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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知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那她为什么会不见了?她不肯帮忙就不帮忙,为什么要躲起来?若非是觉得无颜回来见我,为何要躲?”
“不是的夫人,不是这样的。”
大少奶奶(1)
不想再听娇儿的任何解释,裴夫人紧握住手里的簪子,“它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把它交给程大人,我想案子会很快结束的。”
什么!
她要把簪子交给程大人?
要肖月红也进大牢?????
娇儿和小樱都惊呆了,“不要啊夫人,少奶奶真的是清白的,请您三思而行,不要冤枉了好人!”
娇儿急切的说着,小樱也连忙帮衬,“是啊,夫人,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要是真的是误会,婆媳闹进官府也是会让人看笑话。”
知道裴夫人好面子,小樱只能避重就轻,以为有用却还是打错了算盘,裴夫人冷着脸:
“我现在只在乎我的孙子,只要能让我孙子好过一点,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夫人!”娇儿愣了。
裴夫人拿开小樱搀着的手,独自往前走去。
眼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小径的尽头,娇儿焦急的走过去拉住小樱,“樱姑,这下怎么办?”
“赶紧把少奶奶找回来!”小樱深吸口气,“她要是不回来,陷害苏妙言的这件事算是落实了!”
如今物证有了,人证也有了,真要弄进官府,就算肖月红真是无辜的也难辞其咎。
“可是少奶奶,一定是被那少年抓走了,我们要去哪儿找?”娇儿心急如焚,“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娇儿,你再想想,那支簪子在新婚夜后的第二天早上,有没有在少奶奶身边?”
娇儿闻言,按耐住心中焦虑,苦思冥想起来,无奈脑子里刚才急了一阵,此刻要想什么事情,只觉困难。
瞧她满脸着急的表情,小樱伸手拍着她的肩膀,“你慢慢想,等你想起来了,再来告诉我,我再想办法。”
眼下她必须跟在裴夫人身边,以免有小人借机添油加醋。
娇儿点头,目送她离开,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慢慢的打开思路,静静的想。
大少奶奶(2)
还记得新婚那晚,少奶奶吃过饭,跟自己闲话了一会儿就宽衣解带,上床睡觉了,虽然睡觉前是要卸下头上所有的首饰,但是那簪子对她来说可谓是寸步不离,所以就在她枕头边上放着。
想到小樱所说的是第二天早上…
她轻抚太阳|岤,努力的想,第二天早上她起来后就去冷阁服侍肖月红起来,梳洗打扮…
记得当时——
“少奶奶,这支簪子还要戴着吗?”
肖月红看一眼她手里拿着的簪子,摇了一下头,“不用带了,既然是去礼佛的,应以朴素点前去。”
“可是,那要放哪儿?”
“收在首饰盒里吧,虽然不戴在头上,但是我也要把它带去静安寺,有她在,就好像娘在身边。”
……
“是了!”
娇儿倏然一掌拍在旁边的石桌上,眸中大放异彩,那簪子其实一直在肖月红身边。
她马上就去告诉小樱。
只是才走了两步,她又不禁停了下来,心中有一个疑问始终在她心头萦绕:那簪子是怎么到的裴夫人手上?
而且听裴夫人刚才的问题,似乎早知道些什么。
还记得那天香贝去静安寺求肖月红的时候,肖月红听完就急急忙忙的叫他备马车回裴家…
她记得当时走得急什么也没带,簪子就放在静安寺厢房里的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
当时香贝并没有一起离开!
难道说…是香贝拿了簪子给裴夫人?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暂时不敢断定,揣着疑问决定去找小樱,知道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牢。
比起有阳光普照的大地上的任何地方,这个地方就相对的潮湿干冷,苏妙言待在四面都用结实的木柱子团团包围起来的牢房里,愁眉紧锁,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天日。
都两三天了,没有人来看她。
一个都没有!
