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回头看去,又是刚才那个“好心的大叔!”
“刘大人,皇上叫你呢……”这中年大叔现在那个无语啊,天哪,这刘大人也太牛逼了吧,皇上连叫了你两三声了,你居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走神。
刘子风吃了一惊,果然,耳中传来朱元璋的声音道,“刘爱卿,刘子风……”
“在,在,在……”刘子风大汗,慌忙出列跪在了殿前。“微臣在……”
见刘子风手忙脚乱地跑出来,朱元璋脸上不可掩饰地荡漾着一丝笑意,刘子风本以为自己站在队伍中,就算有什么小动作,朱元璋也不会发觉,哪里知道自己之前昏昏欲睡,哈气连连地模样,早就被朱元璋尽收眼底了。只是老朱也知道刘子风是第一次来上朝,可能对规矩也不是很了解,而且,这些朝政方面的事情,对于刘子风这样的年轻人,也的确是枯燥无聊了些,因此,老朱虽然看到了,倒也没有什么责怪之心。如今各个大臣们,有事启奏的也都禀奏完毕了,照理来说,无事就该退朝了,但朱元璋却忍不住想要捉弄捉弄起刘子风来。所以他才开口叫唤了刘子风。谁料到,刘子风居然走神地那么厉害,连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若是老朱知道,刘子风之所以能够反应过来,还是因为他身后的那位中年人提醒的,恐怕他会更加的哭笑不得】。
“子风啊!如今你已是大内禁军侍卫副统领,以后皇城内外的安全防卫,你就要多费些心了!”朱元璋微笑着说道。
“是,皇上,微臣自当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听朱元璋的语气还是十分的和善,刘子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朱元璋又再刻意交代了刘子风平时应该主要做些什么事情之后,这才宣布退朝。
本来像这种事情,根本不应该时候由朱元璋来交代,而应该是刘子风现在的顶头上司,禁军统领,驸马都尉梅殷的责任,只是由于梅殷昨日被那安庆公主重伤,如今连早朝都上不了了,朱元璋才特地交代了几句。
当然了,如此一来,也让群臣们对刘子风更加的羡慕,甚至是敬畏了,因为从朱元璋居然亲口在大殿上为刘子风解释的这个举动上就可以看出,老朱对刘子风的事情,是多么的上心,多么的关注,红人啊红人,果然不愧是皇上跟前的第一红人啊……
276 皇太子卒
着朱元璋的第一个离开,在场的文武百官们这才也一往外走。
这时那个“好心的中年大叔”恬笑着脸,就凑了上来,叫道,“刘大人……”
“哦,”刘子风回过神来,连忙朝其拱手谢道,“这位大人,多谢您的几次提醒,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那中年大叔脸色微微一僵,心中暗暗不爽地说道,“刚才我不是自我介绍过了么……”原来,之几个时辰之前,刘子风刚刚到达午门外的时候,此人就已经上前与刘子风打过招呼,并且自我介绍了一番,只是那时候上前与刘子风搭讪的官员实在是太多,刘子风疲于应付,哪里还会记得那么清楚啊。
虽然心中不快,但是这中年大叔却半点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笑呵呵地应道,“大人,下官卫从善,与大人一样,也是大内禁军副统领!”
其实原本大内禁军之中,无论是统领还是副统领,都只有一个,而如今,因为刘子风的崛起,现在副统领变成了两个了。
虽然两人的官衔一样,但是刘子风除了这个副统领的官衔,还有一个正三品昭毅将军的头衔,因此这卫从善才会自称下官。
“哦,原来是卫大人。”刘子风连忙笑道,“卫大人,本官出来乍到,卫大人以后可要多多照顾照顾!”
