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还是无法下手。”
“祁宏,难道让我活下来就必须牺牲我的兄弟?我活下来又要怎么面对他们的死?回答我!”
口袋里的金符入了手,祁宏成了实体站在黑楚文的面前,这不由得让对方吃惊:“凌歌的金符!”
“对,是他给我的。别急着找他算账,至少该听听我为什么会自杀的理由。”
“滚,我不想见你,马上滚回凌歌家去!”
听了他威胁的话,祁宏反而笑了出来:“你对我还是放不下。让我回去是想凌歌还能有办法救我一命。”
“白日做梦!”
“楚文,我知道你很想问问凌歌为什么会帮我,不过别着急,还有让你吃惊的事。来,看看我的锦囊。”
还没来得及思考,眼睛就去看了那小小的锦囊。黑楚文似乎难以相信所看到的光亮,疑惑和愤怒让他逼问:“为什么血契还能有效?你都做了什么?”
“我做得事不止这一件,楚文,尽管你恨我却仍旧无法下手杀我。看到我现在死了,你很不甘心对不对?你也觉得心疼了对不对?不要否认,我了解你胜过了解我自己。所以……”
“没有所以!我对你发过誓,永生永世死不相伴。”
突然间,祁宏神秘地笑了:“黑楚文,我来不是要跟你重归于好。如果我想让你更加痛苦有的是办法,别小看我,折磨你的方法在我心里多的数不过来。”
“那你来干什么?”
“你还真是变笨了。我问你,你还记得黑虞吗?”
愤怒的表情瞬间凝固,攻击只不过是眨眼间的选择,他的灵火球击打在祁宏的身上却被金符弹开,黑楚文咬着牙:“没想到凌歌甘心与我为敌。”
无法面对他攻击自己的现实,祁宏的心似乎早已粉碎,拼凑不成。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经历了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悲苦,这些事足够让他溃败下来。然而,当他看到黑楚文出手后那后悔又自恼的摸样,他选择了破釜沉舟。就算拼个魂飞魄散也要让黑楚文恢复正常!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还记得黑虞吗?“祁宏不依不饶逼问黑楚文。
“黑家的英雄,你提他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也不记得了。那好,我再问你,你的七彩琉璃瞳怎么样了?另一半灵力解封以后感觉怎么样?”
这一次,黑楚文不在鲁莽,他狐疑地看着祁宏,问道:“我没对你说过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说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黑楚文面前,开口:“我很难说清在这一天里都经历了什么,你有办法直接在我脑子里读取记忆。看看,看看我脑海中最真实的世界。”
见黑楚文迟迟不肯动手,祁宏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按在了天灵盖上,低声喝道:“你怕什么?以我现在的样子你随时可以让我魂飞魄散,没胆量看我的记忆吗?还是说你受不了看到我们以前恩爱的样子?”
