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将青衣人与白衣人一起笼罩在内。两人惊觉抬头,只见空中一只巨大无比的黑鸟张开利爪猛扑而下,那黑色的翅膀下萦绕着无数鬼面狞厉的阴魂,那气势十分可怕。
“鬼兽?”
青衣人与白衣人这一下惊得非同小可,白衣人掐了一个法诀,背上的青光便如雷迅飞,直打那黑色鬼鸟的头部而去。
玄皇鸦鬼的赤目中红光一闪,射出了两道血光,正好打中了那青光。血光中浓稠的血色嗞嗞嗞地污秽开去,如血脓一样将那青铜法尺包裹在了中间。
白衣人感到那法器中的灵性飞快地消失,不由得大吃一惊。当下又换了一个法诀,背上的一个青竹筒中又飞出了一个青色的铃铛,青光柔和,灵息却甚是浓烈。
将青色铜铃放在手上一摇,一道清风旋向空中的血光,那血光竟然如同风中的落叶一样纷纷退去。
白衣人心中一喜,却忽然听到一人说道:“这小铃铛倒是挺有意思,借我一用如何?”那声音便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事先没有一分征兆,把白衣人吓了一大跳。仓皇间一回头,却赫然看到一张阴森狰狞的鬼面出现在面前,把那白衣人又吓得倒退了几大步。
就在此时,那鬼面上的一双深邃瞳孔中陡然玄化出一个血红的幻符,一个红影如梦幻般飞射而出,将一个蚀骨惊心的封印打入了白衣人眼中
“血瞳定魂术”
这是杜秋陵多年以前修得的一样鬼道法术,多年未曾使用,但如今以他凝脉期的修为发出,其威力绝胜当年百倍。那白衣人也是活该倒霉,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这鬼面人吓了一跳不说,仓促之间,根本无法躲避随即而来的这第二道鬼术,身子登时便被一股阴冷诡异的力量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杜秋陵一手将那青色铜铃夺在手里,另一手却燃起了一团青色的幽火,一掌击在了那白衣人的心口
只听啪啦啦一声令人齿酸的骨碎之声,那白衣人的胸口随即以一种可怕的幅度凹陷下去,一口鲜血还没喷到空中,便被那青色邪异的幽火所吞没
一团青色的火球随即如稻草人般飞起了十数丈远,火中的那白衣人声息全无,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
另一个青衫人见自己的同伴竟不过转瞬之间便死在了杜秋陵手下,不由得又惊又怒,将那虎弓黑箭对准了杜秋陵又听一声猛虎咆哮,一道黑色厉光以更胜刚才倍余的速度激射而来。箭风所向,地面上砂土飞溅,立刻便出现了一道凌厉的裂痕。
杜秋陵刚才见识过此人的神力,心中不敢怠慢,那阔大古拙的鬼阎剑立刻横在空中,待箭锋将近,这才心中怒喝一声“青阳金剑诀”,以一招精妙雄壮的剑招大力劈了下去。
鬼阎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鲜丽精耀的青光,与那猛虎之牙一样的黑色箭光猛烈对撼。只听一声几要震破耳膜的金铁交鸣声,青光与箭光同时震动涣散,细细的金铁细屑四面激溅,显然是两者都崩坏受损了。
当中,黑色的长箭向着一旁弹飞数丈,似是失去了控制。那青衫人目中全是难以置信之色,因为他分明看到,自己那黑箭的虎牙状箭头,如今已经从中生生地崩断了。
而杜秋陵的虎口也是剧震流血,那鬼阎剑被一股大力轰得几乎脱手飞出。噔噔噔地倒退了七八步后,他猛地大喝一声,将那大剑狠力往地上一插
鬼剑剧震,从剑上传来的强大力量立刻向地面倾泻而去,只听噼啪裂地之声不绝于耳,地面上立刻多了十余道蜘蛛网般的裂缝。
而剑刃之上,已经被那一箭射穿了一个拇指大的缺口。这鬼阎剑的核心是鬼玄残剑,外侧是糅合了三种灵铁精华的新铸剑体,虽然没有鬼玄残剑那般的天工神质,但也是极为坚固的。
一箭之下,这鬼阎剑竟然被射穿了一个大口子,可见那身材魁梧的青衫人修为也是十分不俗。
就在这时,众人眼前一亮,鼻中也闻到了一股清妙蚀魂的幽香。一个身穿紫色长裙的绝色少女不知怎地出现在了乱战的人的中间,令这些人都忍不住停下了争斗,惊愕不已的望了过去。
但那仙逸娇艳的少女只是神色自若地望着那手执虎头长弓的青衣人,樱红小嘴儿轻轻一翘,淡笑道:“阁下是魔羿宗的什么人?”
