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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弃妃第12部分阅读

    她,爱到可为她倾尽所有!她爱不爱我,我又怎会在乎!”说到此,他竟哽咽了声。

    龙锁骨听到此处,心里已是明白了三分。遂住了探究之言。与孤城一道往苏府而去!

    如今的苏府人潮退去,正是夜深人静掌灯时,可远远的瞧向苏府,却是漆黑一片!

    他二人互瞧一眼,一个轻身跃上屋顶,却瞧见苏府诺大的宅子里头只得一处有着微弱的灯光。那处,正是落花阁的方向!他二人运气凝神,飞檐走壁,只一会子功夫,便瞧见那院子里头一主一婢正在桃花树下笑闹。

    原来苏流水说到风就是雨,竟捧着温于意的衣冠袍带便要姣杏试穿。姣杏生平都未想过女扮男装,加之又是六王之物,哪里肯穿,这才逃到了桃树底下!

    “小姐!您别闹了!这是男儿之物,我怎么能穿!”她躲在桃树后头偷眼瞧着苏流水。

    女子拿了一袭白色男装缓缓的走出,身姿婀娜,妙不可言。灯光之下,龙锁骨认出那衣冠正是那日那女子所穿,他长眸一瞠,唇角却泛上如狐的笑容。

    “男儿之物,女儿之物,都是死物!穿上身就知道美不美了!姣杏来,把这衣服穿上,让小姐瞧瞧你穿这衣服是何等的俊俏!”女子掩唇淡笑,发丝若泉,随风飞扬。

    姣杏赶紧摇头,抵死不从。“小姐,不要难为婢子了!婢子自小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嫁个如意郎君,您让我穿这男装,还说要嫁给婢子,这可怎么使得?”

    苏流水侧头想了下,笑道,“姣杏若是不换,那就我换!到时姣杏便嫁了我做夫人,如何?”

    龙锁骨与孤城二人瞠目结舌。这女子非但爱扮男装,竟还想做男人才敢做的事儿!

    苏流水见姣杏四处逃窜,收了玩笑之意,道,“罢了!不闹你了!”遂收了衣物,坐到桃花树下。

    姣杏见她终于放过她,这才飞奔进屋给她沏了盏茶过来,又问苏流水,“小姐,六王您不爱,太子您又不愿意!您到底想要什么样儿的人哪?”

    苏流水眯眸想了会儿,笑道,“我想要的男子。不须胸怀天下,不需大富大贵,不须天人之姿。不须高高在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龙锁骨与孤城古怪对视。从来女子嫁人,总想攀得高枝儿,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夫君身边儿有多少女子,倒是不加计较。

    可这女子却不须胸怀天下,不需大富大贵,不须天人之姿,不须高高在上!唯一求的便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姣杏瞧向她,笑道,“小姐这是要寻个江湖豪侠为婿么?”

    苏流水一怔,笑道,“哪儿来那么多江湖豪侠?”江湖豪侠,不代表他们不风流成性!越是英雄,便越有美人去爱!

    “怎会没有?小姐养在深闺,自是不知这世上武功最高的是何人!”姣杏笑道。

    “我乏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以后都别再提。”她声音骤冷,说罢便起身进屋。江湖豪侠!她前世便是惹了那些人,才弄得被锁在了蛇蝎城!

    她惹不起他们,她还躲不起么?

    姣杏见她怏怏不乐,心里委屈,却也不好作声。遂只跟她进屋,服伺她睡下。

    主仆二人一走,龙锁骨便环胸冷道,“孤城,你怎么看?”

    孤城蹙眉,“我虽未见着她的脸儿,可听她的声音,瞧她手中的衣冠袍带,这女子定必是当日在添香酒楼的女子没错!”

    龙锁骨笑道,“这女子,并非苏善水!”

    孤城点头,确认道,“是!咱们真是大意了!”

    “咱们该早些来确认的!小王见她扮了男装,便直觉想到了苏善水!先头探子还道温微寒之所以会放过苏家,便是因着苏善水在上元之夜说服了他!孤城,这次是小王的失误了!”他的眸中隐着一丝诡光。

    孤城冷笑道,“闲王这等精明,又怎会失误?”

    龙锁骨挑眉一笑,道,“小王今儿与孤城一道来过苏宅,却未见着苏善水!方知咱们竟求错了人!可这事儿青阳皇帝已经应下了,咱们便再不能反悔!”

