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想到的不是么。如果回到那夜我还会放你走么?我想我宁可明天就被桓温杀死,也不愿你和别人在一起。可惜那时的我却没有这种决心,因为我以为我们还有以后,还有长长久久的在一起的日子。这种甜蜜的想望是我唯一坚持不去找你的理由,我以为你一定会回来的。当我绝望的发现自己把你弄丢了,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庾蕴啊庾蕴你竟然还相信这个世界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吗?自父亲死后,你就应该明白了啊,从来没有本就属于你的东西的啊,就算拥有,也会被轻易的夺去。如果你不把自己的宝物好好把握在手里的话,你将有什么资格拥有他们呢?
我决定跟你母亲合作,呵呵,不知道叔平你能不能猜到在你眼里一向温顺的我会如此做呢。叔平啊,我的一生都快被你毁了,你能看到我在深渊里凝视你的眼么?叔平,来陪我一起,好不好?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三以上,苦逼的庾蕴少年爆发了
道是好姻缘 偏有空牵挂
“诶,小姐,我们这样偷偷地溜出去真的没事么?主母知道了怎么办啊?”丫鬟侍如是王家大小姐的贴身女婢,从小和王官奴一起长大,却一点没学到王家大小姐的胆大妄为,任性调皮,反倒是因为从小就被王官奴闯祸的本领所害,自记事起就被母亲阮玲教训得胆小怕事,规规矩矩。
王官奴一身男装,扇着扇子,自以为风流倜傥,天衣无缝。但微微嘟起的嘴,小巧的身段却早已出卖了她。
王官奴一纸扇敲到丫鬟侍如的头上,“你这臭丫头,又泼我冷水,你怕极了我娘,我可不怕,不跟我出去可就没有棉花糖和糖葫芦给你吃了哦,而且如果你留在家里恰好被阮姨瞅见,问起我来,你这臭丫头肯定又要乖乖地招供,这可不行,赶紧的,跟我走,别说到时候我不给你求情哼。”
侍如在棉花糖和听母亲的话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觉得既然不论怎样都要被母亲教训,那还是先去陪小姐吃棉花糖吧,还有糖葫芦呵呵。
主仆二人偷偷地溜到会稽城最热闹的街上,这个摸摸那个碰碰,犹如刚出笼的小鸟一样欢快。
不多时二人那微薄的体力就告罄了,决定去酒楼坐坐。江南楼是一家新开的酒楼,听路人的说法似乎是很好玩的一地儿,有着新奇的说书,诙谐的小品相声,自是好奇的二人的首选。
“诶,你听说了吗?余姚刘家的二少爷刘畅也来会稽城了!”旁边一个青衣客人是个大嘴巴,兴致勃勃的说着会稽城的新闻。
“可是谢安居士的娘子刘氏的表亲?”一个自以为得知了真相的粗莽大汉无礼的喊道。他周围的汉子都嘻嘻地哄笑起来。
青衣客人撇撇嘴,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愿与此种人为伍。要知道八卦也是一门学问,岂容这些匹夫无礼的胡搅蛮缠,甚至还拿一个女眷来起哄。
粗莽大汉不知是被这不屑的眼神刺痛了哪根神经,大怒,就欲上前说理。“你这厮,好生无礼,我与你谈笑,你却白眼与我,却是为何?难道我说错了么?”
青衣客人掸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似乎跟他说话是纡尊降贵一样,“你若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就不应该拿这话来问我,我不屑于你,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你是什么人,而我又是什么人,岂容你这粗人在这大雅之堂撒野?”
“你这厮,欺人太甚,且吃我一拳!”粗莽大汉见青衣客如此说法,自是知道自己被人鄙薄了,登时一怒就要上前厮打一番。却不料与青衣客人同桌的的蓝衣客人却是个好手,不但接住了他的拳头,还顺势一折,把大汉的胳膊也给卸了。与大汉同来的几个汉子见同伴被制,一骨碌得全扑过来助拳。蓝衣男子临危不乱,一套拳法舞得虎虎生威,颇有沙场军人干净利落的套路,不一会儿,这群显然是街头混混身手的汉子们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仓惶落跑了。
青衣客人在旁拍手道:“羊兄威武,哈哈,多亏了羊兄,文和才幸免于难。”
蓝衣男子无奈地一笑:“你不给我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这一路上不知救了你多少回。”
青衣客人拍拍蓝衣男子的肩,一脸我明白我知道的神色,道:“羊兄,我知道了,但是我不去找麻烦,这麻烦总是自动找上门来,你看今天我明明什么也没做,更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不与那个粗人说一句话,可他硬要凑上来,我也没办法不是。”
蓝衣男子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也知道自己的话,青衣客人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心想总归自己多护着他点就是了。
青衣客人大大咧咧地又说道:“羊兄,不如我们去谢世伯家里约刘畅出来玩吧,从白鹭书院出来到会稽这么些天,还没见几个同龄的青年才俊呢。他这一来,正好有伴。”
在旁边角落窝着觑了好久的王官奴,一听这话,激动了,余姚刘畅不是自己正要嫁的人么!说什么也要去见识见识这人是个什么品性。于是清咳一声,压低声线上前道:“这两位兄台可是白鹭书院的同窗?”
