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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29部分阅读

    族一些空闲的人手,也能借这个机会进入哥哥的产业,得以养家糊口——这样的美事,哪个家族会拒绝?

    之前,哥哥说自己姓‘时’,所以他姓家族只好干咽口水,如今只要哥哥向时家递出一份书信,愿意认祖归宗,剩下的事嘛,时家会做得天衣无缝的,人大家族常干这事。连这点力气都不出,他们以后怎么分享哥哥的成果,以及分享哥哥的成功?”

    时穿听了,还没来得及表态,这会功夫,小船已经进入海州港区,开始在船流当中寻找缝隙,准备靠岸。

    曾经有人说过,宋代的海船桅杆如林,船头船尾排起来,能够连续不断的从泉州连接到马尼拉,而海州城虽然不是大港,但这里是朝廷的六大茶叶交易中心之一,船来船往的,距离码头二十海里处的地方,船帆已经如林,越向里走,海面越是显得拥挤,无数的船只正在排队入港,无数的船只上面欢歌笑语。

    许多来海州的船商不是第一次来,有些人知道海公子这艘奇怪的怪船,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这艘样式奇怪速度特快的飞剪船就是海公子的名片,所以当快船在传海中快速掠动的时候,不少商人们都站在甲板上指点着飞剪船轻巧的身影,低声评判着。

    这艘快船没有停在公众码头,它在船缝中左来右去,灵巧的钻动着掠过船流,小船轻巧一拐,眼前豁然开朗,前方的海面上几乎看不到帆影了。

    这座码头是海州盐监的军用码头,也是淮南东路“拔头水军(海岸巡防队)”的锚地之一,现如今,也成了无为军与海州盐监、当地驻防水军三方联合走私的码头。码头上守卫的士兵显然认识这艘船,沿途寥寥几个巡逻船不仅没有拦阻,反而主动替飞剪船引水。

    当然,码头上的士兵显然不知道海公子已经下南洋的消息,他们熟练的接过缆绳,将飞剪船系牢之后,一名巡检还点头哈腰的招呼穆顺:“穆老大,纲首(船主)这些日子来的船少了,兄弟们都快寡淡死了,前几日过节,几个兄弟还琢磨着,纲首也该来了吧……”

    巡检的话嘎然而止,他看见船舱里鱼贯钻出十几名衣着艳丽的小娘子,其中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钻进一名大汉的怀中,嘁嘁喳喳的跟大汉说着什么,紧接着,那些女子排成一队,手里拖着大箱子,利索的从甲板上鱼贯而行,钻进了码头上等候的马车……这位巡检可算是在宋代,目睹了制服诱惑的场景。

    紧随着上岸的是时穿新获得仆人,因为时穿在海州城的住所地方还不够大,所以登岸的只有六名黑人女仆以及印度管家,他们将负责在城里照顾女孩子的日常起居,以及对小娘子们贴身保护。这些健壮的黑人女仆手里也拖着大箱子,她们麻利的将箱子在马车行李架上码好,而后钻入车厢,让车厢的黑暗吞噬了她们如同黑夜般的身体。

    时穿也钻上了马车,马车开走后许久,巡检才回过味来,他赶紧擦干了口水,扯住正在卸货的穆顺结结巴巴的说:“那位大汉我恍惚记得,短发、身材高大……莫非是时大郎那群小娘子,啊,就时大郎从桃花观解救出的那群女子?呀。拐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啊。”

    穆顺哼了一声,继续卸货,巡检拉住穆顺,眼巴巴的问:“既然是拐子拐卖过来的,她们的父母如果寻访不到的话,大约不会需要多少聘礼——我有一个弟弟,二十出头……”

    第127章 新邻居的狂妄

    第127章 新邻居的狂妄

    第127章 新邻居的狂妄

    穆顺哼了一声:“我听说时大郎的脾气格外燥,海州城内著名的闲汉锦毛鼠,也怕了我家主人的拳头,日日躲着时大郎走,你竟敢……你若有胆量,不妨跟时大郎亲自说说。”

    巡检愣了一下,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穆老大,去请你喝酒,不图别的,只求你有时间打听一下,时大郎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这些女孩出嫁?哈哈,官府上头……”

    “打住”穆顺厉声说:“别提,我家主人可不是怕威逼的人,不扯上官府还罢,若是你想拿出官府来——你若不想要命了,尽管惹惹?”

