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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少年天子]福雅清穿为后第7部分阅读

    该怎么说,但是就觉得,怎么这么好看,不张扬的、沉静的,却又是毫无保留地慢慢就绽开了,开到人心里头去了。不像乌云珠笑起来总是带了三分愁,嘴角翘着,眉头却还皱着。

    福临看娜木钟走了,长松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我看着她就头疼,还是少见的好。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听着呢,那你不是还有乌云珠和孟古青呢么。”博果尔咧嘴笑道,“乌云珠那么好看,你又那么喜欢她,看她不就好了。”

    “朕倒是想看她。”福临还是一肚子火,刚到景仁宫门口,那秋韵就出来接驾了,说什么贞嫔身子不适,不想见他。

    想看看不着,想去瑞嫔那里看看孩子吧,皇后在呢,把个皇帝憋屈得只能靠和弟弟比武来纾解了。

    博果尔如今还住在宫里,贵太妃很喜欢拿皇帝后院起火的事情放反面教材教导博果尔,以后一定要和佟腊月好好过日子。听得越多了,博果尔心情就越多,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跟唱戏似的,成天要死要活,这辈子成全了吧,还得闹。安亲王那个傻子还敢要娶乌云珠,以后头上的顶戴变成翠绿的只怕他还要去供着乌云珠呢。

    而那边秋韵回去跟乌云珠说的是,“听说瑞嫔娘娘,也就是之前巴贵人怀孕了,皇上去瞧瑞嫔了。”

    “瑞嫔……几个月了……”

    “这个奴婢不知道。”

    乌云珠心口一紧,又晕过去了。福临跟她海誓山盟的同时,竟然还让另外一个女人怀孕了,如今这个女人的分位都和自己一样了,等这个小阿哥生出来了,岂不是自己还要低到地底下去。

    原本说什么一生一世的,说什么只会有自己一个妻子,要和自己一起富强大清的,原来都是骗人的……早知道有今日,当日你还不如让我嫁给安亲王,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乌云珠昏迷之间还是泪水涟涟,急的容妞直打转,“我去求皇上过来,小主这样下去会垮掉的!”

    “姐姐别提了,皇太后让咱们整个景仁宫服侍二位主子好好养病,别说你去找皇上了,就是踏出景仁宫一步都是不能的。”秋韵拦住她道,“皇上如果心里有小主,自然会过来看她的。”

    “什么叫如果!皇上心里当然是只有我们小主了,都是青格格!如果不是青格格设计勾引皇上,格格才不会病成这样!”容妞情不自禁地嚷道。

    “你喊什么,再把小主吵醒了!”秋韵被她嚷得脑袋都疼了,皇上心里只有贞嫔一人,那也经不起这样贞嫔折腾。贵妃给折腾没了,如今病怏怏地躺着,还想折腾,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容妞声音放低了不少,但还是愤愤不平,秋韵实在受不了了,一甩帕子道,“我去看看小主的药好了没有,你看着小主。”

    乌云珠身子不能动,可两个婢女谈话她都听在耳朵里,她们两个打小就在一块儿,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姐姐会想后宫里的女人一样,用这样拙劣的手段去争宠,她明明知道自己和福临爱的有多深,为什么……

    她姐姐孟古青脸上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宫里人都是亲眼看到福临如何打了她,又如何护着乌云珠的,除了暖冬之外,其他宫人的态度已经隐约有了变化。孟古青这时候伤上加伤,草木皆兵,一点点不对劲她都能看成逢高踩低。

    昨晚的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是原来在你们心目中,我只是一只可以陪着乌云珠的宠物么……乌云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抢福临,你怎么忍心下手害我。

    在这后宫里,往往最自欺欺人的便是,身不由己这四个字。若肯放下这富贵,一心求仁,如当年福雅,在冷宫里呆着,身由己,心由己。

    31第 31 章

    “绣梅,让乌兰取些祛瘀的药膏,你给端顺妃送去,让她好好养着。”娜木钟说着,自己动手将一支点翠小凤钗簪在发上,翠羽流光华彩,更难得凤嘴衔着一粒水滴型的珍珠,竟是璀璨的金色,同翠色相互辉映,虽是小巧的一支,却也堪称巧夺天工。

    同绣杏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绣梅领命去了,绣杏则将胭脂递到娜木钟手上,娜木钟指尖沾了一些,细细在自己嘴唇上抹匀了,嫣然一笑道,“好看么?”

