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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棺噬魂第9部分阅读

    甚至弥漫了周围五米的空间。

    “呀!!!!”我清醒后听到的第一声就是那个女孩快要次破耳膜的尖叫,顿时感觉自己浑身顿时轻松了下来。

    而随着尖叫,女孩急速向黑暗中退去,转瞬就消失在了我们的前方。同时,周围的空间在不断地扭曲变化着。

    都市寻尸 第二十章 封闭空间

    十几秒钟后,眼前终于不晃了。我发现张山面朝一侧墙壁站着,一只手竟然已经伸进了石砖内。赶忙帮他拔了出来。

    张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怎么样?”我明显地看到张山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可见他的意识在被控制时挣扎地有多么强烈。

    张山摆了摆手,并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休息的差不多了,他才从外套内兜中拿出一块长方形口香糖似的东西,黑黑的,灯光下看不出具体颜色,找我要来打火机,点火,不停地烤着那个玩意。

    很快,那“口香糖”剧烈地燃烧了起来,随之产生的一股白烟,逐渐把我们包围,固定了一会后又渐渐散去。

    张山又从背包里拿出先前买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仰头一饮而尽,喘了几下后,重新站了起来。扭头冲我说道:“娘的,郑州解放后没打过仗啊!这个防空洞也忒邪门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我压根没做这方面的防备,愣是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儿!”

    我还在愣神中,张山又掏出了罗盘,计算起此时所在的方位。片刻后,他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问我道:“咱们进这条道走了有多久?”

    “差不多有十来分钟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地答道。

    “你确定没有叉路口或是暗门?”

    “你带着走的路,还来问我啊?至少到现在都是直着走的,没有拐弯。”我从进来到现在早已经被一惊一乍吓得麻木了,很平静地回他道。

    “那不应该啊……”张山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我进这条甬道时算了一下当时方位和朝向,现在看来,咱们已经向西偏离了将近有三里地了。”

    “你说什么?那不可能,笔直的通道,一点角度也没有,怎么可能会偏这么多!”

    我当然不相信,三里地就是一千五百米。我俩安全起见,走得很慢,十分钟别说走弯路了,就算直着走,也走不了那么远。

    我说完就朝后看去,想要反驳张山的说法。

    但转过身来,我愣住了——在身后几米的地方,竟是一堵青灰色的砖墙,来时的路,早已不知去向。

    我彻底傻眼了,难不成我们是穿墙过来的?

    张山反应比我快些,赶忙又转身朝前看去,灯光的照射下,一幕根本无法解释的画面,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我们眼中——身前五米处,居然也是一道青灰色的砖墙,阻断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俩竟然被困在了这一条十米来长的封闭通道中!

    “这……这怎么可能!”我喃喃地说道。

    如果说前方被堵死了还说得过去,但连来时的路也没了踪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张山不信邪,径直走到最前方,拿着开山刀这里敲敲,哪里打打,想要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片刻后,他又回到我这里,一屁股坐下,靠在墙边无奈地说道:“真他妈的邪门了,难不成咱哥俩是属穿山甲的,打洞过来的?”

    我则只能报以苦笑,这个笑话的确够冷。路居然能让我们走成这样,真可谓是先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两堵墙就这么把我俩堵在中间,难不成是鬼砌的?

    “鬼砌的……”我反复在想着这三个字,脑海里总觉得似乎有更准确的代替字眼,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另一件事随之出现在了记忆里:

    那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年我大姑父他母亲病重,老人家盼着闭眼前再看儿子一眼。于是电报打到了郑州,说急盼他回家,再见一面。