    “这样啊”,巡检失望的松开手:“也是啊,听说下任海州县的黄大人已经派人过来,准备接其中一个女孩回家……这,官府上,恐怕不敢出头的……”

    “剩下的,那就各凭手段了”,穆顺充满嘲讽的说:“可是,刨去官面上的手段,论到城狐社鼠的技艺,你成吗?我劝你掂量掂量自己。”

    ……

    得到海公子的资助后,时大郎回家的旅程不再像出发时那样窘迫,回来的时候,他的队伍增加了几个仆人,带上了更多的行李,但因为有仆人帮手,一路上一点没耽搁,等傍晚时分,车队已经穿过海州城水门(东门),来到了甜水巷巷口。

    往日宁静的甜水巷,今日聚集了许多马车——古代的巷道比较狭窄,马车进去不容易调头,所以时穿的马车不得不停在巷口,等待巷内马车忙完手中活儿再依次进入,但这一等就没了数,时穿在车里跟环娘、黄娥把能闲扯的话题都扯完了,巷内依然还在忙碌,时穿顿觉好奇:“奇了,平常这巷子里没什么人往来……你们在车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我要去我要去”,环娘一片天真烂漫,在时穿怀里扭来扭去吵闹。黄娥听到动静,劝解:“环娘,不好,你忘了,我们走的时候,拐子正满城寻找我们,如今巷口突然多了这些人等……你还是等哥哥看完再说吧。”

    “无妨的”,时穿毫不在意:“没人敢在我面前撒野,来,环娘,跟哥哥一起去看看。”

    黄娥急忙起身:“哥哥,要不要让仆人们戒备?”

    时穿摆摆手,领着环娘跳下马车,摇摇摆摆的走入巷子。

    巷子内,豆腐西施也在帮忙,只见一大堆仆人围在马车上来来往往,不停从马车上搬下货物,卸下来的既有家具,也有些屋内摆设,比如半人多高的瓷花瓶、精美的瓷凳,粗壮的花瓮……里面连鸡毛掸子、拂尘都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站在巷口,板着一张俏脸不停的呵斥:“小心点,可金贵的东西,磕了、碰了你们赔不起,小心点。”

    时穿拉着环娘从车缝里钻过,等他走到自家门前时,豆腐西施正一脸不耐烦,想干想不干的偷懒……当然了,搁谁来帮忙,主人不在却被一个仆人训来训去,都会不耐烦的。没想到豆腐西施一转脸,救星出现了,看到自家房客回来,豆腐西施丢下了手里的物件,笑得像狼外婆遇见小红帽,可是欢实。

    “哟,大郎可回来了,不知道出去这一趟,玩的可开心。”

    时穿客气了几句,低声问豆腐西施:“这谁呀,如此嚣张,敢堵住我的门……”

    出游一趟回来,时穿精神不错,尤其是找到了海公子,他心中重新确立了目标。豆腐西施垂涎欲滴地望跃跃欲试的房客,答:“可不能这么说,总归是街坊邻居……大郎,你出去这几天,海州城可热闹了,那位王相公因要在节日招待客人,听说顾小七娘摆弄茶艺的手段不错,便将她提前接过门。

    你瞧,小七娘这才走,顾三娘回来了,这不,正搬家呢。”

    门口的俏丫鬟见到时穿抱着个七八岁的女孩,冲这里指指点点,还与豆腐西施鬼祟的交头接耳,她迈着窈窕的步伐,走近两人福一礼,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客气的说:“这位该是李三娘的夫主吧?我家主母今日搬家,忙着安置东西,等过几日安顿了,一定再去拜访左右邻舍。”

    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们这里忙着呐,你们没事一边去,别在这儿看风景。

    豆腐西施脸一沉,扬起手帕正想说几句,那头,时穿虽然不太懂宋朝迎来送往的礼节,但也听出了俏丫鬟话语中的不客气,他哈哈一笑,回身一指巷口:“我家的马车正等在门口,我等你们腾出巷道,才好搬运行李。”

    俏丫鬟脸一沉:“我们这里东西多,恐怕要很晚……”

