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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书生第27部分阅读

    饶。

    这边厢打情骂俏正酣。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音,然后是思彩云在门外说道:“兰儿姐…师傅起来了是吗?”

    “嗯,进来吧,门没栓。”如兰躺朱恩怀里说道,与他对视一眼,嘻嘻一笑,钻他怀里去了。门吱呀一声响,思彩云推开门来,却见如兰与朱恩搂在一块,惊了一下,羞怯地低下头,却也不多犹豫,迈步进来,回身掩上房门。朱恩见她进来,心里似被撞了一下,有不忍直视的尴尬,便下意识双手捂住了脸,嘻嘻笑出声来。

    “你作甚呢?”如兰在他怀里,忍俊不住笑问。

    “…夫家…给二位娘子说声谢谢了…”朱恩放下手来,一把搂紧如兰说道,竟不避讳思彩云在旁,嘴上啵的一声,动情的亲在如兰脸颊。惹得如兰,“痴鬼、痴鬼。”娇嗔不断。

    “你们这是作甚?”这回是思彩云捂着脸,跺脚羞急斥道:“羞死人家了,全当人家不在一般是么?”

    “习惯就好…”如兰咯咯直笑:“打从昨儿起你又不是外人”言下,红红的桃花面,却羞得恁是可爱。仍在朱恩怀里痴粘。

    “恁得痴缠惹人…”思彩云抱怨了半句,想起昨晚脱朱恩裤子的事,脸上就热的有点挂不住,却知是如兰在说一家之言,心下也甚欢喜,与朱恩方一对视,忙羞急避了开去,对如兰说道:“兰儿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请师傅起来洗漱用膳吧。”

    “嗯...”如兰应了句,回头笑看思彩云,端庄贤婉,却是落落大方貌。

    天字二号客房,除了客厅小一些,与一号客房差不多,此时案几上,摆好了丰盛早点。

    “怎得如此丰盛?”朱恩洗漱完毕。坐台前诧异问道。

    “还算少了,我不让他们再送来。”思彩云答道:“屯里街坊,方圆的居民。实在是盛情不过,就指望着,你能够为民除害了。”

    “昨儿,又满街置人千里之外的眼神呢。”朱恩笑说。

    “那还不是被听风伏虎,欺压的太久么。”如兰说道:“少说话,快吃吧。”

    “呵呵。我不会左手使筷子诶。”朱恩笑道:“不过,即使他们不说,我也不会饶了那作恶多端的妖道。”却见门口躲闪着几个小脑袋,探着头进来,好奇打量进来。

    “好可爱的娃。”朱恩开心说道,还向他(她)们眨眨眼,打招呼,小孩们呼啦跑开了去,童声稚嫩,笑着嚷嚷:“爹爹,爹爹,我们瞧见了,我们瞧见英雄的模样了。”

    “听话,乖,莫打扰英雄用膳。”有大人劝慰哄着孩子。

    朱恩起身,欲去招呼,却被如兰拉住:“乖,先吃饱了再言其他,他们都在等着你惩恶扬善呢,咱就依人家盛情,不急一时。”朱恩“哦”的应了一声,复乖乖坐下,却看得思彩云,抿嘴偷笑。

    朱恩索性张大嘴,“啊...”的一声长长。

    “作甚呢?”如兰见他像小孩一样,忍俊不住的问。

    “我说了不会左手使筷子啊。”朱恩答道,抬了抬受伤的右臂。原是要人喂,惹得俩姑娘咯咯娇笑。如兰便端起羹汤,一碗熬了很久的肉粥,亲手调了几下,还怕烫着,用嘴吹了吹散热,才勺起一羹,喂进他嘴里,朱恩咽下,咧着嘴笑,开心极了。

    思彩云也坐在一旁,吃着包子,却忍不住去笑朱恩撒娇的模样:“兰儿姐,师傅的伤口又没伤着肌腱,怎会动不了呢...”话还没说完,张着的嘴,被如兰眼疾手快,塞了一羹汤。

    “这回是吃人的嘴软了吧,哈哈哈。”朱恩笑道。

    思彩云咽下去了如兰喂的粥,这是和朱恩喝一碗粥,用同一个羹匙,羞得满脸都涨红了。唯如兰淡定自若,仍款款的,一羹一羹喂起朱恩来。间或用小嘴吹吹烫,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如是这般浓情蜜意,温柔似水,朱恩的眼里,渐渐泛红,咽下如兰的深情,却溢出了一滴眼泪。

