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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闹蜂忙宣和春第25部分阅读

    家族徽记,以及家族的称号。

    盘子多数是青瓷,不知是钧窑还是定窑的产品,挂的釉很细腻,盘子边绘制着一圈环纹,但这环纹不是中国的万字福字纹,而是欧洲花饰。

    时穿忍不住好奇的拿起一只盘子,凑近了仔细观察。还打算伸手摸摸,身后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很好奇是吧?这是外销瓷器,是欧洲人来定制的,他们定制的数量多了点,这本是为了防止长途运输中被磕碎了,我顺便截留了一部分,拿来自己用。”

    时穿头也不回地回答:“历史没有记录啊,宋代有外销瓷?我记得历史上只记录过明代有外销瓷,怎么宋代就有这玩意了?”

    身后那个声音继续问:“那么,我们的历史可记录了明代有外销瓷?”

    时穿摇头:“二十四史,只是二十四部帝王将相家谱。怎会记录这样的民间琐事?关于明代有外销瓷的历史,还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国人从西方相关报道中了解的,然后,才在国内掀起了一股研究热。”

    时穿说话还有好几个语病,要搁一个纯正的宋代人,根本听不懂时穿的话,但时穿自从见到这座巴洛克式建筑的时候,已经肯定了屋主的身份,所以他说话毫无顾忌。

    “那么,所谓外国媒体的报道来源于何处?我记得来源于对意大利某个家族收藏品展览的报道,可你知道么,还有一些家族为了炫耀自己的古老,炫耀自己贵族血统的悠久,他们甚至收藏有唐代生产的‘定制瓷器’”

    时穿点头承认:“我听说过,据说那是一套唐代茶具,收藏那套茶具的家族是位公爵,他们一般不向外展示,只有被他们招待过的客人知道,并向外泄露了那套茶具的渊源。”

    想了想,时穿又补充:“传言——不,是有正规报道,说是欧洲各王室都曾收藏过宋代的‘定制茶具’,可惜拍卖市场上常见的是明代定制茶具。而明代以前的货样嘛……网上偶尔有宋代外销茶具的照片流传,唐代的中国外销瓷器只停留在传说中,肯定是有,但从来没有向外展览过。”

    身后那个声音回答:“大航海时代还没有开始,所以有能力远涉重洋,来中国定制瓷具的,都是些家族财富雄厚到令人发指的大贵族,大贵族这种特殊的生活品味让中小贵族羡慕,所以大航海时代到来的时候,许多中小贵族也纷纷来效仿。这就是明清时代,外销瓷器的爆炸式增长。

    可惜后来大浪淘沙,根基浅薄的中小贵族终究抵御不了大浪,纷纷失去封地而破产,所以拍卖市场上,明清的中国定制茶具频繁出现。而那些渊源更深的大贵族,他们保有的瓷器是为了显示家族的古老,那是他们家族血统的象征,所以绝不会出现在拍卖市场上。

    当然,你会在欧洲人记述的欧洲历史上,见到几百年来他们口口流传的古老传闻,它们确实存在着,但人们却从未看不到实物——现在你见到一个,这就是实物,你我就是见证者。”

    时穿依旧背着身,他轻轻的将瓷盘放下:“我是怎么来的?”

    身后的声音充满了诧异:“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来的’,偏偏问‘自己’是怎么来的?”

    时穿慢慢转过身来,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长相优雅的男子,他身上没有穿什么佩饰,头发也是随随便便绾了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根绿色的木簪子,簪子的雕工也不出色,但它的木料来自非洲,是宋人最推崇的非洲碧沉木——金庸写射雕的时候,就曾特意让丐帮帮主选用这种宋朝最时尚、最昂贵的木料做打狗棍。

    除了这跟木簪子之外,那男子身上的服饰也平平淡淡,一身黑色的丝绸长袍,仅仅袖口绣了几朵白色的小花,腰带也是布料的,胡乱在腰上系了个疙瘩,脚下赤足穿着一双谢安履——也就是日本木屐,脸上带着慵懒的,随意的表情,手不经意地扶着门把手。

