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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48部分阅读

    点头表示许可,来客目光闪动了一下,没有表态。等黄娥出én后,时穿摆手请对方坐下,而后意味深长的询问:“高老爷叛àn后,嘉兴附近应该失陷贼手了吧?”

    第194章 改朝换代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第194章  改朝换代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时河潇洒的坐到了时穿对面,不客气的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慌不忙的喝完这杯茶,方叹着气评鉴说:“茶好,可惜泡茶的手段不佳。”

    时穿拎起茶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同样不慌不忙的回答:“乡下人,不知道怎样打汤huā,怎样研茶……,就知道一壶好水,一只好茶壶,冲出一杯好茶。”

    宋代泡茶,水是水,茶是茶。粉末状的茶倾倒在茶盅里,用xiǎo锤研磨的很细,而后滚水冲泡,再搅动茶沫打起汤huā,而后细细品鉴。宋人啊不带把茶叶扔到茶壶里,滚水冲了一拨又一拨。

    来客品尝着茶水,对这种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泡茶方法嗤之以鼻,但时穿对自己被鄙视了丝毫没有感觉,他坦然的望着对方,目光中充满挑衅——我就一粗人,怎么了?我喜欢这样大碗喝茶,怎么了?可是,时代的沿革最终走向了这种清茶一壶的泡茶法,但我何必告诉你这些?如今可是你求着我,而我,无yu则刚

    面对时穿挑衅的目光,时河轻笑了,他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冲了一杯。这次他没着急去喝,反而轻柔的,一个骨节一个骨节的打开折扇,慢悠悠的说:“我时氏的渊源并不长,皇宋一朝,到目前为止总共有两位三元及第者,一位是错把冯京当马凉的冯京冯大人,另一位就是先祖。

    哦,先祖曾任一代宰相,所以我时姓也算是宰相én第,算起来,在下的祖父恰好是宰相公子,唯一遗憾的是后人都没出息,至今未见杰出者。”

    时穿静静地听对方叙说,不一会儿,黄娥送完姐姐们回来了,她文静的穿过时河的座位坐在时穿身边,摆出沉默的旁观者姿态。只听时河继续说:“如今长宗有三房家人,分别是长宗长房、七房、九房。凡长宗嫡支,名字当中都带五行偏旁,五行轮流,到我这一辈轮到了‘水’,所以我叫时河。

    曾祖总共生了五子,除了长宗之外,剩下的两宗现在称之为yu支、山支。顾名思意,他们的名姓当中带yu字与山字偏旁,而且一直如此。剩余的几房则只能算是庶支,不过是依附嫡支与yu支、山支存在的旁系——嘉兴时氏情况就是这样。”

    时穿微微一笑:“我还听说有一个叫时光的画家,他的名姓里怎么没有偏旁?”

    时河微笑:“这位时光在我们本族里也是个秘密,没人知道他具体是何人,只知道年前,从嘉兴流出部分山水画,很有‘燕家江山’的风,世人都猜测这或许是燕氏父子si下教授的学生,而燕氏父子恰好与曾祖jiāo往密切,家祖父也曾喜欢使用燕家江山技法绘制山水画,可惜,至今族人当中不曾有人出面承认自己就是时光。

    时间久了,族中隐约猜测,这或许是哪位庶子,因为受当家主母煎迫,不得不si下里隐名出售自己的画作——大家族中这种事常有,为了不引起主母的迫害,许多人不得不装当面鲁钝,以免惹来杀身之祸,至于背后的勾当……咳咳。”

    时穿默默的点点头,时河感觉到自己仿佛对一段木头说话,他说的口干舌燥,对方却稳坐钓鱼台。

    稍停,时河抓起桌上的茶杯,恶狠狠的喝了一口,继续说:“大户人家过日子,什么样的事都有……海州城剿灭拐子集团后,时家以前也曾有丢失nv儿的,或者早早病逝的,对于邸报上的消息不免关切一点。

    前几日,金华时氏子弟来海州游学,恰好在王彦章相公府上停留,发觉王相公新娶的xiǎo妾娇娘常翻阅一本nv书,随口打听了一下,发现时兄的踪迹。

    好笑金华时氏没耐心,原本他们约见了时兄,却因为动àn耽搁了,那位金华时氏当代子弟,觉得受到了怠慢,一怒之下告辞而去——此人曾与在下jiāo往,在扬州路遇在下后,说起这事,在下不禁想来探望一番。

    时兄,请勿责怪李三娘,在下转托王相公那位xiǎo妾,让李三娘留个én,原本在下想远远观望一下,若时兄与我嘉兴时家无关,在下便悄然而去,风过水无痕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如今,在下想知道,时兄的意思究竟如何?”