    清晰的西洋水银镜里照出绣杏认真的神色,“主子自然是最好看的。”

    娜木钟笑笑,这样的年纪,自己好看给自己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早上除了有几个福晋递牌子外,就是内务府来报襄郡王的府邸已经建好了。吉日也已经挑好了,只等着贵太妃同博果尔出宫去了。

    历史上康熙大帝的额娘就快成为襄郡王福晋了。娜木钟想到这里,皱了皱眉,不知道佟腊月会不会走上同董鄂氏一样的路。

    太后听到府邸建好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份例上的东西都是弄好的,其余你看着赏吧。”

    娜木钟浅笑的表情在太后看来忽然有些陌生了,什么时候这个孩子也开始这样喜怒不露了,心里头顿觉几分凄凉,精气神便弱了,让娜木钟下去了。

    今日进宫来请安的人里,头一个就是带着侧福晋而来的小玉儿,她的面色竟比娜木钟最早见她的时候要红润不少,身后的瓜尔佳氏娜木钟选秀时候见过一回,眉目在此时在清晰起来,也算是清丽可人。

    “福晋气色很好。”娜木钟直接说道,小玉儿会意一笑,转头看了一眼瓜尔佳氏之后才道,“有劳皇后挂心,府里头有侧福晋帮着一起操持,伺候王爷,我自是担子轻了不少的。听说瑞嫔有孕了?”

    “是啊,她也是个有福气的,从格格熬到了嫔位,还是皇额娘亲自赐的封号。”娜木钟偏头笑了一下,发间的珍珠轻轻晃动,温润的金光几乎要溢出来似的,“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呢。说起来,本宫还等着侧福晋的好消息,先祝你早日为摄政王诞下小世子。”

    娜木钟清楚看到瓜尔佳氏握着帕子的手紧了一下,这才福身,“奴才多谢皇后娘娘吉言。”

    小玉儿不屑地抿了抿嘴角,“刚才听您身边的绣梅姑娘说襄郡王的府邸已经建好了,我还想着去给贵太妃道贺,就先……”

    “本宫同福晋一起去吧,正好备了些东西,一并带去也不用走第二趟了。”娜木钟打断她的话道,“本宫同福晋去去就来,侧福晋不妨歇歇。”

    “多谢娘娘体恤。”瓜尔佳氏没有丝毫不悦地目送二人离开。

    二人都没有坐轿,并肩走着,娜木钟先道,“皇叔对这个侧福晋可还满意?我这个侄媳妇可是绞尽脑汁才挑了这一个,标准的八旗贵女。”

    “她自然事事是好的,大方得体,府里不少事倒是真的有她在轻松了不少。”小玉儿看了看左右,然后道,“只是可惜了,王爷瞧上的,是她的陪嫁丫头,说不定过个几日,就要升庶福晋了。”

    “什么?!”娜木钟不可置信地看向小玉儿,“瓜尔佳氏府上也是家教严的,怎么还出了这样爬主子床的奴才?要在咱们草原上,可就是一鞭子一鞭子打死的。”

    小玉儿摇摇头,“咱们王爷哪里舍得,是新婚第二天那丫头伺候的时候,自己瞧上的,当时就开口问瓜尔佳氏讨了的。这也是瓜尔佳氏一族骁勇善战,女孩子也是教养的好的,要换成董鄂氏那样的南蛮子,还不得生生气死过去。”

    娜木钟难得的好奇了,“这丫头是怎么样的绝色,让摄政王这样失态?”

    “哪里绝色了,不过一双眼睛长得……像王爷一个故人。”小玉儿口气里的不屑更重,换了个话题道,“娘娘今日这支凤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头一回见着这样的金珠,别致得很。”

    “我那里还有着这样一枚珍珠,比这个还要大一些,一会儿让她们找出来给福晋带回去,做个坠子戴最好了。”娜木钟不在意地说道,“这个还是当年摄政王给我阿爹下的聘礼里头的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收,您留着做成一对戴多好。”

    “钗子这东西也和人一样,是不是成双成对,其实不重要。”娜木钟意有所指,小玉儿笑道,“可惜有的人,好像天生离了另一个就再也活不成似的,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鸳鸯失偶!”