    “你又作甚?”如兰有些诧异地问,连忙为他拭去泪痕,思彩云也觉的奇怪,先生怎得那么容易被感动呢。

    “嗯...我想起往日,我疯了不谙人事的时候...那些个日日夜夜...兰儿,你是怎样辛苦照料着我呢?...”朱恩说道,声音自有些颤抖。

    “还有一口。”如兰微张着嘴,看着朱恩,示意他开口,喂了进去。然听他所言,心下却是感动,眼眶一红,想起往日情形,今日相依,妇复何求?便放下碗,依偎到他怀里不出声。至此,思彩云在一旁,才似有所悟。

    未几,用完早膳,三人出得房前楼道,却见堂前,黑压压挤满了居民,众目睢盱,翘首以盼。终于得见朱恩与两位姑娘出来,即群情纷然,熙熙攘攘。朱恩抬起手,连连作揖,笑对众生。

    “你手怎么不疼了?”如兰一旁小声挪揄朱恩道。

    “你这么疼我,自然是好得快了。”朱恩应道。

    却还未下得楼梯,下面呼啦跪下好些人。磕着头大声哀嚎,纷纷恳求道:“这位英雄。两位姑娘,请你们救救我们的孩子吧,他(她)被掳了去三月有余,也不知是死是活,求英雄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朱恩与如兰、彩云。连忙去扶起众人,只得连声应允。

    “仙圣观怎么走?诸位带我去便是,我一定捉了那妖道,为大家讨个公道。”朱恩大声说道。

    “回这位英雄,仙圣观在青蛇岭上,出了屯子往西,约莫七八里便是了,以前是个观音求子庙。后被他赶走了和尚,修葺成了道观。”其中一个四五十岁,执事模样的人说道:“可是...”言之迟疑,却是见朱恩书生模样,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姑娘,不禁心里疑问,真的是昨晚,打败了听风伏虎的人吗?凭他们。真的能赶走盘踞如虎的妖道吗?

    “可是什么?”朱恩笑着问,一副谦谦君子貌,更是让人狐疑。

    “那两个妖道。可是神通广大,往日我们曾请过武林高手来,却都惨死在他们的手里。”执事说道:“我曾送童男童女到过仙圣观,里面更是机关重重,还有一天罡地煞迷魂大阵,若不是有人带着走。保管有入无回啊。”

    “哦?原还有这等事?呵呵呵。”朱恩回过头来对如兰说道:“我还怕他们会连夜逃了,如此说来,其必会依仗险要之地,等着咱们自投罗网了。”

    “嗯,先生说的对。”如兰回答道:“明枪暗箭咱们都不怕,不过关于阵法一类,却是蛮棘手的,彩云也不擅长这方面。”

    “哦...”朱恩应了句,若有所思,抬头却见四周,围满了众人,皆安静的凝神屏气,在听自己说话,心知他们的忧虑,毕竟是在滛~威之下太久。

    “既然是迷魂阵法,不外乎依据易数阴阳八卦变化相参,想必有很多弯弯曲曲的胡同,或者竹林小道布成的迷宫,对吗?”朱恩问执事道。

    “对!对!对!难道先生亲见一般?确实是如此的呢,先入了一片竹林,小道纵横交错,便四处昏黑如晦,阴气森森,分不清东西南北方向。待入得阵中心,便有高墙胡同立林,更是哪都一模一样,不分来路去路,若是走错半步,还会有掉进剑池里的危险。”执事对朱恩说道,心里欢喜的问:“英雄可是有破此阵的方法?”

    “未必能破,往年我家先生,也曾教过我易数奇门,然毕竟晦涩难究,所以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能不能看透他的阵法变化,参透其间生门死地,还是得到了实地看过方知分晓。”朱恩笑笑回答道。

    听得众人心里微微失望,如兰却莞尔一笑,轻松说道:“呵呵呵,既然是靠胡同来迷住方向,便不要方向便是。”听的众人懵懂,思彩云问道:“兰儿姐,若没有方向,又怎么知道来路去路呢?”朱恩一旁则哈哈笑起来,却有些不好意思,故作神秘不语。

    “你们是没见过疯子,在整个村子里拆墙,一撞一个窟窿,可害得我们修了老半天。”如兰掩嘴,看着朱恩咯咯地笑。

    众人更是懵懂,思彩云也不知道,朱恩详细的过往之事,便犹自不明地问道:“师傅是要把整个阵子,都给他毁了吗?”

    “然也。”如兰笑答,听得众人愕然,嘀咕着,那岂非天兵神将了?