    这大约就是低调的奢华吧——他头上那根木簪子色泽翠绿,但却是纯粹出于木材本身的颜色。这样一根碧沉木,大约能在海州买座宅院。这厮把一座宅院插在头上做装饰,确实不再需要其他装饰物了。

    在他身旁,从敞开的门里,传来姑娘们来到餐厅,带来的隐约欢笑声——开饭时间到了,那些姑娘们正进入餐厅,她们现在已没了拘谨,正言笑自若的谈论着餐厅的装饰,以及餐桌的摆设。

    把眼神重新定格在对面这人身上,不知怎地,时穿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气质很熟悉,他仔细打量着对方,在记忆中搜寻者……难怪施衙内第一次见时穿,就说他跟自己姐夫很像,他不是说时穿与姐夫的相貌很相似,而是说他们彼此身上的气质很相同。

    对面的海公子双手一摊,回答:“哈,让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名姓已经毫无意义,你可以叫我阿海,或者海公子……我怎么称呼你?”

    时穿摇摇头,神情非常凶狠:“名姓?这不重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阿海笑了:“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从不是个问题。我们彼此之间有太多的谜团要揭开,幸好我们不缺时间,可以慢慢追溯……刚才,你想问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我想知道的是:一切的本源——你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具备了这项能力?”

    时穿带着回忆的神情,慢慢的叙说:“那源自一件极愤怒的事情,我只记得当时自己怒不可遏,只想把这世界撕个粉碎,或者能有什么机会,让我改变眼前的一切。

    我愤怒欲狂,突然发现,一种古怪的情景出现了,我似乎遭遇了所谓灵魂出窍事件,我的灵魂脱离的躯壳,站在旁边目睹着一切的发生,但却丝毫无能为力,于是我越加愤怒,我歇斯底里的想改变眼前的一切,渐渐的,我发觉我真的回到了几分钟前。

    啊,可是我一遍又一遍回溯时光,一遍又一遍目睹、亲历事件的发生,目睹着我开始愤怒,却依然无力改变那一切……”

    阿海轻轻一笑:“记得霍金说过,当你在上班途中,突然想起遗落了房门钥匙,此刻你面临两种抉择,一是继续去上班,二是回家去取钥匙。无论你做何种决定,时空都随着你的决定而演化。

    比如:当你决定回家取钥匙的时候,你进入的是取钥匙的时空;当你决定继续上班的时候,那又是另一个时空了——每一个时空,都因你的决定而改变。

    然而,时间的长轴是连续的,无数的时空在时间之轴上,仿佛一串串珍珠串连起来,当你决定回家取钥匙的时候,何尝没有另一个你,决定继续前行。这两个空间一定是同时存在的,只是你的‘主意识’感觉不到另一个空间的存在——偶尔,如果你感觉到另一个时空的存在,你能同时感受到两种抉择所产生的时空叠加,那么,这就是‘时空跨越’了。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大约也不能称之为‘人’了吧。也许,我们就是历代人口口传颂的‘妖’吧。

    看见窗外那些小船了吗?在海涛中那些小船随波荡漾着,它们之所以没有飘走,是因为船索将它们紧紧地系在码头上的地锚上。而在时空的长河中飘荡,同样如此,我们必须有一根船索系住飘荡的自己,使得自己不至于在时空乱流中迷失——你之所以改变不了那件使你愤怒的事,是因为那件事是一切的起始,是你的‘时空地锚’,是你在时空穿梭中的依靠与导向。系上这条锁链,你可以一遍又一遍随波起伏,但永不可能挣脱。

    你刚才问我,‘你’是怎么飘荡到这里的,我猜,你一定是终于改变了自己的‘锚标’,于是你迷失了自己,不知道现实中的你是真实的存在,还是你另有其人,你在时光之河中飘荡……至于你如何到了这里,相信我,那不是我的过错。”

