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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第151部分阅读

    了下来。

    “稚奴:你在江南玩的还好吗?还没有结束要做的事吗?媚娘想你了。”

    信封开头,让李治僵硬的脸微微松动一二,武媚娘以往气势逼人,掐着腰撤娇的俏模样,也禁不住的迅速在脑海里组成了最生动到回忆,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温润如意。

    “好啦好啦,媚娘知道错了,事前有言在先,不写信,不催你,不做小女人,不作管家婆,可是,媚娘真的好想好想我的稚奴了,六年了,你没有一天离开过我,现在都好几个月了,长安都下了好几场大雪了,再过些时日,怕是都要过新年了,长孙无忌、褚遂良、李绩他们一天到晚的唠叨着让媚娘催你回来,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稚奴,你走的这么多天,媚娘白天想称,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更是想你想的经常半夜里抱着腿坐在床上一直坐到天亮,回忆以前和你经历的每一件事,你对我说的每一句情话,每次想完媚娘都想哭,稚奴,你快给媚娘回来?要不然,本后以后再也不给你这个坏蛋生孩子了。

    另外还有一件喜事,告诉你,说之前,保持镇定,周围如果有下属的话,叫他们先离开,以免失了皇家的威严,听好喽。青衣和文成一怀孕了。”

    上官青衣、文成,怀孕了?

    李治读到这里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些甚么。

    算算日子”来江南两个多月了,那么看来这“种”,还是那段时间刚娶了五姓女,在宫里胡天胡地撤的,没想到一次离别后,就开huā结果了,李治现在真的有点不能镇定了,上官青衣还好说,怎么说也糟蹋了一百多回了,也该有点动静,可文成是怎么回事?

    算算,自己只和她做过三次,那还是离开前的一夜,乘着天高物躁夜黑风高的大好光景,自己瞒着广大人民群众,做贼一样溜进大明宫中特地为文成修的“文观”在文成半推半就下,又终结了一个少女,贡献了一个少妇。不想,东边不亮西边亮,第一次就中靶了,这要是放在一千年后,做一次怀一次,干脆乘着没人的时候跳下水道算了。

    不过他心里更豪好奇的是,如上官青衣那种高傲沉默书香气十足的冷美人,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孩子。这文成,算起来应该是自己的表姐了”这生下来的,智商方面,日后该不会要自己去东奔西走的求医吧,近亲啊近亲。

    李治缓缓而行,越走越慢,走出几丈后,干脆驻步一字一字的仔细看起来。

    旁边的李义府、钱不丰,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后娘娘信上说了啥子天大的事,让陛下在此时此刻,竟然放下了最最紧要的事”甚至还开心的笑起来,不可思议之极。

    “前些日,和青衣、文成、淑然、喜善她们谈天”就在说下一个是谁来着,就看见青衣和文成捂着嘴跑了出去”找削思邈一诊脉,大喜。不过,这里,稚奴,媚娘要问你一句,青衣有喜乃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文成是怎么回事,你甚么时候下手的,看来,媚娘的稚奴真的长大了,先斩后奏、迅雷不及掩耳,玩的倍儿熟,如何,偷情是不是爽的不行了?大姐跟着你下了江南,回来是不是也为媚娘添一个,侄子,啊?坏蛋。

    还有就是王灼华。李子衿、崔惊鸿她们,这几个女人果然不愧是世家里走出来的女人,个个都有几手,闲来无事媚娘就逗逗她们,结果三两回合走下来,一个个整天以泪洗面,好像我多么欺负她们一样,也就是那个李子衿性子韧一点,只哭一二三四五……,哭了七次,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本后可没辜负期望,现在甭管面上如何,骨子里一个个都成了小绵羊,等你回长安,肯定可着劲的伺候你,就怕到时候,某人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喽。”看到最后一句,李治啼笑皆非,千里之外,他都能闻到武媚娘写这句话时的醋酸劲。

