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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152部分阅读

    被惨烈的嚎叫代替,那叫声听的人汗毛都炸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李安期见势不妙率后阵六千人火速压上,战斗随即分离,双方又后退到原来位置二十余里,唐军死伤惨烈。

    李安期半是恐慌半是心痛的后悔,如同梦魇一般让老家伙眼泪汪汪的。

    南方府兵虽不及北方朝廷精锐大军,可也是敢战之士,要不是连夜赶路百里,驰援金陵保护陛下,根本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伤亡率,剩下的四千唐军少有不带伤的,大家终究太累了,很多人披星戴月而来,已经两顿没吃了,人是铁饭是钢,不少人饿的已经心里慌慌,气息凌乱,战力不及平时一半,这仗打成这样,以李安期的文人傲骨,虽不是主帅,也恨不得投了身边的秦淮河,还了自己给大唐先辈们脸上抹黑的债了。

    李安期如此,李津呢?

    这货眼睛早已经红的发热,嘴唇咬出血,不过倒不像李安期流泪了,也算成长了。

    溃散,战败,覆灭,战报一条一条的传回来,孟山、张要离、候弦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真正的交战数据放在眼前,人人如临大敌,一名僚人小头人战战兢兢的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合兵在一处吧,这样分兵太危险了,唐兵他们太厉害了,我刚才见到一个唐兵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厮杀,这辈子我朵木还是第一次见。”

    “笑话,”候弦高闻言冷声道:“对方只有不到四千人了,而且多有伤残,我们却还有大军二万多,这样悬殊的比重,还要合兵?你到底还有没有脸皮?”

    那头人气氛,试图辩解道:“可是对方战斗力强,人人以一敌百。”

    “我也不赞成合兵。”张要离道“:兵法我不熟,不过南方地广人稀,又是秋雾天气,二万多人随便往哪里一猫,我们就无处隐身。合兵一处,目标太大,对方更容易发现我们。三万人而已,不是孟将军说的吗,怎么事到临头又下令撤退,功亏一篑,要不现在,我们已经扬帆出航了。”

    典型的刺客思维,总想着隐身。

    “我知道了,这次你们来指挥。”

    孟山绷着脸,死的人太多太快,刚才可能也许要冲过去,可孟山被震住了,第一次指挥的他缺乏经验,只觉得要好几个族人才换一条唐军的命,不能再这样打了,现在被张要离这么一说,无言以对。

    “呼”的一声,候弦高做了个意外举动,振了振一身的重铁铠甲,故意热身活动了几下,对着孟山、张要离沉声说道:“这次,我来冲锋。对方只有三千多残军,不可能抵挡第二波的攻击了,但是你们发现没有,战场没有一具唐军的尸首,据我所知,唐军如今的军规被小皇帝胡闹瞎改了一通,规定战斗中,要做到甚么‘不抛弃,不放弃’。如今所有的伤员都被他们又带走了。他们人数本就少,如今再加上伤员拖后腿,战斗力必大打析扣,这次定然踢开这块茅坑里又臭又硬的挡路石。”

    候弦高目光如沧海暗波,气势颇为指点江山,大声激扬开来,一时竟颇有意气风发。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中阵的竺寒暄,果然女人在看着自己,一时间,虚荣心涨到了最高峰,心潮澎湃的不能自制,竟是仰天大笑起来,颇为脑残。

    也许距离有点远,也许候弦高实在太自恋。

    竺寒暄是因为候弦高意外的举动看向了他,但眼中只有奇怪、叹息,哪怕一丝的怜悯、仰慕、赞赏都没有,摇摇头对身旁的武顺道:“大姐,那个候弦高似乎要被逼疯了。”

    “妹妹,你说我肚子里的种是男是女,依我看,肯定男的好,不过那个杀千刀,肯定喜欢女儿多点,每次还振振有词甚么‘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要不,干脆龙凤胎如何,加量不加价,一次生了得了,两全齐美,嗯,就这样办了。”武顺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

    抬起头,竺寒暄哭笑不得。

    第一:生男生女,也是能做主的,更何况是高难度的龙凤胎;

    第二;大姐,你怎么还在想这事,没完没了;

    第三:大姐,你不觉得纠结吗?

