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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将佛_第11章

    幸自己没做错一样。接过侍女提供的茶,恭敬地双手奉茶递到头上,先敬给坐在上位的父亲。父亲呷了一口茶,满意的恩了一声,递给了刘畅一个红包。刘畅也是恭敬的双手接过,揣到袖子里收好,嘴里称谢谢岳父。接着是母亲。母亲喝过茶后嘱咐道:“记得要常常带着外孙和官奴过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啊。人老了,越发想念儿女了。可不要今儿拐着老太婆家的闺女走,明儿就翻脸不认人。连这丈母娘家的门儿都忘了是朝哪儿开的啦。”

    刘畅接过红包,自然是连声称不敢。

    接着便轮到了我们兄弟六人,六弟ca之不安分的挪动挪动屁股,这规矩肃穆的礼仪让他显得不自在。

    刘畅跟着端茶的侍女来到左首的大哥跟前,司仪配合的吆喝道:“执兄长礼——”

    大哥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道:“好事多磨,妹夫你不用紧张,心诚则灵。这成家立业不就求个安安稳稳的吗!这会儿辛苦受累一点,总好比以后事多的好啊。”

    刘畅谦恭地笑笑,“我知道。”

    大哥给了刘畅一个和田玉做的玉璧,以示祝福他婚姻美满。

    下一个自然是我,我与刘畅同岁,但他是我妹夫,他依然要对我执兄长礼。我喝过茶,心生感慨,对他笑笑道:“既然你成了我的妹夫,就是自家人了。我在意的人很少,家人绝对占头一排,好好对官奴吧,多和她聊聊,你会发现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恩”

    我送刘畅的见面礼是一张在余姚的店铺地契,装在红包里,这个不大不小的店卖的都是一些女儿家的用品,地契的归属人则填的是他们两夫妇的名字。在荆州的日子我也不能光闲着不是。

    规矩所为何 成长价几何

    各路神佛庇佑,王家有女一人兮名曰官奴,巧笑而倩兮,娴雅而静,嫁与刘家二郎兮,从此喜乐平安。

    骑马护在花轿边,我忍不住在心里祈祷。

    对于婚礼,我始终保持着一份慎重的心,无论是多么传统的礼仪,在我看来都是应该规规矩矩的遵守的,那代表的是准备好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负责任的态度。

    不过回想起刚才中厅肃穆而庄严的拜见礼,我也不得不替刘畅掬一把同情泪,做新郎官儿真够辛苦的,尤其娶得妻子是大户人家的规矩更是多。在一一执礼敬茶后,刘畅还得跟着父亲母亲去家里摆着祖宗牌位的祠堂,磕头入家谱,我等几个兄弟观礼。

    一切仪式下来,直到现在,可怜的刘畅才总算过五关斩六将,抱得美人归。官奴闺房门前的那一关最是艰难,平时少言寡语的二妹三妹不知是受了官奴的指示还是怎么的,齐心合着老妈子奶妈们小婢们堵在门口就是不让路,一开口就是讨要红包和喜糖。得了红包后还只是获得了个敲门砖,说是要对对子,让姑娘们对满意了才让新郎官把新娘子给带走。我们哥几个自然是在旁边看好戏,几轮对联过去,看刘畅急得汗都出来了,才暗地里给姑娘们使个眼神好叫她们不要太过。

    即便如此,一边是孤军奋斗的刘畅,一边是不依不挠的小姑子们,闹腾了好一会儿,闹得刘畅都快心力交瘁了,姑娘们才状似满意的放了行。

    当蒙着红色盖头,身着大红嫁衣的官奴袅袅婷婷的被喜娘搀扶出来时,刘畅的眼都直了,两眼满溢的都是对幸福未来的憧憬。见此,我倒是开始好奇起来,他和官奴似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烂漫邂逅,他看着官奴温柔如水的眼神,他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应对繁琐规矩的态度,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官奴的急切神色,桩桩件件,无一不透露出此点。

