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哭还笑,还把脸凑过来让她打,她真是混乱了,迷惑了!
“你——”
肖月红指着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些疑问萦绕在她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可费若吉似是看了出来,且不给她问出来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睁大了那双如星河灿烂的眼,
“你什么你,走吧!”
被他拉着走,肖月红只觉怪异,“去哪儿?”
“裴家!”费若吉简单的说着,肖月红表情微愕,“你不吃饭了吗?”
“你想让我有理由后悔的话,我就不走了!”
“别别别!”
肖月红急了,迈着大步,勉强跟上他的大踏步,风似地朝大门口走去,一路上引得旁边走过的仆人们,个个驻足观看,面露讶异。
“那不是少将军吗?她,居然牵着个女人哎!”
“少将军从来不带女人回家过夜,身边也从来没有过女人,大早上就看到少将军和她在一起,莫非昨晚…”
“他们在一起!”
多口多舌的丫鬟们忍不住一边猜测,一边面露惊诧,引得站在一旁的家丁听了唏嘘不已。
裴家。
大堂里的气氛有些严肃,气压很低,坐在里面的人一个个绷着脸,一言不发,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我不相信月红会是那种人!”坐在下首的裴延诺一手搭在案几上,一手在膝盖上放着,语气沉闷的打破平静。
“诺儿,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月红的感受,但是,如今有这簪子在,你就一点也不怀疑吗?”
“不是不怀疑,而是月红根本不会那么做!”
只要我最在乎的
“也不需要那么做!”
裴延诺眸光一转,看着在首座上正襟危坐的裴夫人,一袭暗绿色的华美衣服衬得她威严无比。
“那你说,她现在一没在娘家,二没在裴家,她一个独身女子会去了哪儿?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件事跟她无关,为什么要拦着我去衙门。
有道是清者自清,我相信就算我把簪子交给了程大人,若月红是清白的,程大人也不会为难她!”
她一定要这么坚持吗?
到底要他说多少遍,母亲才能谅解他的心情。
“砰!”
裴延诺忽然一拳打在案几上,愤愤然睁大了眼,“娘,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不是月红做的。”
裴夫人惊得一怔,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还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她去衙门。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不敬,裴延诺语气柔和起来,“请你跟我一样,相信月红好吗?”
“那妙言呢?你把她娶进了门,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她的安危?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骨肉啊。”
他真不知道她的儿子在想些什么,“如果事情最后查明,是月红做的,一定要你在她们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我只要我最在乎的人。”裴延诺说完就走,完全没有理会裴夫人脸上露出来的愕然。
“好一句最在乎…”
这个答案显然就是肖月红。
可是她真的无法明白,他既然不在乎苏妙言,不在乎孩子,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娶进门?
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在伤害肖月红?
他既然忍心伤害月红,心里对苏妙言应该也是在乎的,而非只是负责任那么简单。
因为负责任有很多方式,比如说可以给她银子,可以给她最好的照顾,为何他选择了纳她为妾?
让她进了裴家的门!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裴夫人的目光闪烁,也不知道苏妙言在大牢里过的怎么样?
四处乱跑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孩子……
不行,她一定要救她的孙子。
从大堂出来,裴延诺心里依旧烦躁,他不知道裴夫人为什么就那么不相信肖月红,也不知道肖月红随身带的簪子怎么会掉落在新房外,更不知道肖月红此时此刻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女人,平时不好好在家待着,四处乱跑做什么?
回娘家!
她心里不是一直知道,她的爹娘不可能轻易接受她吗?她回去,只会自取其辱!
真是个笨女人!
可回头想想,一定是自己这些天对她缺少了关心,又纳了小妾,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才会想要一个人出去的。
所以,他愿意给她时间。
转身要去往书房,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过来,“裴兄!”
他讶然转头,看到费若吉和肖月红一同出现在了面前,费若吉一身月牙色的白袍玉树临风的,肖月红则穿着淡雅的藕荷色长裙,微风吹起她衣袂飘飘,秀发飞扬,显得十分潇洒。
他心中一动,发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竟是那么的般配,跟金童玉女似的,不由感到一阵惊奇。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裴延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脸色沉静,眸光冷的如冬日的北风,带着犀利。
“我们……”肖月红刚想解释,费若吉上前一步,“昨晚她被人在回来的路上遭劫的事情,相信裴兄听说过了吧。”
她路上遭劫?