“刘大人客气了,刘大人客气了。”卫从善连连摆手。道,“大人地丰功伟绩,我们禁军侍卫都佩服地紧,下官还希望大人能够多多提携下官才是!”卫从善自然明白,按照刘子风现在这种升官的趋势,区区一个禁军副统领的位置。他肯定坐不了多久,很快地就会继续往上爬了,以他不到二十岁的年龄,就已经是正三品的大员,他日封侯封爵,恐怕都不再话下
两人又在客气地交流了几句,就听那卫从善说道,“刘大人。您新官上任,对我们禁军可能有些不太了解,这样吧,今日就由下官为大人介绍介绍吧……”
“呃,这样也好,”刘子风点了点头,不过话锋却是一转,说道,“卫大人,本官现在有些事情。需要觐见皇上,所以……”
“哦!不妨,不妨,大人既然有要事禀奏皇上,下官又岂能耽搁?大人,你快去吧。下官在午门城楼上等侯就是!”卫从善连忙应道。
“如此就劳烦卫大人等候了!……”于是刘子风向那卫从善高了个罪,出了金銮殿之后,立刻向御书房方向行去。
沿途除了太监宫女之外,也遇到了不少大内禁军侍卫,让刘子风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这些人居然都认识自己了,一看到自己,就立刻侧立于路旁。向自己行礼。
想到现在自己手下,也有三万禁军之后,刘子风心中就感到一阵美滋滋地。
很快地,刘子风就到了御书房外。果然不出刘子风所料,朱元璋早朝之后,必然会再到御书房内批阅一些地方上上来的奏折,刘子风让守门的小太监通传了一声,很快地就被回来的小太监领进了御书房。
君臣礼毕,朱元璋直接就开门见山地询问刘子风来见他的目的。
刘子风稍微犹豫了片刻之后,也就直言不讳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请求朱元璋,若无特殊情况,能否在平时朝中无什么大事的情况下,准许他不来上早朝。
在朱元璋愕然之际,刘子风已经开始大倒苦水,林林种种地罗列了好几个自己不上朝地理由,弄得朱元璋好生哭笑不得。说实话,他当了这个皇帝也有二十多年了,各形各类的官员,他几乎全都见过了,但是居然有人来请求,准许他不来上朝的官员,这二十多年来,朱元璋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在刘子风颇有些死缠烂打地央求之后,朱元璋思考了良久,终于还是答应了刘子风的请求,毕竟刘子风当这个禁军副统领的职位,本来就不是朱元璋的本意,加上事实的确如刘子风说的那般,一般的朝政,与刘子风这个禁军副统领,也没有什么瓜葛,若是真的让刘子风每日都来上朝,最大地可能,还是让他干站几个时辰,再说了,员原本就很齐整,之前就一个统领梅
个副统领卫从善,就已经能够将三万禁军打理地井井今多一个刘子风不多,少一个刘子风也不少啊!
得到了朱元璋应允的刘子风,不由地容光泛发,兴高采烈地向朱元璋拜别。
之后又再午门城楼上找到了等候他的卫从善,在他的介绍之下,认识了禁军中的大小官员,这些大小官员们都有意讨好,反正那些执勤的事情都是下面地人做的,所以这些人也闲的很,于是十分热情地表示,在某某某大酒楼中已经设下酒宴,要款待款待刘子风的到来。
刘子风推却不得,只得应允,一番酒宴下来,由于敬酒的人一个接一个,刘子风最终不得不又一次如同那次联诗会那般,佯装醉酒,这才被众官员,前呼后拥地送回了刘府。
其后的一段时间,刘子风的日子过得很滋润,不用上朝的他,几乎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惰性啊惰性,以前没有女人地时候,他早晨的时候,还会起来锻炼锻炼身体,但自从他有了柳眉侍寝之后,旦旦而伐,每晚都与柳眉在床第之上大战三百回合,第二日又哪里还会有心情及精力爬起来锻炼啊。
至于他的那两个官衔,更是对他的悠闲地生活没有半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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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正三品昭毅将军的头衔,听起来的确是很有派头,但是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这根本也就只是个空头衔,平时是一点屁事都没有。
而那个禁军副统领的职位,刘子风同样是不怎么的上心,平素大小事件,基本上就交给那卫从善来处理,至于那驸马梅殷,目前尚在养伤当中。因此,他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在皇宫中意思性地转上几圈,也就了事。其他的时间,也就是去陪陪和小郡主朱秀云,或者与柳眉在府中你侬我侬,总之,日子过得及其逍遥。
说实在的,这一次升官,除了平时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的这个权力之外,刘子风并没有觉得自己比以前多了些什么。
对于他这种懒散的作风,刘三吾没少骂他,只是刘子风一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本来就是嘛,又没有哪个白痴犯上作乱,他们禁军平时哪里会有什么事情要他必须处理的啊?
