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的话,就回来找您。]
[我主仁善,定会为你指明方向。] 掌事又将圣经抵在心口,这好像代表着某种意义。
我们下山时已至今晚,天色微黑,随着许多教众一起走,大家仿佛都很习惯,没有人着急,也不觉得害怕。他们彼此之间都很熟悉,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有几个人知道我和赫卡是新来的,凑上来和我们聊天,尽是说些圣主教的好话,有些还玄得厉害,比如圣主教的教主真实年龄已有几百岁之类的。
我虽觉得它教义里有许多道理是值得人深思和学习的,但这些永生神明什么的,却是一点不信,我是无神论者,从小便觉得所谓宗教,基本都是些生活悠闲的人用来矫情的消遣,人应该有信仰,那就像一种精神支撑或是生活的追求和目标,可信仰未必等同于神明,而是现实世界里的某种观念某个人。
比如我,现在的信仰便是,赫卡。这个睿智的女人用她的才能让我见识到许多小说里才能有的经历,也让我更加坚信女人不会输给男人,即使一辈子没有男人爱,也照样可以活得精彩。
走到山下又步行几百米才能搭到摩托车往市里,我问其它的教众他们是否每天如此,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原因却又令我咋舌,他们竟说这也是苦修的一种,只有吃苦受难才能赎去人类的原罪。
肯吃苦是好事,不过为了所谓的苦修而自我折腾,这倒令我对圣主教累积起来的好感少了几分。
和赫卡回到市内已经快九点,自从与那些教众分开,赫卡脸上就恢复如常,冰冷冷的再没有任何表情,她这样真像个天生的戏子。我们中午没吃饭,演了一天的苦情戏,赫卡觉得怎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有些精疲力竭,长时间处于是高度紧张和集中的状态下,比身体劳动还要更累。
回阿姨家后,我们吃了些她做的家常饭菜,比起外面的食物,这属于赫卡可接受的范围内,她并没有挑剔。瞧她吃得很多,我这才放下心来,不用再费力重新给她做一顿,等阵冲个凉就可以睡觉了。
吃饭的时候阿姨一直想打听她儿子失踪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可赫卡好像没听到一般,完全不理人,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时候可是相当冷漠无情,阿姨没办法,只得闷闷的回房。
吃过饭,我把碗筷收拾好,与赫卡先后冲了凉都回到朱辉的房间。我钻进被窝里准备躺下,却看到她坐到了书桌边,翻看白天我们从圣主教那里得到的小册子。
她不睡,我自然不好自己先睡,自己望着天花板发呆,想想今天的事情,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其实心里有不少疑问,不知现在能不能开口打扰她,于是试探性的问道,[赫卡,你觉得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赫卡回头看看我,拿着册子坐回床边,[问题当然有,我在想要怎么安排明天的事情。]
[明天要做什么?]
[找房子,那个所谓的掌事今天有意打听了我们很多信息,不知日后会不会真的来调查,而且也不知用多久才能真的进入他们内部,为了以防万一,做戏得做全套。]
[还要找房子?!我的天,这回折腾的够大的。] 我不禁感叹。
赫卡无奈的哼了哼,[这次是个亏本买卖,只能当作偿还美琴的情分。]
听赫卡提起美琴,我撇撇嘴,[居然用偿还,你欠她什么?]
赫卡抬眼瞅瞅我,目光清澈若水,似笑非笑中仿佛略有些苦涩味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欠她什么?]
