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有这事。是有这事。那是章家大宅院,当年俺要饭时曾去过一回,挺大的院子,有假山竹林,还有池塘。章家年前就已搬走了,现在就剩一个空宅,说是二千两银子便可割让,说来还算便宜,已有好几人去看过,正在谈价。对了,你问这做啥呀?”钟磊搂过少主笑笑说:“我想着,干脆拿下这大宅子送给迎春。”章乞儿听了这话,惊得连人带椅翻倒在了地上,却还吃愣地望着钟磊不敢相信。
迎春这时恰好回来,见父亲倒在地上,忙紧迈几步将手上几大包东西搁在桌上,扶起父亲,再放好椅子让父亲重新坐下,不解地问:“爹,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跌倒在地了呢。”听女儿这么一问,章乞儿静了静心指着钟磊说:“他,他,他说要,要拿下章家那,那,那座宅子,送,送,送给你。”谁料迎春听了并不觉得奇怪,还笑着说:“爹,他没甚么亲人,自然把女儿当亲人喽。他要把章家大院送给俺,那俺收下就是喽,不然他会生气的,说俺不把他当自己人看。”言毕打开桌上那几大包东西,却是牛肉肥鹅嫩鸡壮鸭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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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爹,钟老爷说了,俺家的好日子到了。”迎春说了句,便上厨房取来碗筷,也不烧饭了,伸手扯下一只鸡腿给了啸少爷,摸摸他的头说:“啸少爷,吃了午饭后,俺就把你送回去,不然老太太会焦急的。”天啸应了声:“不用你送,俺自己能回去。”迎春便说:“不成。万一你在镇上让人欺侮了,让俺怎么向老太太交代,你就饶了奴婢吧。”天啸“哼”了声,从怀里取出那柄在平阳府杀恶人时得来的玄冷剑,说:“俺就这么好欺侮呀。若要说打架,俺才不怕呢,看是谁打谁。瞧,这剑就是俺和俺师父去平阳城看花灯时,俺用这剑杀了三个大人。没事,俺自己回李家庄。”钟磊笑了,取过少主手上的玄冷剑,仔细地看了看后,问:“少主,这柄玄冷宝剑,你是怎么得来的?”天啸说:“俺和俺师父去平阳城看花灯,遇上有人打架,听俺师父说,是甚么五恶在与石家父子打。师父说,他要帮石家父子打甚么五恶,就去了。俺见地上有这柄剑,就过去拿起先杀了一人,之后又杀了两人。”这啸少爷还会杀人,别说迎春不信,就是章乞儿也觉得这孩子在吹大牛。可钟磊却不这么想,又看了几眼玄冷剑,问:“少主,你说的甚么五恶,是不是西部五恶?”天啸点头说:“对对对,就叫西部五恶,是五个相貌丑陋的老人。”钟磊点头笑笑,把玄冷剑还给了少主,说:“少主,你这剑是柄世上罕见的宝剑,取名玄冷,与彩云为鸳鸯剑,是天下宝贝,剑中极品。这柄玄冷剑最早的主人叫拖雷,就是成吉思汗的儿子。相传,阿富汗有位商人得了块玄铁,就献给了拖雷,说铸成利器,无坚不摧。拖雷就遣人找了位叫玄冷的铁匠,将玄铁给了他,让他铸造一件利器。由于玄铁太少,只够铸柄短剑,玄冷便对拖雷说,要铸成利剑,需备十八个活人的血作冷却用。拖雷便让人抓来十八人,让玄冷开炉铸剑。上等玄铁冷却十八回便能成器,可这是块极品玄铁,当玄冷用第十八人的鲜血将剑冷却了后,可还未成器。冷玄?e头长叹了一声,将剑放回炉内,对拖雷说,将军,小的临死前有个请求,请将此剑取名玄冷。拖雷不知何意,刚要问为何要取名玄冷,见玄冷从炉中取出剑来,说了句,没想这剑要铸十九回,便一剑?{了自己的脖子。拖雷这才明白,故将这剑取名玄冷。”
