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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华第20部分阅读

    。”

    安丰后背一凉,连忙腆着脸对韩暮欣道,“四小姐,时候不早了,奴才安排您去歇息!”

    安丰一句话出口,韩暮欣却一步未动,她死死看着林云鹤宽厚的背脊,不愿意移开视线。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就这样坚持,他肯定会舍不得,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他会明白她对他的深情无人能比!

    韩暮欣快要化成望夫石,林云鹤脸色越来越沉郁。

    被两座大山压着,安丰头顶冷汗直冒,这是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他怎么敢随便动手动脚来硬的。突然安丰瞥见了门口的婆子,脑子才转过弯来,小跑出去,小跑回来,带了几个粗壮的妇人,也不管韩暮欣怎么挣扎,将她带出了房间。

    安排好韩暮欣,驿站门口有一阵轻微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安丰过来禀告,“少爷,国公府的人找来了。”

    林云鹤头疼不已,出发第一晚就遇到这样烦心的事,“今夜有雨,回盛京要绕过一片山林,山林里匪类聚首,夜间怕是不安全,你去告诉他们,先派一个身手好的回府上报信,让外祖父他们放心,剩下的明日再护送四小姐回府,还有,这件事,要秘密行事,万不能走漏风声。”

    安丰严肃应是。

    林云鹤将一封公文按照分类放好,“四小姐那边什么情况?”

    韩暮欣死心眼,刚才他那番直白的话出口,极有可能刺激了她,如果她今晚不听话,要死要活的闹腾,林云鹤就只能使用强制手段!

    “少爷放心,奴才已经吩咐了照看的婆子,如果四小姐不听话,就把东西混在她的饭菜中。”安丰抹了抹额上冷汗,他给少爷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但是还从来没给一个世家小姐下过迷|药。“不过,刚刚有人来汇报,四小姐进了房间,却很是安静。”

    “我知道了,你去办事吧,只要她不闹腾就好。”林云鹤揉了揉太阳|岤,起身去了净室。

    驿站客房中,韩暮欣坐在床边,面色变幻不定,她咬着唇,满心的不甘,凭什么韩暮华就能得到林云鹤的感情,她哪里比不上她,她为了他连高贵的身份都可以抛弃,换来的却是他的无情,她怎么能罢休!

    她紧紧捏了捏自己粉白撒花的金边袖口,那里藏了东西,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只为了最后一搏!

    身边的妇人见她安静下来,好言相劝,“姑娘,都快亥时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歇了吧!”

    歇了?要歇也不能歇在这儿!

    韩暮欣紧张地握紧了袖口,好像生怕里面的东西掉出来,她稳定了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常,“你去让人找安丰来,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妇人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驿站深夜会出现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但从韩暮欣的举止也能瞧出,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出生,于是,她稍稍思考就答应了韩暮欣的要求,让其他几个婆子看好她,自己去向安丰禀报。

    安丰一晚上忙的焦头烂额,安排韩暮欣,与国公府这边派来的人交涉,又经过一天的奔波,这时候,恨不能立马躺床上睡的人事不知,好不容易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韩暮欣又找他。他满脸都是埋怨,瞬间就比对出韩暮欣与韩暮华的不同来,可是他又不好不去,只能黑着脸跟着妇人去了韩暮欣的客房。

    韩暮欣瞧见安丰进来,眼睛一亮,然后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方才是我唐突了,惹了三表哥生气,你能不能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我没什么出格的想法,我只是想向三表哥道个歉,希望他不要再生我的气,让我自己也能心安。你们去山西路途危险,说不定……说不定我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我……我这么偷偷溜出来是我的不对,但是我都是为了担心三表哥啊!”

    韩暮欣句句是泪,好似真的在忏悔她之前的冲动和不懂事。

    安丰听了也动容,是啊,他们这一趟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韩暮欣的确也是对林云鹤一往情深,光说放弃地位偷偷跟来追随他们家少爷,就没几个高门小姐能做到,确实令人佩服,难得她还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刚刚她与少爷闹翻,心里肯定不好受,现在有机会能向林云鹤道歉,也可以减轻些她的内疚。

    安丰想了想道:“四小姐,你等等,我帮你问问少爷。”

    韩暮欣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谢谢你!”