    稍停,对面的阿海咧嘴一笑——此时,黄娥已经领着女孩子们准备就座,她从小包间敞开的门,看到时穿正在跟一位男子交谈,便顺眼打量了一下这位男子——即使黄娥还没到懂得爱情的年龄,也不禁为这位男子所透露的风采迷失。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风采,慵懒中带着漫不经心,却又显得对这世界充满自信,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握之中。也正因为世间万物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才显得对一切事物漫不经心,仿佛天崩地裂也不值得惊诧,而且没准这天崩地裂就是他一手制造的,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如果时穿是一柄寒光四射,锋芒毕露的长矛的话,这名男子就是一把装饰华丽的仪剑,温文尔雅中透漏着杀机,这种掌控一切的自信,让黄娥禁不住定在原地,她觉得有点头晕,赶紧用手扶了扶额头,紧接着,门缝里传来时穿咄咄逼人的声音,马上让黄娥恢复了正常。

    其他的女孩也一脸花痴的、透过敞开的门,眺望着包间内的海公子,正在她们发呆的时候,那男子随手一拨门,大门合拢了,时穿的声音只传来半句:“错了,绝对是有人动了手脚……”

    第114章 迷雾渐散

    第114章  迷雾渐散

    门合拢了,时穿刚刚说到“动了手脚”,门合拢后,时穿继续说:“当时我已经清醒了,正打算回归原本的世界,突然之间传来一股奇怪的拉扯力,把我拽到了这世界——我出现在桃花观的一间厢房内,身边就是那群女子……嗯,当中的一个。”

    那男子静静的听时穿把话讲完,而后微笑着续上:“我知道你曾经在桃花观里四处搜寻,我知道你挨个探察那些女孩子,并反复压榨她们的体力,以试探她们的能力,我还知道你去了桃花观女尼妙泰那里,探寻她的能力,我还知道你曾与深夜去了桃花观,站在那些尼姑窗前挨个试探。当然,你压迫那位登门的老和尚,我也注意到了,因为我在岛上,可以感觉到你使用那种能力而引发的时空之轴的动荡。”

    说到这儿,那男子微微一笑:“想必你也知道,我跟你开了个玩笑,当你从老和尚那里返回的时候,我稍稍修改了你定位的锚标,你大约出现在自己那位娇媚的房东屋里,那位女房东正在洗澡吧?怎么样,享誉海州的七嫁妖妇,身材如何?”

    时穿若有所思:“你恐怕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恐怕是想让我注意到你的存在,或者让我注意到时空定位的问题,原来这个被称为‘锚标’……那群女孩子当中,谁是我的锚标?”

    阿海轻轻一笑:“这……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挨个观察了那些女孩儿吗?怎么,你还没有找到出事故的原因?”

    时穿猛然醒悟:“不对,一直是你在问我,我来这里是想弄明白我的问题——你是如何来到这世界的?”

    阿海一声叹息:“这就是事件的本源——我迷失在这里十年了,我一直想着重返原来的世界。如果我知道你问题的答案,我早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说到这儿,阿海慢慢的走了过来,他饶有兴趣的绕着时穿转了两圈,问:“我们这些人都有各自的天赋,我想知道你的本领是什么?”

    时穿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下,找了张椅子自己坐下,然后摆手请对方也坐下,停了一下,这才回答:“我最初的意愿是回到事件发生前,所以我获得的本领是:时光回溯。我能够回到事件发生前几分钟,然而在这个‘前几分钟’,我又能再次施展‘回溯’本领,通过不断的‘回溯’叠加,我大越能够控制事件发生前一小时的所有事件。”

    阿海淡然一笑,坐在了时穿对面:“没错,我感觉到这股回溯意志的坚强刚硬,你就是运用这项本领跟踪老和尚的吧,那位老和尚走的很小心,他自信绝无人跟踪,却绝没有想到,在他走过的路口,一小时前就已经有人站在那里等待,等待他经过这个路口,或者其他路口。

    知道为什么我了解你追踪老和尚的过程吗?因为我的本领是‘时空跨越’,我可以同一时间存在于一个或多个时空中,体验不同时空的生活与心情。对我来说,这仿佛是休闲度假。我因此目睹了太多的人间悲欢离合,所以才养成了这副性格。”

