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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祭灵师 贰第6部分阅读

    黑楚文愤怒的表情,好像来自地狱的利刃,一刀一刀割着肉,剐着骨。

    16

    ( )深夜时分,祁宏的手微颤着拿出口袋里的钥匙,下一秒他却呆住了。门上的锁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一把,手中的钥匙毫无用处。他抬起头看着熟悉的家门愤怒而又悲凉。

    在下午咖啡店的一幕始终在脑海中重复着,他在路边没消沉多久,因为他警告自己此时在这个充满了异样的世界中他没有时间消沉。故此,他追踪着黑楚文的脚步寻找着哪怕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简单吃了点东西步行回到家中。他期盼着,那个男人不在,也期盼着能与黑楚文好好谈一谈。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过于沉重的打击。家门进不去了,他想起后院的那个小门自己经常是不上锁的,仅凭着这一点点的希望,他翻过花园围墙跳入院中,忐忑不安地接近了小门。

    咔嗒一声,门开了。

    蹑手蹑脚地走进家中,穿过了厨房和餐厅,看到一处于一片昏暗之中。抬起头看着上的梯,犹豫了一下才转身走去。脚下没有鞋,十二分小心的脚步声轻不可闻,他上了二看到主卧室的门紧闭着。

    他在吗?他会在家吗?祁宏好像没了主意似的自问,脚下的步子却坚定地走了过去。手握住了门的把手轻轻扭动随即推开了一条缝隙,柔和的灯光泄了出来,连同那一声声的呻吟和低沉急促的喘息。

    无法接受在缝隙中所见的一切,那张他亲自挑选的大床上他最爱的男人正在拥抱着另外一个男人,祁宏的汗水流满了苍白的脸,推开门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此时,他真想冲进去杀了那个霸占了位置的男人,真想冲进去大声叫喊: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床!这是我的男人!现实中,他却咬着牙慢慢地把门关上了。

    正在他忍着心疼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这种气息他太熟悉了,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

    “祁宏,你给我站住!”只穿着内裤的黑楚文夺门而出,见到祁宏跳下二的身影大喝了一声,随即也跟着跳了下去。

    祁宏不知道这个黑楚文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可以确定一点,眼下落在黑楚文的手里绝对不是好事。因此,他飞速地跑到储藏间反锁了门,外面的人已经追上,用力地敲打着。

    “立天之人也,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身随五黄九紫而动。”储藏室里祁宏用黑楚文教给他的换地法逃离了出去。

    靠着墙根坐在地上,祁宏气喘吁吁,拼命地压制着心中的悲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撕心裂肺的痛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痉挛一般颤抖的身体好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夜风呼啸而过那声音仿佛嘲笑着他活该这个下场,他不想听见这个世界的一点声音,可偏偏黑楚文刚刚那急促的喘息声和对他的怒吼声不停地在耳边回荡,这让他跌落脆弱的谷底无法自拔,甚至每一口吸入肺子的空气都变成了利刃在狠狠地切割着他的内脏。

    祁宏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要用他教的法术来逃离他,想想一切的起源都在命馆的那个小客厅里,那时候楚文施法让笔写下曾经写过的字,自己看不懂便弯下腰细看那些字的形状,然后……

    头好疼!他发泄般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部,疼痛让他的混乱平息下来,留下足够的精力和清明来思索那一刻产生的细微变化。

    门口的楚风、不认识的字、身边的楚文、带着花纹的原木桌子、贴着暗花壁纸的墙壁、墙壁上那个打开的小窗口。对了,楚风和窗口!

    想到这里,祁宏利索地起了身看了看时间,这时候是深夜的十一点多,想要找黑楚风估计不可能。那就回命馆去!

