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的效果,令杜秋陵的筋肉带上了几分金质属性,比起之前坚韧灵固了几倍。那万无一失的一刀,便是这样失去了效用。
为免除后患,杜秋陵一把灵火将白鹫道人的尸首烧成了灰烬。此后,又动用了冰银雷光剑,将那三彩光铜及洞幽幻银都切了一小块下来。剩下的大半灵矿石,他便装进了自己的储物灵囊之中。
一切准备妥当后,却听到了卫诗诗等人的声音。回头一看,却见是四女跟了过来。
卫诗诗及香昙骨姬一见鬼陵子,便想起了他强令自己脱衣服,以及粗鲁地将自己网在铁网中的事情,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从网中钻出来,然后顺着传送门进了这地宫。看见倒毙在地上的地龙铜兽,香昙骨姬一时火大,竟然朝着它的尸首狠狠踹了几脚。
杜秋陵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伸出一手,说道:“此间的宝物便在这里,这是二位仙子应得的一份三彩光铜及洞幽幻银。也请二位将在下的宝剑及玄铁网交还给我。”
卫诗诗及香昙骨姬一见那珍稀灵铜及灵银,脸上都露出几分惊喜之色。但香昙骨姬将三彩光铜紧紧攥在手里,却是没有半分归还鬼阎剑及散雷天网的意思。
杜秋陵目光一冷,说道:“怎么,二位莫非还另有所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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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我又没说要帮你脱
卫诗诗处世之道远胜于香昙骨姬,一听杜秋陵这语气不对,便急忙说道:“道友千万不要误会。救命之恩尚未报答,我们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想法。师妹只是一时太过喜悦而已,因此便将此事忘了。”说着,便是冷冷地向着香昙骨姬打了个眼色。
香昙骨姬这才醒悟过来。且不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在她们二人同时修为大降的前提下,眼前这来历神秘的修士若是翻起脸来,她们四人恐怕都得留下来在这里陪白鹫道人了。
突然想通了利害关系的香昙骨姬急忙赔了个不是,恭敬地将鬼阎剑及散雷天网交还给了杜秋陵。杜秋陵收好宝剑及那散雷天网,转身又向地洞深处走去。
“走吧。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看看这里有没有别的出口吧。”
卫诗诗与香昙骨姬对视一眼,无奈地跟了上去。
走到地洞的底部,果然发现了一个传送门。四人便按进来时的顺序,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那传送门之中。
时光流转,空间瞬移人便又回到了外界的那个古祭坛上。但等她们都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时,又无不大惊失色起来。
留守在传送门前的红雨及一群女修,此刻已经全部倒在地上。而古祭坛之上,则站了两个人。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还有一个身姿窈窕,容貌绝美的女赫然是另一个卫诗诗
刚刚被传送回古祭坛的四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另一个卫诗诗,半晌之后,还是卫诗诗突然反应过来,一手指着对面那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怒斥道:“你是何方妖孽,为何变化成本圣使的模样?你究竟有何企图”
对面的卫诗诗冷冷一笑,说道:“你这女人贼喊捉贼,自己明明是假冒的,却偏要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真是厚颜无耻香昙师妹,你们千万不要被她蒙骗了”
香昙骨姬及红玉红雪二女此时都傻了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眼前这两个卫诗诗不但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声音神情,也都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以灵识一扫,感应到的气息也是几乎一样,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杜秋陵也没想到面前会出现如此怪异的一幕,一时间有些发愣。
这苍凉的远古祭坛,立刻便陷入了一片古怪的寂静之中。众人望着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卫诗诗,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两个卫诗诗怒目而视,气氛压抑而冰冷。这时,香昙骨姬眼珠轻轻一转,目中却是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之色。这一路之上,她处处受卫诗诗压制,名义上还要听她的号令调度,心中早已积压了许多不满。如今见到眼前这一幕,她顿时生出了一种有好戏可看的心情来。
而红玉早已将倒在地上的红雨扶起,心急火燎地检查一番,发现她只是晕倒过去而已,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红雪则夹在两个卫诗诗中间,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不知如何是好。她为难地看着杜秋陵,目光中已充满了哀求:“鬼陵子道友,这里的两个主人,必定有一个是假的。奴婢,奴婢实在是分不清,你是此处修为最高的人,可否求你再帮我们一个忙……”
话未说完,站在杜秋陵身旁的那个卫诗诗便怒道:“红雪莫非你连本使的真假也分不清了?”
