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网游动漫 > 屠龙世家 > 屠龙世家第6部分阅读

屠龙世家第6部分阅读

    啸天生聪慧,那是上苍恩赐的,谁也争不来。但能成为当今万岁爷的干儿子,日后得莫菲百般宠爱,那是天啸自个找来的,这便是人之情缘,也是百年一遇的良机,这小天啸给自个创造了,也抓住了。

    天啸瞧了一阵后,忽然从穆宗的手上挣脱了出来,身子顺腿滑下时,不知是跌倒还是碰巧,总之是趴在地上亲切地唤了当今皇上一声:“爹。”莫菲见了很是吃惊,程洪和赵虎,王豹也顿觉奇怪,心想这孩子怎么会这般识人呢,真是奇了,见所未见。

    而作为皇上,见天啸跪地唤自己叫“爹”,这让穆宗兴奋无比,龙颜大悦,也就越发喜欢天啸的聪明。当即,他取下了悬在玉带上的玉佩,将黄丝带打了个结,起身抱起天啸,将玉佩挂在他的脖子上,回头对程洪说:“从即日起,他便是尔等少主,要用心服侍,不准怠慢。”再对赵虎说:“回京后,你俩速到李家庄来保护尔等少主。”程洪仨连忙应允说“是”。

    穆宗取出那张送不出去的万两银票塞在了天啸怀里,捏捏他的鼻子问:“告诉干爹,你叫甚么名子?”天啸用小手模摸穆宗的鼻子说:“爹爹,孩儿叫天啸,天上之天,呼啸之啸,过了今日,便正好七岁了。”穆宗听了朝莫菲点头笑笑说:“夫人记住了,儿子叫天啸,别忘了。”然后指指玉佩对天啸说:“这块玉天下只有两块,干爹给了你一块,另一块在你干娘身上,别玩丢了。往后到了京城,你就用这块玉来找干爹干娘。”这天啸象是听懂了,还认真地“嗯”了一声,从怀里取出那张银票硬塞在穆宗的怀里,嘟着小嘴说:“爹爹出门在外,需要用钱,孩儿在家不用,请爹爹自己留着。”七岁童儿竟能说出这句话来,这让穆宗欣悦无比,龙目顿湿,紧楼着天啸说不出话来,可这心里在想:“若他是寡人亲生,这该多好。他之聪慧,翊钓难比四五。”

    穆宗生有三子,长子次子均已夭折,剩下一子叫翊钓,今年已过七岁,天生慧敏,已册立为太子,由张居正为师保,教太子读书。今又喜得天啸,虽为干亲,穆宗已是百般疼爱,楼在怀中爱不释手,心想非要给他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不可。便起身将莫菲,程洪,赵虎,王豹唤出了前堂,找了一僻静处,说:“寡人极爱天啸,想赐他皇姓,册立为皇子。如到时外人问起,便说天啸是寡人在做太子时,出游江南,与当时还是民女的莫贵妃,在嘉靖四十二年四月所生,一直寄养在宫外。因忧李贵妃会嫉妒,故一直没声张,只不知寡人此说法是否可行?”程洪仰天想了想,点点头说:“臣以为,此法可行。莫贵妃是隆庆一年十月入的,少主是嘉靖四十二年四月所生,那莫贵妃生下少主两年后入宫,也符合情理。但,只有一点不妥。”莫菲听了连忙问:“程公公,何处不妥?快快说来。”程洪说:“莫贵妃既生了少主,为皇上龙脉,那你入宫后,皇上应常光顾你处才是,但这……”说到这不敢再往下说了,只怕莫菲不悦。莫菲笑了,王豹却说:“这也无妨。到时便说万岁爷不知莫贵妃生了个小皇子,故才冷落了她。而今,万岁爷得知宫外还有少主这么个小皇子,这才借出游之名掩人耳目,带莫贵妃出宫前来探望。此种说法有何不妥,完全符合情理。”没想到王豹这个粗人还能有如此一说,穆宗这才满心欢喜,定夺下来。但又怕人多嘴杂回到宫里说漏了嘴,便吩咐赵虎,王豹,让他俩将这说词告诉雷龙他们,免得有人查问不会说。就这么,在穆宗的教唆下,李天啸这干儿子被说编成了是当今皇上与莫菲所生的小皇子朱天啸。又说了几句话,五人这才回到前堂坐下。