而朱元璋那边,也早已经知道了刘子风的这些情况,但是他却一点都不以为意,看到从锦衣卫那边递交上来关于刘子风近期地懒散行为,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日子匆匆,就这样,很快地,就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来,京城中十分的平静,没有发生过一件大事,于是乎,刘子风那原本被耽搁了婚事,再一次被刘三吾放到了台面上。
刘三吾不顾刘子风的反对,亲自再跑了一趟济南,去见了一次铁胜男的老爹铁铉,二人商量之后,决定在下个月二十,就为二人完婚,为此,在这期间,铁铉还开始严密地监控其了铁胜男,生怕自己的女儿再一次离家出走。
于是刘三吾回京之后,刘府上下,就开始积极准备刘子风的婚事。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的,醋坛子再一次打翻,闹得已经好几天没有理睬刘子风了。
于是刘子风又开始头疼、郁闷了!!
然而好事或许总是多磨,就在刘府上下积极准备婚事约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之后,京城终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朱元璋又开始杀功臣了!
这一次受难的是四十年前为朱元璋算命的江夏候周德兴,本来这种事情,与刘子风根本没有任何干系,只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不得不让刘府上下,停止筹办婚事了,因为,由于江夏候周德兴一事,病体未愈的太子朱标又一次劝谏朱元璋,这一次,朱家父子两,发生了剧烈冲突,朱元璋大怒,异常严厉地训斥了朱标一番,朱标再次受到惊吓,病情加重,居然在七天之后,呜呼哀哉……
277 册立争议
君归天,举国皆丧,整个京城,似乎全都陷入了灰蒙中,原本挂着大红灯笼的酒楼,及各种商铺,全都换上了粗麻或是白布灯笼。
而朱元璋,也似乎一下子又老了许多,原本笔挺地背膀也似乎有些驼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下间最痛苦的事情,恐怕莫过如此了。
而也因为朱标的忽然逝世,刘子风与铁胜男的婚事自然被暂且搁置了下来,恐怕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里,都不大可能在举行了。
各地的藩王及地方大员,也在几天之后,速速感到了京城之中为朱标奔丧,而刘子风也第一次见到了进京奔丧,并且抽空来登门拜访的未来岳父——山东布政使铁铉。
初次见到铁铉的刘子风,着实是“惊艳”,哦,不,是“惊吓”了一番,那铁铉的长相啊,说好听一点,就是不好看,说难听的,那就是奇丑无比啊【估计那铁铉的婆娘若是没有给他戴绿帽子,那铁胜男也应该是遗传母亲的容貌了,因为,这对父女之间,根本就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而根本不知道自己认识,并且相处了大半个月的“楚姑娘”就是铁的女儿的刘子风,一见到铁铉的模样,心中就不禁暗暗叫苦,丫的,这铁长的这般丑陋,估计他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刘子风这一瞬间,真的想哭啊——倒不是说,刘子风是以貌取人。只是男人地心态其实都是一样的,谁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漂亮一点?谁愿意一辈子陪着一个如同东施一般的婆娘……
反而是铁铉,对刘子风十分的感兴趣,拉着刘子风东一句贤婿,西一句的贤婿,叫个不停。让刘子风浑身起了厚厚地一层鸡皮疙瘩!
直到铁铉离开之后,刘子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拉着刘三吾,哭丧着脸哀求道,“爷爷,我求你了,能不能取消婚事啊?”