    两人走走停停,谈得是分外投机,等到地方一看,贵太妃的心情简直不能再好了,娜木钟干脆先抛了手头的事,从宫里聊到草原,那叫昏天黑地。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这景仁宫还差一个人呢,这戏可不太好看。”贵太妃眼里闪着灼人的光,“皇太后封了景仁宫,主子娘娘不觉得这宫里头太静了?”

    娜木钟自然知道她们两个人想看皇太后的笑话,自家姑姑是疼自己的,若是自己解封,指不定是火上浇油……

    她思量着贵太妃的话,忽然又听贵太妃道,“可惜我是看不上这恪妃长什么样子了,不知道这真正的南蛮子同那半个南蛮子,哪一个更正宗些。”

    “听说这恪妃也是大家闺秀,贞嫔会的那些,她也会么?”小玉儿问道。

    娜木钟给了绣杏一个眼神,绣杏上前解释道,“回太妃,回福晋,恪妃娘娘也是江南水乡出来的,听说琴棋书画无所不会,派去教规矩的嬷嬷也说很有大家风范,行止有度,为人正派。”

    三人心里其实都有一本帐,还是把贞嫔放出来比一比的有意思。于是皇后回去之后,给太医院下了懿旨,务必以最快速度治愈贞嫔。

    福临忙着和前朝的摄政王一派交涉夺权,也顾不上乌云珠。乌云珠不配合的态度让本来就深感压力的太医更是心急如焚,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这贞嫔自己想不开病歪歪的,他们总不能说她是装病吧?

    最后两个太医一合计,也不用慢慢调理,直接下重药吧,几副药下去,贞嫔身体状况好了起来,心境也开阔了一些,只是她不知道,这药其实是以损害自己元气为代价的。再加上娜木钟时时送去福临的消息,乌云珠不由惭愧了,“他在朝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我居然还给他添乱么?他心里既然是有我的,我便给他一个机会,等他来向我解释。”

    不过一旬,恪妃进宫那日,太医回报乌云珠脉象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孟古青的脸上自然也好得瞧不见了。于是娜木钟传话,让这两位一起在慈宁宫等着见恪妃。

    乌云珠就算是对着铜镜也能看到自己蜡黄憔悴的脸色,忙吩咐容妞道,“快把胭脂水粉拿给我……”

    她之前在府上病了的时候,甚至比现在还要憔悴,可是现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自己这副难看的样子被福临看到,宫里美人如织,她不想输给她们,她不想看到福临的目光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尤其是……皇后身上。

    往日来传话的都是皇后身边的秋致,她像是恩赐似的把福临每天做的事、见的人告诉自己,她甚至可以看到娜木钟吩咐秋致时候得意洋洋的表情,他们才是夫妻,也只有皇后和皇太后才能名正言顺的知道皇帝做了什么。

    乌云珠也试图让人去打探福临的消息,可是小太监磕头磕得头都破了,“还请贞嫔娘娘饶命啊,奴才死不足惜,可窥伺帝踪是大罪啊。皇上想见娘娘自然会来的,娘娘饶了奴才吧!”

    窥伺帝踪……乌云珠用力咬住嘴唇,咬花了唇上艳丽的胭脂,也咬疼了自己的心。

    等她梳妆完到慈宁宫的时候,孟古青同瑞嫔早就在太后身边凑趣了,瑞嫔还不显怀,可还是时不时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神情满足。这个动作深深刺痛了乌云珠,要向孟古青行礼这件事也让她心上的刺又深了几分。好在抹了脂粉,也看不出她的脸色灰白。

    恪妃穿着特地赶制的凤冠霞帔,身量长开了,比乌云珠还要婀娜,表情有些刻板,倒是让皇太后想起了汉家女人本就是这样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矩比宫里头还多,也就该是这样刻板的样子。

    再一瞧乌云珠眉间三分愁,蹙眉捧心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喜。当初看着她也是个知礼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鄂硕真是不会教孩子。

    以人为镜,可以正衣冠。一样水灵灵,一样娇滴滴的两个人放在一起,乌云珠就像是个赝品,除了楚楚可怜之外,全然没有恪妃的得体。

    娜木钟摸摸手上的镯子,对这个恪妃眉宇间的傲气很是欣赏,她这副表情根本就是带着脸上的面具,用自己的方式抗拒着被作为朝廷安抚汉人的工具。

    “皇额娘,臣妾瞧着恪妃很是投缘,这个镯子是羊脂白玉的,给恪妃妹妹当是见面礼吧。”娜木钟脱下镯子亲自给恪妃带上,轻声道,“本宫记得汉人很是推崇玉,所谓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谦谦君子,温良如玉1,不知道妹妹听过没有?”