    莫菲坐下后忙又起身,凑到老太太的身旁,在她耳边轻言了一些话。听得这李老太太先是惊骇,后是惊喜,愣了许久后,忙伸手拉过赛华陀出了堂外,来到石榴树下,张望一下四周,见服伺自己的丫环迎春紧随在后,便挥手让其离开,这才说:“老爷,你听了切莫惊呼,这亲家便是当今万岁爷。”赛华陀虽对穆宗身份有所猜测,但也只是皇亲国戚,封疆大吏,可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当今圣上,此惊非小,呆了半响也没说出话来。李老太太忙说:“老爷,俺家啸儿有如此天福,这也是俺俩平日里积德行善所致。嘿,你也不用多思多想了,就当是因果情缘,受了便是。”赛华陀是个信因果情缘的人,此时听了老伴这话,便说:“没想到李姓在此传了十二代,到了俺们身上,却会有如此造化,实为祖宗护佑,李氏宏福。待忙过了这阵子,俺们择个吉日,祭拜天地,修缮祠堂。”李老太太点头说“是”,又说了一些话后,才与赛华陀回到了前堂,吩咐下人开饭。前堂摆了两桌,莫菲抱着天啸和穆宗,赛华陀,老太太一桌。程洪,赵虎,王豹,慕容飞坐了一桌。

    能与当今万岁爷同桌吃饭,这李老太太就象是在梦游一般,也不知这酒这菜是怎么到自己嘴里的,总之是晕晕乎乎,也不知自己都说了些甚么话。而赛华陀用了一辈子的筷子,可在这餐桌上,手上这筷子都不会用了,任你怎么夹菜也夹不起来,这手始终在抖擞,那也只能空喝酒了。

    还是天啸乖巧,做了回主人,用小手不停地抓菜往干爹干娘的嘴里送,自己也不吃。乐得穆宗,莫菲非但不嫌脏,还异常地欢悦,喝酒吃菜是津津有味。穆宗恨不得将这干儿子带回皇宫中去与太子翊钧一同教育,坐享荣华富贵。但让穆宗皇帝万没想到的是,朱氏日后的万里江山竟然因翊钓与天啸之争,会间接毁在了这干儿子手上。

    &p;lt; href=&p;gt;&p;lt;/&p;gt;&p;lt;&p;gt;&p;lt;/&p;gt;

    第十六章

    吃罢晚饭,喝了香茶,莫菲这才将天啸还于穆宗抱着,谢了主人的盛情款待,说要上天啸家坐坐,也不让旁人陪同,只叫上一丫环打着灯笼在前引路,便上了旺祖家。

    天雷,天雨均不在,小两口正在收拾碗筷,见老二的干爹干娘来了,旺祖连忙用抹布抹净桌子,请亲家坐下,秀贞送上茶水,让丫环先自个回去,四人便随意地闲聊了起来。

    虽是干亲,但穆宗必竟是当今皇帝,自然不想让亲家太吃亏了,有意想给旺祖谋个一官半职,也好踏入仕途争个好前程,便开门见山问他会些甚么,又看过哪些书。这旺财还没应口,秀贞的怨言声便来了,叹息了一声说:“既是亲家,俺也就不瞒你俩了,自嫁到他家,俺就没过上甚么好日子。唉!不学着他爹去外经商贩茶叶,却做猎户。没事就爱舞刀弄枪,啃那几本烂书,好没出息。”说罢起身进了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几册书递给穆宗又说:“啸儿他干爹,你瞧瞧这些书都看得不能再翻了,他却象宝贝似地爱不释手,俺怎么会嫁给这么个没出息的人。”在亲家面前让媳妇如此抢白,旺祖顿时来气,便瞪眼说:“你一个婆娘家又懂甚。此为兵书,又非三字经,不啃烂又怎深研,怎布阵杀敌,怎攻城拔寨。哼!与你说了也是白搭。”谁料秀贞也不饶人,又挖苦说:“白搭甚么。其他几个哥哥每年都赚来大把银子,若你能,也赚些银子回来给俺看看呀。如你争口气,俺能让人瞧不起吗。”见这对欢喜冤家争个不休,穆宗禁不住笑了,就问秀贞:“如啸儿他爹真到外面去赚银子,你舍得吗?”秀贞当即就说:“有银子拿回家来,俺当然舍得。只是他没得赚银子的本事,只会射杀猛兽,也弄不回银子来,算俺倒霉嫁了他,真是命苦。”