    搭乘计程车,祁宏在心急如焚的状态下度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回到了命馆的门前,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便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一次,他是有了目的的,故此直奔那个小客厅。

    不等他看清楚什么,忽听身后有人问:“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祁宏惊喜地回了头:“楚风!”这一声喊的让人吃惊,就连祁宏自己都难以置信会如此急切又无助地喊着别人的名字。而站在阴暗处的黑楚风却厌恶地看着他,他这才明白,眼前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黑楚风。

    “我再问你一遍,你来干什么?”黑楚风喝道。

    提高了警惕,祁宏稍稍后退了一步:“就算我说出来你也未必能信。”

    “当然,你的话没有半个字值得信任。”

    深深吸了口气,祁宏不愿再被动挨打,他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真相。”说着,把手偷偷放在身后。

    “真相就是楚恒因你而死!晨松因你而重伤昏迷!楚文因你而疯!”

    “那又怎样?我做的事我不会后悔,我只觉得很可惜,让你活得这么自在。”说着自己都不明白的谎言,放在背后的手悄悄动了动,引着对方进攻。

    果然,黑楚风手中灵力剑乍现,眨眼间的功夫就刺中了祁宏的左肩!与此同时,他的手也被祁宏扣住,古邪锋利的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古邪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楚文明明已经毁了它!”黑楚风诧异地问。

    忍着肩上的剧痛,祁宏没心情给出点半点笑容:“你最好老实点,你也知道古邪刃上有毒,不要轻举妄动。“

    “想杀我?就凭你?”

    “不,我从没想过要杀你。我引着你刺我一剑只是想让你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

    黑楚风阴沉着脸,手中的灵力剑消失,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看今天的报纸,距离我们打赌那天过了三个月。而事实上……”说着,祁宏拿出了口袋里的电话,调出通话记录来举到黑楚风的面前,“看清楚了,我的电话还是三个月前的那一天,所有的通话时间也都是那一天。”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三个月是不存在的!”

    这句话没有让黑楚风觉得古怪,他看着祁宏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种惊讶,却不是难以置信。这样的眼神似乎让祁宏想到了什么,转了话题,问:“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出现?”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无视着脖子上的古邪,黑楚风追问:“你说三个月是不存在的,除了你的手机外,还有证据吗?”

    他,相信了?祁宏觉得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故此,咬着牙摇头:“没有,我发现这一点还不到24小时。楚风,如果你能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告诉你我经历的事情。”说着,收回了古邪,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楚风。

    眼睛盯着眼睛,一个死不退让,一个将信将疑,过了很久黑楚风才说:“好,就给你半个小时。”

    祁宏大大地出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黑楚风看着他一动不动,似乎仍旧戒备着他。祁宏没有时间休息,一口气从黑楚文拿起笔一直说到他跑回来为止。这期间,黑楚风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声没吭过声,直到看着祁宏口干舌燥地直咽唾沫,才开了金口:“你说抬起头的时候我和楚文就都消失了?”

    “当时的感觉是这样,但现在想想,消失的人应该是我。我以前中过梦魇术,但被拘走的只是魂魄而已,在梦魇术里也只有施术者和一个傀儡。这次的事却不同,楚文和你都在,只是你们的时间比我多了三个月,还认为我做了很……楚风,我到底做了什么?”

    忽听祁宏这样问道,黑楚风咬咬牙:“那一天,楚文找到的笔写下的是一段梵文咒语,楚文翻译好把咒语交给了你,你却因为好奇念动了咒语,引来了弑神之魔。我与楚文不是它的对手,楚恒和晨松便过来帮忙。最后的对决,在我做的结界中,楚文请雷神附身,终于打开了地狱之门。可魔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地狱之门对他没用。我们虽杀不了它,但拼尽全力把它送回去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当时的你被吓呆了,面对魔的威胁,你把楚恒推到了晨松的攻击范围,紧接着又刺伤了晨松,并打昏了灵力耗尽的楚文,拖着他逃之夭夭。楚恒被魔吞噬,我只救回了晨松。可他,他因伤势过重纸巾昏迷不醒。至于我,就是这样……”

    这时,祁宏才发现,黑楚风左边的衣袖里空空如也。

    “然,然后呢?”祁宏的声音发颤,低垂着头文。

    “那魔到底是怎么消失的我不知道,我带着晨松没跑多远就昏倒了。事后,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我身上。楚文自然不会信,他亲手毁了刺伤晨松的古邪,解除了你们之间的血契还立下誓言,永生永世死不相伴。”

    永生永世死不相伴……真像是他的作风,到了死也不会在身边陪伴。祁宏冷冷地笑出来,问:“没人觉得奇怪是不是?在落日小筑的时候,我宁死也不会离开他,宁肯魂飞魄散也要为他保住你们这些黑家人。为什么他不想想,我会做出那种事吗?”