    不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袁道长说,媚娘快生了。你看仔细了,媚娘快生了。

    你走时可向媚娘保证过:孩子睁开眼看到的第二个人,一定是他背影伟岸风马蚤无比的爹爹,李大帝。现在到你兑现季布一诺的时候一不许耍赖。否则,回来让我们的小隆基,减你,段正淳”气死你。”,“另外就是些朝廷里大大小小的琐事了,都在沈贤那里,自己看,啊……,又困了,媚娘去睡了,唉,怀了孕的女人就是嗜睡。怀了龙凤胎的皇后苦命啊,每天都要吃那么多补品,弄得媚娘的胸和屁股都比以前大了好几圈,又白又嫩,可惜某人没眼福喽,嘻嘻……”

    信到此结束,李治哭笑不得,这位姐姐,这段时间看来是真寂寞了,结束的时候,还不忘诱惑自己一下,不过话说回来。

    这个秋天已经过去了,不觉间天气都已经冷了几分,再过些时日,真的要过年了。

    “陛下,就要过年了,依照先前裴行俭、王方翼制定的作战计划图,目前长沙城想必已经摇摇欲坠,臣估摸着破城就在今晚黄昏日落西山之时,若陛下顾及两位皇妃的安全,上策便是急令江南道各州各府个衙门驻军,火速集结,将那些叛逆围困起来,等大军破城的信报到,到时对方军心不稳,我们就有谈的余地了。”钱不丰算了算时间,不得不提醒李治,说乎了自己的计划,其实在他心里两个皇妃不值一提,唯一让他如此劳心的便是据报,其中一个皇妃有了身孕”天家子嗣,容不得他不谨慎,特别是当今天子年已十六,现在还无子嗣这种古怪特殊的情况。

    李治冷冷的扫了一眼钱不丰递上来的作战计划图,huāhuā绿绿的画得huā团锦簇,骑兵先行,盾兵排后,罗嗦了半天,也不过是正面硬攻,侧翼助攻这类战术”无非是技巧上要诡谲了点,带着点坑爹的意思,不过依旧停留在攻城的“术”,上。

    “行了”李治粗暴的打断钱不丰的话,顺势上了旁边那个长安来的小太监牵来的马屁,居高临下的道:“第一:朕要知道孟山是如何谋反的,这件事和孟桃huā关系多大;第二;孟山如何和我那三哥搭上线的,六哥李悼又去了哪里,他可是我三哥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比我这个九弟要亲多了,他们去了哪里:最后,钱不丰,不是志在丞相之位吗?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时候,办法,朕需要的是办法,安全没有毫发之伤的救出两位皇妃的办法,这事办砸了,你也别,老夫今年四十五,芳华正茂了”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吧。驾!”

    李治的话,说的十分不可求”显示其心情十分不好,钱不丰哭丧着脸没敢不识趣的继续说,脸色很差的皱着眉,开动着那颗商场历练下来的阴毒心肠,老狐狸要为他未来的丞相之位拼命了。然而不一会,一个人影突然闪道钱不丰身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幸不辱命,老奴有重要的情报要向老爷汇报。”

    点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的”晃着那人衣角上一朵白色的火焰栩栩如生,那曾经是遍布江南的“不丰商铺”,的标志”也是钱不丰一贯的耳目。仔细的听了来人的报告,钱不丰眉毛挑了挑,知道的人必会心惊肉跳,这意味着“小白圭”,钱不丰这老狐狸,又开始干伤天害理的勾当了。

    李治马蹄踏出金陵城的时候,而远在秦淮河河畔处,孟山率这归顺他的三万多僚人,组成了一个庞大的人流,簇拥着当中候弦高、张要离和两个女人向停靠在秦淮河大大小小的渔船而去。城破之日有幸逃出一劫的李津,手臂包着白色的棉布,隐隐中还渗出来不少血迹,这位平时温文尔雅斯文透顶的金陵第一公子,正在脸红脖子粗的指挥着临时从滁阳城马不停蹄调来的七千唐军府兵,与三万僚人僵持着。

    七千唐军,蓬头垢面,一脸风尘,满身疲惫,不断发出怒吼,死死咬住牙关,振作着不断变换阵形,作死也要拦住人流的涌动。

    大有一旦这三万人登船,唐兵立马大军压上,局势崩溃,不死不休。

    虽然这中情况李津没说,对面实际的主持者孟山也媒体,但隐隐间的剑拔弩张,都无时无刻不在两人心中诉说着这种默契,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关键人物的到来,说到底,他才是能说话,说的算数的。

