐渐消失。但我敢肯定这不是清凉油,因为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丝毫薄荷的清凉感。

    甬道很长,我们的影子被灯光斜斜的投射到身后墙壁上,随着步行的幅度,仿佛在跳着一种神秘的舞蹈。

    四周静得出奇,只能听到我俩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大约走了有三分钟,脚下的斜坡陡然而止,我们终于来到了防空洞的地下一层。

    朝四周看去,灯光所到之处,远远的都是青灰色石砖,有些墙面上,还能勉强看出曾经粉刷过的标语。

    但由于岁月的流逝,这些曾经振奋人心的口号,也都随着时间一同剥落了。这是一个可以容纳至少两千人的长方形大厅。

    大厅四周零零散散的摆着一些长椅,应该是留作防空洞启用时给一些需要特殊照顾的人用来休息的。

    我数了数,大厅顶部总共装有八盏电灯,但我们却找不到开关在哪里,想必这些灯应该都是统一开启的。

    在这个大厅里,第一个岔路口出现了。

    我们所进来的甬道口,开在大厅的中部,而大厅的两端,分别有一个洞口,通往相反的两个方向。洞口的门框都刷着白色的漆,在矿灯的照射下,格外好认。

    “怎么办?往哪边走?”张山没了主意,转身问我道。

    我却在仔细回想老爸当年告诉我关于防空洞的那些事情:“一般的城市,防空洞只有一层,挖的比较浅。但郑州不同,因为郑州地处铁路交通大动脉,战略意义非常重大,所以郑州的防空洞一般分为两层,上面的一层在地下二十到三十米处,主要作用是疏导和分流,以及临时安置。真正安全可靠并能够进行战略物资和人员储备的是地下二层,在地下六十到八米处,而且一层和二层中间有多道防护措施,能有效地防止生化武器、化学武器的渗入。即使是核武器在头顶上爆炸,也绝对波及不到在地下二层的人员……”

    “先探一探再说吧。”我倒觉得扶尸咒如果要躲,一定也会躲在防空洞的较深处,好慢慢恢复。

    只要我们找到了通往地下二层的通道,离找到那家伙也就不远了。

    我示意张山往一进大厅左手边的那个洞口走去。

    张山在前探路,我则时刻注意身后。

    虽说扶尸咒很有可能不会躲在门口附近,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必须要时刻注意。很可能它就在你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发动致命的攻击。

    进了这个洞口,我们的速度明显放缓,这条甬道比通往入口的那条要小得多,宽度只能容两个人侧身勉强挤过,高度也只比张山略高。

    而且张山人高马大,把前面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我连条缝都看不到。

    我甚至怀疑如果出现情况,他是否能转得过身来。

    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既没有上下坡,也没有转弯,就这么笔直地在地下延伸着。

    我的手机昨天在河里泡坏了,无法开机,张山也没戴手表,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只过了五分钟,也可能已经走了半个小时。

    总之在这个漆黑且极为安静的环境中,你的时间观念完全丧失掉了。

    张山突然停住了,我由于时刻在关注后面的情况,一下就撞在了他身上。

    张山艰难的把脖子扭过来,因为头顶装得有灯,他不能直视我,看着我后面长长的甬道说:“这是条死路。”

    “不可能!”我马上就意识到,防空洞怎么会有死路?

    就算前方没有出口,至少也应该有一片较大的区域,用于安置人员或储备物资。

    如此长的一条甬道,走着走着就没了,这是绝对不合常理的,除非当时挖到这里放弃了。

    张山见我不信,侧过了身,努力把后背贴在甬道的一面墙上,留出了一尺宽的缝隙让我自己去瞧。

    随着灯光的照射,我清楚地看到,在前方五米的地方,整整齐齐地砌着一层青砖,路到这里,真的断掉了。

    张山也觉得蹊跷,走到头后用开山刀的刀把这敲敲那打打,想看看是否有被填堵的地方。但回答我们的,却都是噗噗的撞击声,证明这些砖后面的确是实心的。

    “走吧,回去走另一条。”张山主动说道。

    一进来就碰到这种蹊跷事,的确没有去深究到底的必要。毕竟我们的目的是要毁了扶尸咒,来这里既不是探险,也不是寻宝,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没办法,我俩只好掉头回去。

    张山想要和我换一下位置,他还走前面,被我拒绝了,一方面现在走的是回头路,只要小心,应该没什么危险,再者说这条甬道太窄了,我俩想要交换一下位置,还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走着走着,张山扯住了我一把,小声说道:“你听,什么声音?”