青衣男子是个粗神经竟然没瞧出王大小姐女子的身份,一听可能是自己的同窗,颇为热情地道:“这位贤弟面生得很,不想也是白鹭书院的学子么?我是颜綝,表字文和,我旁边这位面冷心热的家伙叫羊不疑。”
羊不疑不善言辞,只微微点了点头。
王官奴见对方两人如此上道,自然满脸笑意道:“小弟姓王名官,表字啊奴。家兄在白鹭书院求过学,小弟不日也将前往,故而见两位师兄在此,便觉亲近。两位兄台可是新至会稽,不如由小弟做东,请二位赏玩一番?至于二位口中的刘畅兄,在下也是久仰大名,想借二位东风,一睹为快呢。”
于是三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便一起往城南的谢家而去。到谢家时,刚好刘畅在家,见到三人也是颇为意外,不过一听要去游玩,自然兴致勃勃。四人出游,都是俊秀人物,差点引起街头巷尾群众的围观,若有个羊车,说不定民风开放的会稽人民还要来个掷果盈车,效仿先人,以砸死美人为重任,以吓死明星为莫大荣光了。
几人一边游玩会稽山,一边清谈,说笑,倒也不觉得旅途寂寞无趣。王官奴更是边插科打诨,边留意刘畅的言行。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起先要嫁给一个陌生男人的不甘心,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了,只想多了解他,多跟他说说话。
一直关注刘畅的她没注意脚下,踩到一颗小石子,脚底一滑就要摔倒,却被一直注意几人的羊不疑抱住。“啊奴,小心脚下。”羊不疑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说得话并不多,跟颜綝比起来甚至是默默寡言了,但为人却与冷漠的外表相反,颇为热心,性格也属于非常照顾人的那种老好人。这一抱对羊不疑来说本来是非常的自然的一件事,在他看来,啊奴是几人的师弟,他自然应该照顾好他。但这一抱却抱出了问题。羊不疑为了架起王官奴的身体,双手好巧不巧地从背后穿过她的胳肢窝,正正地放在了她的胸口。那软绵绵的触感一下子提醒了俩人彼此的不同,羊不疑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他是个正人君子,一着急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急于放开她。不想忙中出错,两人交叠着摔倒在地,顿时弄得狼狈不堪。在一旁的颜綝却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羊兄,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笨手笨脚的一天哈哈!”
王官奴见刘畅也在一旁微笑,一时恼羞成怒,匆匆站了起来,狠狠地瞪了羊不疑一眼。却不知女儿家一嗔痴,自是眼儿媚,脸儿艳。羊不移刚刚还沉浸在轻薄了一个姑娘的羞涩中,见此模样,更觉心跳如鼓,连话也不会说了。只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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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二人便都觉着些许尴尬,之后一路直到会稽山顶,俱都默默无言起来。初时,颜綝和刘畅还没觉出不对,等颜綝提议轮流作诗,轮到羊不疑,他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旁边发呆,众人才觉不对。
羊不疑一直偷偷看着王官奴,他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众人道出实情。他是个老好人,实在不想王官奴因为被识破身份而生气,但也不想她这样骗大家。于是一直默默看着她,希望她自己讲出来。
颜綝推了推羊不疑,“羊兄你怎么了,轮到你作诗了。”羊不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王官奴之前被羊不疑紧迫盯梢,压力巨大,有些心力交瘁,此时见羊不疑开口,以为他要道破她的身份,一急,就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众人都吃惊地看着她,她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她无法解释自己的唐突举动,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羊不疑还来不及追上去,就被急于知道八卦的颜綝拉住了,他挤眉弄眼地说道:“你们俩藏了什么小秘密?啊奴他竟然不让你说话?”
刘畅这时却福至心灵,从王官奴刚才的小儿女情态上猜出了什么,他笑着说:“难道你们是那个关系?”