    安丰也不是毫无心机的人,但是他甚少与女人打交道,就这么被韩暮欣的苦肉计指使了。

    果然在韩暮欣的预料之中,她这张苦情牌一打出来,林云鹤立马就没了招架之力。

    她对着客房内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她微乱的鬓发,又让屋内的婆子给她泡了一壶茶。她端着茶就去了林云鹤的房间。半路,将袖口小包里的粉末倒进了茶壶里。

    林云鹤换了一身宽松的石青色团花纹暗纹的直裰,衣带松松系着,还能瞧见里面白色的丝绸中衣,乌黑的墨发垂散,只随意的用浅金色的发带结起,很显然是要就寝的模样。

    韩暮欣的脸一瞬间通红,心口也像揣了一只兔子,砰砰直跳,她偷偷瞟了一眼林云鹤,又羞地垂下了脸。

    韩暮欣因为紧张步调混乱地走到林云鹤桌边,放下托盘,林云鹤此时正背对着她,修长的身材,宽厚的肩膀,韩暮欣咽了咽干干的嗓子,艰难的开口,“三表哥,之前是我的不是,明日我就乖乖回国公府,你不要生我的气可好?”

    林云鹤没理她,瞥了她一眼,眼里的光芒幽深。

    韩暮欣又害羞又害怕又紧张,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差点双腿都站不稳,她颤抖着手倒了一杯温茶,递到林云鹤面前,“三表哥,你明日就走了,今晚可能是暮欣见你的最后一面,暮欣今日以茶代酒,求你原谅,也能让我安心。”

    林云鹤把目光从韩暮欣的脸上移到了她捧着的茶盏上,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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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9章 白费心机

    茶水温热,清茶飘着淡淡的香味。但是林云鹤不喜欢临睡前喝茶。他闻了一口茶香,却轻轻把茶盏放在了书桌上,声音朗朗,“暮欣,你的心意我领了,快回去休息吧。”

    韩暮欣的心几乎要蹦出胸腔,看他又放下茶盏,脸上失落之色难掩,她焦急的往前迈了一步,仰着小脸,“只是一杯茶而已,三表哥都不愿意喝,难道是不想原谅我吗!”

    她凤眼里波光闪烁,眸子里满满都是期待,林云鹤皱眉,随即哀叹了一声,端起茶盏快速地抿了一口,“好了,茶我也喝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我要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韩暮欣激动,却是没移步分毫,林云鹤不快地看着她,眼里都是驱逐之意,韩暮欣却转头去收拾茶盏,磨磨蹭蹭,还时不时用眼神瞅他,看他的反应。

    她在他茶水里下的是最烈的药,只要他喝了一口,不怕今天的事不成!

    片刻过后,果然林云鹤脸颊上窜上一层可疑的红晕,他浓眉微皱,大掌抚着额头,脑袋仿佛是为了抵制奇怪的感觉摇晃了两下,右手难耐地松了松自己的领口,露出一大片健美光果的胸膛。

    突然,他抬头看着韩暮欣,双眼里闪着奇异的瑰彩,呼吸深浅不一,林云鹤咬牙切齿道:“暮欣,你在茶里下了什么?”

    韩暮欣没想到自己真的得手,兴奋的手都在发抖,外表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三表哥,你说什么?”

    林云鹤眉头越皱越紧,身子一个不稳,就跌坐在身后的床上。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喘着气,咽喉干燥,不断吞咽着。

    韩暮欣小心的接近,然后试探地朝床上看了一眼,瞧到林云鹤因为燥热外袍大开,手心压抑的紧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床边,激动地伸手去抚摸林云鹤的俊脸,“三表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热!”林云鹤出口的声音含糊不清。深重的喘息,满是压抑。

    “那我给三表哥倒茶。三表哥,你等等。”韩暮欣咬咬唇。想要再加一把烈火,从刚刚的茶壶里又倒了一杯出来走到床边,艰难的把林云鹤扶着靠在床头,就把茶水递到了他唇边,“三表哥。茶来了。”

    她的手碰到了他的下巴,林云鹤一个激灵,一只大掌就抓住了韩暮欣的小手,那满满一盏茶水都倒在了林云鹤的中衣上。

    瞧着林云鹤盯着自己的火辣眼神,韩暮欣得意极了。韩暮华,他喜欢你又怎么样?对你痴情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和我在一起!以后娶的人也只能是我!你。就一边伤心落泪去吧!