    “皇后娘娘好学识,臣妾佩服。臣妾不过只是识了几个字,怕要在娘娘面前要是班门弄斧了。”恪妃谢恩的同时,顺势抽回自己的手,腕间玉镯几乎和皮肤是一色的,不分彼此。

    难怪送她进宫,这才叫绝色,而且很是乖觉。娜木钟自嘲道,“本宫哪里有学识,字还没你识得多呢,不过听了这么句话而已,咱们蒙古女孩子,都是擅骑射的,瞧着你这样瘦弱,大概是不行的。”

    “曲有所长,寸有所短,术业有专攻罢了。”乌云珠插嘴道,“臣妾还想着同恪妃交流心得呢。”

    恪妃此时不过拜见了太后皇后,尚且不知乌云珠分位,只得出声询问道,“臣妾眼拙,这位娘娘是?”

    “这个是贞嫔董鄂氏,同瑞嫔一样都是你妹妹。”皇太后慈祥的回答她道,“哀家还有个义女,也是汉人,只是要待嫁,躲在后殿不肯出来见人呢。她不像你这样知礼,很是调皮的一个人。”

    “臣妾不敢同格格相比。”恪妃知道她说的是孔四贞,忙自谦道,“臣妾真是个无才的,贞嫔妹妹高看臣妾了,若是出了丑,可真是……”

    娜木钟看乌云珠强装出来的笑脸,安抚恪妃道,“好了,你们汉人不是总说女子无才就是德么?听说那扬州瘦马最有才呢,比得上咱们一指甲盖儿么?不过贞嫔倒真是个有才的,最是风雅的一个人。”

    往常这样的难堪,孟古青就该出言相助了,她今日也开口了,最是体贴不过了,“贞嫔妹妹真真是这后宫风雅第一人了,我们这样的粗人在她面前,也只要求德行不亏,哪里还敢提个才字。”

    瑞嫔不愿加入这场战争,摸着肚子不说话,娜木钟见了,向皇太后请旨道,“皇额娘,瑞嫔如今刚有孕,身子不搭利索,让她下去歇着吧,反正恪妃妹妹就在宫里,什么时候见不着?”

    “也是,瑞嫔,见了你恪妃姐姐便下去吧,好生养着,想吃什么只管叫人去做,万不可任性,生下了小阿哥,哀家给你记一功。”皇太后是真心盼着这个孩子,也不嫌弃瑞嫔出身低,语气和蔼可亲。

    曾几何时,皇太后也是对自己这么说话,可是现在她却是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乌云珠想叹气,又硬生生憋住了,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看瑞嫔告退。

    孟古青和她自小一起长大,一看她蹙眉,就知道她又难过了,心里冷笑,以

    32第 32 章

    襄郡王娶亲在后宫兴起的波澜还比不上恪妃进宫大,只有些宫人庆幸着难伺候的贵太妃也跟着儿子一起出宫去了。

    博果尔对佟腊月有一种很真切的别扭和不真切的恍惚,上一世她是皇帝哥哥的女人,这一世她原本也是心心念念要进宫的,结果却嫁给了自己。在博果尔心里,佟腊月身上像是被打上了福临的标记。

    还有就是,乌云珠那时候也想着要进宫,后来就真的和皇帝勾搭成j了,佟腊月会不会是另一个乌云珠呢?

    满眼的红色,佟腊月穿着郡王福晋品级的吉服坐在床边,纵然是端庄得体这般隆重的衣裳,也遮不住她的甜美。看她含羞带怯地坐在那里偷瞄自己,和前一世在大宴时看到的佟妃相重合,心里顿时就开始想,她在福临面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欲拒还迎。