    “他想过,但事实摆在眼前。”

    “那你呢?你为什么还能听我说完这些话?”

    “实验报告。”

    祁宏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黑楚风,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那段时间里我在科研所里进行某项实验,实验品在高尖端科技的容器中存放着,每小时会向电脑主机发送一组分析数据。这件事过去以后,我的实验也结束了,不过很奇怪,那天只有23份数据,就是说其中少了一个小时的数据。”

    “你查过了?”

    “当然。不管我怎么查这一个小时都消失了,不是机器的问题,也不是电脑的问题。那天中午12:50——13:50这一个小时消失不见。”

    听他说出确切的时间祁宏猛地一惊,急忙站了起来,问:“那不是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吗?”

    “确切地说是楚文找出梵文咒语的时间。我只是觉得这个时间过于凑巧才会打算暗中调查,事实上,我今天才正式出院。”

    祁宏深吸一口气,问道:“楚风,你相信我吗?”

    “想让我相信你也该拿出点证据来。”

    黑楚风的话音落地,祁宏把古邪塞进了他的右手,毫不迟疑地说:“如果调查结果表明我在说话,楚风,你随时可以杀我,就算把我的魂魄打入地狱承受万万年之苦也无所谓。”

    房间里再度变得压抑了,黑楚风沉默了许久看着祁宏毫不动摇的神情,仍旧冷淡地说:“你想怎么查?去找楚文吗?”

    “不,现在的楚文估计恨死我了,不能去找他。我在这里发现了点问题,先把这个查清楚,然后去找另外一个人。不管这个世界里是否有他,我都能明白很多事。”

    “你,你想找谁?”

    “黑虞。”

    闻言,黑楚风瞪大了眼睛!

    17

    ( )闻言,黑楚风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想在这里查什么?我来得早看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也说不清,总觉得这里有问题。你回忆一下,当时你站在这个客厅的门口,我和楚文在桌子这边,我弯下腰的时候,你注意到我身后的这面墙了吗?”

    一团蓝色的火焰自右手心燃起,黑楚风定睛观察着祁宏身后的那面墙壁。贴着淡粉色暗花的壁纸,在自地面向上约有150公分处是关着的小窗口。他让祁宏把小窗户打开,弯下腰去观察里面。

    “怎么样?”祁宏问道。

    “不管是当时的情况还是这个命馆我都觉得没问题。让我觉得奇怪的只有一件事,你来摸摸这个窗口的内部。”

    依言,祁宏把手伸了进去。小窗口里面的空间不大,足够一只小狗进去,祁宏的手摸着平滑的四壁,转过头问黑楚风:“是有点奇怪。按理说,当时你把问卷放进去,那馆主一定要从隔壁取出问卷才行。但是,这个客厅是进门后左手边第一个房间,这小窗口的另一侧是一堵墙,馆主要怎么取出问卷?”

    “对,这就是让我纳闷的地方。当时因为不方便所以才没深究,事后我们三个过来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被那个没有进去过的主屋吸引住了,忘记了这里。现在想想,这个小窗口虽然不起眼,但绝对不合理。”

    祁宏摸了摸额头搓了搓脸,沉思了好半天,突然说道:“走,去找黑虞。”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知道,我跟楚文一起去过。”

    就这样,他们没办法顾虑到时间问题,匆匆离开命馆去找了黑虞。

    凌晨02:00正,祁宏把门铃几乎按爆了里面才有人应声。听着含糊不清埋怨祁宏万分疑惑,等房门被打开,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恼火地看着他们,祁宏倒是淡然了下来。他说:“请问您是尹斯远先生?”