被激怒,被挑衅,黑楚文冷哼一声:“被我的灵力窥视,你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管。”
“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这样的祁宏让黑楚文觉得疑惑,仿佛他又变回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充满睿智的那个人,眼中流露出来的强悍不怒自威,恍惚间黑楚文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他为了自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事。心里一阵酸楚,手掌下那柔软的发散发出魂魄独有的阵阵凉意。黑楚文不由得想着,他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也许是一念之间的恍惚,灵力被放了出去,只见祁宏顿时咬紧牙关忍着脑袋几乎快要被撕裂的痛楚。
19
( )无数根细针同时穿透了头皮和骨头刺中了里面的脑子,不会有血液或者是脑浆流出来,超越忍耐极限的疼痛被紧紧地包裹在头骨与皮肉里面。如果此时他还是个活人的话,嘴唇早已咬破,现如今,他紧闭着双眼试图保持一点点的清明。
事实上,祁宏早有心理准备,曾几何时黑楚风就窥探过他脑中的记忆,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意外的以反窥对方的记忆而逃过一次劫难。但那种痛苦他无法忘记,本以为自己完全能够熬得住黑楚文的灵力,却不料,黑楚风与黑楚文的灵力差异简直是令人咋舌。
又是无限压抑的沉默,在浴室里黑楚文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观察祁宏的表情,他的眼睛不知在何时闭上了,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沉重起来。不晓得他究竟看到了哪里,乍然间瞪起双瞳惊愕地看着祁宏。发现他的魂魄透明的几乎要消失,吓得连忙将灵力从脑子里抽出来,对方好像是失去了唯一的依靠瘫坐在地上。
手忙脚乱地掰开他的手,黑楚文把金符塞进了祁宏的嘴里,声音几乎在颤抖着,嘴巴张张合合紧张地说:“你,含,别吞了,含着。”
金符入了口,一股暖流传达至四肢百骸,祁宏为了保留一些体力闭目养神,无心再去揣摩黑楚文此刻的心思,只能听见耳边那沉重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像极了催眠曲,薄弱的意识渐渐消弭。
“不能睡,祁宏!张开眼睛,祁宏,听见没有?”黑楚文使劲摇晃着开始实体化的魂魄,慌乱间竟忘了自己的灵力可帮他恢复清明,大声地叫喊拼命地摇动都是下意识间的行为,见他仍旧昏迷的样子,急躁的又去打他的耳光,就像是第一次发现他魂魄受损无法醒来时一样。
脸颊上的痛觉火辣辣的,祁宏不想醒来也不成了。他睁开了眼睛,映入视线的是身边人几乎快要落泪的一双重瞳,不禁苦笑道:“真难看。”
“谢天谢地,你终于挺过来了。”黑楚文如释重负,也跟着跌坐在地上,只是他的手仍旧抱着祁宏,比刚才还要用力。
浴室,再度恢复了安静,只是不再有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祁宏的手微颤着抱住了黑楚文的臂膀依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被推开,也没有回应,他与他就这样像是雕像静坐着。
几分钟过后,祁宏突然感觉到了无形无边的杀气,抬起头看着黑楚文:“你,都看到了?”
“嗯。”
“说点什么,你一声不吭我心里没底。”
祭灵师不肯回答这个问题,脸上没什么表情也因此无法揣测他的想法。祁宏扭回头叹息着,不知道接下来还需要做什么,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怀抱,他发觉自己变的迟钝了,心中有一种不乐观的念头,是想要让这一刻成为永恒。但是,现实中的严峻局面容不得他沉溺在情爱之中!
心,很乱。他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也不再对自己恨之入骨。那么,自己要原谅他吗?他背叛了彼此的感情,在俩人精心呵护的家中与陌生男人缠绵恩爱,这份罪,自己能忘记吗?即便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自己看到了他出轨却是无法抹去的记忆。今后,会有隔阂了?
想到这里,祁宏自嘲地笑了。为情而扰也该分个时候,眼下还都没有解开这个迷,想要为伊消得人憔悴也等把事情了解了再说。