    韩暮欣偷偷解开胸前衣襟的两只盘扣,露出里面水红的中衣,眼波如水地瞅着他。仿佛要将人融化,林云鹤一个翻身强势的将韩暮欣压在身下,韩暮欣娇羞的一哼,闭上了眼睛。

    林云鹤将她双手牢牢压在头顶,他掌中的火热让韩暮欣难以抑制。可是她闭眼等了许久,压在身上的俊美男子也没有其他的动作。甚至她敏感的感觉到林云鹤的呼吸开始变得正常。

    韩暮欣闭着眼疑惑娇羞的问:“三表哥?”同时还挑拨地抬起自己的腿摩挲着林云鹤的坚实的小腿。

    头顶处突然飘来一阵冷笑,然后是比冷笑还冷的话语,“韩暮欣,你玩够了没有!”

    惊的韩暮欣立马睁开了眼睛,脸上还没来得及退去的娇红瞬间变为尴尬的苍白,“三表哥,你……”

    与自己面对面的男子哪里还有服了药的样子,眼神清明,还隐隐透着暴怒和狠厉,薄薄的唇也紧抿着,面上都是嘲讽,他睥睨着她,像是在告诉她,方才这一切就是个笑话!

    韩暮欣哪里被这样玩|弄过,脸面丢尽也就算了,还是在最在乎的人面前没脸,再大的打击也就这样了。

    瞬间,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下,一双丹凤眼也泛着盈盈水光,她抽噎地道,“三表哥你怎么能骗我!”好似有无尽委屈!

    呵!林云鹤眼神更冷,毫不怜香惜玉的把韩暮欣从床上提起,一把推倒在地,他整了整衣裳,周身寒气四射,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可怜相的韩暮欣,“看不出来,暮欣表妹的演技这么好,真是让在下佩服!只是我这里不是你演的地方,快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林云鹤忽的转身,再不想看这个恶心的女人一眼。韩暮欣计划失败,面子里子丢尽,只能灰溜溜的铩羽而归。

    而林云鹤却坐在房中,望着桌上韩暮欣送来的茶盏,久久不能眠,许久之后,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却是饱含讽刺。

    这世,韩暮欣想要骗他,怎么可能!用了两世的手段,他若是再不能识破,那他还有什么资格面对韩暮华!

    前世,因他误喝了这茶,让他一辈子都后悔莫及,婚后韩暮华的冷淡,韩暮欣的乖戾,家宅不宁,甚至是连他与韩暮华的孩子……

    林云鹤眼角酸涩,等到他手抚上冰冷的脸时,摸到了湿湿的水渍。

    如今,能重来一遍真好,能看到她欢乐的笑颜真好,韩暮华不嫁给他,就再也不用受前世的苦楚了。

    黑夜戚戚,冷风呼啸,林云鹤将房中窗户大开,临风而立,视线落在深不可及的暗黑深处。

    第二日天色微明,韩暮欣就被偷偷的送回韩国公府。林云鹤也继续赶路,前往山西。

    韩国公府,秋叶落了一地,还撒着清晨的露珠,在晨光的照射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韩暮华一早就起床,去懿祥阁请安。

    这几日奇怪的很,一直没瞧见韩暮欣,往常,她来请安也很准时,两人碰见了,她总要送韩暮华几个白眼,韩暮华正胡思乱想着,就到了懿祥阁。

    老夫人刚刚起身,见韩暮华来了,就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暮华,用过早膳了吗?”老夫人接过赤芍递过来的茶水漱口时问道。

    韩暮华一笑,一张粉面顿时如新绽放的花朵一样清新美丽,“祖母这里的八宝蒸糕好吃,我腆着脸来蹭点。”

    老夫人听了发笑,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非常,转头就去吩咐桂嬷嬷上早膳,给五小姐准备她最爱吃的八宝蒸糕。

    韩老国公一早就去上朝了,韩暮华在老夫人这里用完了早膳,又陪着老夫人聊会儿天,老夫人忍了忍才无奈道:“暮华,过了九月,曹国公府就要下定了。”