    见旺祖让秀贞说得极为忿怒,穆宗便笑道:“莫急莫急。既然你熟读兵书,又懂武艺,那不如就去兵营做个吃奉禄的武将,既能报效朝廷,又能让啸儿他娘高兴,还能光宗耀祖,此为一举三得,你看如何?”旺祖清楚穆宗不在说假,这心里甚欢,当即点头应允,喜上眉梢地说:“啸儿他干爹,俺兄旺财虽不懂兵法,却使得一手好枪法,有万夫不挡之勇。如遇上沙场与人拚杀,他定然骁勇,攻城拔寨。如可以,让俺兄与俺一并前去军营更好,俺也有了个帮手。”有此将才,穆宗自然不肯错过,也就允了。旺祖忙让媳妇叫来兄长将话一说,旺财慌忙跪拜穆宗,谢引见之恩。如此这般,大家又是一阵闲聊,直到程洪找来才离去。

    此时前堂兴事正浓,喜气洋洋,笑声贺声汇成一堂。李老太太坐在堂中椅上正笑听着家中小辈亲家与下人们的阵阵贺词,见穆宗,莫菲进得堂来,忙让上座。这时恰巧有下人来报,说旺财哥俩驮回的那个壮汉已经醒来,由迎春照看着,喜得李老太太念道一声“阿弥陀佛”后,起身朝供在条几上的观世音菩萨拜了三拜,对穆宗,莫菲说:“亲家,啸儿他爹上午驮回一受伤壮汉,现已醒来,老身过去看看,还需要些甚么,办了就回来。”穆宗便点头说:“亲家奶奶,你有事尽管去忙。”他却不知李老太太要去看的这人,便是钟磊。

    李老太太离了前堂,随下人来到后院一耳房内,见丫环迎春正在喂汤给那汉子喝,便凑到了床边。迎春忙说:“老太太,俺已问过了,他叫钟磊,家在边陲,已无甚么亲人。妻子前几月患病死了,有一女儿出嫁在青州府。前日遇上一伙强人,故尔受伤坠崖。”言毕继续喂汤,甚是仔细入微,还用香帕抹去他嘴边的汤渍。

    钟磊血腥江湖至今,还是首回如此遭难,被人施救。劫后余生之时,他突然陡生悔悟之心,也看淡了江湖恩怨,对赛华陀全家更是感激万分。此刻见了李老太太那慈祥模样,顿时想起自己那死去的奶奶来,这思念,愧疚,悔恨在瞬息间一鼓脑地直往上涌,不觉中已湿了双眼,却没忘记应该感谢这老太太,便说:“老夫人,钟磊虽是个粗人,却还懂得感恩之情。若老太太不嫌弃我这个粗人,钟磊伤愈后甘愿化为牛马,报答救命之恩。”言罢想挣扎坐起施礼谢恩,老太太伸手按住钟磊的肩亲切地说:“救人乃李家庄本份,壮士无需挂齿。你重伤初醒,不易多说,且宽心养伤,如同归家一般便是。想吃甚么尽管吩咐,切莫拘礼。近几日老身在家做寿,来了不少亲朋,到时必有说笑杂声传来,万勿见怪,还望见谅。老身还有事忙,且去陪客,明日再来探望。”临行前吩咐丫环说:“迎春,从即日起,就由你照看这位老爷。记住,千万别心疼银两,尽挑上厨佳品于他熬汤滋补便是。他想吃甚么,你就吩咐厨房去做,切莫怠慢。”

    老太太走后,迎春喂罢补汤,钟磊闻得窗外飘来酒香,顿时嘴馋。迎春瞧了忙去上厨房取来了鸡鸭肥鹅各半只,还有三斤牛肉,五斤羊肉,和两瓮美酒。钟磊坐起与她同饮说聊,此言甚诚。“迎春,如说我是个食人恶魔,你信否?”见丫环笑中摇头,实为不信。钟磊且实说:“就此回在光明顶上,便有百来十人死伤在了我的浑铁棍下。可我不施重手,会便被他人所杀。此回余生伤愈,我便退出江湖,留在此处报答你家主人救命之恩,今生死追随,此意永不悔。”说罢片时,吃喝如同残风掠叶,尽入钟磊腹中,抹嘴笑笑说饱了,只是再想喝些茶水。迎春忙沏了一壶上等铁观音,钟磊喝了后,让迎春去歇息,自己倒头便睡不在话下。

    再说穆宗不舍啸天,与莫菲给李老太太拜了寿后,恋着不肯还干儿给秀贞。俩人一商议,便决定在此处留宿一夜,明日遣人取了金匾送与赛华陀,便回京城去,这黄山与白岳也不游了。

    老大太听说万岁爷要留宿在自家,这份荣耀比天还大,便先将穆宗,莫菲引到了赛华陀的厢房里,道了句:“亲家老爷,反正明日没事,晚些起来。”便退了出去,将自己的厢房让给了程洪,自己投别处去睡了。

