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倒是不怕还。”
温行云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你若还不清时,便把我抬出来。妻债夫还,天经地义。”
孤城唇角抿着一点笑意,道,“只怕太子没有出手的余地。苏小姐,孤城说得对么?”
苏流水勾唇一笑,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有些话又何须点明?”
孤城得了她的话,漠漠一笑。道,“小姐既已无事,咱们便告辞了。”他起身告辞。
龙锁骨听他这么一说,便起身上前给苏流水行了规规矩矩一礼,道,“如此,小王便告辞了。”
苏流水笑了声,这才送他们离去。
使馆。
龙锁骨百无聊赖的喝着酒,叹道,“这女子为还人家昔日恩情,竟不惜倾家荡产。孤城啊孤城,明明她已经嫁了人,小王便不该再对她动念了!可她却做下这般事儿来,让小王怎么能将她放下?”
孤城将细软收拾了,淡淡的回道,“若说倾家荡产,倒也确有其事,可这钱却不是她借的。”
龙锁骨大惊,随即又道,“不是她借,她哪儿来那么多金?前阵子不是还被债主逼上门了么?”
孤城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粗略计算了下她这次进了多少酒。又置办了多少东西。除去人工跟倾了的酒。我算着她怎么也该赚金五万才是。刚刚她把钱拿出来,竟才知道她赚了十万!我这儿损失的,倒教她全数赚走了!”
龙锁骨负手于后,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方看向孤城,问道,“怎么你竟说那十万金都是她这次赚下的钱?她不是跟简道醒打赌打了一千金么?怎么竟赚了这么许多?”
孤城苦笑道,“本来倒确是只想赚一千金的,可后来孤城加入了战局。她便来一招混水摸鱼。她入货时,全城的酒都跌至了原价的二十倍以下,帝都酒肆统共六十三家。每家酒肆都存酒数万斤。她把酒全数做空,我怎么算,也不过得金五万两!另外五万两,她是自哪里得来?”
龙锁骨一声低叹,“若是卖泉那件事儿也是由她去做,那她这回不是该得金三十万么?”
孤城微微颌首,道,“对了!她定是暗中卖水给各商家!可天落之泉只有那么点儿,她哪儿来那么多水去供应那么多酒庄?”说到此,他面色一变“怪道大家都不来买我的落霞泉,原来他们竟都去买冰泉了!那冰泉水质上佳,酿出的酒必然最好!苏流水!我道她是个实在商人,哪料到她竟如此j诈!”孤城说到此,狠狠一拍桌面。
龙锁骨听他说她j诈,心中不服,抿了口酒,笑道,“再j再恶也j不过你。若不是你说有人喝了那酒喝死了,那酒价哪儿能跌得那般?”
孤城俊眉一蹙,许久,才咬着牙说了句,“这事儿不是我安排下的!”
龙锁骨闻言大惊,道,“不是你安排的,那会是谁?”
龙锁骨想起今儿去太子府时,苏流水曾对他说过: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有些话又何须点明?
这么一想,便什么事儿都清楚了!他眸光一敛,道:“这次谁得益最多,便是谁做的!”
他这么一说,龙锁骨算是明白了。他笑道,“怎么这人竟这么有趣?你给青阳捣乱时,她竟还暗中加把火!火烧得旺了,她得了善人的美名不说,竟还让你栽了个大跟斗!有趣!当真是有趣!”
孤城听他这么一说,面色更黑。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别尽说这些事儿。赶紧把东西收拾下,咱们在这儿耽搁的时间也已经够多了!温行云此次出帝都,谁知道他想做什么!”
话才到此,廊下便传来敲门声。龙锁骨笑道,“进来。”
只见一黑衣男子推门进来,恭敬的给龙锁骨行了个礼。道,“闲王,陛下有旨。”
龙锁骨淡淡挑眉,道,“念。”
那人打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城与闲王二人滞留青阳已久,即刻回帝都。闲王此次办事颇为得力,遂加封为闲亲王!加赐封地。钦此!”
龙锁骨双手平举,接了圣旨,恭恭敬敬的应了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孤城听到他竟加封为亲王,赶紧问道,“那封地在何处?”