    而此刻,刘畅骑着高头大马在送亲车队前面领头,大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会稽花的气势,乐不可支的喜气跃然脸上。更是挠得我心里痒痒的,八卦的心思怎么也退不下去。我准备凑到大哥的旁边,悄悄地打听,尽量让自己问的自然隐秘,毕竟这事关官奴的清誉,本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开的不是么。

    “大哥,这次以前,你有见过刘畅吗?”大哥在队伍的最后面压轴,我本在官奴的花轿旁边守着,于是默默地移到他身边,不动声色的问道。

    大哥不解我会如此问,但还是不疑有它的回道:“我也是近日才赶到会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刘畅的面。他怎么了吗?”

    听大哥如此说法,八卦心起的我自然一阵失望。但还是顺口又问了句:“那你在建康的时候有收到他的什么消息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会稽的吗?”

    大哥想了想道:“倒是有些他的消息,说是他早些日子就到了会稽,住在他姑姑的夫家谢安贤士那里,想是为了这次的迎亲做准备吧。你问这做什么?”

    我摸摸鼻子,似乎从这个消息中嗅到了一丝关于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再见定情的狗血味道。虽然狗血,但依官奴的个性还真干得出来,恐怕不去会上一会刘畅,这个所谓的未婚夫,她是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嫁了的。虽然这个猜想可能离事实真相真的不远,它终归还只是一个处于猜测阶断未加验证的消息罢了,我自然也不好直直的戳破这层关系。便随口编了几句回了大哥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疑惑刘畅今儿早上怎么会来得那么快那么急。我本来还想跟着子猷和父亲他们一起迎迎宾客,见见谢安他们这些名士来着。”

    “呵呵不用着急,你既然到了会稽,还怕他们会跑了不成,等我们从余姚回来,拜访的机会有的是。父亲大摆筵席自然是要等到下午,我们虽然错过了这次,但还有下次你和谢家道蕴成婚的时候啊,你和她的婚事乃是谢安伯父一力撮合,你敬他酒的机会肯定跑不了。”

    我应声称是,想起自己板上钉钉的婚事也自是一番纠结,又一次庆幸自己穿的早,还有十年的时间可供我适应,只是不知若换成了子猷要成婚,我又该怎么办,说起来本该和谢道蕴有婚约的也是他来着。

    我一时也变得迷茫起来,想起昨儿个,母亲单独把我叫去,对我说的话。

    “你可知道你父亲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儿是什么吗?”

    “孩儿不知,还请母亲示下。”

    “你父亲虽然生性潇洒,年轻时却也有一个放在心上的人。世人都道我和你父亲是天作之合,琴瑟和弦,却不知当年他是真不想娶我才作东床敞腹模样,不想你外公早就内定了他,这选婿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我吃了一惊,忍不住抬头,想确定母亲是否在说笑。

    母亲摸着柔软华贵的床褥,神情飘渺,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中。

    “你外公的心思,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初入建康,诸多掣肘,江东各世家对于我们这个外来的郗氏,多有忌惮,视你外公的军队不异于流民草莽,是既不屑又畏惧。惟有你父亲的从伯,当时高居丞相之位的王导,对我们郗氏颇有善意。你外公为了打入建康朝廷,巩固自己的地位,就要把我当做筹码同王氏联姻。但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一向自傲,又怎么会甘心让自己的幸福被你外公草率的决定。我就派人多方打听,想要知道王家子弟都是些个什么品性,就是这时候,我遇到了你父亲。”

    母亲停顿了一下,神情失落,像是想起了某些难堪的经历。

    我也静静地不予打扰,如果母亲想让我知道的话,想必还是会讲下去的。果然,不一会儿,踱出回忆的母亲,缓缓接下去道:

    “你父亲喜欢拓碑,最爱往名家留墨处流连。年轻时就与谢安等人交好,寄情山水,寻幽探胜,日子过得跟你和子猷也相差不多。一日,我打听到,他们要往鸡公山而去,我就女扮男装悄悄地跟了去,意为打探,看看他为人究竟如何,是否真像传言中描绘的聪敏过人,风流潇洒。没证实过的事情我从来是不信的。但被证实的真相往往总是会出人意料之外。”

    “当我扮作无意间与他们同路游玩的书生,混入他们一行人当中,行走说话间,竟然震惊的发现你父亲和他的胞兄王籍之过从甚密,如胶似漆犹如一对恋人,而我恰恰是在前几天的时候才刚刚从你外公的口风里探到,你父亲他最有可能成为我的丈夫的消息。”说完这句,母亲略带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母亲她这洞若观火的眼神一刺,不禁冷汗涔涔。

    “你可想知道你大伯后来怎么样了么?”

    “母亲请讲。”

    “就像你父亲一样。”

    见我只是沉默不语,母亲又探身过来温柔地抓住我的手,一边轻拍,一边语重心长地道:“母亲这样说,你可明白?”

    如果沉默是一种反抗,我会选择沉默;但在母亲眼里这已经是一种妥协。那一晚我拂袖而去,为父亲他们的寡情薄意,为岁月的冷酷无情,更为了被子猷期待着的自己。

    是不是人长大了都会变心呢?

    然后就像纳兰容若一样,只能沦落到站在记忆的海湾望洋兴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吗?

    “二弟你在想什么呢?都快偏离车队了!”我陷入沉思中不知多久,直到大哥把我拍醒,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后好一段距离了。临走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遥望子猷所在的方向,心里默念:“子猷,你要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肉肉已和谐~~期待肉的亲请耐心等待下一次的大餐吧~~~厚厚~~2011-6-21-20:10抓虫

    暴风雪前夕 喜宴流暗涌

    二哥走了,我很不想承认这点,我也不必承认,因为我和二哥的心是一体的,离得再远也有情丝相连。

    况且我知道这是母亲的计策,分而化之逐个击破。把二哥遣走,接下来想必就是轮到我了。

    “三少爷,主母找你,有事相商。”阮邻姑姑是母亲的心腹,母亲派她来叫我,果然是要开始了么。

    来到芙蓉苑,母亲一如既往手捻佛珠,一心向佛,小时候她就爱抱着我和兄弟们讲习佛理,可惜我们王家世代信奉天师道,就连父亲都嘱咐我等莫沉迷于此,每次母亲开坛讲佛,我更是变了法儿的逃开,调皮捣蛋无所不用其及,常让母亲哭笑不得,渐渐地也不再要求兄弟们学佛了。但她自己却从未改变过,每天都要来念上这么一段才安心。

    “母亲,阮姑姑说您找我,不知是何事?”自从确定母亲是铁了心地要阻止我和二哥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倒是与母亲生疏了不少。

    母亲也似乎察觉到了这种细微的改变,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窗边,背着我道:“徽之,你好让我失望。你忘了建康临别时你对我承诺的话了吗?你说你知道分寸的!而如今呢!看看现在,不说我,就是马房的马夫都知道你的龌/龊心思了!你和你二哥在荆州做的事,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们真当我是死人吗!”母亲捂着胸口,一副痛心难堪的样子,倒叫我沉默了,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要和二哥在一起罢了。但我的确对母亲说谎了,我承诺放手而我却没有办到。

    “母亲,对不起,但我只是……只是情不自禁……如果离开二哥,我宁愿我死掉算了,我真的放不了手。母亲,你就成全我们吧!母亲……”我跪下,我恳求,我本就犯了错而且一错再错,若没有我的勾引,二哥他断然不会跳出枷锁面对我的,他最擅长的就是装傻和顾左右而言他了。

    母亲转身抓住我拉住她衣摆的手,接着母亲她竟然也向我跪下了。“三儿,你醒醒,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母亲也给你跪下还不行么?”

