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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雨仙踪第135部分阅读

    动静。大门严丝合缝,没有打开的迹象。

    山伯显得有些尴尬:“就这么走了?未免太无能!再加力气重扣?又怕失礼,惹人厌烦。”

    要知道他修地是儒功,这个“礼”字却是不可回避的进身阶梯。

    因此他没有选择重扣,而是用中等地力度接着敲。

    门内一直寂静无声。

    山伯也不走,就站在门前,隔上片刻敲两下,隔一会儿又敲两下。

    如是三番之后,那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垂髫童子现出身,怒目相视,脆声斥责着:“敲什么敲!我家大人都不在,你是干什么的?干嘛敲我家大门?”

    山伯微微一笑,将拜帖递了上去:“小兄弟,麻烦将这个给你家大人看。”

    童子在拜帖上扫了一眼,“嘎吱”一声,将门关上了,只留下一句话:“你先回去!我家大人不知啥时候回来呢!”

    山伯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

    时间不长,那门忽然又开了!

    一个精壮汉子出现在门内,目光犀利的望着山伯,片刻之后将头一摆,低喝道:“进来!”

    山伯迈过门槛,进到院子里。

    前院不算太大,同样被几棵高大地鬼月乔遮住。

    又跟着那汉子走了二三十步,穿过一道圆门,进入第二道院落。

    正在这时,那汉子忽然止住了脚步,轻轻吹声口哨,院子四角忽然冒出五六个人,个个膀大腰圆,看起来精壮有力的样子。众人渐渐靠近,将山伯围了一圈。

    第287节 献上厚礼

    伯退后一步,笑道:“诸位仁兄,不必如此,在下添心过来拜会!”

    一个面如黑铁的汉子冷哼道:“既然进来了,你还想走吗?”

    山伯朗声道:“闻听曹公仁德,礼贤下士,想来不会为难邻居。”

    另一人面色赤红,手提长剑,低喝道:“这里没什么曹公!你小子有胆量,竟敢闯进园内,还不束手就缚?”

    山伯微笑道:“我在冥界,曾于曹公有一面之缘,还请诸位代为禀报,就说梁氏山伯诚心求见。为表心意,特备薄礼,请笑纳。”说着将包裹好的礼物托在手中。

    众人闻言并不理会,各自向前一步,将围得更加小了!

    眼见着再走一步,就要撞上来!

    正在这时,圆门后面忽然现出一位身材瘦高、头戴纶巾的文士,抬头望了山伯一眼,低声唤道:“还真是梁先生!诸位且慢,梁先生身患残疾,阳魂不全,手无缚鸡之力,哪里需要诸位动手呢!”

    “咦?真的?”

    文士道:“梁先生身残志坚,乃是一位善人,也是曹公的朋友。”

    几个壮汉闻言退下来,问道:“贾诩先生,你以前真的见过他?”

    贾诩笑道:“见过,见过,还亲自为他把过脉!曹公珍惜他的才识,曾想邀他加盟,可惜他不肯。”随即笑问山伯:“梁先生,你是否相通了?愿意与我们共事?”

    山伯将手中的礼品托高了一些,微微一笑,道:“我以九薇木、天青石为贺礼,诚心求见曹公,还请先生引荐。”

    众人闻言,无不吃了一惊!更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九薇木?一根就要上亿的金币!你会有那种宝贝?”

    “还有天青石,同样价值不菲,一颗就卖几千万!”

    “你拿这些宝贝求见曹丞相,安的是什么心?”

    “贾诩。我看这人有诈!”

    贾诩双瞳放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山伯,片刻之后,挥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却则上前一步,接过包裹,躬身说道:“请先生少待,我进去说一声。”随即往里行去。

    外面几个壮汉听说山伯阳魂残缺,早就失去了比武较量的兴致。此刻又听说送了厚礼,更加没了敌意,各自退到一边,显得十分无聊。

    正在等待的功夫,外面忽然闯进一个手提铁叉身材高大的汉子,瞪着一双圆眼,叫道:“闯进来的人在哪?有没有捉住?捉不住让我来!”