那人笑着应道,“那封地在不毛山以西。”
他二人互瞧一眼,这才打了赏。放了那人离去。
孤城蹙眉道,“不毛山以西,土地贫脊。皇上明着加封你为闲亲王,却怎么赏下的却是那般的封地?”
龙锁骨摇着玉骨折扇笑道,“那儿确是穷山恶水。皇上能把我派去那儿,定必是看中了苍穹国的土地。想要小王替他拿下!”
孤城咳嗽两声,道,“苍穹国虽是地小,可却倒还算是富庶之地。又凭着天险把守要关。若要好攻,皇上早便已经挥军而下了!”
龙锁骨笃笃的敲着桌面,淡淡而笑。“挥军而下?咱们若是一挥军,你说青阳会不会也跟着挥军?到时候三国战事一起,不定最后得利的究竟何人!这次温行云只身出帝都,你道是为了何事?”
孤城略一沉吟,讶然低道,“他不是被皇帝贬为庶民了么?”
龙锁骨又笑,“若是皇帝不念父子之情,他娶个二夫人,他便为何还要到场?还有,孤城可还记得当日苏流水唱的曲子?”
孤城摇头,道,“我没留意那曲子。只道那调儿甚是好听。怎么了?”
龙锁骨掩唇笑道,“其中一句,她便道,失了自由。那之后皇帝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孤城沉默了下,道,“皇帝说,如此,倒是他的不是了!”
龙锁骨慢慢的收起玉骨折扇。冷笑,“这件婚事便是皇帝赐下。既然皇帝还对温行云这般关心,为何又会将他贬为庶民?纵是贬为庶民,他大可在帝都太子府里住着,倒也逍遥快活。可他却偏偏要出帝都!”
孤城冷笑道,“原来他们也是为着苍穹国的事儿去的!不过他去便去了,为何竟还要带个苏流水去?”
龙锁骨听到这儿,心头火起。他腾的立起身子,怒道,“咱们来时,苏流水便被人当街一抢!这事儿小王一直猜测是谁办的。却不料竟是太子自个儿!皇帝定是见她聪明机警,便教她在太子身边跟着。处处为他打点着!”
孤城笑意渐浓,“温行云身边有个苏流水,那么,孤城便也跟在闲亲王身边。既然这一回她胜了孤城,下一回,我定要扳回一城!”
龙锁骨笑着应了声,二人各自回房睡下不提。
太子办事速度极快。可段家人毕竟已经散落各方。要全部找齐,一时之间竟还是有些困难。
苏流水已然好了大半。这期间,李御医跟张然二人便负责她的饮食。
这一日,送药到流水阁的只得一个张然。苏流水见他长得白白净净。倒有着几分可爱,遂笑道,“张然今年多大了?”
张然一听苏流水竟问他话。赶紧回道,“回夫人的话,已经十八了。”
苏流水又笑,“可曾娶过亲?若是没有,我屋里的姣杏如何?”
张然面色一怔,竟微微的发了白。他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的磕着响头,道,“夫人!您别拿小的开玩笑了!姣杏姐姐生得貌美,又是夫人买下的千金婢子,我一个小小学徒怎能配得起她?还请夫人收回成命!”
苏流水倒没想到他的反应竟这么大,遂怔然道,“怎么?你嫌弃我家姣杏?”
张然赶紧摇头,道,“张然哪儿敢嫌弃姣杏姐姐!可我自小孤苦,无依无靠,怎能耽误了姣杏姐姐一生?小姐还是为姐姐另择佳婿才好。”
此时姣杏正端了糕点进来,耳里听得他这么说,便成了另一种意思!她气呼呼的进屋,把糕点往桌上一放,冷道,“小姐怎么自做主张?姣杏早就说过不嫁此人!”
张然听她这么一说,面色更形苍白起来。他偷眼去瞧姣杏,却见她生得极是好看,比那宫里的宫女姐姐们也丝毫不显逊色。遂面色又红了红,只低头不语。
苏流水一见张然这副光景,心中已是有数。便笑道,“早前曾听李御医说过,张然为人聪颖,早已学得他十成的医术。并且潜心研究医术,现在他虽是一个小小学徒,等过段时日,说不得此人便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国手!难道这还配不起姣杏么?”