听了这个铸剑传说,天啸才明白这柄玄冷宝剑的来历和珍贵,便将剑放入怀里,问:“那彩云呢?是不是铸彩云剑的人,也为剑而亡?”没想少主会有此一问,钟磊忙?e头笑笑说:“铸彩云剑的人,是死了,但并非为铸彩云而亡,而是让江湖人杀死的。”天啸听了一愣,问:“江湖人是甚么人?住哪儿?啸儿长大了去杀了这江湖人,为那铸剑师报仇。”这话听得钟磊当即“哈哈”大笑,笑完搂住少主说:“江湖人就是江湖人,不是某个人,而是许多人。象我,你师父,还有你爹,都是江湖人。就象你们李家庄,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你长大了会懂的。”谁想天啸还真听懂了,点头说:“这下我懂了,甚么叫江湖人。那,杀死铸剑师的是谁呢?”没想少主会刨根问题,钟磊只能说:“是孤山七老,七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西部五恶就是这七老的高徒。”他怕少主再问,索性说:“少主,铸彩云剑的是西安名匠,人称神手,所铸的兵器均为天下第一神器,可说是独一无二,彩云就是其中的一件。西部五恶得了玄冷后,知西安神手铸了柄彩云短剑,尺寸大小与玄冷相同,相传是特意为玄冷配铸的,故称鸳鸯剑。外面还传说,你师父是哪一位,能说吗?”他便答道:“疯颠老道老爷爷,他授了俺飘逸步法,移位点|岤法,内功修炼心诀,还打通了俺的筋脉,传给了俺二成功力。还有位师父叫寒冰怪,授了俺寒冰掌,用药水加固了俺筋骨,也传给了俺二成功力。”这话都把钟磊给听傻了,嘀咕了句:“这真是难得的奇缘啊。”
不说飘逸步法是疯颠老道的独门轻功,从不传外,就连无敌魔君这样的天魔会至尊继承者都没得到。而移位点|岤法,也是疯颠老道的独门绝活,仅传了烟袋王一人,就再没听说过有谁学到了这门绝技。就天啸这小小年纪,筋脉都已打通,筋骨也已加固,还懂内功修炼,那往后不论学甚么功夫都将比常人快数倍。而疯颠老道和寒冰怪的二成功力,那又是种甚么概念,至少已抵上了一个普通高手的功力。
钟磊欣慰中搂住少主刚要说话,忽听得屋外有人怪声叫道:“章乞儿,老爷让俺们送聘礼来了。”章乞儿听了这声音禁不住一阵的颤抖,牙齿打战地说:“就是这人,早上抓俺到了绸缎布庄,还一顿打。”迎春听了气愤,钟磊冷冷笑道:“娘的,我正想饭后去找这些狗日的算帐,却不想自己送上门来了。别怕,老哥,你应声他们便是,自有我来理会。”章乞儿这才壮了壮胆,大声应道:“既是聘礼,那你俩就送进屋来说话。”随即便有两条大汉入屋。钟磊见了想笑,这聘礼也就是一匹土布,两只老母鸡,便冷冷道:“你这两个狗奴才,别说这是聘礼,就是赔偿我家老哥挨打之苦都不够。哼,滚回去告诉你家老爷,章家已下了聘礼清单,黄金十两,白银百两,壮牛二条,肥羊二十只,绸缎意思意思,就拿五匹。你俩回吧,让你老爷早作准备,章家明日便来取,不用尔等送来。”
又是金又是银的,还有牛羊,顿时把这两个奴才给听晕了,其中一人吼道:“你是甚么鸟人,竟来碍大爷的正事,若再噜嗦,便是一顿狠打。”另一人道:“与他多说甚么,章乞儿的丫头恰好在家,我们放下聘礼,带她走便是了。”言罢扔下手中的老母鸡就来抢迎春。
钟磊见了也不吭声,只是在冷笑声中抓了把花生米朝两条大汉洒去。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响,这两大汉已跪在了地上,脸显痛苦,才知章乞儿家里藏有厉害角色,连忙显出了奴才相,又是磕头又求饶的,只怕说迟了再遭挨打。钟磊只顾与章乞儿碰碗喝酒,与迎春说笑,直见这两大汉磕得额头青肿,这才搁下酒碗摆摆手道:“你这两个奴才听着,往后不许再仗势欺人,若是再行恶,我就结果了你两狗命。哼,带着聘礼快给我滚吧。”这两大汉爬了半日才起身,拿了地上的土布与老母鸡,没魂似地逃了出去。
章乞儿见了愣道:“钟大爷,俺见你也就打出几粒花生米,两大汉怎么就吓得跪下了呢,还磕头如捣,真是奇怪,如同法术一般。”迎春往钟磊碗里斟满酒,对父亲笑道:“爹,有钟老爷住在俺家,往后就没人再敢欺压你了。”章乞儿已见过了钟磊手段,自然相信女儿这话,心里甚欢,就说:“闺女,这钟老爷说了,让俺在镇上盘家店铺回来,再招上几个勤快的伙计自己做掌柜,干甚么营生都行,银子都已给了俺。”迎春嘻嘻笑道:“爹,那你就准备做掌柜吧。”章乞儿心里特爽,喝酒吃肉,还与钟磊划起了拳来。