    “好了,请各位照顾好我们的三匹坐骑。”朱恩说道:“此刻纸上谈兵无益,现在便去探个究竟,再做定夺。”遂再一次问明了方向,也不等众人让开路,左右手托着如兰与思彩云,嘴里喊了句:“起!”人影一闪,呼的一阵风刮起,三人便已经消失不见。街道上有人,看见一道迅疾飞去的身影,大呼道:“他们已经往西去了!”此刻才惊得仙圣屯的人们目瞪口呆,直以为是遇上了神仙下凡。

    “虎子,怎么办?咱们还是赶快走了吧?”听风妖女对伏虎说道,断手已经接上,打着夹板,不复日前的娇艳亮丽。

    “怕甚!哼哼,我们苦心经营的仙圣观,岂能轻易放弃?他纵有三头六臂,也闯不过我的天罡地煞迷魂大阵。如若不来便好,要是敢来,哼哼,我便要让他死在阵里,以泄我心头之恨!”伏虎咬牙切齿道,一晚调息,服下灵丹妙药,伤情大为好转,想起昨晚惨败,此时仍有不甘。

    听风摇摆着丰臀,身上只披一件黑纱道袍。见他运功调息完毕,便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依偎怀里,叹了口气道:“你元气大伤,要不要,用两个阴女之身养养,也好再跟他硬战。”

    “有道理,嘿嘿。”伏虎答道,看着一身羸弱娇媚的听风,眼里精光暗闪,手却伸她怀里揉了过去。

    “嗯...作甚?”听风正受用的时候,忽而一惊,觉到他的手掌已经伸到了她身体里挑逗:“我身子重伤还未恢复,不能行这事...嗯...”

    “怎么不可以?咱们阴阳交合,正好互补盈亏。”说着,手下更甚,已觉洋溢。

    “不可!”听风斥道,欲起身挣开,却因重伤未愈,敌不过他的力气,腰肢一阵酸软震颤,伏虎竟已经箭在弦上,大惊失色:“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吗?”

    “不会!”伏虎突进,虎啸狰狞:“我会留最后!一丝!真元!给你!”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击着听风的耳膜,心胆俱裂,急忙暗念心诀法门,希望抗衡他的吸摄,龙吟声声。未几,却终究是气力不续,抵不过伏虎的猛烈冲击,一阵阵快意,便漫身袭来,惊恐的觉着,很快便要失守了一般,身体抑制不住的痉挛抽搐。

    “伏虎...伏...虎...不要...不要!!!求...求你...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啊...不要!”听风崩溃前,绝望地哀求道。可是往日恩爱的猛虎,却变成了今日索命的恶魔一般,摄阴采丹大法已经展开,一发不可收拾。听风玉门失守,元气真阴,便如决堤洪水一般,涌向了伏虎体内。更像是,被吸入了无底的深渊,徒劳无功的哀嚎挣扎着,堕入旋涡的尽头,有快意伴随着死亡的颤栗。听风一遍又一遍的痉挛,一次又一次的欲生欲死,密室里充满了,声声凄厉的尖叫,和虎入羊群的咆哮。

    三十多年的修为,一朝被人摄去,听风再也不支,晕了过去,却很快又在颤栗中醒来,伏虎仍在密念着心法,仿佛要榨干了她身上的每一滴心血。先是哭喊、尖叫、现在却是,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地狱之门已经打开,听风能感觉到身上皮肤,在脱水一般干枯,恍惚竟想起与伏虎一同的过往,还有当年,欲勾引孙天佑时,他曾斥责过的一句话:“尔等歪门邪道,终究有日互相。”

    “哈哈哈哈!”伏虎狂啸着,咽下最后一抹纯阴,还元归丹,大功告成,便觉功力充沛体内,更胜往日许多,果不愧是听风,数十年的至阴修为。丹|岤玉池已经干涸,听风喃喃了句:“互相倾轧”便再一次,昏死过去。

    第六十八回 金刚斗天罡

    朗朗乾坤,风和日丽。

    朱恩三人,已经站在了青蛇岭上,看着眼前一座,巍巍耸立的仙圣观牌坊。牌坊后,便是岭中一块宽阔的平地,满是竹海密林,其间综横交错的竹林小道,一直延伸到深处,婆娑竹海中,隐隐现出青瓦白墙。

    此时清风吹过竹林,翠竹摇曳生姿,沙沙声响,漫开了去,便像波浪一样层层翻涌。自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惬意,飘飘红尘世外。