    和煦长公主与曹国公夫人定的下定日子是十月初十,等到下定后,就要议婚期,韩暮华的亲事就正式定下了。

    瞧着老夫人忧心忡忡布满皱纹的脸,韩暮华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她真的要嫁给李濂?不是没考虑过自己的婚姻,但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与这个男人扯上关系,一想到他诡异算计的笑,韩暮华就浑身发冷。

    “祖母,我不想嫁到曹国公府。”韩暮华真心道,曹国公府家族庞大,甚至比韩国公府都要错综复杂,这些年的算计,她活的太累,不想下半生还要费劲心机度日。

    老夫人很愧疚,起先她就答应过韩暮华,要暗地里阻挠这门婚事,她也是极看不上李濂那个小子,老夫人觉得李濂心思深沉,为人阴险,看着就不像个疼女人的,韩暮华若是嫁给他,肯定要吃苦头,实在不是良配。

    只是,昨晚从曹国公府送来的那封信……老夫人气的咬咬牙,恨不能痛骂李濂这个阴沉狡诈的小子。

    信是专人送到费总管手上的,费总管亲自交到了韩老国公手中,韩老国公在前院大书房看完了信,当场就废了一只前朝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怒气冲冲回到懿祥阁后把信甩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忐忑看了信,也气的不轻。

    韩暮欣不顾礼义廉耻偷偷跟随林云鹤到驿站的消息竟然被李濂知道了!而且还用此威胁他们,如果他们要在他与韩暮华的婚事上作梗,那么,他就要将此时泄露出去,让韩国公府颜面无存!

    太狠了,就连手段老辣的韩国公都不知道李濂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看似风流窝囊纨绔的曹国公府二少爷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而且暗中势力强大。这样,更加的让韩老国公忌讳。虽然,韩老国公也不愿意韩暮华的婚事被作为筹码,但是与韩国公府的声誉比起来,也只能对不起韩暮华了。

    老夫人满眼不忍,但她作为一族主母,不能不为家族考虑,家族兴旺,儿孙才有庇佑,“暮华,祖母知道委屈了你,但是和煦长公主将日子已经定下了,事关两族的威严,我们先应承下来,祖母一定尽量想办法。”

    老夫人话语里带有少有的祈求之意,让韩暮华心一沉,盯着祖母越发沧桑的面庞,她心里却凄凉。

    老夫人的话虽朝着她这边说的,但是不难品出她言下之意是同意这门婚事了,不管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终归是默许了。话里的那个“尽量”太渺茫,也指望不上,说不定等到大婚之日也不能实现,韩暮华终于明白,谁都是依靠不来的,包括看似最宠爱自己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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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从来依靠的只能是自己而已!

    韩暮华微微地扯了扯嘴角,笑着与老夫人对视,话语体贴,“祖母,我明白其中的种种,作为国公府的女眷,自是要为国公府的兴盛出一份力的。冰火!中文”

    老夫人瞧着她如花骨朵一样的娇颜,心中感动,她这么多孙女,就属韩暮华最懂她的心意,当初韩暮琳没进宫前都没她这么聪慧懂事,老夫人不禁一番感慨,“暮华,委屈你了,只要有一丝希望,祖母也不会放弃的。”

    韩暮华只是淡笑,眼眸里闪着别样的光彩,既美丽夺目,又暗含深意,让人看不透她的想法。

    回到锦墨居,韩暮华心事重重,一张脸苍白着,手中的帕子被捏地皱巴巴的。

    徐嬷嬷瞧着不对,就拉着妙函到一边问话。

    “五小姐这是怎么了?”