饭后,章乞儿说要带钟磊去镇上转悠转悠,那自有迎春搀扶,天啸跟在一旁。
刚出门没走多远,就遇上一群乞丐,其中有个卖野狗给汇通客栈,将野狗肉烧出虎肉味给耿彪他们吃的船生,见了章乞儿便说:“听说你让绸布店的掌柜给绑了,俺们几个刚要去找那掌柜论理救你,不想却在这撞上了你。”章乞儿忙给钟磊介绍说:“钟老爷,这些都是俺的穷朋友,有十几二十年的交情。俺的家,就是他们帮忙一同置的。”钟磊听了便点头笑道:“既是老哥的朋友,那就一同走走,顺便也给他们置些衣服甚么的。”众乞丐听了心欢,便簇拥着钟磊顺路走这店,出那店的,几十家走下来,人手一套新衣连同鞋子也都有了。
接着,就去了座落在镇西口上的章家大院。“这是西安来的钟大爷,想要这宅子。”有个叫戈驼的乞丐指指钟磊随口胡扯了一句,那章家下人忙指了指院门两侧的一对坐狮,院门,和石阶说:“这些恰好能显出你钟老爷的富贵。来,院里请。”便前面引路,介绍着带钟磊他们看了院中的假山,池塘,石桥,竹林,和主人的住的八间厢房,客堂,和下人丫环住的房子,就连马厩,猪圈,柴房都看了下。钟磊感觉这大宅可以,就留下话说:“这院子,我要了。等东家回来,请他上章乞儿家来取银票,再交割宅院。”还打赏了这下人五两银子,乐得这下人笑呵呵的,还对钟磊附耳说了句:“一千八百两银子,俺主人也肯割舍。”
逛了一圈回到家里,章乞儿与那些乞丐朋友均已换上新衣衫,脸堆笑容甭说有多兴奋了。
迎春摆上一桌好酒菜,众人围桌而坐,钟磊抱着少主喝着酒,说:“大伙都是我家老哥十几二十年的朋友,这家也是大伙帮他支撑起来的,那这份交情不能说没就没了。那章家大院,大伙都觉得好,那我就买下送于迎春了,只等东家来了,便可交割。往后,我老哥就是这宅院里的老爷,你们就帮着一起打理,有福同享嘛。再说了,我老哥也姓章,那院楣上的那块章府匾也不用换了。我想着,将沿街的墙推倒,也开些酒楼客栈甚么的,那大伙的营生也就有了。”
章乞儿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等天福,摇身一变就成了豪宅里的大老爷,这脑袋是晕乎晕乎的,也不知这酒是怎么喝进嘴里的,总之就象是在做梦一般。而众乞丐这酒刚入口,人也已经晕了,知道自己的穷日子到了头,不用再做乞丐沿街要饭了,自然是欢悦无比,猜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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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正邪两道按事先约定准时聚在了飘香酒楼里。瞧众人脸色,似乎都有些收获,这就是食人魔未死尚在的原故。“诸位安静,我师父有话要说。”云中飘叫了声,大家便安静下来。百毒魔王放下茶碗起身道:“我屠龙教已潜入丑李家庄,摸进赛华陀家,在后院耳房发现食人魔。我刚要动手杀他,却让巡夜发现,象是光明顶上那些人。怕打斗声会惊走食人魔,这才趁黑离去。”他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接着说:“此庄并非他庄,南北有门,筑有高墙,门楼有哨,生人不准入庄,如有人强攻时,门楼上的庄客便以击鼓为号,庄内男丁闻得鼓声便手持刀剑棍棒迎战。再说赛华陀有两个孙子叫旺财旺祖,有万夫不挡之勇,诸位到时小心便是。只是怕从南门进,那食人魔闻信会从北门遁迹。以老夫看,不如分两拔人马,由南北两门同时入庄,方能将食人魔生擒。入庄前可先用暗器射杀守门庄客,让他击不得鼓,这事就好做多了。”
