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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卡探案集GL_第15章

    笑我,气得在桌下踢她,[你就会欺负我!]

    赫卡干笑着摆手道歉,[好啦,我错了,别闹了,你快吃吧,都快凉透了。]

    我白她一眼,但也真的听话的开始吃饭,这么尴尬的事情明白经过就好,不宜深聊。

    吃过饭,把碗筷收拾好,赫卡便带我出门,她边走边教我看地图,细细讲解s市区域划分,然后我们乘坐公交车,在赫卡的帮助下,我已经记下不少公交车站的名字,而且昨天找房时也了解许多小区和街道的名字。

    我们一路四处看四处逛,宛如是s市一日游,其实相当轻松,中午她还领我去一个小吃街,她是不太愿意吃外面的东西,但却很照顾我的感受,和赫卡在一起,总是有一种即使为她再累也甘愿的感觉,因为她待人的体贴和温柔如同摄魂香般噬人心灵。

    下午,我们逛到一个商业区,赫卡说这是这里很出名的地方,许多年轻周末或假日都会来此逛街,所以必须要熟悉。

    正走着,她忽然停驻脚步,看着远处人流中的某一点,收起手里的地图,顿了一会儿,说,[可乐,那边有几个人是那天圣主教的教徒,你注意点。]

    [嗯,我知道了。] 赫卡这么一说,我立刻紧张起来,全神戒备,以防自己出现纰漏。

    我们继续往前走,并且有意接近那几个人,赫卡悄声告诉我不要主动有任何举动,只是走过去就好,当我们与那些人只距离十几米时,他们却先一步向我们打招呼。

    [哎?这不是前天那对姐妹吗?嗨!还记得我们吗?]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没有赫卡那么好的记性,快速瞧了一圈,只觉得有几个人眼熟,应该都是那天聆听布道的教徒,居然能在这里遇上,也算是有奇缘。

    [嗯,记得记得。] 赫卡朝她们笑了笑,[你们今天也是出来逛街的吗?]

    [不是,掌事身体不舒服,我们出来给他卖些药,因为最近天气太冷,便准备再给他买些衣服回去。] 另一个女人热情的说,[你们这两天怎么没去?我们天天都有讲经的集会的。]

    听对方提到这个话题,赫卡脸色即刻一暗,露出哀伤的表情,顿了须臾才说,[这几天有些事,没时间去。]

    [怎么了?]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试探的问道,[是不是因为和你男朋友的事?]

    赫卡微微皱眉,看向那个人不语,那人连忙说,[你别误会,我们教众之间是不会有秘密的,那天你们的事李静都告诉我们了,李静就是那个带你进来的女人。]

    赫卡黯然了沉默一阵,摇摇头道,[算了,没关系,反正我们彻底分手了,我们这几天搬了新家,我把工作也辞了。] 她说着说着,好像又要哭出来一样,我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体贴的安慰着。

    那些教众见状纷纷上前握住赫卡的手抵住心口,关心的说,[珊珊,别这么难过,不是你的莫要强求,向神祈祷,神一定会庇佑你的。] 接着就在劝赫卡的同时,极力拉拢我们再去听教。

    这些人还真是过分热情,超级自来熟,不过看他们的动作,我大概理解了之前那掌事说话时会将圣经抵在胸口这举动的含义,在圣主教里它应该意味着真诚、尊重或神圣。

    赫卡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们,再看看我,犹豫了会儿,说道,[那好吧,反正我现在也心烦,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我们一起去。]

    [你们有东西要买吗?] 其中一个女人反问道。

    [没有,我们就是出来散心的。] 赫卡很低落的说。

    [那就跟我们一起啊,我们有车,买了衣服就回去。] 在热情的簇拥下,我跟赫卡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和这些人进一步深入的交往,发现他们确实如同教义上所说的,亲如一家不分彼此,那种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自来熟便缘于这个原因。鉴于我和赫卡对于他们还不了解,对方都很自觉先做自我介绍,其中有一个人让我印象比较深刻,是个叫颜歌的女孩子,之所有会印象比较深除了因为她和我们年纪相仿之外,还由于她个头相对我来说实在太娇小,目测大约只有一米五几的身高,模样秀气可爱,天生的娃娃脸。