    俏丫鬟不知道时穿的深浅,旁边的马车夫听过传闻,见到俏丫鬟说的如此不客气,马车夫的冷汗都下来了,赶紧跑过来,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大郎,赏口饭吃吧。我们这里物件零零碎碎,又都是金贵物品,搬动起来不免小心谨慎。这一小心搬运了,动作自然慢了……要不,我等把马车向一边靠靠,先让大郎的马车进去。”

    大户人家出来的使女,察言观色的本领都不错,那俏丫鬟见时穿衣着朴素,本想再斥责几句,过过嘴瘾,但看到马车夫小心谨慎的样子,甚至面对时穿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她赶紧收起了怒容,平静的行了个礼,一转身钻进院子。

    时穿轻轻点点头,对马车夫说:“我的行李移动方便,再说,李三娘的院落你也知道,马车能直接开进去,你稍停一会,腾出个道来,让我进去,你就可以继续。”

    马车夫直呼幸运,连忙起身吆喝:“都停停手,把马车靠边,让大郎的车先过去。”

    两外几个马车夫也陪着笑容,不停的冲时穿拱手,手忙脚乱的把马车赶到一边,环娘在时穿怀里扭着身子说:“哥哥,放下我,我去告诉姐姐们。”

    环娘脚一落地,立刻跑的没影……不一会儿,一辆辆马车鱼贯进入巷道,驶进了豆腐西施家的院落,当马车最后几辆驶入的时候,俏丫鬟领着一个二十多岁,打扮的女子出现在门口——这位大约就是顾三娘吧。

    顾三娘的母亲顾二嫂在她身后一路小跑,不停的小声说着什么,大约是在劝解。顾二嫂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男子,都二十多岁,人长得很精壮,这二位大约就是顾二嫂的两个儿子:顾大与顾五。

    顾大与顾五远远的冲时穿拱手,一路打拱作揖走入时穿的院子,一旁的豆腐西施赶忙伏在时穿耳边解释:“听说,顾三娘前头嫁的是一名京官,这京官做过几任知州,夫人却没有跟去外任上,唯有顾三娘跟在身边,所以她做主做惯了,脾气未免大了点。”

    说完这话儿,豆腐西施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嘬起嫣红的嘴唇,冲时穿耳边轻轻吹口气,咯咯笑着躲开……这个动作一加上,在对面的顾三娘眼中,成了豆腐西施当众与时穿打情骂俏了。

    顾三娘在时穿家门口冲时穿微微鞠躬,恰好这时,最后一辆马车从两人当中驶过,时穿的还礼被马车遮挡住,等马车驶过后,两人都直起身来,顾二嫂还在一旁小声劝说着,她的两个儿子依然在打拱作揖,豆腐西施嘴唇又凑到了时穿的耳边,低声说:“顾三娘跟足了那位京官十年,后来当家主母见到顾三娘契约满了,就命她回家……

    据说顾三娘替京官生了一儿一女,那京官很宠爱她,容许她带走自己屋里所有的东西,结果顾三娘连一片纸都没有放过,全部搬上了船,那船如今停在码头,日日不停的向下卸货,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据说东西还没有搬完,还有一半在船上。”

    时穿看到自己的马车已经走完,他侧脸躲过豆腐西施的嘴唇,随口说:“这么晚了,你也该去磨豆腐了吧?”

    豆腐西施一声娇笑:“不急,你那三个徒弟真乖巧,替我打制了一口新石磨……话说回来,你那骡子也很健壮,往日要干一个时辰的活儿,如今用上我家的驴子与你的骡子,小半个时辰就能干完。”

    豆腐西施说到这,又一声娇笑:“再说了,我前日看你酿的那些横山豆腐||乳|,坛口已能嗅到香味了,看来这事是成了,今后我也不指望单单卖豆腐……嘻嘻,我可是在你家香胰子、香膏产业里,也有股份的啊。”

    对面的行完礼,正等着时穿过来搭讪。没想到那对狗男女开始打情骂俏,而且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存在,而且这俩人就这样勾三搭四的,转身往自家屋内走,似乎急着上床相互慰藉……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忍了又忍,开口喊住豆腐西施:“李三娘,我带的仆人太多,今天那些仆人就要下船,听说你家院落还有空房间,租给我住一下。”

    顾三娘说话的口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豆腐西施咯咯一笑,扬起手帕指了指时穿:“这事儿,你可要问他。”