    话到这儿,孤城心里便明白了。龙锁骨已对这苏流水动了情!怎么也不甘她嫁了给紫月皇!甚至不惜装傻充楞!可他却又不想瞒他,遂只等事情敲定之后,才把这事儿告诉他!孤城唇角薄抿,咳嗽两声道,“闲王这般为一个女子,可值得?”

    龙锁骨轻然一笑,不答反问道,“孤城那般爱一个女子,可值得?”

    答案两人已经了然于胸。值得!

    又过得三日,落花阁内竟来了两位贵客!

    一个是太子温行云,一个竟是庆元帝温微寒!

    见着温微寒与温行云一道出现,苏流水先是一怔,然后赶紧起身对他二人作了个福。道,“参见皇上!”

    皇帝瞧她一眼,笑道,“起罢!”他不客气的在上首坐定。

    苏流水起身垂头侍立一旁。姣杏一听是皇帝,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的磕着响头。

    皇帝瞧着好笑,遂道,“你也起罢!”

    姣杏得了他的话,这才自地上起身。赶紧给他们沏茶去了。

    皇帝瞧着垂首立于一旁的苏流水,笑道,“今儿朕是为着这不成器的儿子来的!”

    苏流水心中一怔,已是明白了三分!她狠狠的横一眼正闲坐一旁的温行云,嘴角薄抿。笑道,“皇上的儿子是为龙子,又怎会有不成器之说?”

    皇帝挑了挑眉,淡道,“龙子也有犯错的时候!六王于意在朝堂之上为你隐瞒身份,罪犯欺君。朕倒是一直在考虑否该将他赐死!”

    苏流水一怔,惊声讶道,“流水的身份怎么了?”

    温行云冷睐她一眼,心中酸苦。道,“前几日龙锁骨与孤城当着众朝臣的面求皇上将当日与六王一道赴宴的女子送去紫月和亲。六弟却在朝堂之上告诉父皇,与他一道赴宴的,只有男子!”

    苏流水眸中流光灼灼,眼中现着一抹意味不明。“所以皇上便要赐死自个儿的亲子么?”

    皇帝抚掌一笑,道,“自古帝王之家只有君臣,何来父子?既然他是为着苏小姐才犯的事儿,这事儿朕倒想问问苏小姐的意思。这六王,朕是杀,还是不杀!”

    苏流水情知他这是在要胁她了!温于意待她极好,为她挡去一掌不说,竟还为她罪犯欺君!此时问她,她怎么也要还他这个人情的!

    她轻叹道,“六王毕竟是皇上亲儿,皇上若要杀他,定会心生不忍!倒不若,只作没这回事儿罢!”

    姣杏推门进来,给他们奉了茶,便自退了去。

    皇帝双手一摆,笑道,“我这儿子失德败行,听闻紫月皇要来求你为妃,竟急得将你当街一抢!这事儿,朕是不是也该只作没这回事儿呢?”

    苏流水敛眉不语。

    “朕心里极爱这个儿子,如今他将出帝都,又愁他身边儿缺个人为他打点遮掩。朕就不瞒小姐了,行云此行凶险异常,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朕观察你许久,觉着你行事聪颖,为人机智。由你跟在他身边儿,朕也就放心了!”他缓缓的说道。

    苏流水心中大怔,情知这是要赐婚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道,“皇上!流水不愿嫁太子!求皇上收回成命!”

    温行云未料到她竟这么当面拒绝。他双眸赤红,怒喝道,“大胆苏流水!你竟敢嫌弃本太子!”

    皇帝抬手打断太子,冷道,“苏流水,别在朕面前说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混话!你今儿嫁个平头百姓,他若嫌弃你,自也会弃糟糠而纳小妾。今儿你手段了得,便是嫁了皇帝又如何?要得他专宠一生又有何难?”

    苏流水心头有气,遂禀道,“可温行云却是万万不可!当日流水被他当街一抢,心中千般委屈又向谁去说?他若想得个小宠,随便差人来抬了流水去也就是了!可他却那般待我!”

    温行云眸中一热,正想回话,却被皇帝伸手打断。道,“这事儿他确是办得不好!他不该那般偷偷摸摸的抢人,该以他真面目示人!该让帝都所有百姓知道你苏流水是被太子抢了!”