她好不容易嫁进裴家,可是她的夫君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苏妙言(1)
她好不容易嫁进裴家,可是她的夫君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死活,所以当天她努力的跟他解释,他就是冷沉着脸,一个字也不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捕快们粗鲁的拖着离开裴家。
手扶在微微隆高的腹上,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脚下的路又在哪儿?
“孩子,你爹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苏妙言眼眶一热,眸中泛起了泪光,“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狠心的对待我们!
说什么会好好照顾我和你,可是,他又反悔了是吗?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对我们母子好。
他的心有的,永远都是不是我们!”
那个男人当真狠毒。
把自己娶进了门,在新婚夜却招惹她的不快,她不得不把他赶了出去,可是,谁都没想到第二天她身边睡着的会是两个陌生的男人。
她拼命的想想起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有的记忆就在她赶出裴延诺的那一刻掐断了,对于那两个陌生男人,一丁点记忆都没有。
要是他们活着就好了,这样子,她就不必蒙受不白之冤,可是天不随人意,她刚想到这一点,却有人早一步狠心的杀了他们!
胡大人身边的师爷断定是昨晚子时死掉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疑似中毒但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总之,那两个男人死的蹊跷。
真不知是谁那么恶毒,居然给她设下如此离奇的阴谋!
是要把她害死吗?
还是要让她没有任何机会翻身!
到底是谁?
正坐在木板床上想的入迷,门口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她抬头看去,见是程大人带着人走了进来。
“想通了吗?”
领头进来的程大人脸色冷峻,中等身材,浓眉大眼,此刻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斜睨着面前身子单薄的女子。
“想通?想通什么?”苏妙言怔怔地起身。
苏妙言(2)
程大人头一偏看向身边站着的中年人,“刘师爷!”
“是,大人!”那被唤作刘师爷的人心领神会,拿着一张白纸黑字朝苏妙言走了过去,
“你要是想通了呢,就在上面画押,说不好咱们大人还能赐你个全尸,要是还想不通的话,那么…”
刘师爷慢慢在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狞笑起来,一把将手里的纸砸落在苏妙言旁边的木桌上,
“你应该知道的。”
“可我……并没有杀人啊!”苏妙言急道。
“你说你没有杀人?”
程大人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狡黠,“那你告诉本大人,那天晚上,有谁能替你作证?
我记得裴大少爷可是说过,他那晚并没有在房间过夜。好像还是你把他赶出去的。”
若非亲自听闻了那天新婚夜的怪异事情,他是不会相信洞房花烛夜,会有新娘子把新郎赶出来的奇闻。
“难道你还要掩饰你有意把裴大少爷赶出来是为了方便你和j夫偷情?苏妙言啊苏妙言,做女人做到你这种地步,也算是不知廉耻了。”
迎着他肃杀起来的目光,苏妙言知道,眼下裴延诺是不会帮她了,否则他也不会说出新婚夜自己把他赶出来的事情,但是,她却不得不替自己喊冤: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情,更没有杀人,那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可不能对民女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
她的反驳在他看来是那么的苍白,“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天,本大人不能一直拖延不办,眼下所有线索都只跟你一人有关,所有证据也都指向你,是你要杀人灭口害死了j夫,说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
程大人冷沉着脸,踱步到她跟前,“我劝你,还是画了押吧,也好免了受皮肉之苦。”
“不!”苏妙言用力摇头,“我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你身为天下父母官,你、这样简直是黑白不分!”
苏妙言(3)
就因为找不到其他证据和线索,就将所有罪责都加诸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什么样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
“你说本大人严刑逼供?”
程大人嘴角的狡黠不由加深了几分,悠悠的踱步过去,“多亏你提醒。既然你执意要受皮肉之苦才肯招认,那么也别怪本大人心狠,今日要对一个孕妇动刑!”