换来地回答,就是刘三吾在他脑门上很干脆地几个暴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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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浩大的丧礼整整举行了半个月之久。到了八月,葬太子于马皇后陵之右,谥曰“懿文”。
父亲的病逝,使得十五岁的朱允文哭得几乎是每日都要晕死过去几次,而原本活泼好动,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抱有好奇心的小公主朱湘云,也变得异常的沉默,她并没有像自己的哥哥朱允文那般哭泣个不停,但是这种将悲伤压抑在心底的行为,却令刘子风更加地担心。
为此。刘子风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日都是陪在朱允文朱湘云两兄妹的身边,他无法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少这对兄妹受伤的心,但至少,有他在身边照看着,刘子风心中能够安心一些。
葬礼完毕。各地方上的要员,皆纷纷离京,各就各位,而那些藩王们,却一个个都留在了京城之中,没有一个离去。因为谁都知道,朱标的丧礼举办完毕了,那老朱自然需要再立新的储君了。他们自然想要等到储君新立了之后。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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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二十五年,秋!
朱元璋在皇宫奉天殿内召集群臣会议,文武百官山呼万岁朝贺之后,分左右两边站立。
刘子风这次依旧没有来。因为他现在必须陪着朱允文两兄妹。更何况,今日的这种朝议,以刘子风现在的资历,还没有资格参加!
朱元璋一脸沉痛地坐在御座上沉思了许久,这才缓缓地说道:“国之不幸,太子已然瞑目归天。古称,国有长君,方足福民。如今太子已先朕而去了,诸位爱卿以为奈何?”
“懿文太子,仁义君子,是我大明贤能储君,而今太子既,国家应当再立贤明仁厚者继为储君。”兵部侍郎齐泰出班奏道,“万岁圣明,明察秋毫,能知在龙子龙孙中,谁人最可作为储君!”
“皇上——”左都督徐增寿在听到兵部侍郎齐泰的话之后,立刻就出班奏道,“懿文太子虽已故去,然而,诸王之中也不乏贤能之人。因此,储君当从王子中选取,何必虑及皇孙?”很显然,他对齐泰话中的那句“龙子龙孙”特别地在意!
不等朱元璋
话,又有谷王朱惠走上前来,说道,“父皇容禀!”顿,道“左都督徐大人所言极是!诸皇孙多皆年幼,既有英武众王子在前,选储又何必要涉及皇孙?”
朱元璋闻言,点了点头,道,“朕如今,已立二十四子为王,或在朝为重臣,或在野作藩王,其中可作储者是谁?众爱卿认为,何人可堪称是‘仁义储君’?”朱元璋锐利地眼神,在朝臣地身上一一扫过。
只是这话一出口,众人却都立刻闭上了嘴巴,兹事体大,没到最后时刻,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否则,很有可能在推崇某人的时候,间接地又得罪了另外的了。
过了好半晌,阶下仍全场寂静无声,未有人能够出班级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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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朕以为,为君者当有仁义之心感召天下,诸如懿文太子……然而!朕觉得,仅有仁义之心还不足,非沉鸷能力者也难以镇服众人。”朱元璋仔细地观察这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而朕的二十四皇子之中,朕以为,唯有燕王棣儿最为沉鸷,且已历经沙场百战,肩负重任。朕意欲立燕王,众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英明!”一听朱元璋说出这句话,立刻就有好些官员齐声附和道。
那谷王朱惠素来与燕王朱棣交好,一听之后,更是立刻出班奏道,“父皇英明!四皇兄有勇有谋,酷似父皇,且有君主胸怀。若立皇兄,国无忧也!父皇当立棣兄为储——”
朱元璋点点头,抬起手正要说话,就见那翰林院大学士已经急急地从队伍中行出,大声叫道,“皇上不可!皇上不可呀!”
朱元璋一愣,只得开口问道,“刘爱卿,有何不可?”
“皇上!”刘三吾一脸肃穆地说道,“懿文太子虽然已,然而,其子皇孙允文,业已年富力强,且系嫡出,孙承嫡统,乃是古今通礼。燕王虽然沉鸷,奈何他乃第四皇子,且尚在秦王、晋王之后,若立燕王,那么又置将秦王、晋王于何地?弟不可先于兄长!倘若册立无序,引至朝乱又如何防之?因为,微臣以为,陛下不如册立懿文太子之子,皇孙允文为储君皇太孙!”