重新打起精神来,祁宏推开了黑楚文,转身与他对面而坐:“我怀疑是你找到的那些梵文有问题,我已经记不住了那些古怪的字了,楚文,你应该还记得。”
闻言,黑楚文的头垂了下去,闷闷地说:“你身上没有被施过法的痕迹,所以,我知道你脑子里的记忆是真实的。但是,我不觉得有人能在我身上动手脚而毫无破绽。”
眼中闪过一点疑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眼前的人,祁宏冷静地问:“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突然,黑楚文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祁宏,那表情怎么看都是非常狠戾的,祁宏下意识的开始后退,不等他开口说,黑楚文猛扑过来发了疯一样的吻他。
一瞬间的呆愣,祁宏的心被刺得生疼,猛地推开了黑楚文,警告他:“别碰我。你身上还有那个男人的味道。”
黑楚文把人抓进怀里又是揉搓又是吻咬,仿佛要将压抑已久的恨与爱都宣泄出来。他不管他的质问,也不顾自己背叛的事实,几个月来的苦痛难以用任何一种语言表达清楚。是突然而来的事实和为了自己不惜自杀的祁宏将惊喜和悔痛同时压在他的肩上,错乱的思绪,绞痛的心情,只有这疯狂的亲吻才能缓解下来。
错综复杂的现实是一把双刃剑,伤了他,也伤了他。
祁宏迷醉了,不知何时抱住黑楚文的手也在不停地抚摸着,吻咬在一起的唇红肿不堪,丝丝的疼点点的甜。在喘息之间不可抑制的呻吟溢出口中,渲染着疯狂的亲密变成了炙热的修罗场,想要满足彼此就要奉上骨血灵肉,这样才能抹杀心中的痛。
想必是那声声的呻吟勾起了什么东西,黑楚文弯下腰像以往亲密时那样咬住了祁宏的喉结,对方激灵了一下,双腿发软被黑楚文趁机压在了冰凉的地上。
急躁的双手似要撕毁所有的衣物,祁宏抱着他微微发抖的身子开始一声声地呼唤着:“楚文,楚文……”而名字的主人却不肯抬起头来也不肯回答一声,只是手越发地抖了起来,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
如果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一定会做到最后。所以,当夏凌歌和黑楚风闯进来的时候,第一个恢复了清醒的人是祁宏。他臊的想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偏偏身上的人无视闯入者,压在他身上一口一口咬着他的锁骨。
“我操!黑子,你他妈的没完了?”夏凌歌气得走过去给了黑楚文一脚,趁他抬头瞪着自己的时候,把人扯了起来。
这其中,最无语最无奈最无辜的当属黑楚风,他可是各项指标都健康的大好青年,目睹了两个男人如火如荼的场面,内心实在为自己感到忧心。不等他那忧心的叹息涌到喉咙,夏凌歌那边便开始质问起来。
“你们俩有心没心?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办事呢?祁宏,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你的手表是五点半。”
“我让你几点出去?”
“六点之前。”
“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别废话了,赶紧回去,再晚就来不及了。”夏凌歌急着让祁宏的魂魄回到肉身,伸出手拉着他就要跑。哪知黑楚文一巴掌拍掉他那只爪子,闷呼呼地说:“不用你多事。”
“黑子,你真是狼心狗肺!你抱着新欢爽得要死那时候我可是为了你们俩忙碌奔波。”
忽然,祁宏用力地甩开了黑楚文的手,推开他率先走了出去。不用问也明白,祁宏为了那新欢的事生气,这下子,黑楚文有点傻眼,夏凌歌有点幸灾乐祸,至于黑楚风,他仍在三无中保持淡定。
三个异能人士为他遮光避阳,一路平安地回到了夏凌歌的家中。这一路上,黑楚文都不敢跟祁宏说话,因为他始终保持着冷冷的面色。到了夏家,黑楚文一马当先为祁宏的肉身治愈伤口,恭请他的魂魄回到肉身的时候,人家祁宏看都不看他一眼。八卦法师在黑楚文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结果挨了好几拳。
好歹算是有惊无险地复活了,祁宏活动着僵硬的身子,开口道:“现在必须找出这个世界的破绽,想办法让一切恢复过来。楚文,你怎么看?”
一听祁宏是在对他说话,黑楚文难掩喜悦的表情,却又不好意思被夏凌歌那鄙视的眼神盯着,只好故作正经地说:“我在你记忆里看到了整个过程,我想,那些梵文是没问题的。”
“理由呢?”祁宏问道。
“我们俩记忆中的梵文不一样,我记得那是一段上古咒语,而你看到的梵文是一段古兰经。所以,我想问题不是出在梵文上。相比梵文而言,我更怀疑这是个类似梦境的世界。你回忆一下,吴静也是梦中见到了一个男人并与他相恋一场,这跟你现在的情况有些相似。”
“不对。”祁宏反驳道。他扫了一眼黑楚风,见他一脸的疑惑便问道:“楚风,你怎么看?”