随着他一声大叫来人,便有人拿了夹手的刑具过来,苏妙言一见那东西,吓得脸都白了。
“大人,我看这样不妥!”刘师爷忙凑到程大人耳边低声说。
程大人侧头看他,眸中掠过一丝质疑,“那怎么办?难道一直让案子这样拖着,一点进展也没有?”
眼下除了苏妙言,根本没有其他的嫌疑人。案子拖得久了,上面的人还以为他办事不力呢。
“也不是拖着不办,而是得换个法子来动刑!您想啊,且不说她是不是杀人凶手,但她终究是个孕妇,根据我朝王法,是不能对孕妇动用私刑的,所以请大人三思!”
程大人听了眼前一亮,“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刘师爷微微一笑,凑到他身边俯首帖耳,好一会儿才见他们对视一眼,两个笑的诡异,苏妙言只觉阴森可怖。
这两天,她一直呆在牢房里,最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用刑,因为这样一来,很可能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刚怀上孩子,加上身子骨弱,是很容易小产的,这是大夫对她的忠告,所以她轻易都不敢乱动。
可是如今,真的就要被用刑了吗?
裴家人嘴上老说想要个孙儿,可是现在有了,他们却不珍惜,竟没有一个人肯来救她!
她苏妙言到底是哪辈子得罪了他们姓裴的,今生竟要为他们裴家承受这样的苦难!
可怜她未出世的孩子…
“不要对我用刑,不要好不好?”眼看着两个三个衙役铁面无私的朝自己走来,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安的开口。
苏妙言(4)
“除了用刑,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三个衙役似是没听到一样,脚步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有她下意识的一步一步往后退。
程大人和刘师爷对望一眼,嘴角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要,不要…”
苏妙言一边摇头,一边紧张的说着,三个衙役已经把她逼退到墙上,俨然没有退路了。
天呐,谁能来救救她!她惶恐极了。
“把她给我押过来!”
刘师爷一声令下,苏两个衙役手一伸就抓住了苏妙言的肩,将她几步拖了过去。
“求求你们,不要,不要啊…”苏妙言看着刘师爷,眼中闪着慌乱,不停的哀求,“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刘师爷阴险的笑着勾唇,“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说话间弯身低头,将自己的鞋子脱掉,将脚上的裹脚布层层解开。
苏妙言看着,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师爷,这里就交给你了!”程大人闻着空气里忽然多出来的一股子异味,掩着鼻子说。
刘师爷点头,“大人尽管放心!”
目送程大人离去,刘师爷脸色骤冷,看向苏妙言,意外的发现押着她的两个衙役也同样用手捏住了鼻子,用嘴巴呼吸,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他们急忙放下手,屏住呼吸。
好臭啊!
这是苏妙言也闻到空气里那股味道时的第一反应。
可她还是不知道刘师爷想干什么。
要对自己动刑,为什么要脱鞋子呢?
衙门里有这样的刑罚吗?
不好。
她胃里忽而一阵翻涌,脸色跟着大变,张口就要吐,可是又没吐出来,这种感觉她再也熟悉不过了,看来她又要害喜了!
这一两个月,她每天都要被害喜折磨,以前还有酸梅汤喝,酸枣吃缓解缓解,可在牢房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要想止住,估计不可能了。
睡在她的身边(1)
偏偏这时候刘师爷拿着那又长又臭的裹脚布递到她面前,那股臭味瞬间浓烈起来,她只觉胃口翻涌的更加厉害。
“我听说,有的人孕妇害喜是因为闻到某种味道,不知道你闻到臭味是不是也会难受!”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苏妙言忽然明白了,努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去闻太多臭味,可惜刘师爷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将裹脚布一点点往她的脸上送过去,臭味袭鼻而来,击中了她的味蕾,顷刻间宛若翻江倒海,汹涌而来,有什么一股脑的冲向脑门,她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呕——”
中午吃下去的青菜和米饭,如数喷薄在刘师爷的脑门上,他拿着裹脚布的手僵住,脸上阴冷表情也僵住,三个衙役见状,纷纷吃惊的瞠目结舌,心知这下子大事不妙了。
一股低压的气息无声无息的笼罩下来。
“你这个女人,胆敢吐我!”