    苏流水面色一窒,眼睛已经红了!

    “米已成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选个吉日,便把这事儿办了罢!”皇帝淡淡的道。

    苏流水眸光微敛,小声冷道,“皇上是要逼死流水么?”

    皇帝砰的一声拍案而起,怒斥,“想要一个人死还不容易,直接给一刀就成了!你以为朕会在乎你的生死!你若真想求死,朕就成全了你!”他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剑,抛到地下。

    他这一抛,温行云也跟着跪下了。“父皇,您别生她的气!她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流水,是不是?”他回眸给她递了个眼色。

    苏流水咬牙,自打穿越来了这儿,她便处处受皇家的气!皇帝动不动就要赐死。如今就连她的婚事也要他说了算!

    她急怒攻心,心里发了狠,捡起那剑便朝着自个儿的胸口狠狠一刺!

    温行云眉眼俱赤,掌心已横在了她的胸前!那一剑,便这么生生的刺破了他的掌心!她那一刺,用足了十成的力道,温行云自是受伤不轻。鲜血,自他掌心滴落,染红了她的裙裾。她心中一怔,手中的剑便被他一把夺下。

    “苏流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情愿死,也不愿意嫁我么?”温行云厉眸狠狠的盯着她的脸儿,恨不能将她的脸上灼出一个洞来!

    皇帝瞧着她冷冷发笑,“朕没允她不死,你就竟敢代她受那一剑?行云,既然你要代她死,那朕就当少生你一个儿子!”

    温行云心中一震,他朝着皇帝长长的一拜,颤然道,“请父皇千万保重身体!儿子去后,请父皇放过流水!”

    皇帝应了声,道,“真是蠢人!”

    温行云起身,缓缓的朝着地上的短剑而去。苏流水心里突然明白了,皇帝这是要赐死他!不要再为她死人了!她不要做祸水!

    她心里一慌,突然扬声道,“皇上!请皇上饶了太子!流水有办法折衷此事!”

    皇帝冷笑道,“折衷?赐婚还带折衷的吗?你当这是做生意呢?还跟朕讨价还价!”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四十九章 公主欺上门

    苏流水飞快的道,“皇上,相信流水!若是皇上能听了流水的讨价还价,皇上便能得回一个儿子!”

    皇帝冷笑,“朕一向金口玉言,说出的话绝不悔改!”

    “苏家左右无人,流水刚刚未曾听见皇上说了什么话!”她素额贴地,唇角抿着一丝寒意。

    皇帝听她这么说,便对温行云道,“行云,把朕的剑取了来!”

    温行云应了声,遂捡了短剑返回皇帝面前跪下。

    那剑尖犹有血渍,他清冷的瞧了眼温行云,从怀中取了块明黄帕子来,缓缓的拭剑。道,“你的折衷办法是什么?”

    苏流水自地上抬起头来,轻道,“流水可以跟在太子身边做个使唤的丫头!如此殿下身边既有人照应,流水又不必嫁给太子,一举两得。”

    皇帝啪的一声将剑拍到桌上。剑身锋利,翁翁作响。“大胆苏流水!你既不愿嫁他,为何又要求朕不杀他!你道我皇室子弟便这么好欺么?”

    温行云额头青筋直跳,薄唇抿着一线气怒与伤心。

    苏流水心中骇然,遂应道,“对于皇上来说,一条性命不过区区蝼蚁。可对于流水来说,人命大如天!”

    皇帝听她一说,不禁冷笑。“人命大如天?这世上众生本不平等,又何来人命大如天之说?蚁民,蚁民,生来便命贱如蚁,你还竟跟朕说,人命大如天?”

    苏流水心中一窒,笑道,“可若没了那如蚁的蚁民,皇上天下一人独大,又有何意思?”

    皇帝被她一顿抢白,怒极反笑。“苏流水!你竟敢拿百姓的性命与皇帝的性命相提并论!你可知死罪?”

    苏流水这会子倒也不怕了,她也不管皇帝是不是不高兴,便径自起身,婷婷立于皇帝面前,道,“不论生前能得多少权势富贵,江山封地,有朝一日若是命赴阴曹,所得之地,便也不过区区一方而已!”她用手比了个坟地大小。

    温行云面色不变,赶紧道,“父皇!她要在儿子身边做个使唤丫头,就随她去罢!”