    那个年头许多家庭连电话都还没有,更别提什么出租车了。

    好在大姑父老家并不算远,距郑州也就二百公里不到。

    也算巧,当时刚好大姑父新买了辆本田125的摩托。

    电报是下午发来的,收到电报后一家人就合计,由大姑父先一步骑摩托回老家,然后大姑和哥哥姐姐坐第二天一早的汽车回去。

    大姑父先是算好了这一路要用到的汽油量,带着一个小号油筒去灌满了备用油,紧接着自己一个人就出发了。

    那个年代的公路并不好走,但即使按照六十公里匀速正常行驶,三个多小时也能到达目的地。

    好在大姑父也不是个一急就什么也不顾的人,他五点三十启程,一路上始终以七十公里的时速前进,路好就开快一些,路况差就相对慢一点,保证安全第一,最迟九点也能到家。

    当时是夏末,天黑的还算晚,太阳下山前,大姑父就已经赶了一半多的路程,因为天黑后乡间公路是没有路灯的,所以趁天还亮,能跑多一点是一点。

    其实太阳下山也就那一二十分钟的事儿,天黑后大姑父打开车灯,适当放慢了速度,继续朝家里赶去。

    夜间赶过路的人都知道,特别是在乡下,如果没有月亮,那是墨汁一样的漆黑,就连车灯照出去也看不到几十米外的情况。

    这晚刚好没有月光,大姑父从最后一个县城穿出时,离家就只剩二十多公里了。虽然路很不好走,但半个多小时也足够。

    可就这二十多公里的路,大姑父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没有看到家所在的村口。

    又跑了十几分钟,最后一点备用的油也快要用完了。大姑父总算看到了村口的那棵大槐树,树下吊着一颗巨大的炮弹壳。

    那是村里以前召集村民开会用的,现在有了广播,早已不用,但作为村子历史的象征和标志,被大家保护了起来。

    这会儿虽然只有十点一刻,但早已过了乡下人睡觉的点。

    大姑父在树下停住,他不敢直接闯进村去,怕一眼就看到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点燃一根烟,他努力往二里地外的村子望去。

    如果村子里没有亮灯,就说明至少今晚一切安好;如果村子里有灯光,那就很可能是正在连夜搭灵堂。

    前方依然是无尽的黑暗,无论大姑父怎样努力,也看不到前方有一点灯光。

    他放心了不少,看来今晚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再次发动了摩托,朝着二里地外的村子开去。

    可刚走了三百米,大姑父愣住了,因为在前面的路边,赫然就是村口的那棵大槐树,还有挂在下面的那个炮弹壳,在黑夜的风中一摇一摆。

    大姑父有些迷惑,回头瞧去,身后几米外就是漆黑一片。甩了甩头,难道是自己心思太乱,刚才看错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确定这次的确是村口的那棵大槐树后,他又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三百来米,大姑父背脊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路边,依然有着一颗大槐树,和树上拴着的炮弹。

    都市寻尸 第二十一章 真实or虚幻?

    看来这次真的是碰上什么东西了,大姑父不敢再停下来,也不管油箱里的油还能跑多久,开足马力向前冲去,希望凭着摩托的冲刺逃出这个怪异的地方。

    二十分钟后,摩托车终于宣告油箱枯竭,停了下来。

    大姑父慢慢抬头向前看,就在车灯马上就要照不到的地方,一颗反光的炮弹壳,在黑暗中的树杈上不停摆动。

    他下来推着摩托,走到近前,依然是村口的那颗大槐树,在车灯的照射下,那些枝枝杈杈显得分外狰狞。

    “喂!有人吗?”大姑父终于忍受不了这恐怖的场面,放声朝黑暗中喊着,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听到喊声,找到这里。

    但漆黑的夜晚,把万物都吸了进去,就连喊声,仿佛也穿透不了这无尽的屏障。

    直到大姑父嗓子都喊哑了,他也没有听到任何反应。

    坐回车上休息了一会,大姑父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闯出这里,这样硬等下去显然不是办法。

    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想办法出去,日出恐怕永远都不会来临,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困在这诡秘的空间中,直到饿死。