    时河现在自称在下,说明对方明白时穿的意思,不再强求,而摆出平等姿态进行商讨。

    时穿眨巴眨巴眼,旧话重提:“高老爷的叛àn……”

    时河眼看瞒不过了,爽快的承认:“那场叛àn已bi近家园,但我嘉兴时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ji鸭,目前时氏暂时还算安全,不过,为了避祸,时氏已经派出人手四处寻找迁居点。最近,嘉兴时氏打算一支迁往广州,一支迁往北方,若有可能,或者福建或者京东西路,海州,也算其中一个选择吧。”

    这就对了,时穿微笑着继续问:“那么,时氏如今当家的是哪位?”

    时河回答:“家祖已经垂危,六七年前家父已经接过族长的位子,这次迁居的家族,也算是从族中分家,如有可能,等战àn平息后再回祖先之地,若是不行,那么就落地生根吧。”

    时穿再问:“那么,我算哪一宗呢?”

    听到时穿终于松口了,时河大喜,连忙说:“我听说你字长卿,不如改成长清,三个字加水,这名姓可以算作长宗长房庶子,这身份如何?

    如果不行,那就以时汌(音穿)为名——改个带…水的名字,发音完全相同,唯有字不同而已。”

    “youhuo越大,担子越重,我这副肩膀,你准备给我压上什么担子?”

    时河拱手:“我有一子,名时灿,年方十二,此外有爱妾两名,三人,望转托时兄照顾。当然,孩子年幼,其他旁系的叔伯不免要看顾一下,但那两个叔伯却让我不放心,如果时兄愿意监督,剩下的事,便jiāo给我了。”

    时穿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高老爷叛àn嘛,在我看来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朝廷大军一旦集结,必然土崩瓦解,只为了这点xiǎoxiǎo的动àn,抛弃百年祖屋,值得吗?”

    时河唰的合拢扇子,静静的盯着时穿,慢悠悠的说:“民昔日唐太宗曾说,民为水君为舟,水沸则舟覆。目前皇宋虽然表面一派繁荣,但其实从来没有平静过,平均每两年就要闹一次兵变。但一直以来,百姓是安乐富足的,百姓是尊从官府的。这次动àn则起源自百姓——民怨了。

    历朝历代,一旦百姓起而憎恨朝廷,或者想法逃离朝廷管辖,那么改朝换代的日子就要来临了。如今楚州已经成了大祸源,下雨天再修房子,可不是未雨绸缪的办法,为了趋吉避凶,闻风而动才是明智之举,时兄以为呢?”

    时穿o一o下巴:“真令人惊叹,我能料到这一切,是因为……而你竟然也料到了。也不知道皇宋天下,各大家族中,如你这样的人才有多少?”

    时河拱手,谦逊的笑了:“千年犹存的家族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能在王朝变更中活下去、传承下去,自然要比平常人警醒,不警醒的家族已经随王朝陪葬了,所以,能够存续至今的家族都不是傻子。

    其实,当我在族中提出这个观点时,也不见得人人都赞同我的观点,只是我这个老父爱幼子,不得不寻个安全地方,让孩子躲一会。”

    时穿伸出手来,手指弹着桌面:“其实在我看来,楚州的繁华远远还未开始起步,楚州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位好地方官而已,比如类似海州张叔夜的大尹,动àn一起便开始编练团练……我记得皇宋还有一项政策,那就是编练厢军:在动àn地带,把那些无以谋生的青壮编练成军队,并替他们寻找一份糊口的闲活,比如替权贵看大én等等。