    “母亲,您起来,孩儿不孝,跪您是应该的,但您有什么错?您没有必要这样,请快快起来吧。”看到母亲跪下,我是惊恐的,一向自傲的母亲居然被我们逼到如此地步……

    “三儿,你难道真的甘心做一个被世人鄙弃的人吗?母亲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要做最大的官,带最好的军队,踏平北方胡虏,收复失地,难道这些志向你都忘了吗?”

    “母亲,我长大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但你有想过,你要得起么?恩?”

    “二哥,他也是爱我的,我知道。”

    母亲见我执意于此,终是落寞的站了起来,嘴唇抖动,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凌乱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似不忍,又似决绝。

    “那你们别怪我……”说完这句,母亲踉踉跄跄的走了。

    我也像把自己献祭一样的瘫倒在地上,一切无法挽回了吧,心被万马踏平,没有受伤,只有沉重,用马尘厚厚的裹了,只为迎接这一场自找的暴风雪。

    在地上不知躺了多久,直到阮邻姑姑掀帘子进来喊我,我才知道已经到了开宴的时候了。我整整衣襟,扯出笑容,也许这是我能为家里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吧。

    “贤侄你的脸色很是苍白啊,可是身子有些不爽?”来到席上,谢安伯父已然在席,一见我就关心的问道。喝了些微酒的脸上浮现一丝潮红。眼里露出洞察一切的光,不过这双利眼平时却掩在随意洒脱的外表下,倒叫常人更加难以琢磨。

    在母亲以外的人面前,我都是坦然的,对于谢安伯父更是如此,他与父亲交好,当年父亲怎么样他还不最清楚?

    “没什么,脸白怕是今天起得早的缘故。喝点酒暖暖胃就好了。”我抱起酒壶,迎头就是一大口。醉吧,醉吧,最好醉上个三天两夜,醒来二哥就在身边了。

    “诶?你怎么倒自顾自喝上了?你母亲叫我帮衬着你父亲多挡点酒,你这个做儿子的倒是一副买醉的模样,可叫我如何交差,况且我一个人又怎么应付得了这整个会稽城的客人?伯父可不准你这么牛饮,作儿子的最重要的是责任啊责任啊!可不兴临场变卦啊,我可是听你母亲说你答应替你父亲挡酒的啦!快把酒壶放下哈。”谢安抢过我手里的壶拿手挡着瓶口,一副怕我抢回去的神色。我笑笑,也罢,留着肚子敬酒吧。求醉还不容易,这三庭六院的流水席,一桌一桌敬过去也得几个时辰,还不算摆出府外,街上那些过往的客人。这三天的宴席怎么也得醉上个七回八回的才能尽兴不是。

    “我不抢,谢伯父你不用担心,既然要敬酒不如就先从您开始吧,我敬您这杯酒,谢谢您去年开导我的话,要不然我不会度过那道坎儿,如今也算得偿所愿,这十五年来的渴求也总算有了个盼头。先干为敬,您请随意。”

    “我倒不知我有开导过你,这杯倒像是平白得的福气,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合该忘掉那些伤心事,痛痛快快的喝酒说愿景,你这杯酒我承了,快快乐乐的比什么都重要。来,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

    “恩!干!”

    “哟,我倒不知道你们俩原是一伙的,倒像是我先前平白做了坏人。也不说那些酸气话了,你们俩可得说到做到,别这会子自己人把自己人给喝倒了,这喜宴可才刚开始呢。”谢安伯父的妻子刘氏是个直性子的人,她跟母亲是姊妹交,看她朝我翻白眼的样子,想是两人通过气了。谢安伯父捂着鼻子,不好意思地朝我看了一眼。我有点好笑,原来一向足智多谋的谢安伯父倒是对他这个心直口快的妻子没什么办法。

    我尊称一声伯母,告退往父亲身边去了。今儿父亲的整个脸都是喜气洋洋的,也许是一家团聚的日子真的很久没有了,他拉着大伯的手不放,大伯全名王籍之,是父亲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当年发生过什么已经无法考究,但父亲就这么一个亲哥哥,平时书信往来不断,也时常在众人面前提起。今日见了面自然是倍感亲近,走近了才听见父亲正在盛情挽留大伯留下来小住一阵。