    想到这里,大姑父把车灯打开,从车座下拿出备用的手电筒。

    既然大路无限循环,他决定下到路旁,从田埂上横向穿越,也许就能离开这里。

    路旁都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大姑父认准方向,身上只带着钱和手电,就钻入了深处。

    玉米地被风吹得沙沙直响,让人不禁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四周不断向这里靠近。大姑父虽然很害怕,但他没有选择,因为逃离这里只剩下这唯一的方法。

    走了几百米后,隐约看到前方有微弱的亮光,大姑父心理顿时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朝着亮光处小跑前进。

    离那束光越来越近,大姑父同时大声喊了起来,以吸引那边人们的注意。

    终于,在拨开了档在身前的最后一丛玉米杆后,他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却颓然坐在了地上。

    在大姑父身前,也是一条乡间公路,但路的中央,那个放光的东西,却是自己摩托的前大灯。

    穿过了一片玉米地后,他还是回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

    大姑父彻底崩溃了,他开始破口大骂,从解放前骂到计划生育,从前几任村长骂到身边的人。

    越骂越厉害,也越骂越踏实,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赶走心中正不断上升的恐惧感。终于,在骂到最后,大姑父狂吼了一声后,愤怒地把手中的电筒砸向了前方吊在树下的炮弹壳上。

    “咣!”的一声巨响,瞬间就打破了这寂静的乡间小路,远远传了出去。

    大姑父正一边喘气一边瞅着被砸得不停摇摆的炮弹壳,却隐隐发现在大槐树后的远方,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

    是村子!那是家里的村子!大姑父确定后,不顾一切地朝村中跑去,两分钟后,他终于看到了村头的第一家房子。

    回到家中,大姑父这才发现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湿透,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坐下就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过了一会,在村口等他的家人回来了,还推着被扔在半路的摩托车。

    说起刚才的事情,家里人却都说派了三个人在村口的大槐树那里等他,为了方便他认路,还专门扯了根电线,在树下挂了一盏200瓦的大灯泡,始终开着。

    这辆摩托,竟然是在离村口仅有一百多米外的路边发现的。

    问起大姑父他是如何过了大槐树却没有发现等他的三人,双方均一口咬定绝对没有看到对方。直到大姑父讲完了刚才的遭遇,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唏嘘不已。

    回过神来,众人才想到在隔壁的老太太,赶忙架着大姑父过去看望。

    更令大家惊异的是,本早在刚入夜就咽了气的老太太,此时居然脸色又恢复了红润,连脉搏和心跳也有着微弱的反应。

    经过这么一个晚上的闹腾,两天后,老太太竟然奇迹般地好了。

    问起当晚的事,老太太只是说自己在天黑后,感觉身子突然有劲了,于是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村口,想亲自等着自己的大儿子。

    老太太心急,左等儿子不来,右等也不来,慢慢有点困了,想睡觉又怕自己错过了儿子回来,于是就从田间路旁拾了几根大树叉子,横着放在路中央。

    心想自己就在这里躺上一会,儿子如果回来了,肯定会发现路中间的树杈子,只要停下来,自己就能醒来看到儿子。

    这一切都做好后,老太太就靠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

    睡了一会,老太太在迷糊中仿佛感觉到有人拽她,睁开眼,发现在自己身前,站着两个从头到脚黑衣黑裤的男子,脸都遮在帽沿的阴影里,看不出面容。

    不等老太太说话,两个黑衣人架起她就要走,老太太自然不愿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挣扎。

    就在三人闹得不可开交时,耳边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两个黑衣人似乎对这个声音极为忌惮,双手放开了老太太,捂着耳朵,居然慢慢钻入了地下。

    老太太正奇怪,却发现自己架在路中央的树杈子不知什么时候都被挪开了,前方一个身影正往村里狂奔,看身形就是自己的大儿子。

    老太太一高兴,也忘了刚才那一码子事,跟着儿子就跑回了家,刚一进自家院门,头就一阵眩晕,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就是这个样子了。