    皇帝抬手打断温行云,冷道,“苏流水,你这是在咒朕死么?”

    苏流水翩然一笑,道,“皇上日日被人三呼万岁,可却没有一个皇帝能活过百岁!皇上,您说对不对?”

    皇帝面色铁青,怒极又笑,“就算你说得有理,可是皇权当前,今儿你越是不肯嫁给太子,朕倒还是越要你嫁!”

    苏流水面色一青,冷笑道,“皇上为何总是这般为难流水?”

    皇帝不答反问,“苏流水,你又为何总是这般为难朕?朕的儿子,哪点儿配不上你?要被你百般嫌弃?论相貌,他在众皇子之中也属拔尖。论才能,他更是一等一的好!论心计,他能在众皇子之中脱颖而出,自是出类拔粹。你可知多少女子想嫁他为妃?”

    苏流水垂着咬牙,冷然道,“流水的夫君只能爱着流水一人!”

    皇帝打断她,“一派胡言!你若嫁给旁人,以你破败的身子又怎么给别人一心一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云,如今你已是庶民之身,跟她倒也算是门当户对。便纳了她做个二夫人罢!你意思如何?”

    温行云心里自然是百般情愿,可他话未出口,苏流水却已咬牙怒道,“皇上非要咱们做对怨偶,流水也没办法!”

    皇帝听她松了口,唇角扬了丝笑,道,“怨偶,佳偶,该等你二人都大去时,才能盖棺论定!这般说来,你不过是对太子当日恶行颇有微辞。说罢,要怎样才能消了你心里这口怨气?”

    苏流水心知这已是他给的最大恩德。遂应道,“那就请皇上赐下一纸诏书。写明流水与太子成亲乃权宜之计。我跟太子二人是假夫妻,不入户籍,不入宗祠,不行礼,不摆酒。若然他日流水想离去时,太子也不能阻拦!”

    皇帝眸中怒气腾腾。他猛的一拍桌案,怒道,“你倒真是得寸进尺!朕赐个婚而已,你竟生出这么多的花样儿来!成亲是为了成全你的名节!给你一个交待!可你倒好,反倒还怨起朕来了!”

    温行云蹙眉跪在一旁,面色苍白,眸中含怒。

    苏流水又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流水被皇家休过一回,心里对皇室又惧又怕。若是没有皇上圣旨保障,流水怎么也不会同意跟太子的婚事!”

    皇帝听到她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一怒之下起身翻桌,“好你个苏流水!你可知你今儿说的话,足以斩头百次!”

    苏流水一抿唇角,笑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皇上!”

    温微寒被她一说,气得眼睛冒着丝丝火气。“可朕知道一千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

    苏流水咬牙不语,许久,她开口道,“若真要嫁,便嫁六王。”至少他肯替她挨一掌。

    温行云眸如利刃,杀心已起。手心鲜血滴滴落于地上,绽红成花。他听得她竟说要嫁温于意,怒极颤然。

    温微寒冷笑,“朕没给你选择的权利!想嫁六王?你以为朕会让他们兄弟二人为你一个争风吃醋,处处为敌么?”

    此时姣杏正端了几盘凉果进门,见着一地的血跟被翻去的案桌,心里一惊。差点儿晕了过去!

    温微寒冷眸一扫,心念一动,道,“这婢子生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你叫什么名字?”

    姣杏赶紧答道,“婢子叫姣杏。”

    温微寒清冷一笑,“姣杏啊?今儿你随朕进宫,朕给个别院你住着,叫几个宫女伺候你,可好?”

    姣杏心里一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遂只能求救的瞧向苏流水。

    苏流水心下一惊。皇帝说这话,便是要封姣杏为妃的意思了!

    “小姐,姣杏自小便想嫁个如意郎君!”桃花树下,姣杏脸儿微红,淡淡笑道。

    若她被他带入宫中,凭着姣杏的手段,定会被那些个娘娘们生吞了!她上前一步,拦在姣杏面前,道,“皇上,姣杏已有心爱的男子。”

    温微寒冷笑,“是谁?朕杀了就是。”

    姣杏心中一急,眼泪儿就这么落了下来。

    话到这儿,苏流水的心里已是明白了。她若还说要嫁六王的混话,他便是要宠幸姣杏了!在旁人看来,被皇帝宠幸,便是飞上了枝头做凤凰。

    可是宠幸过后呢?宫里的美人比比皆是,他若把她忘了,她便会比那些从未受宠的宫女还不如!