“哦?”朱元璋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却依旧说道,“如此,刘爱卿且详述之……”
于是大学士刘三吾就当场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上自商周,下到宋元,一口气历数了十余部史册,道出古代惊心动魄的因立储不当而导致分争地故事。说得朱元璋及满朝文武全都胆战心惊,惊疑不定。
一时间全场众人默默无语,鸦雀无声。连朱元璋的脸色都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胡说,胡说!”就在这是,忽见那左都督徐增寿再次出班叫道,“刘大学士,你这根本就是危言耸听!”
刘三吾怡然不惧,直视着那徐增寿冷笑道,“左都督,下官倒要听听,我是如何危言耸听?”
“哼!”徐增寿瞪了刘三吾一眼,挥了挥官袖,朗声对朱元璋奏道,“皇上,燕王殿下颇有皇上之风,如此圣明之人,又岂会引起朝乱?皇上,如今既有英武燕王在前,何必定要皇孙允文继承大统在后?微臣以为,陛下之前所言英明,立储当立燕王!”
“左都督大人此言差矣!”与刘三吾抱有同样想法的齐泰,这一次也走了出来,对那徐增寿说道,“诚如左都督大人所言,燕王英武,但下官认为,刘大人所言更有道理,长子嫡孙继承祖业,此乃古训也,就算要立皇子为储君,但那燕王之上,还有秦王与晋王,轮也轮不到燕王!再者,下官认为,皇上当立皇孙为储的理由,不知是因为孙承嫡统,亦不知是其为人是否聪慧好学,才华满腹,理由另外有它……”
见朱元璋也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齐泰继续说道,“微臣认为,那理由其一,皇孙允文至孝,懿文太子卧榻病床自己,他曾经昼夜不离地受灾太子病榻只盼,如今太子既,皇孙又居丧毁瘠,痛不欲生,天下臣民,莫不感其孝也……”
278 册立争议[2]
理由其二,皇孙虽然尚且年少,但在懿文太子离京之日都替父上朝,早已经熟悉了朝廷法纪,因此若是册立皇孙允文为皇太孙,皇孙自然能够轻车熟路,处理好国事!”齐泰继续说道,“理由其三,皇孙殿下颇有乃父之风,仁厚纯善,前些时日,他还参与了历朝刑法修宪,改洪武律法畸重者,凡七十三条,天下人莫不颂其德,此时感天动地,朝野共敬之举啊,如此贤德之人,又岂能部位我朝之储君?”
说到这里,齐泰转头看向了左都督徐增寿,昂然说道,“不知徐大人以为如何?”
徐增寿本就不善于言辞,这齐泰一下子说出了这些理由,他哪里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驳
口叫道,“齐大人!方才万岁金口已开,欲意选燕王为储君,你与刘大学士二人这般开口妄言,难不成想要逼皇上收回成命,改立皇孙?”
一句话说的那齐泰与刘三吾齐齐地涨红了脸,两个老臣都对那左都督徐增寿怒目而视,刘三吾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地喝道,“徐大人!你莫要血口喷人,下官与齐大人,不过是就事论事,又岂敢逼迫皇上……”
“哼……”徐增寿见自己刚才不禁思考,脱口而出的几句话,居然一瞬间就占了这么大的优势,心中不由地也是好生得意,他冷笑地斜视这刘三吾与齐泰,正要开口再与二人打嘴仗。
却见朱元璋已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右手更是在龙椅地扶手上大力拍打了一下,道,“都给朕住嘴!你们看看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难不成你们还想在奉天殿内如同市井无赖一般地插架吗?”
朱元璋的龙威可不是那么一般的,顿时无论是刘三吾,齐泰,还是那徐增寿。都是满脸惶恐地请了个罪,然后乖乖地退回到了队伍中,自己的位置之处。
朱元璋冷眼扫视了这一群噤若寒蝉的文武大臣,淡淡地说道,“也是朕没有说清楚,所以徐爱卿才会有所误解,朕从来没有说过,燕王就是储君的唯一人选!朕方才之言。并非定论,乃让卿等朝议而已。众卿切勿受此约束!”