    哈哈,政fu发钱雇佣失业者,随便给他们找一份活,把他们养起来——我看这个政策很不错,张叔夜身为知州,只能编练团练。童贯身为枢密使,他可是有权利编练厢军。如此一来,等高老爷吃一两个败仗,当地年轻人都被朝廷编练成厢军,他没有兵员补充,这场叛àn就很快会平息下去……”

    时河哑然失笑:“朝廷打算怎么做,我一点不感兴趣,只是身为父亲,见不得孩子有半点危险——大不了动àn平息后,孩子再搬回去。”

    这时,旁听的黄娥悄悄捅了捅时穿,时穿随即点头,他伸出手来与对方握了一下,回答:“我答应你。”

    时河眼角浮出一丝水光,他郑重的一点头:“长卿兄放心,迁居于此的时氏家人,都算是分家了。他们将自己购买田土,修建屋舍,都将算作时氏别宗的财产,时氏本宗绝不会chā手——我知道长卿兄在海州乡间、城里素有声望,万一有变,请多照应一下我的灿儿。”

    这两只手握在一起,时穿顿时成为了嘉兴时家长宗长房、旁支“时汌”——据说,原来的那位时汌只活到了五岁,他的生父是时河的亲三叔,本属长房庶子,早早被独立出去,前几年间病逝于扬州。而其生身母亲本想守着儿子时汌过活,但时汌在五岁时病逝了,其母向时家报丧后便因孤苦无依而改嫁,随即消失无踪……

    时汌父亲是分过家的人,已经领了一份财产独立én户,所以他不牵扯分家产问题。而时河的父亲对这位兄弟并不太在意,所以时汌报丧后他并未及时把这消息登记在族谱上,如今让时穿代替——啊,按照当时的传统思维,他这是替自己那位兄弟找着了香火,使得兄弟那一脉得以继续传承,让兄弟不至于孤坟野鬼飘零,这是对兄弟的格外关怀莫大恩情……

    第195章 悔不悔?不悔!

    第195章  悔不悔?不悔!

    第195章  悔不悔?不悔

    如今嘉兴一带正处在战火中,官府的档案是不用指望了,而以时氏在当地的庞大势力,事后重新造出一份新档案来完全不成问题。所以,时穿的宋代的出身档案就此认定:

    身为长宗庶子旁支,幼年随父分家,父丧之后随生母居住于楚州乡下,族谱上明确记录有这人,但他从未在家族祭祀中过脸。而后,其生母改嫁,此人悲骇夜游,徒中被拐子敲昏……

    因为早早离府别居,所以这位“时汌”用同音字“时穿”给自己起了新名,虽然这样破坏了辈分排名的规矩,嘉兴时氏对此并不终究,只要求今后在参加祭祀的时候,必须以本名出现在宗族家祠里……

    就这样,时空旅行者时穿成为一名有根有源的、有家族传承的、土生土长的大宋人。

    那么,接下来时穿与时河就要论兄弟了……整个过程黄娥自始至终未曾回避,此刻两人谈拢,黄娥长长松了口气,她站起身,福了一礼:“我给哥哥nong些茶点,长夜漫漫,你们兄弟大约有很多要聊的。”

    望着黄娥的背影,时河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问:“不会有问题吧?”

    时穿一咧嘴……这个事情怎么表述?一直以来,黄娥总是竭力扮演时穿的内宅当家人的角sè,越是有外人出现,她把这个姿态表现的越强烈,而时穿因为不懂宋代与人jiāo往的细节,刚开始默许了黄娥的帮助,到现在,宅院里人人都认可了黄娥的身份,他倒也离不开这位助手了。

    而时河之前默许了黄娥的存在,是因为大家族从来不在意这样的xiǎo人物,对于有可能泄家族秘密的xiǎo人物,大家族有一千种办法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跟将一个完全没有来历的时穿,化身为本族人一样容易。而他现在追问一句,是想落实黄娥的身份——若她是弟媳,也要防备俩口子吵架的时候说走了嘴,她真的值得信赖吗?永远?

    啊,这是宋代,在这个时代,时穿不信黄娥,他该信谁?