    我急忙站住,竖起耳朵去听。但却什么也没听到,张山也有点尴尬,连说自己有点紧张,叫我不要害怕。

    当刚又向前迈了一步,我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就在我们前方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咕”。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被脚步声所淹没。

    我立刻示意张山放轻脚步。那个声音很固定,每当我们迈出一步,就“咕”地响一下,虽然时大时小,但随着我们慢慢地接近,越来越清晰。

    好在我们头顶的探灯能照出去很远,这种专用的高强光灯显然非一般家用灯泡可比,,倒也不怕有东西快速接近却还浑然不觉。

    在离那个声源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声音嘎然而止了。

    我们站在原地等了大概半分多钟,也没再听到一声,只能以更缓慢的速度向前推进。

    走了刚五步,眼尖的张山拍了拍我,说道:“你看前面地上,有个黑球。”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发现在我们前方十米处的甬道中央,有一团拳头那么大的黑色物质,呆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很诧异,这团黑东西虽然在青色的石砖上不是太显眼,但毕竟甬道就这么宽,我俩刚才走进去的时候,没可能发现不了啊。

    除非这团东西会动,一路跟着我俩走了进来。

    张山这时强行把我推到墙上,从另一侧勉强挤了过去。握紧手中的开山刀,向那团黑色东西走去。

    走到那东西跟前,张山慢慢蹲了下去,我这时也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无奈他块头着实太大,挡得我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呱”的一声,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紧接着张山嘿嘿笑着转过身来,手掌平举,手心向上,托着那团东西冲我说道:“我说是什么,敢情是只蛤蟆!只不过在这小道里面,声音传过来变了调,听起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看着张山掌心的确是只蛤蟆,我也是消除了戒心,凑上前去。

    这一细看,发现还真是只很特别的蛤蟆,在我们的灯下,它居然通身是一种泛着闪光的深蓝色。

    在我的印象里,还没见过什么蛙类动物是这种颜色。

    由于强光的照射,它半闭着眼,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光是那个气鼓鼓的肚子,就有普通拳头大小。

    而最奇异的地方,就在它的肚子,又圆又鼓,还有一定的透明度,我甚至看到那薄薄的肚皮下,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动。

    我刚把脸凑近,想去看看它透明的肚子里是什么,一直半闭着眼的小蛤蟆突然睁开了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由于距离很近,我被它吓得也是一愣。

    小蛤蟆一张嘴,随着“咕”的一声,一股浅紫色的烟雾从它嘴里冲出,喷了我一脸。

    张山看到此情景,马上一扬手把“蛤蟆”扔向身后,就要来捏我的鼻子。

    无奈这一切都太晚了,在它喷出烟雾的时候,我刚好在吸气,只是一瞬间,那些烟雾就被吸进了一小半。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喉头已经开始发木,那种麻麻的感觉迅速扑到全身各处。

    不到三秒钟,四肢就已经开始发软。还没等张山还没伸手够到,我就已经慢慢瘫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秒钟,我的头歪向一边,看到了趴在眼前地上的那只小蛤蟆,此时它的肚皮瘪了下来……

    都市寻尸 第十七章 四十年前

    迷迷糊糊中,我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睁开眼来,无边的黑暗包裹着自己。

    我把手伸到面前晃了晃,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张山?张山!”我慌张地叫道,身边并没有回答。

    这时才记起自己带的是有灯的,赶忙向腰间摸去,想要打开开关。

    可一摸,我浑身都凉了下来,挂在皮带上的蓄电池和头顶的矿灯,竟然都不见了!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没有了灯,我几乎寸步难行。张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的我,别说是去找扶尸咒了,就连能否走出去,都是个天大的问题。

    “毛主席教导我们,知识青年一定要投身到广大农村中去,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把我吵醒的声音又一次在身后响了起来。

    我赶忙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在黑暗之中,有那么黄豆大的一个小亮点,声音就来自于那个方向。

    自己肯定还在这条断头的甬道内,亮光的地方,就应该是一进防空洞的大厅。

    难道有人发现我们下来,调集人手来搜索我们了?还是张山去搬的救兵?