    赵虎,王豹要留在赛华陀厢房的客堂里守护皇上,便让慕容飞将十八个锦衣卫分成三队,轮换巡宅,以防小贼趁李老太太做寿之机前来行窃,惊吓了万岁爷。慕容飞应允,带锦衣卫巡夜护宅去了。赵虎,王豹也不找人要被褥,就一个靠在厢房门口,一个坐在客堂门口,如贼来了,也可及时保护皇上。

    而穆宗,莫菲,和天啸入房后,三人同歇一床,说话逗乐。当天啸问到天啸平日里爱玩甚么时,这下天啸来劲了,下床先虎虎生威地打了一套拳路,瞧得穆宗惊喜中直叫“好”,莫菲也将手掌拍得通红。之后天啸想走飘逸步法给干爹干娘看,可厢房实在太小,这身影刚一闪,不是碰上桌子就是碰上柜,好没劲,只得又上床去,说:“干爹,干娘,这厢房地方太小,飘不起来。若是在外面,啸儿身一闪,人就没了影。”穆宗还真没想到这干儿子年纪小小,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这心里又嘀咕上了。“这啸儿有此等好本事,长大了定然不得了,不如封他个甚么王。到时,让他统领三四十万大军出玉门关,将北元的残余全剿杀了,再去征服鞑靼土默特部,土鲁番,叶尔羌,亦力巴里,瓦刺五部,边疆从此也就安宁了。”想到这,他欢喜地笑了,至少翊钓之外还有这天啸,那自己百年之后也不怕江山会易主,又问:“啸儿,那你还会些甚么,道来给干爹干娘听听。”天啸便说:“那就多了。干爹,干娘,啸儿抬腿能踹死一只羊,双手能抱起一只犊牛,单臂能提起一瓮酒,出拳能打飞一个十岁的孩子。对了,啸儿还会点|岤,这手指往干爹身上一点,干爹便动不了了。”穆宗也不知这点|岤是甚么东西,怎么这般厉害,手指往身上一点,人就不动了,岂不比刀剑还厉害,就指了指爱妃说:“啸儿,点你干娘一下,看她能不能动。”不想天啸摇头说:“不成。干爹,她是俺娘,如俺点了她,那便是不孝。干爹,俺去叫个丫环来,点了给干爹干娘看。”见这干儿子言罢就要下床去找丫环来示范,穆宗忙一把拽住他的小胳膊,朝房门叫道:“赵虎,王豹,进来。”话音刚落门被推开,赵虎,王豹闯了进来,齐声问道:“皇上,叫臣何事?”穆宗指指天啸说:“你们少主说要点|岤,想找个人示范,你们中谁让少主点|岤呀?”王豹接口说:“皇上,那就臣给少主点吧。”话音刚落,只见眼前人影一晃,这|岤已让人点了。

    “干爹,干娘,他的|岤已让啸儿点了。”听了天啸这话,穆宗才感觉王豹的眼神有些傻,便问:“你真不能动了吗?王豹。”赵虎便说:“皇上,别说动了,豹子连口也开不了了,少主真是厉害,还会点|岤。”穆宗这才知道点|岤是怎么回事,便朝天啸竖了下大拇指,指指王豹说:“啸儿,干爹信了,你就去让他动了吧。”天啸也不说话,这人影一晃已下了床,出手解了王豹的|岤位回到了床上,往干娘的身上一靠,说:“干爹,往后谁敢欺侮你,啸儿帮你打他。”这话听得穆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伸手刮了一下天啸的鼻子,乐呵呵地问赵虎俩。“看你们的少主,往后是不是有大出息?”王豹点头道:“皇上,并非他是臣的少主,臣才奉承夸他。十年后,少主必然是栋梁之材,助皇上保国守疆,拒蛮夷于草原,江山安也。”赵虎也说:“皇上,若少主到时入宫去,皇上可下道圣旨,让宫中的大内高手每人授三招绝活给少主,那少主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比大唐李渊的儿子天霸还厉害,可助皇上一统四海,兵?h云边。”这话听得穆宗满心欢悦,“哈哈”大笑。

    &p;lt; href=&p;gt;&p;lt;/&p;gt;&p;lt;&p;gt;&p;lt;/&p;gt;

    第十七章

    又聊了一会后,赵虎,王豹退出厢房带上门,往客堂的门槛上一坐,闲聊了起来。“豹子,我觉得少主的点|岤手法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这虎子,这不是疯颠老道的移位点|岤法吗。”“对对。可少主又怎么会懂疯颠老道的移位点|岤法,这还真稀罕了。”俩人直聊到三更,可厢房里还尽是笑声,很是天伦。