    “许褚先生!”山伯忍不住叫起来:“您当初比武路上借助尿遁。没想到真给您逃出来了!”

    许褚瞪大眼睛,在他面上望了望。迟疑着道:“你是……那位小兄弟?走在队伍的最后,我俩还聊过几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原来闯上门的竟然是你!”

    “我来求见曹公。”山伯笑了笑。“恭喜你能出来。”

    许褚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心道:“你这文绉绉地白面小子,怎会入得了丞相的法眼?”

    时候不大。贾诩从里面出来,伸手相招道:“梁先生,里面请!”

    山伯对许褚和周围人抱了抱拳,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往里走。

    又穿过两道院落。才来到真正的内宅。

    内宅很大,足有杜预小院的三四倍!不但有演武场,还有一个池塘。

    此刻,头扎英雄髻,身穿青缎袍的曹操正坐在池边凉亭里一个人喝酒!摇头晃脑,自斟自酌,很是悠闲自得。

    看见山伯过来,他并

    下凉亭,只是起身笑道:“梁兄弟,独酌无趣,请你杯!”

    山伯来到近前,躬身施礼:“曹公别来无恙!恭喜出走冥界,乔迁新居!”

    曹操哈哈笑道:“小兄弟,你这菲仪不薄呢!你怎知我在这里?”

    山伯微笑道:“机缘凑巧!您手下八将军联袂出门,给人家认出来了!恰好我住在左近,也就知道了!曹公您看,那边的春秋茶馆,就是我朋友开的。我住在后面的小楼内,从这儿就能看见。”

    曹操不动声色,问道:“知道我在这里地人多不多?消息是否传扬开?”

    “不多!八将出门都很小心,只有我朋友看到。我那朋友师从杜预,杜先生当年也是您麾下的部从。”

    曹操笑道:“消息走漏也不怕!再有几天,我的人都出来之后,我就没必要隐瞒了!”

    山伯道:“两月之前,我曾去曹家集再度拜访,可惜那里一片废墟,已经没有人了!”

    “喔?你已经知道两个月了?多谢你一直帮我瞒着!”

    “您老高风亮节,堪为我辈楷模。在下很愿意为您效劳。”

    曹操笑了笑:“过来喝一杯!小兄弟,我听说你在冥界做了判官,日子过得不错嘛!又为何重金为礼,要求见我呢?我能帮你什么忙?”

    山伯走入亭中,凝神望着对方,心态祥和,语气至诚的低声道:“我来求您,是为了一件法宝,我不惜一切代价,只求您老割爱。”

    曹操一怔:“我有什么宝贝,能值几亿金币?若是有,我早就卖了!不瞒你说,我目前正在招集人手,缺的就是金钱!”说着端起酒杯,算作敬酒。

    山伯沉声道:“只要您能将法宝转让,我情愿倾家荡产,再拿出一百颗天青石,献给您老做军饷!”

    曹操浑身一震,端起酒杯的手微微有些晃动,面色变得一片肃然,眼盯山伯道:“你有那么多天青石?”

    山伯点头,不卑不亢的道:“我刚好收集到了!”

    曹操疾速地问:“你知道百颗天青石价值几何?”

    山伯回答:“我知道。拿去拍卖的话,可以卖出五十亿冥币!”

    曹操将酒杯满上,道:“五十亿金币能买多少东西?像这样地院落能买几十个!换成别的灵石,就算是修鬼圣品‘月影石’,也够很多人修炼地了!”

    山伯点头表示同意:“您说的一点儿不错。”

    曹操呼一口气,坐下身子,将酒杯凑近唇边,缓缓喝了一口,道:“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直到此时,山伯才挑明了来意:“我听说您当年从孔融那里得到一只笔,您曾靠它来炼制‘摸金令’,我想要那只笔。”

    曹操面色微变,将头转向旁边,沉默着不说话。

    山伯有些紧张,问道:“曹公您有顾虑?还能转让给我吗?”