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他?
微微皱眉,他就这最简单地逻辑也能猜到:“是你救了她?”
费若吉点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她急着回来,又怕你们误会她些什么,我正想来找你,所以就跟她一起了。”
“是吗?”
他冰冷的眸子掠过一丝怀疑,注视着费若吉和肖月红,仿佛在观察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肖月红没有说话,但看神情似乎有点不自在,肩膀微微的耸动,他循着看去,竟发现她的手被费若吉——
他们的手…
肖月红没有说话,但看神情似乎有点不自在,肩膀微微的耸动,他循着看去,竟发现她的手被费若吉牵着,那一刻,他心上像是忽然压上了一块大石,闷得慌,却视而不见的转开目光。
“那,多谢费兄相助。”
他表情冷淡的冲他抱拳作揖,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寒之气,似要将眼前的人冻结起来。
“不用客气,我跟你月红也是朋友,帮她是应该的。”费若吉说的满不在乎,一点也没注意到肖月红在瞪他。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会是,从马车上下来,他就一直紧攥着她的小手,她不是没有试过挣扎,可她手上的力气比起他简直是九牛一毛,只能任他的手如同管箍一样握紧。
她越是挣扎,手指就越是要断裂般的痛。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却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她的相公,要是这被他看到,一定会被怪罪的,到那时,她可就百口莫辩了。
裴延诺的脸色始终冰冷,目光淡淡的在肖月红脸色扫过,眼角余光却注意着他们握起的手。
怎么,都到家了,还不舍得放开手嘛?
这个女人昨晚到底跟费若吉发生了什么事?
费若吉居然不顾及她的反抗,当着自己的面,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难道以为他是个瞎子吗?
看不见他的一举一动!
“月红,你过来!”裴延诺朝肖月红招了一下手,看她的眸光变得些许温和,可脸色还是不好看。
肖月红点头“哦”了一声,掉头看着费若吉,这个男人一定要把她害死么?
松手,赶紧松手啊!
这里可是裴家,要是万一被别的人看见,以后,她还要怎么活啊?
“费兄!”裴延诺同样看向他,他却完全没看见一样,面带微笑的笑着,“裴兄。”
“我们好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吧!”裴延诺语气温和的走过去,抬手搭在他肩上,
“走,跟我出去喝几杯如何?”
得罪了
费若吉也同样伸手搭在他肩头,“好啊,只要裴兄有雅兴,我就很乐意奉陪!”眸中暗光浮动,知道有些事情也该再提醒提醒他了。
裴延诺似乎看懂了这些,先一步放下手举步离开。
费若吉这才松开肖月红的手,抬脚跟上去,肖月红揉了揉疼痛的手,望着他们的背影发愁,
“你们都走了,那我呢?”
没有人回答她,有风从耳边吹过,清清凉凉的,仿佛再告诉她,这是个清爽的早晨。
走在裴家的园廊里,肖月红知道,所有的沉重和压抑又该重新笼罩在她心头。
她低着头默默的走着,经过静园的时候,还能依稀想起来那天裴延诺纳妾时的意气风发。
依稀记得苏妙言跪在地上给她奉茶,叫一声姐姐。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就是在静园,可如今呢,人去楼空,徒留一缕情伤的气息缭绕。
如果没有那晚的事情,也许裴延诺和苏妙言正如胶似漆吧!
呵呵,她为什么要想到这些呢!
早就说过,他们的事情就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要学着放下。
因为有一双老人等着她回家。
举步离开静园,肖月红准备回冷阁找娇儿,这丫头一晚上不知道自己的去处,一定担心死了。
早晨的冷阁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红墙绿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如人间仙境般飘渺。
其实冷阁也没有多么破败和糟糕的,只是鲜有人来才变得冷清而已。
更何况这是个能让人静下心来的地方。
至少她是喜欢的。
举步走进冷阁的外院,肖月红正要开口叫娇儿,孰料几个蓝衣家丁蓦然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一个个脸色冷峻。
“你们…”
看上去是裴家的家丁,只是她不懂,他们来冷阁做什么,又为什么一个个手里拿着木棒,对自己虎视眈眈的。
她环顾左右,发现身边没有其他什么人,确定他们看着的人是自己。
“大少奶奶,得罪了!”