    “如若不说,谁又会知道,这是个祸害苍生的极凶之地呢?”思彩云叹道。

    “是啊,这满山翠绿,盈盈风吹,真是好个清凉的世界。”如兰也叹道。

    “我却觉得,内里妖气冲天,阴暗如晦,是个魑魅魍魉丛生之地。”朱恩笑道。

    “好个扫兴的书呆子。”如兰嗔他道:“不都说君子爱竹么?前唐张必咏诗云:‘树色连云万叶开,王孙不厌满庭载。’今倒与我说一个来,否则我可不依你。”

    “哈哈哈,娘子考验,夫家自当遵命。”朱恩摇头晃脑,笑着作揖道。

    “讨打!”如兰啐他道:“快与我说来,否则,我自与彩云打头阵,不理你这个没趣之人。”

    “好好好,来也,来也!”朱恩斟酌几下,嘻嘻笑答:“苍龙重节冲天去,招得彩云风自来。心欲竹竿秋水钓,如兰伴我醉花台。”

    “呸...痴鬼一个。”如兰笑着嗔他道:“作个诗,你还不忘耍风流,真是痴心入骨了你。”

    “哈哈。”思彩云一旁觉着好玩。拍手称快,也跟着和了几句:“彩云绚烂照瑶台。君子如兰祝酒来。一念痴生青竹叶,花随翠绿满山开。”

    “俩痴鬼瞎胡闹,也就你才会赞他。”如兰笑着嗔道:“收了心去,正事要紧呢。”

    “苍龙重节冲天去,招得彩云风自来。”思彩云笑着拍手道:“这其实蛮有意境。更兼情趣,兰儿姐你也来个嘛。”

    “这有何难,我便瞎编一个呛呛你们。”如兰指了指高高的翠竹说道:“多情竹子空心意,枝节重重映砚台,痴鬼彩云描翠绿,春~心遍野哪堪猜。”

    “啊?…”羞得思彩云用手捂住脸,嘴里不依:“我可没春~心遍野,倒是有人整日痴缠惹人恨。”

    “都花开满山恋青竹了。还不算吗?”如兰说着,伸出指尖,还故意去挑了一下她的下巴,惹得她轻啐,躲到朱恩身后。

    “好嘛,你现在都会躲他身后了,哼哼。”如兰吹鼻子瞪眼。

    彩云扶住朱臂膀,探出脑袋。学她话语应了一句:“习惯就好…打从昨儿起…”竟扬着眉恣意欢谑,气得如兰欲施故伎,知道她最怕挠痒痒。手还未伸到,她人便已经是花枝乱颤,两人竟围着朱恩嬉闹起来。

    “咳咳…”朱恩笑着咳了两声,故作老成道:“二位娘子,正事要紧啊。‘

    “你个呆子,少来。自去把那阵法踏平了,我可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丫头,哼哼。”如兰啐了他一句,递给他一个小锦囊,复追着彩云,言语笑靥间,自闹得不亦乐乎。

    “好吧,除了家事,又还有什么算得上是正事呢。”朱恩摊开手掌无奈道,本想大声吩咐句:“在这好生等我哦”的话,却见俩亲密无间的女孩,自玩得不亦乐乎,哪有心思去搭理他,也只好嘟囔了句:“可怜我得辜负相亲,去会那些豺狼虎豹,气煞我也。”话音未落,人一闪,便已经入了竹林里。

    竹林外是一回事,竹林里又是另一回事。

    竹林外清风煞爽,清幽静谧。竹林里却是暗晦如墨,阴森鬼魅,不见天日一般。偌大的竹林,安静的出奇,没有虫鸣鸟叫,也不见飞禽走兽,唯小道上偶有几只,死去的小鸟尸骸,无声诉说着死亡的恐怖。想必是误入此境,再也飞不出去的缘故。方才几步还找得到来路,再左拐右拐,便迷失了方向。

    果然是依据易数阴阳,八卦相参的布局,朱恩心头凝重,皱了皱眉,正欲掏出小锦囊,忽察前方有人气息闪动,便喝了一声:“什么人?不要鬼鬼祟祟!”话音刚落,眼前便闪出四五个人影,定睛一看,却是五个年轻道士,皆手执利剑,警惕地盯着朱恩。其中一个厉声斥责道:“你是何人?哪里来的?竟敢擅闯我们仙山圣地。”