    时穿敲着桌子:“同一时间,同时存在多个时空——也就是说,现在的你跟我在交谈,同时还有另外一个你,生活在别的地方,体验着不同的生活,品味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哈哈,《西游记》里说孙悟空会七十二变,能够同时分身无数——你这项本领,大约与孙猴子的本领相仿吧,我真是羡慕你。”

    “何必羡慕呢,你不是实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分身无数,我能够在‘同一时间点’上,出现在‘不同的位置’,你却能在‘同一时空位置’上,出现在‘不同的时间点’,无论之前或之后。这不也是一种化身千万吗?

    你瞧,我们都是在不同的时空中徜翔的人,或许我们已经不该称之为人了,我们,大约是古今传说中的‘妖’吧。两个妖的会面,哈哈,真有意思。”

    时穿哈哈大笑:“做妖的感觉,挺快乐的……我记得你的妻子已经去世了,你流浪到这里,难道不是因为她的原因?如果因为这个,你妻子去世,似乎意味着你的锚标已经丢失,那你岂不是永远回不到现实了?”

    阿海目光一闪,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说话——四五秒过后,门开了,几名身材健壮的黑人仆妇,端着硕大的盘子,走了进来,开始往桌上摆放餐盘餐具……也许这就是妖怪们的本能,他们能够预知事件的发生、发展,以及结束,没有人能够偷听他们的谈话,除非他们故意让别人听到。

    门外的大餐厅上,食物已经摆满了桌子,乘着仆人进出的功夫,黄娥起身向包间里伸了伸脑袋,见到屋中的两人已经坐在餐桌上,彬彬有礼的迎接着食物的到来,她冲时穿点点头,重新坐了下来。环娘从偶尔开闭的门里望见时穿,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迈动小腿,准备仆向小餐厅……然而仆人们的动作很麻利,她们闪电般摆好食物,紧接着走出去,门重新合拢,把环娘关在门外。

    阿海拿起了筷子,轻轻夹起一片鱼脍——这鱼脍也就是“日本刺身”,或者“日本生鱼片”,阿海轻轻的含在嘴里,慢慢咀嚼之后,用梦游般的嗓音,仿佛说着完全于己无关的事情,声音充满淡漠:“十一郎之前跟我说,发现一个跟我很像的人,那小子表达能力不行,但我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没错,就是你,在他说这话之前,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掠过附近,随手试着挽留了一下,很不幸,原先的那股力量很强大,我只能稍稍改变你的前进方向,让你降落在深山老林中。”

    时穿没有吃饭的意思,他恨恨地坐在桌前面对着满桌的食物,听到这里他暴跳起来:“果然是你,我感觉到一股力量的吸引,本想:且当旅游,随便看看,看完就走。没想到突然受到一股力量的撞击,以至于失去了方向感——你刚才说锚标,我想起这个词来了,你扰乱了我的‘锚标’——好了,因为你的扰乱,现在连你也说不清是什么力量牵引我来的……原来我现在的遭遇,真是你小子造成的?”

    面对时穿的暴怒,阿海神色平静。时穿怒吼着伸出手,但他猛然想到,对面这人擅长……嗯,这厮在这个时间,于另外的地点同时存在着另一个自己,即使杀死眼前的他,或者把眼前的他疼揍一顿,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他恨恨的坐下来,不甘心的用凶狠的目光怒视着对方。

    等时穿坐稳了,海公子慢悠悠眼下中国鱼脍,轻轻放下筷子,拿起酒杯——酒杯里盛的是琥珀色的梨酒,海公子晃着酒杯,惬意的闭眼品尝了一小口,盯着白瓷酒杯说:“这是梨白兰地,是把梨榨汁后发酵,再蒸馏取酒,木桶陈酿后装瓶,酒精度43~45度。