下手可真狠
四个家丁中的一人,大步走上前来,“夫人吩咐,只要您一回来,小的们就要把你带过去见她。”
“娘要见我?”肖月红诧异之极,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要见我,我去见她就是,用得着你们这样?”
这里是她的婆家不是仇家不是吗?为什么用这样的‘排场’?
“这话不错,只是夫人说要让你吃点苦头才带你过去,她怕你到时会对她撒谎。”
“撒谎?”肖月红心中疑惑,也不知道裴夫人所指的事情是什么事!
按理说,她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见过裴夫人,裴夫人应该不知道她和费若吉昨晚睡在一起的事情。
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心虚,让她想到撒谎两个字?
“少奶奶,对不住了!”
那人话音刚落,肖月红惊叫一声,猝不及防的小腿挨了重重的一棍,她痛得倒下地去。
“把她拖起来,带去琼花厅!”打她的家丁词严厉色的吩咐,其他的家丁立时过来拉起肖月红,朝花厅的方向拖去,也不管她痛得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疼痛的呻吟。
肖月红紧咬牙关,忍着痛,心里一次次的在想,这个裴夫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派人这么对她?
她可是裴家的大少奶奶啊!
就算犯了错,也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接受这样的私刑吧!
琼花厅很快就到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肖月红心里的困惑越发深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映着阳光闪烁出明亮的光芒。
“让她坐着!”
进了琼花厅,肖月红一样看到裴夫人脸色冷凝的坐着,旁边站着小樱,还有娇儿,娇儿一见她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知道,她一定是想告诉她些什么,只是因为裴夫人在,所以不敢说。
而小樱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很是担忧。
随着裴夫人的吩咐,肖月红在家丁的搀扶下,坐在了旁边的榆木椅上,疼痛的右腿让她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些家丁下手可真狠!
应该有印象吧
“月红,知道回来了。”裴夫人冷冷的话语和冰冷的目光扫过她脸色的苍白,视而不见她的痛苦。
“娘,不知道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无辜被打已经是个大疑问了,现在还要被她冷待,她更觉匪夷所思。
迫切的想弄清楚。
“什么事?”裴夫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如远山的眉微微蹙起来,“你不知道吗?”
肖月红摇头。
“那么,这支簪子,你应该有印象吧。”
裴夫人从旁边桌上拿起那支翡翠簪子,慢慢的放到她眼前,肖月红见此大惊,下意识的伸手入怀,她心中大惊,“怎么会?”
“很意外?”裴夫人脸上笑意渐浓,冷意横生。
肖月红静静地点头,心中满腹疑团,柔和的问:“娘怎么会有这簪子?”
她记得这簪子在裴家就她一个人有。
“呵呵”裴夫人浅浅一笑,甚是狡黠,“月红,说吧,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去了新房门口,并且设计了妙言。让她跟两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一起,也是你的杰作,对吗?”
“娘……”
她在说什么呢?
肖月红做梦也没想到裴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意外的豁然起身想要辩驳,却被小腿的疼痛惊醒。
痛,好痛啊。
她现在根本站不起来,想到在冷阁看到的那几个家丁,聪明如她,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明白了一些事情,难道说裴夫人之所以会让人这样对她,就是因为在怀疑她。
搞什么?
苏妙言的事情怎么可能跟自己有关呢?
这个裴夫人怎么想的啊?
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天而已,怎么就被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月红,咱们婆媳一场,我本该给你机会,但是我既然给了,你就必须珍惜。我答应你,只要你肯主动认错,我会让程大人从轻发落。”
裴夫人说的一字一顿,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冷漠。
“从轻发落?”
簪子在这儿
“月红,咱们婆媳一场,我本该给你机会,但是我既然给了,你就必须珍惜。我答应你,只要你肯主动认错,我会让程大人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
她这是什么意思,在威胁自己吗?
要是她不认错,她就会把自己送到程大人的衙门去?
凭什么?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就要受这样的冤枉?
冷静,她不能气愤,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了才能想到对策,此时此刻,裴夫人心里应该还是有困惑的,不然她早就把自己送去了衙门,哪里还用得着在家里关起门来跟他谈话。
“娘,你这话,儿媳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听不懂还是在装蒜!”
裴夫人起身,在小樱的搀扶下慢慢走向她,眸光如电,“月红,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程大人的人就在外面,只要我知会一声,他们马上就会进来抓你。”
“是吗?”肖月红对她的威胁不以为意的笑笑,“那娘想听我说几句吗?”她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在她没在裴家的时间里,一定有人在陷害她!