大家觉得有理,说今日已晚,明天便去李家庄杀那食人魔,随后唤来掌柜,要了满桌的美酒佳肴,众人斟酒痛喝很是疯狂。这一餐直喝到半夜,多半人都醉了,桌上地下躺了许多,众人这一晚自然也只能在飘香酒楼过了。
眨眼天亮,千手观音最早醒来,?e晃了一下晕乎乎的脑袋去推醒四子唐文,小女罗刹女,找掌柜拿了些水淑口洗脸,完后吃包子喝了些粥。“马掌柜。”罗刹女唤声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说:“自家酒楼归自家酒楼,但这银票,我还是要给你,一是结了昨晚的吃喝,二是赔所有砸坏的家什,三是再备些酒菜,他们醒后还要吃喝。马掌柜,这三百两银票,你看够了吗?”马掌柜忙将银票揣入怀里,点头笑道:“大掌柜,够了够了。说实在的,替你做事,这心里就是舒坦。”便去后院叫醒大厨,准备吃喝。
千手观音与儿女出了飘香酒楼,入了对面客栈,见摘叶婆婆,段雯,拄拐老太,唐云菲,玉罗刹正在用早餐,便招呼了一声:“都在吃啊。”在邻桌坐了下来。玉罗刹眼尖,亲切地唤了声“娘”后起身过去,扑在了罗刹女的怀里,这才唤了唐文“大舅”,而不唤千手观音为外婆,而是叫她“老顽童”,摘叶婆婆与段雯听了均大笑。千手观音便道:“我家这宝贝,都是被她娘给宠坏的,没规没矩,哪象个女儿家。”罗刹女听了便说:“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这女儿还不是被你宠坏的,现在反而来埋怨我了,好没道理。”唐文接口说:“小妹,这事也不能怨娘,要怨就怨那无敌魔君,他不该不管你们母女俩。”摘叶婆婆点头说:“这也是。想那无敌魔君娶罗刹女时,这聘礼没给过一两,酒席没办过一桌,弄大了肚子就不管了,这相公也太好做了点。哼,若换了我是你千手观音,管他是甚么天魔会的至尊,功夫有多了得,我照样找他去算帐,好歹也要给她们母女俩讨个说法。”见千手观音被说得有些尴尬,段雯忙扯开话题问:“那食人魔找着了没有?”唐文便说:“让百毒魔王找着了,说是躲在了七里坡上的李家庄里,庄主便是李一贴的堂兄赛华陀。听说,是赛华陀两个猎户出身的孙子将食人魔驮回了家,那必让赛华陀给救活了。”摘叶婆婆叹道:“这食人魔可不是甚么好惹的角色,这回死里逃生,伤愈后还不变本加利,怕江湖人的日子又不好过了。”听了这话,千手观音便说:“不好过又咋啦。哼,这食人魔阳寿已尽,明年的今天便是他的忌日。”段雯愣道:“这么说,你们今日要去解决这食人魔?”唐文点头道:“等大伙醒来后,便去李家庄杀这食人魔,以解心中这口恶气。”
可唐云菲左等右等,盼了许久也没见爹娘进来,便问唐文。“伯父,我爹我娘呢,怎么不来看菲儿?”想到儿子儿媳均已死在了光明顶上,千手观音的心里很是作痛,鼻子一酸眼睛便湿了。她轻叹声中起身过去搂住孙女,强忍着痛苦道:“菲儿,这家里有急事,奶奶与你大伯父走不开,便让你爹你娘先赶了回去。”这小孩就是好骗,听说父母已先行回唐门去了,唐云菲也就不再追问,只顾吃饼喝粥。
又闲聊了一会,隔靴搔痒起身笑笑说:“若是去皇宫取奇珍异宝,谁不让我去,我就和谁做冤家。杀食人魔嘛,我就不去凑那热闹了,免得抢了你们的头功。”便从罗刹女怀里牵过爱徒的手,朝唐云菲说了句:“菲儿,下回遇上再教你练轻功。”玉罗刹朝大家挥挥小手也不说话,和师父离了客栈,四处摸别人银票去了。
“唉,大理段家不出小飞贼,怕是不行了。”段雯无奈地说了句后,?e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声,千手观音见了便说:“你也别杞人忧天,就象天要塌下来似地。小飞贼怎么啦?小飞贼也可引导,到时成为义盗,还不扬名江湖,往你段家脸上贴金啊。”摘叶婆婆想想也是,点头笑道:“段雯啊,你到时起事复国,没准还要仰仗这玉罗刹呢。”段雯听了笑道:“这小飞贼,我还能仰仗她甚么,只求她长大不往段家脸上抹黑,这已是千幸万幸了。”可千手观音却说:“你也别将话说满了。听算命的说,这玉罗刹长大至少是王妃的命,没准你段氏将来复国,还真要仰仗她呢。况且,你复国手上没银子,行吗?十年后,这小飞贼也就成了大飞贼,窃来大把大把的银票往你手里塞,那段氏的兵也就有了。嘿,你手上没兵,拿甚么来复国?做梦吧你。”