    你觉得咱中国没有白兰地吗?可你知道密州春吗?按苏东坡的诗词介绍,这密州春也是40多度的中度白酒,酒味充满糊小麦的余香——这说的不就是白兰地的特色嘛?只不过我们不叫白兰地而已。哦,我忘了还有扬州白——洋河大曲的前身,也是一种40余度的中度酒,只不过后来过滤手段越来越先进,它走上了另一条发展之路。”

    “你想说明什么?”时穿拿起了酒杯,不自觉的品尝了一下,回答:“仿佛有点瑞士‘威廉梨酒’的味道,只是酒瓶子里没有放只完整的梨。”

    “那是因为我手头上没有玻璃,威廉梨酒是把完整的梨放在玻璃瓶中的,没有玻璃瓶,你就是在酒瓶中放只梨子,也没人看到”,海公子见到他这一打岔,让气氛缓和下来,便接着说:“十一郎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你跟我很相像,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你我身上带着相同的时代气息,甚至相同的地域气息。

    作为一个在时空长河中穿梭旅行的人,你或许知道什么叫‘时代气息’,但你知道什么叫‘地域气息’吗?瞧,我们刚才谈起白兰地,知道白兰地的人很多,上下三千年并不缺乏,但能像我们这样谈论这个话题的,大约唯有出身于我们那个时代,出身于我们那个的环境。

    哦,说到人身上的气息,经常旅行的人都会有所觉察,一个地域的人,身体语言与别处差异很大。这还是在一个国家中。我不知道你曾出国旅行过没有?在海外的旅游点上,同样是华人,大陆人、港台人以及海外华裔,却很容易分辨出来——根据他们的身体语言,一目了然。

    是什么使他们能在茫茫人海中,与别的族群,与别的出生地人员区分开来,是他们身上的环境气息——直说吧,大陆的游客身上总带着警惕、防范的气息,即使是微笑他们也是警惕的。而同样的微笑,展现在其他华人脸上,则是充满童真,对外界很信任的的感觉。

    这就是环境气息——看看街道上的人吧,宋代的市民也带着浓厚的环境气息,他们仿佛港台人一样,对自己的富足心满意足,他们知道自己明天会获得什么,并对这种预期充满自信。他们相信明天会很美好,相信自己努力就能成功,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自己虽出身寒微,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但自己照样不用一辈子做房奴、做蚁民,所以他们的微笑是一种满足的笑,现在,宋代街头的市民,展现的就是类似的微笑。

    曾经有个西方的‘东方史学家’,比较了东方各国各时代历史,然后说:如果能重生一次,我宁愿选择生活在宋代——你我现在所在的就是他所期望的时代。在这种享乐主义盛行的气氛当中,你我两个人是警惕的人,我们身上的气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所以,十一郎才觉得你我很相像,我们是同类的人……但他却不知道,我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我们是‘妖’,是这时代的‘妖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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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人类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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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能掌握时空秘密的人,是人类的另一种进化方式吧”,时穿轻轻放下酒杯,低声嘟囔:“人类几百万年前进化到现在的模样,随后几百万年,除了知识大爆炸,其他的,几乎没怎么进化。自从我具备了这种能力后,我想:也许人类一直没有停止进化的脚步,只是进化者并没有大肆宣扬。就如我获得了那种本领,也悄悄的,谁也没告诉。”

    陡然间,时穿目光一闪,马上问:“我们?你刚才说‘我们’这个复数词,你的意思是说,你我这样的人不是单独的存在,我们还有同伴?哦……没错啊,你刚才说我们这样的人,都拥有各自的天赋,你的天赋是怎样滴,我的天赋是怎样滴,最终又把一切总结为‘对时空的掌控’。

    还有谁,你还遇到了谁,他们可曾想办法回到现实?我来到这个时代,到底是谁操纵的?”