    曹操面上阴晴不定,思索片刻方道:“‘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我说话当然算数,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曹操神情郑重的缓缓说道:“你必须亲自去拿,而且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拿不走,你可不能怪我!”

    山伯微微发愣,问道:“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曹操道:“你先答应下来,我就解释给你听。”

    第288节 铜雀台

    好说!”

    话既出口,山伯也不想改悔,更不可能改悔。

    别说能亲手摸一摸春秋笔,就算是看一眼,知道在什么地方,也算是心满意足了。更何况,一百颗天青石如今对他来说还不算特别珍贵。

    曹操眼望着他,面上略微有些笑容,道:“一言难尽!怎么说呢?那笔有一股煞气,或者说是罡气,也可以说凛然正气,反正普通人难以拿起。就算当年,我还活着的时候,身体康健,阳气充足,也必须沐浴更衣,斋戒三日,方能提笔作诗,而且提不了半个时辰,就得放回去。”

    “喔?竟有此事?”

    山伯有些吃惊,同时也有几分喜悦!

    他在心里暗道:“这才是我想要的春秋笔!那本是一件神器!若没有奇特之处,又如何称为神笔呢?”

    曹操见他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望之色,禁不住略松一口气,接着又道:“那股气非比寻常,能令人身心安定,只要靠近三尺之内,不论是人,还是物事,都能潜移默化,多少沾染一些气机。因此之故,我将金剑、铁令置于其旁,用以炼制‘摸金令符’。”

    山伯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摸金令是这么得来的!只是仅仅沾了一丝正气,就能驱邪避祸,不惧鬼物。可见春秋笔自身的威力,该是何等的强大。”

    曹操略停片刻,又道:“小兄弟,实不相瞒,那笔超凡脱俗,我现在阳气不足,几十年内是用不起的!留着也是留着,你若是能拿起,尽可取去,说明你是笔的主人。若是拿不起,说明气机不合,就算你每日对着它。也是虚度光阴,并无益处!怎么样,你还想试一试吗?”

    曹操久经人世,单看面色就知道山伯的心态,显然不到黄河心不死,因而挑明了说话,也不怕对方反悔。

    老实说,山伯心里也吃不准自己能不能拿起来,不过去看看也是好的。因而他毫不犹豫,毅然点头,同时伸手取出一袋天青石,“哗啦、哗啦”,慢慢倒在桌上!

    大若龙眼圆圆的玉石在桌上骨碌碌滚动着,却没有一颗落到地面。

    曹操睁大了眼又惊又喜,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这……梁小兄竟然将大笔的灵石带在身上?真令人惊叹!不过。你也不用倒在这儿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倒核桃呢!”

    说话之时,他那双眼睛就没有眨动过一下。浓密的剑眉倒是忍不住跳动了两次。

    山伯也不说话,就在桌上一五一十的数。数到最后,发现还多了一颗,又十分珍惜地收起那一颗,才抬头笑道:“刚刚够数。幸不辱命。请曹公笑纳!”

    一番做作显得很逼真。面对传说中的j雄,山伯也不敢掉以轻心。

    其实没来之前,英台就帮他分装好了。将几千颗天青石分装成小袋,每袋百颗。多出来的那一颗是因为当时不小心数错了。

    曹操满脸喜色,伸手抓起两颗碧绿的天青石,手指连动,让灵石在手心里不停的翻滚。

    在鬼月乔淡淡金光的照耀下,天青石发出妖艳的色彩,仿佛一只只诱人的眼睛。

    曹操恋恋不舍的把玩了一阵,才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地锦囊,将天青石一一装了进去。那锦囊看着只有两指宽,三寸长,可是竟能装下不少东西,看来也是件难得的宝贝。

    山伯心里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曹操生为人杰,死后做鬼那么久,身为曹家集的庄主,手下拥有很多的能人,总能收集到一些奇特的宝贝。又或者,锦囊是他生前收集的也未可知。

    曹操收好了天青石,显得志得意满,不由得挺直了腰背,“哈哈”笑道:“你要的神笔被我放在铜雀台,由我儿曹植看管着!我这里修书一封,你拿去交给他,他就能放你进去。”