    随着逛街时聊天,我才得知这些人有的还是有工作的,但有的已经辞职每天去圣主教听经,据说还有拖家带口总动员的,真是极尽疯狂。

    最后,他们给掌事买了件上千多块钱的羽绒服,然后一起坐车回去,共有两台车,是教徒的私家车。

    车上那些人也开始打听我和赫卡的事情,基本都是赫卡在答,我脑子也没闲着,拼命回忆之前曾提到过的信息,随时准备应答。

    终于,有人突然向我发问,[丝丝,你感觉话很少耶,你姐姐现在辞职了,你呢?]

    我微微笑了笑,[我还在工作,这几天请假陪她。]

    赫卡轻轻握住我的手,叹口气说,[我妹妹性格比较内向,但是是个特别好的姑娘,多亏有她在我身边。]

    我抿抿唇,和她坐得近了些,没有言语,赫卡教我,有时表情和动作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旁边的人见此情景也没有再追问我什么,我们到达那山下,又一路步行向上,也许是每天爬山路习惯了,大家脚程都很快,连娇小的颜歌都不曾有半分喘歇。

    到达山顶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多,看到我们出现,掌事微微一笑很是欢迎,在听完商业区的巧遇后,更是重复几次“有缘”二字。赫卡向他微微鞠躬,表示感谢,我们和上次一样坐到最后听他布道。

    这一次,掌事不时的轻咳,下意识的微微皱眉,背驼得更深,病态非常明显,每每他露出不舒服的感觉,底下教众神情都很紧张和关心。赫卡直直盯着那掌事,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能继续把戏演好。

    由于上次的册子并没有带过来,有教友又给了我们一份,大家对于新来的成员都很照顾,仿佛我们已经加入了圣主教般。不是说我已经被洗脑,但是单纯的从感觉上来讲,我真的觉得这里的氛围很温馨,人与人之间热情真诚,像一个大家庭。

    晚上,布道结束后,掌事穿上教徒为他买的羽绒服再次来到我们身边,还有许多教众都围过来,掌事询问过我们这几天的变化,接着以神的名义给予赫卡安慰,赫卡又开始运用她那高超的演技把一众人骗得团团转,先是压抑,转而低泣,最后实在忍不住似的抱着我放声大哭起来。

    大家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但言论里总是离开不主神,不忘神的仁爱。我搂着她轻声摇哄,过了很久,赫卡才止住哭泣,红着眼边抹眼泪边抽喘道,[谢谢谢谢你们]

    这时,有人开始说服她加入圣主教,最初一个人提出,到后来大家七嘴八舌的都这么说,我才知道舆论的力量有多可怕,能瞬间形成一种难以抵抗的压力,仿佛思维都无法正常思考,只能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

    赫卡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拿不定主意的模样,不久,便被彻底攻陷,答应愿意入教。

    掌事蓦的缓缓握住赫卡的手,动作相当圣洁,没有任何猥`亵的意思,他另一只手拿着圣经抵在心口,语气真诚而舒缓,[杨珊珊,我以神的名义允许你加入圣主教,你要对神发誓,将一生忠于神,敬爱神,绝不背弃,并将你的所有奉献给神。]

    赫卡看看他的手,顿了少顷,抽抽鼻子还带着哭腔的说,[我发誓,我将一生忠于神,绝不背弃,并将我的所有都奉献给神。]

    她一说完,旁边的人便都在高兴的恭喜赫卡成为他们的一份子。接着,目标似乎就转向了我,他们开始游说我也一起加入,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现在还处于危险的伪装境况之中,我可没有赫卡那种天衣无缝的演技,一刹那间紧张得鸡皮疙瘩爬满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但表面上还得故作淡定,尴尬的笑笑,[我就不用了吧,我还得上班,不能天天来。]