    “逸少,不是我不顾情分,实在是你嫂子周氏事先嘱咐了我要早回,想是家里还有些急事。恐怕大哥我不能多留了。”

    “大哥,你每次都这么说。这周家可真是事多啊。也罢,你若无心,我又何必强留。”

    见气氛一时尴尬,我只好凑上去打圆场,道:“小侄王徽之拜过大伯父。”

    大伯自然顺着台阶下来,热络地道:“子猷你这孩子也长这么大了呀,免礼免礼。让大伯仔细瞅瞅。倒是长得一表人才啊,不愧是逸少的孩子。想当年你父亲逸少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风流潇洒一片书生意气啊。很好!很好!来来,这是大伯的见面礼,一点心意,莫嫌小就是。”

    我接过一看,原来是一颗含有三片竹叶的琥珀,可谓十分稀有罕见,我赶紧行礼拱手称谢。

    “不用不用,长辈见小辈自然少不了送些见面礼,这琥珀专叫我们天师道的高人开过光,不过求个吉利罢了。你要谢不如代你父亲敬我一杯,你父亲他的身体眼见着不能多饮,刚才却还拉着我灌酒,不是找罪受是什么,你这个做儿子的,平时也要多提点他一下,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像什么样子。”

    “逸少,你可听到了?我的话也是说给你听的,可不要当耳边风,过过就算了。我还想跟你一起在这个世上好好享享清福呢,你可别不争气,自己把自己照顾差错咯!”

    “大哥……我……也罢,我们哥俩也不小了,大哥你怎么想的我也清楚也明白,你也是,既然虚长我这么多年,就更要把自己照顾好咯,到时候我们哥俩还是在一块儿,下辈子还作同命的鸳鸯!来,好兄弟,干了这一杯。就算你应了!你的来生可是被我预约了。”

    “刚还说呢,你又犯酒瘾了!好吧,我应了你这一杯!只是逸少,我从没后悔跟你做这鸳鸯,若来生我又惹了你,你不要怨我。”

    “求之不得!我等着,就怕你不来!”

    “又说孩子话……罢了,我们干了这一杯吧!”

    “干!”

    我磨蹭着杯沿,一时有些感慨,父亲的未来会是我的未来吗?

    这一刻,我无比怀念起二哥来,即使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二哥会变成大伯父的样子么,我迫切地想要问他一问,用身体,用能靠近他的一切来求一个答案。

    谁言寸草心 春晖能解之

    “我真是受够了!我养一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呢。你看看我生的这两个好儿子,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啊?”

    “小姐,您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这俩小子,阮玲我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都是顶顶孝顺的孩子。可能一时鬼迷心窍,等他们再大点儿,懂事了就好了。但现在他们正打得热乎,小姐您这样摊开了讲,不是逼他们跟您作对吗。”阮玲抚摸着郗璇的背,看到自家小姐这么伤心,她也是一阵难过。

    “孝顺?好孝顺啊!都在我眼皮底下,明着跟我作对了!他们父亲当年那样也就算了,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日子眼见着慢慢明朗起来,我以为终于熬到头了,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又给我来这么一出。苍天啊,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一个小妇人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心,非要我一把年纪了还要替他们王家的男人遮掩这档子的龌/龊事么?啊玲,你说,他们王家的祖先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害得这子子孙孙都被诅咒了似地行这乱/伦之事?现在倒要叫我一个妇道人家来承受这些不堪。啊玲,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我怎么也想不通,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为什么……”郗璇抓着阮玲的肩,歇斯底里的频频诘问。

    “小姐,你不要慌。冷静一点,一切都会变好的,俗话说得好,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不是。您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当年您刚嫁过来那会儿还那么小,就能把姑爷的心给拉回来,如今怎么反倒怕起来了?”