羊不疑一听这话,纯情的他脸一下子爆红,他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们没有关系。”
颜綝一挑眉:“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还不承认?没想到你们才认识一天时间,你们就背着我好上了。没看出来啊,羊兄,你还是色中高手呐。”
羊不疑苦笑道:“文和你不要取笑我了,我们真没什么,倒是这山郊野外的,她一个人这样跑走,我怕她会出事,我们先去找她吧。”
颜綝道:“哼,这么担心他,怎么不承认自己喜欢他?他哪里就是一个人了,不是还有他的侍从也跟上去了么?”
刘畅一拉颜綝,劝道:“文和,别说这些了,还是先找到啊奴再说吧。不如我们分头去找,这样还快些,半个时辰后在山脚下的凉亭会和,如果到时还没找到,也只能先去找我姑父谢家的侍卫们来帮忙找了。”众人点头同意,于是分头去找。
不久,天气忽变,下起大雨来。
刘畅这个人有点圆滑,他想既然二人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倒不如乘此时机成全他们。于是决定慢慢的下山,也不去找王官奴,他想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就留给羊不疑吧,他可不想掺和进去。羊不疑他怕的是王官奴遇着山野猛兽,倒不怕她原路返回,所以专往幽深险密处去寻,仗着武功高强,倒也来去自如。颜綝是挟着怒气下山的,根本没想过要去找王官奴,在他看来,二人都背叛了他,尤其是羊不疑,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但他却有事瞒着他,还跟一个刚刚结识的男人不清不楚,他走得更快了,似乎这样能逃离什么。
刘畅也没想到会是自己找到了躲在半山腰的树丛里哭的王官奴。原来王官奴泪奔而走,直到走到与羊不疑一起摔倒的地儿,更是悲从中来,觉得自己的清白已经没了,还是在刘畅的面前被人轻薄,若事情败露,她可能与刘畅无缘了。
她躲在旁边的树丛里默默的流泪,渐生死志,对自己年少轻狂的悔恨像湖水一样淹没了她。连颜綝像一阵旋风从她面前掠过也没在意。而刘畅因为慢腾腾的路过,便听到了她细如猫叫的哽咽。刘畅也没法只好凑上前去安慰她。
“原来你在这里,你没遇见来找你的羊兄么?”刘畅蹲在王官奴旁边,温声道。
王官奴抬起泪眼朦胧的眼,见是刘畅,心里升起些欢喜,又想到俩人有缘无份,哭得更伤心了。“我跟他没关系,你就不信我么?”
刘畅有些头痛,他对怎么安慰人最没办法了。“好好,你们没关系,我相信你。别在这儿呆着了,雨这么大,我们先下山吧,羊兄和颜兄都在山脚的凉亭那儿等我们呢。”
“呜呜,你还是不信我,你敷衍我。”王官奴气得推了他一下,却不料雨后泥土松滑,她这一推,脚下不稳,本就站在崖边的她眼看着就要摔下悬崖。刘畅还没有练出见死不救的冷硬心肠,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去拉她的手。没想站得急,没有站稳,于是两人齐齐落下了悬崖……
那一瞬间刘畅的心理闪过懊恼,埋怨等等情绪,心想果然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自己还是不够坏啊。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四,先放一半,明天再补,官奴姑娘的情史哈哈也是挺有意思的啊,不知不觉就写多了,不过今天撑不住了,先睡了。2011-07-30 23:13:03 于是今天来放另一半,然后发现怎么也写不完……囧rz ……不过还是决定写到这儿了,他们掉下悬崖后的番外在下卷另外再开一章写吧。2011-07-31 17:27
或恐婚嫁累 或惧离别近
二哥,三哥:
见信如晤。
官奴出嫁,尔等岂可缺席?速归!