红雪还未来得及答话,又听一声冷哼道:“你这个贱奴,本使就在此处,你竟还敢求外人来分辨真假?”
只见一道幻影闪过,啪的一声,红雪一声惊叫,那脸上便是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出手的人,赫然是另外一个卫诗诗
杜秋陵身旁的卫诗诗大怒,冷斥道:“你竟敢打她”说着,便是飞身向前,玉掌一伸,里头飞出了一个晶骨剔透的骷髅来
先前的那个卫诗诗不甘示弱,竟也召唤出了一个玉骨骷髅,与她斗在一起
两人在古祭坛之中斗成一团,一时移形换影,动作快得连杜秋陵也有些分辨不清。这样一来,两个卫诗诗便混在了一起,真假更加分不清了,其余的人都傻了眼。
杜秋陵大喝一声道:“停手”
着,便是飞入战团,将两人分了开来。红玉红雪二女站在祭坛外,眼巴巴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恳求。而香昙骨姬则是一言不发,冷眼看好戏。
两个卫诗诗都同样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杜秋陵说道:“二位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其中必定有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
其中一个卫诗诗冷道:“废话”另一个卫诗诗则冷哼一声,显然也对他这句话甚为不满。
杜秋陵十分无奈。虽然两个同样美丽的女子都在看着他,但那冰冷的目光简直可以将他的骨头冻住,那感觉实在是十分不好。
幸好隔着一个鬼面具,两女也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自顾自地苦笑一声后,杜秋陵又继续说道:“毫无疑问,二位之中的一人,定然是个幻术高手。若是这里有修为高出这人一个境界的修士,便是通过神识,也勉强可以判断出真假的。如今我们一时都无法判断真伪,只能说明,这人的修为高于此处的所有人,或是境界与我们差不多。”
两个卫诗诗耐着性子听他说了一大通,没想到他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有新意的话来,竟忍不住异口同声地说道:“废话”
便是红玉红雪及香昙骨姬,也在暗暗腹诽: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嗦
杜秋陵奇怪地看了这两人一眼,心道:你们两个究竟是不是姐妹,怎么就这么心有灵犀?
他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少爷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分清二位的真假,不过……”
其中一个卫诗诗清眸一亮,明月般的瞳子中露出了一丝惊喜:“不过什么?”
杜秋陵叹了一口气,说道:“在下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二位怪我。”另一个卫诗诗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冷道:“你们不怪你,你说吧。”
杜秋陵想了想,干咳了一声,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一定不会答应的,不说了,还是不说了。”
两个卫诗诗都有种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的冲动。其中一个暗咬银牙,冷道:“你说吧。只要分得清真假,我们什么都答应”另一个也冷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红玉红雪等人也都忍不住催促道:“鬼陵子道友,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一直置身事外的那个银发老头也盯着他,目光颇为耐人寻味。杜秋陵这才忽然醒悟过来,这里不是多了个陌生人么,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他拱手向着老头行了一礼,说道:“这位老前辈,未请教到此所为何事?”