[什么?] 被赫卡这么一反问,我倒是迷糊起来。
她微微轻抖薄唇,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泪目,这几天一直在弄淘宝店qaq,被淘~宝虐待中~~~咬手绢
☆、倒立的圣经(十一)
[原来你还知道,我以为你真就觉得那样是爱情。] 赫卡的话让我出乎意料,一瞬间觉得她好像也不是表面上那样凉薄。
赫卡拿着册子钻进被窝,凑到我身边,[我确实觉得那样子是爱情,对她也不是一点感情没有,只是毕竟和我一起这么久,由于我的惰性,多数时候是敷衍,总归还是亏欠她。]
这绕来绕去,又绕回原点,我彻底放弃的摇摇头,[我真不想和你谈论有关爱情的事。] 这家伙的爱情观对我而言根本就是极度扭曲的。
赫卡干干的呵笑几声,继续研究她今天所做的笔记。我无聊一阵,瞧她似乎并没有很反感被打扰,又忍不住问道,[今天有什么收获?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也好,和你说说,省得你云里雾里的,关键时刻能再配合下我,其实你今天表现得就非常出色,出乎我预料的好。] 赫卡扭身面向我,小声说道,[上山的时候看得出那个地方经常有人踩踏,而且人数不少,到达山顶,再一看那寺院破旧又冷清的外表,便如同有了定心丸,这样的寺院显然香火不旺盛,又如何会有那么多人往来山上,里面必然有玄机。我担心他们会在外围安装监控之类的,于是便早早开始演起戏来,进到寺里,一边跟那和尚周旋,一边在想要怎么才能引出圣主教,结果比预想中的要好,他们竟主动出来和我们搭讪,这也印证了我的一个猜想,寺院某处有监控,他们有人能清楚的知道这附近的所有风吹草动。]
我回想起赫卡在入寺前那状似虔诚的一拜,这才恍然大悟,她洞察先机的经验和智慧着实传奇,[所以在你上完香去算卦时他们才会走出来,可他们干嘛要和我们搭讪呢?难道觉得我们有问题?]
[恰恰相反。] 赫卡眼角得意的微挑,[他们就是觉得我们没问题才会现身,搭讪是希望拉我们入教,朱辉大概就是这么一点点被洗脑,拉了进去。]
[洗脑?!怎么洗脑?] 我一直不理解洗脑的概念,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分辨能力,一个人怎么可能单纯通过信息传递就被洗脑。[而且,那掌事不是说圣主教只收有缘人?如果他们那么想拉拢教众,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点,你不是说圣主教并没有被官方定为邪教么?]
赫卡抬手用指尖戳了戳我的脑袋,语气温柔的说,[可乐真是越来越聪明,已经能抓住关键问题所在了。圣主教,从他们的教义和圣书来看,属于一种对犹太教和基督教的修改和分支衍生出的小教派。如果真是如此,他们没必要将教众集会的地方设在如此偏僻的地界,虽然传统犹太教不是一个积极传教的宗教,但圣主教与之不同,他们教义的宗旨是救赎,一个希望将人们从人类的原罪中救赎出来的仁爱宗教会只收有缘人吗?逻辑上的严重矛盾。我们只不过是去上香便被拉拢去圣主教,可见所谓的有缘是多肤浅,不过是他们想要尽可能多吸收教众的借口,而另一方面,却又并不想将宗教过于正规和光明化,始终游走在正式与非正式的边缘上,说明什么?]
[说明幕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的,一旦宗教被正规化光明化,政府、还有很多部门都会介入,换句话说,被纳入社会体制中之后,牵涉的东西就太多了,事情很容易不受自己控制。它想避开这种束缚,就说明有些理由让它不得不这么做,至于确切的理由,还有待我们调查。而洗脑,就是一种心灵控制术,为达到控制你思想的目的而不断的向你灌输一种观念。]
[可是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单纯因为观念的灌输就彻底改变,忘掉以前的东西?] 也许那概念太抽象,我总是无法将它现实化。
[只有正常人才能被洗脑,精神病和傻子反而不能。] 赫卡仿佛听到可笑的笑话一般,随后将手里的小册子递到我眼前,[你白天应该也读过里面的内容,有什么感觉?]
我低头瞅了瞅,犹豫着说,[有很多做人的道理,读起来修身养性。]
[不错,你已经接受了它洗脑的第一步。] 赫卡把册子收回去,枕着床头悠闲的望着我。
[我哪有,难道你不觉得那些话是有道理的吗?]