    但当天所有在家里的人们都知道,老太太天一黑就断了呼吸,院里院外守着几十口人,说老太太晚上自己跑出去村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有听说了这两件事的人们,都认为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老太太因为思儿心切,就守在村口,虽然自己无意间断了儿子的去路,但儿子又无意的那么一丢手电,居然把母亲都离了窍的魂硬是给拽了回来。

    大姑父每次讲到这里,都要告诉我和弟弟说:“我虽然不信鬼神,但那次的鬼打墙着实吓得不轻……

    “对了,咱们是不是碰上鬼打墙了?”我终于想起了这个词,停止了回忆,转身冲张山喊道。张山听我这么说,肩膀一震,抬头说道:“看目前的情况。鬼打墙的可能性的确非常大!”

    “那也就是说,咱们现在所看到的,都是幻象?”我若有所思道。

    “很明显,你总不会觉得咱俩真有穿墙的本事吧?”张山直起身,看着我们身后的那堵墙晒道。

    “怎么来的这不重要,问题是怎么离开。既然是幻象,就一定有地方和咱们看到的并不一样,快来找找看。”说着,我就在四周找了起来。

    “没用的~”张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居然还能伸个懒腰。

    “什么意思?”我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张山。

    “首先,有个问题你要搞清楚,幻象究竟只是影响视觉还是占据了人的思想从而影响视觉?”张山伸完懒腰后并没有放下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问我道。

    “应该……不只是视觉吧?”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得了。”张山接着说道“至少它影响了你一部分的思想,我不是搞学问的人,不会说那一套一套的词,但我认为你通过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即使这一切都是虚幻。但你脑子深处却认为这是真实存在的,所以你看到的,摸到的,自然也就是真实的。”

    “这……你这属于唯心主义啊。”我听得稀里糊涂,但也大概明白了张山的意思。“可咱们俩都清楚,这里绝对是虚幻的啊!”

    “但你的脑子和眼睛都告诉你这里是真实存在的。”张山好整以暇地说道。

    “唉呀!我都晕了,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没有啊?”我就算没有被这封闭的空间逼疯,也快要被这家伙给给说疯了。

    “办法嘛,我没有,你有。”张山朝我神秘的一笑,就转过脸去,悠闲地哼起了小曲。

    都市寻尸 第二十二章 反目成仇

    疯了!这家伙已经疯了!

    我摇了摇头,干脆不去理他,拿着匕首这里挖挖那里刨刨,想要凭自己揪出这个密闭空间的尾巴。

    而张山则一直在我耳边说着风凉话,说累了,就唱上一段。唱累了就接着说。

    “够了!”二十分钟后,我终于受不了这家伙的冷嘲热讽。把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扔,指着张山吼道:“现在的这个情况,你不原意动手帮忙也就罢了,想想办法总可以吧?至于坐在那里说风凉话么?”

    “想什么办法?要不是碰上你这么个丧门星,我这会还在山上摸泥鳅钓蛤蟆呢!哪会到现在这个局面。”张山瞥了我一眼,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啊!总算说出真心话了啊!”我被他气得直哆嗦。“你要记清楚,不是我请你来的,你不愿意可以走,没人拦着!”我对这家伙已经忍无可忍了。

    “走?怎么走?你给我说说。早知道我真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到明天晚上也只不过是在郑州新闻上说街头发现无名男尸,死因不详。还真就一点也不碍我的事儿。”张山依然说的轻描淡写。

    “哼,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非逼着我去处理那个什么赵有德,我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现在你倒好,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亏你还是个男人!”我快要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气乐了。

    “说到这个,我本不想伤你太深,既然你提到了,那就怪不得我。你仔细想想,自从你出现,先是气得我爷爷卧床不起,然后又害得人家赵有德魂飞魄散,死后都不得安息,多么可怜得一个人,竟落得如此下场。现如今咱们又陷入这绝地,这么多事,那次少得了你?我真怀疑你爸当年是不是被你克死的……”张山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得意。完全不理会我越来越黑的脸。