“我知道的本来就不多,没什么看法。”
是错觉还是自己多心?他觉得黑楚风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把这个疑问压在心里,对黑楚文说:“吴静梦中发生的事多多少少在现实中也出现了,但是我不一样。再者说,如果这是我的梦境,那你们都是怎么回事?你们是真是假?”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祁宏在三人的脸上巡视一番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还是得靠我自己啊。”这本无心的话忽然勾起了他的记忆,记得还没有发现那梵文的时候,黑楚文曾经说过:“你只要相信自己就好了,不能总是依赖我啊。”
浅浅的笑容挂在嘴角,祁宏靠在床头略有些兴奋地说:“我来做一个假设。假设这个法术就是针对我的,所以,以我为原点,确切地说以我的记忆、意识为原点而演化出以单元为形式的关系人。”
“不明白。”夏凌歌挠头,这种谈话对他而言不止枯燥而且过于复杂。
“我知道这很难明白,我尽量说的简单一点。从头说起,我中了对方的法术来到自己的意识世界中,当我发现自己处于不正常的环境时,第一反应就是会想到楚文,然后,我就见到了楚文,这就是第一个单元。单元内容很简单,在我潜意识中害怕他离我而去,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则把我最害怕的事变成了现实,这就是楚文的单元。
接着,我被楚文伤害之后马上会想到同行的楚风,果然,我就见到了他,这就是楚风的单元。在他的单元里,我也是拼命地想着有人可以帮我,楚风帮了我。”
另外三人听到这里都明白了七七八八,只不过,黑楚风似乎还有更大的疑问,他问道:“那黑虞是怎么回事?你意识里有他,为什么这个世界却没有他?”
要说老实话,这事祁宏也不明白。他觉得自己的推测绝对不会有错,问题是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黑虞的存在?
这时候,黑楚文将手中的温水送到祁宏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喝点。”
肩头上的手很温柔地搂着,祁宏知道黑楚风和凌歌都在观察自己对黑楚文的态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祁宏把脸扭到另一边,说道:“我知道也许不该责怪你,但是……拜托,在事情没有结束以前,你,你不要靠近我。”
夏凌歌心软,看好友尴尬又难过的样子就开口劝了劝:“祁宏,黑子有错是不假,可他也是受害人。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能不能秋后算账?你要是气不过就狠狠揍他一顿。”说着,他把黑楚文推到了祁宏的身上。
突然靠近的两个人眼睛看着眼睛,一个急切,一个漠然。祁宏轻轻地推开了黑楚文,脸上的脆弱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被拒绝的人知道自己走得太远了,即便想要回头恐怕也难以得到他的原谅,黑楚文起了身,默默地走到门外坐在了台阶上。
旭日冉冉,却难以照亮两颗灰暗的心。
20
(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紧张的,至少祁宏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多停留一秒钟。反复推论着这个世界不合理的地方,结果却怎么都找不出关键所在。而一直坐在门外的黑楚文始终一言不发,似乎陷入了独自思考的境界中。
一个上午过去了,祁宏看到黑楚文起身去了厨房,他收回目光当做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旁的夏凌歌又开始劝说:“你说你啊,拼了命也要见他一次,现在误会也解开了,你怎么还不搭理他了?”
“这是两码事。我可以接受他因为不爱我而离开,却无法忍受自己被他当成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再者说,我在他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人?他都不仔细想想我会做出坑害他兄弟事吗?他对我的信任和了解,好像是玻璃杯掉在地上就被摔得粉碎。”
“祁宏,你也太酸了。黑子对你的感情周围的人有目共睹,只是你在他面前把楚恒推到了晨松的最后一次攻击里,又刺伤了晨松。正是因为对你的信任才会被这事打击了。”
祁宏摇摇头:“可以理解,无法接受。“
“说到底啊,你还是没办法原谅他另找新欢的事?”