众女的目光这才转移到这老头子身上来。她们也反应过来了:这老头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老头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便干笑了两声,说道:“老夫是卫圣使新招揽的一个下人,适才跟随卫圣使到此处寻找同门中人,殊不料却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他的神情谨小慎微,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众人一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再说骷髅名花谷的一群女修早已通过灵识窥探过他的修为,不过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而已,根本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不知为什么,杜秋陵却总是感到这老者的眼神中有某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一样。
其中一个卫诗诗不耐烦了,冷冷地说道:“鬼陵子道友就不必拐弯子了,究竟有何分辨真伪的妙计,便请直言指教”
众女的目光便又齐刷刷地落在了杜秋陵身上。
杜秋陵暗叹一口气,说道:“既然是这样,在下若是真的说出来,二位便不要责怪在下了。”
两个卫诗诗冷冷地对视一眼,美丽的眼睛中有锋芒闪现。但略一犹豫后,两人都点了点头。
杜秋陵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便得罪了。二位仙子虽然外貌看上去一模一样,但在下知道,真正的卫圣使不久前在小乘院之中大战一场,背上却是中了那六波罗蜜冷金法轮的波罗密梵印。二位……二位只需解开衣裳,让大家看一看背上的印记,这真假……”
实话,最后那几句,他是硬着头皮说出来的。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这话一出口,两个卫诗诗身上的杀气陡增,那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也难怪,任谁当着两个美色倾城、守身如玉的女子提出来要她们当众宽衣解带,怕是都要遭到这样的对待。若不是杜秋陵再三作了铺垫,这两个清高自傲的女子怕是早就一巴掌刮在了他脸上
杜秋陵干咳了一声,说道:“二位也不必这样看着在下,在下早就有言在先……再说了,本少爷又没有说要亲自动手替你们……”
他这话一下子说得太溜,一时竟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但就在这时,一旁的那个卫诗诗终于按捺不住,咬牙怒道:“我早便知道你这人不安好心,如今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杜秋陵急忙又摆手又摇头,辩解道:“仙子不要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心里也真恨啊。这些个女人明明答应过不怪他的,可如今看看她们的神情,哪一个不是想将他生吞活剥了?不靠谱啊不靠谱,这些女人不靠谱啊
另一个卫诗诗眉头一皱,竟略一俯身,可爱的小鼻子抽了抽,在他身上嗅了嗅。“奇怪,你这人身上为何会有种熟悉的味道?”
杜秋陵更是汗流浃背。这个卫师姐,为什么忽然会有如此奇怪的举动?不过她这古怪的一嗅,却又是令他心中有些不安。自己改换身份的事情,该不会是被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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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女人都是善妒的物种
就在两个卫诗诗都用那几乎可以冻死人的目光盯着杜秋陵时,香昙骨姬却忽然冷笑道:“鬼陵子道友这话说得虽然不是太动听,但却是十分在理。若是再纠缠下去,怕是十年也分不清真假来。”
其中一个卫诗诗脸色铁青地冷道:“香昙师妹的意思,是要本圣使当众脱衣?”