一干大臣们连忙点头称是。
这时朱元璋地目光又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国公徐辉祖,说道,“魏国公!尔乃中山王长子,方才汝弟增寿之意,不知是否与卿相同?”
“非也!”魏国公徐增寿整了整衣袖,坦然地走出班来,答道,“微臣虽为燕王郎舅,然而也不能徇私。国家大事当以先贤法度为准则,微臣还是认同刘大学士与齐大人之意,以为册立皇孙为好。”说这话的时候,徐辉祖根本就连看徐增寿一眼都没有,以至于后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敢怒。却不敢言的怪异的神态,但是慑于朱元璋刚才震怒之威,他也根本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徐增寿不敢公然与自己的哥哥作对,但是那谷王朱惠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一听徐辉祖居然也赞成册立皇孙允文,他自然不甘心地又冲了出来,大声叫道,“父皇!不可!父皇!不可呀!……”
还没有等他将话说完,朱元璋已经挥了挥手。起身站起对那谷王朱惠说道,“罢了罢了,惠儿,你无需多言。册立一事,自当要从古制及众卿之意!适才刘爱卿地一番话,其实恰恰是与方孝孺之言不谋而合啊……昨日,朕其实曾单独去询问过他,方先生对朕言道,‘立储必须遵循古今通礼,应孙承嫡统,以免遭致后患。朕以为此言有理,古今多少是非,皆因法度紊乱所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历代宫廷纷争惨痛在前,朕不可不细细思之,大明千载传业尤重,古人训导,朕岂能忘怀?”
方孝孺乃是世人公认的海内第一大儒,因为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情,朱元璋自然会去咨询咨询这个睿智的学者,只是方孝孺的官衔,不过是正五品的翰林院文学博士,与刘子风相同,同样没有资格参加今日的会意,以至于朱元璋才会提前先单独接见了他。
“那……那……那,父皇,你认为该……”谷王还想争辩,却见朱元璋摆摆手,走下金阶,道,“魏国公有乃父之风,胸怀宽广,虽与燕王至亲,仍以国事为重,不偏袒燕王。朕之忠臣良将也——”朱元璋走到徐辉祖跟前,笑对辉祖说道,“爱卿之言,朕当思之;不过,卿弟徐增寿之言,也在情理之中,望卿对阿弟切勿过于苛求!”
“微臣恭听圣言——!”魏国公徐辉祖感激地向朱元璋谢恩道。
“
家似乎都无他意,那么不知惠儿与左都督,是否还有说?”朱元璋接着笑向谷王朱惠、左都督徐增寿说道。
谷王朱惠与徐增寿二人不由地相视了一眼。
就听朱元璋继续说道,“实际上,众位卿家或许都不知一事,那就是,对于立储一事,当年贤德皇后,也有遵循古今通礼之意,惠儿你也不要太过执着于己见了,对于立储一事,朕现在心中已经有数了,你们若是仍有疑虑,可暂且在京中小住几日以自省……朕会再过些时日,正式宣布的……”
话都被朱元璋说完了,那谷王朱惠与徐增寿又哪里能够再多纠缠,二人只得老老实实地低着脑袋。
朱元璋微微一笑道,“惠儿,徐爱卿,尔等如无他意,权可退下,此事自可来日再来议论!”
虽然心中明白,朱元璋是有意将自己二人支开的,但二人却也只能无奈地退下。
等二人退下之后,朱元璋才朗声对群臣说道,“众位爱卿,大可畅所欲言,直抒己见,还有什么好的提议,都可以向朕提出!朕会好好考虑地!”