    这些问题都是竺寒暄想问没问出口的,可在领教了武顺武大姐具有代表性的跳跃思维后,竺寒暄有点——不敢问了。

    和天马行空的人做闺蜜,太伤智商了。

    ——————————

    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轰鸣,盖过了一切的声音。在李治的身后,街道的最尽头处,出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红流”。

    红色的飞鱼服,黑色的披风,背在背后寒光闪烁的横刀,三人扛抬仍显气喘嘘嘘的重型“刺天”弩,空旷的街道在不到一炷香里面被塞得密不透风,人挨人,人挤人,肩膀挨着肩膀,整整齐齐紧紧密密的十二队,让整条街道呼啸的秋风再钻不进一点缝隙,被深深的挤出街道。

    队伍长又长,看不到尽头,如果有人能从天现,在其他街道也是如此,空旷被紧张、压抑、拥挤占据,后面红色锦衣卫大军仍在急促的排队赶上,在每一队的最前方,都是少有出面的江南道的指挥使们。

    这十二名指挥使,也如李治一样,立在街头转角,人人掌心向外,高高举起,却不挥下,他们在等开战的信号,陛下面前,此战可谓再进一步之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每一个指挥使都亲自提刀上阵,足以说明一切,这群在江南地头上呼风唤雨的大佬们,为了升官发财,拼老命了。

    扭了扭脖子,十二条街道上纷乱的人心,压抑不住要流淌出来的煞气和杀气,逃过了李治的眼睛。可逃不过他的心,他在细细的权衡着,如同一只心机深沉的狼王。

    他在考虑,该用甚么口号才能激励士气,尽管此时士气已经爆棚了,想来想去,想到上官青衣了,以她的才思,一定能想到能千古留名的豪言壮志,甚么夕阳如血,苍山如海,这是甚么甚么的一天,可惜了,移动的辞海没带来。

    最终,李治手如霜刀,划破长空,向下猛地一劈,带动着空气都呼啦啦作响,淡淡的声音彻底崩断了数不清的锦衣卫们拉到极限的神经。

    “杀无赦吧。”

    “奉天子诏,杀——无——赦!所有锦衣卫指挥使都有,开战!”此起彼伏的军令响起。

    “开战!杀无赦。”

    “开战!杀无赦。”

    “开战!杀无赦。”

    ………

    声音传播到的同一时间,十二名锦衣卫指挥使那高举在半空的良久的手,也终于闪电挥下。

    “杀!”

    简短有力的怒吼声山呼海啸间爆了出来,像甚么?

    像断裂的火山。

    一群凶虎被李治放出笼了。

    ————————

    “何处淬吴钩?金陵河畔白骨枕血流。

    秦淮风月帝王地,寒烟衰草,飕飕。

    今朝我欲跃马横戈,不惧霸业白头。

    此番逼上我心头?”万千人海中,一个青年睁开眼淡声唱着一首《淬吴钩》,杀气翻腾如血,“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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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最后一首词是词,看懂就乐呵乐呵,不懂就勇于承认自己小白。另外,学校网通维修,传晚了。好吧,我承认这更像个借口,但总算有个解释不是,人品尚存啊,庆幸。ro!~!

    第六十五章 磅礴而又辉煌的背影

    这是一个难忘的早晨,整个金陵都弥漫在漫天轰鸣无处不在的杀声之中,突然从十二条里巷冲出来的锦衣卫,像是十二条红色的毒蛇,蜿蜒盘转,吐着信子窜了出来,一口咬在猝不及防的僚人大军的背后。

    两万多僚人轰然了,排山倒海的倒了一批批的尸体,目瞪口呆下,如同八月老农割麦子,一排一排的倒下,境况惨烈惊心的令人不忍目睹。

    漫天的惨叫声打着转的在一江流韵的秦淮河畔肆虐狂吼,胭脂再红红不过英雄血,无数尸体的倒下,汇聚成了无数条带着热气的红色血流,细细的流进了秦淮河中,清碧的河水,就在流进的那一刻”红了。