    “没有问题的”时穿坚定地说。

    时河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时穿,发觉后者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马上转而讨论后续的手尾:时河承诺,明日一早就去官府递jiāo认亲文书,正式确认时穿的身份。而后,两人对着海州地图研究时氏新的定居点,最终,这处定居点选定于城东南的白虎山下。

    所谓的白虎山不是孤零零一座山梁,它是一片山区,最高峰称之为白虎山。该处山是连绵,地势起伏不定,开发并不完善,唯有半山坡上有几个xiǎo村落,坡下开发了几片贫瘠的土地,因为海水倒灌,该处土地盐碱xg很大,但此处即靠近码头区,便于逃窜出海;也背靠大山,战àn时期,即使出海不成,还可以钻山dong躲藏。

    天亮时分,两兄弟结伴去找州衙,时河递jiāo认亲文书后,在州衙办公的éng县尉一点没有刁难,唰唰唰的料理完公务——如此一来,桃huā观拐卖案也算彻底终结了。海州县当天结清了最后一笔生活费以及抚恤金。从今以后,那些被拐nv孩及时穿本人,将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了。

    做完这些,两兄弟就在州衙én前分手作别,时穿赶着去送素馨,时河则问时穿要了几个人手,赶往白虎山置业。时家这次打算不惜代价拿下白虎山附近三十倾土地,以便将其建成时氏第二个家——在古代,这种行为被大家族称之为“开枝散叶”。

    辞别了时河之后,时穿不急不慌地向家里走,反正时间还早,他顺着十字街慢慢溜达向西大街,巡视完自己的治安区之后,看看天sè,时穿有慢悠悠的步行向家中走,而此时,在家中的黄娥早已急得跳脚。

    现代人是想象不出被家族认可的重要xg的。在古代的宗亲社会中,每个人都必须有来历与传承,没有家族渊源,则意味着生前得不到尊重,死后没有祭奠与香火。而生前得不到尊重,是因为在一个等级社会里,没有出身身份,则意味着你连向上爬的机会都没有。当时的古人不愿跟这样的人结亲,偶尔有人愿意与你jiāo往,那也是那你当使唤人用的……

    此外,在古人的世界观中,生前的苦难不算什么,死后的祭奠尤为重要,“路死野埋”被认为是最凄惨的事。但如果一个生活在古代的人没有身份,那就没人愿意把nv儿嫁给你,这辈子你只能娶到最卑微的妻子,你的儿子还需要继续从底层向上爬,如果儿子不争气或妻子不曾生下儿子,则……

    对古人来说,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如今,时穿有了正式的身份,他屋里那群古人可算开心了。黄娥虽然彻夜未眠全程参与了这件事,但一直到时穿归家,她依旧头未挨枕头,兴奋的她与姐妹们准备了一桌酒席摆酒庆贺,姑娘们……哦,如今那些没有名姓、记不得父母的被拐nv孩,因为时穿认祖归宗的原因,也拥有了一个姓氏,在官府的档案上,她们以时穿妹妹的身份得以销案,如今她们都算:时家姐妹。

    闻讯赶来的素馨得知消息,立刻推迟行程庆贺哥哥被家人“认归”,酒宴上,时家姐妹人人脸上挂满了喜悦,这场酒席场面很热烈,所有的nv孩都拼命寻求一醉。

    环娘年纪xiǎo,不能喝酒,但她也似乎很陶醉,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两tui晃悠悠的,冲着东倒西歪的姐姐们一个劲的傻乐,此时黄娥也头晕眼huā,她竭力控制语速,让自己口齿显得清晰点,但实际上,她的身子在椅子上直晃:“xiǎo环娘,你高兴什么?“

    环娘咧开嘴,出缺了én牙的牙chuáng,满嘴漏风的说:“高兴呀昔日姐姐们虽然结清了案子,但依旧忐忑不安,头顶上没有一个姓氏顶着,谁家肯娶没有姓氏的nv子啊。

    现在好了,大家都是嘉兴时氏的nv儿家,嘉兴时氏可是宰相之家啊,等他们族人迁过来,姐姐们往大院子里一钻,再学几年书,出来后,以嘉兴时氏的名义嫁了,什么样的夫婿找不见?