    “是我,大半夜的你有毛病啊?你谁啊?”

    “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回去继续睡。”说着,拉住莫名其妙的黑楚风转身离开,无视了身后的痛骂声。

    下,黑楚风问道:“怎么回事?”

    “尹斯远是黑虞的在社会上用的假名,地址也对,只是……”

    “那个人不是黑虞,这是怎么回事?”

    祁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急忙忙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待客的计程车说出目的地。司机老大不情愿地看了看他们,在黑楚风给出的高价下还是发动了汽车。

    四十分钟后,二人在夏凌歌的家门前下了车,黑楚风想了想,对身边的祁宏说:“你觉得楚言和夏凌歌会在吗?”

    摇摇头,祁宏仍旧沉默着。可不等他按响大门的门铃,就见里面走出一个瘦高的男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男子俊美的脸上怒气腾腾。

    “祁宏!你怎么就不死心呢?楚文那脾气你也清楚,我说什么……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看到了祁宏身边的黑楚风,夏凌歌的脚步停止,疑惑不解。这时,祁宏不耐烦地说:“开门。”

    庭院中的夏凌歌死死地盯着祁宏,迟迟不动。黑楚风不愿事态就此僵持着,开口道:“你没想过很多事都不合理吗?”

    “黑楚风,你别忘了,我是楚文的死党,不是他祁宏的哥们!要帮我也是帮着楚文。”

    “真奇怪楚言怎么会找到你这个笨的人。”黑楚风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大声对夏凌歌说道:“正因为你是楚文的朋友才更应该帮这个忙。听着,现在的楚文的确恨他,但也仍旧爱他。否则,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找个情人来逃避现实?楚文对他还有感情,正是因为爱所以才会恨。你也仔细想想,以楚文的那个性格,若是真的对他断了情,一定会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态度。但现在的楚文不同,每次见到他几乎都要暴跳如雷。”

    这一番话不止把夏凌歌说得如醍醐灌顶,一旁的祁宏也是同样愕然。自打见到陌生的黑楚文到现在,他只顾着愤怒焦急,从未想过他对自己还有一份情。是啊,正像楚风说得那样,黑楚文那个性子若是真的对自己死了心,定会将自己视为路人,那种愤怒憎恨的态度实则是黑楚文慌乱的表现。无法割舍与自己的情,却又不能忘却亲人的死,想必他一定很痛苦。看来,即便是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他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正沉溺在感伤之中的祁宏忽略了周遭的一切,他没有注意到夏凌歌已经打开了门,也没有看到黑楚风催促他的眼神,他脑子里全部都是黑楚文,他的伤、他的痛、他的委屈、他的放纵,就好像失忆的自己,不管找多少人陪伴,心中的黑洞永远都是填不满的。

    “祁宏,进去。“黑楚风略有些不耐烦地提醒道。

    夏凌歌家中,没有见到黑楚言,据凌歌说黑家二爷忙着工作,要一周后才回家。祁宏熟门熟路地走到后院的客厅坐下,不等夏凌歌问他什么,他抢先开口:“我必须跟楚文谈谈,只有我们俩。但是他现在不肯见我,凌歌,帮帮忙。”

    “不可能。你们俩的事我管不了,也没那能力。早先我劝过黑子,可楚文跟我翻脸了,他从来没跟我发过那么大脾气。如果你来我这是为了这个目的趁早走人。”

    黑楚风制止了夏凌歌的暴躁,另换了话题:“黑虞在哪里?”

    “谁?”

    祁宏与黑楚风纳闷的相互看了一眼,祁宏说道:“黑虞,楚文的太爷爷。”

    夏凌歌一口凉茶噗地喷了出去,古怪的神情瞥了眼祁宏:“大哥,你没事?他爷爷都归西了,太爷爷能活着?”