中午前,所有人均已醒来,因要赶往七里坡杀食人魔,故?叭酥缓攘艘煌刖疲?榷嗔酥慌挛笫隆s貌褪币焉桃楹昧耍??瞬蝗弥永谠俅翁油眩?龆u绞狈殖闪桨稳耍?话斡啥?搅掖??廊盒廴谱杀泵殴ト肜罴易??俣灸?跽獍涡暗廊宋锔涸鸫幽厦湃胱??p&p;gt; 用完餐,众人大步离了酒楼,上马急驰出了屯溪镇,一路催马声。
六七百匹五颜六色的马扬蹄奔跑在官道上,和尚道士,老头老太夹在豪杰魔煞之中。驮剑驮刀的居多,拿枪提棍不少,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器械,空手的全是拔尖高手。这伙人在叫笑声中你追我赶,既象是在赛马,又象是在追逐猎物,整个马队拉了一里多路也蛮壮观的。路人见了如此一大群武林人物,惊骇得纷纷躲避,反应慢闪不及的,眨眼就惨死在了马蹄之下,很是血腥。
不久,这群江湖人狂叫地驰过七里坡大街,留下十七八具闪不及死在马蹄下的尸体,距李家庄一里处停了下来。只见东方烈手一挥,三四百人纷纷跃下了马背跟了上他,疾身上山入了密林,往庄北赶去。
邪道众人均是高手,想入这么个小庄还不是手拿擒来,只怕让正道人物抢先入庄擒得食人魔,使屠龙教上下脸上无光,便纷纷鼓惑着邪道之首百毒魔王,还簇拥着他来到了庄前。不等门楼上的庄民问话,林峰已用飞镖射杀了对方,随即身离马背越过丈余宽的护庄河,纵身上了门楼,放下了吊桥,飞落下地打开庄门。众人见了狂叫声中骑马涌入了李家庄,见人便砍,如同恶魔,一路杀到了赛华陀家院门口,下马涌入大院。
今日正是李老太太七十大寿,天雷小哥仨七周岁的喜庆日,堂内堂外,前院后院摆了七十来桌酒席。中午的酒席已喝到了尾声,半数人喝趴在酒桌上,有些丫环正在收拾桌子。
坐在堂内主桌上的李老太太,赛华陀,李一贴,妙手李喝着茶在说笑,忽听得前院响起了宾主的惊叫声,惨叫声。李一贴是老江湖了,情知不妙起身说:“这象是何路强人入庄来抢劫,你们快找地方去避避,我们夫妇去看看。”便与邻桌的老伴起身出了前堂一看,当即便傻住了。这哪是强人抢劫呀,分明是半座在血洗李家庄,乱哄哄的宾主与丫环在惊叫声中四处逃窜,跑得慢的全成了刀下冤魂,惨不忍睹。“这伙人,我们夫妻怎么挡得住。”李一贴朝老伴嘀咕了一句,俩人返身入了堂内,见李老太太,赛华陀他们都已不见了踪影,知已找地方躲了起来,心安中忽见妙手李藏在桌下,忙过去将他拖出。“上横梁。”李一贴说了句,与老伴带着妙手李纵身一跃窜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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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再说东方烈他们刚到北门口,就闻得庄内惨叫四起,杀声震天,便知邪道人物已入庄动上了手,忙招呼众人也杀入庄内。两个守门庄民见势不好刚要击鼓,已让暗器给射杀了。这一路之上,凡遇上持刀拿棍的庄民,不论男女老幼,都成了东方烈他们的刀下鬼。不久闯进了赛华陀家,洛阳义盗铁算盘眼尖,从草垛里揪出个丫环来,厉声问道:“你家主人救了个受伤的大汉,住在哪?”这丫环早已吓怕,忙抖索着身子说:“在,在后院耳房里。”话音刚落已让人一刀砍死。
众入听说食人魔在后院的耳房里,便直扑后院耳房,一间间地乱搜,可又去哪里去寻找钟磊的影子。这下群雄顿时成了无头苍蝇,四处乱窜见人便杀,整座大院的房子都查了个遍,就连茅厕都没漏掉,可就是没找到食人魔。最后,还是精明的东方烈父子带着一些人,在柴房的隔墙里找到老幼八人,便是李老太太怀抱着天雨,赛华陀搂着天雷,秀贞与父母,还有个丫环。