    最恐怖的是,河水越来越红,红的越来越浓,浓的令人心寒。

    “奉天子诏,令:代游击将军李津,祭酒李安期,率剩下所有唐兵让开道路,以免恐兽犹斗下无谓伤亡。”归海一刀策马而至,一手勒住马鞭,一手持圣旨高高举起,黑色战马马蹄高扬,高喝的声音惊雷穿过嘈杂的两军交战声,滚过李津、李安期的耳边,没有任何犹豫,李津几乎在瞬间扬手道:“末将接令,所有人都有撤退。”

    队伍中的伍长持戟长立马将命令传下,于是退潮一般,这四千伤残严重的唐军,带着他们同伴的尸,迅退去,脱离战场。

    没了阻障,眼见生路在前,只要上了船一切就安全了,求生意志下,靠近河岸的僚人做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举动:他们停止攻击,转身向河岸跑去。

    面对气势阴冷恢弘的锦衣卫,这群僚人根本不敢接战。身高、兵器、技巧、阵形、指挥、必胜之心,没有一样,这群僚人能比得过唐人的,更何况对方的人数是自己的好几倍”战斗几乎从一开始就跟被呼啸狂风压弯了腰的衰草”狂风不过去,是甭指望挺直腰板喘口气了。

    与此同时,归海一刀也回到了李治老人家的身边,此时在李治身边的,只有区区七八人,鸠摩那、金风神、裴民、张果老、孟木、舍得、西门十三,看这几头牲口的眼神,除了张果老、鸠摩那和舍得这三个出家的“慈悲人”正常点,其他几个看战场的眼神,如狼似虎,恨不得空手入白刃的杀过去。

    摇摇头,李治看向归海一刀道:“别那么装可怜的看我,想去就去吧,小心点!”

    “陛下同意了”,刺激之下,归海一刀也没谦虚,乌啦啦的大叫一声:“兄弟们,冲啊。”归海一刀是老实人,他喊兄弟们冲”可自己确却是第一个先冲了进去。

    一马当先,势如猛虎,如饥似渴,这便是归海一刀此时的样子,鸠摩那、金风神、裴民、张果老、孟木、西门十三,七人七骑。

    一股飓风卷了过去。

    两万僚人大军这次是真正的背水一战了,死死的抵挡住锦衣卫主力”却具河畔上侧后烟尘大起,知其不妙,却根本无心也无力分兵,竟眼睁睁看着七只黑色铁骑,怒潮般掠阵直冲后阵主帅而去。

    便在僚人大军一分神间”归海一刀一声怒吼,从马背上费力的拔出一把李治特地为其打造的大刀,刀名“归海”。

    “归海”造型一般,材料一般,手工一般,重量和长度十分不一般。

    重九十九斤”长两米,可归海一刀单手耍起来,倒跟拨弄一根稻草般轻松,此时这把颇具玄幻的巨刃“归海”在群战中挥出了它应有的恐怖杀伤力。

    一经舞起,气势狂霸的无以复加”敌我皆伤。

    “大家离他远点,大统领疯了。”身后的裴民勒马,淡淡的道了一句。

    手中长剑急扫,闪电般划过几个想乘机偷袭的僚人喉咙,下一个呼吸,一丝红线闪现脖子,高压压得鲜血从狭窄的伤口中喷出了三丈高,最优雅的剑法,最残暴的杀生术,这就是《裴将军剑式》。

    几乎在裴民说出的瞬间,西门十三几人停下了,而在下一秒,被压抑了太久的归海一刀彻底暴走了,双眼血红,不知是涨红的,还是溅上的,这一刻的归海一刀哪有平时的憨厚压迫,简直就跟从史前走出的人形怪兽。

    “砰!”也许是马上杀人不舒服,这头怪兽轻飘飘的跳下了马,双手捂着新鲜出炉的“归海”,跃跃欲井,大步向前。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死!”

    “死!”

    “死!”