    “怎么?伏虎昨天,没告诉你们,今我要来吗?呵呵呵,尔等本该修仙积德,却伤天害理恶贯满盈,我今天便是要来砸了你们的道观,毁了你们的恶业。”朱恩冷冷应道。

    惊得众道士变脸失色,紧张的相视,其中一个道士被授意,扭头便钻入了林里消失不见,想是去通风报信了,还剩四人持剑布阵,对峙朱恩。

    “你们是要我动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朱恩问。

    “哼哼,小辈敢尔,昨晚不过被你暗算师尊得手,谅你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今天我便要为师尊报仇雪恨。”前面一个道士说道,见朱恩不过跟自己年纪相仿,书生模样,不信他真能敌得过伏虎,便壮胆仗剑逼上来。

    “恶习难改,你们还不快逃?慢了可再没机会了。”朱恩说着一晃身,迅捷无伦的扑了过去,左手拳击他的胸口,直如惊鸿乍现,容不得道士做出丝毫反应,便‘蓬’的一声,被击飞了出去。吓得那三个道士哪里还敢停留,惊呼着闪进竹林逃遁。

    仙圣观里,妖道伏虎,松开了瘫软如泥的听风,从床上跃了下来,身轻如羽,目之所及,真气盈盈,功力暴涨。心下便抑制不住狂喜,极可望一试身手,也不理榻上之人是死是活。想着复仇有望,穿上道袍奔了出去。“师尊!师尊!大事不好了。”一弟子神色慌张地奔来。两人相隔两三丈距离。“闭嘴!”伏虎怒喝着,一瞬便已抓住了他的衣领,提了起来:“本尊在这,能有什么大事不好!”眼里杀机四溢,吓得那弟子魂飞魄散。一个劲求饶道:“师尊饶命,师尊饶命…那…那书生来闯阵了…”“好!来得正好!他在哪里?”伏虎问道,手里仍没有松开弟子,反而因为恨意,内劲侵入了弟子身体里,疼得他心胆俱裂。“禀师尊,在…在伤门…”弟子看着伏虎眼里,那愈盛的杀机颤栗道。“好!”伏虎大喝着一甩手。将其弟子大力掼飞,一头撞在墙壁上,脑浆迸裂而亡。其人则已经疾驰出去,直奔南门方向。

    阵法机关已经推动,十面杀机埋伏,朱恩抬起头来看了看,不见天日,唯四周竹海阴暗如晦。便拿出小锦囊。掏出一根司南小磁针,中间系着一根细蚕丝。朱恩执其一端,让磁针悬停空中自摆。很快便认出了南北方向,南门当为来路,北门当是正确的去路。已是便拿着磁针寻路而去,三步两步,左拐右拐,便已经接近了丁星奇之地。接近了阵中心,往前方已经可以看见,层层青瓦白墙,想必那就是迷宫了,穿过迷宫即是道观所在。便欲不走小道,直穿过竹林奔去,身子方迈进竹林,竟触动了一片弓弩机簧连响,右侧一排暗箭袭来,忙运功拂袖一卷,尽数拨开了去。心里暗哼:“雕虫小技。”复看着青瓦白墙走去,一路触发机关暗器,皆被他轻松打落。眼看着似乎近在眼前的青瓦白墙,却走了半响仍是不见靠近,总是若即若离一般,隔着一片竹林。朱恩驻足观看,推敲细想,这才觉出端倪,却是落入阵法陷阱里,没有了小路参照,自然不得正确的方向,而是一直跟着林中迷魂幻象去追寻,难怪不得其门而入了。待再一次落在了小道上,朱恩拿出磁针辨别方向细推,赫然发现是绕了弯路,走到了阵中的西区景门之处。心下懊恼,如是半响耗费精力,何时才能入到阵中道观里呢。正寻思着,耳闻身后剑气侵体,一闪避开来袭,回过头去时,一年轻道士忽闪,又退入了竹林里隐去踪迹。还未等朱恩定下心,身后又是暗器破空之声袭来,回头拨了开去,却不见人影,如是反复,直气得朱恩大怒。再有人于身后偷袭暗器,便鼓起真气,运足功力,拂袖卷过暗器打了回去,力道何止千斤,嗤嗤有声的穿透竹林射了进去。“啊!啊!”两声凄厉惨叫,有两个道士摇摇晃晃,从竹林里倒了下来,皆是被暗器穿胸而死。竹林霎时安静了一会,接着便突然鼓噪起来,呛啷金鼓之声乱耳,益发扰的人心慌慌,不分东南西北。一把利剑,夹杂在噪音掩护里,悄悄地刺向了朱恩背部,眼看既要得手,持剑之人眼里,闪过一丝狞笑。四周噪声如雷贯耳,朱恩是全然听不见身后刺来的利剑,一身金刚混元神功,方圆丈地空气流动,却是逃不过他的察觉,此时已经能感觉到压身的劲风侵肤。只待来剑近身,头也不回,拂袖卷了回去。噗的声响,剑气涣散,然后便是喀喇骨头断裂的声音,来人哼都来不及哼,脖子已经被万钧之力扫断,扑在地上死去。