------------------------------------------------------妹王官奴
这封信的到来打破了我和子猷在荆州的平静生活,于是两人星夜兼程赶去会稽,就为了参加这个唯一的嫡妹的婚礼。
会稽,古地名,因绍兴会稽山得名,故吴越地,春秋时为越国都城。
会稽自古人杰地灵,英雄汇集。秦时,秦始皇巡游会稽,项羽见秦始皇的仪仗行伍种威风模样,脱口说出:“彼可取而代也。”不久项梁、项羽起兵,集吴中子弟八千,从此纵横天下,就是在会稽。
我和子猷赶到会稽时,郭剩管家来接,于是一行人很快来到父亲王羲之在会稽置办的府邸。
郭剩管家一路上为我和子猷介绍如今府里的情况,道:“这回大小姐出嫁,能赶来的亲朋好友都来了。主母说,让二位少爷也帮忙着迎送宾客,莫怠慢了他们。”
我和子猷都答应道:“省得的。”
为了这次婚礼,整个府邸装灯结彩,喜气洋洋。我和子猷穿过庭院回廊,不时能见到穿着桃色衣裳的侍女在廊上挂着红灯,也有在常青树上绑红色绢花的。婚礼还没开始,气氛就已经如此浓烈,在这喜事将临的府里,似乎天空也沾染了喜色。
这个在会稽的宅邸显然是模仿建康的府邸建的,后院主院的芙蓉院依然是母亲的院落。而听郭管家说,父亲自从母亲来了后,也常常留宿芙蓉院,自己的飞鹤院却少宿了。
父亲还在内史府处理公务,于是我和子猷先来母亲处问安。
芙蓉院里,本来在佛堂念经的母亲闻声而出,见是我和子猷,欣慰地笑道:“凝之,徽之你们赶回来啦,很好,很好,来,阮玲,给哥俩个上杯茶。到了娘亲这儿,也好喝口茶,坐一坐,歇一歇。”
我和子猷因为做了亏心事,赶紧规规矩矩的入了席,接了茶喝。
子猷不改嬉笑本性,道:“母亲真是贴心,怪不得父亲待母亲几十年如一日,恩恩爱爱,倒叫旁人羡煞。”
母亲知道子猷他是个不正经的,调侃道:“看来我儿徽之也到了想成家的年龄了呀。不如等官奴嫁了,母亲闲下来也给徽之你挑门亲事?”
子猷赶紧挥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去年过年我都说过了,未立业便不成家,母亲你就不用瞎忙乎了。我成家还早着嘞。”
母亲呵呵一笑,不作评价,转而对我道:“凝之你身为官奴的二哥,就跟着你大哥一起给你妹妹送嫁吧。”
子猷一听,插话道:“母亲,我也和二哥一起去吧。”
母亲温和而又断然的拒绝道:“不行啊,三儿徽之你还是留在会稽这里帮母亲招待宾客吧,你父亲他年纪渐长,忌多喝酒,也须你替他多挡一挡。四儿身在前线,怕是赶不回来了,献之焕之ca之他们都还小,你若也去了余姚,可怎么办。”
子猷也只得无奈的点头答应。
我却心里一惊,母亲她不会是觉察什么了吧。
母亲又对我俩诸多嘱咐,讲一些迎客送亲的习俗忌讳。我战战兢兢的听了,不敢有一丝遗漏,同时细细观察母亲的表情,希望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若是母亲已经开始要行动了,我和子猷怕是要此关难过。
最后母亲要我们到官奴那里去看看她,女子出嫁从夫,也许以后兄妹间都将不常见面了。我和子猷应了,来到西厢的香菱院。
在门口子猷朝我比了个手势,示意偷偷潜进香菱院,我也配合地尽量不发出声响。
可惜还没到官奴身后,子猷就暴露了。
“三哥!你又想吓我!”原来背着身坐的的官奴手里拿着个小梳妆镜来着,而她就是从镜子里发现了子猷鬼鬼祟祟靠近的身影。
子猷摸摸下巴,嘻嘻笑道:“怎么这次这么精明,知道拿个镜子防身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我也从躲藏的屏风后,摸摸鼻子出来,淡定道:“你收到我们要来的消息了?”
官奴把小梳妆镜随手一搁,得意道:“这还需要说吗,我猜都猜到了。”接着又俏皮的抱着子猷的胳膊对我和子猷道:“二哥,三哥,你们可回来了。官奴真怕你们也跟没良心的四哥似的,唯一的亲妹妹明天就要嫁到余姚了,都赶不及来见上一面。”说话间撅起粉嫩水润的樱唇,娇嗔之态可爱动人。
子猷弹了官奴一个脑崩儿,嬉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看来我们这新出炉的妹夫刘畅要多担待点儿了,要娶个还没断奶的小女娃(__)哈哈……”
官奴闻言,举起粉拳羞恼地捶打子猷,嗔道:“三哥,你再讲,我不理你了。真是招打。”
我拍拍子猷的头,示意他收敛点,笑道:“官奴,你别理这个不正经的家伙,到时二哥会一直陪着你,如果到时刘畅他敢嫌弃我们的妹妹,二哥肯定会替你出气的。”
“还是二哥疼我~”官奴转而抱着我的手臂欣喜道。
说完,眼珠子一溜,狡黠地凑到我耳边道:“别怪妹妹我没提醒你,是母亲让我写信叫你们回来来的,你们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要被母亲出家法惩罚了吧。”