    阿海咧嘴笑了:“你所拥有的本领是‘回溯时光’,我的本领比你获得的早一点,或许我比你知道的多一点。但只多那么一点点……

    “没错,是有这样一群人存在,他们并不是单一的。然而万物运行都有规律,我们这些人无论处在哪个时空,都是该时空运行法则之外的特殊存在,时空的惯性会不自觉地调整自己的运行,也顺便排除我们这些额外的干扰。

    故此,对于时空旅行者来说,存在着很多禁忌。比如:不能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能过度的改变事情的发展……前者,一旦发生,人们会把你当做妖人,焚烧了事,哼哼,无论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都不乏有乡民用火刑焚烧妖孽的记录,中国如此,西方社会也是如此。

    至于后者嘛,如果你改变了这个时代,则意味着你时空定位的锚标彻底改变了,你也将彻底遗失在这个时代,永不可能回到现实。”

    稍停,阿海微微一笑,带着调侃的神情补充说:“知道么,对于时空旅行者来说,中国这片土地是绝对禁忌。这个禁忌是两方面的,一方面是地理原因,一方面是时代原因。

    因为有这个禁忌存在,来到这片土地上的人,几乎都无人能重返原来的世界。十年以来,我一刻都没有放弃回到原来世界的努力,可总摸不着头脑,幸运的是,我在绝望中遇到了你,你我合作,我们有可能实现这个梦想,让我俩成为‘来过这时空,又能重新返回现实’的唯一特例。”

    时穿瞪大眼睛,探究的看着阿海:“你说我俩合作可以重返现实?还有你刚才说两大原因,使中国成为时空旅行者的禁地——说详细点。”

    “这没什么秘密……古人所谓‘沧海桑田’,说的是黄河经过了几次改道,比如说宋代的汴梁大街,现代处于黄河河床之下二十余米;再比如说我脚下这座郁州岛,它现在是一座岛屿,从大陆上坐船需要航行三个小时,但在现代它却是一片与大陆相连的陆地。

    再比如说梁山泊,在现代是片干枯的大平原,甚至焦作附近,是山东罕见的内陆小沙漠。如果在现代,你站在那片平原上实施穿越的话,会发现你穿越到宋代梁山泊的河床底下。

    类似这样的状况很多,黄河的屡次改道使得平地变河流,孤岛变大陆且不说,成语中有个‘泾渭分明’一词,而现代的泾河渭河是柏油马路,你如何在那条公路开车时进行了穿越,同样会发现自己躺到了其他时代的河底……

    再比如上海,在宋代,上海还不存在,宋代以后因黄河夺淮入海,泥沙堆积出一块新陆地,于是有了上海。你在上海全境穿越试试?哈哈,上海并不是唯一,天津的出现也是因为黄河的泥沙堆积。同样的道理,不管你在现代,与任何沿海城市实施穿越的话,你都会发现,有八成以上的可能,你穿到了异时代的大海深处。

    除了地理变迁之外,还有频繁的朝代变迁,每一次朝代变迁都是一次种族大屠杀。三国之后的五胡乱华,汉民族被屠杀了十分之九,你怎么知道你是幸存的那十分之一?

    唐代之后,依旧是胡人作乱,经过长达几百年的种族屠杀,你怎么能确保自己是少数幸存者?

    满清入关的时候,以及蒙古统治中原时代,四川数千万人口,被杀的只剩四十万,也就是剩下百分之几,你怎能肯定自己是那百分之几中的一员?

    所以,对时空旅行者来说,即便你幸运的‘定点穿越’到一座数千年来未曾改变的大山,也不能确保出山之后,能够幸运的躲过一次次屠杀——眼看我们又要面临一次大屠杀,那是满人(金人)的大屠杀,蒙古人的大屠杀尾随其后。你确定自己能及时逃脱吗?

    时光之轴上的节点(锚标)不可改变,稍稍一点点变化,我们就处身另一个时空了,当然,我们的能力依旧存在,那个未知时空同样困不住我们,但我们却永远迷失了。

    时空的悖论就在于此,我们不想迷失,就无力对这时代做出什么改变,我们出手改变了节点,则时空已经不是我们原先熟识的那段历史……我记得海州城最后是被焚毁的,在这种情况下,你我怎能确定可以烈火中幸存?”