张然经她一赞,面色一红。随即偷偷的瞧了眼姣杏。一双眼睛就像易受惊吓的小鹿,怎么看怎么可爱。
姣杏咬牙,清冷的道,“我才不要嫁给他!瞧瞧他,这时竟还叫我姐姐!我今年年方十七,怎么就是你姐姐了?”
张然被她一喝,跪着往后退得两步,又赶紧低头赔不是,“对不起!姣杏姐姐!呃!妹妹!”
姣杏听他又叫她妹妹,杏眼一瞪,怒斥,“谁是你妹妹!”
张然被她斥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遂委屈的跪在一旁默不出声。
苏流水抄着手瞧他二人吵架。结果以姣杏完胜告终。她叹了口气,笑道,“罢了,这事儿当我没提过!也是我性急了些。竟没问姣杏的意思便问了张然。”
姣杏气得眼眶发红,直狠狠的瞪了眼张然,怒道,“还不赶紧下去!”
张然应了声,赶紧起身退了去。
苏流水见姣杏面色不好,便笑道,“怎么了?不喜欢张然么?这人性子温顺,将来若是跟了他,准不会教你受了委屈。”
姣杏拿了帕子抹泪儿,低泣道,“小姐怎么尽拿姣杏顽笑!姣杏的身子已是污了,今生还怎么嫁人?便只在小姐身边服伺到老死也就是了!小姐这般,不是要赶姣杏走么?”
苏流水面色一变,冷道,“怎么?那日皇上竟已跟你成事了?”
姣杏一听,赶紧摇头,“小姐,您在说什么呢?姣杏的身子被他们摸了,您不是见着了吗?”她说罢,便又跺了跺脚。
苏流水一听,明白了。她笑道,“这就算是污了身子了?”她转念又想,这婢子前言不搭后语,前阵子还说要嫁个如意郎君,现在倒来计较那事了!
她轻咳了声,笑道,“怕不是有人刚才听见那张然拒婚,姑娘家面嫩,便随意找个借口推托了罢?”
姣杏面色一红,哑声道,“小姐怎能这样说我?不嫁就是不嫁!”她说罢,便转身要走。
苏流水笑道,“走什么?咱们还有事儿没办呢!”
姣杏怔了下,道,“何事?”
苏流水把那纸契约取出来,笑道,“咱们还欠着人家的债,怎么着也该还了!”
姣杏抬起脸儿来,嘟唇道,“他不来要,怎么还要给他送上府去!”
苏流水穿了绣鞋,淡淡一笑,道,“他不来,是想等咱们走后再来收钱。好让我饶了那两个护院。本来我倒还真不想计较这件事儿了,可如今被这么一下毒,我倒却不能不做点事儿了!”
姣杏为她找了件披风披着,她二人便寻了温行云指给她的两个护卫,一道出太子府。
简府虽不如苏府气派,可倒也不失了大户人家的风范。苏流水与姣杏被管事引进了门。简府里头护院众多,个个凶神恶煞,见着苏流水与姣杏二人上门,便都暗自冷笑。
他们自是知道苏流水与简爷的事儿的。本以为简爷不上门要债,她们是万万不敢上门来自讨没趣。哪料到她二人还真就上门来了!
简道醒见着她二人,赶紧摆了张笑脸出来,道,“苏小姐大架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苏流水也不跟他客气,便只淡淡一笑,道,“简爷何须与流水客气。流水与简爷相约的一月之期已过,左右等不着简爷上门要债。心里正琢磨着简爷是不是已经忘了这回事儿了。遂上门来瞧瞧。顺道把咱们的帐一笔算清。”
她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来。银票上头,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一千二百金。
简道醒见她取出钱来,便咬牙笑道,“苏小姐一言九鼎,简某又岂会不知?来人!把借据给苏小姐拿来!”