    森冷低沉的声音,阳刚极具压迫的两米来高的身躯,两米长寒光闪烁最善一刀两端的“归海”,人海中,归海一刀漩涡一般吸引了无数的眼光,也集聚了周围无数僚人的杀意,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不过谁都不承认机灵的自己会成为那“将”脚下的枯骨。

    “长安御前侍卫第一统领归海一刀人头在此,何人敢取?”黑色的巨型铁甲包裹下的归海一刀,狂放的像个不可一世的杀神,像身下面带惧色的所有僚人出挑战。

    身姿如九幽修罗,手握巨人的巨汉狂妄无前的气概,令太多太多眼界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山城寨子的僚人胆战心惊,再狂傲的人在此刻的归海一刀面前也没有一丝桀骜不驯。居高临下,归海一刀拖着两米长刀面血光淋漓的“归海”向后阵的张要离、候弦高、孟山走去。

    周围厮杀依旧,可归海一刀身前的人却下意识的弯下腰,挤着同伴,为归海一刀让开了一条大道,直通他们的主帅,如临大敌的眼神和他们的行为一样,荒唐可笑。

    民风彪悍的岭南出来的僚人有一天也会手心全是汗水放在以前,他们只当做笑话来听,可在归海一刀肆意狂舞的气势压迫下,一个呼吸也是慢慢呼出,心寒的不敢有一丝懈怠。

    作为俚獠、夷獠知名的勇士,朵木在整个僚人部落中有着然的地位。

    虽然改投于孟木头人麾下,但是在妾多僚人中绝对是最强大的勇士,自交战来,他一直在后阵掠阵观看于他来说胜与败无关紧要,战争的最大乐趣,是找一个对手生死相见,这也是他改投的原因,孟桃hua不肯与高手如云的汉人为敌,他就找敢于唐人一战的头人孟木。

    尽管局势如山倒,可朵木依然无聊,他想找一个可以与他一人死战的对手,当看到归海一刀的第一眼,朵木便笑了他相信从无败绩的他这次遇到值得认真对待的高手了,于是,朵木动了,拨开人群,扛着一把同样巨大的弯刀,荡开人海,出现在归海一刀面前。

    两人身高全在两米开外,同样两把异于常人的巨刃,同样杀意如潮同样气焰肆无忌惮。

    一时间,周围再凶否惨烈的厮杀,也遮不住这区区两个人的光彩,老天爷借他们的出现,来给这场注定成为传奇的交战,添上一点略显神话的色彩。

    他们像天神一样伟岸。

    “你是汉人的高手?”,朵木笑了笑,眼角处的肉瘤让他笑起来比绷着脸还恐怖朵木借着这句话平心静气了,这是他起攻击前的准备。

    这个时代是崇拜英雄的,当归海一刀和僚人山寨第一勇士朵木对峙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出手偷袭,那样简直就在背叛这个英雄时代的信条武士的对决,历来都是值得尊敬的,任何阴谋诡计,无论实施的成功与失败,带来的都是自己的失败。

    “嗯,我是汉人的高手我很厉害,你要和我打?”归海一刀淡雅一笑,他识字不多平身老父让他记得的惟一“忠”,字耳:他不好色,一个妻子一个儿子而已;他好酒,可袁天罡说喝酒伤身,上乘的武学须养身静气枯坐如老僧,为此,归海一刀滴酒不沾,哪怕小桂子说他比自己还太监也无所谓。

    年复一年,他是大明宫有史以来最尽职的御前统领,无论刮风下雨都要召集御前侍卫在大明宫〖广〗场上亲自演武,原因简单的不值一提,因为他喜欢练武。不知何时,练武已经成了归海一刀的习惯,没女人归海一刀会和所有男人一样活的很寂寞,可没功夫练,归海一刀根本就不会再活一天。

    至于武人最在意的胜与负,就在朵木出的挑战的那一个意念间,归海一刀才恍然醒悟,自己好久没有注意胜负这种无聊的东西了。

    “我们都是武夫,我不做侮辱你的事,我会全力以赴将你一刀两段的。”归海一刀这句话说的荒唐,可说的极认真。

    车怪的铜黑色的肉瘤变得红的亮,朵木简直要喷火了,“汉人勇士,我敬你勇猛,可你太看不起僚人第一勇士朵木了,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对手因为轻敌而被我杀死,那样我又要狂了,我家中的婢女已经被我失手杀的太多了。”

    在朵木心中,能和他对阵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从他十三岁起,就再没人战胜过自己,那个叫孟桃hua的女人,也不过和自己打一个平手而已,从朵木的角度,这句话倒也不算狂妄,不过说出了一个乡下人扬威乡下的事实而已。

    “战!”归海一刀不再废话,平静的说了一声,双手握刀。

    一瞬间,刚才还盛怒的朵木也刹那收起了愤怒的脑残样,波澜不惊。

    “战!”