    “嬷嬷,婢子也不知道了,五小姐刚从懿祥阁出来就是这样了,老夫人拉着五小姐说体己话,奴婢们都不在身边的。”妙函也担忧。

    “知道了,你去小厨房给五小姐端些薏苡仁粥来,五小姐一不高兴了就喜欢吃这个。”

    妙函“欸”了一声急忙去了,徐嬷嬷进里间去瞧瞧韩暮华的情况。

    银红和雨花都被韩暮华打发了出去,内室就只有她一个人,韩暮华端坐在书桌前,一手执笔,抿着唇好似在认真的练字,徐嬷嬷过去瞅了一眼。

    韩暮华不善隶书,而且笔锋犀利,磅礴大气,若是不刻意掩饰,字迹根本就不像女儿家的。她很早就为她的字迹烦恼过,笔法这样张扬,如果被外人看见了。只会说自己不够温婉贤淑。

    这个世界,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要谦恭。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经常一没事,就安静坐在书桌前练字,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的笔锋终于有所收敛,字迹也变得清秀端庄,勉勉强强可以过关。只是,内心烦躁之时。她的本性便抑制不住,那张狂的笔法也跟着冒出来,张牙舞爪的显示在宣纸之上。昭示着执笔之人的不快。

    徐嬷嬷给韩暮华倒了一杯茶,轻放在她的书桌边,“五小姐可是遇到不顺心的事?”

    韩暮华盯着宣纸上的锋利的笔锋,一把将毛笔拍在桌上,墨汁溅了满纸。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岤,才疲惫地转头看了徐嬷嬷一眼,“嬷嬷,你说有些事只有我一个人坚持,我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她是服从命运的安排,还是要逆天改命?韩暮华此刻真的很迷茫。

    徐嬷嬷一哽。沉默良久,当韩暮华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开口。语气温柔,“暮华,人这一辈子,不是为别人而活的,而是为自己而活。等到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回头想想。觉得这几十年来对得起自己,也就是没有白活,世间路途千万,选择一条自己不会后悔的路,这才是最重要的。”

    徐嬷嬷没有叫她“五小姐”,而是唤她“暮华”,这番话是一个饱尝生活的老者对年轻后辈的忠告。正是因为徐嬷嬷的这番话,才让韩暮华的感情路艰辛而又坎坷,当然,这是后话了。

    韩暮华的眼神突然变得执着起来,原本风雨里摇晃不定的心也扎了根。

    九月二十五,曹国公府来人下定。

    曹国公夫人和李濂亲自登门,箱箱笼笼几十担,扎着喜庆的红绸布,摆满了韩国公府的前院。老夫人和和煦长公主亲自出了垂花门相迎。韩暮华因为要避嫌,就一直呆在了锦墨居。

    让人意外的是,久居内院不出的三夫人气色颇好的也出来迎客,一身荔枝红缠枝葡萄文饰长身褙子搭上浅洋红棉绫凤综裙,一只赤金衔珠步摇在她走动间在鬓发边摇摇晃晃。这些蛰居的日子,三夫人孙氏清减了很多,行动间反而多了一丝韵致。

    三夫人温和着笑脸,来到花厅,眼睛首先在李濂身上打量了一圈,眼里闪过不满,然后才笑着与曹国公夫人寒暄。

    和煦长公主看她做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今日怎么就突然出来了,她心情也随之郁闷起来,但是不管怎样三夫人也是三房主母,而且是先她之前进门,韩暮华的婚事她也能做半个主。一时间,也不好驱逐她。

    老夫人眼里也是担忧,三夫人做事没分寸,今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韩国公府就名誉扫地了。这样想着,老夫人就朝她使眼色,让她莫要搀和,赶紧下去。

    三夫人眸子一转,竟然自顾自坐到了一边,还故意困惑地看了一眼老夫人,把老夫人气的当场脸色就黑了。

    “我们家暮华何德何能能得到曹国公夫人的喜爱,我瞧着贵府少爷俊美嵬嵬,凡嫡天相,是大富大贵之人,暮华福薄,恐怕配不上。”三夫人出言犀利,一句话就让曹国公夫人面色尴尬。

    谁都知道,李濂在盛京是光有一副皮囊的纨绔,名声说好点叫风流不羁,难听点就是浪|荡没出息,曹国公夫人虽然知道自己儿子这是在韬光养晦,隐忍不发,但是别人不知道啊,三夫人这句话极尽讽刺之意,明明白白就是在说李濂这样的臭名声,根本配不上韩暮华!