悠悠地叹了气,祁宏昂靠在床头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再次浮现黑楚文与男人缠绵的画面,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三个月,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他就……”
“他那是想要忘了你。”
“不,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会自欺欺人的笨蛋。”说到这里,祁宏垂下头似乎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黑楚风悄悄地看了眼厨房,只见黑楚文靠在流水台上手中的番茄早就被捏的爆裂,红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流出来,暗淡的光线下像极了血液。
不多时,黑楚文煮好了面端出来,分别给楚风和夏凌歌每人一碗,最后,他端着祁宏的那一碗面走到床边,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没有说半个字反身走到门外坐在了台阶上。
夏凌歌劝祁宏吃点东西,这东西入了口祁宏的眼神再度黯淡了下来,随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碗面,这面是什么滋味估计他一点都不知道。
填饱了肚子,祁宏也精神了很多。这时候,门外的人终于说话了:“我想,打破这个世界的关键在命馆。命馆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入口,只要我们找到出口一切便能恢复正常了。”
“我和祁宏去过两次,都没有发现此什么异常。”黑楚风难得开口,他坐在角落里口气平淡地说。
“再去看看,一定会有些我们没发现的东西。”祁宏着急地下了床,朝着门外走去。夏凌歌本来还想劝他多休息一阵子,可见黑楚文暗示他不要拦阻,只好无奈地跟上了祁宏的脚步。
就这样,一行四人再次来到的命馆。
命馆里和没有丝毫变化,众人分头搜查,一便两遍三遍,在没有找到异常之前谁都不想停下来。到了下午近黄昏的时候,黑楚风口渴出去买了几瓶水回来,站在走廊里喊了几声。夏凌歌从正室跑了出来,黑楚文从左边的客厅走了出来,等了又等,唯独不见祁宏。
“人呢?”夏凌歌问道。
“刚才不是和你在一起吗?”黑楚文紧张地四处观望,他记得几分钟前听见了祁宏和夏凌歌说话的声音。
“没跟我在一起啊,我趴桌子底下查看的时候,他站在门口说要去卫生间看看,那时候我没跟他在一起。”
三个人——慌了。
黑楚文扔掉手里的水瓶,自脚下刮起一阵红色的旋风缠绕着他的身子,他报出祁宏的生辰八字,红色旋风在空中飞驰,把整个命馆都吹了一遍,最后在卫生间里消失了。黑楚文纳闷地说:“我只能追踪到这里。”
黑楚风疲惫地靠在门上不做声,夏凌歌捂着额头,听声音他快哭出来了:“祁宏啊祁宏,你自己跑什么啊?”
对于为什么黑楚文无法追踪到祁宏的原因,夏大师给出了相当正确且无情的答案——祁宏把锦囊扔掉了并且把黑楚文从脑子里删除了。于是,黑楚文极度失落的时候,寻人的重任就落在了夏大师的身上。金色的觅踪鸟儿在三人头顶盘旋一会,振翅从洗手间的窗户穿了出去。
“看来,祁宏是从这里跳出去的。”黑楚风是自言自语,转身从大门跑出去追上了金色的鸟儿。
三个人一路跟着红鸟跑过了三四条街道,越跑黑楚风这心里越是疑惑,鉴于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一路上像个闷葫芦似地不言不语。等到红鸟终于停在一栋住宅前,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夏凌歌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黑楚文说。
“上去看看。”黑楚风发现红鸟已经飞进了门,紧跟着也进去了。
三个人跑到四,红鸟终于在左手边的门前消失,也就是说,祁宏就在门的里面。夏凌歌看了看黑楚文,小声地说:“我敲门,你们俩见机行事。如果……”
不等夏凌歌的话说完,黑楚文抬起一脚就把房门踹飞了!夏凌歌那本想先礼后兵的招数没派上用场,他非常鄙视地白了黑楚文一眼。
房门已经没了,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此时,祁宏握着古邪正在威逼着三个人。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男人。
女人抱着小女孩求祁宏放过他们,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直哼哼。黑楚文心中一紧,赶忙跑过去:“你干什么?”