    皇帝见她不响,对温行云笑道,“行云,把苏流水带下去!”

    温行云应了声,自地上起身。伸手拉了呆若木鸡的女子出去。房门关起,屋子里头传来姣杏的尖叫声!

    苏流水心下一惊,这才清醒了些。皇权之下,安有完卵。至少,让她守护一个人罢!她欲挣开温行云的手,可他的手却如铁钳。怎么也挣之不脱。“放开我!我要去救姣杏!”

    “说什么救!父皇就地行宠,自此之后,那婢子飞上枝头!”温行云皱眉道。

    屋里传来衣帛碎裂的声响,有人撞倒了桌椅。苏流水怒道,“就地行宠!就是你皇家的就地行宠,让我这么不待见你!放开!”

    温行云听她这么一说,手不知怎么一松,她去拍门,可却怎么也拍不开。她心下大急,遂扬声道,“皇上!开门!皇上!”

    皇帝冷声道,“大胆!竟敢在此时打扰朕!”

    苏流水对温行云急道,“帮我撞开房门!”

    温行云环胸冷冷的望着她。眸中锁着暴怒。“此时撞开,死罪!”

    苏流水心里一寒,怒道,“死罪也要撞!”

    她耳里听得姣杏叫得甚急,突然想起这落花阁是父亲为着提防宵小入侵而建,心念一动。随即发了狠,转身到别处院子里头捧了一坛烈酒来。她打开酒坛,将烈酒泼上落花阁的门。温行云蹙眉冷道,“你干什么?”

    她冷笑,将酒坛子扔至一旁。一手举了火折子站在门前。温行云见她这般,心中恍然,大惊之下怒道,“快住手!”

    苏流水笑得清浅,扬声对里头的人道,“皇上,闻到这烈酒的味儿了么?皇上若再不住手,流水这落花阁就要失火了!”

    温微寒哪里得过这样的威胁。此时他正压在姣杏身上,一手握着一边山丘。听她如此说,心中暴怒,喝道,“你敢!”

    苏流水冷笑一声,手里火折火星四起。温行云见她真要点火,一时之间气怒攻心,他拔剑,朝着她手中火折一斩而下。那火折应声断成两截。

    一点火星落入酒中。星星之火便可燎原。那火轰的一声将门烧着。就着烈酒起了熊熊蓝焰!

    温行云见着这般情景,一脚将门踹开,冲进落花阁护驾!

    他一进去,苏流水反倒不急了,她将门反手关起落锁,锁罢大门再锁窗。

    温行云听见落锁声,怒不可歇,他拍门喝道,“苏流水!快开门!”他边说边去看窗户,却发现那窗户竟已被苏流水从外头锁死!他试着以剑斩门,可苏家的门板皆是以千年柳树制成。普通短剑根本斩不开!

    苏流水笑道,“怎样?是不是打不开?父亲早年便知我长得美,容易引得宵小凯觎。便特地用玄铁砌成了落花阁。纵是小小一块门板,也以千年柳木制成,若无千斤之力是打不开的!平常流水若遇宵小,便只往屋里一缩,拒不开门,便谁也别想进来!”

    “你是存心的!苏流水,快开门!”皇帝大怒。

    苏流水咬牙笑道,“流水找不着钥匙!”

    他眼见门外火光冲天,早就没了宠幸姣杏的心思。他喝道,“苏流水!你胆敢以火弑君,你不怕朕出去之后赐你死罪么?”

    苏流水笑道,“左右流水都是个死字,皇上出来也是赐死流水。皇上不出来,流水死时还找了两条尊贵人命垫背!划算!”

    皇帝一听她说划算二字,便知她已经铁了心。他又道,“你不放了朕,朕便先杀了这丫头!”

    苏流水冷笑。“能把她也关在屋里,皇上以为我会在乎她的死活?姣杏别怕,黄泉路上,咱们还有两个垫背!”

    姣杏呜呜的哭着。她对苏流水极是信任。如今见她竟为了她的事儿豁了性命以火弑君,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害怕。

    “姣杏不怕!呜呜!姣杏情愿跟小姐同生共死!”