“魔羿宗?谋害我们的竟然是魔道中人?”
倒在地上的金银铜三长老及炼器道的幸存弟子听了这话,无不惊骇万分。但看见那青衣人手上的虎头长弓之后,这些人目中才又露出了恍然之色。
那青衣人身躯轻轻一颤,显然是因为被人戳穿了身份而感到震惊。
听到魔羿宗这个名字,杜秋陵也是心中暗惊。传说中,魔羿宗是海外瀛洲的一个魔道门派,以上古时期的神魔英雄后羿为祖师,满门上下皆以灵弓法箭为法器或法宝。瀛洲离神州古陆本土有万万里之遥,魔羿宗的魔修甚少在古陆上行走,因而此魔道门派在神州古陆修士眼中也带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从已知的传言来看,这魔羿宗倒是并没有在神州古陆上留下什么臭名昭著的劣迹,魔羿宗修士给修真界留下的印象也是正邪参半,并不如鬼道修士那般声名狼藉。
那青衣人看了躺在地上不动的白衣人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大爷我就是魔羿宗修士又怎么样,你们若果也是眼红大爷手上的般若冷金,尽管凭真本事来取便是”
着,那魁梧的身躯便是如风般飞起。但他并没有扑向杜秋陵或是木姑娘,而是直奔白衣人的尸体而去。杜秋陵心念一动,口中急忙念起了几声诡异的咒语。
魁梧的青衣人飞到一半,前方忽然黑气旋生,出现了一个手执鬼阎剑的人影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人的鬼面上反射出一阵青幽寒光,手中的大剑更是当中旋斩,划出一道凌厉剑弧。
青衣人心头一寒,急忙收住了去势。如不停步,便等于将脖子往对手的剑芒下送了
但身子刚一立在地上,便是看到另一个杜秋陵正立在白衣人的尸体旁,一手从他胸怀中取出了一个玉匣。
青衣人惊怒抬头,这才发现那空中的“杜秋陵”仍执剑傲立,只是黑色的虚影中鬼气流溢,显然并非实体。青衣人大为后悔,适才中途拦住自己的原来竟是一个幻影,只是仓促之间,哪里能够分辨出来?
杜秋陵将从白衣人身上取出的那玉匣直接放入了储物灵囊中,然后以鬼阎剑一翻,将白衣人面上的铜面具挑了开来。
一张被烧得焦黑但却又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面前。
离得最近的金长老惊怒不已地骂道:“竟然是百炼山庄的陆建龙”顿了一顿,他又感慨长叹道:“唉,老夫早应该猜到的。若不是当日一起参加了小乘院炼宝大会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得到了菩田大师赠送的一块般若冷金呢”
其余的十余名铜面具修士见状无不大惊,纷纷叫着“少主”,从四面八方向杜秋陵怒扑过来。木姑娘花容微变,惊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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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魔弓
杜秋陵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双手一张,十道黑色的符箓便激射而出,纷纷落在了身旁的地上。
只觉一阵刺骨阴风四起,黑色符箓落地后,纷纷化为了一个宽袖黑袍,头戴骷髅高冠的判官鬼魂,手中各自握着一杆铁笔。
四面扑来的修士还未近身,便被这十个判官阎鬼拦住,双方便又陷入了混战厮杀中。这十个判官虽然冷面阴森,但鬼气却是甚为浓烈,与普通的筑基修士对战时,竟然能够勉强维持而不落下风。