    阿海的声音充满诱惑力,时穿心情平静下来,刚刚海公子谈及时穿最关切的问题,他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锚标?你的锚标似乎已经失落了,我的锚标被你弄混乱了……先不说别的,我们怎么走?”

    阿海低头想了想,时穿觉得,对方这时有点偷着乐的鬼祟……只听对方用慵懒的腔调,戏谑的问:“我听说你一来就折腾着发明这发明那,看来这是所有旅行者的毛病,都想使自己生活舒适点,你都发明了什么?”

    时穿立刻担心的看了海公子一眼,回答:“安居乐业啊,不能安居,如何心定?你不也是在海边造了这么一座气派的住宅吗?回头咱有钱了,也这么干……我只是,弄一点生活必需品,该不会改变什么吧?我是说,该不会影响‘时空定位的锚标’?”

    阿海筷子一扬:“我们还有时间,先吃点,等吃完了,我领你看看我的东西……你我确实相像,我也私下也像老鼠搬仓似地做了很多东西,可惜我不如你胆大,不敢拿出去展示。”

    时穿放心的点点头:“既然你也做了,看来是没什么影响……十年的时间你能做很多东西,嗯,我很好奇,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一顿饭剩下的时光,在时穿心不在焉中匆匆吃完,海公子与时穿结伴走出小餐厅,他往大餐厅里一站,姑娘们望过去的目光全是迷醉的,唯有环娘不理会,她眼巴巴跑到时穿身边,悄声问:“哥哥,你们在小房间都吃的什么?我们这里有……那东西说是叫‘黑椒小牛肉’,哥哥吃了吗?”

    海公子扑哧一笑,神情自若的吩咐旁边的廖五:“那东西不是牛肉……算了,这事先放下吧。郁州岛虽然是一个小县,但端午节依旧热闹,这两天就是‘端一’了,你们安排一下,从‘端一’到‘端五’,每天给姑娘们安排不同的节目,让她们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回过身来,海公子打量着那些女子,脸上带着文雅的微笑,继续说:“小丫头,我怎会亏待我的客人的……小厅里吃的东西……”

    环娘兴奋的接上海公子的话头:“那么,你们躲在里面吃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很特别,环娘可以尝尝吗?”

    海公子哈哈一笑,继续说:“东海县是商人的天下,这里没有我的许可,船只不敢随便入港、出海,我会派人跟着你们,小娘子们请放心,我保证拐子们即使在县城看到你们上街,也绝不敢向你们伸手——哼哼,这里茫茫大海,不需要坟墓的。

    至于我和时大郎……这几天有些事情商议,小丫头,我俩有事,你们自己玩,端午热闹,你们玩到端五咱们汇合,我和你哥哥与你们一同过节日。”

    黄娥脚下动了动,嘴唇蠕动半天,终究没有说出反对的话,她轻轻站起来,福了一礼闪到一边。环娘走了几步,咬着手指站住了,歪着头笑眯眯看着时穿:“环娘我既想跟哥哥在一起,又想去县城过节,怎么办呢?好为难啊。”

    时穿摸摸环娘的脑袋:“就几天,这几天以后哥有的是时间,现在我跟海公子有些极重要的事情商议,这关系到我们的未来,等端五那天,我一定陪你们过节日。”

    黄娥福了一礼,轻轻拉住环娘,半是说给时穿,半是哄着环娘:“既然如此,我就等哥哥回来……环娘,跟姐姐走吧,这几天姐姐陪你耍。”

    时穿与海公子走出餐厅,但在门外海公子站住了脚步,问:“你的语言能力如何?”

    时穿想了想:“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学习新的技能,不过是回到过去,而后反复练习而已,所以掌握一项新技能不费神……你需要我学习什么语言?”

    海公子回答:“十一郎答应送你几名黑人仆人,那些都是我从索马里部落亲自挑选的,身强力壮,唯一的缺陷就是他们不懂宋语,我平常都是用阿拉伯语与他们交流,你会点阿拉伯语吗?”

    时穿回答:“我可以学。”

    海公子依旧站住门口不动:“我听说你曾经展示了自己的绘画能力?”