“祁宏,我还以为你被什么法术诱拐了,没想到你来这欺负妇孺了。怎么心情这么差啊?”夏凌歌走过去站在女人与小孩面前,挡住了祁宏的匕首。
“让开!”
“不行,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干。”说着,夏凌歌已经出了手,但是他攻击却是那对母女!
被金色的法力攻击,一对母女连惨叫都没有喊出来就化为了灰烬。祁宏看得目瞪口呆,杀人者却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还问他:“你怎么就看不出这俩个是恶灵呢?”
“没你这么厉害!”祁宏白了一眼夏凌歌,走到吓的要死的男人面前,说道:“尹斯远,你说不说?”
就在古邪架在男人脖子上的时候,黑楚风走了过来:“祁宏,他是人。”
“是吗?无所谓。”
“你怎么会想到回这里来?”黑楚风问道。
“很简单,这个世界最反常的就是他。在正常的世界里,他本来该是另外一个人,但是这里他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我就想,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对手无法根据我脑中的记忆和意识来创造一个黑虞。毕竟,我对黑虞也只知之甚少。最开始我也无法确定,直到我看见他了妻子和女儿。”
这时,趴在地上的男人含糊不清地怒吼着:“强盗,杀人犯,你,你们杀我老婆和女儿,你们……”
狠狠地踹在男人的脸上,祁宏冷笑一声:“我本来就是个混蛋,跟我讲仁义你打错算盘了。垃圾,昨晚我来的时候你问都不问就开了门,如果你有妻子孩子还会在半夜不知道谁来访的情况下冒然把门打开吗?那时候我就断定你是一个人居住,怎么今天来你就多出老婆孩子了?单单用点法术就想骗我,我祁宏还真是被你们小看了。”
一番话下来,黑楚风敬佩地看着祁宏,终于明白一些为什么黑楚文对他始终无法忘怀的原因。眼下终于找到了关键所在,接下来要干的事就是让这个尹斯远开口说出真相了!
四个人几乎是同时朝着尹斯远伸出手,忽然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只听黑楚文大喝一声:“都别动。”下一秒,红色的火焰燃起,照亮了周围。
黑楚风和夏凌歌也燃起了自己的灵火,金色与蓝色相互辉映把这个诡异的地方照的明亮起来。与此同时,四个人都发现尹斯远——不见了。
“小心点,他还在附近。”夏凌歌超越他人的嗅觉闻到了生人的气味,提醒大家小心。
祁宏不觉得害怕,其原因不是因为身边有三个异能人士,而是因为他太兴奋了!他等得就是这个时刻,来到这个世界他经历太多痛苦的事,拒绝黑楚文的靠近,不去想与他今后的问题,祁宏只想抓住关键所在粉碎这个该死的世界!此时,他深深明白兴奋与急躁乃是兵家大忌,他深深吸气平息自己的热血和杀人的冲动,静下心来仔细地观察着周围。
黑楚文在左后方,黑楚风在右前方,夏凌歌与自己平行站在右边。刚才还被落日的余晖照耀着的公寓已经变成了异样空间,另外三个人的灵火大约只有五十米的照明度,五十米开外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不知道是死路还是另外什么东西。
就在四个人盘算着要如何探索的时候,祁宏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劲风从身后袭来,本能地弯下腰躲过攻击,眼睛所见是尹斯远一脸邪恶地站在众人面前。
“凌歌,他是人是鬼?”祁宏判断刚才的攻击绝对不是人类该有速度和力量,不免对其产生了疑问。
“报告,他是人。”
“那就好办了。咱们四个还打不死一个人,垃圾,你是想来车轮战还是单挑?”祁宏晃动着古邪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们仗着人多打我一个!”
“听你这意思,是想来车轮战了。那好,我最后一个奉陪。”
“为什么?你不是急着要杀我吗?”
“我是急着杀你,但我不傻。放着三个超人不用,我这个小小的律师逞什么能?我只是要你死,死在谁手里我无所谓。”
尹斯远气得咬牙切齿,夏凌歌和黑楚风捂着嘴偷笑,站在后面的黑楚文一言不发第一个冲到了尹斯远的面前,挥手就是狠狠的一拳!