刘师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物,恼羞成怒的几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她黑亮的长发,“看我怎么收拾你!”
胃里还在不停地翻搅,似要把五脏六腑也给吐出来,苏妙言难受的呕着,吐着,浑身无力全靠两个衙役的搀扶才站住脚,此刻头发被人揪住,她根本没办法反抗,任凭剧烈的疼痛一波波袭来,思绪全无。
“敢吐我!我让你吐,让你吐…”
刘师爷说着将抓住她头发的手往上一提,苏妙言的脸跟着抬起来,他见此,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裹脚布粗鲁的堵上她的口鼻,
“让你吐,让你吐……”
“师爷…”
两个衙役看不过去想劝,却被刘师爷一记冷眼扫过,阴鸷的眼神好像再说,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他们只得低头不语,眼看着苏妙言无力的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般坠落在地上,昏倒过去。
“救我,救我……”
“救我,救我…”
“求你救救我吧!”
“姐姐,救我!”
睡在她的身边(2)
面前黑漆漆的,是谁在耳边说话!
仔细一听,这声音好熟悉,像是苏妙言的,虽然她只有在裴延诺和苏妙言拜堂成亲的时候听过苏妙言的声音,但她清楚的记得她叫她姐姐时,那好听的声音,只是现在里面掺杂了几分无助,几分惶恐!
苏妙言!
她不是被抓进大牢了吗,现在怎么会在她耳边求救!
难道说她在大牢里过的不好吗?
裴夫人没有送银子去打点吗?
“姐姐,救我,救救我…”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不安的皱紧了眉头,忽然看到苏妙言披头散发的朝她走来,朝她伸出求救的手,转眼七窍流血…她吓得惊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晶莹如玉。
有人再看她!
她微微侧头,看向旁边,见是一个笑容满面的熟悉面孔时,吓得一跳,急忙坐了起来。
“你…”
“终于肯醒了吗?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上一天一夜呢!”
他还是转眼油腔滑调,但她还是不愿理会,只是,看着他只着中衣侧躺在床沿,单手托着头,目不转睛的看她,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随即大吃一惊,她居然也只穿了中衣。
这个男人他…昨晚……
“费若吉,你卑鄙!”
肖月红冷眼瞪他,抬手一巴掌就要打过去,无奈他眼疾手快,抓了她的手腕,紧紧扣住,她吃痛皱眉,他却笑得云淡风轻,
“说吧,你是需要我对你负责任,还是打算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对她做了这种事,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还说的出来这样的话,肖月红义愤填膺,“你无耻!”
费若吉对此不以为意,伸手撩起她长长的垂落在床单上的发丝,饶有兴趣的打着圈圈,
“我不介意被你骂。”
肖月红见他脸皮厚到如此地步,一把夺过头发丝,恼怒的瞪他,“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睡在她的身边(3)
他,怎么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都脱去了外衣!
难道他们真的那个了吗?
这个费若吉,真是太不是人了。
自己可是裴延诺的妻子!
他这么做,以后要她怎么面对裴延诺,怎么回去裴家,又还有什么脸再活在世上。
他,知不知道她现在娘家、娘家回不去,婆家、婆家也不回不去,她已经无家可归了,无路可走,为什么他还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来伤害她!
难道她的痛苦对他来说会是快乐么?
“喂,你别哭啊!”
眼看着她莹润的双眼泛起晶莹的泪光,费若吉吓得一跳,急忙起身,着急的开口,
“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我根本…”
“开玩笑!”
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肖月红听了只觉气愤,愤然打断他,“你觉得开这样的玩笑很好笑吗?”