    朱恩却叹了一口气,阵法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对付,也不知伏虎有多少罗罗,虽不至于威胁安危,时时要提防的暗算,却是让人不胜其烦。便回身拾起,掉落地上的利剑,挥手处,削断了一根大竹,截成几段,剑锋伸竹筒里,急抖处,落下一把把细竹签来。复震断了长剑扔掉,只两手一兜,百十支尖锐的竹签,握在手中。

    “伏虎!!!”朱恩运气大喝,其声音穿透竹海密林,直冲云霄:“你快出来!你逃不掉的,我要杀了你!伏虎!听风!你们逃不掉的,我要杀了你们!”其音浑厚,回荡在山林中,余韵悠长。

    未几,四周竹林深处,纷纷有人纵跃之声,摄魂乱心的聒噪复又响起,仿佛呼啸着围着朱恩转动一般,杀机益盛。东边还传来一声,凄厉狼嚎般的声音:“孙家的人都该死!哈哈哈!道爷我就送你下地狱!”喊着时,人似乎越来越近了。朱恩却冷笑起来。竹林里剑光耀耀,想是那些小罗罗道士们。寻得朱恩的方位,皆逼近了他周围,准备发动袭击了。朱恩虽看不见人影,却察觉到了气息,便抓着两把竹签。盘腿坐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应说道:“你再不来,爷可要睡着了,哈哈哈。”说着竟仰天躺在了地上。

    话音方落。

    剑光突然于四周乍现,伴随着机弩连发的箭声,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地上躺着的朱恩。竹林阵里窜出了七八个道士,紧跟在箭雨之后。长剑围剿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族族箭羽飞入朱恩周身,三丈气劲范围内的时候,朱恩呼的一下急转如陀螺飞梭,一身内力真气,瞬间溢满了方圆十丈之地,伴随着四散激射的还有,一根根尖锐的竹签。破空之声犀利。挡者披靡。向朱恩飞来的箭,还有其后刺来的道士,皆被击碎或贯穿。然后周边一圈的竹林,都被贯穿或破开。劲气压的竹叶簌簌直响,伴随着惨叫声四起,竹林里的弓弩手,和竹林外的剑士,纷纷倒下的人影。噗通噗通之声不绝,还有刀剑呛啷落地之声,血光染红了根根青竹。

    朱恩立定收功,辨了辨方位,便寻方才伏虎妖道喊话的方向遁去,便到了青瓦白墙之前,巷道迷宫的西区入口。人才站定,内里便奔出了凶神恶煞一般的伏虎来。二人一照面,也不言语,伏虎妖道狼嚎一声,道教绝学‘天罡八卦掌’,奋起全身功力,气势汹汹的,双掌直击朱恩胸口。

    “来的好!”朱恩大喝一声,起左手,立马微蹲,一记混元金刚掌,迎了上去。‘砰’的一声激烈,直把朱恩的掌力压垮,蹬、蹬、蹬、朱恩被逼得连退了三大步,脸色微变。

    “哈哈哈哈!你也不过如此!本尊今天就要废了你这小子!杀了孙家的余孽!”伏虎狂啸着,身法迅疾,追上朱恩连番猛击,其势如饿虎扑食般嚣张。朱恩甚诧异,闪身急退里,竟被他连环的八卦掌扫中,撩打在右肩膀上,整个人便贯飞出去,‘喀喇喀喇’撞断了一排青竹,才摔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哈哈哈哈!”伏虎突然有些意外,愣了一愣,复欣喜若狂的跳将起来:“听风!你看到了吗?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功力,和我内丹结合的威力!哈哈哈!你这下就算是死,也该值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竟手舞足蹈着。

    伏虎正高兴间,忽闻朱恩:

    “咳咳。”两声,拍了拍手,爬了起来,问道:“什么事情那么高兴?看把你乐的,都快疯了的样子。”

    伏虎正张着手臂,仰天哈哈大笑呢,表情动作,瞬间被僵住了,好半天咽了口口水,讪讪着脸回过头来,恨得身体直发抖:“你怎么还不死?”