    时穿根本没听见这话,他头也不抬的往自家屋子走,豆腐西施见状,只好一边扭脸冲歉意的笑着,脚下不停的尾随时穿走进了自家院落。

    气的浑身哆嗦,她母亲顾二嫂在一旁劝解:“算了算了,这位时大郎脑子被拐子打傻了,一点不知道礼数,三娘莫生气,回屋去吧。”

    鼻子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大将’,以前我见多了大将,便是都监、钤辖这样的官员,又怎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大哥,你去跟他说,他家的闲置屋子,我租定了。”

    第129章 只做床上活儿的

    第129章  只做床上活儿的

    第129章  只做床上活儿的

    时穿插嘴打断顾五的话:“什么也别想——你家住不下那是你家的问题,大家彼此关起门来过日子,你家别想我的空房子,我也不关心你家人该怎么住……顾五,看你是邻居,提醒你一句,你三姐现在是平民了,别老拿自己当个人物。”

    黄娥静静补充:“不过是一个归家妾当家主母发一声话,她赶紧收拾东西走路。回到家中,居然还妄说什么送名帖——妾有名帖吗?这话要是传到御史耳中,恐怕你三姐原先的夫主也要丢官。

    回去劝劝你姐,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刚才的话就当我们没听见,以后住在这巷子,还请你姐姐收起爪牙,平平淡淡的,做个寻常人。”

    顾五一头冷汗的拱手。巷子外,顾大一直抱着妹妹回到自家院落才松开手。他刚一松手,顾三娘跳着脚训斥:“大哥,你怎么那么软弱?你说时大将凶恶,自己怕了他还可原谅,但刚才一个丁点大的小姑娘,胎毛还没褪尽,也敢仗着时大将的威风来训斥我,你怎么就不容我回嘴?”

    顾大低着头,许久,回了一句嘴:“数落你的那位小娘子,是下一任县尊之女,你不是要往县衙送名帖么,有那位小姑娘在,恐怕如今的县尊不会收你的帖子。”

    顾三娘愣了一下,回忆起她见过的满院艳丽,嘟囔:“县尊之女,怎么跟一个大将混在一起?哥哥你莫要哄骗我……哼,县尊算什么,过去,有多少县尊巴结我……”

    正说着,顾五一溜小跑进门,压低了嗓门劝解:“三姐,可别说了,刚才你出去后,那小姑娘还说:如果再有人提起名帖一事,她非要把这事捅出去,让御史弹劾你原先的夫主。”

    顾三娘声音低了下来:“御史?这关御史什么事?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姑娘,也敢教训我?”

    顾五忍了忍,憋不住说:“三姐,她说了:如果妾也敢随便递名帖,御史听到了绝不会轻饶。别说你夫主有‘闺门不谨’之罪,就是接名帖的官员,也免不了一个‘巴结上官,有失官体’……她还说:看在邻居的份上且饶你一次,若明天你去递名帖,知县大人不把你的名帖甩到大街上,她今后改姓顾。”

    顾五说这番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着姐姐,但当他把话说完后,并没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以及要死要活。顾三娘听了这话愣住了,她愣在那里若有所思,许久过后,自言自语的说:“‘横惯眉头对朱紫’,却也有‘低眉弯腰做白衣’的时候……罢了,我虽然不怕给檀郎惹麻烦,但我那一双儿女,终还要在檀郎那里讨生活,不能给他们带去麻烦啊。

    来人,取十九件绸缎……不,二十一件,加上时大将与豆腐西施那份,秋红,来跟我过去道歉。”

    顾大劝解:“天色已晚了,妹妹不如明天吧。”

    顾三娘咬牙:“今日事,今日了,决不能等到明天。”

    这时,豆腐西施的院中,三星班留守的几名徒弟接到消息,跑的满身是汗的从外面赶回来,提心吊胆的拜见自己的师祖,其中一名青年看时穿脸色不错,赶紧打岔:“师祖,你走后不久,三位师傅揽下了王相公后花园的改造工程,于是,这院子每天只能开几个小时工,白日里人来人往,所以我们都是点着火把挖洞的……嗯,师祖有什么吩咐?”