    话音稍落,两人两刀带起一阵刺耳撕裂的长风,雷霆玩具的交击在一起,带起万点火星。

    空气轰然爆哦※※※※※※※※※※※※※※※※※※※※※※※※※※※

    弯下腰,拍了拍躁动不安的战马。

    不断抖动的马蹄让这匹战马看起来有点惊慌失措,摇摇头,李治振了振披着黑色皮裘,不知何时,高高用紫色丝带扎着的长长的马尾辫,在风中彻底凌乱,被风吹到前胸。长挂在了嘴角,而深秋秦淮河畔刮起的风,也吹的人眼睛酸,不愿睁开。

    不得不说,此时坐在马上微眯眼睛,逢大事有静气,处变不惊的李大帝,潇洒从容性感的没边了那挂在嘴角的黑竟然让这牲口有点一溧亮,不仅像个太监,此刻更像个女人。

    目光淡淡的从马下低头念经的舍得小和尚掠过,虽然没有直接接触李大帝的目光,可舍得还是本能的背后寒澈澈的,刺入他心底,一股不安让舍得本能做出了一个举动:小和尚转过身,双手合十,深深作了个揖,“贫僧乃出家之人不能妄开杀戒,望陛下见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面对舍得小和尚近乎解释的举动,李治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回过神来,舍得有点茫然自己这个突兀的举动,为何如此呢?

    沈贤一身紫色锦衣走了过来,道:,“陛下,三百艘战船已经顺江而下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堵住秦淮河北上南下的缺口,将这群僚人堵死在金陵渡口,现在就算放他们上船也没用了,为了以防万一,臣已经令人在江面上设了八道连横铁索,插翅难飞。”

    冷冷的神色松动了一二,可眼神依旧锐利如果武媚娘和萧淑然这两个和李治青梅竹马长大的女人在的话,一眼便能透过李治表面的震惊、愤怒和冷酷,毫不费力的看到他潜在的惊慌和担忧。

    李治的心渐渐有些寒,像是化雪时从冰层上流动的水,森冷冷的,他真的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会被绑架,会危在旦夕。最最重要的是,他除了能拉上一大帮人去打去杀,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完全没有把握能毫无损的救出妻儿。

    若放在他人身上”李治还能潇洒从容的像个谈判专家一样和张要离、候弦高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谈条件,可放在自己身上,李治清楚知道”怕是两句话不到,自己就爆了。

    寒暄”他等她等了好久,每每快乐高兴的时候突兀的想起这个名字,便兴趣全无,只剩一叹。

    还有季白起、李冉阅两个小王八羔子,这可是自己想的最霸气的名字了。寄予的不仅仅是一份童趣、一份对自己孩子的期望,更实实在在透着一个即将为人父心中那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心情。

    自己爱的入骨的女人能为自己怀个孩子。

    高兴的狂吗,抑或〖兴〗奋的要哭泣,激动的手足无措,还是情不自禁的哭泣?

    都不是,是一种庆幸和欣慰。

    庆幸老天爷的慈悲,庆幸老天爷让爱能更完美,让爱能在这群小家伙们的身上延续,渗透进未来一家人生活的点点滴滴中,随着孩子的长大,爱变得愈久弥香:欣慰,欣慰甚么?自然是欣慰自己后继有人呗,能继承自己的为之奋斗的大唐帝国,继续冉冉升起,继往开来。

    而当这些曾经藏在心底最深处舍都舍不得和其他人分享的甜蜜,被人彻彻底底扯出来,在自己的眼底下,就要撕碎时,对甚么都好似不在意的自己彻底愤怒可,李治誓,如果女人和孩子出了哪怕一点意外,朝中赋闲的、在职的将军、国公爷们也不用养老了,一个族一个族给我诛灭彻底吧。

    三万人只是个开始,这次李治是下了决心,七十万僚人,要不,彻底的归顺,移居中原,溶入汉家,李治自仍自己这个皇帝和大唐自认都有这个气量去容纳区区七十万僚人,稍微不平等是有的,可若是处处都跟汉人平等,那才是真的不平等,凭什么你们有资格和汉人平等?