故意躺在她身边,故意把事情说的很暧昧,故意调笑,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她这个落魄的人!
不知道她会当真吗?
“别生气,别生气啊,我也是为了你好?”费若吉说的煞有介事,肖月红懵了,“为了我好?”
这个费若吉是不是觉得只要事情是他为了自己好,就没有任何罪责了。他就这么自以为是?
“是啊,你刚才做噩梦了你知道吗?我是怕你被噩梦吓坏了,所以就开个玩笑,让你赶紧忘记。”
谁让他叫了她好久,也没办法把她从恶梦里叫醒呢。
“舒服?开这种玩笑是为了让我舒服?”
肖月红只觉可笑,他难道不知道他刚才吓死她了?不知道他的话简直比噩梦还可怕?
“给我滚开!”
要是她的清白真被他给毁了,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肖月红没好气的冲他吼,他被吼得一愣,心想这丫头暴脾气怎么又上来了,不过她这样子真的好可爱,好看的柳叶眉竖起来,性感的唇紧抿,像樱桃一般诱人,
睡在她的身边(4)
肖月红没好气的冲他吼,他被吼得一愣,心想这丫头暴脾气怎么又上来了,不过她这样子真的好可爱,好看的柳叶眉竖起来,性感的唇紧抿,像樱桃一般诱人,双手叉腰,脸上怒气横生,怎么看都觉得很俏皮呢,一时出神,哪知肖月红忽然一手推过来,“咕咚!”
某人猝不及防的一个翻身到了地上,四脚朝天!
肖月红见他像个被翻了个的乌龟一样,抬起四肢起不来,忍不住“扑哧”一笑,喜上眉梢,
“活该!”
“哎,你终于笑了耶!”他坐起身,望着眉开眼笑的肖月红,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你笑了,都差点忘记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好在,你又让我想起来了。”
“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就算你不记得也没什么关系啊。”干嘛说的好像不可以忘记似的。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忘记就忘记了呗。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费若吉从地上起来,说的郑重其事,将肩头的一缕发丝潇洒的甩到脑后,
“我们可是同床共枕了一夜的。”
想到她醒来时,的确是跟他睡在一起,肖月红心中一紧,急道:“喂,你不要胡说好不好?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全都是你想吓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这个费若吉存心不让她好过吗?
才放下的心被他一说又悬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费若吉走过去握住她的香肩,眸中满是宠溺的意味,“瞧你皱着眉头做什么,我说没有发生过什么就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你要相信我!”
不想再跟他在这件事上讨论下去了,肖月红抬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那,娇儿和小杜呢?”
“他们已经回到裴家了!”
费若吉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屏风上拿了件橄榄色的长袍穿上身,“你放心吧,他们没事。”
还爱着他吗?(1)
“这是我家!”
穿好衣服的费若吉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量身而作的衣服裹得他挺拔的身躯平添几分威武。
“你家?”虽然早有想到,但是记起昨晚的事情她不由满腹疑团,“为什么要把我劫来?”
依稀记得昨晚她从马车跳出去之后,忽然有人在她脖颈上打了一下,她痛得呻吟一声就昏了过去。
“那个拦车的少年是你的人……”
费若吉不置可否,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月红,你不必怀疑,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伤害你!”
“可是为什么?你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吓人吗?昨天我还以为遇上强盗劫匪了呢?”
“但我不这么做,你会来我这吗?”
答案是否定的,从他见到她时,她表现出来的冷漠,他就知道,她对自己没多少好感。
“可你也不能这样啊。作为延诺的朋友,你这么对我是很不仗义的,你知道吗?”
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从他时隔几月再次出现自己面前时,就像个游魂一样阴魂不散!
“如果我不是延诺的朋友,而是别的什么人呢?你还会对我那么冷淡,那么讨厌吗?”