再加上那黑色铁笔在空中虚画出一个个诡异符图,那些修士若是一不小心被那黑符触中身体,便是肉腐骨烂,杀伤力颇为惊人。投鼠忌器之下,那些围攻的修士也只得自保为上,不敢逼得太近。
趁着这个机会,那个青衣人却是忽地御风飞起,往南面逃去了。
“哼,想走?先把宝贝留下”杜秋陵心中暗道一声,便是也来不及与那些修士纠缠,飞身便追了过去。
“叔叔,我跟过去看一看,这里便交给你了”那木姑娘见状,便也化光飞起跟了过去。剩下那满头银发的木姓老头在后面吹须瞪眼。
杜秋陵御剑行空,一路上沐清风,绝云气,离前面的青衣人越来越近。那青衣人看来也是凝脉中期的修为,一身力量固然强悍不已,但论起飞行遁术,却是并不突出。一前一后飞了数百里后,两者之间的距离便愈来愈近了。
青衣人回头一看,追兵竟然已经到了这么近的地方,连身后那人的狰狞鬼面都已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慌不忙,手心一发力,又一支黄|色的长箭吸到了手中。他便是一边飞行一边回身弯弓,黄|色的虎牙箭头对准了杜秋陵的喉咙,阳光下射,箭头上却反射出了一团令人骨冷的光芒。
如今金银铜等三位长老不在身旁,杜秋陵也不再顾忌身份被识穿的问题,道诀一指,背上铮然飞起了九道剑光。这剑光分为银色、红色两种,银光三道,赤光六道,剑气凌厉纵横,仿如九条蓄势待发的小龙。
青衣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连连诵起一串魔诀,长弓两侧的虎头便是凶光大露,颜色也变成了可怕的血红色。通体魔气大炽之余,青衣人也连抽两支长箭,一黑一白,与适才那黄|色虎牙箭一起搭在了那把虎头魔弓上。
杜秋陵先发制人,道诀往前方的青衣人一指,九道剑光便同时激射而出,在苍穹下贯穿了九条惊虹。
阳光之下,剑芒灿烂烁目,剑风呼啸如雷,九点流星神华从各方噬向青衣人,大有将他绞杀为肉酱之势。
青衣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身上的肌肉却如岩石般暴突起来,一时将衣衫撑得寸碎,那身形也变得如同小巨人一般。怒吼声中,几声威震百里的虎啸与之齐生,黄黑白三根长箭带着天虎下凡的幻影猛扑而出,往那一簇流厉剑光迎头撞去。
杜秋陵听得对方弓鸣箭响,却未料到那数声虎啸竟如此恐怖,声浪滔天袭来,一时竟被震得心胸内气血翻腾,神念摇曳浮动,几乎控不住空中那几柄飞剑。
他心中惊道:这魔修好厉害的功法,这弓箭的力量已是十分狂暴,再以这魔音之功动摇对方神念心志,若是一不小心,便要着了他的道
转念之间,九道剑光便与对方的三道箭光对撞在了一起。空中一时幻象陡生,虎咆龙吟,光华或耀射或涣散,金铁相击之声响彻苍穹。
杜秋陵与青衣人同时感到光华暴射之处激起无数灵气波动,便如无数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水中一样。剑光箭芒纠缠成一团,狂风倒逆而回,吹得空中的两人衣衫急剧舞动。
杜秋陵心念一变,几缕游丝般的灵识从那纷乱如麻的战局中抽离出来,一道银色寒光与一道红色火光便摆脱了虎牙魔箭的纠缠,往青衣人攻去。
燃烧着红色灵火的剑光虽然冲得最前,但青衣人却视若无睹。只因他分明感到后来的那银色剑光寒人骨髓心魄,必定才是真正的杀着。
等那雷炼赤火剑飞至身前,青衣人才挥起一个硕大无比的拳头,狠狠一拳砸下去。当的一声,拳头从侧边击中了那红火剑锋,中间火花四溅,还发出了铁石相撞的声音。
杜秋陵瞥见那人的拳头上有灰色岩石状的粉屑爆开碎裂,心中又是一惊。此人莫非修炼了什么土系魔功,竟能在体表上凝化一层岩石保护层?