他一说罢,简明便赶紧去帐房拿借据。苏流水闲适的坐着。
只见简家当堂挂着幅猛虎下山图。那老虎画得栩栩如生,像是要从画儿上面走下来似的!简道醒坐的椅子上头更是铺了一张虎皮。
这分明不是一个商人的家,反倒是像极了绿林大盗的山寨!苏流水眸中现着灼灼流光,面上却倒还笑着。
“苏小姐,您看这猛虎画得如何?”简道醒淡淡的道。
苏流水淡笑,“笔峰甚好。很是传神。却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简道醒见她问及,便也淡淡的浅笑。“这幅画出自二王的手笔!是他画了送给小女之物。您瞧,这虎皮如何?”
苏流水接着又道,“简爷这虎皮是从哪儿买的?若是冬天铺着倒是甚为保暖。”
简道醒一听,赶紧笑道,“这虎皮是我亲自猎的!前些时日落霞山有虎为患,简某便领了简明简新前去猎虎。小姐若是喜欢,改天若是简某见着老虎,便为小姐亲手打一只!”
苏流水听到此,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先是告诉她画是二王画的。这便是显摆自个儿家世的意思了。后又道虎皮是他亲自猎下的。便又有了威胁的意思!
文武兼来,他这是怕她这个但书会对简明简新不利了!
苏流水也不避讳,只对他笑道,“我要虎皮还不简单?只要重重一赏,自有勇夫献上。这画上的猛虎太凶,颇有了想吃人的味道。简爷莫不是想告诉流水,不要与虎谋皮么?”
简道醒抚须大笑,道,“苏小姐果然痛快!不瞒苏姑娘,简明简新二人其实是我二弟的儿子。他们爹娘死得早,自小便在我这儿养着长大。却没想到简某疏于管教,竟让他们得罪了小姐!小姐若是给我面子,咱们的事儿便就此一笔勾销。可好?”
苏流水也在笑,她道,“简爷,流水自小便由这个婢子服伺着,对她便像是自个儿的亲姐一般。为免她受辱人前,流水也曾一掷千金。如今您的宝贝侄儿这般污了她的清白,您叫我怎么办?”
简道醒淡淡的瞧了姣杏一眼,笑道,“不如这样,这婢子既然清白已失,那便教我那不成器的侄儿娶了她,保准她进门来,不会委屈了她!”
姣杏一听,眼睛一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小姐!我不要嫁那两人!小姐!求您为我作主!”
简道醒见她一哭,便沉声喝道,“你一个婢子,怎么好左右了小姐的决定!还不快起来!”
姣杏一听,便哭得更响了。
此时,简明与简新二人自帐房出来,将那条子递给简道醒。简新一见姣杏正跪着哭,心中一冷,不知怎么,他竟想起那日她光滑的身子来,想到此,他不由的下腹一燥。
苏流水淡淡一笑,道,“那么简爷打算花多少金子来为这婢子赎身呢?我买她的时候是一千金。自小给她吃穿用度都是上好。您瞧瞧她身上的料子,一般大户人家的千金,也少有这般的衣裳穿着。再这么七零八落一算下来,便三千金罢!”
简道醒怒眸一瞠,道,“就这婢子也能值三千金?苏小姐好会开玩笑!”
苏流水轻轻一叹,接口道,“这怎么能是开玩笑呢?养着婢子自然是想卖个好价钱的。不然要婢子做什么?”
简道醒听到这儿,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猛的拍案而起,怒道,“苏流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道上的人谁不给我简道醒三分薄面?你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吗?”
苏流水给姣杏使了个眼色。姣杏赶紧起身,站到一边。“是不是难堪,都是自个儿给的!简爷若不是当日带着这二人上门讨债,又何来今儿这事儿?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您自个儿小人之心,度人君子之腹。”
简道醒冷笑,这才把苏隐龙的借据拿出来,道,“那这帐,便不是一千二百金,而是二千金!苏老爷签下的借据,写明一日不还钱,便要多付十金!小姐若是让这事儿过去了,这钱您还是还一千二百金。”
苏流水轻淡一笑,道,“那我便付你二千金!买下你这两个奴才!”
简道醒未想到她竟一口答应,遂面色一变,道,“您非要这么咄咄逼人么?”
苏流水掩唇而笑。“简老爷以为我要将他们如何?回去三刀六洞?还是斩手斩脚?流水不过是个区区商人,又怎会做犯法的事儿?”