    时穿咧开嘴笑了:“我曾是个图书馆管理员,浏览过很多书籍,对于我来说,书籍上的内容不过是我过去阅读的一个个时空碎片而已,我那不是绘画,是把时空碎片印刷到纸上——想必你也有这个本领。但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你刚才说的话里,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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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子微微一笑,用前辈对待晚辈的口吻说:“咱们要出远门,走的路很漫长……这里,屋子里的黑仆都留给你,也包括几个印度管家——这些人都在印度土王宫里调|教过,会阿拔斯王朝正统的阿拉伯语,以及葡萄牙语……这个,印度有一千多种土邦语,我建议你还是统一用阿拉伯语指挥他们……请稍等一会,我吩咐他们几句。”

    不等时穿反应,海公子马上叫来几名仆人,用阿拉伯语吩咐了几句,让这些仆人向时穿重新行礼,见过自己的新主人,时穿赶紧用阿拉伯语吩咐了几句,让仆人们在自己出外期间照顾好那些女孩……

    稍后,在仆人惊愕的目光中,时穿尾随着海公子走出了大楼。

    粗枝大叶的时穿并没有发觉这时海公子嘴边挂着微笑,笑的像一只偷了鸡的狐狸,他只觉得海公子太慷慨了,竟然把全屋里的黑仆印度管家都留给自己……嗯,他若是再把这座房子送给自己,那就更妙了

    咱少奋斗多少年啊

    笑ii的时穿乐不可支的随着海公子走上了码头,海公子指着码头上那艘时穿曾于窗前见识过的软帆船,说:“这是我乘坐的船,船上还有五名仆人,回头都送给你,包括这艘船。”

    连这儿都给我了,那么,屋子是不是……幸福在望啊,哈……时穿打量着码头上这艘的船,问:“五个人就能操纵这样一艘船?……这船的外形,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海公子语气淡淡的回应:“像不像放大版的美洲杯帆船赛上的赛艇,是吧?没错,这是五百年后出现的飞剪船,载货量四十吨左右,近海走私犯都喜欢用这种船,某段时间,它的身影曾布满了整个地中海,甚至整个世界的海面,包含中国”

    时穿点头:“想起来了……船首尖的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只是船身的材料不是现代的复合材料,否则它就是一艘完全的现代赛艇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海公子回答:“这艘船就是我的藏宝库,人们都说我喜欢去海中沉思,其实我是喜欢把东西藏在船上,借出海的机会在船上秘密制作各种器具……上船吧,你的疑问,马上都可以得到解答。”

    好吧,今后这是我的船了,我的船长我的船,看起来真美……时穿边走边问:“上船之前我想知道,难道宋人眼睛都瞎了,看不出你这艘船的快速,没有人意图仿制吗?”

    海公子大笑起来:“十一郎总觉得我怪异,这艘船大约是他觉得最怪异的地方——宋人都不习惯它的高速,施衙内只上船过一次,马上被它的高速吓坏了,从此,无论怎么劝都不愿再尝试。不过这也可以理解,让一个安步当车,习惯于每小时五公里时速的人,猛然享受到时速百公里的飞速,那他铁定觉得很恐怖。

    其他人大约也是这样的感觉,这艘飞剪船用的是软帆,所以它的桅杆是特制的,当船全速航行的时候,飞剪船的桅杆承受的风力要比硬帆船巨大,普通的桅杆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风力——你自己是不是也常感觉到,每做出一项革新,都要攀爬整个科技树。

    哦,桅杆的材质仅仅是一方面,这种飞剪船提前了五百年,船上的每一块材料都花费了巨额成本,这些成本说出来,能吓坏了那些小船主。在他们看来,我用打造一支船队的花费,制作了一艘这样速度快的吓人的小船,而这艘船用的是软帆,平常操纵硬帆的水手根本不会操纵,不经过长久的学习,连上船做个水手都不合格……宋代可是个航海时代,船夫只要本事好,不愁吃饭的,何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