    [哎呀,不用天天来呀,我们这儿也有上班的呢,只有你心中有神就行] 轰炸式的新一轮袭击又上演了,我脑子里运转得飞快,表情无奈的听着,看看赫卡,假装为难一会儿,最终才答应下来。入教仪式和赫卡的一样简单,掌事的手很瘦,握着我时都觉得好像是贴着骨头一般。

    在我们两个都入教后,掌事又为我们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仪式,说是欢迎仪式其实就是所有人都站起来,右手抵在心口,跟随掌事一起念祝祷词,为我和赫卡祈福。

    我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偏西方的祝祷词和这佛像下香火味浓重的寺庙格格不入,可由于每个人都显得那么认真和虔诚,气氛非常的庄重,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一股神圣味道,仿佛这里就是那宽阔明朗的教堂。

    仪式结束,大家还不烦麻烦的一一向我们自我介绍,人数太多,我听完其实也没记住几个,但这些事应该难不倒赫卡。

    之后又折腾许久,教众们这才纷纷散去,下山路上,大家还围在我们身边聊天,使我紧崩的神经得不到一刻松懈,一直到回了租住的房子,我才缓过劲来,整个人坐在床边心脏“呯呯”撞得厉害,不停的大口呼吸。

    [可乐,刚才真是辛苦了。] 赫卡的眼睛还因方才的恸哭而红肿,但神情显得若无其事,轻松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无力的摇摇头,[他们怎么这回这么热情,一刻也不得放松,特别是入教那阵,我生怕自己的表现出错。]

    [大概是上次我们走后他们有商量要把我们拉拢入教的事情,所以这次便不肯放我们再走,若不热情的制造气氛,人们怎么会有头脑一热的感觉呢。]

    我不禁扶额,感叹道,[我可真佩服你,演得那么轻松逼真,眼泪说来就来,你不知道我这边紧张得胃都ji挛了。]

    赫卡哼了哼,[你以为我想?累死了,今天的发展真是出乎预料,不过好在没有白忙,有些收获。]

    [收获?是指我们都入了教吗?]

    [不全是,还有些其它的,等我验证后再告诉你。] 她“大”字型仰躺到了床上,沉默一阵,可怜巴巴的瞅我,[可乐,我们晚上好像还没吃饭]

    大概是知道今天都很累,所以赫卡没有直接说要我去做饭,我唉叹口气,[等着吧,我去做。] 虽然疲惫,可是给她做饭我是没有任何怨言的,毕竟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也不希望有我在身边时还让赫卡挨饿或是生活不好。

    ☆、倒立的圣经(十四)

    吃过晚饭再收拾一下,我们便上床睡觉,有了昨晚的经验,这一次我和她都各睡各的,我再也不想体验清晨醒来时的那种尴尬。

    第二天,赫卡满足的吃下比平时更多的早餐就要出门去圣主教集会地,但是她并不让我同行,原因是我目前扮演的角色仍有工作,不可能每天都有闲馀时间消磨在自己表姐身上,所以赫卡决定让我待在家里一个星期,等到这周周末再行动。

    所以我只能独自守在这陌生的小屋里,虽然经过昨日赫卡的引游已经对周围有些熟悉,但我不敢贸然出门闲逛,怕运气太正,恰巧遇到同教的教友,那便会给赫卡惹来不小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这更枯燥的生活我都忍受过。

    白天只是到附近的市场买些食材就再没出门,将所有家务都做好后便开始看电视打发时间,我真是有好久没留意过这方框框里演绎的东西了,现在哪个电视台都觉得新鲜,里面尽是些我从来没看过的电视剧或电影。

    就在这样平淡又无聊的时光中我度过了一天,按时做好饭,提前冲凉,赫卡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和预想中的一样,进门就苦着脸喊饿,吃了饭才高兴一点,冲过凉还和我一起坐在床上看电视,但对圣主教的事只字不提。