    明知道不该迁怒在她身上,但博果尔始终觉得别扭,他从前的、现在的妻子……原本压抑下去的恨意又漫了上来。

    “王爷?”佟腊月看他半天不过来,忍不住抬头喊了他一声,含情脉脉的双眼早就酿成了一汪春水。

    “歇吧……”博果尔勉强一笑,将佟腊月往挂了百子帐的床铺压去。

    龙凤烛摇曳,一室春情。

    第二日,佟腊月忍着初夜的不适,起了个大早,先自己梳妆打扮好了,再服侍博果尔洗漱。

    不管做什么的时候,她总是嘴角带了几分笑,比乌云珠的清愁好看,可他总觉得佟腊月和自己之间罩了一层雾气,这样甜美乖顺的样子,根本不是佟腊月的真面目。

    “王爷,咱们走吧,该给额娘请安了。”佟腊月替他系上腰间的玉佩,低声道。

    他不喜欢腊月,可贵太妃喜欢,博果尔不愿让自己额娘不高兴,转过回廊的时候便伸手牵住佟腊月的,并肩进了贵太妃的院子。

    贵太妃是怎么看这个媳妇就怎么满意,看腊月跪到早就准备好的软垫上,端起茶奉到贵太妃面前,“媳妇给额娘敬茶。”

    贵太妃接过来抿了一口,将红包塞到佟腊月的手里,“好孩子,难为你这么早起来,说明你们心里有着额娘,只是今日你们还得进宫给太后请安……1”

    皇太后也算是佟腊月的婆婆,可贵太妃咽不下这口气,如果今日拜的是母后皇太后哲哲,那是博果尔的嫡母,无可厚非。可这个圣母皇太后算什么?不过凭了个儿子,还能光明正大地把自己当成主子不成,那会儿咸福宫的凄惨,宫里哪个老人不知道?

    想到这里,贵太妃脸上的和蔼全都不见了,眼睛耷拉下来,闪着慑人的光,把佟腊月当时就吓傻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知子莫若母,博果尔如何能不知道贵太妃对宫里边儿有心结,看佟腊月难堪,忙上前打岔道,“额娘别舍不得腊月了,若是回来时辰早,还能赶上新媳妇伺候您用午膳呢。”

    贵太妃回神,拉着佟腊月的手道,“额娘盼着你娶亲,难道就是为了有个人伺候不成?何况腊月跟天仙似的,额娘哪里舍得的。”

    儿子媳妇一对璧人似的站在面前,儿子褪了稚气,瞧着就英挺不凡,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了,腊月更是不要说了,选秀之后就盯上的人。再一想到宫里的太后因为个女人被自己儿子气得死去活来,登时心里头那个气就舒畅了。

    所以说,幸福是需要比较的,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

    被当做负面教材的那位皇太后坐在慈宁宫受了新人的礼,原本觉着自己的婆媳关系也还不错,可看到腊月如沐春风地跟在襄郡王身边,就想到了皇后的从中作梗,嘴角的亲切的笑容就有些别扭,“真是郎才女貌,难怪贵太妃一副非你不要的样子,只盼着新福晋早日为襄郡王诞下小世子。”

    “福晋还不快多谢皇额娘吉言。这白玉送子观音可是高僧开过光的,皇额娘特地嘱咐人请出来的。”娜木钟凑趣道,身后站着的不是绣梅和乌兰,而是打扮颇为精致的陈贵人,“一会儿我就让人把小世子的礼也备好了。”

    “奴才谢过皇太后、皇后恩典。”佟腊月羞红了一张脸,但还是落落大方地道,“奴才也恭祝皇后娘娘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诞下小阿哥。”

    皇太后被她点中心事,笑得更是和善,“这话说得很有投桃报李的感觉啊,皇后还不也谢人家一回?哀家就等着你和皇上的孩子呢。”

    娜木钟有一点和博果尔想得是一样的,福临命定的人到底是董鄂氏乌云珠呢,还是襄郡王福晋董鄂氏,换了佟腊月,那点子破事儿会不会还出来?虽说很多品级上的东西,皇妃能用的王妃也能用,可是在往上,贵妃、皇贵妃可就是真的尊贵了。佟腊月知道没选上的时候,还差点落泪,万一福临那个叉烧又叉烧了,佟腊月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乌云珠?毕竟,这滔天的富贵也不是谁都能看开的。

    想着,娜木钟取下鬓间的小凤钗,托在掌心笑道,“福晋是个有福气的人,本宫看着你啊,也觉得亲切,小世子的东西暂时带不回去,便把这只钗送给你罢。”

    佟腊月忙推辞道,“娘娘赏赐丰厚,奴才已是感激不尽,怎敢……这样名贵的东西只娘娘才配……”