[是,我也这么觉得。] 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慢慢的说,[这正是洗脑的关键所在,第一步便是让人放下防备心态,能够接受被灌输的这个动作,至少不会产生抵触。比如,你的意识觉得它还是很有道理的,这说明在你不反感的同时,你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和认同了它,所以你不会反对继续的了解它。]
[那又怎么样呢?我了解它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人类是非理性动物,情感支配着我们大部分的行为,而人类的情感是世上最变幻莫测的东西,你以为自己不会被改变,可实际上要改变你很容易,洗脑的过程就在不知不觉中完成,因为洗脑者根本不会让你意识到自己在被改变,人们只有在意识到自己被入侵后才会产生反抗情绪,最初他用这种温和的侵入方式使你潜意识的能接受他的灌输,突破第一道防线,此后就是时间的问题。]
[我还是不懂。] 虽然我极力去理解赫卡说的这些绕口的解释,可很遗憾,我的智商似乎比较丢人。
赫卡无奈的叹口气,[举实例说吧,如果圣主教的人很直接的告诉你,只要你信教,人就可以永生不死,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纯粹胡言乱语。] 我摇摇头答道。
[所以他们也没有这么做,而是采用另外一种方式,那些做人的道理,所谓的仁爱慈善,爱人如爱已只是一块引子,让尚存理智的你能够接受他正面的形象,在你接受他之后,要讨论的东西就会上升一个层次,也就是人类的原罪与本罪的问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是大多人都知道的道理,我们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明白人类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罪恶的成份存在,人无至善,特别是当今社会,由于生活压力导致人类自私的本性愈发膨胀,再加上犯罪者的增光添彩,使人们对于罪的认识更加深刻。]
[嗯,这个我懂。] 待在赫卡身边,看多了各种各样的犯罪,确实总忍不住会深思人之罪恶。
[那你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罪吗?]
[呃,因为人类有欲`望?]
[欲`望又从何而来?]
[] 在赫卡的连串问题里,我终于语塞,这么学术性的知识我哪里可能知道。
赫卡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不知道么?]
[不知道。] 我如实回答。
[那我告诉你,人类的原罪是从始祖中遗传来下,亚当与夏娃违背神的意志,偷食禁果,因此人类从根性上有了不可抹来的罪,这是神之惩罚,我们的基因里有了这种罪,所以多了许多灾难。]
[] 我再次语塞,这次不是不懂,而是彻底无话可说。
[怎么?觉得这解释荒谬?] 赫卡扬扬眉尾,反问道。
[不,不是。] 我想了想,说,[我曾经在你的书房里看过一本书中提到人类有七宗罪,每种罪行其实在表现出自视比神更重要,因而未能全心全意全神地投入去爱神,所以才不可原谅,罪大恶极。虽然我怀疑神的存在,但对这种解释却不反对,就像你说的原罪,人类确实生下来就会有恶根性,每个人的都负面的罪,这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也许真的有亚当和夏娃,因为触怒了神,而被惩罚。]
赫卡摸摸下巴,打量我,[如果我说是因为有人触怒了我而使人类拥有原罪,你信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
[那怎么换作是神,你却模棱两可起来?看得出你并不相信神,为什么你不敢百分百的否定有关神的言论?]
[因为] 我不信神明和宗教,但是
[因为它被披上了宗教的外衣,而你从来没见过神,不知道他是真的存在,还是真的不存在?]