青衣人刚刚将那雷炼赤火剑震飞,后头的冰银雷光剑便又到了眼前。当下一声怒喝,又执起那虎头魔弓以横刀立马之势狠狠一扫
铁身钢筋的虎头魔弓才一碰上冰魄寒冷的银色灵剑,杜秋陵口中便冷冷地说了一句:“电烈”
青衣人只觉眼前的那银色灵剑陡然炫生出一团夺目的银色光芒,烁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来。几乎是同时,冰银雷光剑上又迸起了一道凌厉的冰电光弧,如毒蛇般一口噬在了他的右臂上。
青衣人顿觉浑身一痛一麻,刹那间竟有种置身雷电地狱的恐怖之感,似是半个身子都被那雷电炸为了虚空黑灰。与此同时,一道寒气刹那冰封他的全身,那岩石般隆起的肌肉表面,立刻便凝结了一团银色的坚冰。
冰电交加,不但将一身骨骼血肉冻了个密密实实,就连那些灵气也都凝结在了体内的经脉之中,变成了色彩奇异的晶体。
青衣人一声凄厉大叫,身子陡然重了千万倍,便如一块石头那般直直地往万丈虚空之下坠去。
空中的那三道箭光因为失去了主人的操控,也终于在七把飞剑的围攻下败下阵来,分三个方向飞散开去。
杜秋陵御起剑光赶至那急速下坠的青衣人上方,一手提住了他的衣领。从后赶来的木姑娘本来担心他在这魔修的手上吃亏,如今一见他如此顺利地击败了对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杜秋陵从那魔修身上取出装着般若冷金的玉匣,同样毫不客气地放入了自己的储物灵囊之中。那魔修瞪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气息已经极为微弱。
这时,木姑娘飞到了他的身旁,对他说道:“不要杀他,把人交给我”
杜秋陵正在为如何处置这个魔修而头痛。魔道与道宗虽然互为对头,但这魔修也并不是主动来触他霉头的。被他横插一脚抢走了般若冷金之后,已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若是连人也杀了,便显得过于暴戾了。
听说木姑娘要他交人,他便动容说道:“你要人来做什么?”
木姑娘说道:“你管我,反正本姑娘不会杀他便是了。”杜秋陵这才点点头,将那小巨人一般的魔修交给木姑娘。木姑娘便伸手提起那魔修的衣领,与杜秋陵一起沿原路飞回去。
回到发生战事的那座小山下,激烈的战斗早已平息。幸存的几名炼器道弟子处理好了十余名死难同门的后事,那木姓老头也已经将其余的修士尸体一把火全部烧了。
杜秋陵离开时,这里的敌对修士少说也有二十人,虽说有他召唤出来的判官阎鬼暂时对抗,但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木姓老头竟能将剩余的敌人一网打尽,这可怕的实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筑基期修士所能拥有的。
杜秋陵有些震惊地望了那银发老者一眼,银发老者却向他微微一笑,笑容中露出几分慈祥的意味。
而金、银、铜三大长老都已伤重,身旁只剩下五名弟子陪伴。他们八人亲眼目睹这三人是如何摧枯拉朽地将魔羿宗及百炼山庄的修士一举击杀的,因此当木姑娘、银发老头及戴着鬼面具的杜秋陵重新出现在面前时,八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
木姑娘将那已被冰银雷光剑冻伤的魔修扔在地上,对那银发老头说道:“木叔,这人有一身蛮力,倒是可以收来做个仆人。”
那银发老头哦的一声,也是产生了兴趣,围绕着那小巨人般的魔修转悠起来。
而杜秋陵则走向了身负重伤的金银铜等三大长老。三大长老顿时紧张起来。对方明明是个鬼修,虽说刚才出手救了自己几个,但终究动机不明,哪里知道他下一步想要怎么样。
只是他们眼下伤的伤,残的残,对方即便真是意图不轨,他们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只能任人鱼肉罢了。
因此当杜秋陵走到三大长老身前时,三位长老及五名弟子见了他那青幽幽冷森森的鬼面具,无不感到脊背发寒。金长老重重地咳了两声,小心翼翼地行礼道:“道友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还望道友留下名号,日后老夫等一定好好报答。”
杜秋陵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却是并不说话。再加上他的面容被那狰狞的鬼面具挡住,半分表情也看不出来,三大长老愈发地感到看不清此人深浅,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了。
杜秋陵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三人,一股魂系灵气徐徐外放,三长老及几名弟子慢慢只感到眼前这人身上散出一团浑厚有若实质的黑气,那强大的压迫感令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金长老与银长老本已伤重,再一感到这恢弘鬼厉的气势,心中更是骇然。