    无形中一股力量紧紧地抓住了祁宏的心脏,他极力压制着兴奋与不安,对夏凌歌说:“你还记得落日小筑吗?”

    “记得啊,怎么了?”

    “你记得落日小筑却不记得黑虞?好好想想,黑虞,当年为黑家带来恶咒的黑虞!”

    夏凌歌不干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挺腰而起:“祁宏,你大半夜来耍着我玩是不是?”

    这时候,黑楚风急了,欲要跟夏凌歌硬碰硬,他身边的祁宏连忙制止,并心平气和地说:“凌歌,有些事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这里绝对有问题!不止是我,楚风也察觉到了异常,否则他怎么会帮我?凌歌,我知道你跟楚文感情深厚,就算是为了他,你帮我一次。”

    夏凌歌紧锁眉头在客厅里踱步,貌似非常为难的样子。他告诉祁宏:“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事不管是楚文还是楚恒,都不可能点头答应。我也试着调解你们之间的矛盾,但没用,真的,一点用都没有。现在的楚文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关于你的话题,别说劝解,就算是听见你的名字他都会暴走。”

    “这就更不对了。楚文的性格你了解的,他是那种把持不住自己的人吗?你所认识的楚文根本就是太反常了。凌歌,难道你就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夏凌歌摇摇头:“说实话,最近几个月我忙着应付之前的几个委托案已经快累吐血了,哪有时间去仔细感觉身边的事。再者说,自从楚恒死了以后,楚言也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他要忙工作还要时时刻刻牵挂楚文,光是为了能让楚言轻松一点我几乎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听到这里,祁宏苦闷地低下头,双手狠劲搓了搓脸,不放弃地继续说道:“凌歌,什么时候开始叫他‘楚文’了?”

    闻言,夏凌歌和黑楚风都是一愣,前者纳闷地想了想:“什么时候,我一直都这么叫他啊。”

    “不,你对他的称呼是‘黑子’而不是‘楚文’。楚风,这一点你还记得?”

    黑楚风点点头:“是的,夏凌歌,你只叫他‘黑子’。”

    “对了,你看看这个。”说着,祁宏把手机拿了出来,找到一条短信给夏凌歌看。

    短信上写着:黑子电话怎么打不通?我跟楚言下周三晚上六点飞机回去,你们俩去接机,晚饭你们安排。转告黑子,趁我没回去之前把我那窝打扫干净了。

    夏凌歌猛地瞪起了眼睛,戏言自语地说:“对啊,我以前是叫他黑子的,什么时候叫楚文这么顺口了?”

    抓住这个契机,祁宏紧追不舍:“凌歌,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如果我的怀疑是正确的,这一切都会被纠正过来。楚恒没有死,晨松没有受伤,楚风也没有丢掉一只手臂,我和楚文也不会分手。”

    这一回,换成是夏凌歌开始搓脸了,他把一张俊气的脸搓得通,认真地问:“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认真听着祁宏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越听越是心惊,到了最后忍不住说道:“不可能!如果黑虞这个人真的存在,那楚文怎么会只字不提?就算你以为这个世界是某人制造的幻想,那我告诉你,就算是神也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

    “难道黑子没跟你说过吗?人、神、魔、妖、鬼都有自己的地界,有可为有不可为。神也不可以随随便便打乱人世的规律。而有能力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神,但它们是不会做这种事的,你明白吗?”

    祁宏气得牙根直痒痒,口气也急躁了起来,他说:“你的思维方式怎么一条线?当初,我这个无神论者可以摒除疑虑相信你和楚文,换了你就不能相信这世上也有人能侵犯神的领域吗?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说有个很无聊的神专门为我制造了一个世界,而是有人在施法让我以为这是一个‘世界’!”

    祁宏说完了,夏凌歌眨眨眼睛,扭过头看着黑楚风:“他到底要说什么?”