香昙骨姬急忙低头道:“师妹不敢,只是心中实在担忧师姐被那假冒的妖孽算计。如今实在别无他法,不如……”
她虽然没有抬起头来,但两个卫诗诗却都是分明地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来。红玉红雪二人不敢出声,其余的女修也都只是定定地望着她们,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而那罪魁祸首鬼陵子,仍是戴着那青幽幽的鬼面具一脸无辜地站在面前,看得这两个卫诗诗暗恨不已。
就在这令人难堪的寂静及注视中,其中一个卫诗诗深吸一口气,说道:“这衣裳本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脱的若是分不清真假,那我们便一起回谷,在谷中诸位长辈的金睛火眼之下,我就不相信,真假还分辨不清”
她这话柔中有刚,语气却甚是坚定。红玉红雪等人一听,双目不由得一亮:对啊,刚才为何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呢?那假冒卫诗诗的幻术便是再高明,也绝不可能瞒过谷中的高级骨姬的眼睛的
话的那个卫诗诗忽然一手抓住另一个卫诗诗的手,冷笑道:“你这假货也别想跑,等回到谷中,本使自然让你无所遁形”
被抓住一只手的那个卫诗诗脸色一变,但神色却迅速恢复了正常。这神情的变化虽然细微,但却被杜秋陵迅速地捕捉住了。他的身子一闪,却是忽然到了那女子身后,一掌轻轻按在了那卫诗诗柔滑香暖的背门上。
手掌甫一与她柔软温暖的肌肤接触,杜秋陵便冷道:“你是假的你的背心上,没有波罗密梵印的冰冷之感”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或震惊或诧异或欣喜,神态各自相异,但目光却都全部落在了那个被杜秋陵斥为假货的卫诗诗身上。
那卫诗诗不惊反笑,咯咯咯地洒下一地银铃的笑声后,身子突然诡异万分地一旋,竟脱离了杜秋陵的掌控。一道淡紫色的霞光闪过,那柔美无比的光芒中便又出现了一个身穿淡紫色长裙的女子。
鬓发膏沐,色如鸦雏,脸儿尖尖,眼儿春媚,靥生梨涡,那神情似笑非笑,便是周围的女修,看见这明艳倾城的容貌时,竟也禁不住的呼吸一窒。这少女玉颈上围一圈貂裘高领,两条锁骨光润如玉,胸脯傲突,薄薄的春衫下竟似有一对白鸽振翅欲飞般,那身姿的线条说不出的美妙。
杜秋陵一见这女子便傻了:怎么是她?
竟然是上次那个独闯元真道宫,然后自称为“卫兰冰”向他撒娇的神秘少女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还要变化成卫诗诗的模样?
而真正的卫诗诗见对方终于主动现出了原形,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对方竟然如此美丽,在妩媚中又有着一种别具一格的纯真俏皮,让她心中又油然而生一种敌意。
起容颜气质,卫诗诗丝毫也不逊色于对方,双方可谓是各有所长。一个便如开放在明月之中的雪莲,另一个则如朗日下的桃花,那种美的味道截然不同。
只是女人天生便是善妒的物种,便是修真界的女修,也不能免俗。两个同样出色的女子在暗暗打量着对手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味也随之涌上心头。
卫诗诗对那神秘少女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假扮成本使的模样?你究竟有何企图?”
那神秘少女莞尔笑道:“既然幻术已经被识破,我也不再与你们绕圈子了本姑娘到此,便是为了寻找杜秋陵那小子你从小乘院中将他掳走,如今却是关在了哪里?”
卫诗诗一听“杜秋陵”这名字便是怒火中烧,铁青着脸冷道:“这个登徒浪子,已经被本圣使剥皮拆骨了,你要找人没有,烂骨头倒还有几根”
杜秋陵就站在一旁,听到这咬牙切齿的话语,不由得脊背生寒。卫师姐难道就这么恨自己吗?自己究竟哪里惹她了?
那神秘少女脸色一变,但随即恢复如初。“哼,我劝你乖乖地说实话,若果本姑娘一不小心相信了你的谎言,你们这里的人,今日统统都要陪杜秋陵上路”
卫诗诗不怒反笑,冷道:“我卫诗诗何曾时受过他人的威胁”
两个女子随即剑拔弩张,似乎又要打起来。杜秋陵倒吸一口冷气,遂对卫诗诗传音道:“卫圣使不必与她多言,此事由本少爷来调解。”
着,又是与神秘少女传音了几句。神秘少女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此话当真?”