最好不要让她找出来,否则,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支簪子就是证据。只要我交给程大人,你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裴夫人说着将簪子一把扔到她旁边的案几上,“你最好能够我个很好的理由。”
“不想要理由,娘手里有证据,我手里也有!”
裴夫人皱眉,不知道她所谓的证据是什么,肖月红却笑靥如花的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一件物事来,放在手心,只见一抹碧绿的光,
“娘,您仔细看看,我的这支簪子在这儿呢!”
将手里的簪子递到裴夫人面前,肖月红在嘴角牵出一丝深深的讥讽来,“娘,您口口声声说是我陷害了苏妙言,现在我的簪子就在这儿,您觉得,到底是有人在陷害我,还是我在陷害别人。”
——十更完_
香贝在撒谎!
“少奶奶!”
娇儿大喜过望的叫着,之前还以为那簪子是不小心掉了被香贝找到,没想到原来簪子一直都在肖月红身上,她几步走过去,站在她身旁,眸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她就知道肖月红不可能做那种事,一定是清白的。
小樱见了也不觉松了口气,只有裴夫人脸色很是难看,忽阴忽晴的,却还有一丝怀疑,
“两支簪子一模一样,这很难让人相信你的簪子就一定是真的。”
呵呵,这个裴夫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簪子上刻有我娘的姓,纳兰两个字,请娘仔细看清楚了。”肖月红拿了之前裴夫人放在桌上的簪子和自己刚才拿出的簪子递过去,
“这支很显然,上面并没有刻字。”
裴夫人狐疑的接过去看了看,见两支簪子上面果然有区别,不由心中大惊,难道香贝在撒谎!
“夫人,我看这件事您真是冤枉少奶奶了。”小樱一旁看着,心中大石算是卸下了,此刻不得不将事实摆在裴夫人面前,让她没办法再怀疑。
“是啊,夫人。”
娇儿一旁附和着,裴夫人脸上阴晴不定,她刚才字字铿锵的质疑肖月红,还让人打了她,此刻面子不禁有点挂不住,哭笑不得。
“娘,能把两支簪子都交给我吗?我会给娘一个答案。”
裴夫人怔了一下,努力的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月红,你不会因为刚才的事情怪娘吧。”
肖月红摇头,“娘刚才也是为了给妙言讨个公道,儿媳理解,但儿媳一定要找出在娘面前诬陷儿媳的人。”
裴夫人瞧着她脸上的坚定神色,心中不免担心:香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自己撒谎?
如果说她这么做的目的真的是为了除去肖月红让苏妙言扶正,可如今苏妙言身在牢中,她这么做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可她到底对不起肖月红在先,现在哪里敢多说什么。
十二分的信任
“那你等你找出来后,一定要来告诉我!”裴夫人拉起她的手,表情沉重,如今她除了顺水推舟保全自己的颜面,已经不能再做别的什么事了。
肖月红点头,心里忍不住嗤笑,嘴上不露声色,“娘,您就放心吧。”
“大少奶奶,我会叫人给您请大夫过来。”小樱临走的时候如此说道,肖月红点头致谢,目送她们的背影一前一后的离开花厅,走进外面灿烂的阳光里,肖月红心中不禁感到几分悲凉。
她嫁进裴家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可裴夫人居然就因为一支假簪子怀疑她的品行。
而这一切就为了刚刚嫁进门的苏妙言。
想想,她嫁进门一年多了,裴夫人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难道说苏妙言就因为怀了孩子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服裴夫人的心吗?
呵呵,真是可笑。
在裴家,居然只要有孩子,就能博取裴夫人十二分的信任。
这裴家的人是有多喜欢孩子,多想要个孙子?
“少奶奶,您没事吧!”
娇儿蹲下身,揪心地看着肖月红皱着眉头,用手抚摸着右腿的动作,很是心疼的问:“一定很痛对不对。”
“还好。”肖月红冲她笑笑,想到自己回来时迎来的是家丁们的威胁和一棒相逼,她不由担心的看着娇儿,
“你跟小杜没什么事吧?”
娇儿摇头,随即气呼呼的嘟起嘴,“这都要怪香贝。要不是她,少奶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香贝?”肖月红不禁想起了那天在去静安寺求她帮忙的小婢女,苏妙言身边的丫头,不由奇道:“这跟香贝有什么关系?”