    李濂坐在一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方才三夫人说的话与他无关一般,明明是很正经的表情,但是就是给人一种邪吝的奇怪感觉。

    “老三家的,怎么说话呢!”老夫人沉着脸低喝道,然后转过头对着曹国公夫人赔礼,“瞧老身这媳妇儿不会说话,让曹国公夫人见笑了。”

    老夫人这句话一出口,曹国公夫人脸色这才好转,老夫人给了台阶,她也宽宏大量不再追究。

    和煦长公主一句话没说,只是冷冷看着三夫人一笑。

    三夫人好整以暇地端起身边的茶盏饮了一口。后面终于安生了些,没有说什么再过分的话来,老夫人松口气,吩咐身后的桂嬷嬷通知厨房准备午膳。

    韩暮华与李濂的婚期定在来年四月,韩暮华及笄礼之后。

    在前院花厅用了午膳后,老夫人便留曹国公夫人摸牌,曹国公夫人也正好这口,就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下来玩了几局。

    李濂陪着韩老国公、世子爷韩慈、二老爷韩善、三老爷韩凛等在前院博弈,韩老国公原本很不看好这个新女婿,但是瞧着棋盘上堪堪平手的黑白棋子,却似伯乐发现了千里驹一般,一整张脸笑的皱纹凸显,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俗话说以棋看人,李濂朗朗俊容后,可不会是一井之天,刚刚与韩老国公下了三盘,盘盘都是平手,这可不是光凭运气就能做到的,韩凛也不禁对这个女婿深思起来,这样的人,真的是外面传的曹国公府的风流纨绔二少?

    碧落院,有一个匆匆的身影一闪而过,把守在外面的宋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夏彤的手臂把她拖进了房间,沉怒道:“表小姐,你这个时候怎么跑来这里!忘记三夫人跟你说过的话了嘛!”

    夏彤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已经深秋,她头上却浸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她被宋嬷嬷握着的手有些颤抖,出口的声音也打着颤儿,“嬷嬷,我害怕!”

    还未等宋嬷嬷开口,三夫人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嘲讽道:“就你这个怂样还想要当望族的主母?做梦去吧!下不了狠心,一辈子都难成事,不是我呛你,你这样的身份,巴着韩国公府才能嫁个像样的人家,想要成为望族的当家主母,不用手段,等着下辈子投个更好的人家吧!”

    三夫人的话刺激的夏彤脸色苍白,她无辜又无措地盯着三夫人,仿佛在做最后艰难的决定!

    “你若不想去也就算了,大把的人在后面排队,只是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那李濂风流倜傥,盛京第一美男子的名号可不是被白冠的,曹国公府大少爷常年在外,又军务在身,立军功那是迟早的事,等他封了爵位,自立门户,这承袭曹国公爵位的就是二少爷,我也不为难你,你可要想好了。”三夫人低低一笑,挑着眼看了夏彤一眼,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看这小妮子还不上钩!

    夏彤果然上钩,她实在太想要身份地位,从大泽乡出来,见到了盛京的繁华与奢靡,她就再也不愿意回去。而李濂这个人,她偷偷见过,五官深邃,俊逸翩翩,他淡淡的一笑,她的胸腔就抑制不住的疯狂跳动。

    富贵险中胜,她双眸中灿灿,夏彤在这一瞬间做了改变她一生的决定。

    “我去!”她颤颤地闭了闭眼,好似在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紧抓着宋嬷嬷的手也松开,顺了顺刚刚匆忙跑来时被秋风吹乱的鬓发。

    “三舅母,把东西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三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嬷嬷,把东西给她。”

    宋嬷嬷急忙去内室隐蔽的一个檀香木小盒里拿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她。

    三夫人严肃的嘱咐,“夏彤,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这个小瓷瓶关系你一生的富贵,如若错过,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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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阴沟里翻船

    夏彤猛然点头,将小瓷瓶贴身放好,朝着三夫人行了一礼,“三舅母,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盯着夏彤匆匆离开的背影,三夫人眼睛眯起,一道厉光从眼里闪过,“嬷嬷,去吩咐人准备吧!”宋嬷嬷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三夫人心中冷哼:曹国公府的小子,我的女儿只能是人中龙凤,岂是你可以染指的!