    娥娘姐姐,你早已经找见父亲,为何你也这样高兴。”

    黄娥把嘴一抿:“我是替哥哥高兴。”

    环娘正好瞧见三位待嫁新娘举着杯子走过,她揪住其中一位,问:“姐姐,你悔不悔?”

    环娘问的是,那三位nv孩结亲过早,嫁的是市井百姓,但如果她们在这之后议亲,靠上时氏家族这棵大树,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议婚对象往少了说也得是个举人吧,nong不好是一个县城的官员。

    “不悔”那位待嫁新娘回答。

    不悔就好,人生最难的就是从无悔。

    欢乐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当所有的姑娘都安睡的时候,时穿独自一人走到院子,在大宋的月光下徘徊,听到他的脚步声,豆腐西施的大黑狗,以及三只狼崽兴冲冲的跑过来,围在他脚边摇尾巴。就这样,时穿一边逗nong着狗,一边在院子里转悠……

    如今,经过他不停的努力,这座院子地下已经挖空,形成一个巨大的地窖。眼见的隔壁顾宅已经装修差不多了,等到装修完毕重新搬进去,那座宅院就可以称之为“时宅”了——宰相én第的时宅。

    地窖在宋代并不罕见,大宋朝豪富人家都有夏天储冰的习惯,几乎每个豪富人家都会在自家院子挖一个地窖,储藏满冬天的冰块,等到夏天来临的时候,再拿出冰块,摆在屋内降温。

    其实,地窖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空调,等到顾宅装修完毕,时穿打算把全家都搬过去,而后对顾宅院落进行改建,改建好的屋子将隐蔽的把地窖通风口引入房间,这样一来,屋内就能保持一个四季恒温状态——如此,他就能不huā一分电钱,在大宋享受到空调生活。

    接下来,需要将他那艘快舟上隐藏的机械设备逐渐搬入地下空间,把自己的窝安定好,然后再寻找机会,或者重新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或者,改造现在这个世界,让自己生活的更开心……如果他也能像海公子那样,又引一个人来做他自己的时空锚标,那就更完美了。

    其实,反过来想想,如今的日子也不错,再过两三个月,等到他的作坊建好了,店铺开业了,凭借这些商业收益,也能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过上有钱有闲的米虫生活。

    这可是一个享乐主义盛行的时代啊。

    一边思考着,时穿一边顺手ooxiǎo狗的脑袋,侧耳倾听了一番周围的动静,他身子一晃,身影立刻原地消失,但紧接着,院内响起黄娥的说话声,又将时穿的身影拉回原地,他站在原地无奈的挠挠后脑勺。

    黄娥手拿一件披风,乖巧的走到时穿身边:“哥哥,天越来越凉了,你还是披上一件衣服吧。”

    时穿蹲下了身子,让矮xiǎo的黄娥把衣服给他披上,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黄娥将脑袋扎进时穿怀里——这一刻无需语言,两人相拥着,默默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黄娥响起了微微的鼾声,时穿站起身来,抱起黄娥向屋中走去……同一刻,原地出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只见这影子飘飘dàngdàng的穿墙而出,走入甜水巷街道上……

    第196章 怎么玩我奉陪

    这几天是科考时间,从不宵禁的大宋城市,在这个夜晚也显得格外安静,街头xiǎo贩不敢大声叫卖,相熟的xiǎo贩偶尔见到时穿走过,也只是微笑着打招呼,彼此擦肩而过。

    附近,勾栏瓦舍没有了丝竹声,进出寻欢的人都像鬼子进村一样,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时穿的影子走过这些寻欢的人,脚下不曾稍稍停留。

    走街头的鼓楼处,时穿眨巴眨巴眼,眼前顿时出现许多虚无飘渺的影子,那似乎是白日喧闹的街道的幻灯重放——街头上人来人往的,但都是一些虚幻的影子。那些飘飘dàngdàng的虚影没有一丝噪音,全被都是无声的哑片,那些人影即使张开嘴,也没有声音发出。

    稍停,人影当中一个背影陡然亮了一下,从重重幻影当中标记出来,时穿举步穿透了无数虚影,尾随着这个标志出来的人影一步步走着,这个背影时不时的钻入某个店铺,不一会,又从店铺出来继续前进。

