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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卡探案集GL_第13章

    就这样默契的跳过了这一敏感话题。

    将早餐做好,我回房把赫卡叫醒,她睡眼惺忪的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去洗脸刷牙,然后就邋遢的坐到餐桌边准备开吃,我实在看不下去她那副疯婆子般的形象,只好拿梳子出来,让她边吃我边梳。

    这一下,阿姨看我们的眼神更加奇怪了,赫卡从来不会在意这些,而我反正已经被误会,又没办法解释清楚,那就索性死猪不怕死水烫吧所谓清者自清。

    赫卡偶尔还哼哼唧唧的嫌我把她弄疼了,这家伙和我变熟之后,开始吃透我的个性,越来越敢挑剔。

    我无视她厚脸皮的抗`议,仔细的把她的鸡窝头理顺,拿橡皮圈扎成马尾,赫卡有微微的天然卷,头发看起来又多又厚,光泽漂亮。

    给她弄好头发我才坐下来吃东西,已经有些微凉,我以最快迅速在它彻底变凉前解决掉,吃过饭,赫卡便要我穿上外衣出门,她告诉阿姨现在就要开始调查,其它事不要多过问,只要等结果就好。

    出门后,赫卡轻车熟路的带我走着,竟然还知道在哪里可以坐公交车!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以前来过这里?]

    赫卡眼神泛起些淡淡的自嘲苦意,[年少时因为某些原因,许多你想到的想不到的地方我都去过。]

    [你 ] 我差点忍不住开口探问她过去的私隐,话在舌尖又被强咽下去。

    [什么?] 赫卡直直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

    她蓦的轻笑出声,[可乐,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是不是苏菲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我耸耸肩,[她只是告诉我不要打听你的过去,这是你的雷区,会让你真的生气。]

    赫卡抬手揉揉我的头顶,[每个人都有些不开心的事,我虽然忘不掉,可是也不愿意向人提起,谢谢你,一直这么尊重我。]

    在她的掌心里微微低头,每次她做这样类似的动作,我都会有种自己很矮小的感觉,明明我一米七的高度,竟然还要被人摸着头顶像小孩子一样对待,真是稀罕的待遇。再想起昨晚那个平生第一次的公主抱,不禁仍有些羞赧。

    这时,公交车由远驶近,赫卡的手自然下滑到我的背后,轻轻拍拍,[车来了,走吧。]

    我随她上了一辆825公交车,车内人不是很多,我们在后排两个位置坐下,[这是去干嘛?] 我刚入座就好奇的问她。

    [到了你就知道,车上不好说。]

    [哦。] 我知趣的没再问下去,转头看向窗外,这是第二次随赫卡一起到陌生城市查案,虽然能有机会看看别处风景是难得的好事,不过看多了会发现,到处是相似的高楼,相似的街道,相似的步履匆匆的行人,开始觉得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人活在哪里都没什么区别似的。

    每每到站,车内广播都播报着陌生的站点,我没有刻意的去记是第几个,大概过了几十分钟吧,赫卡起身推推我,[要下车了。]

    我立刻站起来随她走到车后门,等车子停稳,便一起下了车。

    之后她又带我七拐八拐的走进一间小巷,巷子里都是陈旧的矮房,住着大约j□j户人家,她走到最尽头的一家,黑色铁门锈迹斑斑。

    赫卡用力的敲门,不久,里面传来声响,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问道,[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qaq,小声说,最近在疯补圣经,可是严重觉得智商不行

    ☆、倒立的圣经(八)

    [黑瘸子,昨天不是跟你打过电话了吗,] 赫卡冷冷回应道。

    [哦哦哦,原来是赫大小姐。] 随着那变得谄媚的音调,铁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独眼的男人探出头来,看了看我们,接着才彻底打开门,[快进来快进来,赫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我走进去后发现,这男人双腿明明都是康健的,只有一个眼睛不好使,应该叫瞎子才对吧,怎么会叫瘸子呢?实在奇怪。

    赫卡貌似与他熟识,直接不客气的往屋里走,那男人跟在后面很是恭敬,我们进了屋,赫卡大爷似的的在椅子一坐,[昨天让你弄的东西好了吗?]