    “铜雀台?”听到这个名字,山伯心里又是一番震动。

    相传建安十五年,曹操派人大兴土木,建铜雀、金凤、玉龙三台。其中铜雀台最为壮观,台上楼宇连阙,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三台建成之后,曹操大宴群臣,常邀建安七子,诸如曹、曹植、王、刘、陈琳、徐干等人,聚会于此,吟诗作赋,又以重金从匈奴赎回著名才女蔡文姬,在铜雀台上接见并宴请她,蔡文姬便在那里演唱了著名地《胡十八拍》。

    可以说,铜雀台在当时是十分有名的。

    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奇地,真正令山伯惊讶的是,曹操多思多虑,竟然想地那么远,将铜雀台一石二鸟,生前作为聚会友人的乐园,死后又作为储备宝物的场所。

    若说将宝贝放在坟墓里作为陪葬,还是比较常见的。

    可是曹操既然做出了摸金令,纵容手下掘人坟墓是鬼吹灯主人地罪过),就不会想不到有人将来会挖自己的坟。于是他暗度陈仓,将宝贝埋在平平无奇的高台内,也不怕被人识破了。(铜雀台初毁于元末,被漳水冲坏一部分。后至明末大半被毁。至今尚余遗址。历时千年,够长了。)

    山伯在心中默念:“春秋笔,竟由曹植看护……那可是妙人啊!想当年,他年纪轻轻写出《登台赋》,里面有不少的佳句:‘见天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新营。建高殿之嗟峨兮,浮双阀乎太清。立冲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川之长流兮。望众果之滋荣。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更何况,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首令人惊羡地《洛神赋》,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啊!若能见到这样的才子,也算是不虚此行!”

    正在这时,曹操已经命人取来纸笔,提笔写了几行字,然后折好装入封内,交在山伯手里,略加沉思之后,肃然道:“小兄弟,我知你身上阳魂残缺,所以也不想欺负你。不然显得我太小气,好似外人所说的j徒一般。前提略作改变,我可以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内,每到冥月,你都有一次取笔机会!如果能拿走,你就不要客气!”

    听他这么说,山伯也收了嬉戏之心,投桃报李郑重道:“启禀曹公,在过去的一年里,我的阳魂已经补足了。非仅如此,我还修炼了一些阳气,所以才想去试一试。说话算话,不能再改!我只要一次机会,错过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来。”

    “咦?噫!你的阳魂竟然补足了!”曹操面色微变,发出两声惊叹,却未曾开口多问,更没有将书信抢回去。山伯收好书信,起身告辞。

    第289节 洛水之滨

    到自家居住的小楼,山伯并没有着急前去取笔,因为准,自己能不能拿得起。

    去总是要去的,在去之前,总要做些准备。

    拿笔是一件功夫活,功力不到,想拿也拿不动;而且还可能是一件运气相关的事,据说神器能自己选择主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努力也没用。

    山伯能做的准备并不多,他只是斋戒三日,沐浴更衣,诚心正意,收摄自己的心情。

    三天之中,他每天饮下仙酒,就坐在小楼里静默诗书。

    这期间,他重新阅读了儒家的四书五经,特别是有关于浩然正气,以及天人相应的部分,然后又看了恩师郑玄留下的经卷,直到自觉神完气满,心意通融圆润,才决定离家上路。

    那是一个雾气蒸腾的早上,两人披上蝶衣,顶着初升的五彩朝霞,向城飞去。

    据说铜雀台位于城一角,前临河洛,背倚漳水,乃是一块风水宝地。

    未到这时,山伯还担心百年光景过去,铜雀台是否变得破旧不堪了,然而赶到地头才知道,铜雀台不但没破败,反而变得比古时描述更加宏伟!

    因为后人又加盖了不少的建筑!