    再说慕容飞带六个锦衣卫夜巡,忽听得房顶有“沙沙”之声,象是有人在房上行走,便不露声色,暗中吩咐一锦衣卫速去禀告赵虎,王豹,让一队锦衣卫守护皇上,带另一队锦衣卫代为巡宅,自己带人随声追去。

    光顾李宅的不速之客是百毒魔王,云中飘,和辽东五怪老二林峰。这三位均是轻功上乘之人,借助夜色在房顶上行了一阵先后,落在了后院之中。三人四处张望一下,见有一房内还亮着灯光,隐约之中传来说话声,便悄悄地移步过去,来到了窗前。百毒魔王轻轻地用手指捅破窗糊纸,眼睛往里一瞧,这心也快跳了出来。原来他看见钟磊坐在床上正在和丫环说笑,忙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管,刚要将管中毒针吹向钟磊时,忽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见身后有十几个持刀人正呈扇形围了上来,便知行踪已经败露,忙吹了个胡哨,三人便纵身上了房顶,眨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慕容飞也无意追赶这三个夜行人,只怕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就遣人去报知赵虎,王豹,说来踩点之人均已被惊走,可安心睡眠。让余人继续巡宅,免得再有外人摸入,他自己去敲那间耳房的门,心想看看里面住的到底是何等人物,为何会遭人半夜前来暗算。

    听得拍门声,迎春起身前去开门,见来者不是庄主家人,便问:“你是何人?这可不是你能随便撒野的地方。”钟磊听了这话,怕是有贼趁老太太做寿人杂,趁机上门来捞上一笔。他担心迎春会吃亏,便硬撑着起身下床,随手拿了根木棍提在手上,摇晃着身躯到了门口,伸手将迎春拉到身后,打量了一下慕容飞,觉得这人象是在何处见过,却想不起是谁。慕容飞却一眼便已认出了钟磊,惊喜之时疑是做梦,忙揉揉双眼仔细一看,才发现没认错人,眼前这人正是坠下光明顶已死的食人魔,便笑道:“钟兄,我是锦衣卫里的慕容飞,你在兖州桃林救过我们性命。对了,皇上和赵王两位大人也都在这里。”

    在桃花林救人时有些匆忙,除了沈芳,钟磊也没看清还有些甚么人,只是听说当今万岁爷,和赵虎,王豹在这里,惊喜中忙问:“你们怎么会来此,万岁爷安全否?”迎春见来人钟磊认识,便请慕容飞到房内坐下说话,斟了碗茶送到手上,便在一旁候着。

    慕容飞便将那夜他被打下光明顶后,莫菲中毒镖匆忙下山,再从屯溪赶来这七里坡请赛华陀疗伤,又怎么会来这里说了个明白,再问钟磊又是怎么会在此处的。钟磊就将自己坠山后遭昆仑老怪施救,怎么打死只大野猪,昏迷中又怎么被旺财哥俩发现后救回李家庄也说了下,听得慕容飞很是高兴,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赵王两位大人还想着要为你报仇呢。”迎春见他俩说个没完,便上厨房又取了些酒菜来,让他俩边吃边聊。

    听说沈芳死了,钟磊怒道:“这伙人还真不是个东西,待我伤愈必为沈芳报仇。”聊到沈家还有些甚么人时,慕容飞说:“他堂嫂母女。自家除妻子外还有三个儿女。”钟磊点头轻叹了一声,让迎春从自己枕头边一些银票里取来八百两递给了慕容飞,说:“沈练是我师兄,现在沈芳也没了,但人总得要吃饭,这八百两银票请转交给沈家。往后沈家有事,尽管说便是,都是自家人,不许在银子上客气。”既然这么说了,慕容飞也就收了银票,与钟磊又是长聊,可说是推心置腹。

    怨气归怨气,毕竟是夫妻一场,真到了将要分别时,秀贞还真泪流雨下,实为不舍。趁着三个孩子均不在身边,便和旺祖先亲热了一番,随后俩人坐在床头卿卿我我叙了一夜的情。

    到了天明,秀贞打水做饭,旺祖淑口洗脸。用罢早饭,旺祖换上一身新衣,挎刀持枪与媳妇来到了前堂。全家主仆上下早已在堂前内外等候,旺祖便上前跪地,先拜了祖父祖母。“旺祖此去,定然是临阵不退,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早日建功,做个好官,报效朝廷,锦衣还乡。”随后又拜父母。“爹娘安心,你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定记爹娘教诲,此番前去,你儿为将不傲,身先士卒,为人师表,决然争先立功,为李氏光宗耀祖。”等再要拜别叔伯婶娘一干人时,连夜赶往屯溪府衙的雷龙已取来两套官袍铠甲,给了旺财哥俩快去换上。