    哎……无奈地叹息泄露了黑楚风心神俱瘁的事实,他悲悯地看着夏凌歌语重心长地说:“祁宏的意思是……”

    “停!”夏凌歌举手投降打住了黑楚风的话头:“看上去你好像会说很久的样子,我受不了太复杂的问题。我也知道祁宏是想要单独和黑子见面,问题是黑子现在的新欢粘他粘的很紧,不容易啊。”

    听到这个,祁宏的表情痛苦了几分。黑楚风本来就不是会安慰人的家伙,夏凌歌也是个笨嘴笨舌的人,他们看着祁宏那让人心酸的摸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终,还是夏凌歌支支吾吾地说:“其实,我多少能理解你。换做是我,我第一个要保住的人就是楚言。只是你,你不该……算了,反正你不用这么难过,黑子不可能真心喜欢那个人,这事我问过他。”

    “他怎么说?”祁宏忍不住想要知道黑楚文的回答。

    “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大概意思就是闲着也是闲着,有自动送上门来的甜点不吃可惜了。”

    不能再等了,祁宏心急如焚!抓着夏凌歌的手腕急切地说:“帮帮我,我必须单独见他一次。”

    前思后想了很久,夏凌歌壮士断腕般地拍案而起:“妈的,我豁出去了!明天晚上我去绑架他,大不了就是撕破脸皮不再来往。”

    “不行。”黑楚风否决了这个计划,说:“你跟楚文之间到底怎么样我料想不到,但是楚言那边你不好交代,搞不好你们俩的感情会出问题。楚言我很了解他,不仅是爱恨分明,对楚文更是在乎到比他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程度,这时候你为了祁宏得罪楚言,很危险。”

    “靠,那怎么办?”夏凌歌急了,随即继续想办法:“我要是找借口把他叫出来,估计那新欢肯定跟着。如果我让他自己出来,就黑子那脑袋八成能察觉到什么,弄不好咱们白白忙活一场。对了,黑楚风,这事你怎么不出面?”

    “没用。楚文现在也不见我,因为祁宏连累我断了一条胳膊,楚文到处躲着我。”

    在黑夏二人你来我往的时候,祁宏反思了一下。如果说,有一天少清陷云海于不仁不义,并害死了三义会的人,那自己会怎么做呢?如果少清跑来找自己帮忙说清,自己会不会答应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这事实在是为难了夏凌歌,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灵光,仅在数秒钟一闪而过,祁宏咬咬牙冲到正在跟夏凌歌理论的黑楚风面前,飞快地掏出了他口袋里的古邪。

    “你,你干什么?”夏凌歌吓着了,跳出去好远。

    “我突然明白了,如果有一天楚文发现伤我最深的人是他,恐怕他会比我还要痛苦。我,我很少对他说‘我爱你’,他总是埋怨我这一点。早知道有今天,我会说给他听,每天都说给他听。”

    黑楚风越听越纳闷,问他:“祁宏,你到底想干什么?”

    微垂着头,祁宏舔舔干燥的嘴唇发出细微的哼笑声。待他重新昂首的时候,绝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我知道与楚文单独见面的办法了。凌歌,楚风,如果你们还相信我,如果我说服了楚文,到时候别扔下我不管。我祁宏的埋骨处不该是这个下作的鬼地方!”说着,他将手中的古邪刺入了心脏。

    我的爱人,我的楚文,如果我成为一个魂魄,你看到我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丝心痛?

    18

    ( )无法想象祁宏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刺了一刀,黑楚风一向沉稳的风度走了样,右手急忙释放灵力护住了他的伤口,气恼地痛骂:“你疯了?好歹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喂,祁宏,喂?”

    祁宏失去了反应,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下来,模糊的视线无法聚焦,只能含糊地说:“这,这样,我就可以去,见他。”

    真想找个人来打一顿出出气,他黑楚风最讨厌的就是感情麻烦,这节骨眼上偏偏有一个男人为了情捅了一刀,其目的却不是为了死。只是眼下来不及多想,他不能让祁宏就这么死了,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于是,释放出大量的灵力要挽救祁宏的生命。

    “等等。”站在一旁的夏凌歌突然制止了黑楚风,他蹲下身子看着奄奄一息的人,说:“祁宏说的对,只有这个办法他们才能单独见面。“

    “胡闹!”