    [当然好了,你交待的事情,我连夜就给搞出来了,只差最后的照片。]

    赫卡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我说,[可乐,你先跟他去拍照。]

    [拍什么照?] 我仍一头雾水。

    [身份证照,具体用途待会跟你解释。] 赫卡挥挥手,示意我快点去。

    那个不是瘸子却被称作瘸子的男人指引我到里面的房间,他说里面有伙计会告诉我要做什么,然后朝里面大声张罗了一句。

    我只好依言走进去,进去才发现,别看这房子破,可面积却很大,里面有不少间小房,有个年轻男孩似乎是听到刚才的叫声特意跑出来迎我,他点头弯腰的叫我一声“老板,里面请”,看他模样也才十七`八岁,身上竟是一股浑然已成的江湖油滑劲儿。

    我随他来到一间房,里面摆好照相的设备,他客气的拿过一件黑色外套让我换好,然后不用他再一一要求,我便端正的坐到中间的椅子上,把头发刘海儿拨到一边,照身份证照片的要求我是知道的,既然是赫卡让我做的事,我就听话去做就是了。

    他很快帮我拍好照片,我换回衣服走到外堂,赫卡正跟黑瘸子在说什么,见我出来便马上起身,[该我了。]

    她也进去拍了照片,黑瘸子请赫卡在外堂稍稍喝茶休息,说是很快就好,接着便钻回里面去。

    我赶紧借机凑到赫卡身边,[这是干什么?]

    赫卡低头理了理衣服,[做j□j。]

    [啊?] 我诧异道。

    [别急,一会儿有大把时间给你解释。] 赫卡悠闲的吊着我的胃口,瞧她那副逗小姑娘的模样,真想上去咬她一口。

    我们等了一会儿,赫卡突然起身朝里面走去,很快便又走出来,[可乐,我们先出去转转,这边还要再等等。]

    [嗯。]

    赫卡带我步行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家书店,她让我自己去随便看看,我扫一圈儿,不知道要看什么,忽然发现就在我身边摆放着的安徒生童话,猛的想起曾经与赫卡那次有关“白雪皇后”的谈话,于是伸手把它从书架上抽出来,顺着目录翻到白雪皇后那个故事,倚在架子旁默默看了起来。

    以前读的时候还小,也没这么认真,故事只记得个大概,现在重新温习,倒真的别有一番感受。

    故事篇幅有些漫长,我看得很仔细,等到看完时才发现赫卡已经站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她在那里待了多久。

    [看完了?感想如何?] 赫卡嘴角有微乎极微的上扬,似笑非笑。

    我合上书本放回书架,想了想,[呃,我还是觉得结局不错,虽然雪后很美,也不算恶毒,但是人类依然是向往温暖的动物,不是么?]

    赫卡轻轻眨眼,[也许吧,看来你没有什么新收获。]

    [当然不是。] 我打断她自信满满的定论,[事实上重新阅读让我体会到了很多之前忽略的细节,以前我只记得小女孩不畏艰险去找男孩,然后用眼泪融化魔镜碎片。现在让我更加感动的是那些途中帮助她的好心人,特别是那个强盗女孩,很吸引人,她们一起玩一起睡,那一句“就算我生了你的气,他们也不能杀你,因为我会亲自动手”实在太酷了,我好喜欢她。]

    [喔~~~] 赫卡故作腔调的长长感叹了一声,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才戏谑的说,[可乐,我真是今天才发现,你这么有变弯的潜质,是我传染的么。]

    我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好笑的用指尖狠狠戳了戳她肩膀,[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只是觉得那样的女生很帅气。]

    赫卡用她特有的笑回应我,然后转身离开了书店,我跟出去,发现她手上多了一本地图册,于是问道,[你刚刚去书店就是要买这个?]