杜秋陵这才冷冷地说道:“本少爷受人派遣,前来替各位解围,各位道友不必惊慌。”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再加上三大长老此时心慌意乱,自然听不出来。
金银铜三长老听说眼前这可怕的鬼修似乎并无恶意,心头大石才放下了一半。
但杜秋陵又继续说道:“但是在下既然犯险出手,自然要有所回报。”金银铜三大长老听他话中有话,一颗心便又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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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牛皮吹死人
自忖并无与对方讨价还价的本钱,金长老只得硬着头皮问道:“道友对我等有着大恩,老夫师兄弟几人自当报答。不知道友有何要求,只要是老夫几人办得到的,一定紧遵道友吩咐照办。”
杜秋陵森森地说道:“在下的要求并不高。从百炼山庄及魔羿宗手上夺来的般若冷金,便当作此次出手的报酬交给在下了,请恕不能再交换给诸位。”
金银铜三位长老相视苦笑。虽说他们三人为了保护这块般若冷金而几乎丢掉了一条老命,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般若冷金更是落入了此人的口袋中,便是他们不同意也无济于事了。
金长老只得低头行礼道:“道友哪里的话。道友冒险出手救下老夫满门上下,这般若冷金不过是身外之物,道友若是看得上眼,尽管拿去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金银铜三大长老的心中都是在滴血啊。他们不远千里前来小乘院参加炼宝大会,目的也不过是要获得这样一小块般若冷金而已。如今吃尽了苦头,连老命也几乎丢了,最后却落了个两手空空的结果,心中自然悲催不已。
银长老似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东西,又弯腰行礼道:“道友适才说受人所托前来救我们,不知可否请教,那位大恩人究竟是何人?”
杜秋陵故作高深地沉默了半晌,教三大长老的心又吊在了半空。就在这时,那木姑娘斜曳着如紫色繁花一般的长裙,轻轻地走到了他身旁,轻启朱唇道:“那个在幕后想要救你们的人,其实是你们很熟悉的一个人。”
杜秋陵惊讶地望了一眼这神秘少女,那木姑娘玉脂般的小手儿轻轻地抚摸着玉颈边的貂裘领子,面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杜秋陵看她一眼,她眼中眼波流转,似是无声地在对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般。
杜秋陵这才释然,心中也对这少女多了几分好感。很显然,这女子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如今是主动过来跟他唱双簧的呢。
不过这木姑娘实在是美得让人绮念丛生,身上发出的丝丝暗香沁人心脾,撩心蚀骨;而那白瓷般的肌肤及半璧酥胸更是近在眼前,教杜秋陵也是深吸一口气,这才控住了心神。
金银铜三大长老心中暗骂一声:这女人必定是什么妖精,为何会美得如此过分?但他们三人终究是久经世事的老江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而那五名炼器道的弟子则一个个看得有若木鸡,目光像被魔住了,怎么样也无法从木姑娘身上移开。
铜长老干咳几声,行礼道:“这位仙子,请问那位大恩人究竟是谁?”
木姑娘莞尔一笑,说道:“几位长老应该听说过杜秋陵这个名字吧?”三大长老一惊:“杜秋陵?”
此时,那银长老的大弟子周循忽然插话了:“杜秋陵?此人不正是我炼器道之中的叛徒、败类?”他有心要在美人面前显摆一番,这话说得甚是铿锵有力,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该死,早知刚才就让你给人分尸算了杜秋陵藏在面具后的脸狠狠一抽搐,心中骂了这不知好歹的周循一句。
木姑娘含笑的眼睛望了杜秋陵一眼,靥边旋开了两个小小的梨涡,看得周循又呆了。便是那一向给人以老成持重印象的上官冬青,也是被这妩媚无比的笑容勾得愣了一愣。
木姑娘不动声色地笑道:“是么?杜秋陵是你们炼器道的叛徒与败类,那他为何还拜托我们前来救你们?如此说来,倒是杜秋陵那傻子自作多情了。呵呵呵,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应该出手了,也好让诸位显示一番英雄身手。”
正在洋洋得意的周循似是突然活吞了一只苍蝇般,那脸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银长老其实早已猜到事情的真相,无奈周循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竟说出了这番愚不可及的话来,教他们三个长老都有些下不了台来。
银长老瞪了周循一眼,对杜秋陵与木姑娘说道:“小徒愚昧无知,教二位看笑话了。杜秋陵师侄乃是我炼器道的铁宗代长老,从前虽然有些误会,但绝非炼器道的叛徒败类。这个……此次出手救难,真的是杜师侄的主意?”