    “呕……”,突然武顺皱紧眉头,发出一声闷哼,竺寒暄疑惑的转过头去,关心的拍了拍武顺,担忧道:“大姐,你没事吧,别吓妹妹啊。”

    武顺隐约间觉得心脏跳得很厉害,砰砰砰砰的乱响一通,隔着人群看了看远处,唐军依然布阵森严,上弦月的堪堪抵住了僚人登船的去路,但是该死的李治还没出现,武顺接过竺寒暄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滚烫的嗓子咽下去,却没能浇熄心底的那抹无端端的恶心。

    这是这么了?

    武顺皱着眉。

    该不会?

    不会吧。

    武顺哭丧着脸看着竺寒暄,恹恹道:“妹妹,姐姐对天发誓,这回惨了,要闹出人命了。”,竺寒暄没好气的“噗哧”一笑,美的一塌糊涂,让旁边的候弦高也禁不住心跳加速偷偷瞧。

    竺寒暄软软糯糯没好气的半撤娇着道:“大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啊,还闹出人命呢,再过一时半刻,就要闹出两尸四命了。”

    武顺垂头丧气,指着自己肚子道:“妹妹,你忘了他了,怕是要两尸五命,如果运气好的话,六命、七命都可能。

    竺寒暄呆了,愣怔着,笑容僵硬着半天才捣鼓出一句。

    “大姐,你运气真好,茶…………喜啊。”

    “还行”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竺寒暄,武顺半真半假的抽泣长叹道:“妹妹,别羡慕大姐哈,你运气其实也不差”,说着指了指包围自己两人的数万僚人,以武顺的性子也乐观不起来了,苦笑连连:“好几万啊,全是那个杀千刀的仇家,偏偏这个时候怀上了,原来两尸四命已经够倒霉了,现在五命、六命,以后怕是再没有比这更倒霉的事了。妹妹,同喜,同喜啊。”

    竺寒暄转过头,呆呆地望着人潮的尽头,就像以前她半夜醒来,呆呆地抬头望责紧紧拥着自己熟睡的李治。

    低下头,肚子里的小东西,是自己一直在渴望的幸福,是自己给他最大的礼物。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却是像光年一般的遥远,无从掌握……

    你会来吗?!~!

    第六十三章 我在想,他要是成了一个乞丐,我该怎么和他相遇

    第六十三章我在想,他要是成了一个乞丐,我该怎么和他相遇

    李大帝来了吗?没那么快,但是候弦高这个偏激狂来了。

    没有意料之中得意的阴笑,缓缓向竺寒暄走过去的候弦高,死死的锁着眉,目光游弋,双拳时紧时松,看着模样,倒像第一次见岳母的女婿,进退乱了方寸。

    武顺第一时间发现了候弦高意外的举动,这娘们关键时候也扛得住,十分大义凛然的把还懵懂错愕的竺寒暄拉到身后,挤出一个没有半点神采的笑意,眯着眼看候弦高,如同看李治身边那些狗一样,戏谑的让对面的候弦高本来紧张的脸色徒然森冷了下来。

    犹豫了一会儿,候弦高没有惩罚武顺那种带着天然蔑视的“侮辱性”目光,而是把眼神看向了武顺身后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竺寒暄,霎那间,本来铁青色的脸,神奇的变了,通红,红到脖子上。

    撇开其他,这个样子的候弦高,还是有点可爱的,可惜站在他面前的两位肤白貌美的阿姨都是名花有主,悲凉,早在他踏出第一步时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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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虔诚的无神论者,唯物主义者,可以义正言辞的大声告诉你: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