杜秋陵无奈地答道:“你若不信,随我走一趟便是了。”神秘少女哼的一声,望了那银发老头一眼。银发老头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神秘少女才说道:“本姑娘姑且信你一次,你如果敢骗我,本姑娘有一万个法子治你”
众人这才又好奇地望了那筑基期的老头一眼。看样子,神秘少女似乎甚是看重这老头的意见,这老人家应该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杜秋陵便向着卫诗诗等人行礼道:“卫圣使,在下与你的约定已经履行完毕,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卫诗诗一愣,心中本能地起了挽留的念头。这来历不明的鬼修虽然终日戴着一个青幽幽的鬼面具,但做事该果断时果断,该放下身段时又能放下身段,倒是教她心中有些佩服。
再说了,从未有男子像此人一样无视自己的美色,行事颇有些霸道的意味。这种奇怪而微妙的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但她心中的矜持最终还是战胜了那一丝奇怪的想法。当下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行礼道:“鬼陵子道友一路对我们几人照顾有加,本使无以为报,甚为愧疚。日后道友若是有用得上本谷力量的时候,请尽管使用此前本使送给道友的那个玉佩。”
香昙骨姬本想着好好看一场大戏,没想到这鬼陵子竟然轻轻巧巧地四两拨千斤,把一场争斗消弭于无形。当下不由得有些不忿:“卫师姐,这来历不明的妖孽无端端地化成你的模样,难道你就这样便放过她?”
杜秋陵心头火起,便冷冷说道:“香昙圣使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调解能力,便自己出手留下那仙子吧。”香昙骨姬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只得筑基期的修为,而那神秘少女少说也有凝脉期的修为,便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此人唯恐天下不乱,卫诗诗心中早已不满,此时自然也不会替她说话。
如此,杜秋陵便与神秘少女及银发老者一起化光飞起,离开了这座荒凉的石山。
三人直飞一千里,直到黄昏日落的时刻,这才在楚州中部的一处小村落外落脚。三人立在一座小山丘上,对着山脚下的那片灰色村庄。
杜秋陵自从踏上修真之路以来,久已未与俗世接触。如今只见那山脚炊烟四起,光脚的农夫荷锄归家,扎头巾的农妇在溪边捣衣,一个黄发老者在村口大树下说起久远的故事,旁边围着一群聚精会神的孩儿。
想当初,他在那无名小山村中只是一个孤儿。某日,一个身披黄袍的老者从外乡赶来,一直在村中讲了数日的故事,年幼孤独的杜秋陵听得如痴如醉,自此才被老者发现他身上的一线下等魂系灵脉,从而踏上了修真之路。
不必说,那个老人,便是那领他走上修真之路的长明老人了。虽然两人相处不过数月时间,但老人的和蔼与慈祥,却令他时常感到一种无边的温暖。
刹那间,事情便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啊。旧事点点涌上心头,他不禁涌起了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神秘少女一直瞪着他,见他一副不言不语的样子,便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喂,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叫了你几声,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秋陵这才如梦初醒,说道:“姑娘叫我何事?”
那神秘少女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你是装傻还是怎地?刚才你明明说自己知道杜秋陵的下落,本姑娘才屈尊随你到此,如若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卫诗诗那群人?”
杜秋陵不动声色地问道:“姑娘是什么人,和那杜秋陵又有什么关系,为何一定要探出杜秋陵的下落?”
那神秘少女看来是十分急于想知道杜秋陵的下落,冲口便说道:“我不就是……”
就在杜秋陵竖起耳朵等着她道出身份时,那银发老者却忽然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神秘少女的话。
神秘少女这才反应过来。一不小心,差点就着了这个人的道,真是个坏家伙她娇嗔道:“你管我是谁啊你到底有没有杜秋陵的下落?如果没有,看我怎么治你”
杜秋陵那是相当的无语。这个小丫头长得挺妖孽挺祸国殃民的,可脾气为何就这么冲呢?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又再次重复了一次:“仙子果真是要找杜秋陵?”