    一想到有人在,我马上就来了精神,翻身爬起来,向那个黄豆大的小光点走去。

    随着小光点逐渐变大,我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一会朗读是毛主席诗词,一会又是《北京的金山上》。这些声音的音色虽然嘹亮,但并不立体,一听就是大喇叭播放出来的。

    终于,那个发光的洞口越来越近,外面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我忍不住跑了起来。

    在离洞口还有几百米的地方,我却放慢了脚步,因为这时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大厅的情景,外面灯火通明,正是我和张山刚下来时进入的大厅,但此时正发生的事情,却是任我怎么也想不到的。

    大厅中挂着不少白色的布帘,一张张白色铁架子床整齐地排列着,只留下几条过道供人走过,过道里有许多人来来往往,但步伐都很急切。

    其中的一些姑娘穿着白色的大褂,一直到膝盖处,仔细看才发现她们其实都是护士,穿梭在各个铁床间。

    几乎大半床上都躺的有人,隐约看到有那么几个头上白白的,应该是包裹了纱布。

    来回穿梭的人群中,那些没有穿白大褂的,却清一色地穿着同一款式和料子的工作服,颜色虽有不同,但也只不过有的是蓝色,有的土黄,还有的是黑灰,并没有特别鲜亮的色彩。

    男人们基本上都戴着老式的军帽,而几乎所有的人胳膊上都扎着个红箍,胸前还挂着一颗亮闪闪的东西。

    到现在,我终于看明白了,那些胸前亮闪闪的东西猜也能知道是什么——毛主席像章!

    “这……这是……”我彻底迷茫了,大厅一角的大喇叭里那个毫无感情的女人声音还在用一个声调怒吼着,但我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眼前的这个场景,我只在电影或电视剧里才见到过,这是四十年前的样子啊!

    我正看着墙上鲜红的“毛主席万岁几个大字”发愣,这几个字我刚进洞时是看到过的,只不过油漆已经掉落了许多,勉强能看到字的痕迹。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是哪个单位的?!”

    我赶忙转过身来,只看到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带着近视镜的小护士,正杵在五米外,一脸警惕地上下打量着我。

    瞅了瞅周围才明白,这个洞口方圆十米的范围内,既没有人走动,也没有摆放床铺,站在这里的我无疑格外显眼。

    “我……我……”我紧张地看着小护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何况根本也解释不清。

    “说!你刚是不是刚从一号通道里出来?”小护士逼近一步,指着我身后的洞口,厉声问道。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后看去,只见边缘刷着白漆的洞口上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一号通道,闲杂人等严禁出入!”

    “你究竟是哪个单位的?你再不说我可就要通知治安分队了!”小护士见我明显露出紧张的神色,语气越发严厉。

    “我……我是国棉厂大院的!”我眼见再不说话,她就要大喊了,好在这时候防空洞里很忙,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俩,赶紧胡掐道。

    “国棉厂……”小护士瞅着我一身牛仔服打扮,倒像是信了几分。“你是维修车间的?”

    “是!是!维修车间!”我赶忙顺着她的话答道。

    “你是国棉几厂的……”小护士刚又问出一个让我棘手的问题。只听见后面有人朝我俩喊道:“小胡,快过来帮忙啊!又送下来两个伤员。你还有空说闲话,当心我告诉你们组长去!”

    这个小护士扭脸朝喊他的那个人吐了个舌头,又马上转过身来,换上严肃的表情,命令似的对我说:“你!看见那条长椅没?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呆着!一会我忙完了再来审你!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长长的头发,一身衣服邋里邋遢的。要让纪检小分队瞅见你,不剥了你的皮才怪!”说完就急匆匆地跑去那边帮着料理伤员了。

    我浑浑噩噩地坐到身后的长椅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努力想要理出头绪。

    我和张山是下来找寻扶尸咒的。没想到走的第一条路就是断头路,往回走的时候又碰上了一只癞蛤蟆,被那个该死的癞蛤蟆打了个嗝熏倒后,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也太诡异了。

    我曾听老爸讲过一些有关这个年代的事情,由于对领袖的崇拜过度,曾经滋生出一批打着领袖旗号,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人,以“造反派破四旧”的名义,到处大肆破坏,公然扰乱社会秩序。

    不然以眼前这些人的装扮来看,这个年代国内是处于和平时期的,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员?