    [嗯,反正无事,就顺便买一个,也许用得到。]

    她递过来展示给我看,里面有全国地图,也有s市的地图,区域地图都标得很细致。

    我们慢慢的闲逛回去,黑瘸子把做好的两张j□j拿给赫卡,我一看,上面除了性别,基本全是假信息,我的年龄是26岁,住址什么全是胡扯,赫卡的年龄变成28岁,我们的姓氏统一变为“杨”,她叫杨珊珊,我叫杨丝丝这是要做姐妹么

    赫卡看完满意的点点头,掏出三百块钱给黑瘸子,对方高兴的接下,带着略微过分的谄媚恭敬的把我们送出小巷。

    赫卡把身份证给我,边走边给我讲,[我们这次得弄假身份,把上面的信息都记下来,还要记住,你是我表妹,我是广告公司的文员,你是外贸公司的前台,我们家乡在k市,只有两姐妹在这里相依相靠,其它的背景到时随机应变,你要留心我说过的话,别出差错。]

    [嗯。] 事情好像瞬间变得严肃,我点点头,[可是倒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没弄明白。]

    [圣主教,我之前有听说过,在全国许多地方都有教众,教义没有任何问题,不涉及政治,目前并没有列入邪教范围,表面上是个东西结合的本土宗教,但是我听到非官方的消息,那个教私底下有些问题,朱辉的失踪我担心与宗教有关,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混入他们内部,也就是入教,我们现在这个身份肯定是不行的,必然要用假身份。]

    [哦,可是我们要怎么找到圣主教?] 昨天阿姨并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即使赫卡知道圣主教有嫌疑,可找不到位置也没办法。

    [我看过朱辉摆在门边的几双鞋,都是没有洗刷过的脏鞋子,款式不旧,看上面的污迹,应该是平时换穿的,鞋子无论底面还是表面都磨损严重,上面有不少划痕,说明他每天要经过的地方是条非常难走的路,不仅坎坷不平,且很可能长有荆棘之类的作物,否则不会连鞋面也被割毁,后来我又回到他房间琢磨他的生活轨迹和习惯,翻堆在那里的脏衣服时发现,衣服上有股明显的焚香味道,每件都有。衣袖之处沾着些许香灰状的粉末,其中一个大衣袖口还有被烫出个小洞的烧焦痕迹,这告诉我他每天长待的地方也许是个寺庙,因为据我所知,圣主教内没有焚香的习惯。]

    原来才一个晚上,赫卡已经了解这么多信息,我感叹之余又觉得这些并不足以让我们找到圣主教集会之地,[可是那样的地方会是哪里?你已经知道了吗?]

    [不算确定,要跑几处。路途那么难行,绝不是在市内,最可能是郊区。刚才那黑瘸子是s市里的小混混,专干些偷鸡摸狗的非法勾当,和道上一些四处流窜的底层小弟还有那些无所事事到处走的闲人都有往来,小道消息很灵通,我向他打听圣主教的事,他有听说过,具体位置也不清楚,但是根据我给出的那两个要素,他帮我筛选出了几个可能地点。]

    赫卡总是能想到办法,有她在身边,仿佛什么问题也难不倒,我放心的说,[有了方向就好,对了,你叫他瘸子,可是我看他双腿健康,只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呀?]

    [他啊,年轻时因为得罪人被打骨折一条腿,天天缠绷带石膏,拄着拐杖,所以大家都叫他瘸子,结果后来很走运,腿好了,没留下什么后遗,不过已经叫习惯,所以就延续下来。那只眼睛是因为他贪钱,暗中倒卖消息给警察,被人搞瞎的。]

    [] 这种黑帮片里的情节从赫卡嘴里说出来,让我不得不相信它是真实存在于我们现在的这个社会里的,脊背一阵发凉,但还不忘调侃赫卡,[他对你特别恭敬,没想到你不仅在警察面前威风,在混混面前也这么有地位。] 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两道通吃么,赫卡的能耐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赫卡哧笑一声,[他那种人,见谁都要巴结谄媚,靠的就是这股贱劲儿才能生存下去,谁也得罪不起。]