    这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只见这哥俩换装出来后,顿时让人面目一新。但见旺祖头戴虎头盔,盔顶红樱,着装大花袍,身披耀眼金铠甲,前后青铜护心镜,腰系虎豹带,脚穿皮跨靴,很是威风凛凛。再看旺财头戴乌头盔,盔顶飘白樱,身穿青袍,身披白铠甲,前后狮面掩心,腰系青绒带,脚穿碧波湖面靴。如此两员威武小将,顿让全家人双目放亮,围住观摸,争先赠些金玉良言,也算是临别之语。

    穆宗出来,莫菲将天啸还了秀贞,李老太太忙让下人摆上桌椅,端上佳肴,请穆宗,莫菲用早膳。

    程洪乐呵呵地从外走入,在穆宗耳边轻言了几句。听得穆宗脸显惊喜,问了声“当真”后,已见迎春搀扶着能免强下地的钟磊,身后跟着赵虎,王豹,和慕容飞走进了前堂,此心甚悦。

    “万岁爷。”这钟磊一照面便口无遮拦地泄漏了穆宗身份,顿时惊得李宅这一大家子人傻愣了后“呼啦”一下堂内堂外跪了一地的人,刚要三呼万岁时,只听穆宗摆手说:“免了,都起来吧。”这才纷纷站起静立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迎春扶钟磊坐下。王豹对穆宗附耳说了一些话,穆宗点头笑笑,对钟磊说:“有你钟英雄留在此处护我龙儿,那寡人在京安也。”钟磊笑着说:“万岁爷,昨日的钟某已死,今日的钟某必奉朱天啸为少主护卫,只等赵虎,王豹早早过来共辅少主。”莫菲点头笑笑说:“有师兄在此,我儿定安,我也心安。”

    雷龙见耿彪带着住在汇通客栈的锦衣卫和马匹马轿均到了李家庄,忙接过金匾去禀告赵虎,王豹。王豹见穆宗,莫菲已用完了膳,便将金匾给了赛华陀与李老太太。接着,大家便是辞行,相互道别。

    李家下人从马厩里牵出两匹大马交于旺财哥俩。这哥俩各牵上一匹马,手持梅花枪由妻小伴着出了大院门,全家上下一涌而出,迎春扶着钟磊缓行在后,庄内族人也来凑热闹,一同送过了吊桥,甚是热闹。

    穆宗,莫菲依恋不舍地抱了下天啸,俩人又是亲又是吻的,随即上了马轿,启程而走。天啸更是乖巧得很,让娘亲抱着自己到了轿窗旁,接连唤了几声“爹娘”后,便挥着小手大声叫道:“干爹,干娘,啸儿会想你们的。啸儿也会在家听话,好好习武的。”也就在马轿驱动这一瞬间,天啸忽然“哇”地一声哭将起来,还挣脱了娘亲的手跌在地上,爬起来后便哭喊着去追早已远去的马轿。这让人瞧了都惊奇,想这小小童儿此前从还未有过一声啼哭,今日里却会这般地懂事,实在是惹人欢喜。

    旺财哥俩跃上马背,挥手与家人告别,深情地望了眼生养自己的李家庄,飞马追了上去,提枪护在马轿左右。可车轿里的莫菲已哭得不行,由穆宗搂在怀里,安慰道:“爱妃宽心,寡人到时必接啸儿入宫。”

    直到马队消失,赛华陀才与众人返回庄内,让庄民闭了庄门,说笑中回到家,聚在前堂里。“钟英雄,往后有事尽管吩咐迎春,切莫客气,不许见外,就把这里当自家。”赛华陀说得很是诚恳,钟磊点头笑笑,道出了一番感人之言。“老太公,钟某虽是粗人,却也懂得报恩。等我病痊愈,便在庄内做个教头,教庄上后生打拳练棍,强身健体,保护地方安宁。如老太公往后有甚么差遣,也尽管吩咐钟某,就算掉了脑袋,钟某也不会把事办砸。”赛华陀点头大笑,老太太说:“钟老爷,那俺们便是一家人了。等老身过了寿辰,便拔一间厢房给你,迎春往后就留在你这照顾你,再给你一个丫环收拾屋子。”问起家里还有些甚么人,说为了方便,让钟磊接家小来李家庄同住,彼此也有个照应。钟磊谢了又谢,说父母兄弟早已过逝,妻子前几月刚病亡,女儿已出嫁,故没甚么亲人可牵挂的,只待伤愈,就把这当成自个家了,决不见外。