    正想得入神,冷不防有人走到跟前,狠狠地拍了我肩膀一下。

    抬头一看,还是刚才那个姓胡的小护士。

    他看着我冷冷地说道:“你可不要开小差,我们是革命的队伍,你这种思想最要不得,朝秦暮楚,朝三暮四的。要把一切精力投入到人民战争中去,才是锻炼一个人意志的最有效途径……”

    我听着她胡说八道的一大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我指着刚才走出来的洞口问道:“这个一号通道是干嘛用的?为什么里面是死路一条?”

    “啊!你真的进去了?”小护士立刻换上满脸的惊讶。

    “你可千万不要出去乱说啊!这是严重的违反纪律!当初我们下来的时候,部队领导反复交代,一号通道未完工,里面都没有加固。随时有塌方的可能,谁也不许进去。并且要我们派人全天候把守,要不是今天上面乱得厉害,都去帮忙了,你就是想进去,也进不去。”

    听她这么说,我倒是九成不信,里面有没有加固,我刚出来,还能不清楚么?

    何况一条断头路,就算要塌方,也用不着专门派人守着啊,明显小题大做。这个一号通道,绝对有古怪!

    这时那个毫无感情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防空洞内的人员注意,防空洞内的人员注意,除医护人员和伤病员外,请迅速离开,请迅速离开。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都市寻尸 第十八章 原来如此

    “你快走吧,不然一会你们领导发现你不在,就等着倒霉吧!”小护士撂下这句话,就不再理我跑了开去。

    我没办法,随着人流踏入了进来时的甬道,向上走去。

    终于又回到了地面,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格外的舒服,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这个未知的年代,就好像突然冒出的一个屏障,把我和张山隔了开来,打乱了我们全盘的计划。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身处梦境还是真的回到了过去。

    从防空洞中上来的人分散到了各处,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倒不怎么引人注意。

    步行了一会,我发现来到了碧沙岗公园的北门。

    老远就看到那个我从未见过的老式大门紧闭,一群人警戒似的守在门内。

    我不敢过去,怕又被别人问起,转身朝旁边那个上面有碉堡的小土山上爬去。

    这个年头,小土山应该算是个制高点了,上去观察一下周边情况,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走了一半,已经能看见山头上小碉堡的顶了。但突然从上面传来的一阵声音让我停了下来。

    “陈队长,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求饶声隐约传了下来。

    我赶忙爬在草丛中,还好这时候小山上的野草长得很高,趴下来后根本不怕被人发现。

    循着声音,我慢慢朝前爬去。

    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我说陈友贵,咱们也算是本家,可你这么做,分明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啊!你让我向上面怎么交代?”

    那个哭哭啼啼的声音马上接道:“陈队长,只这次你们不说出去,绝对没人知道。您就发发善心吧!我家里兄弟姐妹七个,每个月发的那点口粮根本就不够吃的。一大家子都等着我靠这箱东西换点粮食回去救命哪!您要真觉得不合适,那等我换了粮食回来,是打是罚我都认了!”

    “陈友贵!眼下什么形式你不是不知道。我放了你,回来你再认个错,你家人有命活了,咱们哥几个怎么办?抓你批斗,那都是轻的,你偷的可是整整一箱子的子弹啊!判你个反动派特务都不冤!你打算让我们跟你一起陪葬啊?”那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

    “这……”叫陈友贵那人明显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听陈队长说来,顿时哑口无言。

    “嘿嘿,要哥几个帮你一把,倒不是不成,不过这高风险的事情,就要有高回报。你是看管民兵连物资库的。今天你偷出来一箱子弹的事,我们全当不知道。不过等明个你給哥几个一人搞一把小手枪出来,顺带多弄些子弹,你看怎么样?”