简道醒一听,猛的一拍桌子,道,“他二人不是奴才!老夫怎能这般轻易变卖!”
“可简爷却与我有着一个但书在!您早就已经把他们立上契约,还提什么不是奴才!卖了给我,我也不过是送人罢了,至于日后老爷是不是要再把他二人赎回来,那就看老爷自个儿的意思了。这两个奴才是不是值八百金,老爷是个明白人,定是比流水清楚。”她说罢,便自起身。
简道醒一想,她这话也是颇有道理。这两人不管卖给谁,怎么也值不了八百金。
到时候他便只消把金子往旁人那儿一放,还愁买不来两个奴才吗?遂答应道,“那就这么办罢!简明,简新,你二人随苏小姐回去!”
他说罢,便与苏流水立字为据。把苏隐龙的借据全数还了给苏流水。
简明简新二人有苦难言,可却总是觉着简道醒不会害了他们。这苏流水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再怎么狠,也办不了什么大事儿!顶多也就是回去叫人打个几十板子也就是了!
他二人自小习武,皮厚肉粗,自是不怕挨板子!
“简爷,咱们二人还得去收拾些细软物件儿。”简明对简道醒禀道。简道醒笑道,“嗯,去让姨娘把给你们置办的新衣带上!顶多十天,我便会把你们从人家手里赎了回来!”
他二人互瞧了眼,应声离去。
一路上,简明心中甚是不快,道,“上回是他下令咱们对那婢子动手,可真正领罚的却是咱们俩!爹当年可真不该救他!若死的是他,咱们便是这简家的主子。红烛便也不会嫁给那个二王爷了!”
简新却有自个儿的想法。他笑道,“这般一去倒是正好!我便有了与那美婢相处的时间,这般我便瞧个空,先占了她的身子再说。到时候我还要那苏流水倒过来求我要娶了那婢子!”
简明听他这么一说,面色这才好看了些。他讶道,“怎么你竟爱着那个婢子么?”
简新冷笑出声,道,“爱?我最爱的还是怡红楼里的春儿!可上回咱们把她的衣服脱光了,她的身子又嫩又滑。只差一点儿就成了事!如今想起来,真是扼腕!”
简明咳嗽两声。上次差点成事的人是他!遂也想起姣杏的身子来。他咽了下口水,道,“这么一想,倒也真是遗憾。”
简新笑道,“哥哥若是觉着喜欢,咱们两个便一块儿上。到时候我娶了她,便是你娶了她!新婚之夜咱们三人一起过!管保把那婢子折磨得死去活来!欢喜得直叫娘!”
他二人说到此,又笑了一阵。便各自进了房。收拾了细软出来,苏流水已经在门外候着他二人大驾。他二人一出门,便见着姣杏俏生生的侍立一旁。想到自个儿将会与这婢子如何风流快活,心中都是一震。
他二人与那简道醒道了别,便紧随在苏流水的马车后头。马车前面是两个护卫。马车里却只坐了姣杏与苏流水二人。马车走得不急不慢,那两个护卫还时不时的回头来催他二人。
他二人跟着苏流水进了太子府。只见太子府雕楼画栋,气派非凡。下了马车,那简新便寻个空过来跟姣杏搭话,“我说,苏小姐有没有跟你提过要将咱们兄弟送去哪儿?”
姣杏见着是他,嫌恶的退开两步,道,“那是小姐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他诞着脸儿靠过来,调笑道,“你不是她的贴身婢子么?她有什么话,定必要与你说的!看在上回咱们差点相好一场的份上,你就告诉给哥哥知道,”
姣杏见他这般,心里害怕,一把推开他,便转身飞奔而去!
见她一跑,简新心里更是心痒难耐。这婢子姿色甚好,他恨不能立时将她撕光了。
简明见姣杏已然飞奔出去,淡淡一笑,便过来对那简新道,“怎么了?才多大会子功夫,便想动她了?怎么着也得等到晚上啊!”
他二人相视一笑,简新道,“可那婢子不知住在哪儿。咱们也不好去问人。”
简明道,“你个傻瓜。何须问人!你瞧我的!”