    温行云见她竟要连他一起烧死,心里又是气怒,又是伤心。遂又道,“有何要求,你说便是!”

    皇帝怒火攻心,怦的一掌拍上门板,可门板已经被烧得灼烫,他这一拍,掌心立时被烫得伤了!他唇角隐着丝诡笑,扬声道,“好!苏流水!朕就依了你!可朕要把你亲娘接进皇宫!若是我儿在你身边有一点差池,朕绝不放过她!”

    皇帝话儿才落,外头便传来钥匙的声响。可那锁已经被烧得通体透红,此时,那火势已然漫延到了房顶!熊熊烈火映亮了夜空。

    苏流水咳嗽两声,扬声道,“姣杏,我去开窗,你带他们从那儿出来!”

    姣杏应了声,快跑几步。那窗户紧临桃花树,只半人的高度。温微寒与温行云自窗户里头跃出,怒眸森森,似要将苏流水灼出一个洞来!

    一见他出来,苏流水便跪下谢道,“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这一谢,更让温微寒气得红了眸!他指尖颤抖,直直的指向苏流水的鼻子。“好!好你个苏流水!”

    苏流水一见,便又道,“皇上,君无戏言!”

    温微寒拂袖,“朕自是知道!你记住朕的话!好好护着我儿!”他说罢,便与温行云一道离去。

    临走之前,温行云双眸刀样斜来,狠狠的划过苏流水的脸儿。冷笑了声,这才消失在黑暗中。

    苏流水见他二人一走,这才觉着自个儿背心里头已是汗湿重衫。遂与姣杏二人寻了人来救火不提。

    且说温微寒与温行云离去时,心里颇不爽利。“这女子胆大包天!真是可恶!可恨!”

    温行云只垂头不语。

    温微寒又道,“可她越是如此,朕心里就越觉着她有胆有色。行云,婚,我已为你赐下,以后你跟她二人到底如何,便端看你如何驯服这匹上好的西风烈马!”他见温行云默默不语,遂笑道,“还在为刚刚的事儿不快?”

    温行云应道,“儿子没想到她会想要儿子的命。”

    温微寒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他咳嗽两声,冷道,“她不是想要你的命。她是嫌你与她一道在外头碍事!如此女子,若朕年轻十岁,定必要与你争上一争!”

    温行云心里大震,抬头瞧向皇帝。

    皇帝笑道,“你上回那般待她,她心里恼你呢!你定是不知何为温柔。弄痛了人家。”

    温行云被他一说,俊脸儿一红。道,“父皇。您在说什么呢?”

    皇帝冷睐他一眼,“这点你该跟你二哥学。他从小就喜欢青楼女子。身边小宠无数。你呢,就嫌女子脏污,死都不肯宠幸。府里给你赏下的侍妾,你也都原封不动的给了人。若不是有了这事儿,朕倒真要担心你是否喜好男风。”

    温行云面色更红,“父皇!”

    “你跟你娘太像!朕与月妃一起时,她也是对朕百般嫌弃。后来有了你,朕又有了清妃华妃。自那以后,她便不再让朕宠幸她!连手都不让朕碰。还说朕脏!”他说到此,苦涩一笑。

    温行云一笑,不作回答。

    “如今见着你与苏流水这般情景,倒让朕想起月妃与朕当年的事儿来了。那时朕还那么年轻,如今却已是老了!”他说到此,又咳嗽两声。

    “父皇,您的身子,没事罢!”温行云赶紧上前问道。

    “朕没事儿。不过今儿确是气着了。若换了平常,朕定会一剑斩了苏流水。可今儿,朕犹豫了。行云,若你身为太子,连要个女子都不能得到,那你将来又该如何一统天下!”皇帝说到此,再度咳嗽了两声。“朕近日总会想起朕爱之而不得的女子。她曾问朕,你身为青阳皇帝又如何?若是身为皇帝,却不能得到最心爱的女子,却不能保护自个儿最心爱的女子。你这皇帝,又怎能让天下臣服!”

    温行云抿唇不语。可他却已经知道,这是皇帝给他最大的恩典了。为保下他心爱的女子,他竟连她的弑君之罪都能赦了!