“少奶奶您不知道,夫人手里的那支簪子,就是香贝交给她的。”
肖月红闻言已是大惊,“你是说…”
是香贝在背后陷害她?
“我看那香贝十有八九不怀好心,如今是想把她家主子进大牢的事情全推给少奶奶您。”
总该有个动机
“可是,为什么?”自己跟她无冤无仇,她这么做总该有个动机吧。
既然是如此想要对付自己,为何当初还去静安寺求她。
莫非一切都只是个阴谋?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想一举两得啊!”娇儿说的理所应当,肖月红却倍感困惑,“一举两得?”
瞧她不甚理解的样子,娇儿忙说:“如果少奶奶您背了这个黑锅的话,苏妙言一定会回到裴家,而那时,裴家没有了大少奶奶,苏妙言自然就成了少奶奶,这,可不就是一举两得。”
“不…”肖月红摇头,“应该不是这样的。”眼下苏妙言虽然身陷大牢,但是香贝不过是下人,又是刚来的裴家,她有什么胆子敢贸然在裴夫人面前污蔑自己的清白。
而且,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处心积虑的救出苏妙言,绝不是暗地里用计策来对付自己。
没有了苏妙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娇儿疑惑的蹙眉,不懂肖月红心里在想些什么,“樱姑可是亲口告诉我,那天是香贝把这支簪子给夫人的,如果不是她想除掉您,会是谁?”
在裴家,苏妙言没有出现前,哪里出过被人陷害的事情?
再则,苏妙言跟二奶奶长得那么像,很难让人不把她和二奶奶混为一谈,这点小樱也是同意的。
“去找香贝!”
肖月红果断的说着,起身的刹那,小腿剧烈的痛让她神经紧绷,“哎呀…”娇儿忙上前扶着,
“少奶奶奴婢扶您回房吧,等会大夫应该就要到了。”
肖月红点头,反正香贝现在就在裴家,早一点晚一点去找她也没什么事,关键是腿上的伤的确很痛。
娇儿见此很是心疼,“少奶奶,你告诉奴婢,是哪个不要命的打的您,奴婢这就去给你出口恶气!”
“算了,他们也是受人之命。”想到那些家丁说是裴夫人的意思,肖月红哪里敢让娇儿去闯祸。
夫人都不敢说个不字
“可是,你好歹也是他们的主子啊。夫人都知道这件事错怪了您,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现在就算奴婢去把那个罪魁祸首剁了手,夫人都不敢说个不字。”
看她双手叉腰义愤填膺的模样,肖月红心中安慰,忙忙拦阻,“算了,你有这个心,还不如帮我看着香贝,别让她离开了裴家才好。”
“是哦,要是她走了,少奶奶就找不到到底是谁在陷害您了,少奶奶,放心吧,奴婢一定会好好看着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去做坏事。”
肖月红点头,从她站起身的那一刻开始,腿上的痛就没有停止过,一遍遍蔓延到她浑身的每个细胞,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开始有点不明白,明明如今遭难的人是苏妙言,为什么自己也要跟着遭难呢?
上天,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宏远酒馆。
临近午时,客似云来,楼下满满的坐了一屋子客人,小二们忙的满头是汗,仍旧穿梭在人来人往中,楼上,雅间,也来了不少大富大贵的人,形形色色,裴延诺和费若吉就在上面。
“裴兄,老实说,我真的挺羡慕你的!”
听费若吉一边端着酒杯放到嘴边,一边说这话,裴延诺意外的挑眉,“哦?说来听听。”
“你看你,既有像月红那样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娘子,又有了如花似玉的小妾和未出世的孩子,解决了无后为大的不孝,现在可是享齐人之福了。”
“呵呵,原来费兄说的是这个!”裴延诺恍然大悟般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有张迷倒万千少女的好脸蛋嘛,你要是想要女人,估计会有无数的美人愿意嫁进将军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费若吉放下手里的酒杯,嘴角扯开一丝苦笑,“你这话不对。”
不要把你的以为强加在她的头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费若吉放下手里的酒杯,嘴角扯开一丝苦笑,“你这话不对。”
“不对?”以他的条件,会没有美人喜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费若吉握着手里的白瓷质的酒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绽开一抹无奈的笑容,“至少我迷不倒一个人!”