他望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她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费若吉眸光闪了闪,尴尬的放下手,“你说的对,作为延诺的朋友,我是不该这么对你。
但是现在,他既然有了另外喜欢的人,那么,你又何必始终如一呢?
除了他,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值得你去喜欢。”
“你叫我离开延诺?”肖月红心惊肉跳的说着。做梦也没想到费若吉会跟爹一样要她离开裴家。
费若吉不答反问,眸光深沉,“如果那个人已经不喜欢你,你留在他身边,有用吗?”
强留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的确是没用,“可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意?”
还爱他吗?(2)
她不相信和裴延诺三年的感情就因为一个苏妙言而荡然无存。
“那你,还爱着他吗?”
费若吉热切的目光直直的对上她忧伤的眼眸,她似是毫无准备,愣了一秒,却让费若吉清楚的看到她眼中掠过的一丝愕然,那是猝不及防的紧张,也是她最好的答案,
“我知道了!”
“为什么要问我这些!”眼看着费若吉受伤的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肖月红心中疑惑,感觉他越来越奇怪了,她觉得快不认识他了。
“你不懂的话,何必要知道!”费若吉说完回头朝她笑了一下,从房门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离开的背影。
房间里静了下来,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听得见,不去想费若吉那深奥的话语,她抬头看看窗外,发现外面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她的思绪重回了刚才的噩梦。
苏妙言在跟她求救!
想到那个前天才嫁进裴家,身怀有孕使得她在裴家备受瞩目的女子,肖月红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想那苏妙言本来应该是令人艳羡的,谁知道就一夜的时间,她这个裴家上下眼里的宠儿,竟转眼变成了阶下囚!
裴延诺只顾着喝酒,也不知道有没有管过她。
还有裴夫人,她有没有去看过她。
而自己,连家门也没能进去,估计是帮不了她了!
可是自己就真的只能袖手旁观了吗?
那个可怜的女人,现在会是怎样的惊慌,害怕、着急…
她一定等着裴延诺去救她!
是了,如果裴延诺能去看看她的话,估计她也会比较安心,至少裴延诺还是关心她的。
她太明白一个女人要是在最无助的时候,喜欢的人能够去关心陪伴照顾,那会是怎样的感动与满足!
而她一直在等裴延诺的安慰,但她知道,她等不到了,但是苏妙言,可以!
所以,她不能再做着了,就算帮不了大忙,小忙也是举手之劳。
一句话就要我跟你走?
从旁边拿了衣服,肖月红快速的穿上,准备先去衙门看看苏妙言,若是她实在难受,也许她可以再回一趟兵部尚书府。
只是,她自是不知道自己前脚走到大门,费若吉后脚就走了过来,“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儿?”
“回去!”肖月红头也不回的答。
“这个时候估计裴家人已经吃过早饭了,要是你这样回去,裴兄岂不要怪我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我自己会跟他们说的。”
肖月红说着举步就走,费若吉将手中打开的折扇一收,“那你一个妇道人家,昨晚一夜未归,你觉得裴夫人会不问你些事情吗?
像裴夫人那样精明的人,是不会让你三言两语蒙混过去的。而你,是要怎么说才让她信服?
是说你昨晚跟我在一起?”
费若吉说的意味深长,肖月红自然懂他的意思,不论她是嫁了人还是没嫁人,这样在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下一晚上没有回去,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会以为她背着所有人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
想到娇儿和小杜已经回到裴家不在身边,对于昨天的事情肯定会跟裴夫人说起,她知道,自己这样彻夜不归就是有一百个理由,也没有、有个人帮忙证明来的管用!
而费若吉是裴延诺的朋友,以前也是裴家的常客,有他出面,她的身家清白就容易证明了。虽然她心里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发生了苏妙言那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那就麻烦你跟我一起去裴家吧!”肖月红转过身去,现在她不希望裴家怀疑她些什么。
“一句话就想让我跟你走!”费若吉摇着手中折扇走过去,笑的意味深长,肖月红蹙眉,
“那你想怎么样?昨晚要不是你,我会没回裴家?我会在你家里吗?”