[对,是的。] 我不得不承认这点,老人家常说,鬼神之说不可信,也不可不信。
[这就对了,可乐,所有的宗教都是利用了这一点,利用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游离和摇摆不定的态度。这是人类意识里的弱点,眼不见便不确定,你现在不相信神,可现实让你不得不认同人类的罪,而你又找不到罪之源,徘徊的找不到归宿的情感是最不稳定的,洗脑者先向你灌输良益之说,再向你揭示人类之罪,接着带你探索罪的起源,也就是那些被编纂出来的宗教故事,然后强调他们所信仰的神的力量,利用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夸大永生和天国的存在可能。也许你不会一开始就接受,但慢慢的,这些言论和观念越来越深入你的潜意识,再加上洗脑者制造出来的那种氛围,就是信徒聚集所营造出的这种舆论气氛,能让你不知不觉的变成他们的一分子,由不信到半信半疑再到坚信不移,人类是群体性动物,最无法抗拒的就是这种来自集体的压力。]
我抱着膝思考很久,将她说的话从头到尾的再细细琢磨一番,才大概明白了赫卡的意思,[你是说,假如一个人在一个被制造出的氛围里,不停的接受别人灌输的观念,慢慢由浅至深,就会如温水煮青蛙一样,到最后整个价值观都被彻底改变,而还不自知,这就叫洗脑。这回我理解得对不对?]
[全中,给你满分。] 赫卡拍拍我的头顶,像老师表扬学生似的。
我拍掉她欠揍的爪子,担心的问,[那我们这样天天深入下去,会不会有一天也被洗脑?]
赫卡哧笑一声,[刚给你满分,又开始犯傻。之前不是说了,洗脑最关键的一步是不能让被洗脑者对于灌输的观念有抵制和排斥的心理,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他是个错误的东西,他就没办法把你当青蛙一样用温水去煮。我们的意识层面分为意识和潜意识,意识在外层,负责逻辑和过滤信息,而潜意识才负责最容易动摇的情感。如果你有抵制和反抗的心理,外层的意识便会将洗脑者灌输的观念过滤掉,不允许它们进入潜意识里,因此洗脑是不可能成功的。]
[哦,我明白了。] 我若有所悟的点头,[从一开始就有防备心,便不会被有机可乘。]
[心理学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在于别被别人抓到你的弱点。]
[可是,赫卡,圣主教就算把人洗脑,让教众信奉他,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生命与教同在,将一切奉献给神。连佛寺都有香火,你说拥有这种教义的宗教能从虔诚的信徒那里得到什么呢?] 赫卡微微拧眉,好笑的看着我,大概是在嫌弃我这种在她看来很弱智的问题罢。
在赫卡面前时,我也挺嫌弃自己笨拙的智商,可是没办法啊,我就是这么蠢嘛。
转念想到朱辉失踪时带走了自己的银行卡,心情不免忧忡起来,他不会已经被图财害命了吧,若真是如此,阿姨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
然后qaq叔叔要诚实的认错,断更了好多天,因为淘宝刚刚弄,所以好多东东不会,还要p图什么的,淘宝还一直折腾我,各种违规,来来回回改了好多次,现在总算才摸清一点点规矩,跨年那天本来是想更新的,结果在群里玩嗨了囧tz,扶额,1号去了香港,晚上十点半才回家,今天又陪母上逛了一天的街qaq,泪目,叔叔知道错了,咬手绢,今晚会努力再码一章,争取一点半之前发上来,qaq如果发不上来,那明天肯定也会2更,真的抱歉捏~~tat
☆、倒立的圣经(十二)