    可是哪怕再偏激的人,也不会胡说:这个世上从人类诞生从来没有过爱情。

    候弦高活到这般年纪,早把事情用他的方式看了个“通透”,在他看来,这个世上,每一件事情都有类型,女人自然也是如此。

    娇媚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抑或活泼开朗的,还是其他。

    在女人的问题上,候弦高可比李治下流多了,他自认自己唯一没有辜负金陵百姓的,就是世人私下对他私生活糜烂的“污蔑”。

    二十出头的他经历过所有你能想到的所有类型的女人,他曾经以一个过来人的的角度,难得诚恳的对蜀王李悼说:“我喜欢的女人有两个半,孟桃花、鱼玄机和半个李清河。”

    细细想来,这三个女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她们,候弦高至今还没有得到。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似乎就是候弦高对自己以外的一切的一切的定义。

    候弦高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如北方十六国暴君赵虎那样偏激的人,但不能否认他也是一个思想很有深度的男人,偶尔候弦高玩累了,无聊,扪心自问,自己在女人身上寻找的,是不是一种——温暖。这种温暖,和一般达官贵人乃至平民百姓别无不同。这种温暖在不同的人身上,就呈现出不同的样子,变成不同的类型。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认为,其实,归根结底,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甚么爱情,没有喜欢的类型,只有得到的和没有得到的。

    要分类型的,永远不是感情,而是——人心。

    可是,这一刻,候弦高疑惑了,他觉得以往认为肯定没错的,似乎哪里不那么准确了。所以,他皱着眉,思索着向竺寒暄走去,他想弄明白一件事,究竟自己是不是“爱”上她了,因为每一次看到她一脸温柔抚摸自己高高耸起的肚子,候弦高居然没有预料中,对仇人之子李治未出世儿子的愤怒,有的只是从心底深深的地方挖出来,必须宣泄出来嫉妒。

    他嫉妒了,嫉妒甚么样男人值得这样的女人心甘情愿为她生儿育女。

    看看吧,竺寒暄身边那些野蛮的僚人,这些大山老林里走出来不知所谓的“野人”,看她的眼神竟也是害羞的,跟最忠诚的侍卫一样护在她身边,似乎谁要是敢伤害身后的仙女,他们就会六亲不认的拼命,颇有“你可以拒绝我的爱,但不能拒绝我以生命保护你拒绝我的爱的权力”的骑士精神,这是哪门子的绑架?

    “你你你……想干甚么,你要清楚,你面前的可是两个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武顺摆了个“狮子搏兔”的姿势,忐忑问道,虽然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可傻子才能做到真的无所谓,只是武顺不喜欢把惊慌放在脸上,特别是身边还有一重点保护动物,当然,现在,又多了自己一个。

    候弦高摇了摇头,冷哼道:“没你的事,滚,”说完,想了想,脸色松动了一下,看着带着怕怕眼神看着自己的竺寒暄,语气放缓道:“我不过是问你身后竺姑娘几个问题,别无他意,要是想动你们,你现在这样子,半点用也没有。”

    “说的也是,那你们慢慢聊哈。”武顺翻脸跟翻书一样,果断退后,人在包围中,讨好为上。

    “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没有其它事情,不会伤害你的,哦,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放心吧。”候弦高罕见的温柔起来,柔声细语的,看着听了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的女人,胸中竟有种暖意,忍不住冷冰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曲线。

    深吸了好几口气,候弦高屏住呼吸打量眼前的女人,高高耸起的肚子第一个被候弦高无视过去了,他看向了女人的眼睛,佛曰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个人有没有故事,透过眼睛,能看的仔仔细细。接着是女人的衣饰,暗暗点点头,这个女人信佛,手镯、挂饰,都细细微雕了不少菩提子,温润中透着禅意,一个精神世界饱满的女人。

    “他们没吓到你吧。”候弦高笑道。

    不奢望她会对自己微笑的候弦高,有点失望的见到竺寒暄涵轻轻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低头抚摸肚子,一脸甜蜜,候弦高心中一痛,脸色“唰”的下,拉了下来,随即,苦笑的恢复了正常。

    “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李治不是皇帝的话,你会喜欢他吗,”候弦高温柔的笑道,“如果他只是一个乞丐。你会为他生儿育女吗?”