    “朕不想你与朕一般,临到老了,才知道自个儿做了帝王,竟是这般的一事无成!连最心爱的女子都不能保护!朕,绝不会让你步上朕的后尘!”他说到此,竟微微的哽咽了。

    温行云眉心锁着浅伤口道,“可那女子,却说要嫁给六弟。”

    皇帝抬手打断他,“怎么?你在意?身为帝王,对心爱的女人便要强娶豪夺。就是对自个儿的兄弟也是一样!你,该学会这些才是!”

    温行云敛眉不语。皇帝清笑道,“皇帝,便是要让天下臣民无条件服从到底的天神!底下的人,不用待他们太好。太好了,他们便不知自个儿是谁!只有心里对那人起了杀心时,才可把那人捧上天去!你,能明白么?”

    温行云知道这是他在传他为帝之道了。遂点头应了声。

    “你比于意果决许多!此次于意这事儿办得不好。孤城乱我青阳,他在添香酒楼有机会拿下他,可他倒是放了他!如此优柔寡断,实在让人大失所望!”皇帝说着,冷笑了声。“行云,那件事儿若是换了你,你会如何?”

    温行云淡冷一笑。“他乱我青阳,自然趁势将他拿下!乱剑之下,顺道将闲王杀死!此人既有封号,又懂得求苏家女为妃,将来必是青阳之患!这孤城一去,再出动官员澄清泉水一事。”

    皇帝暗自点头。温行云的想法大得他心。他又道,“他二人也算是紫月国的使臣,你若将他二人斩了,引得两国战祸,又该如何?”

    温行云负手冷笑,长发于夜风之中飞扬。“他若来者不善,杀了他才是道理!自古要斩一人,必有千种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斩了他,再提着他的人头去紫月兴师问罪!为何竟会派这样的宵小之徒入我青阳捣乱!这样一来,便是他死他活该!紫月皇若真动气,那与之挥军一战又何妨?不战他还真当我青阳积弱无能!怕了他紫月了!”

    皇帝抚须赞道,“抓他一人,便少去千般麻烦,这正该是皇帝应做的事儿!这次的事儿交给苏流水办,虽然办得也不是太丑,可终是未能显我青阳皇室威名!”

    父子二人一路谈论政事,倒是比先头温行云尚在太子位之时亲近了许多!许是离别在际,温微寒竟对他起了护犊之心,好几次都重重的拥他的肩膀!

    “此去经年,朝中局势如何变化,谁也不能知道!朕只能尽力替你守着江山。我儿,可要事事小心才好!”他说到此,心中难免伤感。

    温行云淡淡的应道,“儿子知道!”

    “你身边有个苏流水,此人心计颇深。谋略甚远,若能听着她的意见,便听着一些。”皇帝又道。

    温行云回道,“是!”

    “她虽性烈,可却心地善良。对那姣杏也很是照护。你把那婢子也带了去,放在身边儿!”说话间,他二人已经进了皇宫。

    “儿子知道!”温行云心里一酸。应道。

    他二人进了御书房。皇室拿了宝印圣旨,为他二人下了二道圣旨。一明一暗,明的一道,是赐婚。

    暗的一道,是允苏流水不入户籍,不入宗祠,不同房,不摆酒,也可随时离去。

    温行云敛眉瞧着那道暗旨,眸中锁着失落,跟痛楚。帝王的女人虽是靠抢靠夺,可她今儿冲口而出的那句话,却刺伤了他!

    若是要嫁,不如嫁六王!

    他手握成拳,面色铁青。

    “行云,若哪天父皇去了,答应父皇,不要为了苏流水杀六王!”皇帝缓缓的道。

    温行云心里一悚。原来自个儿对六王起的那点杀心已经被他瞧出来了!遂应道,“儿子知道!”

    “自古王孙公子,都该胸怀天下!将来他若与你政见相左,你杀他千次,父皇也会赞成!可若是为了女子,却是万万不可!”皇帝说到此,咳嗽了两声。

    温行云低头应道,“是!父皇!”他边说边卷了圣旨,揣入怀中。

    “此出帝都,你便再不是太子之尊。若是碰见各路藩王与旧时政敌有心为难,断不可轻率行事!定要活着回来见朕!”他又叮嘱道。

    温行云低头回道,“儿子知道!”他说罢,便转身退去。

    行出门外,皇帝又道,“定要活着回来!”