    李濂的贴身小厮进了前院大书房小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说完还坏笑着将一封信递给他,此时,世子爷韩慈与三老爷韩凛正棋逢对手,一堆人围着看热闹,李濂与韩老国公告请一声就出去了。

    找了僻静的地方,展开信一看,前面字迹娟秀,后来许是气愤越来越收不住,收笔锋利潦草,最后还有恨恨的那一顿。李濂一眼就瞧出是韩暮华的字,将信纸收好,塞入怀中,李濂心情甚好的朝着赴约地点而去,还特意吩咐贴身小厮不要跟随。

    深秋,凉风拂过,韩国公府的鹅卵石小道上落叶翻飞,带着秋日的涩意,李濂嘴角却微微勾起,狭长的深眸里掠过神采,他倒是要看看韩暮华今日玩什么花招,一想到她哑口无言的样子,他的心情就特别的舒畅。

    他天生记忆力惊人,博闻强识,上次韩凛与和煦长公主大婚,他与沈玉珩几乎是将韩国公府逛了个遍,对信中所说地方自然了如指掌。

    西跨院韩暮华曾经住过的那个小院,李濂绕过照壁就瞧见一个粉色藏青披风的女子背对着他在抬头看着屋檐的飞角。

    乌黑的双髻上只戴了一个赤金衔东珠分心,云鬓里黑白相间,格外好看。

    李濂仍是一贯不变的调笑口吻,“五小姐,此时私会可是太过想念李某。”

    有时,过分狂傲总是要吃亏的。阴沟里也是会翻船的。以李濂的歹毒心思,被三夫人这样拙略的算计实在是不应该,可是那封信的行事作风太像韩暮华了,让李濂放下了防备,而实际上信也确实是韩暮华写的,三夫人是怎么得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背对着李濂的夏彤交握在身前的双手紧捏着,他清朗的说话声让她紧张,但是夏彤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也不敢回过头。夏彤与韩暮华一般高,身材也相似。只是脸蛋不同,若是刻意模仿,两人的背影几乎不分彼此。三夫人正是看中了这点,这才拿夏彤当靶子使。

    眼前背对着他的女子未动,李濂低低的一笑,声音中飘荡着磁靡,他提步就朝着夏彤走去。

    忽然。身边风声稍动,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就出现在小院里,李濂神色顿变,调笑的深眸瞬间一凛,寒芒毕露,他两步上前。搭上夏彤的肩膀,夏彤吓的低呼一声转过头,一眼撞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狭长寒眸里。仿若溺水的人,刹那侵没。

    “果然是个……骗……局!”李濂几乎是从牙齿缝儿里蹦出这句话,好个韩暮华,此计用的正好!他丝毫不怀疑那封信的真伪,既然是韩暮华亲手写的信。那在今日布置这一切的还能有谁!

    聪明如李濂也拐进了一个死角。

    黑衣人怕李濂用夏彤作为人质要挟,立即将夏彤护到了身后。另外几个帮手与李濂缠斗了起来。这处小院原本就偏僻,又经过三夫人刻意的安排,周围连个扫洒的婆子都没有,国公府的主子们又都聚在懿祥阁和前院大书房,这边即使是斗翻天,也不会有人发现。

    李濂功夫不差,但挨不过黑衣人的人流战术,渐渐体力不支,夏彤被黑衣人护着,秋风瑟瑟,寒冷侵体,李濂头上却满是汗水,锐利的双眸还闪过嘲讽,直盯向夏彤,夏彤吓的一缩,低垂下头再也不敢看他,一颗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身手再好,那也不能以一敌百,李濂终于支撑不住,被黑衣人制服,一颗奇怪的黑色药丸被强制地塞进了嘴里,入口即化,他想吐都吐不出来,李濂冷笑了一声。

    黑衣人将他捆绑了绕小道偷偷带出了小院,送进了夏彤所住的梦兰轩。李濂被黑衣人粗鲁地扔在一张檀香木雕花滴水大床上,床上有玫瑰熏香,很明显是女子的闺房。

    黑衣人在玉兰鹦鹉镏金立屏后小声的与夏彤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走时还将门锁上了。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李濂就能感受到身体的异样,小腹发热,浑身的血液都叫嚣冲向身下,四肢也慢慢使不上力气,身体里好像有炉火在烧一样,热气汗水都往外冒。他艰难的深呼吸一口气,但是空气里的冰凉已经安抚不了他身体的燥热,李濂难耐的喘息,都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不明白黑衣人给他下的什么药。

    一双深眸此时如泼墨一般,闪着华彩,呵呵!韩暮华,为了毁了这桩婚姻真是不惜血本,这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他真是高估了她。原来,他对两人婚事也并不是抱着非你不可的态度,只是觉得无聊的人生,多点趣味何尝不可。不过,如今,经过这件事的推波助澜,他势必要将这桩婚姻坐实!她越要躲开,他就越要将它捧到她面前,他就是喜欢看她愁眉苦脸!