    我这时已经靠得他们很近,隔着草丛,隐隐约约看到有三个人背对着我,围成一个半圆,面朝山顶的碉堡站着,那个中间说话的人看来就是陈队长。

    由于我是从下向上看去,角度的关系,还有一个人被他们围着,矮了半截,只露出个头顶,不知道是蹲着还是坐在碉堡前。

    这时那个人说话了:“陈队长……您也知道,子弹没数枪有数。一下就拿出来好几把,一定会被发现的。”

    “哦?这么说你是不肯咯?”陈队长故作惊讶。“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够意思了,把你连带这箱子东西交回去,我们哥仨最少也能评个先进。二皮、孙剩儿,先扶你们陈家大哥下去。”

    说话间,陈队长就招呼身边的两人朝那人抓去。

    “嘿,你给我站住!还想跑怎么地?”

    我正要再向前挪点好看个清楚,突然山顶乱了起来,那个一直只露个脑袋的陈友贵不知道如何摆脱了他们的包围,朝我这里跑来。

    我不敢动了,照他这个速度,不出三秒钟,他们几个就能发现我。

    就在我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只听见“梆”的一声闷响,再抬头看去,陈友贵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慢慢倒了下去,在他身后,那个陈队长正双手拿着把铁锹。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过了好半天,一个人胆战心惊的说道:“老大……你不会打死了人吧?”

    “胡说!就这一下就能打死人?你打打我看看!”陈队长旁边的另一个人说完,马上就蹲到陈友贵旁边去查看。

    陈队长依然站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的……真的没气了!这……这个可怎么办?”探查情况的那人三秒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孙有贵旁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老大,这……这可不管我们的事儿吧?”站在陈队长旁边的那人也急了。

    “行了!都他妈闭嘴!看你们那熊样!娘的现在打得这么厉害,他奶奶的哪天不得死几个?看看一点屁事把你俩给吓成什么样!记住,今天的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谁敢说,别怪我姓陈的让你家以后没安生日子过!二皮,把他给拖过来!”陈队长终于发话了,狠狠地威胁着二人。

    “哦……”坐在陈友贵旁边的那个叫二皮的人听后慌忙站了起来,跨到趴在那里的陈友贵上方,两手塞到腋下,把陈友贵架了起来。另一个应该是叫孙剩的,也赶忙过来,拾起了拖在地上的两条腿,两人把陈有贵往碉堡那里抬去。

    抬至碉堡前,二人刚把陈友贵背靠着碉堡放下,陈队长又说道:“在碉堡里面刨个坑儿,趁着中午没人,赶紧把他埋了!”

    我见他们都绕到了碉堡后,又趁机靠近许多,几乎就要爬到了坡顶。

    这一上来我终于看到,碉堡的那扇厚石门是开着的,里面正传出一阵阵声音,想必是他们正在内部挖坑。而陈友贵正斜斜的靠在碉堡旁,血从他的鼻子和嘴里慢慢向外流着,看样子是没救了。

    看到这个情景,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但太模糊,理不出什么头绪。

    过了不到三分钟,陈队长退出了碉堡,在门前点了一颗烟,随口说道:“这么深足够了,赶紧埋!还有那箱子弹,一起埋了!然后把屁股擦干净,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二皮的声音在碉堡内响起:“老大,听他说这箱子弹能换好多粮食呢!埋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陈队长并没有立即回复他,而是狠狠地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时才说道:“丢一箱子弹,倒没什么。但是陈友贵突然不见了,上面是一定要彻查物资库的。咱们带着这么一个大箱子,一时半会又出不了手,别是有命拿没命花啊。都埋了吧!陪着这个饿死鬼,也算咱们哥仨对得起他了。”

    当听到“饿死鬼”三个字时,我不禁“嗯”了一声。

    因为我终于想记起,原来传说中孩子们拿食物换子弹的事竟是真的,碉堡内的“人”,看来就是这陈友贵无疑了!