“老太太,请你把那大魔头,交出来吧。”说话的是东方烈,言语十分地和善。可他身后有个白须秃头老者,便是江南员外欧阳杰,朝李老太太大吼了一声,沉着脸道:“贼婆子,若再不把那食人魔交出,老子要杀人了。”这老鬼说杀便杀,只见身影一闪便已响起了两声惨叫。李老太太颤抖了几下身躯回头一看,却是秀贞的父母已被拍裂了天灵盖,横死在了自己的身旁。
此时,院内院外又接连响起了阵阵惨叫声,想必是群雄问不出食人魔的藏身之处,耐不住性子之时在胡乱杀人,殃及无辜。东方烈很是气愤,但也无奈,摇头接连叹了几声后,对儿子说:“诚挚,如此杀人还去哪里找那食人魔,你快带人去阻止。”别瞧这东方诚挚贪吃,但向来是个爱惜百姓,疾恶如仇,见不得滥杀无辜的人,也明白父亲的话语,便带上聚雄山庄的群雄走了。
东方烈和万万千又分别询问李老太太和赛华陀,好歹也要杀了食人魔,以除后患。千手观音发现秀贞似乎想说甚么,便指着李老太太和赛华陀说:“只要你说出那食人魔的藏身处,我们就放了你们。”谁知秀贞也不说话,从怀里摸出巴剪刀就刺向欧阳杰。老叫化子万万千眼明手快,手中竹杆一挥打掉了剪刀,却见欧阳杰一掌拍死了秀贞,这脸顿显不悦,重重地“哼”了声对欧阳杰气道:“来此找食人魔,与百姓何干,你如此凶蛮杀人,与那食人魔又有何两样,实为造孽。”听了此言,玉面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后对东方烈说:“盟主,万施主所言及是。若要节制滥杀无辜,还需你和老毒物出面阻止。”此言刚出,前院惨叫声又四起。东方烈脸色一变,忙疾身往前院跑去,恰好看见巫山朱老七带着大帮人在院内胡乱砍杀,便怒吼一声:“不得乱杀无辜。”挥杖前去阻止,不听话者已死伤了四五个邪道人物,煞星们见了一声呼哨,围住东方烈便打。
这巫山朱老七是五个相貌极为凶恶的中年人,邪道上的顶尖人物,师父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乐逍遥。巫山朱老七原有二三十个劣徒,仗着师父师祖的名头常在江湖上惹事生非,敲人钱财,杀人也无需理由。七年前在洛阳洗劫一大户时,恰好让钟磊撞上,结果被打死了七八个,伤了二十来人,这仇自然也就结上了。只是巫山朱老七与钟磊干过几回,但都没占到便宜,那也只有去请师父乐逍遥来泄愤。而仇上加仇,恨上加恨的是巫山朱老七的八个儿女在太原府闲游时,上赌坊赌钱换手气,结果是手臭输了银子便砸人场子,抢了银子还蛮横杀人。不料又让钟磊给撞上了,免不了要费些手脚,打得这些龟孙子一个个跪地叫“爷爷”,这才逃脱了性命。这事很快就在江湖上传了开来,而那几声“爷爷”也就从此成了别人的笑料,都说巫山朱老七成了食人魔钟磊的龟儿子,弄得这五大煞星很是丢脸,做梦都想杀了这食人魔来泄愤。现在,有了杀钟磊解恨的好机会,可又没个寻处,这才在愤怒中杀人泄气,谁料东方烈却来充老大,自然不会把他当一回事。
且说,屠龙教的二十三煞星围住东方烈便打。不久东方诚挚带人前来,也投入了这场混战。其他正邪两道人物见了也捉对撕杀了起来,就没人会顾及彼此的脸面。待三眼怪道和智空大师闻讯赶来劝架,双方都已有了死伤,这仇也就结下了,当然不会听三眼怪道和智空大师的劝言了。
正打在凶狠时,千手观音和百毒魔王来了,见了眼前这场面,均?e头叹息了一声后,彼此出声,这场正邪的打斗才停了下来,只是彼此仇视着,显然是谁也不服谁,只有再打一场决出胜负来。
千手观音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孩子的李家丫环,却是带天雷的惜春,和抱天雨的逢春。