    屏风后,夏彤抖着手将小瓷瓶里的东西混进了茶水,然后端起茶盏,盯着描金杯盏中清透的茶水,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胜败在此一举,她不能再犹豫了!

    夏彤没有韩暮欣心狠,也没有韩暮欣痴情,但是她却比韩暮欣更向往荣华富贵和身份地位,三夫人看透了她,所以要做成这件事,她自己也必须吃药,不然,以她懦弱的本性根本就不敢下手,到时候计划了许久的事就泡汤了。

    夏彤在桌前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尽量抚平自己的心绪,不一会儿,药性就上来了。她原本白皙的脸颊变得潮红,额头上也渗出细细的汗珠。她颤抖着脱了外面的褙子,朝着屏风后走去,药性愈来愈烈,她脚软的几乎摔倒。

    李濂服用的药明显与夏彤不同,他现在连内力都用不了,四肢无力,只能凭借着极强的忍耐力抗拒着身体里那股不断往外窜的邪火,他深深喘了口气,狠狠咽了口唾液,压着声音冷静道:“夏彤,你今日这么做可想过后果!”

    刻意压制的声音不但不会让人静下心来,反而带了一丝挑拨之意,夏彤现在全身热的难受,恨不得将身上的衣服撕碎,泡进冷水里,她眼睛蕴着水汽,红着脸的样子娇美可人,听到李濂的话,咯咯笑了一声。软着嗓子道:“我当然知道!”我会成为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李濂这个时候才惊悚的发现,面前这个女子已经为了富贵权势失去了理智,他恨恨地啐了一声,腹诽道:今天真他|妈的倒霉!

    夏彤走到床前,脚一软,就跌向床边,柔夷触碰到李濂的颈项,那种燥热突然就缓解了,李濂因为这样的触碰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夏彤好像找到了解渴的甘泉一般,整个人爬到床上紧贴着李濂的身体,温热的手心蹭着他炙热的肌肤,李濂几乎咬碎牙齿才忍住体内逃窜的药性。他艰难的保持着清明看了一眼在自己身体上磨蹭的女子,愤愤的诅咒了一声。

    夏彤整个人也如火烧一般,理智上她虽羞怯,但是身体的感觉容不得她犹豫,贴着李濂结实强健的身躯,一边解自己的衣裳,美丽年轻的身体渐渐从华服中剥离出来,细腻的肌肤上有一层薄薄的香汗,在室内朦胧的灯火里更加诱人,李濂只瞟了一眼,身下就火热饱胀的发疼,他立马闭上了眼睛,被绑住的双手紧攥着掐着手心,疼痛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但是夏彤脱完了自己的衣裳就如蛇一样缠上来。

    她细腻的小手带着火热的温度钻进了李濂袍服的领口,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肌摸下去,头也缓缓低下来,水润的红唇亲向李濂,夏彤眸子涣散,只有难耐的,只想找到发泄的出口,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慢慢贴近的脸,下一刻就能密不可分,李濂却突然张开了双眼,寒潭般的耀目让醉心欲|望的夏彤一震,竟然恢复了些许清明。

    李濂勾唇一笑,俊美逼人,眸子里也带出邪邪摄人的奇异光彩。

    “既然今日这事我们都不能避免,那怎么能委屈了小姐,何不让李某动手,小姐安心享受便可。”

    夏彤心思一转,她也确实太过羞窘,这事古往今来都是男子主动,即便有药性助阵,她做来也格外的棘手,况……况且她也不……不是太会,就凭嬷嬷教的那些,她半懂不懂,到时候事情没办成,那她这一生都完了!李濂风流盛京,怎么说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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