    “你给我住嘴!”说到我爹时,这家伙终于触到了我最深的痛处。我不顾一切,跳到张山面前,挥拳就朝他的脸砸去。

    愤怒让我忘记了一件事,我和张山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打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果然,我的拳头在离张山脸还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被他的大手死死捏着,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哼,打我?我看你是脑子让驴踢了吧?”张山依然靠墙蹲着,一边的嘴角微微上翘,冲我笑着说道。

    我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笑是那么邪恶。

    张山慢慢站了起来,他每站起一些,捏着我拳头的力道就大一分。到最后,反而变成了他站着,而我蹲着。

    “呦!挺有骨气嘛,连哼都不哼一声,有种!”张山看着我因剧烈疼痛而不断渗出汗水的额角,调笑道。

    虽然无法抽回被他捏着的拳头,但我也在等待,就是等张山这一瞬间走神的空,忍着胳膊被折断的危险,我强站起一点,抬起右脚就朝张山的裆部踢去。

    “不自量力!”张山自我站起来,就已经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他另一只手轻轻一抄,就抓住了我的脚踝,随即伸腿在下面一扫,我就轰然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反应过来,右手就再次被拿到,顺势一扭,我就面朝下,而右手被张山的膝盖顶在了背后,再也无法动弹。

    “小子,我劝你还是别动歪脑筋,老老实实呆着,我心情好说不定还能放你走。就算在这里把你杀了,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张山在上面冷冷得告诫着我。

    “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杀了!”由于后背被顶着,我呼吸极不顺畅,但还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行!我成全你!”张山说完,就把体重集中在了顶着我的那个膝盖上,一只手伸来,搂着我的脖子,用力向后扳去。

    “……”此时我喉咙中已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因为缺氧的关系,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就在我感觉就要休克的那一瞬间,一股热流从四肢百骸迅速汇集到右肩膀,瞬间就冲破了张山扭着的那道关节,直至手心。

    张山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股火热的感觉,被烫似的一下子就弹了开去。我不等他站稳,随手在地上抓了一瓶从包中掉出来的矿泉水,就朝张山砸去。

    张山狼狈躲过,而我却清晰地看到矿泉水瓶瞬间没入了墙壁中,一秒钟后才听到落地的声音。

    我愣愣得看着渐渐消失的墙壁,露出前方笔直的通道,连继续找张山算账都忘了。

    “嘿嘿。”张山反而笑了起来。“不和你闹了,咱们抓紧时间走吧!”

    “……你”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张山的意思。

    “你是故意要激怒我的?”

    “掌印人百鬼不侵,自然有破解的办法。只不过现在的你需要用一些极端的办法来刺激一下。”张山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脸上回复了那种阳光般的灿烂微笑。

    “那你就不能事先知会我一下?”我依然有点无法释怀。

    “提前告诉你?那你还能真的生气吗?”张山乐呵呵地看了我一眼,捡起地上的开山刀,扛在肩上。

    “快走吧~咱们这才到哪啊?天都快亮了!”

    张山依然拿着罗盘在前面开路,我则继续注意着后面可能发生的任何动静。

    甬道慢慢向下延伸,似乎无穷无尽。

    不久,张山停了下来,扭头示意我。

    我凑上前去,发现我们又到了一处更大的避难厅,足有原先刚下来的那个几倍大,也高了很多,为了防止坍塌,洞顶不但做了硬化,大厅中还竖着几十根足以两人合抱的大柱子,支撑着顶部的重量。

    来到大厅中,居然还有一块类似主席台的地方,高出地面足有一米多,上面零散地堆放着一些桌椅板凳。

    “你看那边。”张山突然拽了我一下,指着右侧以极小的声音说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努力看去,发现在深处的一个柱子前,有一团黑黑的东西,正蜷缩在地上,一动一动,幅度还很大。