    “只不过一掌打在我的肩膀上,怎么就会死了呢?你也太心急了吧。”朱恩对伏虎说道:“这什么掌法,那么怪异?不过我也好久,没被人打得如此生疼了,偶尔挨两下,竟很爽的感觉。哈哈哈,还有,竹子的气味,其实蛮好闻的,并不像表面一般死气沉沉,嗯,你是还有两下子的。”

    “小子休要猖狂!也让你尝尝‘天罡八卦掌’的厉害!你不死,本尊就打到你死!”伏虎怒吼发冲冠,袖袍一抖,双掌擎天蹲马步。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听风死了?和你内丹结合?莫不是她被你采吸了?啧啧…真是蛇鼠一窝坏透了。”朱恩看着他蓄势待发,却仍悠悠说道。

    “我就让你去陪她黄泉路好了!”伏虎怒道,步似行云流水,身法拧转、旋翻,仿佛游龙飞鹰一般,扑向朱恩,便是一招‘惊雷乍崩’。

    “来得好!”朱恩立马微蹲,使出混元金刚拳,身、语、意金刚一怒,‘噫哈’一声,狭雷霆三击之一‘烈火钢锥’,捣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双人对上拳掌,立时风云惨变,平地刮起的真气劲风,压的四周竹林呼啦啦颤抖。“呀!”伏虎体内真气激荡,狰狞着欲制朱恩于死地,内力便源源不断的催上双掌,直逼朱恩的单拳左臂。

    “哎呀!”朱恩心里微微一惊,暗衬:“对方功力怎得,更胜昨日许多?”

    伏虎此时功力毕尽,涨红了脸,青筋暴起如鬼怪,眼见对方被压屈的臂腕,心中大喜。

    朱恩鼻哼‘噫’的一声,气自丹田走全身,借屈臂之力,顶着对方紧逼的内力,‘咻’的一声,急弹了回去。伏虎妖道以为得势,哪肯放过你,顺着前冲之势追击过去。

    朱恩弹回了四丈地,右脚屈腿方着地,‘砰’的一声猛蹬,踏出一个深坑尘土飞扬,再借力弹射出去,迎上伏虎的双掌,便是雷霆第二击‘八方催雷’,左拳风破空之声,爆裂如雷。‘砰’的一声,拳掌再次正面撞击。

    “哎呀呀!”这回却是伏虎妖道的惊呼,缘何对方的第二击,更胜方才许多倍?直把他的掌心都打麻了,虎口裂痛,自身的掌劲内力,被反逼回来,几欲折断了双手。

    第六十九回 大破迷魂阵(上)

    书接上回。

    话说朱恩独闯仙圣观,遭遇伏虎的天罡地煞迷魂大阵。先破了外围竹林阵,到了道观外的迷宫前,与赶来的伏虎妖道大战。面对功力暴涨的妖道,朱恩使出了混元金刚拳之,雷霆三击,仅第二击‘八方催雷’,便打得伏虎妖道招架不住,几欲断了手。

    “噫哈!”一声怒吼,朱恩使出第二击后,紧接着便是第三击‘平地飞龙’!直奔胆战心惊的伏虎妖道袭去。

    “哎呀呀!”伏虎妖道心里大呼不妙,之前的八面威风,早被打的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次相抗朱恩这雷霆一击,好汉不吃眼前亏,咬牙一顿足,飞身往迷宫里遁去。

    “哈哈,妖道休走!再吃我一拳试试!”朱恩挟凌然之盛气,拳风轰隆隆追了过去。若是在平地,伏虎未必逃得过,奈何地利都被他占了去,拐了两拐,竟而在朱恩眼皮底下消失了,气得朱恩往墙上撞去。