在我发呆的时候,突然被赫卡推了推,听到她用略带慵懒的嗓音说,[可乐,你早些睡吧,明天还有不少事情忙,你作息规律起得又早,更加累了。]
[嗯。] 我点点头,缩进了被子里,不想太多也好,反正无论结果怎样,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多帮赫卡把这案件的真相找出来。
赫卡连床都不用下,顺手将册子稳稳的扔到了书桌上,关掉灯,一阵摩挲声,我感觉到她躺在了我旁边,那沐浴露的味道清淡幽香,伴着我进入沉梦之中。
第二天如常早起解决了赫卡的早餐,我们便出门寻租房,赫卡先去找了黑瘸子,两人低语的商量一阵,黑瘸子连连点头应承,虽然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单看这画面,总觉得他对赫卡真的过分卑微了。
随后,赫卡才带我穿梭于各个街道之间,熟稔的进出各个小中介店,她甚至能说些许多街道和小区的名字,若不听口音,大概真分辨不出她是不是本地人。
我们折腾了一个上午,中午随便找了家餐饮填饱肚子,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才最后敲定一处一居室的出租屋,里面很小,但有个双人床,家具都是齐全的,只是比较旧而已,总体来说很符合赫卡的要求。
她跟房东签了半年的合同,我们坐的士回阿姨家把行李箱搬过来,再去附近超市买了成套的床单、被罩和枕套等,这就算是搬完家了,阿姨摸不清赫卡想干什么,我只能简短安慰几句,让她不要担心,也不敢透露太多信息。
我在新家收拾东西,赫卡说要出门办事便独自走了,现在有稳定的住处,又有钥匙,她行动自由许多。
把卫生清理一遍,该换的换好,什么家具柜子全部擦干净,旧家具只有这一点不好,东西不彻底弄干净不安心,谁知道之前是什么人在用。
这些活说起来少,可做起来却通常很要命,我手脚算是相当麻利,也做到了傍晚快六点,看着总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屋子,我撑着腰扭扭脖子,后背都有些酸痛,本想坐在凳子上休息一会,可看这时间,又坐不下去,赶紧到厨房试了试煤气能不能用,很可惜,没有煤气,估计得买煤气罐。
我愁眉苦脸的揉揉头发,不止是煤气,锅碗瓢盆样样没有,现在要是一一去买,还不知得几点吃得上饭。
正赶上我无计可施的时候,赫卡回来了,她一进门,看到我苦着脸干巴巴的站在厨房,大概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可乐,我饿]
[] 我头都大了,累得倚在门框边,[我也想给你做,现在什么都没有,总不能让我给你变出来吧。]
赫卡轻轻挑了挑眉,沉默两秒钟,说,[你缺什么,我去弄。]
我回头瞅了瞅,叹口气,[你给张纸和笔,我把要买的东西写下来。]
赫卡行动利索的把纸笔递过来,我坐下来快速列下一张清单,还包括需要的食材,然后起身准备换衣服,赫卡顺手抽走我手心里的清单,[我去就行,你歇会儿吧,养足精神,等阵给我做好吃的。]
[那么多东西你怎么拿?] 我确实有些疲惫,不过总不能让她一个人来回折腾那点东西吧。
[都说了我有会办法,乖乖在这里待着吧。] 没等我的回答,她就已经离开,关门声将我和她隔绝,感觉到那种真诚的体贴,我心里暖暖的,放下外套,我躺在床边小小的眯睡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声音才醒来,赫卡正大爷似的站在那儿,有两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年轻小男孩手里大包小包的拎一堆东西,正往厨房放,还有个中年男人扛着煤气罐在最后走进来。
我赶紧起来惊讶的站到赫卡身边,[你这是怎么弄来的?]