    这个问题不仅竺寒暄愣住了,就是武顺也被吸引过来,侧着身子,让耳朵更靠近了。

    半晌,竺寒暄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不可能,你撒谎。”

    候弦高平静祥和的面具,被他自己瞬间扯下埋葬了,似乎受到了异常强烈的刺激,身体颤抖个不停。在竺寒暄点头的一刻,”咔擦“,心里似乎有东西被撕碎,难受的很。

    “我没有撒谎。”竺寒暄摇摇头,笑了,笑的很清淡,摇头却十分坚定。

    “放屁,你撒谎了,要不然你干嘛犹豫,你心中根本不确定你爱不爱他,你爱他是因为他是皇帝,若一日,他不是这大唐天下的皇帝,只是一个乞丐,甚至一个平民,你不会喜欢他,你只会厌弃他,唾弃他,一眼都不想看他,你想想,好好想想,你能忍受一个肮脏污秽不堪的乞丐压在你的身上,压在你的身上……”

    候弦高指着竺寒暄,说着说着,竟哽咽住了,他实在说不出那种下流的词汇,那简直在侮辱他心中最后神圣的地方。

    “好了,无论你怎样解释,我都不会相信你会爱上一个不是皇帝的李治,你会为一个叫李治的乞丐生孩子,你犹豫了,所以……”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甚么吗?”竺寒暄打断候弦高的自以为是,安静的浅浅笑道。

    “你在……”

    “我在想,他要是成了一个乞丐,我该怎么和他相遇。”

    ——————————

    候弦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来的,当候弦高走到一个独臂青年身边时,青年偏过头望了望几丈外的竺寒暄,老神在在的戏谑损道:“被打击了?被拒绝了?被……”

    “闭嘴。”候弦高淡淡的道。

    独臂青年左手轻轻的摸了摸右边空空的袖子,然后潇洒从容的甩了甩额头略微凌乱的头发,微笑道:“这个女人很特别,外柔内刚,要是早几年认识她,说什么也要娶她回家做婆娘的,你呀,晚了。”

    候弦高咬着牙,眼睛湿润泛红,转过头死死的盯住青年,低吼道:“去你娘的,你懂个屁,你就是再早十年,二十年,人家也不会喜欢你的,别说皇帝了,你连一个乞丐都不如,人家哪怕给乞丐生儿子,也不会给你,你不配。”

    “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青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屈辱不甘愤恨,乱七八糟情绪纠结一脸的候弦高,要不是怕真的激怒这厮,估计早笑开花了,“就没想过用强?”青年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想过,想过不止一次。”候弦高面无表情的回道。

    “想而不做,不是你的作风啊。”青年乐了,调侃起来。

    “这样挺好的。”沉默了半天,候弦高摇摇头笑道。

    “嗯?真的转性了,说的,愣没听明白。”

    候弦高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仰头望着远处和武顺低语浅笑的“竺姑娘”,微笑道:“有甚么办法呢,第一次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实在不忍伤害她,一辈子难得良心发现一次。”

    “不错。”张要离破天荒拍了拍候弦高的肩膀,赞了一句。

    “要是此番真的死了,能让自己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幸福也不错,说到底,私心而已。另外……”

    “另外甚么?”青年疑惑道。

    “另外,我们关系没这么近,离我远一点弦高冷冷的叱了一句,斜撇了张要离一眼。

    “狗改不了吃屎,脾气还是那么臭,臭不可闻。”嘀咕了两句,张要离吊儿郎当的走开了,去人潮中央处,孟山所在。

    张要离走了,候弦高也收敛了那份人见人恨的冷酷,深深望着了一眼远处的伊人,摇摇头,满脸苦意,低下头自嘲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化作一声喃喃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感叹。

    “好不甘啊!”ro!~!