    这人就是方云方员外,施衙内不久前说他在城中正办理入籍问题,哦,还在收购店铺准备经营一些产业。

    方云穿街走巷,当走到时穿负责的治安片区时,他停留的最久。站在街角的方云目睹着环娘驾着马车,得意洋洋的巡视着西大街,沿途不停的接受xiǎo商贩馈赠的xiǎo吃……方云目光闪了闪,回头跟自己随从吩咐了几句——从时穿的角,只见到方云虚幻的身影,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稍停,方云带着随从继续前进,时穿步步尾随,走到了城西位于城én口附近的一个巷子,方云一头扎进其中一个屋子,而时穿静静的站在屋角。再一晃眼中,街上的虚影消失,远处传来粼粼的车轮声,声音渐趋渐远,似乎一个人正在离开。

    时穿等了一会,隐隐的听到空中飘来窃窃si语的声音,其中两个词反复被提起“拜爷”……下一刻,那些空中飘dàng的窃窃si语声陡然消失,时穿身影一晃,穿透了墙壁,来到院中。

    没有路灯的城市,院落内是极其黑暗的,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丝光亮从屋内透出来,这一两丝光亮虽然微弱,但在一片黑暗中却非常显眼。

    接下来,时穿的身影仿佛一连串幻灯片,上一个画面中,他出现在微弱的光线附近,伸手o了o,o到的是窗框——屋里有人,窗户被人用布堵住,以免透出光线,但因为不仔细,边边角角里没有堵严实,让屋里的光线透了出来。

    下一刻,另一个虚幻人影出现在屋én口,那影子侧耳倾听屋内的动静,突然间,这个位于én口的人影伸手拍了拍én,敲én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笃笃笃——”时穿神态轻松,仿佛在菜市场询问白菜价格似的,随口问:“人在吗?故友来访。”

    屋内最后一丝光线突然消失,紧接着,时穿没等屋内发出邀请,毫不犹豫的一推én,只听嘣一声,似乎是én栓断裂的声音,随着这声,时穿轻松地走进屋里,他左右望了望,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会受到袭击……好吧,既然不想打下去,那就——请把灯点亮。”

    “清”,én内响起一声低低的话声,尾调高挑,意味着这是一句问话。

    时穿微笑着回答:“清净、光明、大力、智慧——暗语是不是这几个词,哦,我似乎还要加上一句:阿弥陀佛。”

    én内一个声音低喝道:“把én关上。”

    时穿毫不犹豫回身关én,在他回身那一刻,身后响起了一股风声,但马上一个粗嗓én低声喊道:“止!”

    én关上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又吩咐了一句:“明。”

    灯点亮了(即:明了),屋内有三个人,一个五六十岁的人,白衣乌帽,身材瘦削,举止之间很有威严,旁边一位长相猥琐,下巴留了一撮鼠须,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身材矮xiǎo。

    另有一位做和尚打扮,身材魁梧,指节粗大,手里拿了一截铜棍,目光炯炯的看着时穿,那棍身磨得很光滑,烛光下闪闪发亮。

    时穿冲那位和尚呲开了牙:“刚才冲我挥bāng子的是你吧,还想动手吗?”

    和尚低低的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屋内的首领,首领做了个古怪的行礼手势,见到时穿没有反应,脸沉了沉,询问:“来的是哪个社的教友。”

    时穿轻轻摇头:“哈,我哪个社都不是。”

    领脸绿的跟早chun的荷叶一样,旁边那位长着鼠须,狗头军师模样的猥琐男马上chā话:“我明教隐秘切口,不相干的外人怎么知道?”

    时穿咧开嘴,出白生生的牙:“对于一名图书管理员来说,过去的一切都不是秘密。”

    狗头军师听不懂这话,看了看首领,首领微微摇头,表示这句话不是暗语——虽然大家都听不懂这句话。

    时穿不客气的拉过一张凳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说:“刚才坐马车走的是方云吧?好啦,别管我是什么人,既然我们有一个和平的开始,我希望也有个和平的结束。今天我是来谈论和平的,我手里拿着和平的诚意,不要让我这只手垂下来。”

    那位首领瞳孔猛的收缩:“你是时穿?……没错,海州城里,喜欢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的,唯有那个著名的时大傻子。”