    “好了,既然给了你便收着吧,不然一会子皇后该心疼了。”太后笑道,“他们姐弟俩也算是一块儿长大的,给弟媳一点东西算什么。”

    博果尔一直任由佟腊月自由发挥,听到太后这么说,朝着皇后的方向看去,皇后也笑意盈盈地看过来,不由露齿一笑,倒叫娜木钟好笑。这襄郡王真是让人看不懂,说他会装吧,每每人前都是这幅耿直的少年样子,说他心机深沉吧,可这笑容里的清澈她两世为人看得通透。

    她不知道,这便是一片赤子之心。前世博果尔自觉众叛亲离,妻子红杏出墙,额娘只为了利用他,一起长大的皇帝哥哥居然是给他戴绿帽子的人,心境凄凉,愤然自尽。可今世,贵太妃许是少受了小玉儿挑拨,太后过得不顺心,心态居然放平很多,许久不跟博果尔唠叨大位之事。再者博果尔这一世成熟不少,贵太妃也看在眼里,少有责骂训斥,出府之后更是亲自照料博果尔,二人母子之情愈发亲厚,不再相逼。

    比起报复那两个贱人,玉石俱焚,博果尔更贪恋母亲的温情和生活的安稳,如果不是每每看到福临时,不由自主从心里燃烧起来的火,他会以为前世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只是个噩梦,现在他梦醒了。

    娜木钟难得觉得好奇,便屡屡朝博果尔看去,博果尔偏孩子气地不避开,也时时对上娜木钟星子般璀璨的眼。

    如同娜木钟不懂博果尔,博果尔也不懂娜木钟。他们两个算的是青梅竹马,贵太妃一开始是看中这个高贵的郡主的,奈何摄政王下手快,她不能反驳。他们一起打过架,狩过猎,可是那时的娜木钟却不是现在这个。

    博果尔回忆起曾经因为乌云珠对娜木钟的不喜欢,自己羞愧起来,低下头不再回看娜木钟。只是他们二人如此动作,早就被太后看在眼里,陈贵人看太后眼神飘过来第二次,忙捏着帕子在娜木钟肩头掸了一下,“奴婢放肆,娘娘这里落了个头发。”

    娜木钟回神,太后笑道,“你和博果尔看什么呢?”

    “我也算是襄郡王一个姐姐了,以前不觉得,现在看起来啊,襄郡王和皇上不愧是亲兄弟,眉眼间越来越像了。”娜木钟睁着眼睛说瞎话道,除了瞎子,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肖似其母,再加上气质迥异,不知道像在哪里了……

    但是有一样东西叫心理暗示,连见皇帝都很少的陈贵人匆忙扫了一眼博果尔,帮腔道,“奴婢看着也像……”

    “眼力不错,只是皇帝没有襄郡王这般豪迈。”太后直接打断陈贵人的话道,她何尝不知道娜木钟看差了,可她能说什么?兄弟俩哪个都是皇太极亲生的不是……

    “奴才只是没有皇帝哥哥那番威仪的。”博果尔的眼神扫过娜木钟手上的帕子,上头绣的是一朵牡丹,寸大点儿地方,却是花叶俱全,活色生香。

    等夫妻二人退下了,太后扭头瞪了娜木钟一眼道,“宫里什么人没有?她也算是正经妻妾,以为还是草原上那样呢?要是缺了伺候的人,哀家的坤宁宫拨给你。襄郡王是外臣,你不打紧,可她呢?没得让人说咱们没有礼教规矩。不过你也别纵着,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好了下去吧。”

    看太后不耐烦的样子,娜木钟知道今儿个姑姑是真生气了,麻利地领着陈贵人下去了。身后太后吩咐苏茉儿道,“去把恪妃叫来,陪哀家下下棋。”

    太后的棋还是当年皇太极教的,如今闲了重新拾起来也不是很难,只是阖宫里会下棋的妃嫔就俩,贞嫔、恪妃,皇太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因为在皇太后处得宠,恪妃一时风头倒是盛过了怀孕的瑞嫔。

    娜木钟心道太后这是拿恪妃来挡着瑞嫔呢,不管何处,制约之道无非平衡二字。走出慈宁宫老远,陈贵人惶恐地开口道,“奴婢行为无状,还请娘娘责罚。”