    我瘪瘪嘴,[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做坏事的人,不过,谁都不容易呢,如此卑微只是为了生活。]

    赫卡拍拍我的后腰,轻轻的说,[人,想活得有尊严只有两条路,要么走正道,站得正行得直,遵守社会游戏的规则,同时依赖于规则的保护,也就是那些像你这样的社会中间人;要想走邪道就得杀出一条血路,边缘人的世界里,你做了老大才有人把你当人看,如果窝窝囊囊,又没能力,那只能像狗一样,看别人的脸色活着。弱肉强食,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人类耍再多花样也只是ga pyer,从来不是ga aker。]

    [] 我看着她淡漠的眼神,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赫卡的话总是带着一股看透人世的残忍,其实这道理每个人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我们夸大自己的能量以为可以成为世界主宰,还妄想征服自然,可明明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生老病死和自然法则的玩弄。

    赫卡带我再一次乘上公交车,她拿着地图用随身携带的笔在上面圈画着,我无所事事,又不想再继续思考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只好呆呆的瞅着赫卡。

    她的侧脸很美,百看不厌,甚至可以当作是打发时间的好消遣,边看会边感叹造物主的技艺精湛,又很自卑的觉得同是女人怎么自己会差这么多,绝对属于瑕疵品一类的。

    过了很久,赫卡终于微微无奈的抬起脸,[可乐,虽然你的目光一向温柔,可是总被人这么盯着看,就算我脸皮再厚也会觉得别扭。]

    [我] 我一窘,立刻别开眼神,着急想解释,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赫卡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语气轻柔,[别总是露出一副这么好欺负的表情,就不怕勾起我的坏心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理我,我又不能打扰你,没事做才会瞎看,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啦,你对我能有什么坏心。] 我最怕赫卡这种意味不清的话语,近来听到,心里肯定会慌慌的。

    赫卡叹口气,[你不怕我怕]

    ☆、倒立的圣经(九)

    [你怕什么,] 我问。

    [怕我忍耐力不够好,最后一点良心也被可耻的掩盖掉。] 她自嘲的挑挑眉,[算了,是我不好,别说这些,待会儿如果找到教会位置,你演技可别生硬,少说话,紧紧跟着我。]

    [嗯。] 我点点头,还是不懂赫卡之前说的话的意思,不过关于案件的事,我还是可以尽力做到最好的,上次deon的案件里早就试过为办案而作戏了,凡事看着赫卡眼力行事便可。

    到达目的站后,我们一起下车,赫卡说这里离要去的郊区还很远,她叫了辆三轮车,我们坐着这摇摇晃晃的小车潇洒的继续前进。

    在一座郊村边司机停了下来,他指着不远处的枯山,回头对赫卡说,[喏,就是那座山,顶上有小破庙。]

    赫卡下车便直接朝那山走去,我刚想付费给车主,就听到她说,[可乐,等下给钱,我先去看看,如果不是,我们再坐这辆车回去。]

    [哦。] 我不好意思的冲车主笑笑,[师傅,麻烦你稍微等下,要是我们还得回去,会再付一次车费。]

    车主是个很朴实的人,只是说不要等太久就行。

    过了一会儿,赫卡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回来,[回去吧,不是这里。]

    车子调转个弯就朝来时路返回,我问道,[这么快就知道不是?]