    我实在忍不住开口打听,赫卡还跟我卖关子吊胃口,说天天讲一点很麻烦,等过几天一起告诉我。

    我只能每天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保姆,又没有书看,最多买几份报纸,闲得快发霉了。三天后的元旦也是如此,街市上节日的气氛很浓重,我却只能隔着玻璃窗独自遥遥的看热闹,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除了送上节日的问候也算是报个平安,听她絮絮叨叨的跟我讲最近和朋友去哪里逛,做了什么事,知道她生活得充实,我心里安慰不少。

    那天赫卡回来得特别晚,因为教会里有集体庆祝节日的活动,她进门时没有像往常一样喊饿,而是把一个小蛋糕盒子递到我面前,带着歉意的祝我元旦快乐,我奇怪的问她元旦为什么要送蛋糕,她动作傻傻的揉揉头发说实在不知该买什么,又已经很晚,回来时只路过一家仍营业的面包坊,就进去买了,因为是她连累我过节还要留在异乡,不能回家陪妈妈,所以她觉得必须要给我买些什么作为补偿。

    看着她温柔的眼神,我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击中,莫名的涌起一股想拥抱她的欲`望,不过,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做,也没有理由要那么做。

    就在一日日的苦挨中,终于熬到周五,赫卡回来后开始肯给我讲这一星期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和那些人混得很熟,取得教众和掌事的信任,并且成为他们眼中虔诚的圣主教徒,在逐渐深入的交往中,赫卡探听到圣主教有一个秘密圣地,也就是圣主所在地,圣主已经有几百岁。只有被选中的神的子民才有幸能到圣主身边生活,接受进入永生之国的磨练,现在他们这些人最终的目标就是努力修行,争取被神选中,据说教众里不时会有些人神秘消失,那就是被神眷顾的幸运之子。

    赫卡怀疑朱辉的离家出走很可能就是所谓的被选中,然后秘密带到了什么地方去。明天,她要我和她一起去集会,因为她已经告诉掌事成功的劝我也辞掉了工作,专心侍奉神明,掌事因此十分愉悦的夸赞她的诚心。

    我也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事情可以做,耐心记下赫卡讲述的重点注意事项,再把她做过笔记的圣主教文献资料仔细看了几遍,反正我是个小配角,临时抱抱佛脚不出大差错就行,重点还在赫卡身上。

    虽然自己感觉不太紧张,可晚上作梦时竟然梦到了圣主教书册上的事情,大概是表面理智告诉自己不用害怕,但其实潜意识里还是很紧张罢。

    次日,我们早早的来到圣主教集会地,掌事见到赫卡就走过来和她聊天,看得出对赫卡很倚重,时间一长我才发现,不只是掌事,连教众也都围着她,赫卡俨然成了教内非常有地位的,极受人尊重的教徒之一。

    这才一个星期而已我对赫卡的佩服已经不是五体投地能够形容的,如果可以,真想直接给她跪了。实在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想也许赫卡就是那种传说中的人吧,只要是她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完美,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不想。

    天才与平凡,就如同赫卡与我之间的缩影,我知道我没有必要在她面前自惭形秽,因为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只能仰望她,可是我依然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微苦的自卑,为什么呢大概因为,我希望自己在她的眼中能更优秀一些,我开始讨厌自己的平凡。

    听了半天的布道,我发现所有的教徒都拿着小册子,没有一个人有掌事手里那种圣经,我悄悄问过赫卡,她告诉我那种圣经只有被选中能到圣主身边的圣徒才有资格拥有,是这里所有教徒的神圣向往。

    中午时布道暂停,我们在寺里吃素斋,教众用餐都是免费的,据赫卡了解说圣主教暗中租下这寺院已经很久,由于这里香火不旺盛,和尚为了赚钱不得不向世俗低头,寺院提供给教徒的餐饮费用也都是由圣主教来出。