正说话间,迎面来了个奴才。他笑道,“这位小哥,请问那姣杏姑娘住在何处?咱们刚被主子买回府里,主子让咱们去叫她,可咱们却不知道她住哪儿!”
那奴才指着西边的院落,道,“她便住在流水阁的东院里头。那儿有个屋子,您一进流水阁就能瞧见了!”
简明赶紧对他作了个揖。笑道,“多谢这位小哥。”
那人笑了声,便自转身而去!
入夜
他二人果真鬼鬼崇崇的溜进了流水阁。流水阁里灯火通明,屋子里头传来苏流水与姣杏的笑闹声。他二人互瞧一眼,便悄悄的进了姣杏的屋里候着。
约莫到了大半夜,姣杏便真就端了个托盘进屋。她一推开门,就见两人正一左一右的冲着她狞笑。
正想尖叫,他二人便将她的小嘴儿捂了。照旧将她抬上了桌。姣杏挣扎着,简明却在一边按着脚,简新等不及将她的亵裤褪下,只扯去一点儿,便狠狠的一剑入城。身下的人儿一声闷哼,倒教他脸色惨白!他猛的退出来,见鬼似的指着女子,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会是……”
男人!
怎么会是男人!
此时外头突然亮如白昼,一群人举着火把将屋子团团围住。领头的护卫一脚踢开门板,冷声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简明简新像见鬼似的瞧着“姣杏”。只见“姣杏”竟斜了一眼过来。那人长得眉清目秀,却不是张然又会是谁!
“真是男人!怎么会是男人!”简新像是吃了一只苍蝇,想呕却又呕不出来。
此时,太子跟苏流水一道跟了过来,瞧见张然的衣服被撕得那般,心中一冷。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然见太子跟苏流水来了,便跪地道,“殿下!夫人!请为张然作主!他竟非礼我!”
简新跪地不起,身子颤抖道,“我不知道他是男子!若我知道,我怎么也不会动他!”
苏流水挑眉冷道,“那他若是女子,你倒是能动他了?”
她的声音清清冽冽,可却有着一股子威慑之力。简明不知怎么脚里一软,便跪着求苏流水道,“苏小姐饶命!咱们也是对姣杏一往情深,可您又不愿把她嫁给咱们,我二人这才出的这下策!”
苏流水掩唇一笑,道,“这么说来,倒还是我的不是了!是我没有成全你们?”
简新赶紧咚咚的磕着响头,道,“不是的!苏小姐!咱们真没这个意思!咱们是真喜欢姣杏姑娘!这才起了这念头!还望小姐成全简新一片痴心!将姣杏嫁了给我!”
姣杏老早就听得他一口一个爱她,浑身都起了鸡皮。她也跟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道,“小姐,您若把我嫁给他,我倒不若现在就去死!”
苏流水安抚的拍拍她的小手,笑道,“姣杏别急,快些起来。”她说罢,便对简新笑道,“你说你有意娶姣杏是吧?”
简新赶紧点头,道,“是!奴才一定会对姣杏好的!”
苏流水又笑,“对她好,怎么是你们两个进她的房?怎么你的妻子将来也要跟你兄长分甘同味么?你把姣杏当什么了?”最后一声,她的声音已经拔高了。
她声音一拔高,简明简新便赶紧跪下咚咚的磕着响头。口里直道,“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苏流水冷哼了声,道,“本来我把你们买回来是想送去到六王府里听差的,哪知道你们竟这么不识好歹。头一天回来就生出这么多的事儿来!也亏了现在丢人不过也在自个儿家里。若是丢人丢到六王府,你叫我把脸往哪儿搁?”
他们两人一听,她竟只想把他们送去六王府听差,脸色便都黑了黑!六王为人宽厚,甚是体恤下人,做人奴才的都爱去他那儿呆着。
他们虽是简家的侄儿,可简道醒却也会为了区区八百金把他二人卖了!