    山伯站在台下,抬头观瞧,只见台高十丈,台上又建五层楼,楼顶离地近三十丈。(按汉制一尺合现在市尺七寸算,高达63米。)楼顶有一个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逼真,隐隐有王霸之气。

    台周建了不少的建筑,楼宇连阙,雕梁画栋,飞阁重檐,气势恢宏。

    台上台下时有人语,鸡犬之声倒不多。想来住了不少人,而且都是达官贵族。

    再远处就是城民居,鸡叫声此起彼伏,房舍就显得破旧了许多。

    山伯和英台围着铜雀台飞了两圈,越飞越感到疑惑,竟找不到可以问询的人!

    “曹植他住在哪里呢?要找他去哪里找?唉!我真是糊涂了,为啥当时不问清楚?还以为周围荒无人烟,一过来就能找到呢!”

    山伯皱起了眉头暗暗自责。

    英台看得分明,故作轻松的笑道:“梁兄。你将书信取出来,看看有没有提示。我想曹操是聪明人,不该做没脑子的事,总会提醒我们的。”

    山伯苦笑:“你说得没错。不过,没脑子的人是我。”

    英台嫣然一笑:“我听说,做官的人讲话,通常只讲一半。无需交代太明白。听得懂就懂,听不懂拉倒。若是讲得太明白。不但容易出事,还会惹人笑话。梁兄见曹丞相没有多问。说明你也是高人!”

    山伯“呵呵”笑道:“英妹真会哄我。”

    取出信封瞧了瞧,信封并未封口。

    山伯犹豫着要不要将信拿出来看上一眼。

    他心里犹豫,又是因为那个“礼”字。

    未经允许,私拆信件。这可是失礼失节的事,君子所不为也!

    这事可小可大。信没封口,又到了关键时候,一般人也就取出看了。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换到山伯身上就是一件大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大大影响修行。

    英台笑了笑:“坏事让我来做。”说着抢过书信,将信纸抽了出来。

    山伯伸手去拦,却没能拦住。

    英台低头瞧一眼,当即有些惊讶,揉揉眼睛又看,不觉愈发惊奇,睁大了明眸叫道:“梁兄,你来看,这信不是写给曹植的!信上地题头竟然是‘致梁小弟!’”

    “你说什么?怎么会呢?”山伯觉得奇怪,心想:“英妹逗我玩呢!我不看。”

    英台将信推到他面前,道:“你看,信上说:孔子言:‘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夫子守礼而不思变化,儒家格局就被限定死了!我劝小兄弟一句,做人不能太死板!你若不拆开这封信,回头找我的话,我会再索取百颗天青石!再来一次,还要交一回灵石!我总有法子,逼得你拆开信的!好让你明白穷则思变的道理。”

    山伯看到这里,禁不住微微摇头,苦笑道:“怪不得被别人骂成‘j雄’,真是……老不正经,竟然玩这种花样!”

    英台微笑道:“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山伯缓缓摇头,凝神注视着远方,默然片刻,道:“英妹,你不要怪我执拗,我总觉得,任何一样东西,在没有学成之前,就应该认真的继承。如果老想着变通,就容易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学步,变来变去,连自己的路都不会走了。即使要变,也应该发生在神功大成、登峰造极之后。”

    听他这么说,英台心里倒也不敢再多责备。

    因为山伯说的也有道理。修行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如果按着一条道走到黑,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出路!(就像金庸群侠传里地“野球拳”,威力最差,练到最后也很厉害)

    相反,如果变来变去,看哪个好就照着修,结果很可能啥也练不成。就像世间的凡人,想得太多,庸庸碌碌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想通之后,英台笑了笑,错开话题,道:“梁兄,我再往下读。哎,下面讲到曹植了!‘欲寻曹植吾儿,请去洛水之滨,高声颂扬《洛神赋》三遍!吾儿自出,既见此信,入台观笔无忧!’我觉得有些奇怪,曹操用的,怎么是一个‘观’字?”

    “他认为我拿不起,只能是过来瞧瞧。”

    山伯接过信笺,低头细看,却见信末有一个奇怪的字符,好似是曹操的花押,边上还盖着一方私印,不禁点点头道:“有这花押印鉴,就可以跟曹植说话了。只是没想到,曹植会住在洛水边上!”