听出她话中的帮忙,费若吉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浅笑,“照你这么说,我跟你回去是理所应当咯!”
不急,就一顿饭
肖月红也不跟他多言,惜字如金,“当然!”
“那我要是说,我不跟你走呢!”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总不能任她予取予求吧,这也没太没气概了!
“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肖月红讶然的瞪他,他却抬起头,目光高过她的头顶看向别处,有意忽视她脸上的意外,
“跟我吃顿早饭!”
吃早饭!肖月红想了想,强压住心中怒火,“好!不过你要快点,我回裴家后,还会有别的事情。”
“不急!就一顿饭!”费若吉冲她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举步朝大堂走去,肖月红迟疑了下,跟了过去。
不急!
费若吉说的不急,让肖月红心里安心了不少,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他所谓的不急,居然是不能急!
走到圆桌旁坐下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上面有任何菜肴,只是被费若吉问了几个问题: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费若吉似是没听懂似的,皱着眉头很是认真的问:“随便是什么菜啊,要怎么做?”
“你…”肖月红一时语塞,说随便,是她只想赶快吃了饭走人,可他现在居然才问她想吃什么,等到做出来,太阳估计要到中天了吧!
“还要随便吗?”费若吉眸中闪着明亮的光芒,略带戏谑的问,肖月红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的。
于是,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吃什么好。
不过像包子和点心什么的,吃起来虽然舒服,但是做起来特别麻烦,而且浪费时间,所以,她只能捡简单易做的东西,
“给我两个茶叶蛋和一碗面就行。”
费若吉唇角一勾,微微笑了起来,“还说随便呢,不也要浪费我两个茶叶蛋和一碗面?”
“浪费?”她怎么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比毒药还要厉害呢!
“喂,是你要我在这吃我才吃的,要是你不想让我吃,就直接说一声,反正我还不饿!”
——————今天十八更了,阳阳快累死了,亲们一定要记得多多投票支持哦。
鬼才想知道
吃饭的开始就让肖月红气愤难当,接下去是要怎么办?费若吉苦恼的连忙示好,“别别生气!我只是说说。”
“那你赶紧下面的人去做啊?”她可不想多花时间陪着他说无聊的话。
费若吉眉头一挑,故作不高兴的将折扇放在桌上,“急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想吃什么?”
“鬼才想知道!”
肖月红心中暗气,脸上陪着笑脸,反正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照他说的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于是耐住性子,皮笑肉不笑的问:
“那请问你想吃点什么啊?”
“哟,你学乖了!”费若吉顿觉眼前一亮,脱口说道。
肖月红对她笑眯眯的,心里恨不能把他的嘴给撕了,只道:跟你说话,我能不学乖吗!
见过有人明知接下去会更吃亏,还会继续跟他对着干吗?
肖月红是聪明人,才不要跟他硬碰硬。
“说吧,你到底吃点什么?”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肖月红就当一回俊杰好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她硬是将脸上的笑意笑得更加浓烈些。
费若吉侧着头“我嘛,嘴没你那么挑,就六菜一汤可以了!”
“六…六菜一汤?”肖月红当即咋舌,很怀疑他看上去就像个文弱书生,胃口却这么大,
“你是大象么?吃得了这么多?”
“是不是,等会就知道了!”
“不行,等到六菜一汤出来,那要到什么时候?”她很怀疑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你就那么急着回去,急着离开我?”
前面一句肖月红可以理解,但后面一句她表示郁闷,“我回不回去,跟离不离开你没有关系好吧!”
说的好像,自己是他什么人似的。
离开他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真叫人纳闷。
“没关系是没关系,可是你不让我吃饱了,等会到了裴家,我怎么有力气跟裴夫人说话呢!”
还在乎这些
好吧,他总是有他的理由,并且让她无从反驳!