    聊了一阵后,赛华陀让家人将皇帝亲赐的横匾挂在了堂内,率家小仆人跪了一地,拜了三拜,随即搂过天啸指指横匾充满喜悦地说:“没想到俺家啸儿的干爹竟然会是当今圣上,小民们的万岁爷,这实为李姓之福也。”老太太将天啸抱在手上,家人团团围着,欢喜地瞧着当今万岁爷的干儿子,都说秀贞是前世修福撞了鸿运,旺祖还成了小将军,那她不日必将母随子贵入京城,住豪宅,穿金戴银,侍女成群,享不尽的天福。

    &p;lt; href=&p;gt;&p;lt;/&p;gt;&p;lt;&p;gt;&p;lt;/&p;gt;

    第十八章

    钟磊始终担忧着前夜三更那几个摸宅窥视之人,心想必是光明顶那些正邪两道的人物,现在已知自己并未死去,寻得线索前来袭杀,恰好让慕容飞给撞见了,这才没有得逞。但这三人回去后会邀上更多好手前来闯庄,那庄主全家人也就危也。想到这些就对迎春说:“姑娘,前夜之事你也清楚,想那三人必然不会善罢干休,也许此时正在调集帮手。总之,肯定还会再来李家庄找我。老太太是慈祥之人,老太公又是位难得的好人,到时必然将我躲藏,那就危也。”迎春听了一愣,不解地问:“钟老爷,这危从何来?”钟磊叹道:“若那些恶人找不着我,必会大开杀戒,那我岂不牵累了李家上下。”迎春听了这才明白,焦急地问:“钟老爷,那咋办?”钟磊又是一声叹息,说:“我想暂且离开这里,待病愈后再回来,免得牵累了庄主全家人。我留下一书信,待那些恶人寻来时,可让老太太将书信交给那些恶人便是。那些恶人看了我的书信,也就不会迁怒于旁人,你看怎样?”迎春虽是个丫环,但行事谨慎,为人和善,还有几分胆量,此时听了这些话,想想也有些道理,便点头说:“钟老爷,这想法好是好,只是你这身体到了外面,万一遇上强人或仇家,怕会有性命之忧,到时咋办?”钟磊笑笑说:“我已死过一回,还怕啥。只要不牵累了庄主一家,即便死了也值。”见他去意已定,迎春便说:“那好,你就上俺家躲上几日再作打算。好在俺家也不远,就在七里坡镇上。家里除了俺爹之外再无他人。只是俺家穷得很,没啥给你吃的,你可不能说俺不心疼你啊。”

    商议了一阵后,迎春找来纸笔砚墨,钟磊这样写道:“无敌魔君,东方烈,百毒魔王,三眼怪道,千手观音,你们要杀的人是钟某,这与李庄主百姓无关,请别为难他们。而对过去之事,钟某已有所悔悟,便想从此退隐山林不问江湖事。如尔等非要取钟某性命,以泄愤怒,那十年后清明再上黄山光明顶,到时任由尔等处置,决不还手。”写罢将信给了迎春。“此信先不急于给老太太,不然老太太看了后,必然不肯放我走。你可将信先给一个丫环,待我俩走后,再交给老太太。”迎春自然明白钟磊意思,笑说了一句:“俺也不是笨女人。”说罢出屋。

    钟磊从床头下取了自己的几张银票,三锭大银,两锭小银,还有一些碎银放入怀里,想着到了迎春家里要用。眨眼功夫迎春回来,手上拿了一顶竹笠给钟磊戴上,还往下压了压,有意遮住他的脸。随后搀扶钟磊出屋,也不敢走正门,只怕让人撞上走不脱,就由后院小门出了庄主家,沿着小巷的青石板到了庄门口,唤门楼上庄民放下吊桥匆忙离庄,往七里坡而去。

    时至正午,太阳暖人,短短的三里路程,钟磊化费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到迎春家。

    迎春家在镇北首,也就四间土瓦房,一人来高的土墙已塌了不少。院内栽有二三十棵枝繁的老桑树,此时树上正苞嫩芽,嫩叶在微风中抖动。桑树下种了三四垅疏菜,绿油油的很有长势,家里也没甚么家禽和牲畜。四间土瓦房,一间是迎春闰房,一间她爹住,一间柴房里养着好几张竹帘的幼蚕,另一间便是堆着柴火的厨房了。迎春的闰房除了床铺桌椅,似乎再也看不到象样的家什,想想也够穷的。