“那老头老太死了,也不知是谁杀的。”百毒魔王叹息之中说了句,发现自己的煞星和聚雄山庄群雄都彼此怒目相对着,再看四周死伤了一些人,正邪都有,这心里多少明白了点甚么,禁不住仰首长叹了一声,说:“原本是来杀食人魔钟磊的,谁料想却会自己打了起来,这算甚么事嘛。”老妖米氏听了就愤恨地说:“教主,他们压根没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哼,还口口声声地说,迟早要灭了我们这些魔头煞星,为武林除害。”听了这话,百毒魔王顿时冷眉怒眼,冷漠地问了东方烈一句:“老弟,说过这话没有?”东方烈点头道:“说过。也确实是我犬子所言。不过,这尽是些气话,你切莫当真。”不料百毒魔王仰首狂笑了一声,冷冷地说:“老弟,你我都是天魔会出来的旧法王,你从没服过我,我也不服你,说白了还是打一场好。你现在是自称侠道人物的盟主,就连七大门派也听你的,那你便是英雄豪杰的老大。我呢,承蒙各路邪道朋友抬爱,敬我一声教主,也乐意听我的号令。刚才,他们已你死我活地拚了一场,双方都死伤了一些人,也没决出个胜负来。那这样吧,就你我来一场,好歹在离开李家庄前要整明白一件事,到底是你的人灭了我这些魔头煞星为武林除害,还是我的人杀了你的英雄豪杰让江湖绝流。”言罢朝众人摆手叫道:“在没胜负前,谁也不许来闹场啊。”
话说到这份上,怕今日正邪两道不决裂也难,让不少人都惊住了。东方烈也傻了,不是怕与百毒魔王过招切磋,技不如人,而是自己一但兜下了这些话,江湖从此不会再太平,也恰好中了无敌魔君的下怀。自这些法王反出了天魔会,龙啸很是担忧正邪两道会联手,也弄个甚么帮甚么会的,与天魔会作对,所以迟迟不敢对所有反出天魔会的人下手。如今日里彼此翻了脸,无敌魔君必动手铲除异己,不论正邪两道哪一边,谁也挡不住天魔会的剿杀。那么无需多久,在场的这些人要么回到天魔会,要么死在无敌魔君手上。
“魔王兄。”东方烈招呼了一声,用手一一指了东追魂,南龙头,西恶魔,北神剑,中鹰爪,和西部五恶这十位,说:“闹到今天这份上,不是你我想看到的。我们聚在一处,原本是来杀食人魔的,没想这人没杀成,自己人却成了冤家。魔王兄,话既已说开了,那就照说开的做,能不伤彼此的和气那是最好了。我刚才点的这十位,既不是我东方烈这边的英雄豪杰,也与你魔王兄的魔头煞星沾不上关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有个法子,不需要我俩过招拚个鱼死网破,又能知道谁胜谁负,而无敌魔君也无法在鹤蚌相争中得利,不知魔王兄是否乐意一试?”百毒魔王点头笑笑应了句:“说吧,老弟,是啥法子?”东方烈就指了指逢春与惜春呵呵地说:“魔王兄,这里有两个孩子,瞧这长相是孪生,你我各带走一个如何?”百毒魔王听懂了,也觉得这还真是个比武的好法子,就说:“老弟,有所思才有所言,你不用再解释,我也不会追究。都是从天魔会出来的法王,谁伤了谁都不好,那就用这两个孩子吧。”就问逢春。“莫怕,丫头,你怀里的这孩子,是老大还是老二?”逢春便说:“我这是老大天雷,那是老三天雨,还有个老二叫天啸,不知是死是活。”他听了便对东方烈说:“老弟,这孪生兄弟,现在正邪各有一个。我拿老大天雷,老三天雨归你,我俩各传授一个孩子功夫,十三年后的中秋,在南京三江酒楼比武。到时,就请东追魂,南龙头,西恶魔,北神剑,中鹰爪,和西部五恶这十位做判官。如天雷输了,我便散了屠龙教,从此退隐江湖,不理尘事,决无虚言。如天雨输了,老弟你该咋办?”话到了这份上,东方烈没了退路,当即便说:“好,如天雨输了,到时我亲手毁了聚雄山庄,从此不理江湖事。”百毒魔王冷笑了一句:“那好,十三年后的中秋,我们在南京三江酒楼再见。”此话一出,也就没有必要再留此处,对逢春说了句:“带着孩子跟我走。”不想东方烈叫了声“魔王兄”后,说:“想必亲则痛,仇则快这话,你应该懂得。在这孪生兄弟三江酒楼比武前,不论无敌魔君打你还是打我,彼此都不要袖手旁观,怎样?”百毒魔王点头说:“老弟,这个自然。你我呕气,又怎么能让无敌魔君那龟孙子趁机捞便宜呢。”