“谁?”裴延诺饶有兴致的问。
费若吉不答反问,抬眼看他,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容,“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
“约定!”他这次回来真的是为了…
“我说过,如果你不能给月红幸福,那么我一定会回来带她离开你,还记得吗?我的大少爷!”
越是说道最后,费若吉的语气越是加重,眼神也越是敏锐,“我相信你是不会忘记的。”
裴延诺如鲠在喉,想到昨晚他一直跟肖月红在一起,故作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月红,她说自己不幸福吗?”
费若吉静静的凝望了他一会儿,摇头,“她嘴上没说,可她心里,一定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
“你到底不是她,所以,不要把你的以为强加在她的头上。你应该也还记得,如果月红没有说她不幸福,你就不能以任何的名义去接近她,要不然,我也有说过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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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责任
费若吉点点头,“你能说出这些,证明你真的还记得,可是,你现在纳了妾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她帮你回娘家求她爹帮忙,您明知道当年她嫁给你所遭受的阻力,为什么还要一手把她逼回去?”
“我…”
裴延诺张口就要说话,无奈被他打断,“不要说你不知道。你娘想的到的,你是不可能想不到的。”
“如今在你们裴家,月红没有获得过什么,只是在付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她吗?
昨天她在家门口一跪就是一个时辰,哭爹喊娘,可是那扇门就是不肯打开,爹娘也不肯接受她。
你知道那种有家不能回的滋味吗?明知道她回去会遭到那样伤害,为什么你就不能保护她,留下她?你到底是怎么做人家夫君的?”
费若吉的一字一句都在谴责他的不是,裴延诺怎能听不出来,只是他那阵子心里太乱了,“我没有让她那么做。”
那个笨女人怎么可以背着他回娘家?
他放在桌上的手暗暗紧握起来,心里比谁都清楚肖月红回家后遭遇怎样的冷待,可是…
一切都不是他要她去做的。
之前看到她出门还以为她是要出去散心。
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回娘家。
一跪就是一个时辰么?
这个笨女人到底懂不懂保护自己,就算肖老爷和夫人还是不肯接纳她,那就直接回来好了啊。
“好一句你没有让她那么做?裴延诺,你这样说话很不负责任你知道吗?”费若吉伸手指着他,义愤填膺。
“若吉,不管你怎么说,月红她是我的,我会给她幸福的,虽然不是现在,但一定会给她幸福。”
“为什么说不是现在?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难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苏妙言?”
费若吉质疑的问着,不明白要给一个人幸福还需要什么时间规定的。
“以后我会告诉你。”裴延诺淡淡的说着。
注定只有一个会幸福
“跟我你还需要保密吗?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玩,一起打猎…就连喜欢的人也是同一个。
当年我尊重月红,让你和她在一起,但现在,我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很后悔。现在知道你对她不好,我更加希望她能在我身边。
如果你不能像我一样对她全心全意,就放过她好吗?”
“若吉,我说过了,我会给她幸福,一定会,所以,我不可能让她跟你在一起。”
决不能把自己喜欢的拱手让人。
“那苏妙言呢?现在两个女人都在你身边,你只能让一个女人真正的得到幸福,否则就只剩下伤害。”
“伤害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过去。你最好不要再纠缠月红,否则,我一定不饶你。”
费若吉闻言一笑,举高了手中酒杯,饶有兴致的转着,“所以你叫我出来喝酒,就是为了警告我,不要碰你的女人!”
“你可以这么想。”裴延诺毫不掩饰。
费若吉脸上的笑容加深几分,“那要是月红想离开你呢,你也要这样警告我离她远一点吗?”
她离开自己?
会吗?
肖月红真会离开自己么?
“其实你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背着她跟苏妙言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估计任何女人都不能忍受。
不要以为月红跟别的女人一样会选择默默的承受。其实她心里一直很介意,而你似乎,从来不曾关心过!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发现真正的肖月红又回来了!”
他没忽略掉他对肖月红的看法是真正的肖月红又回来了,之前的肖月红可是个天真烂漫的人…
也就因为这样,他才会纯纯的喜欢她。
可是回头看看,现在的肖月红早已变得沉重不堪,少言寡语,死气沉沉,什么天真,什么浪漫早已荡然无存。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好像就上次的那次吵架吧,自己仿佛踩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便一直耿耿于怀。
太倔强
最近的时间,他一直在等她的低头,她的认错,可她太倔强了,要是自己不主动去看她,她连静园的大门都不进。
就算唯一一次去了静园,她也是转头就走,仿佛对他这个夫君早已没有半点留恋。
她是那么的不想看到自己。
但他所能想到的只是她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才逃开,但从没想过,她会从自己的生活中离开。
想到早上见到肖月红时,她脸上的不安,眼神的慌乱…
好像在害怕自己,又像是在紧张!