    “钟老爷,你先在床上躺着,俺去张罗午饭。”迎春整理一下自己床铺,扶钟磊小心上床歇息。

    这时屋外响起个苍老的声音:“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般顽皮,小心从树上掉下,快快下来。”迎春一听是父亲的声音,便对钟磊说了句:“那是俺爹。”便转身出了屋子,见父亲驼着背,正从桑树上抱下一孩子来,便亲热地唤了一声“爹”后,发现父亲手上那个孩子竟然会是啸少爷,这才想起刚才出庄时,门楼上那个庄民问的一句话:“你们带孩子上镇啊。”当时急着离去,一时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必是啸少爷贪玩,尾随他俩一路到了这里。“爹,这是俺东家的孩子。”迎春说着,从父亲手中抱过啸少爷放在地上,拍拍他的小屁股说:“乖,啸少爷,快进屋去。”天啸走后,迎春扶父亲在屋檐下一破竹椅上坐下,问:“爹,你去哪了呀?”

    这老头也是个可怜人,家父原本是茶商,在外也有好几个商铺,母亲又是个贤惠人,这家自然兴旺。谁料他五岁那年父母双亡,一份大产业和整个家全让几个狠心的叔伯给占了去,还将他赶出了家。一个少爷从此靠乞讨混日子,直到了三十来岁才娶了个穷人家的女儿,由一帮乞丐朋友相助,才在荒地里盖了这四间土房,从此也就立家有了老婆。可这日子刚有些起色,不料老婆生下迎春后便大出血死了。为养活女儿,他起早贪黑地四处接重活脏活干,吃尽千辛万苦,终将女儿拉扯到了十二岁,可左手残了,背也驼了,外出帮工再也没有东家要他了。为了能让女儿有条活路,他这才托人将女儿送进了赛华陀家的大宅里,因女儿长得清秀,人又伶俐,进李府就成了老太太的贴身丫环,每年还能往家捎回十二两银子。这时间一晃,迎春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年关回家让镇上江南绸布铺掌柜瞧上了,便托媒婆上门来提亲,硬说要娶迎春做小妾。他听了自然死活不干,这事也就搁下了。谁料今日大清早忽然来了两条大汉,硬是将章乞儿从床上拖起架到了江南绸布铺,掌柜见了便说他偷了铺上一匹布,还要送他去见官,蹲大狱。他是个老实人,自然死不承认做过这等事,结果让大汉猛揍了一顿,还逼着他在女儿的卖身契上按上了手印。江南绸布铺的掌柜说了,让他三日内叫回女儿,第四日便来迎亲,这才放他回家来。

    “爹,俺不怕。俺带你见个人。”迎春心里有气,带着父亲进屋,见钟磊坐在被窝里在逗啸少爷玩,便将父亲今日的遭遇说了一遍。“恶人。”钟磊咆啸了一句,说:“这世道除了银子,就没你说理的地方。没事,我有治他的方法。”言毕从怀里掏出些碎银放在桌上。迎春一看,约有三四两,便问:“你这是做啥?”钟磊压住火气笑笑说:“给你爹抓药,再带些吃喝回来。”见迎春望着父亲不敢拿银子,便又说:“快去。饭时还有要事与你父女俩商量。”迎春这才拿了碎银出去了。

    钟磊请章乞儿坐下,从怀里取出三锭大银放在桌上,说:“老哥,你别见外,迎春这几日都在照顾我,那她家的事,便是我的事了。这三锭银子你拿着,去镇上盘家店铺来,随便做些甚么营生,总比养蚕强。”言罢又从怀里取一锭十两重的小银放在大银边上,笑笑说:“老哥,要做掌柜了,总得有几身象样的衣服撑撑脸面,不然不象样,这银子就是给你做衣服的。拿着,别见外。”章乞儿有点傻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此刻有人却如此豪爽地送给了自己,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目。“我说了,别见外,快收起来,我还有话说。”听钟磊这么一说,章乞儿只得把银子收起,小心地放入怀里,用手捂着,生怕会别人抢了去似的。钟磊又说:“老哥,入镇时路经郑氏肉铺,象是听人说镇上一个甚么人的儿子做了官,要举家迁往应天府,将镇上的老宅子给卖了,不知这事到底是真还是假?”章乞儿赶忙点点头,说:“钟老?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