    吃饭时掌事并不与我们这些教徒坐在一起,而是和几个在教中地位较高,也就是所谓更能接近神的教徒一起吃,赫卡便是他们其中之一。

    我们正吃着,也不知怎么就听得“呯”的一声,随即掌事那边传来骚动,众人纷纷过去瞧是怎么回事,只见掌事斜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肘关节处表情极度痛苦,赫卡满脸焦急和惊恐的跪在旁边询问他有没有事。

    掌事却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赫卡伸手想去看他手肘的伤势,谁知刚碰到便听见掌事直喊痛,折腾许久也不见好转,便有人提出送医院,掌事忍痛勉强点点头算是默许,有几个男教徒积极上前,几人扶着把掌事从地上弄起来,再扶趴到其中一个人的背上,就这么背着开始往山下走。

    掌事这一受伤,也没人有心情吃饭,大家都跟着一起下山,途中才得知是掌事起身取东西时被赫卡不小心绊倒,一听到与赫卡有关,我就明白了其中必定有不简单的动机。

    都说屋漏偏锋连绵雨,通常只有要出一件事就事事不顺,这不一行人正下着山,结果有个女人不小心脚踩滑摔倒,连带着把旁边好几个人都一起扯倒滚了下去,所幸山路不是特别陡峭,都没受什么重伤,只是有些不碍事的小皮外伤。

    颜歌也在摔倒的几人之中,也许是她长得太小吧,总觉得应该多照顾一下,于是我过去把她扶起来拍掉衣服上沾的污雪,那姑娘甜甜的一笑,连忙说谢谢,娃娃脸冻得红彤彤的,十分可爱。

    我也不知怎的,就下意识的瞄了赫卡一眼,却发现她竟正看向我们这边,我马上做贼似的避开目光,一阵无名恼火之意从头窜起,又找不到因由不得发作。

    待我们将掌事送到医院之后,先是挂号,再被医生支去拍x光,最后结果竟是掌事的胳膊骨折了!

    我挺惊讶的,怎么会一摔就骨折,又不是玻璃人,一个男人有这么脆弱么?旁边的教友告诉我掌事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不宜太劳累,也很容易骨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赫卡始终陪在掌事身边不停道歉,神情中满是心疼,掌事很大度的并不怪她,还反过来安慰赫卡。大家都请求他住院,他却坚持不肯,等打好石膏之后就离开了医院,教徒们没办法,只得又将他送回山顶寺院。

    掌事受伤,大家也不用听布道了,都紧张的围在他身边听候差遣,打稳石膏后疼痛减轻,掌事恢复往常的温雅仁善,让众人自行解读教书,无需担心他。

    在他的劝说下,众人这才纷纷坐回去安静的默读手中圣册。直到晚上,包括赫卡在内的许多教徒都想要留下来照顾掌事,可也被他坚决的拒绝,大家只好怀着担忧的心情离开,路途上赫卡仍不断忏悔,教友都耐心的安慰她,不得不说,圣主教内的气氛是相当团结和友善的。

    等与教友们分开,只剩下我和她的时候,赫卡立刻敛起所有演出来的多余表情,但看她眼神相当愉悦,我想今天肯定是有什么收获吧,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不会一无所获的。

    耐着性子回到出租屋内才问她其中原由,赫卡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厨房门微扬着下巴,举止潇洒的边看我做饭边悠然的解释给我听,[还记得第一次找到圣主教那天,你回来问我有没有发现他们什么问题么?]