神秘少女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不出声的那银发老头开口了:“这位道友不必顾虑太多。老夫姓木,这位是老夫的侄女。我们是真心诚意要找那杜秋陵小友,绝不会对他有所不利。道友如若得知杜秋陵的消息,还请指教。”
杜秋陵见这木老头及那神秘少女似乎都并无恶意,这才犹豫了一下,伸手将那面具取了下来。等露出了真容,他这才微笑道:“在下便是杜秋陵,不知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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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落难
木姓老者及少女先是一愣,然后才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那木姑娘一手抓住他的衣衫,一咬下唇,眼圈儿竟然红了。“你……你没事了,真好……”她那声音甚是温柔婉媚,如黄莺儿一样动听。杜秋陵只感到周身一阵发热,似是被她话语中的关切与喜悦点燃了一般。
只是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她那温柔情意,这木姑娘却忽然又生气地一跺脚,说道:“你明明没事,为什么还要戴个这么丑的面具来骗人?”
杜秋陵无奈地摇了摇头。是不是但凡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变脸都变得这么快?只是眼前这少女长得实在是不止几分姿色,连生起气来都如此的令人心动,却是让人没办法与她计较。
他后退一步,对两人行礼道:“在下此前并不认得二位,不知二位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那木老头一直面带微笑站在一旁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神秘少女的喜悦与嗔怪,尽数收入他眼底。而看着杜秋陵时,他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慈祥与欣赏。
见杜秋陵问起了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那木老头便又含笑道:“杜小友不必担心。我们前来找你,乃是因为受了一位好朋友的嘱托,要将你平安送回小乘院中。由于这位老朋友并不想让杜小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老朽也只能暂时说这么多了。”
朋友?这木老头的好朋友又是什么人?杜秋陵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在他所认识的人之中,似乎并没有哪个需要对他隐瞒身份吧?
他又对着那神秘少女说道:“木姑娘,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上次在元真道宫之中,姑娘为何要自称为卫兰冰,还要……还要对在下这么好?”
那木姑娘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理由啊。本姑娘就是喜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听了这样“讲道理”的话语,杜秋陵实在是服了。他苦笑一声,对木老头说道:“前辈,既然你们不愿意说,在下也不能勉强。既然二位要陪我一起回小乘院,那么我们便赶快动身吧。”
木老头正要说话,却是忽然一扭头望向了西方,口中惊道:“等等,有人来了”木姑娘与杜秋陵都是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西面的天空中感应到数十道不同的气息。
尤为奇怪的是,这些气息显然都是冲着这里来的。
杜秋陵看了木老头一眼,心中暗暗震惊。这老头子虽说看上去只得筑基期的修为,但灵识竟然如此强大,看来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木姑娘皱眉道:“莫非是卫诗诗她们追来了?”那木老头摇摇头道:“不是。从这气息来判断,来者并非鬼道中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们都还是先暂时避一避吧。”
杜秋陵与木姑娘都点头同意,三人便一起退入身后的那片茂密树林中,刻意掩饰起自己的气息来。
不一会儿,西面的空中先后出现了数十道遁光,冲得最前的是十余道白色的遁光,气息明显比后面紧追不舍的二三十道遁光要弱。看这样子,后面的遁光似是在追杀前方的遁光一样。
感应到白色遁光中传来的气息,杜秋陵心中咯噔一声,有些吃惊地想道:这不是我们元天真门独有的气息么,莫非是哪一道的同门被什么人追杀?
正惊疑不定地猜测时,那十余道遁光忽然先后往地面上飞落下来。不一会儿,便是都在杜秋陵他们藏身的小山丘之下现出了身形。
杜秋陵一见,不由得又暗吃了一惊这不是炼器道的金、银、铜等几位长老么?只是三大长老这时浑身血迹斑斑,陪同的十余名弟子也是面色苍白,身上各有伤势。
而在后面紧追不舍的二十多道遁光,也是飞快地降下云头,将金银铜长老等人包围在了中间。遁光散去后,中间出现的二十多个修士,竟然都是戴着一个惨白的铜面具的,乍一眼看去,便似是多了二十多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一样,阴森森的甚是吓人。
金长老虽然面如金纸,但仍是强打精神,挺身对为首的修士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半路上偷袭我们不说,如今还要赶尽杀绝,莫非就真的不怕我们元天真门秋后算账?”