自己在她的眼里,竟然变得那么可怕了?
他很不解。
“她不会的!”如果真的要离开自己,她怎么会再回裴家?
“是吗?”费若吉淡淡的说着,眸中掠过一丝不经意的玩味,“那你应该知道,昨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
本来他就了肖月红在一起也不算什么事,可这话听来似乎另有韵味,这让裴延诺有些不安:
“你这话什么意思?”
“月红并没有拒绝我跟她同在一间屋子,同在一张榻上,我早晨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
费若吉说话时的神情透着几分幸福的意味,这让裴延诺心里波涛汹涌,“你是说你跟她…”
他们昨晚睡在一起么?
不,这是不可能的。
月红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
她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
压制住内心的狂躁,裴延诺平心静气的松开桌上紧扣起来的手指,脸色铁青,心想不能中了他的计,
“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怀疑月红。”
“不会吗?”
费若吉勾唇一笑,动作优雅的放下手中酒杯,目光盯着酒杯中的酒水看了一会儿,摇动了胸前的折扇,悠悠然抬眼看他,“不管你是否真的相信,但我只想说,月红,我要定了!”
他眸中的坚定,让裴延诺感到不可思议,“我还没死,她还是我的娘子,你这样做,要置月红于何地?”
要她红杏出墙么?
“是想她红杏出墙,自此背上不守妇道的骂名?”
裴延诺字字铿锵,指望他能明白自己的一丝,可费若吉只是简单的勾唇一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从一而终。这本来对女人就不公平,你凭什么一定要让月红守着你这个背叛了她的男人。”
女人也是可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的。
“告诉你,我不在乎,不管她背负什么样的骂名,我都愿意跟她一起承担后果,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会像你一样,去背叛她,伤害她,让她有苦无处诉。”
费若吉说的毅然决然,裴延诺只觉不可置信,“凭你的家世背景,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月红?”
“我只要她!”费若吉将折扇一收,斩钉截铁,“你要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话,就请你对她好一点。
否则,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因为月红并不是很讨厌本公子,如此,我就更不能轻言放弃。”
他说完就走,裴延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剑眉紧蹙,眸中射出一道寒光,放在桌沿的手掌猛地一收,在桌上划出一道道深陷的痕迹,在阳光的照耀下如一条条沟壑般斑驳。
这个费若吉真是太可恶了!
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手跟他宣誓,一定要得到肖月红!
可恶!!
昨晚,肖月红到底跟他发生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他竟会选择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月红!
“咕咚!”
裴延诺几口见手边上放着的一小罐酒坛的酒喝个一干二净,有露出的酒水顺着他尖削的下巴淌进衣服里,濡湿了衣襟!
“砰!”他猛地将酒坛放在桌上,发出巨响,眸中一点点蓄起一抹冷凝的光,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月红!”
两个字从他口中吐露出来,带着几分无力感。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早上和费若吉手拉着手站在他面前的一幕,如果没有肖月红的默许,费若吉敢这样对她么?
抢夺妻子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以前肖月红看到费若吉就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冷若冰霜,甭说拉手就连说话也是极少的。
可今天,他看到费若吉满面春风的拉着肖月红,心里就像是堵了块大石一样,呼吸困难。
特别还是肖月红并没有甩开费若吉的手,只是扭捏的挣扎,颇有欲拒还迎的意味。
他忽然觉得,月红变了!
不,她不可以变,在他还没有变的情况下,她怎么可以变!
起身叫来小二付了账,裴延诺准备离开,可抬脚走出去的时候,他感觉脚底如灌了铅般沉重。
从今天开始,他的朋友就要跟他抢夺妻子…
呵呵,他这算不算是交友不慎?
遇人不淑?
可他还有改变的机会吗?
月红,告诉我,你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
肖月红在娇儿的搀扶下回到房里,好不容易等来大夫给自己上了药,止了痛,发现已经是午时时分了。
原来还准备跟裴延诺说说,让他去牢房看看苏妙言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却一早上都没有回来过。
如?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