    刚才没注意到,院里的地面上已经开了一个小口,不过它位于门房边缘,如今,那里已经挖成一个深深的大坑,坑左右砌上了简单的石墙遮挡,其中一面石墙还留了个口子,附近堆起了高高的土堆。这几位徒孙正在执行时穿临走时的交代:掏空院落底部。

    时穿回头望了一下,院里的屋舍还是原样,没来得及推倒重建,看来,工程进度慢了。他想了想,吩咐:“罢了,人都回来了,屋子就照原样吧——这里终究要做骡马店的,房子修得过于精致了,客人担心房价高,不敢上门来,那就惨了。”

    一旁的豆腐西施正在摆弄手上的臂钏,她心不在焉的盯着英迪拉,英迪拉感觉到那双目光里的嫉恨,以及警惕,她神色不变的尾随在时穿身后亦步亦趋,装作什么也没察觉。稍倾,豆腐西施反应过来,赶紧挺了挺饱满的胸膛满脸媚笑表忠心:“大郎,看你说的,见外了吧。咱俩什么关系,这屋子你只管放心拆,想怎么折腾,凭你”

    其实这个院子不太适合做骡马店,这或许是骡马店终究没有开起来,或者开了生意也不好的原因——甜水巷巷道太窄,虽然院落里有足够的场地让骡马调头,但经历过现代“城市拥堵”的时穿知道,在这种狭窄的巷道内,绝不适合开车往来,光是寻找一个停车的地方,都能令人抓狂。

    嗯嗯,有了海公子那份馈赠后,时穿现在已有了新打算,咱现在有钱了,与其对旧房子修修补补的,还要顾忌这儿顾忌那儿,不如从一张白纸画起——这里只是他的临时居所,没必要大动干戈。

    “留守的衙役呢?”时穿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询问徒孙。

    几名徒孙还没有搭话,豆腐西施赶紧插嘴:“那两名衙役守了几天,因为都是年轻人,加上街上热闹的很,便耐不住性子回家了。端午节最后几日,他们也就是早晨过来探望一下,一听说时大郎还没有回来,转身就走,从不做片刻耽搁。”

    时穿哈哈一笑,并不介怀,又问:“我走这几天,海州城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吧?”

    豆腐西施想了想:“特别——哦,城外某家族坐化了一个高僧,端午节这几天,最大的事就是它了,据说城中的士绅都赶过去上香,很是热闹。”

    豆腐西施随即描述起那场热闹,时穿心不在焉的听着,姑娘们听说坐化的就是来他们院中算过命的“大师”,也低声谈论着当日大师的预言……正说着话,顾三娘赶过来了,她也不看时穿阴沉的脸色,只管盈盈拜下:“大将,三娘我也是急得没法子,不合言语冲撞了大将,如今,三娘知错了,请大将务必原谅……”

    时穿皱着眉头,看豆腐西施快手快脚的接过顾三娘赔礼的绸缎,并一边抚摸绸缎,感受绸缎的柔滑,一边抢着替时穿应答:“三娘,什么得罪不得罪,都乡里乡亲的,平常过日子难免磕碰,倒是三娘客气了,这绸缎一送二十多份,奴家实在担当不起。”

    时穿不耐烦这样虚情假意的寒暄,看到黄娥也收下了绸缎,还装模作样的跟顾三娘寒暄,他指了指英迪拉:“这里你照顾。”说罢,他抬脚向屋里走。

    豆腐西施赶紧低声向顾三娘解释:“他呀,脑子被拐子打坏了,不懂人情世故,三娘心里别有疙瘩,这赔礼的绸缎,我觉得留三份足够了,一份给时大郎,一份给黄姑娘,剩下那份我就不客气了,其余的,请顾三娘拿回去。

    三娘,你这次回娘家,大约是要寻个小郎嫁了,我是嫁过的人,知道女人的苦处,你如今没了出息(进项),还如此大手大脚,将来万一花光了手里的钱,可怎么得了?”

    顾三娘郑重向豆腐西施行礼:“原是小妹无知,冒犯了李家姐姐,今后还望李家姐姐不计前嫌,多多提醒我……时大将那里……?”