    “胡闹有什么不好?放心,我会帮他,我会帮他固魂凝魄,还会亲自送他去见黑子。”

    黑楚风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夏凌歌,这个人完全变了,与刚才那个又笨又鲁莽的人截然不同,一身充沛法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在发光一样,脸上不动摇的神情显露出男子独有的一份豪气。黑楚风不解,问道:“你赞成他这么做?”

    夏凌歌凝重的脸上有一点苦楚,他没有回答黑楚风的问题,而是拉开了他护在祁宏伤口上的手。失去了灵力的护持,他看到鲜血涌了出来。口中轻念咒语,在祁宏的天灵盖上画了几下,一个淡淡的影子自祁宏的头顶飘出。

    “祁宏,你现在是一个魂魄了,肉身虽未死,但在三个小时内你的魂魄不回到肉身的话,你就真的死了。”

    看了看魂体的自己,祁宏笑了:“成功了,谢了凌歌。”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你……”

    “我只有三个小时对不对?”

    夏凌歌点点头,随口说:“你先等等”便跑去了地下室。

    小客厅里,黑楚风头疼欲裂,他瞄了几眼魂体的祁宏,问道:“你打算怎么说服楚文?”

    “不知道,到时候看情况再定。”

    头,更疼了。

    很快,夏凌歌从地下室回来,他手中握着一张金黄|色的纸,递到祁宏的面前:“我担心黑子会头脑不清楚对你发火,这是符,你见到黑子以后就把符握在手里,你的魂魄不但会实体化还能抵制他的攻击。记住,一定要握着。”

    看着夏凌歌把金符塞进了衣服口袋里,祁宏郑重地点头。随后,忽听一旁的黑楚风问:“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低头一看,血契之血在锦囊里散发出悠悠的光亮,祁宏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挂在上面的锦囊没什么变化不禁纳闷起来。为什么自己魂魄离体了,锦囊也跟着来了?他不解地看着夏凌歌希望能得到答案。

    事实上,夏凌歌也是一头雾水:“奇怪,黑子不是说解除了你们之间的血契吗,怎么还有效啊?”

    “这也是不合理的地方。我会尽快找到答案,让所有的一切回到正常轨道。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去见他?”

    “开车去啊。”

    祁宏歪着头看了看,问:“我都是魂魄了,不能嗖的一下子飘过去吗?”

    两个异能人士相互看了一眼,都打消了解释这件事的念头。

    车停在了黑楚文家的门前,夏凌歌说:“他在家。现在是凌晨三点,五点估计就会天亮了。如果那时候你还没出来,我和黑楚风会想办法遮住日光,你要切记,在六点之前必须出来。”

    “凌歌,我怎么进去?”

    “大哥啊,你现在是魂魄,还有两个法师给你撑腰,想干什么都可以。你可以透视,还可以穿墙而过。别废话了,快去。”

    听了夏凌歌不耐烦的解说,祁宏稍微想了一下自己要出去,下一秒就已经悬浮在半空中了。这时候,黑楚风探出头来,告诉他:“我已经把你的气息隐去了,在你没现身前楚文不会发现你,抓紧时间。”

    看着他渐渐飘远的两个人早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黑楚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帮他?”

    “你又为什么帮他?”

    这个问题不了了之,谁都没有回答对方。

    周遭的一切还是老摸样,只是他变了,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吗?祁宏没时间多想,穿透墙壁终于进入了家中。昏暗的客厅内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他飘上了二看到露天阳台上有一个人影,祁宏远远地看着,看着那个他熟悉的人坐在竹椅上一口酒一口烟。

    白痴!大半夜的抽烟喝酒,真会糟蹋自己的身子。祁宏心中暗暗斥责着黑楚文,却也因此而心疼着。他本想立刻过去现身,哪知卧室的门开了,那个男子披着睡衣走了出来。

    心被揪紧,祁宏千般万般不愿看到楚文与别人亲密,却无法离开,甚至连移开视线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走到黑楚文的身边。