戴铜面具的修士中走出了一人。这人身材高大,身穿一件青袍,背上背着一把巨大的弓,看样子似是这群人之中的首领。
“哼,都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了,还摆什么名门正派的架子老头,识相的就赶紧将身上的那块般若冷金交出来大爷可以保证,般若冷金到手后,一定毫发无损地放你们离开”
金长老冷笑一声,斥道:“呸我们三个老家伙虽说已经上了年纪,但还不至于糊涂这一路上,你们至少杀了我们七八个弟子,即便我们将般若冷金双手奉上,你们也必定是要斩草除根的银师弟,铜师弟,我们与这些人拼了”
银长老与铜长老并没有答话,目中分明露出了些犹豫的神色。周围那十余名弟子也都脸色苍白,一副畏缩不前的模样。
眼见己方士气如此低落,金长老心中长叹一声,那刚刚鼓起的斗志也迅速地滑落了下去。
包围在周围的二十多名戴铜面具的修士纷纷祭起法器,为首的那人更是一手取下背上的巨弓,张弓对准了金长老。这巨弓竟长达约一丈,弓身似是以上等的灵铁铸成,弓弦两端各咬着一个狰狞虎头,看上去张狂霸道。这大弓沉重如此,若不是天生神力之人,怕是无法拉开的。
而弓弦上的那支长箭,也是同样的阔大粗壮,箭镝被铸成了一枚虎牙的形状,看上去令人心寒。
金长老等三人都已有了凝脉期的修为,但他们三人长年躲在金真峰中炼器,若要论起对敌争斗的能耐,自然是远不如这些刀口歃血的修士的。那青衣人的弓箭一出,一股庞大的压迫感便笼罩而下,令金长老等人都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躲在树林中的木姑娘看了杜秋陵一眼,说道:“被包围的那些似乎是你们元天真门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杜秋陵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自然是要救人。”
木姑娘轻皱眉头,说道:“可是我听说这些人向来不怎么待见你及你师父铁长老,你又何必为他们而冒险?”
杜秋陵不动声色地说道:“同门之间的矛盾,永远只应在内部解决。若是面对外敌,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暂时放下的。”
那木姓老头暗暗地点了点头,目中露出了几分赞许之色。
这时,被包围的银长老忽然向那张弓搭箭的青衣人走了几步,一手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玉匣。一边走,还一边说道:“道友且慢这般若冷金在此,道友若是真能遵守诺言,老夫自当奉上”
着,还轻轻打开了玉匣的盖子。一道白色金光从玉匣中射出,一股冷气随即扑面而来。那戴着铁面具的青衣人目中露出一丝激动之色,手中的大弓也偏了一偏。
“长老若是愿意将这宝贝交出,本少爷自然能够保证诸位的安全。如有反悔,本少爷必遭五雷天谴”这青衣人急着要取得面前的般若冷金,便将那大话说得震天响,但面具背后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金长老没想到银长老竟会作出如此举动,不由得惊怒道:“银师弟,你……”
银长老一边向着那青衣人走去一边低声下气地说道:“金师兄,菩田大师赠送的这般若冷金虽然珍贵,但终究是身外之物,怎能及得上我们这里十多条人命……”
话间,他已到了青衣人身前三四丈远之处。青衣人大喜过望,手中的大弓也斜斜地垂了下去,却是没有注意到银长老目中一闪而过的那道寒光
银长老双手将那玉匣呈递过去,青衣人伸出手来,一道无形的力量便轻轻地裹住了玉匣。但就在这时,银长老袖中却忽然轰的一声,飞出了一团银色的火焰来
几乎是同时,金长老与铜长老也忽然发难,背上铮然清响,各自飞出了八、九把飞剑来而那些炼器道的弟子先是愣了一愣,也纷纷醒悟过来,祭起法器往外冲去。
一直在树林中密切关注局势发展的杜秋陵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这三位师伯果然不愧是老狐狸,这一出诈降献宝的戏演得如此逼真,就连他也几乎被他们骗了。
那团银色火焰如银狐般猛扑至青衣人身前,头顶更是出现了两点金光两点黄光,显然是三大长老心领神会之下,都将最狠最辣的招数留给了他这个“领头人”