祁宏能够理解黑楚文这一拳为什么不用灵力,想来在他心中也积压了太多的痛苦,这一拳是发泄,发泄他心中难以原谅自己的悲愤。
然而,黑楚文这一拳打中了对方,结果却让众人惊讶!尹斯远好像是一颗桔子,被剥皮分离出很多的果瓣。不到十几秒的功夫,至少有二十多个尹斯远站在四人面前。而祁宏的眼睛却能够分辨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敌人!
21
( )全力应战的夏凌歌这会已经火了,嘴里骂骂咧咧:“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这群王八蛋怎么都有人类的味?”
“你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人一样。”黑楚风独臂作战,蓝色的利剑扫过对手的咽喉,红蓝交错,异样的耀眼。他收回灵剑驳了一句夏凌歌的抱怨,事实上他也觉得古怪。
这时候,黑楚文站在祁宏的身边时刻保护着他。祁宏看着触手可及的人为了自己挥动着红色的灵力,那熟悉又亲切的背影恍如那日在山顶的情形,倏然间,喉咙有些发紧,鼻子有些发酸。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祁宏埋怨自己过于悲情,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回忆往昔?面对这二十多个一模一样的尹斯远必须立刻想出对策。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祁宏瞪起眼睛抓住黑楚文的肩头,伏在他耳边说:“这么打太麻烦,我引着他们集中在一起。”
黑楚文不言语,只是死死地抓着祁宏无言地拒绝了他的提议。祁宏有些气恼,几次想要甩开他的钳制却无济于事,急得他大声问道:“不让我冒险就快点收拾了!”
祁宏的命令听来简单,却换来那边夏凌歌的苦笑声:“祁宏啊,你看看,我们也很辛苦啊。”
“你说笑话吗?两个最好的祭灵师,一个顶级的法师连二十几个垃圾都摆不平?”
“问题是不能全部打死!总得留一个给咱们逼供。你能保证打死一个其他的也都不死?。”
听罢夏凌歌的话祁宏定睛看着黑楚文,对方似乎没时间回应他的疑问,红色的灵力在对手的身上抽打,却与夏凌歌一样不敢使出全力。于是,祁宏又去看黑楚风,只见他以单臂作战早已是满头大汗了。这种时候没有任何余地做什么持久战,祁宏大声喊道:“分开!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们分开。喂,我要是死了,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割脉服毒去!”说罢,祁宏转身就跑。
夏凌歌气得直跺脚,骂道:“你他妈的找死啊?黑子,你还甩你那破鞭子干什么,没听他那话的意思是让你跟上去吗?去啊!”
黑楚文怎么会不知道祁宏话中的含义,收了灵力鞭反身追着祁宏而去。随后,夏凌歌双手合十阴阳互转,引出金色的强大灵力,对着黑楚风喝道:“我掩护,你先撤!”
黑楚风连个谢字都没说,脚下升起一团蓝色的烟雾如风而去。
祁宏在黑暗的环境中不停地奔跑着,他听得见黑楚文已经追上来的声音,也听得见更后面那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大略判断一下至少有七八个人追了上来。他脚下不停,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只想跑得再快一点。
没用多少时间黑楚文便追了上来,拉住他的手一起朝前跑着。祁宏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手中的汗水,忍不住握得紧了些。
“再远一点,我会想办法。“黑楚文这样说道。
“凌歌他们怎么样了?你能感觉到吗?”