    至于不答应的,都去死吧,《爱我中华》这歌以后还是换歌词吧。

    “沈贤,朕知道你的脾气,没绝对的把握你不会放出大话,不过既然说出了豪言壮志,咱们按照正规严肃的来,若有一个人逃走,你明天我的脾气,和钱不丰一起收拾收拾行礼回家养老去吧。当然,如果有人能大冷天的跳进这秦淮河,逃出朕的重重包围圈,游走,朕一定带着全体将士在岸上掌声鼓励。”

    “喏!”沈贤被李治的冷幽默说锋心里冷嗖嗖的,得意尽去,恭敬的单膝跪倒答道。

    沈贤离开了,李治挥挥手,舍得小和尚也合十作揖退下,轻轻的拍了拍胯下的黑马,黑马打着响鼻缓缓向前。

    面前的一幕其实是像一幅画的。

    前面波涛汹涌,数万人在数十里长的秦淮河畔绞杀在一起,早已白热化了,鲜血和碎肉撤了满地,风中的气息都凝滞着作呕的血腥味。

    可大军交战的后方,空空的街道头,却空寂的只有一今年轻人和一匹高大油光亮的黑马,混着吹着街道边酒家的旗幡烈烈作响的秋风,唯美的只能在梦中出现。

    寒风呼啦啦的吹着,今日的天气古怪的要命,当一阵冰凉东西狠狠的刮在脸上时,李治下意识的一摸。

    不是雪hua,是雪粒,哦,江南竟也要下雪了,媚娘信上说,长安已经下了好几场,她等着我回家过年,也许小隆基今年就要蹦达出来了。

    雪粒打在脸上,冰凉凉却不怎么疼,反倒心里暖暖的,奇怪了哈。

    李治驱马向前,喃喃自语道:“仗打倒这里也差不多了,该我上了,要不然,兔子急了会咬人的。”

    胯下随意牵来的良驹不是啥子汗血宝马,只是一匹很普通的青海骋,也许此刻的李治真正的淡定影响了它,注定没有名字的战马停止了躁动不安,静静向远处的沙场缓步迈去,盛装优雅的如同和母马一起散步。

    没有说话,李治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他似乎能感受到从万军交战中,有两道温暖的视线,巴巴的望着自己,不可思议之极,可他真的感受到了,错觉吗?

    “不要怕哦,朕是有大福之人,天子。知道甚么是天子吗?就是书里记载生下来经常出现满室红光、生有奇香、生而能言的妖孽。作为妖孽,此生何曾输,安能输?”拍了拍胯下的马,李治“安慰”着,倒更像在心理暗示自己。

    轻笑一声,将满腔的担忱深深压下,李治按住缰绳,缓步走上战场。

    一股漆黑的风暴渐渐在秦淮河畔升起,天上阴云随风而动,遮住了太阳。

    普照大地的阳光,被阴云分裂成斑驳的一块块,天地间阳光不再普照大地,而是化成一缕缕一丝丝的光线,零落散乱的投射在白浪滔天的秦淮河畔。

    寒风带来的也不仅是深深的彻骨冷意,还有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让厮杀的人们更加疯狂,远处涛涛杀声混弃江水波浪潮汐,更加摧人耳鸣,动人心境。

    就在此时,一个青年,一匹马,一身黑袍,执着缰绳,缓缓的轻轻的合着喊杀声的节拍,行走在这光怪6离像镜子碎片洒满一地阳光的世界中,向远方而去。

    青年的背影,磅礴而又辉煌。!~!

    第六十六章 命运呼叫转移

    第六十六章命运呼叫转移

    李治的背影是华丽的,出现在战场中也是毫无预兆的。

    所以,当李治骑着黑马步入战场中的时候,整个锦衣卫彻底惊慌了,疯狂了。

    陛下进战场了,随时会受到致命一击,我该怎么办?