    “是啊,我怕了,因为我老了,经不起他们三番两次的折腾了,我就是个胆小鬼,我每天诵经念佛就是怕这诅咒在自己的儿子们身上应验,怕自己压不住自己心里的怨,我什么都怕。你总叫我要冷静,冷静冷静,他们是我的儿子啊,我怎么能冷静得下来!他们要堕落到红莲地狱去,我这个作母亲的怎么能不拉他们一把?”

    “可小姐,少爷他们却不认为那是地狱啊,这也正是问题所在。少年心性本就冲动,一尝了禁忌就再受不了那诱惑。小姐您拉不住的。”

    “拉不住也要拉,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子,什么也不做么?”

    “小姐怎么糊涂了,您忘了当年您是怎么制服姑爷的?您不该跟他们讲开,您这一步真走错了,您这样做只会把他们越推越远。小孩子都有反骨,戳不得啊。况且说开了,若是真有什么天灾人祸,可不都怪到您头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还能收回来不成?”

    “您想想,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有多么大的作用。何不让少爷们尝尝与女子巫山云雨的味道,知道女人的妙处后……少爷们到时侯还不知会是怎样食髓知味呢,如此,一切不就都水道渠成了么?”

    “你出这主意是忘了这王家男人的臭毛病啊,当初还是我死皮赖脸的求逸少,灌醉他,甚至给他的茶里偷偷的放春/药,才有了玄之这第一个孩子。如今凝之和徽之这俩孩子越发倔强,同我也疏远了。我能要求他们什么呢?就是我把那水嫩嫩的姑娘塞到他们床上,他们肯定也不会买我这个面子。”

    “既然灌酒放春/药的招术当初放在他们父亲身上顶用,我们现在何不再试一次?招式再老,只要管用就成,您说是不?”

    郗璇捻着佛珠沉思良久,道:“也成,那就从留下来的三儿开始吧。”

    ----------------------------我是阴谋开始的分割线-------------------------------

    “三少爷,您不能再喝了,您都已经喝了一天了!”

    “不要拦着我,我还要喝。今日是妹妹大喜的日子,就是要喝个痛快!来,我们干了这壶,不醉不归!”

    “三少爷,您已经醉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我没有醉,我怎么会醉,我都没有把你这张歪瓜咧嘴的脸看成英俊的二哥(__)嘻嘻……。”

    “对,对,三少爷您没有醉,不过主母吩咐我把您带下去,小人也是听命行事不是,三少爷您就跟我下去歇会儿吧。”

    “我为什么要下去,母亲不是叫我在这里陪着喝酒么,现在又叫我下去,你去回她,我已经长大了,还能喝更多的酒,请允许我把这件事做完。”

    “三少爷,您看我的手指,这是几?主母说了,您要是不同意也成,只要您回答对了,就不要求您下去了。”郭剩管家伸出两根手指,淡淡地道。

    “不就是二么?”

    “不,您回答错了,是三。三少爷您还是跟我下去吧。”

    “不可能,明明是二,你别动,让我再看一次。”

    “三少爷,请。”郭剩管家把手摊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暗地里却示意两个家丁把三少爷架下去。三少这时候实际上已经半醉。浑身软软的毫无反抗之力,轻而易举的被家丁制服架下去了。

    谢安隔着宴席,远远的瞧见,捂着鼻子叹了口气。

    三少被扶到特地布置旖旎的卧房里,龙涎香带着它独有的味道熏满卧房的每一个角落。

    之后,郭剩管家带着家丁们落了锁,封了窗户。

    三少朦朦胧胧间听到这些动静,想从床上爬起来看个究竟。这时,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从背后伸出抱住了他,接着香软的身体贴上来,用她那丰满的双丘起伏磨蹭着他,把他的腰用光滑纤细的双腿紧紧的夹住。

    三少一惊,他抓住那双乱摸的手,一回头,却见一个柔媚入骨的女子赤/裸着身子,媚笑着道:“三爷,让奴家来服侍你可好?”