    [土质不对,去下个地方。] 赫卡看着外面被雪映得异常清澈的天空,简单的说。

    我们回到市区又辗转找寻了两三个地方,赫卡终于找到了与朱辉鞋上土壤吻合的郊山,于是便开始沿着小路上向攀爬,山路就如同她之前所预测的一般难行,没有阶梯,只有许多枯灰色的荆棘条,被霜寒一冻,硬如木头,不断割划着我俩的裤角和鞋面,如若天天走这种路,确实是非常的磨鞋子。

    我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跟头,幸亏赫卡及时拉住我,她干脆直接攥住我的手,领着我走。我暗暗无奈,怎么一到赫卡面前,就感觉自己这么弱呢,我在男人面前也不曾有这种挫败感觉。

    不过手牵手也好,可以用我的体温温暖她一向冰冷的手。赫卡一直低着头走,不怎么说话,我抬头向上眺望,这座山并不算太高,脚程快的话,大约走两个多小时或者将近三小时就能到顶。

    赫卡基本不抬头,只看着地面就知道要往哪里走,大概是能瞧出哪条路是经常被人踩踏过的吧,待在她身边久了,虽然学不会那些玄乎的技能,但至少越来越了解她行事的习惯和方法。

    我们两人个子都比较高,体能又很好,等快到山顶时我看了下时间,居然才刚刚用了两个小时。山顶和山下的荒白景色截然不同,开始有大的横石堆起的阶梯,路要好走许多,顶上平台那座朴古的寺院已经清晰可见。

    赫卡并不着急过去,而是稍稍驻足,神色淡然的观望一阵,随后松开我的手,双掌合十,对着不远处的寺院深深一拜,我瞧见她这诡异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等她起身,又拉住我,轻轻的说,[走吧。]

    我们这才正式的迈进这座山顶孤立的寺院里,寺院大门敞开,一进门面对的就是一个大香炉,上面还燃着三根粗香,院里感觉很萧条,好像香火并不是很旺盛,最前面的寺庙内有个和尚坐在一张小桌前,桌上摆着签筒和纸笔。

    赫卡走过去,对着那个和尚行了个礼,柔声说道,[大师,我想上香。]

    [稍等。]那和尚赶紧起身,到佛像后拿来两扎大小不同的香,[小的十五一份,大的二十一份,请问选哪种?]

    [要大的。] 赫卡拿过较大的那一扎香,抽出三根,其余的递给我,她走到佛像前的燃烧着的烛火里将香点燃,然后回来跪到蒲团上,双手指尖捏着那三根香,缓缓的嗑了三个头,看似认真而虔诚。

    磕完头,她把香小心的插`进案台的香炉里,又回来跪到蒲团上,双眼紧闭掌心合十,默拜良久,深深再行三礼,待她再次起身时,我惊诧的发现,赫卡脸颊竟泛着明显的泪光,随她起身后,泪意越来越明显,还带着些微的抽泣声。

    一阵错愕后,我才瞬间反应过来,赫卡这是在演戏!原来计划已经开始,我吓得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暗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之前赫卡跟我说过的事情,然后跑到她身边关心的扶着她,[姐,干嘛又哭了?]

    赫卡抽抽鼻子,悲伤的摇摇头,哀婉伤心的感觉演得逼真入目,她慢慢走到和尚的算命的小桌前坐下,[师傅,帮我算一卦吧。]

    这时,从寺庙后面走出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没有穿僧服,他们站到和尚身后,也没说明来意,就是在旁边围观。

    那和尚乐得有生意来,连忙问道,[想算什么?]

    [姻缘。] 赫卡难过的摸摸眼泪,[我想知道我和我男朋友还有没有机会复合。]

    于是和尚让赫卡摇签筒,结果摇出来个下下签,赫卡看到脸色都变了,和尚询问了些关于他们之间的事还属相和生辰,便开始解卦,说他们八字不合之类的,此签意味必然会劳燕分飞

    赫卡编的故事无非就是那些情感杂志上俗得不能再俗的爱情片,看着那和尚滔滔不绝的指点着赫卡的未来,我顿时觉得果然“科学”才是真理。

    [大师,我一直吃斋求佛,这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如果你不能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赫卡边哭边说。

    和尚遗憾的摇摇头,[此卦无解。]