    豆腐西施摆手:“瞧你这称呼,都是左右邻舍,不见外的话你喊一声‘大郎’。大郎他脑子虽然不灵光,可也是个直爽人,你如果老是用官名称呼他,那就见外了。”

    豆腐西施唠叨着,黄娥那头早不耐烦了,她频频张望时穿的去向,这时实在忍不下去,微微福了一礼,领着英迪拉告退。等她赶到时穿屋里时,时穿正在收拾床铺,黄娥赶紧上前,挤开时穿,快手快脚地铺上新床单,收拾被褥等等,英迪拉只好在一旁站着,吐着口水泡看着黄娥唠叨:“一个归门的妾,也如此张扬。平常这样的妾,都巴不得人忘了她的过去,以便全心全意对待新丈夫,她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过去,还说给知县送名帖。

    嘿嘿,每年这样归门的妾不知道有多少,各地知县如果每个都尊重,他还要不要当官了?再说,知县凭什么尊重她,难道她现在还能找自己的夫主沟通?”

    环娘兴冲冲地跑进来,见到英迪拉闲站着,黄娥在收拾床,时穿正埋头码放行李箱,她诧异的问英迪拉:“咦,你们那里,‘仆人’都闲站着,指望‘主人’干活儿?……哦,我想起来了,哥哥说这种‘仆人’叫‘公仆’——可你是母的耶”

    可惜英迪拉听不懂环娘的话,时穿在一旁叹了口气,解释:“环娘啊,你还小,不懂啊——她这种仆人,是被人专门训练,只会做床上活儿的。”

    第130章 摇曳的翘臀

    第130章  摇曳的翘臀

    第130章  摇曳的翘臀

    ps:特别感谢老哲子、1410-33、hungyuheng、桑林舞、zhngboy第三个自己等好友们感谢新老朋友对本书的支持

    黄娥脸一红,赶紧掩饰:“啐,哥哥说什么粗话,环娘,这不是好话,别理哥哥。”

    环娘自然感觉不到什么话好不好,她挥舞小拳头,嚷嚷:“哥哥,石头,我要看石头。你在东海县买的石头,一路匆匆忙忙,环娘没来得及细看,现在好了,你快拿出来,环娘选一选。”

    时穿冲桌子上呶呶嘴,环娘一声尖叫扑到桌前,兴奋地打开桌上的背包,把头钻进包里翻腾着,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英迪拉的存在。

    黄娥停下手,走进英迪拉的身边,警惕的打量一番,挥挥手说:“英娘,你先退下吧,有事我招呼你。”

    环娘发出一声尖叫:“找到了”随即,她挥舞着一块蓝布袋,欢呼雀跃。

    时穿乘机用阿拉伯语吩咐英迪拉:“你回去收拾,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召唤你。”

    英迪拉鞠躬:“主人,我一定洗的干干净净的。”

    她把“收拾”这个词,误会成“洗白白”。

    时穿脸黑黑的看着英迪拉退下——果然是《爱经》教导下的贵女,走起路来,那摇曳的翘臀,让人心火旺盛,只想上去摸一把……

    黄娥重重的咳嗽一声,把时穿的注意力转移到环娘身上,环娘尖叫着举起一块蓝色石头,喊叫着:“好漂亮耶,哥哥你看,像不像雨后的天空,瓦蓝瓦蓝的,这个颜色环娘喜欢,哥哥,你能把它磨得清清亮亮吗?”

    时穿随手捡起那块黑色的钻石,把那块钻石在手里转着把玩:“环娘啊,你刚才拿的那块宝石,叫做‘克什米尔蓝’,这种蓝色就是人们常说的宝石蓝,可你知道吗?黑色的石头也能闪烁出火焰来——这块石头如果加工好了,你可以看到它那独一无二的黑色火焰,这就是黑色金刚石,黑金刚啊。”

    “我不要,黑色的,臭臭的,我只喜欢这个蓝,哥哥,你帮我把这块石头琢磨了吧,环娘要拿它做个头簪,呀,做对耳环也不错,蓝汪汪的两滴水在耳边荡漾,是不是更好捏?”