    [记得啊,你说有发现,但还需要验证推理的正确性。] 我熟练的耍着菜刀,将菜一一切好,开始下油热锅。

    [今天就得到了验证结果。] 赫卡轻哼了声,显得很是得意。

    [别吊我胃口了,倒底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你在指什么。]

    [那个掌事,是个十足十的瘾君子,而且毒龄不短,算得上资深。]

    作者有话要说:qaq小声说,这个案子比较长,因为牵涉的东西比较多呢,而且会有几个人物和背景要出场

    ☆、倒立的圣经(十五)

    [瘾君子,你是说吸毒吗,真的假的,,怎么会哎呀~] 赫卡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大吃一惊,回头看她的工夫,手背被溅出的油点烫得起了个小泡,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用指腹随便揉了揉,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到他吸毒了吗,]

    不能怪我这么大惊小怪,那掌事给我的感觉算是个儒雅君子,也许是披上宗教的外衣,他的举动多少都有些圣洁的味道,仿佛不可亵渎,一时间告诉我他是个吸毒者,还真挺难以想象的。

    赫卡挑挑眉眼,走过来瞧瞧我的手,见没有大碍,才说,[你干嘛这么惊讶,不会真被洗脑了吧?]

    [才没有,我只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我回身继续炒菜。

    [人不可貌相,也不能被任何人的言行举止迷惑,可乐你还是太单纯。] 她又凑到旁边嗅了嗅渐渐炒出香味菜,满足的捏捏鼻子,说,[也许一般的吸毒者还难以与普通人分辨,但毒龄长的资深瘾君子在我看来是很好看出来的。]

    [怎么看?]

    [吸毒者的骨头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时间越长越不同,骨头的表现能够通过观察看出,瘾君子的骨头会骨质疏松,这种变化将远远超出正常年龄生长的变化速度,那掌事刚三十出头,可我第一次见他就察觉出异样,非自然的驼背,站久时表情上会有难以掩饰的痛苦,动作僵硬,呼吸短而微急,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可能患有严重的骨质疏松症,骨头可以记录人的生平,包括年纪、爱好、习惯以及经历,他的骨头密度绝对属于五十岁以上的人,年龄是无法解释他的这种现象,有两样东西能够解释,毒品和酗酒,若他是具尸体,我能通过解剖更简洁明了的向你展示二者之间的不同,吸毒的人不仅会骨质疏松,软骨处还会出现软骨骨化的现象,但酗酒者不会。不过可惜,他仍是个活人,所以我只能通过比较麻烦的方法确认他的行为异样是否因骨质疏松还是其它疾病所致,以及源头究竟是毒品还是酒精。]

    [所以你今天才故意绊倒他?!] 我当时也奇怪怎么一个大男人这么容易就骨折,脆得像个玻璃人。

    [其实还有个很简单的方法,由于长期对于下丘脑-垂体-睾`丸的过度使用,男性吸毒者的性`器官是与正常人不同的,只要我能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不是吸毒,同样可惜,没这个机会。]

    听她那惋惜的语气,我真是无奈,想想要观察一个男人的那种地方就觉得反胃,摇摇头道,[总之你一开始就觉得他是吸毒者,根本没往别的可能性上联想,所想做的一切都只是验证你的推理。]

    [你错了,事物发展都有很多不同的可能性,我必须要尽力的想周全,而我要做的就是根据概率高低不断找到证据否定掉那些错误的可能性,让自己不走弯路,直奔真相而去。这件事早就已经能排除掉酗酒的可能性,因为酗酒说不通,他日日都要布道,从早到晚,没有时间和机会酗酒,这段日子以来的接触,可以发现他每天都会消失在众人眼中很多次,我们初次去的时候,不是也看到他中途离开过几次么。]

    [是啊,他总是在让我们自行领悟教义和神旨的时候回到佛堂里面的小屋去,你是说他都是在这种时候借机去吸毒?]

    我把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赫卡顺手端走,拿到屋里的桌子上去,[如果没有时间去吸毒,他怎么可能撑上一整天,但这种中途的吸食只是为了缓解断货所带来的不良反应,量应该不大,所以吸毒后的反应也不明显。在入教仪式的时候他伸手来拉我,我趁机摸了摸他第二掌骨,骨面上明显凹凸不平,而且非常薄。]