[叫黑瘸子找人帮忙就行了,出钱的不出力。] 赫卡耸耸肩,不甚在意的道。
[] 真是个款爷!我感叹的摇摇头,虽然羡慕她这种优越的生活,不过我也知道,她的一切都是用她的智慧赚来的,她值得这个身价。
男人把煤气罐接好,那两个小男孩一看就是平时经常干活的,不仅把东西放到厨房,还帮我整理了一下,很快他们就都弄好离开,我睡了一觉,感觉精神许多,挽起袖子开始卯足力气给老板准备晚餐。
新买的东西,该洗该烫的都提前弄干净,然后就像往常的程序一样,等我把饭菜都做好,一一端出来时,发现赫卡早就乖乖守在桌边,趴在那里眼巴巴的盯着我,直咽口水,像只可怜的宠物狗。
我好笑的把菜推到她面前,[快吃吧,别傻乎乎的瞅着了。] 这两天因为案子忙,也是委屈她了,白天基本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赫卡看我端完最后一盘菜,坐到桌边,这才拿起筷子高兴的吃起来,她吃饭时特别孩子气,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眼神很漂亮,就是不太注意形象,怎么舒服就怎么吃,其实这样挺好的,至少在我看来,这好像是赫卡难得的真性情一面,她办起案来或是平时说话总有些高深莫测的难懂,只有现在这种时候才最简单明了,如同小女孩般可爱。
大概是我盯着她看太久了,赫卡不得不苦笑着停下筷子,[可乐,我吃相有那么丑么。]
[] 我拿着筷子尴尬的戳戳碗里的米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老毛病又犯了,越来越习惯盯着赫卡发呆,以前赫卡从不会说什么,后来许是太频繁,这才偶尔不得不提醒我一下,她每次提醒,我都羞愧得想死,下次不知怎么的,又总不长记住。
[好啦,你快吃,一会凉了,你都没怎么吃。] 说着,赫卡夹了一块肉到我碗里,似笑非笑道,[你愿意欣赏我的吃相我很高兴,干嘛总是一副这么羞涩的模样,忘了我说的吗?你越这样,我就越想欺负你。]
[你吃饭还睹不上你的嘴!] 明明是我理亏,为了掩饰越来越发烫的耳根,只得故意蛮横。
赫卡仿似什么都知晓的轻呵了声,继续吃她的饭,我则在心里默默骂自己没记性。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赫卡把我叫到床边坐下,拿来她白天带回来的袋子往床上一倒,我瞪大眼睛吃惊的瞧着,全是些伪造的证件,连我的高中毕业证都有,赫卡的是大专毕业证,还有什么工作证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哇,你这是真做足了全套。] 我一边翻一边感叹。
赫卡懒懒斜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我担心他们会派上来我们家,以防万一而已,这房子不怕他们查,过两天再去的时候,我们就说我已经跟那个男人分手,为了离开伤心地而搬了新住处。]
[嗯。] 我反射性的应道,随即觉得不对劲,[过两天?那这几天我们要干什么?]
[不着急,这两天休息一下,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免得到时一问三不知,露出马脚。]
[喔,可是真的不用快点查出朱辉的下落吗?他会不会有危险?]
赫卡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了抖,[他如果有危险也早就死了,如果没危险,再晚两三天也没关系,不用急。]
[你可真是的] 我拿她没办法,扯过袋子把倒得一床都是的证件一一收好。
[这不是急的事情,若不是为了美琴,关于圣主教的case我是不会接的,可既然接下来了,那必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也得一步步来,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明白了,听你的就是。] 我把袋子收到抽屉里,回身拍拍她的脚踝,[快去冲凉,早点睡,你在外面走一天,不累么。]
赫卡一听冲凉,立刻换成懒绵绵趴在床上的姿势,把脸往床单一埋,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可以先睡一觉再去冲凉么] 她现在晚上吃饱就犯懒
[不可以,快起来,要睡就冲完凉好好睡,不准养成那种坏习惯。] 哪有睡觉还分上半场和下半场的,赫卡就是生活习惯太任性。
[可乐]
[叫什么都没用,你给我起来!] 我见她还耍赖不肯动弹,干脆直接动手拽住她的脚,把她往床下拖。