    她不会高估自己到是自己连累了娜木钟,但却是自己是太后发作的导火线,她怕娜木钟迁怒自己。

    “好了,本宫怪你了么?”娜木钟轻声道,“回去歇着吧,好好打扮打扮等着皇上,本宫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来的。”

    一旦陈贵人有孕,立刻晋位。娜木钟叹气,她也知道自己要有皇子傍身,可她除了收拾妥当福临的小老婆,实在是对爬上一张会咆哮的痴情的龙床有心理障碍。

    当日福雅觉得嘉庆帝好色无情,如今顺治帝算痴情了吧?可还是哪里不对的样子……

    33第 33 章

    贞嫔终于承恩了,福临看着怀里的心上人,整颗心都要融化了,摄政王的妥协,乌云珠的妥协。

    只是第二天上朝时,他的这份满足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荆州叛乱,但是骁勇善战的摄政王这次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面前,多尔衮不肯再为玉儿的这个儿子花费任何一点力气了。

    他近来心情不错,甚至纳了瓜尔佳氏的那个侍女做庶福晋,她的眼睛真像玉儿啊……小玉儿看着侧福晋一天天的憔悴,那个侍女一天天的得宠,心里是恶毒的快意,我小玉儿遭受过的,如今也有人同我一并经历了。

    满朝的武官都在心里思量着荆州之乱,他们大多是多尔衮手下带过的,此时多尔衮不说话,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请缨。

    福临愤怒地一拍龙椅,“大清的勇士何在?!”

    有三个同瓜尔佳氏有关的男人在下头成了焦点。鳌拜出身瓜尔佳氏,因为联姻的关系,多尔衮对鳌拜的打压也消除了,但是这第三个男人,娶了侧福晋姑母的努达海冲出去,成了一只枪头鸟。

    福临得意洋洋地夸奖了努达海一通,令他为主将去解荆州之危。多尔衮神色不悦地看着这个不识时务的人,鳌拜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努达海想振兴他他拉氏没错,也许这也是条出路,皇帝年岁渐长,双方的势力角逐就快要真正开始了……

    福临带着一肚子的气下朝,自然是要去解语花那里的,乌云珠亲手泡了一壶碧螺春,清香混着美人身上的幽香,勾得福临忘记了不快,正要干那白日宣滛的事,外头太监报了一声,皇后驾到。

    娜木钟看着福临的脸跟块猪肝一样,笑眯眯地行了个礼,“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端顺妃有孕了,刚刚查出来的。”

    那次的香料里有催|情的药物,孟古青的吃食里却是加了极伤身子的催孕药,只是这之后大罗金仙也无法让孟古青怀孕了,拔苗助长总是没有好结局的。

    “孟古青有孩子了?”乌云珠还坐在皇帝边上,刚刚皇后行礼她也没有站起来,现在还坐在那里呢喃。

    乌兰心里为了她的失礼冷笑了一声,笑道,“嫔主子同端顺妃情同姐妹,这是为端顺妃高兴呢。刚刚主子娘娘去瞧端顺妃的时候,她还在那里哭呢,说是皇上这辈子都不原谅她了,她和孩子两个人孤零零的。”

    娜木钟一只手覆上福临的手背,“皇上去瞧瞧妹妹吧,要说还因为她欺负了贞嫔妹妹生气,那可是不值当。姐妹两个,没有不闹脾气的,人家小姑娘吵架,你一个大男人非得挤在中间,惹得人家真恼了。”

    福临想着这个孩子是孟古青算计自己来的,心里难免膈应,迟疑了起来,娜木钟见状,柔声笑道,“不是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么?皇上就去瞧瞧又怎么了?就算为了龙嗣的面子。”

    如果用催|情药勾引皇帝,勾引完了还能大大咧咧认错就完事儿了,估计历朝历代皇帝都得成了渣子。只是福临明显不是特别在意,他的皇父在他眼里是个忽略自己的混蛋,他自然也不懂皇太极的手段,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皇帝,就像是初生的孩子一样,按着自己的方式胡闹。

    娜木钟身上的香气清清冷冷地透过来,驱散了乌云珠的暖香,福临不甘愿地点头道,“朕同皇后去看看,乌云珠你先歇着。”

    他还记得孟古青和乌云珠的不高兴,下意识的隔离开二人,却不曾想又在乌云珠心上划了一道。福临这是怕自己去了,刺激到姐姐么?