    “砰!砰!砰!”仨声巨响,地动山摇,那七扭八歪的羊肠巷道,轰然被直直穿透了几堵砖墙,尘土漫天飞扬。

    “诶呀!呀!呀!小子可恶,竟敢拆我的院墙!”话音刚落,墙角拐出妖道伏虎身影,怒目圆瞪发须张,一甩手中拂尘,张直如丝丝钢针般,疾刺向朱恩面部。

    朱恩正愁找不到人呢,徒手夺刃,一轮左臂,如大力金刚爪一般,抓住了刺过来的拂尘。“给我撒手!”朱恩大喝道,手中运劲。欲扯将过来。

    “呀哈!”伏虎妖道紧拽不依,须发喷张。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握住拂尘把柄,拼尽全力欲夺回。一时如拔河一般,来来去去僵持着,地上被两个人踩陷了下去。仍是咿咿呀呀地龇牙咧嘴,抢夺不休。拂尘在两股巨大内力拉扯下,竟然丝毫无损。原来这浅棕色的拂尘,是前朝皇帝赐给他的无价之宝,乃是用上古凶兽梼杌的尾毛制成,千古得此一柄,相传是当年太上老君,杀了凶兽拯救世人时制成的。所以伏虎妖道视之如命,岂肯轻易放手!。真也是造化弄人,前朝帝王不正是朱恩的族叔朱温么。当年妖道伏虎听风入宫受宠,传房中秘术于皇上,日御百女,可谓造福后宫三千佳丽,朱温便赐此宫中珍藏的上古名器‘天尊降梼尘’予他。奈何好景不长,物极必反。皇帝老儿在后宫逞英雄之勇荒~滛无道,掏空了身子,将黎民百姓国家社稷。置之度外,导致内忧外患山夷纷然,眼看祸国殃民,朝中有大臣拼死力谏,更被时任大将军的孙天佑亲自缉拿,才赶走了伏虎与听风。与孙家可谓是苦大仇深了。今却又遇上了朱恩抢这宝贝,真可谓冤家路窄,世事轮回了。

    但说此刻,朱恩仅凭左手单臂之力,便已经扯得伏虎妖道筋疲力竭。朱恩斜眼睨了他一眼,瞅着张牙舞爪拼命的样子,心里就一乐呵,突然松开了手。

    “哎呀!”伏虎妖道大呼一声,突然失去重心,身子猛力往后撞去,轰隆隆…一头撞穿了砖墙,还连栽了好几个跟头,弄得灰头土脸。

    瞧得朱恩哈哈大笑:“站起来!爷不趁人之危,不打落水之狗!”

    妖道伏虎噌的跳将起来,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半空乱舞着拂尘:“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却见朱恩破墙冲过来,其人不傻,哪里肯应战,闪身在迷宫里,晃几晃躲开了朱恩的功击,便消失无踪。

    朱恩从怀里掏出小磁针,欲辨明迷宫内的方向,磁针却一直快速旋转,停不下来,心里微惊,想必石墙里,用上磁石垒砌,所以导致司南磁针失灵,正在这时,听闻伏虎妖道哈哈讥笑:“无知小辈,竟然用个磁针,就想破了我的天罡地煞迷魂大阵,做什么春秋大梦?哈哈哈,无知!更可笑?”

    “妖道,若有本事,出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朱恩回答道,纵身飞上墙头,却见歪歪扭扭如羊肠的迷宫,视之渐欲迷人心魄,便嘴中默念:“三奇相克,入阵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八门开、休、生三门为三吉门,当是出口,然六甲阴阳顺逆难穷,往此十步当是凶门死地”朱恩念着走着,眉头紧皱,不得其法。

    “哈哈哈哈…没用的,无知小辈,哪怕你会飞,也冲不出我这奇门遁甲生死地,哈哈哈!你倒是提醒了我,打不死你,困也困你个半死了吧,哈哈哈!”伏虎妖道说着,犹似自鸣得意一般,吼道:“你等着,也让你尝尝我天罡地煞迷魂大阵的厉害。”言罢,四周忽而安静下来,但是没过多久,在朱恩的巷子前面,忽腾腾地冒出了滚滚浓烟,团团的红褐色,还带有辛辣刺鼻之气味,很快便向朱恩处蔓延过来。朱恩掉头飞身原路退回,毒烟却似有人操控一般,一直追着他钻墙逾隙,远远闻之都令人欲作呕状。

    “哈哈哈!我的‘天罡毒蔓迷魂烟’,味道如何啊?哈哈哈!你倒再与我嚣张试试啊?哈哈哈?”伏虎妖道跟在毒烟后,解恨地大声说着。

    朱恩不理他,退到原来穿墙毁壁之处,便循着来路闪避,急纵两下,甩开追烟。再看四周情形,仍是前后左右一个样,晦晦然不得其门而出。正郁闷间,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急忙跃上墙头一看,隔壁巷道里,竟然灌满了浊水,稀黄的液体还夹杂着碧绿的污秽,发着阵阵刺鼻的酸腐臭味。正当时,便又听到伏虎妖道的狞笑:“哈哈哈,看清楚了,这就是地煞化尸水,你若觉得难受,可以跳进去永得长生!哈哈哈,怎么样,你小子还敢小瞧我的迷魂大阵吗?你可以试着破墙看看。哈哈哈!只怕你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哈哈哈。”

    正说着。滚滚毒烟,又从后头逼将上来,此刻朱恩如果继续站在墙头,势必会被熏个正着,而巷道里灌满了毒水。同样无路可逃,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伏虎妖道驱着滚滚浓烟,逼到了朱恩面前,身影才闪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