    我瞅了半天,也没看清那团东西究竟是什么,于是摸向腰间。

    在蓄电池上的矿灯开关一共有三个档位,分别是关闭,正常亮度和超强两度。进了防空洞后我们为了节约用电,始终打在了正常亮度上,此时那团黑东西任我怎么看也看不清,于是记起了矿灯的这一功能,直接打到了强光上。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张山见灯光猛地一亮,就知道事情要坏。赶忙伸手要来捂我的头灯。

    但这一切都晚了,灯光加强后,我就已经看到,那团在柱子下的黑东西,居然是一个背对着我们的人,两边肩膀正一耸一耸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几乎在同时,蹲着的那个人似乎也感知到了这边光线的加强,他转过了上半身,朝我们看来。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我甚至无法肯定他到底还算不算是一个人。头发掉了一大半,白花花的头皮在外面露着,白白的眼框内,根本看不到眼珠子,脸上长满了一片片硬币大的水泡,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还挺透亮。

    最让人恶心的是,这个人的嘴里正啃着半只血淋淋的老鼠,老鼠骨头和他的牙齿还不时发出喀吱喀吱的声音。

    “赵有德!”我终于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我们千辛万苦要找的扶尸咒。

    都市寻尸 第二十三章 冤家路窄

    只见赵有德的尸体张开嘴吐出老鼠,用鼻子嗅了嗅,头猛地就转向了我们,我感觉那双白白的眼珠子正瞪着我。

    “快跑!”张山话音还没落,赵有德的尸体就呼呼呵呵地喊着冲我们这里冲来,速度极快。

    我被张山推到墙根,但早已丧失了判断和行动能力,眼睁睁的瞧着它冲到跟前,伸出那已经高度腐烂肿胀的双手,向我抓来,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张山一声暴喝,就在那双手离我还有十公分的时候,他双手握刀,自上朝下劈在了赵有德尸体的双腕。

    随着轻微的一声“梆”,这双手终于停止了前进,随着刀势向下走去,但出人意料的是,张山这势沉力大的一刀,居然连它的皮也没有砍破,只是挂掉了一片早已破烂的袖口。

    赵有德的尸体只是停顿了一下,它似乎也感觉到了张山的威胁,于是转过身来双手又伸向了张山,看来它决定要先解决身旁的障碍,再来对付我。

    此时张山离赵有德的尸体非常的近,他估计早就知道结果,在劈了第一刀后,根本没有停顿,又朝着赵有德尸体的头部连砍了两刀。

    但除了那些因尸体腐败而长出的尸泡应声而破,溅了不少在他身上。赵有德的头部,没有受到丝毫的破坏。

    眼见这家伙朝自己抓来,张山头往下一低,闪身避过的同时,抬起右腿照着赵有的尸体的肚子就狠命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更加强悍,如果是我,早已飞出去好几米远,一准是个骨断筋折的下场。但赵有德的尸体只是轻微晃了一下,反而把张山弹到了我的身旁。

    “娘的,这家伙硬得跟铁一样!”张山一边说着,一边抓紧时间活动刚才踹出的脚踝,看来是用力过大扭住了。

    扶尸咒没有丝毫停顿,转身又朝我们扑来。

    “闪开!”张山把我向旁边一顶,抓住了赵有德伸来的双手。

    “你去……找出路啊!”张山明显正在全力抵抗着扶尸咒,连说这几个字,都非常吃力。尸体嘴里不断喷出腥臭无比的味道,使他不得不侧过脸来。

    “哦……”我此时才回过神,慌忙四处观察。只见扶尸咒身后不远处就有一条甬道,不知通往哪里。我连忙指给张山看。

    “快脱下外套,罩它头上!”张山眼看有了出路,赶忙冲我喊道。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我还是老老实实脱下外套,胆颤心惊地从一侧靠近他们,瞅准了机会,把外套丢在扶尸咒头上。

    说来也怪,这一罩,扶尸咒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顶着外套在原地不停的转圈。

    张山的手也缩了回来,他蹑手蹑脚地退了过来,拉着我慢慢向那条甬道退去。

    刚进了道口,张山撒丫子就往前跑去,我正疑惑不解,他扭脸冲我喊道:“还愣什么?那件外套上有你的气味,顶多能支持半分钟,再不跑我看你一会衣服脱完了怎么办!”