大殿上的群臣们不由地皆都脸色发僵,还提意见?你老朱刚才自己不是都说了,心中已经有数了,我们哪里还敢再乱提意见啊?只是老朱的话,这个作为臣子的官员,自然不敢违抗,于是乎,原本十分沉静地大殿,在一瞬间之后,立刻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各王公大臣们,三三两两地凑成堆,,开始就册立储君的这个问题上,展开了“激|情”及“热烈”地讨论会……
若是细听之下,不难发现,很大一部分的官员都是在附和,诸如:“大学士言之有理!发人深省……”、“方先生乃国之大儒,所言定然不差……”“齐大人体察入微,三言两语尽道出了皇孙殿下地所有优点……”
—
朱元璋真没有想到,所谓的讨论,现在居然会变成了这个模样,不由地心中一阵恚怒,不过他最终还是强忍着怒气,宣布会意解散!至于具体什么时候,会册立那个人为储君,朱元璋也很坦然地表示,他需要时间,在稍微考虑考虑,毕竟兹事体大,可不能够仓促地就决定了的。
于是文武百官遂徐徐退出了大殿。
“辉祖慢走!”不过最后朱元璋却叫住了徐辉祖。
徐辉祖连忙回来行礼。
朱元璋笑道,“辉祖啊,中山王今年的秋祭事宜又快开始了,不知你准备得如何了?”
徐辉祖拱手答道,“皇上,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请皇上放心!”
“如此甚好!”朱元璋点了点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徐达的忌日本在仲春,因故却只得秋祭……唉……光阴似箭,人生如梦。辉祖啊……转眼间,中山王竟已仙逝七年有余矣!”或许是因为朱标的忽然辞世,让此时的朱元璋,说起生死之事之时,语态显得尤其地沉重。
“承蒙陛下关怀!”徐辉祖感激涕零,俯首回答,“先父魏国公。身为大将,受到陛下格外恩宠,仙逝后得封中山王,又让微臣世袭魏国公之爵位,此乃微臣满门荣耀!今日又承蒙陛下关心敝府佛事,实令微臣举族感激不尽——”
虽然外界都风传,徐达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他生有毒瘤,御医诊治言,不能吃烧鹅,然而朱元璋却特地赏赐了一只烧鹅给徐达,徐达不敢违抗,吃下之后,毒瘤破裂而死。
对于这个传扬,徐辉祖自然也是知道地清清楚楚,只是他心中却有些不大相信,因为,朱元璋手段狠辣,若是对什么下手的话,必然会斩草除根,历数那些被朱元璋弄死的开国功勋大臣们,哪一个不是在死了之后,或被抄家斩首,或被全部发配边关,然而就仅仅是他徐家,反而在徐达死了之后,得到了更大的荣誉,甚至自己也一跃,成了魏国公,弟弟也就任左都督地官衔,两人都十分受朱元璋器重!
仅从这一点上想来,徐辉祖就不相信那民间的风言,因此,徐辉祖对朱元璋除了最正常的臣子对君主的尊敬之外,还有无尽的感激……
279 燕王朱棣
王朱棣的王妃徐氏,乃是中山王徐达之女,徐达的长继承了他的爵位,成为第二代的魏国公,加上比起他下面的几个弟兄姐妹,徐辉祖地年龄明显大过他们一截,而最小的那个小妹徐妙锦,甚至年龄还不足徐辉祖的一半,比起徐辉祖的长女的年龄还小好几岁呢!
长兄为父,因此他下面的几个兄弟姐妹,譬如徐增寿,燕王妃徐氏等,都对徐辉祖颇为的敬畏。
而徐增寿与燕王妃徐氏,这对姐弟,因为二人年龄最是相近,因此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尤为的好,毕竟对于他们这对姐弟来说,徐辉祖年龄大过他们太多,又为人严肃,不蒲孕Γ绕鸶盖仔齑锢矗坪趸挂乩淙弧6∶眯烀罱醯哪炅溆痔x耍谒堑难壑校荒芩闶歉龊19印?br />
所以这一次,燕王朱棣携带王妃进京前来奔丧,燕王妃徐氏就是住在徐增寿的做左督府的。至于大哥徐辉祖那边,只是平时上门拜见一下也就了事。
——
此时的燕王朱棣,正心不在焉地陪着王妃徐氏,在左都督后花园中闲坐着,秋高气爽的今天却没有带给朱棣半分凉爽的感觉,因为表面平静的他,此时心中却火烧火燎地,一脑子地思考着朱元璋今日召开的群臣会议,到底会议论或是做了一些什么样地决定——心怀宏图大志的他。不可能不对这个刚刚空出来的皇储的位置不感兴趣……以前太子朱标在世的时候,他虽然也偶尔有过这种想法,但是心中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朱标的仁义天下皆知,万民拥戴,他区区一个燕王根本不可能将其挤下台来。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太子朱标居然病逝了,一时间,深深隐藏在心底地这种欲望,立刻被千百倍的激发了,否则,他也不可能在从徐增寿口中得知他今日被朱元璋传去召开群臣会议之后,会变得这般心神不定。