    时穿拍手:“没错啊,我就是著名的傻子时穿——我知道你们有一个计划,我还知道阿弥陀佛教、或者称之为摩尼教等等的东西,一直在东南这一带秘密传教,据说教内分为一百单八个社,暗合天罡之数,社首人称‘老爷’,每月初一、十五结社拜佛,教徒称这是‘拜爷’。

    我还知道你们教中的接头暗语,以及所有的切口……但这无关紧要,我是个爱好和平的人,原本你们怎么做不关我事,我忙得很,我只希望不被招惹的、平静的生活下去……嗯,以前的事情我就不提了,毕竟我以前也没吃亏,反而因此获益许多,比如那几颗头颅让我名利双得的,哈哈。

    好吧,言归正传,我不想对历史干预太多,如果你们想继续活下去,那么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惹我!”

    屋中三人的脸sè很不好看,时穿说完话后,他们脸上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有震惊,有惊悚,有ihuo,有茫然,有恐惧……当然他们的恐惧与震惊是因为原本教中最隐秘的事务,暗语、切口、组织体制等内容,现在被人随随便便说出来,口气活像谈论自家菜园子的白菜。

    时穿静静的等他们心情平复,又补充了一句:“告诉方云,他怎么玩我奉陪,但如果他敢向我身边的nv人下那可真ji怒我了。

    哈,佛家常说‘怒目金刚’,又说‘狮子吼’——我知道你们是山寨佛,一向用那些这东西来骗钱的,可是,当我怒了的时候,天神也要发愁!……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告之了!”

    这句话像一声炸雷,屋内三人手足无措,等他们彻底清醒过来,时穿的身影已经消失,屋én大开着。

    狗头军师压低了嗓én:“怎么可能,教中秘密怎可能外泄?”

    和尚瓮声瓮气回答:“也许他就是教中兄弟。”

    狗头军师马上驳斥:“不可能,上面如果派出法王,不可能不通知当地的我们一声,哦,就算是派出法王来隐秘办差,这……上面一点风声也没有啊。”

    稍停,狗头军师又赶紧补充:“方云的事情就是刚才商定的,他拿走那包毒yào,说是要掺在食品里给那个爱巡街的那xiǎonv孩,算是替自己邻居找点事,好让对方别盯着自己——他说这话时,屋里明明只有我们四人,但……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密室商议的事情?”

    领开口了:“去通知方云吧。此人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再说,对一个xiǎonv孩下毒也令人不齿,万一ji怒了他,那么本教的秘密……这个人难辨敌我,通知方云,从此对他敬而远之。”

    此时,甜水巷内,另一个时穿正抱着黄娥返回到屋内,他将黄娥轻轻放到chuáng上,拉了chuáng被子替对方盖上,而后,这个时穿掩上én,重新回到院中……

    凌晨时分,豆腐西施打着哈欠出来,准备开工磨豆腐,发觉时穿满身水的背着手站在院中,仰头眺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当时,天渐渐亮了,让时穿满身披满霞光,豆腐西施不禁感慨:“哎呀,大郎,这么早……我怎么从未见你瞌睡呢?

    呀呀,这段日子外地举子来了不少,我忙的头沾了枕头就睡,听说你昨晚也忙了整夜的,怎么,什么时候见你,都这样jg神?”

    时穿仰起头来,仰望着清晨云层里透出来的光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豆腐ru酿好了。”

    时穿背手仰望天空的姿态很潇洒,很有风度,豆腐西施只觉得两tui发软,目眩神i,猛然间对方开口,不时询问自己这几天躲出去的情况,或者对自己那孟làng的行为做出谴责……豆腐西施觉得,时穿要是骂自己几句,她或许心里好受点,但对方一开口,说的是豆腐……豆腐西施脚一软,差点一跟头跌倒。

    停了一会,豆腐西施这才回过味来:“什么,居然这么快酿好了,快引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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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世间的钱财挣不完

    第197章  世间的钱财挣不完

    海州动àn之后,豆腐西施的住宅与隔壁的时宅以惊人的速度修好了地窖,豆腐西施这座宅院原先计划把地窖入口放在厨房,但豆腐西施考虑到厨房总是仆人进出的地方,把自己宝贵的财产jiāo给仆人监管,豆腐西施觉得很不放心,好说歹说,让时穿将进出口改在他自己的卧室。

    黎明时分,一个nv人鬼鬼祟祟的尾随一个男人进出那男人的卧室,这行为似乎很暧昧,但对于豆腐西施来说,她早已不在乎这种事情了,因为她曾经跟着七个男人进出过这间卧室。

    时穿忙着移开卧室内沉重的柜子,豆腐西施突然在时穿背后说了句:“对不起……你,你怎么不骂我?”