    “是啊!曹植还真是有情人,死后还记挂着妃呢!”

    “可是,这《洛神赋》我却记不全。英妹精于诗词,不知是否记得?”

    英台想了想,莞尔一笑道:“大约记得。那可是经典之作哩!我以前可喜欢了!”

    “那好,我们这就过去!”

    距离铜雀台不远,就是清澈宽广的洛水。(古时水多,又没有污染,不像现在,差不多小河沟了。)

    那河足有两三里宽,上下游一望无际,江中雾气弥漫,隐隐露出几点白帆的末梢,被朝霞染成了金黄|色。

    第290节 洛神赋

    伯站在洛水河畔,眼见左右无人,不知该去哪里朗诵

    英台微笑道:“别管哪里,只要是洛水之滨,就符合要求了。”

    “那你试试看。”

    英台略一沉吟,酝酿了情绪,开口吟诵道:“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末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出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兮,瑶碧之华。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兮,采濑之玄芝……”

    山伯静静的听着,在英台声情并茂的朗诵声中,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种奇妙的景象:一代巨匠,天底下最有才华的文学青年曹植,在洛水之畔邂逅美丽的洛神。洛神生得极其美丽!体态轻盈柔美象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象腾空嬉戏的游龙;容颜鲜明光彩象秋天盛开的菊花,青春华美繁盛如春天茂密的青松;行止若有若无象薄云轻轻掩住了明月,形象飘荡不定如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远远望去,明亮洁白象是朝霞中冉冉升起的太阳,靠近观看,明丽耀眼如清澈池水中婷婷玉立的荷花;丰满苗条恰到好处,高矮胖瘦符合美感;肩部美丽象是削成一样。腰部苗条如一束纤细地白绢;脖颈细长,下颚美丽,白嫩的肌肤微微显露;不施香水,不敷脂粉;浓密如云的发髻高高耸立,修长的细眉微微弯曲;在明亮的丹唇里洁白的牙齿鲜明呈现;晶亮动人的眼眸顾盼多姿,两只美丽的酒窝儿隐现在脸颊;她姿态奇美,明艳高雅,仪容安静,体态娴淑;情态柔顺宽和妩媚。用语言难以形容;穿着奇特人间罕见,骨骼相貌象画中的仙女;她披着鲜丽明净地绫罗做的衣服,戴着雕刻华美的美玉做的耳环;黄金和翠玉做为配挂的首饰,点缀的稀世明珠照亮了美丽的容颜;她踏着绣着精美花纹地鞋子,拖着雾一样轻薄的纱裙,隐隐散发出幽幽兰香,在山边缓步徘徊;偶尔纵身跳跃。一边散步一边嬉戏;左面有彩旗靠在身边,右面有桂枝遮蔽阴凉;她正卷起衣袖将洁白细腻地臂腕探到洛水之中。采摘湍急河水中的黑色灵芝。

    曹植深深地爱上了洛神地贤淑和美丽,心情振荡。闷闷不乐,苦于没有好的媒人去传达爱慕之情,就用脉脉含情的眼光表达他的爱意,希望真挚地情感能先于别人向她表达。并解下腰间的玉佩赠与她。

    洛神受到感动,可是又有很多顾虑,于是低回徘徊,五彩神光忽隐忽现忽明忽暗。耸起轻灵的身躯象仙鹤一样欲飞还留。她徘徊于香气浓郁的生满椒兰地小路上,流连在散发着幽幽花香的杜衡丛中,怅然长吟抒发长久的思慕……举起手臂用修长的衣袖遮蔽阳光扬首眺望,轻薄的上衣在阵阵清风中随风飘动,眼波柔情流动,目光神采飞扬,爱情的喜悦润泽着美丽的面容;好像有许多话含在口中,气息中散发着幽幽兰香;她花容月貌羞涩柔美,深深地吸引着曹植而不知身在何处。