    第六十四章 《淬吴钩》

    第六十四章《淬吴钩》

    当竺寒暄潇洒从容的向候弦高表明态度时,收到消息的李治早已策马扬鞭中,整个金陵万千锦衣卫集体出更,守卫人去楼空,徒留下打开窗门惊慌疑惑十分没有安全感的金陵百姓们,心底的那一丝疑惑。

    随后窗门关上,大街又恢复了不同以往的安静,秋天,萧索啊。

    多年来深受李恪器重的三千老兵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在得到这一消息的瞬间,张要离便感觉自己似乎犯上了头痛病,太阳岤也不甘寂寞的凑趣着,突突的跳着。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张要离准备率领僚人实施第二波冲击的,在那个于他来说,千钧一发的g情时刻,有手下报:抓到了两个皇妃。

    然后就是一番纷纷乱乱的查检验证,这之后,张要离果断改变了计划,南下。可惜,事有凑巧,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天不从人愿。

    另一边。

    李治勒马,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转过拐角,便是汹涌的人潮,阵阵的吼喝声已经涛涛传来,声若金刚棒头一喝。

    一身黑色的大裘坐在马上,他闭着眼睛,满身肃杀之气,生人勿近。

    “陛下,”归海一刀一身黑色明光铠,红色的内衣,两米开外的身材,厚实的像一匹从山野赤脚而下的野人,巨大的砍刀背在背后,便是站在哪里,你也能感觉,面前的是一座一触即爆的火山,最纯粹的气质造就了归海一刀最最纯粹的气质,纷外吓人。

    后人司马光为其写传,开篇第一句便是:“龙渊年间,诸将易得而,至于一刀者,武夫无双。”

    其言,一针见血。

    微弓着身子上前牵着李治的缰绳,站在马下,归海一刀恭敬的说道:“陛下,沈指挥使已经召集人手,正在急速的云集中,这次,定会救出皇妃,这三万人也顶逃不出天罗地网。”

    李治深深的吸一口气,缓缓轻轻的呼出,闭着眼前的他仿佛可以想象出接下来刚刚那惨烈的一战、孟山?就是那个福来客栈的伙计吗?虽是初见,可也看的出,一个倔强的年轻人。

    “归海一刀?”

    “喏!”

    “人马够吗?”

    归海一刀见李治没有怪自己擅自做主调集金陵人马,开心的连连点头,问道:“请问陛下要多少?”

    “将整编的锦衣卫全部带过来。”

    “啊?”即便神经大条如归海一刀闻言也不由吃了一惊,惊讶出声:“陛下,为了护卫您的安全,沈指挥使此次可是将江南九成的锦衣卫调集来了,大多正在休整,有整整十二万人,对方只有三万多人,这?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李治淡淡的轻哼一声,缓缓睁开眼,微眯,阴郁的双眼不见一丝戾气,似乎一路来积蓄下来的暴戾在这短短的冥想静思中,被深深的埋进了心底,等待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爆发。天子一怒,杀为几何?

    “一刀,你随我一路南下,所见所闻,太多人以为朕承袭了父皇的仁善,缺少了一丝枭雄气,朕是不以为然的,不需要为这些无聊的东西故意做些睡梦杀人的伤脑筋氏,可是,今天,朕生气了。朕乃大唐天子,君临四海,当有广阔的胸襟。我汉家祖宗常言,海南百川,有容乃大,这大唐,天子大,它才能大。可一切都有个底线,现在,有人触碰了底线。传说龙有逆鳞,可有人不相信,朕就让他用血;来相信。三万僚人不多,可逃起来,又临近河边,没有十多万人,能拦得住。到时是你归海一刀拦,还是让朕,持三尺青峰去拦?这三万人,是朕给天下人一个警示:有朕执掌干戈,乱天下者必死。跟将士们说,一声令下后,不管皇妃救没救出,敢当兵锋者,就地格杀,生死勿论,谁砍下候弦高的脑袋,朕就赏他万贯家财,官晋三级。”

    “那要是他们投降呢?”

    “这三万人,必死。”男人毫不犹豫的道,一句话便决定了这三万人的生死,“去吧。”

    “喏!”