    我回头看她,她举起手张开虎口,向我指出第二掌骨的位置,就是手掌上与食指相连的那根骨头,[第二掌骨在中医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也是诊断骨质疏松的关键点,它能显示出很多问题,第二掌骨的骨皮质厚度正常情况下应占其骨头直径的一半,骨质疏松会让骨皮质变薄,当然拍x光片来看是最准确的,我凭经验去摸也只有五六分的把握。所以今天不得不让他摔这一跤来做最后判断,结果符合我的推理,他骨质已经脆到很危险的境地,受伤却始终坚持不肯入院,因为在医院众人的眼皮底下,他吸毒的行径便会暴露,还有医生给他打石膏时,他将大多数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李静、黄忠还有魏雨森三个人,这倒也成了我的新发现。]

    李静和黄忠便是最初将我和赫卡带进圣主教的那一女一男,而魏雨森则也是教内地位很高的教徒之一。

    [从他们身上有什么新发现?] 打石膏时掌事确实有让大家都退出房间,但那应该是为了不让众人妨碍医生的工作吧,当时也没觉得有任何异常。我赶紧又将第二道菜下锅,饭已经焖好,这道菜炒完就能吃了。

    [掌事之所有赶人,大概是他有通过静脉注射的方式吸毒,不希望众人看到他胳膊上的针孔,而他肯留下那三人,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说明他们知道掌事吸毒的事?]

    [不止是知道那么简单,从现在得到的线索来看,圣主教背后有某个团伙在从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活动,除了掌事之外,有可能连李静他们也都是团伙里的人。]

    我把第二道菜倒进盘子里,赫卡过来盛了两碗饭,我们一起坐到桌边继续谈论,[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教会里,除了掌事,还有那三个人是幕后主谋。]

    [嗯。] 赫卡点点头,边吃边说,[其余的人大概都是被洗脑入教的,不过可能也有像我们一样怀着某种目的而来的人在。]

    [这又是指谁?] 我不解的问。

    [没什么,我们现在该发愁的事应该是怎么才能更深一步的进到圣主教的内部。]

    [你想到好办法了吗?]

    赫卡微微皱眉,显出几分烦躁,[目前还没有捷径,若想以不引起怀疑的方式侵入,唯一的方法就是成为他们所说的那种被选中的虔诚教徒,但这种方法使我们没任何主动权,只能等待,照目前的情况,也许还要很久,几个月,甚至半年] 她越说越是不悦,赫卡向来不喜欢事情不在自己可控范围内,况且若要被困在这里那么久,那事务所的生意要怎么办,这段日子萧警官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找我,埋怨说赫卡不接他电话,那边有案子想请她帮忙。

    最后赫卡只说会再想办法,便不再提这烦恼的话题。

    在我看来,赫卡一直属于料事如神的那类人,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她竟然失算了,就在掌事骨折后两个星期的晚上,布道结束我们被神秘的叫进寺院内的另一间禅房,除了我和赫卡,还有颜歌和另外一男一女,除了我之外,他们都是教内地位较高的教徒。

    掌事仍打着石膏,庄重的坐在椅子上,神情显得肃穆而圣洁,但自从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之后,我对他就再没有一点崇敬之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传递神的旨意,他感受到了你们的敬意和爱,决定赐予你们无上的荣耀,允许你们向天国迈近一步,成为圣主身边的子民。]

    随着掌事舒缓庄重的声音,我们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相互看了看,半晌才反应过来,继而转变成疯狂的惊喜,身体颤抖得仿佛无法抑制,几乎快要喜极而泣,当然,我和赫卡的装出来的,那几个人才是真实的情感表现。

    不过其实我们也有真实的高兴情绪在,毕竟这比赫卡之前预想的时间要提前很多,也省得她每天为寻找新办法而发愁,对于调查来说,是有了很大的进展。

    接下来便是掌事向我们讲授具体行动的指示和注意事项,他给的时间很紧,明天结束布教之后我们就要被送离,而且禁止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最亲密的家人,否则将遭到神的惩罚。

    那天我们回到出租屋后赫卡很兴奋,她已经忍耐太久,再优秀的猎人,耐性也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