    温行云心中一酸,只点了下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皇帝见他离去,无力的靠坐在龙椅上,唇角扬上一抹涩然笑意,道,“苏卿走了,小李子杖毙了,行云也要走了,如今,真的只留下朕一人了么?”

    他仰天而叹,许久,便自起身,负手在御花园漫步而过。行经月妃宫外时,他远远的瞧了许久。月妃屋里的灯已然熄灭。

    他苦涩一笑,是了!她从来不想见他。从来不会为他等门!从来!沉默许久,他终于长长一叹,往承德殿去了!

    且说苏流水与姣杏二人救完火,重新回了落花阁。这屋子损毁的情况并不严重。

    姣杏见她进屋,赶紧给她沏了茶,道,“小姐。您怎么竟那么大胆!那人是皇上啊!”她瞧他一眼都不敢!她竟放火烧她!

    苏流水抿嘴一笑,无力道,“皇上,就不怕死么?”

    姣杏见她毫无悔意,轻轻一叹。“这般,您跟太子殿下的婚事便算是定下了!”

    苏流水心知避不过,不觉眉锁愁波。“既然他要赐婚,便让他把我的事儿当众澄清了!这个世道,女子贞洁大如天!我不能变了这个世道,只能改了这个局势!如此苏流水三字,将不再是青阳的耻辱,而是青阳人人羡慕的对象!这样很好。是的!这样很好!”她说到这儿,心里不觉委屈,眼泪儿便这么落了下来。

    龙写意个性坚忍,是有名的铁娘子。可如今到了这世上,她却不得不对这现实低头!皇权之下,终生不能自主!

    她不愿嫁的那人,却终是要嫁!

    虽然不必同房,虽然皇帝允了她随时离开,可是她,终算是嫁了他!

    姣杏见着她落泪,心下大惊。手忙脚乱的道,“小姐!您别哭!您不愿嫁殿下,咱们就逃罢!”

    苏流水缓缓的摇头,她一抹泪水,深吸口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咱们能逃到哪儿去?好在我跟皇上求了道随时允我离去的圣旨,我应下这事儿,是要太子认了我被人行抢一事!这事儿有人认比没人认强!等咱们一回青阳,便随便找个借口下堂求去!那时,便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了!”

    姣杏心知她说得有理。自打小姐被人当街一抢后,旁人的闲言碎语几乎捅破了天!这事儿只要有苏流水的一天,便堵不住青阳人的嘴!

    想平息这件谣言,便只有让太子出面认了这事儿!并娶她为妻!如此一来,他们便再无脊梁骨好戳。

    第三日上,苏宅却来了两位客人。一位是刚刚被封为至善公主的苏善水,一位便是苏流水的亲娘蓝姑草!

    原来苏家自打离开帝都后,苏隐龙越想苏流水的事儿越生气,连带的也不想瞧见蓝姑草,便把她留在了半道的水月庵中带发修行。那蓝姑草本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她一人留在那庵中,倒也觉着清静。遂日日念经讼佛,为苏流水祈保平安。

    哪料苏隐龙自打把蓝姑草一人扔在水月庵后,便又想到她的好来。觉着甚是惦记挂怀。

    此次苏善水得了至善公主的封号前来帝都,他便托她把蓝姑草接出水月庵,送至苏宅。

    苏善水如今珠宝加身,一身贵气。见着苏流水过来,便掩唇笑道,“哟!怎么流水你还在呢?果真是生得坚强!若这事儿换了在我身上,我便是怎么都不会活着见人的!”

    苏流水清冷一笑,也不理她,只对蓝姑草唤了声,“娘。”

    蓝姑草见着她,心中多日的担心忧扰一扫而空。她心中一酸,赶紧拿个帕子抹眼泪儿。“活着就好!没事儿就好!”

    苏流水见她如此,便上前拉她的手。苏善水见她不理她,怒喝道,“没见着本公主在你面前站着么?伯母,您是怎么教的她!”

    苏流水嘴角一抿,不情愿的道,“参见公主殿下。”

    苏善水心里痛快,笑道,“如今本公主已是皇室中人,自然不便出入客栈。可一时间也找不着个像样的宅子。往后我便在这儿住下了!你去寻几个婢子好生伺候着!”

    苏流水掩唇笑道,“苏府已是民宅,又怎会住得下皇室子弟?既然已是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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