这话一说,双方当即散去,分道扬镳离了李家庄,东西南北而走,各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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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李一贴夫妇和妙手李三人堂内堂外,前院后院,再到了大院外面一看,李家庄人十有七八都死在了这场浩劫中,可说是满巷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残不忍睹。“造孽呀。”妙手李叹息了一句,三人返回大院内,四处寻找,看看有无活口,也能及时抢救。可一圈找下来,竟然全是死尸。
李家庄内没死的族人,静心缓神还过魂来,也顾不上包扎自身伤口,查看自家死了些甚么人,过了半晌才敢出门,纷纷涌入庄主赛华陀家中,前院后院,屋里屋外一查看,哪里还有活口。大家将尸体全抬放到了后院的空地上。妙手李点数一合计,李家主仆带亲戚共有尸身二百五十七具,只是少了丫环迎春,逢春,惜春,和天雷兄弟仨。“我看,俺们去报官吧。”不知是谁叫了声,这才提醒了李一贴,便说:“那我们三个赶往屯溪府衙去报案。再找机会杀他们几个,出出胸口这恶气。”言毕,三人便找马离去。
尸首实在太多,这时已是傍晚,几个年长的族人商量了几句后,让大家找来工具,在后院里挖了三只大坑,分别将庄主家的老少,亲戚亲家,丫环下人合葬了。怕将来上坟烧纸弄错了,就在三只大坟前各插了一块木牌,上写“庄主全家”,“庄主亲戚亲家”,和“庄主家丫环下人”。随后又挖了一只坑,找来了两付寿材,整了整庄主夫妇的衣衫,抱入寿材内,钉上棺盖,将这对老夫妻合葬,坟前插了块“赛华陀夫妇之墓”的木板。然后,众人跪地给庄主夫妇哭喊一阵后,才各自回家去打理自家亲人的尸体。
迎春提着灯笼,手牵啸少爷刚出七里坡,就撞上了一个李家庄的族人。这人一把拽住迎春的胳膊,缓了缓神,喘了喘气,这才将李家庄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遍。听得迎春傻愣了半晌后,便“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扔了灯笼,伸手抱起了啸少爷,拔腿就往家里赶去。
钟磊和章乞儿正坐在院里喝茶聊天胡扯,见迎春一路哭喊着跑了来,忙惊座起身问:“出甚么事了。”见迎春还在哭,却不说话,他便跺脚急道:“出甚么事了,你快说呀,想憋死我老钟呀。”迎春这才在啼哭中将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听得他“哎唷”声中往后便倒,吐出一口血来坐在地上愤恨地说:“此事由我而起,却连累了旁人,使善者遭劫,实为不该呀。我原想从此从退隐江湖,可恶人偏偏不让我从善退隐。那好,钟某奉陪便是。”言罢起身,从迎春手中抱过少主,落泪看了一阵后,感慨万分地说:“少主人,往后你要用心习武,长大后杀尽天下恶人,报今日之灭庄之仇,你听明白了没有?”天啸竟然点了点头,双目怒视,双拳紧捏,却没落泪,但却咬牙切齿地说:“我必用心习武,长大誓报此仇,杀尽天下江湖人。”
悲痛了一阵后,迎春抱着啸少爷,扶着钟磊出了家。
在镇上,钟磊买了块麻布扯成六条,三人系在腰上束在头上,又买了香烛冥纸,还雇了两个人挑着回到了李家庄。只见庄内到处都是在刨坑掩埋死者,悲戚嚎淘,此景极为凄惨。他们刚走进庄主宅院,就有庄民来告知迎春,说庄主全家上下连亲家亲戚共死了二百五十七人,均已葬在了后院,只是少了丫环逢春,惜春,和雷少爷,雨少爷兄弟俩。迎春听罢,想到若大的一家子人,眨眼间便惨遭灭门,还牵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