    “楚文,这么晚了还要喝酒,不开心吗?”男人很温柔地问。

    黑楚文没有吭声,举起酒瓶喝了一口。

    “别喝了,早点休息。”

    “睡不着,你去睡。”

    “你跟我一起进屋,别再喝了,一身的酒气。”

    “你先进去,我要洗澡。”

    千刀万仞在心里猖獗地伤害着他,祁宏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痛觉,如果有的话那至少可以让自己能够发泄一下。妈的,这份痛苦谁来抹平?

    强忍着要冲过去杀人的冲动,看着那个男子黏在黑楚文的身边和他一同走到了浴室门口,心下骇然,难不成还要再看一次活春宫?

    在祁宏惊怕的几乎要退怯的时候,黑楚文推开了男人:“我说过,不喜欢跟别人一起洗澡。”说罢,他打开了浴室的门。

    男人似乎很不高兴,开口叫住了黑楚文:“你站住!楚文,不能那个人一出现你就对我忽冷忽热,我现在成什么了?说的不好听点,我是你刺激祁宏的工具!”

    斥责声中,黑楚文只是脚步略迟了迟,最后还是进了浴室,把男人丢在了外面不管不顾。趁着这个机会,祁宏穿过浴室的墙壁,终于找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然而,浴室里他看到的人正紧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是他在刺激我。”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痛苦不堪,祁宏忘了自己是个魂魄,忘了他暂时还察觉不到自己,缓缓伸出手摸着他的头发。

    地上的男人许久都没有起身,似乎打算坐到天荒地老。也许是酒喝得多了,他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这时候,祁宏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千言万语化作深情的呼唤“楚文。”

    猛地抬起头来,警觉地看着浴室,他并不认为刚才的声音是自己幻听的产物。重瞳中的暗光闪过,已经恢复的阴阳眼之眼打开,赫然看到了面前透明的魂魄。

    “你,谁教得你魂魄离体?”

    祁宏略带苦涩地摇摇头:“我不是魂魄离体,你再仔细看看。”

    闻言,黑楚文顿时呆住了,压抑的浴室中悄无声息。几番打量之后,黑楚文似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大步上前:“你怎么死的?谁干的?为什么,你,前几个小时还来过,为什么会这样?”这些话与其说是他问祁宏的,莫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无伦次地说了好多语不成句的话,也只有祁宏一个人听得明白。

    “是谁杀了你?”最后,黑楚文终于可以表达自己的疑问。

    “没有人,是我自己。”

    “自杀?”

    “对。楚文,现在,对我的恨能少了一些吗?”

    一语落地,黑楚文咬牙瞪眼:“不管你死不死,我都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但是我仍然自杀了,我用一个肉身还晨松的昏迷,用这个魂魄还楚恒的死。楚文,现在,你可以让我魂飞魄散,为了你的兄弟。”

    “你以为我不会?”说着,黑楚文的手已经按在了祁宏的脸上!

    浴室外,传来男人急切地叫喊声,他听见黑楚文自言自语的愤怒,敲打着房门让他出来。浴室里,黑楚文的手在发抖,只有他稍微用力,掌下的魂魄就会永远消失。

    祁宏似乎等着被他打散,安安静静地站在他前面。门外是急不可待的喊声,门里是痛苦不堪的两难,熬不住这撕心的苦,黑楚文大吼一声:“闭嘴!”

    “你干什么?我在担心你。”

    “滚,马上滚!”怒吼声让整个房子震颤着,祭灵师的愤怒无法抑制,恨不得毁了所有的一切。当死一般的安静持续了几秒钟后,门外传来了那男人离去时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高过一声的痛骂。不理会门外,转回头来,黑楚文咬着牙却似乎忘了怎么将一个魂魄打散的办法。

    轻不可闻的叹息在浴室里回荡,祁宏落寞的声音说道:“你啊,即便恨我?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