“这里很难辨别方向,我只能感觉到楚风在我们左边,凌歌,凌歌在我们后面。”
“我很担心楚风。”
“他不会有事的。”
自打解除了误会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常的对话。尽管黑楚文没有回头看他,他也没有去追上黑楚文的脚步,但彼此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似乎化解了什么。
祁宏计算着时间,他们已经跑了大概有五分钟了,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后面的追兵似乎追不上,祁宏用力拉扯了一下黑楚文:“停下,不能让他们跟丢了,否则他们会去追上凌歌和楚风。”
黑楚文点点头,把他拉到身边,将灵火燃起给敌人以追踪的目标。果然,来路上很快就听见了脚步声。
“祁宏,你的锦囊呢?”黑楚文突然问道。
从口袋里拿出了锦囊,祁宏纳闷地问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进入命馆开始锦囊就没有光泽了。”
“血契失效了。”
“怎么会?我到这里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魂魄离体还能看到锦囊的光芒。”
“我也不清楚。也许,你被这个虚假的世界同化了。看看古邪有没有变化。”
祁宏连忙看着手中的古邪:“还好,古邪没事。”
黑楚文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上古邪器,不等他要说些什么,追兵已到。没时间琢磨其他的事了,祁宏建议这就开打,黑楚文照旧把他推到了一边,独自迎战。
局面似乎并没有好转,也许这又是一场消耗战。当祁宏紧张地看着黑楚文冲过去的时候,眼前突然被一片血红笼罩,那七八个人竟被黑楚文秒杀了!
望着浴血的人,祁宏指着地上没有消失也没有化为灰烬的尸体,问道:“你刚才怎么没这么果断??”
黑楚文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说:“祁宏,你发现问题的关键在这个尹斯远的身上,但是就算我们杀了他打开一个缺口,我们谁都无法保证会回到正常的那个世界。所以,我想真正的结症所在还是在你身上。”
闻言,祁宏深深地吸了口气:“抱歉,我也不知道。”
跟着,黑楚文也叹了气:“这就难办了。抱歉祁宏,我还得再做一次。”说着,黑楚文突然伸出手抓住了祁宏的脑袋!
剧痛在猛然间袭来!祁宏知道黑楚文又在窥探他的记忆,然而,这该愤怒的时刻,祁宏却笑了出来,尽管这笑容早已扭曲。
“楚,楚文,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黑楚文咬着牙,满眼的悲苦与心疼,他说:“命馆里发现你自己跑的时候,你从那时候就在怀疑我?”
“很,很难受?”
“祁宏,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就不能傻一点吗?”
脑袋要炸开了,祁宏把嘴唇咬出了血,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出来刺激了正在施法的人。头上的力道小了,疼痛也弱了,祁宏同样苦痛地看着黑楚文,慢慢地握住他的手扯了下来。
“楚文,你何苦用这种方式激我。”
“不这样做,你会对我下手吗?”
祁宏扬头悲叹:“我,么下得了手。要我杀了你,我做不到。”
浴血的祭灵师牵着他握有古邪的手放在胸前,让那尖利的刃对着自己的心脏。说道:“也许是错觉,离开命馆的时候开始到现在我竟然能感应到另一个自己。我想,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出口,只要杀了我,你就能出去了。祁宏,我不是真的楚文,别心软了。”
“笑话!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心软?”
“你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找楚风商量?”
闻言,祁宏呆愣了,黑楚文苦笑几声:“,让我死个明白。”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还有些事不大明白。”
看了看顶在他心口上的古邪,祁宏没有收回来,而是点点头,说:“一开始我只是知道这个世界是我的意识和记忆,我发现施术者可以把我潜意识里的恐惧变为现实并无限延伸,你的新男友就是其最好的产物。怀疑你是在凌歌家,在那之前我曾问过你黑虞的事,你却闭口不谈,在凌歌家你也从不提及黑虞。那时候,我就觉得纳闷,为什么对黑虞最了解最在乎的你却不提他呢?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你就给我做了一碗面。”说到这里,祁宏看着黑楚文苦恼地笑出来:“也许你不记得了,我从来不吃面的。”
“真是不记得了。”
“那碗面让我几乎断定你不是楚文,但是你的灵力却是真的,让我无法做出最后的定论。看着你坐在门外,我突然想到,你的灵力也是来自我的记忆,所以即便不强大也是有点用处。接着,我提到这个世界最明显的错误是尹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