    我心中暗讽,自然是无解,赫卡的故事正常人一听都知道这两人是不会再在一起的,那男的明显就是不喜欢她,该做的该挽回的招数全部用过,根本没给和尚留任何余地。

    赫卡越听越控制不住情绪,叫了句,[我才不信,都是骗人的,原来你们也是骗人的!] 然后起身就跑了出去,我喊道,[姐!] 赫卡没理我,我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给自己加戏,对那和尚叹气,边掏香火和卦钱边说,[哎,我姐求遍了好多寺庙,就为那男人,要是她以后因为这个不信佛,真不知道还能信什么教。] 说完,把钱给了和尚,也追着赫卡跑了出去。

    赫卡跑到寺院大门边,蹲在墙角哭,我在旁悄声安慰,心里还在忐忑的想我刚刚给自己加戏时有没有说错话。

    不一会儿,之前那陌生的一对男女从里面走出来,到我们旁边搭讪,女的先开口,[小姑娘,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干嘛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赫卡抹抹眼泪,抽泣着说,[我就喜欢他,以前刚在一起时算卦,都说我们能结婚,现在却说八字不合,都是骗子!我再也不信了!]

    女的“啧啧”几声,[哎,你们呀就是年轻,那抽签算卦的东西能信吗?都是假的,真正的信仰可不是这种东西,只有找对信仰才能遇到人生的真爱,明白人生的真谛。]

    我瞅瞅她,不解的问,[难道佛教不是一个好的信仰吗?我们之前都信佛,那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信仰?]

    [真正的信仰不是迷信和算命,是能让你明白活下去的意义,还有许多世间的道理。佛教确实也能讲述这些道理,但他们的佛并不是世间真神,只有真正的神明才有机会得到永生。]

    女人说得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她还知道不能迷信,我无言的看看赫卡,赫卡委屈的喘泣着,沉默一会儿,才可怜兮兮的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只想和我男朋友在一起。]

    我看她的模样真想崩溃,奥斯卡影后奖怎么能不颁给她,太不公平了!!!

    女人善意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们是圣主教的教徒,今天在这里有布教集会,你们可以进来听听,也许对于你现在的痛苦有所帮助。]

    赫卡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圣主教?]

    ☆、倒立的圣经(十)

    [嗯,来,跟我们进来,听听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女人就热情的伸手拉我们。

    我和赫卡被她又拉回寺院内,男人走在我们后面,她直接绕过正对大门的那间佛堂,从右侧小路来到后院,我这才发觉这寺院其实蛮大的,有很多间小佛堂和香房,女人带我们进到最里面的一间佛堂,里面正聚集着好多人,男男女女,看起来貌似都在二十五岁至六十岁之间,他们都坐在蒲团上听前面一个男人在讲授些什么,应该就是刚才女人所说的布教。

    女人找来两个破旧的蒲团让我们坐到最后面,不一会又拿来两本小册子,示意要我们一边听讲一边看看它。

    我先仔细打量了一下前面正在讲话的男子,三十来岁的样子,皮肤略粗糙,身材偏瘦,所以看着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肩膀前躬,一直驼着背,若是挺直的话,也许会更高。

    然后再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册子,里面讲的尽是些与人生有关的宗教哲理,粗略看来觉得挺不错,并不像是宣传迷信的邪教。

    赫卡也认真的听着看着,相当入神,后来还找把我们领进来那个女人借了只笔,在小册上做笔记。其实我知道她随身口袋里有带笔,所以也让我明白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一切还没结束。

    我也暗暗督促自己赶紧进入状态,静下心来,彻底真实的融入到扮演的角色里,赫卡说过,想骗别人首先要骗到自己。

    当我排除杂念,真的以杨丝丝的角度再一次用心的去听去看时,我发觉这真的是个很有魔力的东西,那男人的声音真诚而有感染力,册子上写的话,读一遍只觉得空泛,默读再三,方能体会到其中真意,都是教人如何行义行善的道理。