他二人听到此,心中恼意更甚。
“对不起,苏小姐!咱们愿意去六王府上听差!咱们两人都想错了您!对不起!姣杏姑娘,您赶紧跟苏小姐说说好话!咱们兄弟以后再也不敢了!”简明到底还是瞧出来了,这苏流水就是不愿意姣杏流泪!遂赶紧又去求她。
姣杏心里正恼,便自嘟了唇冷哼一声,不加理会。
倒是那张然出声了。他道,“这事儿你们虽是想要的人是姣杏,可却终是害了我!小姐,张然以后不知该怎么做人!”
温行云眼中隐着抹似笑非笑。他瞧了瞧地上的张然,又看了看一旁看来气得浑身抖若筛糠的苏流水。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苏流水听见太子咳嗽,情知这事儿瞒不过他,遂怒道,“你二人这般,我太子府容不得你!我要把你二人退回去给简道醒!你们一来便闹了这么大一场,这事儿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简道醒倒赔咱们二百两金子!”
他二人一听,面色一窒。简道醒从来视金如命,苏流水这么一进一出,他就要损了一千金!他又怎会肯做这般亏本生意呢?
简明跪倒在地,泣道,“苏小姐!您要打要罚随便您!可若要简爷拿出一千两金,那是绝无可能!他把咱们卖给您,本打算着想要再用低价将咱们赎回来的!您这样教他做了赔本生意,他断是不会饶了咱们兄弟!”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五十五章 狭路又相逢
苏流水沉敛双眸,轻笑道,“退又不是,送给六王又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温行云凤眸一挑,便也只袖手旁观而已。姣杏见她竟还这般犹豫,便道,“小姐,这两人实是留不得!倒不若教人打他们几十板子,随便扔出去也就是了!”
张然听得这番话,便又低头禀道,“苏小姐!张然一世清白便毁于他二人之手!这番张然已经没脸荀活人世!临去前,便还请小姐代为照顾家师!”他说罢,便突的起身,朝着墙壁上头飞身一撞。
只见他额头鲜血直流,一绽成海!姣杏见他倒下,惊呼着过去推他,小嘴儿里头便逸出了哭声!
苏流水见状更是怒不可歇,斥道,“你二人怎么也不瞧瞧清楚再来动手!这张然分明是个男子,你们怎么也能下得去手!”
简明简新一见事情不妙,便又跟着咚咚的磕着响头。简新道,“苏小姐,咱们没点油灯,瞧得自是不甚分明!苏小姐是个大好人,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放咱们兄弟一马。”
姣杏伸出手去轻探张然的鼻息,倒却见他突然张眼朝她眨了眨。她一怔,突的放开张然。指尖直直的指向他!“他!他!他……”
她一叫,那简明简新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他二人齐齐的朝姣杏瞧过去。却见姣杏此时面色苍白,大惊失色!
苏流水紧走几步,蹲身下去探那张然的鼻息,遂接了姣杏的话道,“他去了。”她起身瞧向他二人,“现在闹出了人命。你们自个儿说要怎么办?”
简新见她眉宇之间颇有善意。遂赶紧跪走几步,对苏流水道,“苏小姐饶我!苏小姐救我!我与哥哥二人自小无父无母!伯父虽是收养咱们,可他却也能把咱们卖了!咱们在简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小姐菩萨心肠,绝不会见死不救,求小姐给咱们兄弟指条明路!咱们兄弟日后定当报小姐大恩!”
苏流水闭了闭眸,冷道,“可如今已经弄出了人命!太子也已经不在其位!咱们想把这事儿压下来也是不能!可你二人生世可怜,我若送你们进了官衙,那便太不仁义了。姣杏,事儿在你屋里出的,你怎么说?”
姣杏此时双目尽红,面色苍白。只却咬牙道,“但凭小姐处置。”
太子眉毛一挑,冷笑,“何须处置,直接给他们乱杖打死也就罢了!来人!把他们给我押至刑场。绑起来!”
护卫赶紧应道,“是!殿下!”
他二人一听要打死他们,情急之下便又磕头磕得更是响亮。“苏小姐救命!苏小姐救救咱们!”