    归海一刀厉声答应一声,转身策马而去。马蹄踏在街道的青石板上,掀起碎碎的脆响,下意识的归海一刀回头看了看身后。

    一个男人,一身黑衣,孤独的坐在马上,立在街头的转角,转角后,是他的妻儿,可男人却下了如此决绝的命令。

    恍惚间,归海一刀感觉男人的背影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哦,太宗。

    不知何时,自己的背后一片汗湿,很久后归海一刀才轻声对自己喃喃道:“三万人而已,陛下敢让薛仁贵在漠北坑杀铁勒九姓二十万人,绝了薛延陀的种,严防消息下,至今还不是风平浪静?一刀,最好你臣子的本职就行,这天下纷纷扰扰,与你何关?记住,你是胡人,主子的事,无需你多言。”

    这一天,刚刚休整的金陵以及周边的锦衣卫调动十分活跃,刚刚从江南各道调来的锦衣卫全军被沈贤调集,借口野战拉练,实则却是向着十里秦淮而去。

    大江上,锦衣卫的战船,顺着扬子河急速拐进了淮河水系,水面苍茫,白鹭三两掠过,白帆全速张扬开来,以最快的速度向下游金陵而去,烽烟四起,整个金陵周边在李津带着九千唐军与三万僚人的僵持中,不知不觉间全速运转开来,杀气埋于四野,龙蛇尽腾舞。

    锦衣卫大军不断集结,转角处,李治还在静立,神静心和,每临大事须有静气,如果李世民还在世,一定会欣慰的,此时的李治,正是他心中最优秀的继承人,不辜负他的教导,值得唏嘘的是,他还如此年轻,未来,无可限量。

    历史有时,掌握在一个人手里,手握乾坤,概莫如此。

    而另一边,李津的九千唐军与僚人的对峙,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

    ————————

    负责盅控金陵周围的僚人把锦衣卫大规模调动老实及时的上报给了孟山、张要离。

    探子将经过细细一说,立马引起分歧,孟山最是激动,主张立即杀过去,待九千唐军溃散,一举突破,乘船下河,务克全功!

    张要离和候弦高,毕竟是有些见识,认为,拖延下去生变,不过就这样莽撞去填充唐军的军阵,实在是下下之策,候弦高说这番话的语气,一脸汉人对夷狄不加掩饰的蔑视,就差说出“蛮夷之人,不足与谋”经典国骂了。

    经过一番激烈争辩,孟山退却了,也许是稚嫩,也许是对汉人心理上自卑,总之,双方战斗的条件具备了。

    既然开战,就要全力以赴,孟山也不是不晓事的人。

    “好!”候弦高笑道:“那李稚奴最善于偷袭,今日也教他尝尝偷袭不成的滋味儿!”

    “这莫不是你们汉人常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僚人之仇得报了!”孟山更是高兴。

    “别忙,”张要离摇摇头:“战场诡诈,我能袭人,人也能袭我,先想想自己的软肋吧。”

    “要离此言倒是没错。”候弦高深沉的道:“六军之要,在于粮道。不过,我们现在只求登船而去,到了江上,水里不缺吃的,可你们僚人不习军阵,冲锋散乱,虽然不忿,但不得不承认,唐军的战力古今少有。”

    孟山不赞同了。

    “我僚人却非唐军之敌手,不过此九千唐军自街道军令,一刻没有听过,路途遥远,道路艰辛,已是一身疲惫,我们是四个人对付一个还对付不了?我僚人汉子也不是不长力气的软货,个个都是能打能杀彪悍的勇士,防守拉开,九千唐军难保不失,我虽不通你们汉人兵法,但我大姐自小叫我习汉文,深入敌境,像这样枯等,应该算是兵家大忌了。三万人一起冲锋,险道要塞防守,唐军根本无法拦,也拦不住!”

    “河上呢?”张要离追问:“河上有把握一路顺利南下?”

    “张将军多虑了。”孟山道:“南下,一路顺风顺水,千帆竞起,连绵数十里,哪怕有重兵拦截又有何妨,我僚人敢战之士七十万,区区三万,我还能耗得起,断无差错就是。”孟山有点生气的斥道,不过在张要离和候弦高一瞬间对视的戏谑眼神中,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像个早熟的孩子,不稳。

    “如此便好!”候弦高搓搓手:“那孟山将军,你就下令吧。”

    ‘

    孟山一听将军这个称呼,立马兴奋的发令:不过这次他也听了了两人的建议,组团冲锋。

    三万僚人,简单的分成三路逼进唐军,九千唐军身后便是白浪翻滚的秦淮河,自以为能拦得住自己,把自己拖进了险地,他们完了。

    背水一战?