    就权当作是一次良益的学习吧,我渐渐越来越认真,仿佛得到一次心灵的洗礼。圣主教,信耶和华神,也就是上帝,虽然对宗教的了解比较少,但以一个普通人的眼光来看,除了他宣扬的信圣主教可得永生之外,我觉得其它的都是不错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布教才暂停休息,教众纷纷散开,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女人走到前面和那个一直讲授的男人旁边耳语几句,男人即刻看向我们两个,随后便来到赫卡身边,赫卡也抬头看他,神情中仍带着难过和委屈。

    男人坐到我们对面的蒲团上,眼睛看着赫卡开口道,[看你一脸迷茫和悲伤,沉陷世俗罪恶中难以清醒。]

    女人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圣主教的掌事大人。]

    赫卡低头向掌事行礼,抽抽鼻子,[掌事大人,我现在觉得很痛苦,我的男朋友要离开我,可是我根本放不下他,我该怎么办?]

    掌事将掌心厚厚的方形书本轻轻抵在左侧胸口,嗓音温柔的说,[世事皆有神的旨意,切勿执妄,如果觉得痛苦,就向神倾吐,乞求神的庇护,神将赐予你安宁。]

    我这才借机看清他手中书本的封面,暗红色两个大字——圣经,背景全黑,封面上还有一个倒立的瓷缸,缸口探出七八条吐着信子的花蛇,看着让人压抑。

    [可到哪里才能找到神呢,我信佛,常听庙里的师傅说要向佛祖诵经叩拜,要心中有佛祖,但到今天,我真的对这些东西很失望,如此虔心,我最爱的东西依然要离开。] 赫卡垂下眼,悄然叹息,言语中透着淡淡的绝望。

    掌事微微摇头,[所有宗教的神明皆是虚化,唯有我圣主教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我教教主乃耶和华神在人世间的化`身,引导那些信仰神的,尊敬神的子民洗去种种原罪与本罪,重新迈入永生的伊甸园。]

    [教主?我能见见吗?] 赫卡水汪汪的睁着眼,半信半疑的咬咬嘴唇,样子特别无辜。

    掌事笑了笑,[教主乃是真神化身,自然不可能让人人得见,只有被选中的最虔诚的教徒才能到他身边。]

    [哦。] 赫卡低落的应了一声,再没多问什么。

    掌事见状也沉默一阵,然后反倒问起了我们的情况,[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呀?]

    赫卡咽了咽口水,慢慢的说,[她是我表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除了她,我谁也没法依靠了。]

    说着,她还看了看我,我赶紧配合的搂住她,安慰似的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姐,别难过,咱们不要那个男人,还能找到更好的。]

    后来,掌事还询问了些我们的姓名、工作及相关信息,都是赫卡在答,我默默在旁用心记着。当兵多年,被军营生活拘束得看起来就很寡言木讷,再加上长相也偏敦实,所以我的少言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闲谈过后,掌事又开始下一轮的讲经,我留心了下周围,大概手里拿着的都是和我们类似的小册子,也有的拿着书,但好像都没有和那掌事一样的。

    经过这半天的聆听,我对圣主教的教义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它主张“人生而有罪”,若想永生,必一生赎罪,历尽清苦不断受难,才能洗刷掉罪恶,入得永生之国。

    而且圣主教认为真正的入教徒,应该无私欲私求,将一生所有都奉献给本教,以教为家,不能另有私心。

    赫卡一直像旁边那些信众一样认真专注,待离开这小寺庙前,她已经在册子上做了满满的笔记,掌事看过后似乎对赫卡很中意,说赫卡与圣主有缘,也许将来能有幸见到圣主,邀我们明天再来,赫卡为难的犹豫道,[明天我们都要上班,不知道能不能来。]

    [没关系,如果想来,随时欢迎,慢慢你就会明白圣主教的意义。]

    [我不知道能不能冒昧的问下,为什么圣主教的布教会在这寺庙里举行?难道没有专门的教堂吗?]

    [圣主教只收有缘人,从来不设立专门的教堂,这寺庙是租借的教场,我们在全国都是如此。]

    赫卡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嗯,我明白了,那谢谢您,如果我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