    我回头看去,扶尸咒已经开始在撕扯那件外套了,哪还用得着半分钟,顶多再有十秒钟,它就能顺着追上来。我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就玩命朝张山追去。

    这截甬道和我们之前走过的大不相同,不是笔直的,走个几十米,就有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

    张山这家伙也不知道等我,始终在前面二十米左右吊着。

    没多久,就隐隐听见后面传来呼呼嗬嗬的声音,我压根不敢回头看,怕一看就没了逃跑的念头,只能低头猛往前冲。

    张山消失在一个转弯后,前方紧跟着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把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瞅我差点就要魂飞魄散,只见扶尸咒就在身后五米远的地方,伸着双手,一瘸一拐地紧紧跟着。

    转过弯来,甬道似乎到了尽头,一扇墨绿色的厚重铁门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哐当”声正是张山狠劲踹门所发出的。

    他的力道确实很强悍,那么厚的铁门,居然几脚就能踹出一个大坑。

    但是门更强悍,被踹成这样愣是还没开。

    “它跟来没?”张山见我跑来,忙问我道。

    我哪里有空搭理他,双手撑着膝盖不停的喘气。

    答案在两秒钟后出现了,扶尸咒拐过了这个弯,先是嗅了嗅,然后就冲着我们的位置慢慢逼来。

    张山一看,也不理会它,转过身去又接着踹门。

    还好他每踹一下,发出的巨响就会让扶尸咒有个两秒左右的停顿,要不早就冲到我们面前了。

    “娘的!拼了!”张山又踹了最后一下,终止了他的破门计划,转过身来,举刀看着离我们只剩几步远的赵有德尸体。

    没办法,这扇门实在是过于厚重了,要凭一个人的蛮力打开,那是相当困难。

    扶尸咒似乎知道了我们的意思,突然加快速度冲来,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根本避无可避。那双满是死皮烂肉的手,瞬间就伸到了我的面前。

    就在这生死一发,张山用肩膀撞开了我,避过扶尸咒的双爪,用开山刀顶在了它肚子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开山刀终究无法对这个怪物有任何伤害,应声而断了。

    但扶尸咒前进的力道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顶着张山手中还剩的那半截刀身,连同张山一起。“哐”地一下都砸在了门上。

    张山没能攥住刀把,双手一松,就被扶尸咒顶在了腹部。这下撞击,张山受伤着实不轻,先是背部撞在了大门上,紧跟着又被刀把捅在了肚子上。

    虽说刀把并不锋利,但如此大的力量,也够他喝一壶的。

    “我日你姥姥!”张山也发了狠,把一口混着血液的痰吐在扶尸咒脸上。抬腿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吱呀~”张山身后的铁门终于没能经受住连续猛烈的撞击,已经变了形的门脸刮着门框向后打开了。

    张山伤得虽重,但还没有失去意识。眼见满脸血的扶尸咒站在那里又一动不动了,赶忙一把拽过我,拾起地上的断刀,闪身进了铁门。

    进来后张山立刻关上了铁门,我俩用力顶在门后,防止外面的扶尸咒再一次撞击。

    过了许久,门外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见门的右下角被张山踹变了形,露出一条三指来宽的缝隙,于是蹲下借着头顶的矿灯向外看去。

    一片白花花脏兮兮的东西就在门缝外,一动也不动。

    我又换着角度上下左右都看了看,才明白,这是应该是一只那种老布鞋的鞋底。

    我更加奇怪了,鞋底朝前,那说明穿鞋人的腿和地面是平行的,那他应该是躺着的。

    问了张山才知道,赵有德入殓的时候,穿的就是一双他媳妇纳的平底粗布鞋,后来扶尸咒逃跑,身上自然也是这一套行头。

    张山喘了半天,有所好转,也蹲下来看了又看,肯定了我的说法。

    但我想不通的是,扶尸咒怎么会突然躺在门外?刚才进来的时候还站在那里不动,难不成到底还是被张山伤到了?