杜秋陵心中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却是并没有说话。那边的木姑娘却是有意无意地瞟了周循一眼,冷笑道:“看得出来。能说出来这种恩将仇报的蠢话的,也只能是蠢东西了。”
她这一番话夹枪带棒,冷嘲热讽,将银长老和周循说得浑身发热,一张脸几乎再也挂不住了。
金长老只得忝着那张老脸赔罪道:“小徒无知失言,老夫在这里给二位陪个不是。只是……我那杜师侄又如何会认识二位?”
杜秋陵与木姑娘对视一眼,心中都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这老狐狸简简单单一句话,便是将话题引到了杜秋陵与鬼道中人“勾结”之上。这一式转守为攻,不可谓不狠辣
杜秋陵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立刻咳嗽一声,说道:“杜门主乃是在下十分敬仰的人。数日前,我与他大战一场,不过二十回合,在下便是败下阵来。杜门主法力高超,年少有为,处事持重,在下十分佩服,因此才与他不打不相识。只是在下与他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求本少爷办事,事成之后另有报偿。此事完毕之后,在下与他便再无关系了。”
金银铜三大长老听说眼前这鬼修竟然不过区区二十回合便败在了杜秋陵手下,无不骇然震惊从这鬼修刚才的出手来看,法力绝不会在他们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人之下,杜秋陵那小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境界竟能在短时间之内有如此惊人的蜕变?
对面的木姑娘也含着笑意望了杜秋陵一眼,说道:“杜秋陵那厮的修为确实还不错。那日我见他与骷髅名花谷的卫诗诗及香昙骨姬有过一番交手,在这两个金丹期修士的手下,他竟然也能够勉强周旋,实在是教人吃惊。”
“什么?”
金银铜三大长老及数名弟子更是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杜秋陵竟能与骷髅名花谷的金丹期修士抗衡?这份功力,便是他们三大长老联手,也是绝对达不到的这小子莫非修习了什么逆天的法术,竟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
杜秋陵见这有着倾城之容的小姑娘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意,心有灵犀地配合自己吹起牛皮来,心中暗笑之余,对这聪颖灵秀的丫头又多了几分好感。
木姑娘又一脸同情地望着三个老头说道:“如今杜秋陵将要回到小乘院。到那时,他与三元真铁门的其余两位门主便要着手收编千铜门与玄铁宗的势力。我听说,小乘院的菩田大师已经收到了梵天寺的梵喻大师的书信,正派人到处寻找他的下落。有佛门两大圣寺的高僧的关照,怕是三元真铁门真的到了龙抬头的时候。”
三位长老听得喉咙发干。三元真铁门的发展态势迅猛如此,倒真的是令他们始料未及的。
木姑娘又笑道:“小女子听说三位长老从前与三元真铁门有些误会。但秋陵哥哥心胸广,识大体,三位长老有难,还能以大局为重,放下私人恩怨来救人。说是高风亮节,怕是也并不为过吧。”
一席话说得三位长老脸皮发热,心中羞愧不已。想起他们当初对待铁长老与杜秋陵时的苛刻凉薄,这三个老东西都是有点抬不起头来。
杜秋陵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听着这丫头将自己的心里话一句一句地掏出来,真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意。他愈看愈觉得这丫头冰雪聪明,便如肚里的蛔虫一般懂得他哪怕最细微的心意,实在是不简单。
他本来便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蒙面出手相救三大长老,与其说是念及同门情谊,不如说是为了实现铁长老的夙愿。要重振炼器道,要布下一个长远的大局,纠缠私人恩怨,意气相争是不明智的。
再怎么说,炼器道不仅只有他们铁宗一脉,还包括金银铜等三脉。倘若要重振炼器道,其余三脉势力也是要团结整合的。
雪中送炭,正是收心的大好时机。
杜秋陵见木丫头将该说的话都替自己说了,怕她牛皮吹得太大被几条老狐狸看出破绽,便伸手偷偷地拉了一下她的裙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他俯身察看了三大长老的伤势,说道:“三位的伤势严重。既然在下受人所托,便好事做到底罢。”说着,便是取出了一个小葫芦,往掌心倒了几粒丹药。