    孟古青真的在哭,她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捏着浸湿了刺激性药液的手帕,像是刚上台的小戏子,紧张地跟着锣鼓点。边上的暖冬手里还有一块干净的帕子,随时等着替换,太医在帘外候着。

    娜木钟刚才劝孟古青先不要和福临提香料的事,皇后看着孕妇和最初相比无比惨淡的脸色,笑得真像是个知心的姐姐,“现在皇上心尖上的人就是她,提了,他也只会认为你诬陷乌云珠,所以最好方法就是借着这个孩子,直接压下这件事,你模模糊糊地认个错,对谁都好。”

    已经布好的第二局,孟古青以为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如同暴雨般来势汹汹地打湿一切。

    太医请安的声音传来,暖冬用手上的帕子换掉孟古青那块,扶着孟古青就要跪下。娜木钟道,“端顺妃是有孩子的人了,快别动了,躺着吧。可怜见的,这脸色啊,可真是难看。咱们也是一块儿长大的,那会儿的青格格……”

    “那会儿的青格格跟个男孩儿一样,成天跟娜木钟吵嘴,和博果尔打架。”福临被孟古青从未出现的软弱打动了,接着娜木钟的话说道,“你和乌云珠一直说着不要分离,要嫁给一对兄弟的……”

    娜木钟看他要说歪了,拉着他往床边坐下了,“襄郡王福晋听了可要吃醋了。现今她们两个都嫁给皇上了,不好么?住在一个景仁宫里,再亲密也没有的了,现在是端顺妃有喜,等贞嫔也有了孩子……”

    孟古青一笑,“主子娘娘说的是,等妹妹也有了孩子那才叫好呢。我从前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

    “端顺妃可不敢胡说,肚子里的小阿哥听着呢,您这样不顾忌讳,小阿哥要寒心的。”乌兰打断她道,哪有人自己咒自己肚子的。

    福临和博果尔是亲兄弟的一点显现出来,少年天子明显也有一些记吃不记打。虽然孟古青算计了自己一回,可是她也只是想要个依靠,皇额娘那会儿也不得宠过,日子比谁都难过,算了……也是一起长大的,他也不忍心太苛责自己的“兄弟”。

    两人重归于好,娜木钟在一边冷眼看着,孟古青、恪妃、瑞嫔……不知道乌云珠你觉得这些礼物你高兴么,你的天长地久,你的朝朝暮暮,不过如此。

    回坤宁宫的时候,佟腊月递牌子进宫了,让娜木钟觉得奇怪的是,贵太妃居然没有来。

    “贵太妃身子不适么?”

    佟腊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发间的金珠跟着一颤,“额娘没有不舒服,只是说今天天气舒服,想好好歇一觉,就打发奴才出来给娘娘请安。还说……想念娘娘宫里的藕粉糕。”

    “春困秋乏夏打盹,虽说该由着太妃,只是也多注意些,让太医配些方子调理调理也成。至于藕粉糕,绣梅,让小厨房赶紧地做一盒子新鲜的出来,别的荷叶糕什么的也都一并奉上来。”娜木钟觉得贵太妃的理由真是有点……可爱啊。

    也许是因为选秀时候的事,佟腊月单独和娜木钟相处时,有一点窘迫嘴角的梨涡都少了几分甜度。

    像是个糖人似的,皇后娘娘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两人正在闲话间,有人来报说贞嫔来了。乌云珠一摇三晃地进来了,看到佟腊月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她听别人说了,皇上本来是要她进宫的,后来为了跟皇后唱反调才把她指给了博果尔。

    佟腊月忙起来行礼,乌云珠站在那里,柔柔地笑着,“你长得真好看呢。”

    “去扶福晋起来,”娜木钟看佟腊月乖顺地蹲在那里,吩咐绣杏道,而后不悦地斥责乌云珠道,“贞嫔,本宫原以为你规矩是好的,谁知道在襄郡王福晋面前也是这样不知礼数,就在这儿跪上一刻钟长长记性。”

    当着原本该是情敌的佟腊月,乌云珠双眼含泪地被乌兰摁了下去,坤宁宫铺了厚实的地毯,绝对不会伤着膝盖。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是给她制造机会,这么个一刻钟打脸效果甚至比一个时辰还要好。

    屈辱!这绝对是屈辱!乌云珠是宁折不弯的,立时挣扎着站起来道,“臣妾有什么做得不好的,皇后只管责罚,但是士可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