与朱标朱允文的那略显阴柔长相不同。燕王朱棣,却是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线条刚毅的国字脸,若是他与朱标站在一起,很难相信,这两个人会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难怪外界有传言,说燕王朱棣,其实根本就不是马皇后的亲生儿子。
实际上,关于燕王朱棣的亲生母亲,除了当事人以及朱元璋等人之外。恐怕真就无人得知了,关于他的绅士,直到六七百年地后世,还是一个谜,这在常人看来似乎不可思议。但这个谜确实存在,数百年来一直扑朔迷离。后世的学者们。历经考证,很多的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其实朱棣的生母并不是马皇后,甚至有史料记载,朱棣有一半的朝鲜血统,其母很可能是朱元璋的朝鲜妃子。
当然了,这些只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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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燕王妃,对于心不在焉陪着自己的燕王朱棣,也感到相当地不满意。忍不住地开口问道,“王爷。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这燕王妃的容貌也是相当的艳丽,而且与她的小妹徐妙锦地容貌,尤为的相似,若是她能够再年轻个十来岁的话,与徐妙锦站在一块,不知情的人,恐怕都会认为二人是孪生姐妹呢。
朱棣含糊了几句,正要随口找个解释,却见左都督徐增寿与谷王朱惠二人一脸悻悻地携手而来。他顾不得与燕王妃多言,丢下一句话说道,“本王有事要与增寿及皇弟相商,王妃你且在此处等候就是!“言罢,不不等徐氏有所反应,立刻起身向那徐增寿二人迎了过去。
三人低声说了几句之后,那燕王朱棣回头看了一眼燕王妃,继而就跟着徐增寿二人,往书房而去。
三人一行,很快地就来到了书房,关好门窗,遣散仆人之后,那谷王朱惠就将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燕王说了一遍,顿时燕王朱棣,脸色阴郁不已。
只见那徐增寿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道,“王爷,唉!这次皇上召见我等商议立储一事,孝与谷王也都出力了,奈何那刘三吾,齐泰之类倚老卖老,一意孤行,力谏万岁,以至于最后,皇
有意于册封皇孙允文了。”
朱棣阴沉着脸坐在上首,沉默不语,他来京奔丧之前,就已想到了必定有这么一天,所以这段时日来,他除了奔丧以外,还暗地中去接触如徐增寿,朱惠这等与他关系很好的朝中大臣,希望这些大臣们能够在朱元璋决定册立储君地时候,为其造势。因此他的心思,如徐增寿及谷王朱惠,自然也都一清二楚。
“哼!”就见那燕王冷哼了一声道,“允文不过是黄口小儿,居然也要爬到本王头上?”
“最可气的是,此番立储商议,就连令兄魏国公都为皇孙说话!徐大人您竟然也不阻止!”谷王朱惠有些不悦地对那徐增寿说道。
徐增寿顿时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事实情况的确如此,一辈子生活在大哥阴影下的他,在魏国公徐辉祖开口为朱允文撑腰的时候,他根本就连p都不敢放一个!
朱棣一眼看出了徐增寿的尴尬窘迫,连忙一笑道,“皇弟,你也莫要为难增寿了,魏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难道还不了解吗?连本王地王妃,见到他之后,一样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朱棣了一口气道,“允文无能,不足为虑,只是朝中齐泰、黄子澄、齐泰之类却甚是可恶,哦,对了,还有那方孝孺,也是非常了得,一些大事之上,父皇也常常都会去请教于他,不知本王可否有机会与其交好?”
徐增寿脸色一哂,应道。“王爷,还是算了吧,那方孝孺,孤傲的紧,油盐不进,又是皇孙允文之师,想要讨好于他,恐怕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