    几乎一霎那,这个时代沿袭的教育,毫不夸张的说,让奋战厮杀的锦衣卫们本能的出现这样一个念头。第一个反应就是惊慌,皇帝是天下之主,他死了地球就不转了,我死皇帝也不能死啊。

    于是乎,李治的出现,成火上浇油之势,彻底点起了疯狂的小火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皇帝上战场这个消息火传开后,本来就成压倒性优势的锦衣卫们,让僚人真正感受到甚么叫做势如破竹的攻势、鬼神莫测的技击行为。

    甚么白鹤晾翅,大鹏展翅,金鸡独立就不说了,罪恶的是,为了战胜对手,不少锦衣卫无所不用其极,连猴子偷桃、神仙采葡萄、撩阴腿、爆菊这种被男性同胞们明令禁止的违禁招式都使了出来,场面简直怵目惊心。

    临死前的哀嚎声,也随之变得古怪起来,凄凄惨惨戚戚,满地倒的都是蛋疼菊花疼连带着咪咪疼的汉子们,愣怔怔的捂着裤裆不敢置信的纷纷倒地。

    然后,心中些许惭愧的锦衣卫们,一刀割喉,结束了对手的痛苦。

    无耻从来不曾有过止境,世上再吹牛皮的混蛋,也不敢说自己无耻古今第一的。

    孟山在后方看的早已目嗤欲裂,要不是张要离死死命人拦住,这孩子已经火急火燎去杀去拼去拯救了,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孟山的本部族人,是他私下里背着疼爱自己的姐姐多少年来拉拢的势力,其中的小心翼翼,一言难尽。

    自己的兄弟这种死法,悲愤了不少后阵的僚人勇士们,他们勃然大怒,还没待孟山下令就汹涌呼啸着冲了上去。

    这种突兀的死法并不仓促,锦衣卫每个人都曾专业学习过,当然这逃不脱李治的恶趣味,和昔年打群架的心得,不过也作出规定了,非要命关头,严禁使用,以免给锦衣卫本就阴暗的负面神秘形象,再抹上流氓无赖的市井色彩,不伦不类,很显然,护驾自然是要命关头。

    战事生的十分仓促,没有列队也没有阵型,完全是疯狂的在冲杀,僚人军官士兵们凭着一股哀兵之痛,以长年奔跑在山野中快的吓人的度,像一群嘶吼着的饿狼扑了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本来不想动用的刺天弩箭就排成排成功的挡住了他们的脚步,松开的弩弦,带出一阵“铮”的气浪。

    黑色的弩箭像是一条条跳跃的黑线窜上半空,划过一个漂亮完美的弧线,刷刷的扎下来,将一群群人生生的扎在地上,沿袭着刺天弩弓干净又利落的传统路子。

    如破开乌云的阳光,如呼啸的风,刺天弩下,任何血肉之躯的抗衡,与其说悲壮不如说悲哀如血色的笑话,半柱香,确定前方再没一个人能站着,刺天弩阵散去了。

    江南的风也有凌厉的,金陵的战场也同样鲜血淋漓,垂死的人粗重的呼吸被近在咫尺的浪声水声掩去,孟山、张要离、候弦高站在另一侧,在刚刚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冲上去的时候没有阻拦,实际上他们也根本就来不及阻拦,所以坐视这三千人死于乱箭之下,然后如秋草伏地。

    反正已经死了这么多了,反正注定败了,反正……

    何必阻难呢,多一个陪葬的,干嘛要仁慈呢?

    此时此刻,也只有跟随在张要离的贴身禁卫们,还淡定,站在张要离的背后,像是一片黝黑黝黑沉默的竹林,几十个人而已,无声无息静静的默立,对着同胞的死亡无动于衷,跟群没心没肺的死人一样。

    倒是张要离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不见了,眼睛死死盯住那被收起来的刺天弩。看到它们,张要离回忆啊回忆,再遥想遥想昔年,终于记起,以前自己似乎也是有右手的?

    一时三刻后,锦衣卫们已经在轻扫战场了,尸体被直接扔进了秦淮河喂鱼,而让候弦高、张要离、孟山等人绝望的是,秦淮河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个小黑影,随着小黑影的逐渐放大,一个个飘着“唐”“卫”的战船靠近,像是在自己的领地上巡视猎物的鲨鱼,在烟波浩渺的秦淮江面上来回游曳。

    没有李治的允许,片板也要被摧毁成渣,要不谁试试?