给三大长老一人分了一粒丹药后,杜秋陵便说道:“请长老服下丹药,在下再给三位输送灵气疗伤。”
金长老迟疑了一下,横想竖想也想不出此人有什么害自己的理由,便是放心将丹药吞服了下去。杜秋陵从储物灵囊中取出了那道银炼符箓,偷偷放在了掌心。这银炼符箓不知是什么宝物,但在苍镜台的地宫之中,竟能令垂危的白鹫道人“死而复生”,应该也是一样拥有木系神通的疗伤宝物。
等三人服下丹药,杜秋陵便将掌心分别按在三大长老的背门上,借助银炼符箓的神通替三人疗伤。银炼符箓一接触在三位长老的肌体上,一股精纯的木灵气便缓缓注入体内,飞快地修复三人脏腑、经脉中的损伤。
杜秋陵的下手很有节制,三人的伤势大约恢复了一半时,他便收回了那银炼符箓。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他之所以这么做,全是看在杜秋陵的面子上。
三大长老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激与羞愧,一再向杜秋陵与木姑娘致谢。
回头望去,那边的银发老头已经将那魔羿宗的魔修救醒了。只是他身上仍绑着一根青色绳索,显然是不肯做老头的仆人,因此被银发老者绑了起来。
杜秋陵急着回小乘院去见慕容小凝,便打发三大长老先行离开,自己与木姑娘及银发老者一起往小乘院的方向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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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小乘佛缘
数日之后,杜秋陵与木姑娘终于远远地望见了楚州大地上的那座优昙大华山。山上的古刹放出若隐若现的佛光,几只丹凤火鸟拖着一团火云在空中翱翔,那红光甚是鲜艳美丽。
银发老者与木姑娘这时忽然停下了遁光,不再随杜秋陵往前飞去。杜秋陵只好停了下来,回头望去。那银发老者对他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朽受人所托,也只能将杜小友送到这里了。”
那木姑娘看他一眼,目中露出几分留恋之色。
杜秋陵急忙出言挽留,邀请二人到小乘院之中一坐。但那银发老者去意已决,含笑婉拒了杜秋陵的请求。杜秋陵又委婉地试探了一番,想套出那暗中帮助自己的人的情况,但银发老者的回答滴水不漏,却是一句有用的话也套不出来。
杜秋陵无奈,只好目送二人离去。
那木姑娘临别时回头望他一眼,清风渺渺,倩影刹那便去得远了,空中只留下一缕暗香,令人怅然若失。
杜秋陵回到小乘院的门楼之外,早有僧人飞快地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菩田大师便亲自率领几名长老出门迎接。
一见杜秋陵好端端地站在寺门外,菩田大师便松了一口气,合掌唱佛道:“阿弥陀佛,当真是我佛保佑,杜施主终于平安回来了。”
杜秋陵上前行礼,笑道:“教大师担心了。”
菩田大师的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老衲虽然担心,但梵天寺的梵喻师弟更是忧心如焚。梵喻师弟将杜施主与慕容女施主交给老衲,老衲照顾不周,却令杜施主在本寺中被那鬼修掳走,实在是惭愧,惭愧”
杜秋陵笑道:“大师何必自责。鬼道中人诡计多端,又勾结了千铜门之人里应外合,确实防不胜防。如今在下全身而退,也算是托了小乘院的福。”
着,便与菩田大师等人一起向寺中走去。到了内院禅房,菩田大师便问起了杜秋陵被掳走后的遭遇。杜秋陵便避重就轻地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自然,他假扮鬼陵子与卫诗诗深入苍镜台的事被他有意略去了。
菩田大师说道:“优昙雪波罗圣花开花的那一刻,你我同时被圣花放出的寒光击中。这优昙雪波罗拥有至寒佛性,不知会否在杜施主体内留下隐患。为免他日出现什么不测,杜施主还是让老衲把一把脉吧。”
杜秋陵受伤后,已借助灌玉清肌术将体内的香昙鬼气排出体外,与此同时,还将凝结在体外的一层般若冷金炼化在皮肤表层内。只是源于优昙雪波罗圣花的那一道寒气,因为内含佛灵精华,始终无法被他所炼化,令他颇为苦恼。
既然菩田大师主动开口要替他疗伤,杜秋陵便将手伸到了大师面前。替杜秋陵把了一会儿脉后,菩田大师面上也露出了一分惊奇之色。
“杜施主体内果然潜伏着圣花的优昙雪灵气。不过最令老衲奇怪的不是这个,而是施主的肌肤,为何精固如金,内蕴白色寒光?”