    可惜李津不是韩信,他也不曾国士无双。

    一切皆有可能,这是一场生命与时间赛跑的游戏,筹码仍然是生命,只有一个赢家,战场如同情场,第二名没有战利品。

    三万僚人,分成三队,没一万人冲刺三千人,掂量一番,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多打少很有气势的大战。

    而对于沾够这个结论,结局已经注定的僚人们,报以了热情的掌声和强烈的反响,无知者无畏,他们已经等的实在不耐烦,打完了回家,不必在江畔吹凉风,岂不舒服?他们还要回家打猎,像一只小蜜蜂一样赶在过冬前储藏活命的粮食,明年开春,还要播种,弄点家畜牛羊养着,于是,他们理所当然的将这份无关生死的消息抛之脑后,开始组队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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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僚人刚刚有一丝异动,李津便洞察到了。

    “他们动了。”

    李安期道:“正是。李公子下令集中吧。”

    “且慢。”李津猛然想到一件事,向李安期低声交代了几句。李安期有点意外的连连点头:“公子高义!兵士们一定更起劲。”说罢便两手搭上腮边,顿时便有一声高吼:“各持戟长,传全体将士:变阵,准备开战。此战由李公子亲为前锋!”

    声音回荡在秦淮岸边,片刻之间,唐军方针各处传来令旗挥动和“变阵”指挥调令的声音,:御”字阵立马劈波斩浪一样分开,聚集起两个巨大的刀盾兵方阵,除了整齐轰鸣的脚步声,竟没有丝毫的杂音人喊。

    方阵列定,便有军吏将李津的战马牵了过来。李津一看,马耳已塞了棉布,鞍辔也都固定得紧趁利落,一切正规又快捷,一个念头的间隙,李津不禁对唐军油然生出一种钦佩,继而露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自豪,我是唐人。

    李安期走马阵前喝道:“请公子训示全军。”李津走马前出,简短决绝的道:“全体将士听令:我大唐立国以来,尚不曾被人将皇妃掳走,此为奇耻大辱,此战关系我大唐百战雄狮血拼而来的威严,务求大胜、全胜,人人立功!我李津受天子诏令,领全军,便决与全军共存亡!”话音落点,便见唐军方阵一片低沉激昂的轰嗡声,瞬间又恢复了肃静。

    “前阵三千,随本将军先行!后阵六千,随李安期将军押后!”

    李津军令一发,便挥手号令:“前阵出动!”脚下轻触马镫,飞了出去。但见秦淮河上晨曦初逝,阳光渐渐浓烈,黑色铁甲,红色军衣的唐军刀盾兵方阵,流水般迎面压上去。

    目标——对面三万唐军,管他几路来,我自一路去!

    “义府兄家有虎儿,匣有鱼珠。难得难得!”李安期摸着胡须,赞许的笑着。李安期,名臣之后,其父名叫李百药,别的撇开不说,其父著作《北齐史》乃《二十四史》之一,地位可见一般,李安期算是地地道道的“书生参政”世家出身,得他一句评价,不容易。

    “好!打出战旗!号角准备!”一挥手,十名牛角号手已经高高举起,李津手中令旗一劈,十支牛角号尖利的划破清晨江畔的寂静。

    李津高举长剑:“杀——!”一马冲出,三千唐军雷霆般压下,血战开始了!

    街头转角处,闭目养神的李治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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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事进行的并不顺利,人不是神,战报相继传回来,李津一番厮杀回来险些红了眼睛。

    一阵交锋,五千唐军几乎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李津自己也被砍了三刀,而对方死了九千,不过很显然,李津这个悲观主义分子,根本不去在意这个数字,在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个,刚才追随而去的三千唐军战死了,再无其他。

    作为此军军中祭酒,李安期差点吓的腿脚都有点不利索。

    就在刚才片刻之间,人潮一个冲锋下撞上了。

    三万僚人,混乱夺路,三千唐军奋力阻挡,双方你死我亡,局面明郎,大劈的剑光在将褪未褪的朝霞中,霍霍闪亮,衰草连横的江岸上,寒烟雾起,彻底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