苏流水轻轻一叹,对太子道,“殿下,您先把他们绑下。晚些再给他量刑,可好?好歹也是两条人命!咱们再来商量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温行云见她这么说,便顺着她的意点头。可却又对他二人怒喝道,“给我好好看着他俩!别教他们走了!太子府出了这种丑事,可却不能这么过去,”
他二人千恩万谢。倒也不加抵抗。护卫遂将他二人拿下。绑于练武校场。
流水阁
温行云一经坐定,便笑着问苏流水,“好了!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陷害两个奴才,到底是何居心?”
苏流水淡淡一笑,便亲自给他沏了盏茶,递至他的面前。道,“您先喝杯茶。”
温行云见她这般神气,唇角淡淡一掀。却也倒不推辞,接了茶盏抿了一口,笑道,“现在能说了么?”
苏流水见他定要问个究竟,淡淡一笑,道,“这两人,一个叫简明,一个叫简新。是简道醒的侄儿兼护院。先头他二人去找我要债之时,凶神恶煞,竟还想污了姣杏的身子!殿下,如今姣杏身份不同以往,又怎可被人随意折辱?”她有意无意的抬出皇帝跟姣杏的事儿来说。
温行云轻咳了声,淡笑道,“这事儿说不通。那事儿发生在父皇欲行宠之前。再说,他们也没成事。”
苏流水见他这么说,便知他这是有心为难。遂笑着又道,“那天不是。今儿总是了罢!再说今儿他们把张然给污了,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您说简家跟他二人还怎么做人?”自古男女成j不过送浸猪笼而已,男男的话,这事儿可就损了祖宗十八代的面子了!
温行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笑道,“这事儿怕也是你安排下的!否则怎么恰巧你便把护卫都叫来了流水阁埋伏。恰巧还派人送信给我来这流水阁?”
苏流水坐到他身边,拣了盘中凉果来吃。“今儿我上门还债,简道醒家中当堂便挂了一幅猛虎下山图。还告诉流水,那图是二王画的!他椅子上头又铺了张虎皮。又告诉我,那虎皮是他亲自猎下的!此时已经开春,那虎皮已是断断用不到的了!”
温行云听到这儿,心里刹时雪亮,他抚掌笑道,“他这是要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他可断不好欺呢!”
苏流水跟着一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流水便买下他二人。只说要送人!这两个奴才统共最多也就值五十金。我却以八百金的价钱买下了。他又听得我说要把这两人送人,便只道我买下他们二人只会回来打个几十板子。出了心里这口气,这事儿便也就算过去了!”
说到此,她顿了顿,又抿了口茶。“他便等着我把他二人送给旁人,便就拿了金子去赎他二人!这一出一入,最少可多赚七百金!他是生意人,这般只赚不赔的生意他必定要做!”
温行云挑了挑眉,咳嗽道,“那你要如何处置这两人?就这么绑着,被他们跑了可甚是不妙!”
苏流水冷哼道,“我就是要他们跑!殿下,这事儿您就等着瞧好戏就成!”
温行云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做事自有分寸。”
门外传来敲门声,姣杏推门进来,见着他二人正在品茗,红着眼睛道,“小姐,他二人做下这等恶事,您要如何对付他们?今儿个咱们去那简爷府上瞧见的可都是见凶神恶煞之徒,小姐莫要为区区一个婢子得罪了那般人物。”
苏流水勾眸一笑,不答反问,道,“那张然如何了?”
姣杏听她问及张然,面色一黯,道,“他如今头昏脑涨,直说自个儿撞得太重!”
苏流水托腮笑道,“这少年总算对你有情有义。竟还为了你勇于献身。如此为你,你却为何还要嫌他!”
姣杏垂头,咬唇不语。
温行云见她又有了撮合姣杏跟张然的意思,面色一冷,便道,“这事儿暂且放下。你别乱点鸳鸯。”
姣杏见太子竟帮她说话,面色一红。竟偷偷的飞了温行云一眼。
苏流水哪儿会没见着这一眼,可她却依旧笑道,“这事儿该是早早定下才好!若是定得晚了,不定又生出什么枝节!还是说,姣杏心里另有心爱之人?若是有,不妨说出来,咱们好好商量。”说到此,她也跟着飞了温行云一眼。
姣杏见她一再提及,心知她已有心为她婚配,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指天誓地的道,“姣杏绝无此念!小姐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