    张山可不这么认为,从两次交手来看,扶尸咒的力量绝对要比他强悍,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能感知到光亮,看不清事物,但它还拥有灵敏的嗅觉和那坚硬如铁的身体,我俩一时真就想不出怎么对付。

    又过了一会,门外的确是毫无反应,于是张山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隙,我俩向外瞅去。

    灯光下,只见门外赵有德的尸体双腿紧绷,笔直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抬起指向前方,和两个月前在山上他第一次坐起时,动作和角度,一模一样!

    只不过现在这长满了尸泡的脸,显得比那时更加恐怖和诡异。

    张山胆子又大了起来,把门拉开一些,凑上前去要看个究竟。当我想阻止他时,这家伙已经钻出了门缝。

    都市寻尸 第二十四章 铁皮大柜

    在两盏矿灯的照射下,我终于第一次把这个扶尸咒看了个仔仔细细。

    它身上还是赵有德死后穿的那一套衣服。他家穷,当时真是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能力置办。还是村里的一个老大爷,看不过去了,拿出自己准备出殡时穿的衣服,给了赵有德媳妇,这才让他死后能稍微体面一点。

    不过现在这身行头早就面目全非了,我记得当时上身除了西装,还有一件呢子外套。但没了踪影,只剩下破破烂烂的白色衬衣,零零散散地挂在身上。

    那些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铁灰色的,皮肤下的血管颜色更深,一根一根的格外显眼。有些地方早已皮开肉绽,一道道划开的口子就那么向外翻着,甚至露出了骨头。

    我俩正观察着这家伙,渐渐听见从它脸部那里传来细小的“嗞嗞”声。

    仔细一看,发现张山刚才吐在尸体脸上那一口混着血液的浓痰,正在不断地冒着小泡,居然还有一股蒸汽不断冒出。

    “这小兔崽子,要拿老子的血烧开水喝啊!”张山这家伙还真是没心没肺,那边受了伤,这边刚好一点就说开了俏皮话,倒让我想起了刘云龙,他俩要是放在一起,我一准能被说晕。

    “不好!”我正胡思乱想着,张山突然蹦了起来,一下就蹿进了门内。

    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看见门外的扶尸咒筛糠似的,浑身抖个不停。

    “快!找东西,把门顶上!”张山一进来就背靠着门,冲我喊道。

    我慌张的四处乱看,这才发现,门后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大,矿灯居然照不到边界,而且四周黑压压的到处码放着许多大箱子。

    刚好,我身旁就有一个三米长,一米五高的大木头箱子。我赶忙跑过去,把它往门那里推。

    想不到这个箱子还真沉,我费了半天劲,也才刚推到门口,张山也顾不上顶着门了,上来一把抓着箱子另一头,就拽到了门前。

    “咣!”刚一松手,门就被狠撞了一下,要不是这个箱子,恐怕就要砸开了。

    张山又趁着这个间隙,把他身边的另一个大箱子也拽了过来,挡在这个箱子后。

    “咣!”又是一下,门前那口箱子的木板有的已经都折断了。我和张山又赶忙拉来两口箱子,一字排开堵在后面。

    “咣!”这一次,整扇门已经被彻底撞坏了。

    上方的门板已经和门框脱离,向后翘了起来。由于用来挡门的木箱子只有一米五高,对于两米多高的铁门,只能挡住下半部分,而箱子又太沉,凭我俩根本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