[可乐,我错了,我马上去洗。] 赫卡苦着脸无奈的撑起上半身回头看我。
我掐腰狠狠望着她,对付她,我是越来越能摸清门道了,这家伙就是欠揍欠动粗,非得来硬的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预定的二更完成~~xd~~翻滚着睡觉去了~~~
☆、倒立的圣经(十三)
等我们两个都冲过凉爬回床上已经十点多,今晚非常冷,虽然刚刚冲过凉,赫卡进被窝时还是有股寒气窜到我这边来,她不会是在冲凉的时候还把水温调到不高不低吧,我伸手一摸,果然那家伙的爪子微凉,一点没有刚刚冲过热水澡的暖意。
[前几天不太冷也就算了,今天这气温,你就不能把水温调高一点,] 我心里顿时恼火起来,在她躺下后撑起身子将她另一侧的被子仔细掖好,然后握住她凉凉的死人手。
赫卡在这种时候通常挺乖的,不会挣扎和反抗,听话的轻轻靠近我,闷闷的嘟囔道,[水太热好难受嘛。]
我无奈的发现她身体也不暖,最后干脆胳膊环过她的脖子,搂着她睡,还忍不住念叨,[你能活到这么大可真神奇,怎么没冻死。]
[因为生物都有求生本能啊,我觉得体温下降超过极限的话就会适当暖和一下的。]
她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跟我谈论生物的求生本能,好像在显摆她也有生存常识一样,我真想一脚把她踹到床底下去,不过倦意令我实在懒得继续修理她,不爽的哼哼几声,便闭上眼,保持着这种把她搂在怀里的姿势入睡了。
结果次日清晨醒来,我惊奇的发现,原来是我搂着她的姿势不知何时变成了她搂着我,一睁眼就正对着她柔软的胸前,鼻尖几乎贴了上去,我一张嘴再合上就能咬到她
我小心又尴尬的悄悄抬眼,发现赫卡依然沉睡,这才松了口气,轻轻下了床换好衣服,再回身看她,还是觉得羞愧极了,这夜晚的几个小时倒底是怎么度过的,居然能产生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清晨的脑子本就稀里糊涂的,现在越想头越大,我放弃的进厨房做饭,动作都是极轻极小心的,因为屋子特别小,没有客厅,厨房和床只隔了一道旧木门,稍大点的动静就有可能吵醒赫卡。
虽然这么小心,可等我做好饭再次打开厨房门时,赫卡还是已经醒来了,并换好衣服坐在饭桌边。
[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把粥锅端到桌子上,抱歉的问道。
[没关系,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很正常。] 赫卡注意力都在锅里的皮蛋粥里,对于这些琐碎的生活细节不甚在意。
我回厨房再把鸡蛋和小菜拿过来,[洗脸刷牙了吗?]
[嗯。] 赫卡点点头,握着筷子瞅我。
[那快吃吧。] 我对她那一头睡得跟鸡窝样的长发实在看不过眼,转身找来木梳让她边吃边给她梳头发,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赫卡还挺习惯的,不忘挑剔的跟我说要我把辫子扎高一点,我好笑又好气,倒仍是按照她的要求一一做好,这才坐下来吃饭。
赫卡将鸡蛋夹成两半,把蛋黄较多的那一半放到我碗里,我轻轻说了声谢谢,想起昨晚姿势的变化,咬着筷子踌躇一阵,赫卡见我不吃,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呃,昨天晚上我是不是睡觉不怎么老实?]
[呵,你是不是搞不明白怎么一早起来变成我搂着你了?]
我没好意思直接问,赫卡倒是很坦然,听她这么一说,显然她知道倒底是怎么回事,[对啊!怎么搞的?]
赫卡喝了一大口粥,带着笑腔说道,[被子真的太厚,你搂着我像火炉一样,我半夜实在难受,而且想到你明早还得比我先起,胳膊在我脖子下抽出来多麻烦,就悄悄帮你换了个姿势。]
[] 我开始还挺感谢她为我着想的,后来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那你就把我胳膊拿出来就行了,各睡各的,干嘛非要搂我?]
赫卡盯着我看了几秒,试探问道,[你介意?]
[不是介意,瞎说什么,介意干嘛肯搂着你。] 我怕她想歪,赶紧说,[我是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
赫卡旋即放松下来,戏谑的说,[这个嘛,之前总是你搂着我,我得偿还你嘛。]
我顿了几秒,终于明白她是在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