    自然,没人去检验船上锦衣卫指挥官们的决心。

    李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绝对的优势,策马而出,俯视远处最后的百人,皇帝,值得羡慕的就在这里,大多时候,他们都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形象出场。史书编排的皇帝凄惨凄凉的模样,大多都是亡国之君。

    第一眼,李治其实就看见了那被押在中间的两个女人,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

    这是继那次大街抬玉佛,李治和候弦高的第三次见面,虽然下江南仅仅数月,交锋数次,候弦高还曾来了一手神来之笔,行了一招苦肉计,让管家白熊废了一手一腿一耳来行刺自己。至于那个张要离,隐约间在长安城外翠华山菩提寺中,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都是人杰精英,始终没有碰面,对饮成三人,倒也算一种遗憾。胜利也许要失败者的自嘲才能更加辉煌的。

    如今,目光如闪电般在半空中沉默的交汇,自然碰不出啥火花,也没啥暗涌流动,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今天有个了解,终于放到台面上了。

    “哒哒”声中,该来的人都来了,李义府、李清河、鱼玄机、钱不丰,人到齐了。

    候弦高捏紧了拳头,目光平静的看向李治。

    屡次交锋,这个同样精彩,惊才绝艳手掌一方权势的男人,在权利的立场上,他们相对而立,泾渭分明,当然候弦高也明白,他不是自己的对手,或者换一种自己不情愿提得说法,自己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竟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这样的宿命,让候弦高这一生都无法坐下来平心静气的欣赏李治的优点和才华,只要碰撞,必然是流着滚烫的血,分个胜败输赢,打个你死我活,尤其是为了女人,情场上第二名可没有战利品。

    不过当候弦高看到竺寒暄和武顺,长久高悬的心突然就放下了,如果他能不要自己的妃子和孩子,执意要自己的命,候弦高就此认栽。试问:李稚奴,你办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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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个奇妙的时刻。我们对峙着,身后却早已血流漂橹,染红了一江秦淮。按说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叙叙过往的恩怨情仇,然后‘猴兄’你再仰天长笑讥讽我昏君一番,放几句狠话,甚么做鬼都不会放过朕,甚么朕全家不得好死,再之后就是十八年之后你又是一条牲口的感慨,最后在朕这个大反派不屑一顾的眼神中,英勇就义。似乎,传奇话本中都是这样写的,不知‘猴兄’对朕如此提议有何感想,说说吧,过会想说也没机会了。”

    李治双手交叉趴在马背上,望着衣衫尽破,神情平静走向自己身边的归海一刀,眼神意味深长的狂眨眼睛。

    刚刚结束大战的归海一刀,神经还紧绷着,对一切信息的接受相当敏锐,在李治那熟悉又意味深长的狂眨眼中,归海一刀斜眼瞥了一眼对面候弦高的地方,大脑一片通透的退后了几步,转身离去,不为人注意的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一把巨型的牛角弓,隐入人群中。

    转过头来的李治,笑意盎然,说来长,其实很短很短。

    默契!

    候弦高平静的道:“李治,你无须得意,你的胜利是因为你是皇帝,若我们处于同一样的地位,胜负难定,哪怕我再输,也不会如此惨,更不会如此轻易,说到底,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你生下来就继承了一个伟大强盛的帝国,你的胜利是理所应当,若你失败了,才是真正可耻的。”

    “啪啪啪!”李治猛地直起腰,拍掌,掌声鼓励,感觉受到嘲讽的候弦高闭上眼不再去看李大帝的嘴脸,脸上的眉毛一跳一跳的,却在显示他内心的暴戾。

    “别以为朕在侮辱你,朕在夸你,身死当头还有这份担当,没有尿裤子,求饶,你这大反派做的不算差,同时朕也庆幸,你这样的对手,智商方面还没有逊到玷污朕的地步。”李治摊开手,诚恳道:“朕是胜利者,胜利者的话你应该相信。”

    “是吗?”候弦高睁开眼笑道。

    郑重的点点头,李治正色道:“当然。胜利者不需要说谎。大明宫前一纸诏令,有一大批文人名士每天排着队要为朕歌功颂德,朕的子孙日后也会变着法子的为朕树碑立传,所以朕说甚么都是对的好的。说的光明正大仁善之辞,就是明君仁君之见,要是说阴险腹黑之言,就是枭雄j雄之谋。所以,好好听朕难得说的大实话吧,那样你死了也可以瞑目。朕提醒你的情也不用还了,看在你老子侯?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