    他换来的食物之所以不吃,就是因为生前的一个信念,要先留给家里人。

    这个可怜的人,死后还如此为家里着想,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谁?”我发出的声音虽然轻微,但在这安静的午后,还是立刻传到了正在外面抽烟的陈队长耳朵里。他在问了一声后,立刻扔掉烟卷,朝这里走来。

    杂草虽高,无奈公园里的假山面积太小,根本藏不住一个人。只要他靠近三米之内,我必然要暴露。

    所以不等陈队长靠近,我立刻就作出了决定:跑!

    他刚走了两步,我也不再隐藏自己,爬起来就朝山下跑去。

    他们三个无意中杀了人,这事儿要是让上面知道,那是重罪没跑。所以当看见我站了起来,才知道附近真的有人,也顾不得手中活计,玩命地向我追来。

    只是片刻,我就跑下了假山。本想往公园外跑去,但想到门口有人把守,说不好还都是一伙的,我冲过去那是自找死路,试问谁会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没办法,我只好往公园深处继续逃命。好在公园中间部分几乎没什么人,我一个人跑,他们三个在后面追,倒也没有阻碍。但对我来说,没人虽然不担心会被拦截,但同样也不利于甩开他们,因为目标太过明显了。

    都市寻尸 第十九章 神秘女孩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公园的西南角,那个“防空洞医院”附近。我灵机一动,又扎了进去。

    进了防空洞一层大厅,虽然人比刚才走出来时少了许多,但至少还有百十来人,或躺或坐,白衣护士们穿梭其间,倒也能让他们三个进来后眼花一阵子。

    为了不引起注意,我进大厅前就故意放慢脚步,装作闲来无事,朝着大厅右侧,和那个“一号通道”正对着的另一个洞口走去。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知道是张队长他们三人追到了,赶忙一闪身,躲在了一张没有人的病床后。

    回身望去,只见他们三人一进入大厅,显然也是被这么多的人搞晕了,一时还真就找不到我。

    不过很快,在张队长的吩咐下,二皮和孙剩分别散开,三个人把着三条床间通道,展开了地毯式搜查,向这里慢慢推进。

    我正要转身偷偷潜入身后的甬道,一只小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嘿!你怎么又回来了?故意偷懒是不是?”抬眼一瞧,正是刚才质问我的那个小护士。

    “老大,那小子在这儿!”离我最近的孙剩顺着小护士的声音,率先发现了我,连忙招呼着陈队长他们向我这里靠拢。

    我心想完了,这次要被这个小护士害惨了,被他们三个抓到,恐怕连天黑都熬不到。

    正彷徨无措间,突然从“一号通道”那边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凄厉异常,显然是人在临死前绝望的呼喊。一下把整个大厅一百多号人的目光全吸引了去,就连正向我走来的陈队长他们,也忍不住回头看去。

    我自然也不例外,这么惨烈的叫声,谁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视线越过人群,只见一个人,衣衫褴褛地从一号通道中跑了出来,浑身是血,两手在空中毫无目的地舞动着,似乎想要抓着什么,嘴里不断地吐出含糊不清的言语。

    “一号通道闹鬼啦!”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正在发呆的人们这下可炸了锅。就连躺在病床上的重伤员也挣扎着要爬起来。

    陈队长他们这时又回头找我,我早已经低下了身,顺着混乱的人流朝身后的洞口走去。

    “啪!”随着一声不大的声响。防空洞内的灯光居然在这时全部熄灭了,顿时小护士们的叫喊声一下提高了八度,人们也更加混乱起来。

    这个厅虽算不上大,但没有了光,要找到通往出口的那条甬道,也不是件容易事。

    我反而放心了许多,至少这样的情况下,张队长他们想要找我到,却是难上加难了,而且我刚才早已记下了出口甬道的方位,只要不乱动,耐心多等一会,凭着记忆逃出这里根本不是问题。

    但紧跟着的又一声惨叫,瞬间就击碎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黑暗中,局势骤然紧张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四周快速移动,刮出的劲风弥漫了整个空间,临死前那绝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这种视觉丧失的情况下,恐惧来的尤为强烈,被黑暗包围的人们就像没头的苍蝇,虽然混乱中早已迷失了方向,却又不肯坐以待毙,相互冲撞踩踏,场面混乱之极。

    我哪还敢动,自己一个人缩在墙根,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惨叫声渐渐的不再那么密集,又等了一会,终于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防空洞又恢复到了我和张山刚进来时的样子。