    果然,女人跟传说中的龙一样,谈论起这样亮闪闪的东西,眼睛亮的跟宝石一样。

    时穿再度捡起那粒粉红钻:“这东西也不错,跟那颗黑金刚一样的性质,都能在石头表面闪烁出火焰……”

    “红不红,绿不绿的,环娘也不喜欢,哥哥,咱们还是说这个,这个……”环娘终究是正宗宋人,对于粉红色的东西并不特别喜爱,她爱的红色是像血一样的红,像宋军军服一样的朱红色。

    时穿一边跟环娘逗着玩,一边随口劝慰黄娥闲聊:“行了行了,别吊着脸,顾三娘只是一个没弄清身份变化,还没适应平民生活的普通人,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只要她别再来惹我,咱何必评价她的性子。”

    黄娥轻轻地摇了摇头,颦着眉头说:“哥哥,刚才的英娘……咱们小门小户的,找这个一个妖精做什么,既然她无用,不如打发了吧。”

    “怎能说无用?”时穿继续跟环娘闹着,随口回答。

    “话又听不懂,事情不会做,哥哥,你留下她,莫非是……”

    “哈,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女子一举一动都是受过训练的,充满浓浓的女人味,这就是用途——哥哥是男人,你们跟上哥哥,学不来女子的那些细微之处,但身为女人,知道怎么让男人喜爱,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有心留下她,以后专门教你们仪态动作……”

    黄娥脸红了,她知道时穿想说什么,红着脸轻斥:“哥哥说什么鬼话……”

    看态度,黄娥已不再反对——这年头没有报刊杂志,女人想学的化妆术、仪容仪态知识,都是来自母亲的教导,一群没娘的孩子,若是缺失了这一项教育,在古代中国,无论她们将来怎么能干,拢不住男人的心,终究是枉然。

    时穿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蹊跷的话:“《爱经》上教导的哪些内容,大约千年之后依然有效啊——空姐的下蹲、起卧,走路姿态,可不都是来自《爱经》的教导?哥既然弄出制服诱惑,干脆就把它弄成完本。

    娥娘,英迪拉是天竺王室教育出的女子,又经过大食宫廷的培育,你瞧瞧告诉姐妹们,注意观察英娘的举动,多跟着学,等咱们有机会了,再正式办班教授仪容仪态,哥要把你们各个培养成出色的、独一无二的女子。”

    环娘对这些话儿不关心,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那堆宝石上,在脑袋扎在里面挑了又挑,除了两块钻石,个个都觉得喜爱。黄娥听了这话儿,脸更红了:“哥哥不正经……啊,哪有叫仆人、下人教导自家姑娘的道理。”

    “没事,咱可以找几个女先生作掩护,反正英迪拉听不懂中国话,命令她领着你们做动作,咱不说那是‘教授’就行……”

    黄娥脸红的不行,赶紧转移话题:“呀,也不知那海公子都送了什么礼物?我下船的时候听穆管家说,那些东西大概能装三百来车,要先存放到海公子的仓库,但自家东西放别人仓库,总不是个长久之计,哥哥,看来咱们需要更大的房子。”

    时穿笑了:“我打听了一下,一般像我们这样的状况,官府都是安排在寺院借住,但因为我们是在寺院出事的,所以被安置在豆腐西施家中。我的建议是咱们暂时不用搬,这里好歹住惯了,一动不如一静。”

    停了一下,时穿挠了挠头:“再说,如果我们打算另外租房子,以什么名义租呢?官府的安排难道就不顾了?”

    黄娥站在床头想了想,回答:“是我急切了,官府如今还没有结案,我们还属于官府的‘证人’,以这种身份出去租房,加上我父亲的身份,现任海州县听了不免多心,算了……可是那些东西怎么办?”

    时穿拿起一块石头逗环娘,顺嘴回答:“海公子给我一座乡下的院落,离城不远,就在妙泰……崔姑娘的庄园附近,拿它当仓库好不好吗?”

    黄娥咬咬嘴唇:“码头上小偷多,放在船上的货物,半夜三更,四处黑灯瞎火的,万一谁摸上船去,或者使用什么手法凿穿了船底,咱们不免损失,哥哥,这是要紧,既然决定了,那就跟紧搬运?”