不想被人怀疑自己的清白,她就只能对他听之任之,谁让她遇上的人是费若吉呢!
瞧她无语的直仰天翻白眼,费若吉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抓狂极了,可是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一听她要走,心里就不好受呢!
这个笨女人明明已经遭到裴延诺的背叛了,却还一心为裴家着想,怕自己不明不白的回去会给人留下闲话!
可她忘记了,裴延诺是怎么对她的吗??
为什么他都将小妾娶进门了,她却还在乎这些?
她的心里难道一点也不生气?
看来他得再让她领教领教自己的手段才行。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肖月红先点的当然先端上了桌,而费若吉的也是一个菜、一个菜的上来。
肖月红看着鸡蛋和面条,埋头就吃,只是当她将两个茶叶蛋吃掉,外加那碗面吃了一半,抬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看到桌上的六菜一汤还是六菜一汤的摆在那儿。
她咋舌,“为什么不吃啊?”不是说不吃饱没力气说话,现在美味摆在他面前,他却纹丝不动是何道理?
“有菜没酒怎么行?我已经叫管家去买酒了,所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开动!”
他,至于这么做吗?
谁说没酒就不能吃菜了!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你一顿不喝酒会死啊?”
肖月红没好气的说着,哪知他眉头一皱,“这是我的习惯,你要尊重我,懂吗?不然我吃不好,还是没力气说话。”
“习惯!”
肖月红皮笑肉不笑的说,双手暗暗攥起来,骤然起身,“我看你是很久没有松松筋骨了!”
噼里——啪啦——噼啪
某人用来遮挡的折扇不幸的夭折成两半,头上戴的玉冠亦或是连带着几根头发被扯了下来,躺在地上…
衣衫不整!
头发蓬乱!
本姑娘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衣衫不整!
头发蓬乱!
外带表情诧异。
场面很是诡异!
“还要吃吗?”肖月红双手叉腰的气喘吁吁。
“女人,你怎么这么…”费若吉脸色惨淡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撩开额头上的一缕乱发,
“这么可怕!”
肖月红嘿嘿一笑,“知道我可怕就好!小时候我可是街头的小霸王,没人可以欺负我!”
她说的一脸得意,费若吉看着只觉可爱,随即鄙夷的看她,“街头小霸王!就你,还街头小霸王!”
听出他话语中的质疑,肖月红胸口气堵,“我怎么了?为什么就本不能是街头小霸王!要不,再尝尝刚才的滋味!”
她脸上笑意渐浓,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捋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去,“本姑娘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喂,你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大家闺秀,你这样对我动拳头是不是太不矜持,太不女人了!”
嘴上这么说,某人却已经一步步往后退去,笑的勉强,“月红,咱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且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我,万一我不小心伤了你,那多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一个弱质女流!
月红,我知道你是个很温柔,很贤淑,很大方的女人,所以,像打人这样的事情,我做就好。”
“你想打我几下,我动手,不麻烦你好吧!”
肖月红当即皱起了眉头,这家伙有毛病啊,她作势要打他,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假的?
她决定试一试,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她站住脚,盯着他面如冠玉的脸孔看了一会儿,最后眸光一闪,计上心头,伸出食指指着他的脸,
“打你左脸!”
“啪!”
费若吉还真的在左脸打了一下,肖月红讶异莫名,“喂,你干嘛怎么听话!”她也不是真的要打他来着,可是听到那脆脆的响声,看到他干脆的动作,她心里不是不震撼的。
没想到他会傻的真的打自己的脸。
牵着个女人
没想到他会傻的真的打自己的脸。
费若吉无视她脸上的震惊和讶异,脸上没有任何的气恼只剩下玩世不恭的笑容,“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过眼!
你想毁掉我这张迷倒众生的脸,我成全你,要不要再来几下啊?”
这人怎么这么赖皮啊!
自己都让他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