    可是,时穿凭什么骂豆腐西施,就因为她想着找别人嫁了吗?

    时穿又有什么资格不让豆腐西施找男人?

    “这个柜子真重啊”,时穿哼哼哈哈的说。豆腐西施感觉到了时穿的冷漠,她咬了咬嘴chun,顺着这话题说:“怎地你这柜子如此沉重,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宝贝?”

    天渐渐亮了,窗户进来的日光让时穿脸上斑驳一片,他咧开嘴,嘿嘿笑着说:“全是金子银子,可宝贝了。”

    通往地下室的铁板了出来,豆腐西施上前掀开柜子下的铁板,黝黑的dong口出一道向下的台阶,一股酒香随即飘dàng上来,豆腐西施回首啐骂一声:“尽说疯话,挣钱那么容易吗?我可是看到了,你两手空空来到海州,这金子银子又不是种在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眨眼之间,你哪能将金子银子装满柜子。”

    时穿随手取过一个羊皮灯笼,哒哒的敲着火镰,点燃了灯笼内的蜡烛,昏黄的灯光照亮着通往地下室的台阶,时穿把灯垂下地道,他的脸立刻隐藏在黑暗中。今天他的情绪似乎特别好,带着玩笑的心情与豆腐西施拌嘴:“你听说过唐传奇里的妙手空空吗?我就是空空儿。”

    拜大宋印刷术发达所赐,这个故事豆腐西施听说过,她跳下地道,接过时穿手里的灯笼,一边向下走,一边寸步不让的拌着嘴:“那你的师弟jgjg儿又是谁,你也会一击不中,远飚千里的技巧吗?”

    时穿跟着跳下台阶,调侃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本事?”

    大宋的早晨,阳光灿烂,豆腐西施与时穿你一句我一句拌着嘴,这两人虽然言词你来我往,却没有丝毫烟火气,这一刻,很温馨,很自在。

    坛子打开了,酒香再加上腐ru的香气,让人嗅着很舒心,豆腐西施嫌灯光太暗,又抱着坛子走上台阶,出了屋里,来到阳光之下。

    豆腐ru表面长着细细一层白áo,这层白芒,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很晶莹,仿佛是水晶制备而成的,上面带着清晨的珠。豆腐西施用筷子xiǎo心的夹起,迎着灯光观赏了一下,而后慎重的将它送到chun边,伸出鲜红的舌头,tiǎn了一下,一脸的沉醉:“这下子好了,我x日夜里忙着做豆腐,中午关了店就要去采购新鲜的豆子、泡水、发胀,而后成夜成夜的磨豆腐,从日出干到日出,偶尔打个盹也是在柜台上……

    如今有了这玩意,我可不用愁了,今后我只卖豆huā,所有的豆腐都酿成豆腐ru,活计轻省了许多,赚钱反而多了。”

    时穿点点头:“等多赚了钱,你可以多雇几个伙计,让伙计给你多磨点豆腐,而后你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睡觉。”

    豆腐西施紧紧抱住了坛子:“再过两天科举终了了……”

    时穿啥人,现代社会的销售技巧他样样én清,听到豆腐西施这么说,他顺嘴凑趣:“那就再等几天,等科举张榜的日子,我们将这坛豆腐ru献给解元公,让解元公题诗,而后就将这种豆腐ru命名为‘海州解元豆腐ru’。”

    豆腐西施使劲点头,旋即,她醒悟过来,跳出地道大声呼喊着绿娘:“绿娘,今日不着急卖豆腐,赶紧去找林牙人,我们再雇两个帮工。”

    豆腐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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