    “哈哈,你小说看多了,凿船——做船用的木板都是几寸厚,海公子那艘船是硬木制成,炮弹都打不透,如果人有本事凿穿这样的木板,那咱们别研究火炮了,研究人力的开发吧。”

    黄娥其实就是想岔话,对于结果并不在意,她沉默片刻,回答:“哥哥说什么,娥娘听哥哥的好了。”

    这句话,其实也是对英迪拉存留问题的回答,黄娥现在见了英迪拉,心中就不舒服,她一个狐媚子,走起路来看得都不顺眼,说话只有哥哥听得懂,那岂不是,岂不是凡是吩咐,都要透过哥哥去做,这个有点不妙啊。

    环娘这个小傻瓜,被一堆石头晃花了眼,都不知道帮着说几句,实在是……

    正思索着,耳边听到外面大门被拍响,同时听到时穿诧异的问:”娥娘,你看了这堆石头,怎么一点没想法?你也挑挑,挑好了,哥哥精心给你做点首饰当嫁妆。”

    环娘慷慨地将她挑剩下的石头拨拉到一边,顺手抢下时穿手里的两块钻石,冲黄娥指点着,邀请说:“姐姐,你看,环娘没挑多少,剩下的,你挑。”

    黄娥摇摇头,提醒:“哥哥,外面似乎要来人了,你把这堆石头收拾好,咱要迎接客人。”

    来的是蒙县尉,他跑的一身汗,在堂屋坐定后,先仰脸咕噜咕噜喝完了一碗井水,不一会儿,见到时穿领着一大一小两位跟屁虫出现,他顺嘴赞叹一声:“我最爱豆腐西施那口井,这水甜的,啧啧,可惜……”

    时穿笑着看着英迪拉给对方递上毛巾,以方便对方擦汗,蒙都头两眼灼灼瞅了英娘(英迪拉)一眼,放下了碗,用毛巾抹抹汗,抱怨说:“大郎,你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我原本指望你在端午节帮着维持一下治安,没想到你却只顾出去游耍……娘也,你走这几天,可把我们忙坏了。”

    时穿笑着问:“海州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蒙县尉擦着汗回答:“也没什么大事,一位老和尚坐化了,之前还死了几个人,这些你都知道,后来城中倒是很平静……对了,之前失踪的两个女孩也找见了,说是人把她拐了,丢在一处院落中,结果好几天没人来照顾,两个姑娘饿得没办法,四处寻找食物,被人发觉了,送到官上。”

    蒙县尉咂咂嘴,回忆说:“大郎你不在,可是没有看到那父母感激的神情……幸好这几个被拐女子没有被送出城去,奇了怪了,这不是拐子一向的作风,他们拐了女孩扔在一边,这是为什么?难道想警告我们?”

    时穿笑着提醒:“也许那些拐子死了呢?比如拐子外出,碰上了硬茬子,从此再没有回去,于是那些小孩就失去了照顾?”

    蒙县尉想了想:“有道理啊,端午节这五天,共有十一人死亡,官上事后拘禁了四十多个无赖子。死人先不说,那些被拘留的,多数是趁着节日混水摸鱼,随便轻薄女人的,也许他们当中就有拐子……娘也,大郎提醒的对,我回去查一查。”

    时穿随口询问:“这些拘留的小混混,官府会怎么处理?”

    蒙县尉一抹嘴:“当然是打几板子,等节日过后全放了,还能怎样?”

    第131章 任由走私

    第131章  任由走私

    第131章  任由走私

    时穿稍稍想了想蒙县尉的恳求,勉强说:“好吧,我既然回来了,从明天起就改正常上班——今后每日上午我就上街溜达溜达,帮你巡逻——全当早锻炼了。”

    蒙县尉一拍桌子:“太好了,时大郎你一人能顶我们快班十五个人,大郎放心,咱不白用你……嗯哪,大郎大约还不知道,娘也,城里面的街道全是肥肉,通被州衙拿去了,县里面只剩下偏僻的几条街道,真还不好分配捏……”

    时穿听到这儿,满头雾水:“你等等,让我消化一会儿——肥肉?街道?这话什么意思?”

    “娘也,你果然不知……”

    传说宋代是个冗员特别多的时代,按规定:一个上等县有十五名警察维持治安,这数目大约相当于现代一个街道派出所的四分之一左右。但这数量是太祖开国时代规定的,海州县即使是首府,是天下六大茶叶市场之一,也不好破例。而15个人管这么一座首府,是无论如何都顾不过来的,好在也有变通办法——宋代官府的潜规则是:城里依靠“大将”,乡间依靠粮长。

    在宋代这个宗法社会里,为了节省行政开支,朝廷在民间鼓励用乡规民约令乡民自律,官府对卖房卖地的种种约束,就是在加强乡规民约的束缚力。同时,官员们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