一时被那“般若冷金”迷惑了头脑的青衣人迅速清醒过来,只见他那高大的身躯陡然一矮,竟然化为一道暗黄光芒,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金长老的两柄灵金飞剑及铜长老的两把灵铜飞枪同时击在青衣人消失的地面上,一时爆响连连,砂石炸起十数丈高,原地只剩下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银长老眼睛蓦地瞪大:“地遁术?”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地面上忽而出现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暗黄|色幻符,几乎是转眼之间,幻符之上便神奇地多了一个人
银长老还来不及回头,身后那人便横起大弓狠狠一扫,一把将银长老打得横飞起来,如稻草人一样翻了几个筋斗银长老只感到腰间一阵骨头碎裂般的剧痛,一口鲜血便是喷了出来,洒了满空血雨。
青衣人虽然身材高大,但动作却是十分的灵活。一手击飞银长老,手上的灵铁长箭已经搭上弓弦。只听一声猛虎咆哮,那灵铁长箭便化为一道黑色厉光飞出。金长老只觉眼前一花,一枚黑色虎牙便已经到了身前,眼看就要一口噬在胸上。仓促之间,金长老双手一盘,双掌之下幻化出了一面金光小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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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魔羿宗
但那黑色厉光一箭轰碎这金光小盾,一下子便穿透了金长老的身体。也幸好刚才那金光小盾阻了一阻,箭光的去向有所偏移,这才从金长老的肩下射了过去。否则的话,必定一箭穿心,性命不保。
金长老被那大力带得撞得高高飞起在半空,而那黑色箭光一声呼啸,便又回到了青衣人手中。
“金师兄,银师兄”铜长老没想到自己三人苦心积虑的诱敌之计不但没有得逞,反倒在一式之下,便被青衣人一举伤了金银两位师兄,心中的震撼与恐惧实在是难以言表
青衣人一手从银长老手中夺过那个装着般若冷金的玉匣,一口唾沫便吐在了银长老身上“呸,你这条老狗,就凭你们这样下作的伎俩,便想要大爷的命,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
铜长老正要上前相救,一道青光忽地从后打来,正中其背门铜长老往前趔趄几步,噗的呕出一口鲜血,身子便半跪在了地上。击中他的青光,原来却是一把青色的灵铜法尺。偷袭的一个白衣人一手收回那法器,冷笑道:“不自量力,哼”
此时,周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十余名炼器道的弟子虽说暂时鼓起了余勇奋力往外杀去,无奈一来寡不敌众,二来修为与包围他们的那些修士实在差得太远,不到一刻钟,便是被这些铜面具修士联手绞杀了七七八八。
空中法器乱舞,厉光乱闪,所到之处,被围攻的炼器道弟子便是一声凄厉惨叫,在铺天盖地攻来的法器中化为了一团血雨。厉光消失后,地上便只留下一团模糊的血肉,那尸体的死状极为凄惨,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从被包围到几乎被围歼殆尽,总共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是杜秋陵想出手制止,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从这些修士的出手来看,分明是已经在一起作战了多年,彼此间已经形成了高度的默契,其战斗力十分的惊人。
青衣人看了一眼一脚踩在铜长老身上的那个白衣人,冷冷说道:“陆兄,事已至此,便斩草除根吧。”那白衣人点了点头,笑道:“正有此意。”话音未落,两人目中都又出现几分杀机
但就在此时,空中一团巨大的阴影当空压下来,刹那便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