杜秋陵心知自己炼化了般若冷金的事情再无法隐瞒,便干脆将经过如实道了出来。菩田大师皱眉思忖了一会儿,最后才感慨地说道:“杜施主先是炼化了小梵寺的朱雀灵火,如今体内又炼化了本寺的般若冷金,看来确实是与我佛有缘。虽然老衲也无法说清个中玄妙,但施主之所以能将般若冷金炼化成功,必定与体内潜伏着的优昙雪灵气有关。”
杜秋陵也隐约猜到了这重关系,于是点头道:“弟子此举也是出于无奈,应该不会触犯了贵寺的禁忌吧?”
菩田大师慈祥笑道:“杜施主为本寺出力,老衲又怎会怪罪施主。所谓机缘,乃是我等凡夫俗子所无法猜测掌控的。杜施主既然有此福分,便坦然处之好了。至于施主体内的优昙雪灵气,便由老衲出手,助施主将之炼化罢。”
杜秋陵大喜,拜谢道:“既然是这样,在下便先行谢过大师了。”这优昙雪灵气乃是圣花内蕴的冰寒佛气,虽说圣洁纯正,但体内平白多了一股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终究是不那么舒服。倘若能够得到菩田大师的帮助将之炼化,便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此后,菩田大师便屏退了其余弟子,在禅房中运起涅槃宗的上乘佛法来。
第二日清早,大门打开,菩田大师与杜秋陵两人先后走出禅房,菩田大师的脸色有些苍白,而杜秋陵却气色甚佳,眉目间也多了几分清俊冷锐的风范。
那优昙雪灵气属于佛门正宗的冰雪灵气一脉,若非涅槃宗的关门子弟,本来是难以炼化的。但有菩田大师出手相助,杜秋陵却是可以将那冰雪灵气与自己体内的冰灵气炼合为一的。
突破凝脉期后,他所修炼的灵气都在脊椎天柱内形成了一条主灵脉。除去兼修火灵气的先天魂系灵脉与后天雷灵脉,如今他的体内也生出了一条细细的冰灵脉与火灵脉。这两条新炼出的灵脉虽然远不如原有的魂灵脉及雷灵脉粗壮有力,但亦算是聚散体内灵气的主灵脉,拥有不断生长、扩展的能力。
随着修炼的深化,这些主灵脉会不断在体内产生分支,从而将体内本有的奇经八脉统统炼化为吸灵、融灵之力倍增的灵脉。待到体内的所有经脉,乃至最细微的脉络都疏通炼为灵脉,体内的灵气便可元聚丹田,合先天后天之气为一,孕生内丹。
待到内丹大成,修士便可水到渠成地突破到金丹境界。
借助菩田大师的佛门秘法,杜秋陵将那优昙雪灵气的精粹全部炼化入了体内的冰灵脉之内。得了这佛门圣花的灵气滋润,那冰灵脉自然又成长了不少,在体内延展开去。早年种在体内的内真小周天法阵,本来由九粒冰血及一块雪灵玉组成,各自布在丹田及身体的九大窍|岤内。
经过凝脉及炼化优昙雪灵气两步的强化后,那内真小周天法阵已被数条细细的冰灵脉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灵脉网络。
待立身于佛寺的庭院之中,杜秋陵只觉天青日朗,眼前的古楼佛殿、菩提苍松,全都如洗过一般纤尘不?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