    好景难留,不久洛神便离开了。

    离去之前,洛神越过水中的岛屿,翻过南面的山岗,回转白皙的颈项,用清秀美丽的眉目看着我,启动朱唇,缓缓陈述分离的无奈,痛恨人与神的境遇难同,举起罗袖擦拭眼泪,而泪水不禁滚滚而下沾湿了衣裳。

    神光消遁,曹植怅然若失,于是翻山越岭,上下追踪,驾起小船逆水而上,在大江之上任意漂泊,思念绵绵不绝,更增加思慕之情。夜晚,心神不安难以入睡,厚厚的晶霜沾满衣裳,直到天光大亮……

    吟诵良久,英台停下来,心情很是激动,眼眶之中都有些湿润了。

    不知不觉,她将身躯靠近山伯的身前,轻轻发出一声叹息:“可惜人神有别,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梁兄,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若修不成神功,我也不想修仙了……”

    山伯紧紧拥住了她的纤腰,跟着嗟叹不已:“人世间总有那么多的无奈!天下文章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可怜这样的才子竟然郁郁寡欢,没活到四十岁就死了。他写的辞赋堪称天下一绝,词藻华丽,清新四逸,描写刻画,栩栩如生,让人感到就如在看一幅绝妙丹青,个中人物有血有肉,那美丽的洛神就好似站在我们面前,整个故事就像是真的一样。”

    英台惊讶道:“什么?你以为这么美丽的故事竟然是杜撰的?”

    山伯微微一笑:“我也不晓得。不过好多人认为,《洛神赋》写的并不是真的神女,而是‘托词妃以寄心文帝’,‘其亦屈子之志也’,很可能是曹植写给君王的,就是赋中所说的‘长寄心于君王’。”

    英台呆了半晌,忍不住又叹一口气:“不管怎么着,让我诵完三遍,将曹植请出来,问他一声,也就知道了。”

    于是接着吟诵,一面诵,她一面放眼巡视江面,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时候日头渐高,江面上浓厚的迷雾变淡了很多,远处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二遍歌赋诵完,山伯心中犹疑不定:“曹植会住在哪儿呢?怎么没有一丝动静?难道说我们诵经的位址不对,他根本听不见。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英台不管不顾,接着诵第三遍。

    时间过了大半个时辰,三遍歌赋堪堪诵完,江面忽然变了颜色!原来清澈的江水变得五彩缤纷!光华四射!

    与此同时,大江之上,顺水飘下一只十分华丽的大船!

    那船又高又大,船首雕着龙头,船身漆作五彩,长有三四十丈。雕梁画栋,装饰精美,好似移动的宫殿一般。船身之内隐隐传出丝竹之声!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大船无桨无帆,行于水上,竟然十分轻盈,好似飘在空中的仙阁一样!

    船行甚速。转眼来到面前。

    大船之上现出一个宫装少女,娥眉一展。目光在山伯和英台脸上掠过,口气淡淡的问道:“是谁招呼陈思王?所为何事?”

    英台一愣:“陈思王?谁是陈思王?”

    山伯在她耳边道:“陈思王是曹植死后地封号。他最后的封地在陈郡,因而又名‘陈王’!”瞬即上前答道:“我等冒昧前来,求见陈王,是奉了魏王曹公之名。求取一件宝物来的。”

    宫装少女眉毛微微一皱:“又是那老……!总给娘娘添麻烦!你们过来,有没有什么信物?”

    “有!”山伯将曹操的书信取了出来。

    宫装少女一阵风飘过来,接了信笺,转身进入船舱内。

    不一会儿。舱内出来一个身材单薄、面目清秀的青年,跳下船舷,踏波走到山伯面前,面带笑容问道:“求取神笔的,可是这位兄台?”

    山伯躬身施礼:“正是。请教仙兄,可是子建先生?”

    青年潇洒的笑了笑:“梁小兄,不必客气。在下便是曹植。”随即转向英台:“请教这位是?”

    英台的眼神一直被华美的大船所吸引,忍不住潜运玄功,睁开慧目往里看,透过舷窗,隐约看到舱内坐着一位风姿绰约地美人!