    “你你……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莫问奴归处,爷只要知道,今夜奴家会让您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就行了。”说着主动吻上来。灵活的脚趾夹住三少的衣襟,迅疾地扯下。

    “不,我不要你,你走开!”三少猛得推开这个活色生香的女子。

    却被自己半褪的衣裤一拌,连带着女子一起摔到了地上。女子不依不挠,压在三少身上也不忘唇舌勾引,四处点火。

    三少猝不及防被女子吻到,还不及推开她,就被喂了一粒药丸。女子用舌尖一顶,药丸滚落三少喉中。

    “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吃了什么?”三少气极,啪的一声甩了女子一巴掌。

    “呵呵,自然是能让爷欲/仙/欲/死的药啊。掺杂了五石散的春/药可是连我也舍不得拿出来用的呢,说起来还是爷您赚了。”

    “你……你……竟然给我喂五石散?是母亲叫你这么做的?”三少震惊的质问道。

    “呵呵,少爷,您说呢?我有没有骗你,待到明日您就知道了。现在,您再看看我是谁?恩?子猷你连二哥也不认识了?”女子压低声音,说到后面竟变成了二哥的声音,端是一副好口技。

    五石散的威力,常人不知,身为贵族子弟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本就半醒半醉的脑袋,被五石散的药力一激,更不清楚了。三少双手捧起女子的脸,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越看越像是二哥的脸。他甩甩头,妄图拿出仅剩的一丝清醒认清楚眼前的到底是谁。

    却听眼前的人用着二哥的声音诱惑道:“子猷,你不相信我吗?我是二哥呀,你难道不想把二哥压到身下么?今天二哥就给你这个机会好不好?恩?”

    “你不是二哥,二哥不会说这种话,你不是,你不是……你……”三少感到身体越来越热,春/药的药效蔓延全身,那里已经挺立起来。女子俯□去含住它,被炽热温暖的口腔包裹住的挺立越发充血涨立。三少只觉得心里有一头急于冲破牢笼的猛兽,想要冲撞,想要撕裂,想要吃掉眼前的这个人。

    ……

    (若干圈圈叉叉的事……上榜时期肉肉有限……亲们先自己脑补吧哈哈。)

    花魁花解语 姜越老越辣

    翌日,三少刚扶着脑袋醒来,就听见耳边有一女子的声音道:“三爷,您起来啦?不跟奴家多睡一会儿吗?”

    三少猛得回头,“怎么会是你……我们……难道昨晚一直都是你!”

    “呵呵,瞧您说的,不是我,还能是谁?怎么三爷您还想赖不成?”

    “你到底是谁?”

    “我?我当然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属于你的女人。你想我叫什么名儿?我就叫什么名儿。爷,您说我叫什么好?恩?”

    “你不要跟我装蒜,你是母亲从哪里找来的?”

    “哪里需要夫人找我,是我自己找来的。”

    “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爷算说到点子上了。奴家想怎么样,奴家想的也不过是银子,当然,如果爷能再慷慨一点,好吃好喝的养着奴家,奴家自然更求之不得,不过看爷的样子,奴家还是讲些实在点的,给奴家点儿银子花花也就罢了。您说可好?”

    “你想要钱是吧?给你,给你都给你。”三少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拾起散落的衣服,拿出钱袋和玉佩,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扔到花解语的身上。

    花解语拾起钱和玉佩,想起王夫人给自己的另一份厚礼,心里就止不住的乐开了花。一份差事拿两份钱的好事儿还从哪里找哟。要是以后多几份这样的好事,开个青楼的钱就能筹齐了嘿嘿。

    原来,这花解语本是会稽城里生意最红火的青楼-----倚笑楼里的头牌花魁,因为十岁就签了卖身契,一直不得自由,她这么多年也想开了,不再期待哪个王公贵族能把她这个已经双十年华的青楼女子赎走,倒是渐渐打起了攒些家底自己开青楼的主意。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