    我依然躲在墙根,不敢有丝毫的动弹,防空洞这时静的可怕。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竟发现在身边,有着一股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嗓子眼里卡了口痰似的,难受得要死。

    “是谁?”我不禁转过头小声问道。话音刚落,那阵喘息随即迅速离开了。

    “娘的!老子等了它半天,你怎么这个时候醒过来?”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竟是张山。

    “张山!”我激动得叫道。

    “嘘!”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我的嘴。“小声点,有东西在附近!”张山居然就在我的右后方。

    “扶尸咒!?”我拨开了张山的手,忍不住小声问道。

    “还不清楚,你被那只蛤蟆弄昏了后,我刚把你背进这里,就发现了有东西在。”张山手被推开后,顺势扒着我肩膀说道。

    我真的有点迷糊了,究竟刚才的是梦境还是现实?我无法分辨,如果说是梦,那我又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如果是现实,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却根本无法与现在的环境衔接在一起。

    “那家伙走了,把灯打开吧。”张山拍了拍我,把手拿开。

    随即,一束强光在身后亮了起来。我这时才感觉到,腰间有一大块硬硬的东西硌着,伸手一摸,居然是我的矿灯电池。

    我的心更加混乱了。

    “走吧!”张山站了起来。

    “去哪里?”我突然从一件事跳到了另一件事,短时间内无法把思维连贯起来。

    “走另一条道啊!不管刚才是什么?今天找不到扶尸咒,你就死定了!”张山说完就朝身旁的洞口内走去。

    我现在思维混乱得很,刚才的事情快要把脑子撑爆了,只能边思考边跟着张山,进洞前我记起那个神秘的“一号通道”。

    扭头看去,早已湮没在无尽的黑暗中,找也找不到了。

    这边的通道倒是极为顺畅,走了没有五分钟,就又碰到一个三岔路口。但通道口都有清晰的标识,两边的甬道分别通往两个更大的安置处,中间的一个则直指地下二层。

    我们毫不犹豫,顺着中间通道继续向深处挺进。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这条甬道虽然标注的是通往地下二层,但至今走了将近一公里了,甬道仍是笔直的向前延伸,丝毫没有向下倾斜的角度。

    我正要说给张山知道,向前凑去却隐约听见张山嘴里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哎,你说什么?”我敢忙拍了拍张山的后背。

    “别急~知道了,跟你走不就行了嘛!”张山还是在迷迷糊糊地说着,但这句话却稍微大了些,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更迷茫了,想往前看一下,可张山那个巨大的身材,把整个甬道档了个严严实实。无论我怎么拉扯,他就像毫无感觉似的,连头也不回。

    这时我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理会张山的反应,用力扒开他向前看去。

    这一看,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就在我们前方两三米处,一个穿着牛仔裤红上衣,染着黄|色短发的女孩,周身散发着阵阵的黑气,正面对着我们,一边倒退,一边冲着张山不停地勾着手指头。

    女孩神情怪异,嘴角稍倾,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黢黑的眼眶里竟然没有一丝眼白,在强灯的照射下没有任何反光。

    虽然对于刚才那些本应该发生在六十年代的事情,我还没有理出头绪,但可以确定的是,单从这个女孩的装扮来看,绝不会是四十年前的样子。

    而且在我们之前,根本不可能有人会闲着没事下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更何况是一个打扮如此时髦的女孩。

    再看张山此时的表情,显然是被她所迷惑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嘴唇微张,连口水早已溢出了嘴角,也不知道擦一擦。

    “你是谁!?”我在张山身后冲那女孩喊道。

    女孩并没有理会我的质问,只是朝我调皮地一眨眼,继续引导着张山前进。

    这一眨眼,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思维仿佛在一瞬间停滞了,那女孩诡秘的一笑,似乎有着巨大的魔力,在内心深处顿时升起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不由自主地想要跟着她前进。

    思维被一点点的吞噬,但我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摆脱这种束缚。

    终于,就在意识即将要丧失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一股来自右手手腕的灼热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也正是这令人无法忍受的灼热感,把我的思想又拽了回来,黑暗中,似乎我的整条右臂都在燃烧,火焰甚?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