    那人生得太美,一见之下,她的眼神就更加难以移开了

    此时听见曹植问话,她不得不硬生生转回头来,笑着答道:“小女子姓祝,恭喜陈王得尝所愿。”

    曹植回头望了花船一眼,肩膀一耸,“呵呵”笑道:“祝姑娘神思敏捷,还是让你猜到了。”

    英台满心欢喜:“真的猜中了?那真是太好了!”

    曹植修长的身材在风中微微摇曳,笑道:“她在船里听到了你的诵经,刚才还一个劲夸你呢!她说自己在洛水边居住,已经听惯了臭男子的阿谀奉承,却没听过多才少女的赞誉,所以觉得很不一般。她十分喜欢你,托我交你一件礼物。”

    英台愈加高兴,脆声笑道:“竟然还有礼物?”心中却想:“妙极了!不枉我绞尽脑汁,背诵得口干舌燥!”

    曹植从衣袖中擎出一直小小地玉瓶,笑道:“这里有十颗‘洛神丹’,本是她自己服用的。每服一颗,都能增一分美丽。服完十颗,就能美丽绝顶,倾城倾国!祝姑娘永远美丽,一天胜似一天。”

    “呀!多谢仙子姐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英台也不例外。

    她虽然容貌不俗,堪称十里八乡少见地美人,就算在诺大的杭城也算上上之选了!但她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地容貌并不能称为人间绝色,距离倾城倾国还有一点距离,心里有时候也在期盼,若是能拥有绝世的容颜,就像洛神那样,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瑰姿艳逸,仪静体闲,那该有多好!

    如今得了丹丸,她心里又惊又喜,隐约还有几分害怕。

    自古红颜多薄命,这道理她已经很明白了。

    再好的丹药,她也不敢轻易服用。

    不过爱美之心有时候就像胸中的小鹿,想按捺也按捺不住。

    她甚至在心里暗暗地想:“我不一定现在就用嘛!等我功力每上一层,就服用一颗。功力高了,保护自己也容易一些。再加上平日小心翼翼,没事少出门,还能有什么事?”

    这时候,曹植已经转头对着山伯,神色十分凝重的问道:“梁小兄,你真想取那只笔?”

    山伯面现为难之色,叹了口气道:“我当然想要,不过此刻却不敢有此奢望了。”

    “怎么?你终于想通,决定放弃了?”

    山伯望着对方,笑道:“事先不知先生已经修成了神仙,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先生才高八斗,理应将神笔留下来,自己使用才好。在下何德何能,敢夺先生之爱?”

    曹植神情肃然,用力摇头:“知道我当年是如何死的?”

    山伯惊讶的摇头,心道:“你不是被兄长排挤,郁郁寡欢而死地吗?怎会恨那支笔?”

    曹植缓缓说道:“我是让那只笔害死的!”

    山伯大吃一惊:“怎么个说法?”

    曹植将声音压得很低:“那只笔能折阳寿!我当年不听父亲叮嘱,一晚喝醉了酒,偷偷提起笔来,迷迷糊糊写了《洛神赋》!谁知道写完就耗尽了精气,从那之后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没过多久就死了!”

    山伯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么著名的《洛神赋》,竟然是曹植喝醉了酒,由春秋笔挥发出来的!

    第291节 神笔认主

    植叹息着道:“正因为如此,我对那只笔爱恨交加,打冷战。那笔太古怪,与其说是神笔,不如说是一只妖笔!是妖三分邪,你若降不住它,就会为它所害。”

    山伯皱紧了眉头,沉吟道:“先生昔日乃是凡人,精气有限,为笔所伤有情可原。如今修仙有成,难道还是拿不起来?”

    曹植用力摇头:“不成!前些日子,我也不死心前去察看过。结果还没接近三尺之内,就感到一股骇人的寒气,让人浑身难受。如今我也算想明白了,那笔不该我有。梁小兄若有此意,不妨过去试试。不过,你可要小心,千万莫要逞强。”

    山伯渴盼良久,眼见机会在即,忽然心头一热:“好,我去试试看。多谢先生成全!”

    曹植微微颔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