这话儿,耳尖的子猷自然也听到了。两人一时神色转白,面对官奴疑问的眼神也只好不自然的笑笑敷衍过去。
出了香菱院不久,子猷就默默地从后面抱住我,我安慰地拍拍他的手,道:“没事,一切有我呢。”
“二哥,你要说到做到啊,不要离开我。”
“恩,我保证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也绝对不是因为要离开你。”
“二哥,要不你留下来吧,我总觉得我们这次分开会发生不好的事。母亲的手段绝对不只这么简单的。”
“不要想了,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一直坚持下去,母亲她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我不是刚刚还答应了官奴会陪着她去余姚的么。难道我们作哥哥的要食言而肥不成。”
“母亲也真是的,大哥一个人去不就行了么,这边客人那么多,还硬要把你也派去。”|
我勾了一下子猷的鼻子,宠溺的笑道:“刚才还说官奴会撒娇,你还不是一样。”
子猷抓住我撤离的手指,细细的摩挲,道:“子猷也只是会对二哥你一个人撒娇啊。”
这时,七弟献之冷不丁的从假山后出现,大喊一声“三哥”,就往子猷的背上扑。我赶紧一扶,三人才没有顺势像多米诺骨牌似地摔做一堆。
子猷站稳身形,弹了献之一个脑崩儿,嘻嘻笑道:“你也太会挑时间出现了。这出场方式也是几百年不变啊恩?你不知道你变重了么?再过几年,就算有二哥扶着,到时保不济也是摔个叠罗汉啊。”
献之趴在子猷背上不肯下来,道:“扑倒也没什么啊,哈哈,反正我是在上面的,到时还有三哥在下面垫背。”
“你这小子,想得倒美。”
我也失笑,道:“你倒是不怕摔,看来到时最倒霉的想必是我,要给你们俩垫底了。”
献之笑而不语。
子猷笑嘻嘻的道:“二哥不用担心,他要是再扑我,我肯定闪一边,让这小子尝尝狗啃泥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乱扑不。”
献之自是不服,居然含着子猷的耳朵不放,嘴里含糊着说道:“这素差别待遇,偶不服。”
我一头黑线,七弟你确定你不是在挑逗么。
子猷往他胳肢窝一挠,献之立马像被点了笑穴,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子猷乘机把他甩下背,退到我这边,嘻嘻笑道:“七弟你有几斤几两,三哥我还不知道?想跟三哥我斗,子敬你还嫩了一点哈哈。”
被甩到一边的献之负手而立,假装潇洒地道:“三哥你老是小瞧我是不对的哦,我总有一天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到时肯定是三哥你斗不过我。哼。”
子猷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三哥我拭目以待。”
我则略待深意地看了献之一眼。
迎送宾客懒 支吾婚嫁始
翌日,天蒙蒙亮,王府的众人就开始为婚礼忙碌起来。
“大哥,我们就待在前厅这儿等么?”我整整衣袖,略有些紧张,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我都是第一次做为女方的娘家人出席婚礼。
大哥用茶盖拂拂茶沫,显得很镇定,瞥见我有点紧张的神色,便安慰道:“不用紧张,一切还有大哥顶着呢。”
我有点好奇的问道:“大哥,你跟大嫂结婚的时候是怎样子的?”
大哥显然有点意外,不过又想起我失忆了,回忆了一下道:“我和你大嫂两年前结婚时,我乘着彩船去骠骑航渡口迎她,他们何家的送嫁队伍也是浩浩荡荡,几乎把我身后的船队占满。那时大哥守在你嫂子的花轿旁,一动不敢动,生怕坏了规矩,从此家宅不宁。秦淮河两岸挤满了看热闹起哄的人,各个彩船上也一直吹着闹哄哄的唢呐,大哥我啊心里也跟着激动闹腾的不行,一会儿想到要是母亲和媳妇儿到时如同其他家的婆媳不和怎么办;一会儿又想到自己说不定很快就要成为一个父亲了;一会儿又想到待会儿洞房相见,媳妇儿到底会是个什么摸样。心里乱轰轰的,到了家门口,就照着司仪说的踢了轿门,接着领着你嫂子跨过火盆,到父亲母亲跟前拜过天地,然后牵着她入了洞房。你和家里那几个爱闹的小子,也凑热闹地来闹洞房。还被你们拉到席上喝得酩酊大醉,回新房的时候差点连你嫂子的盖头都忘了掀。你嫂子如今还拿这个笑话我呢。”
我道:“大哥迎大嫂的时候不用到大嫂娘家去迎的么?”
大哥点头道:“啊,你大嫂出身何氏家族,他们比较高调,说是要绕都城一周,我也由得他们去,最后议定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我摸摸鼻子道:“大哥,那官奴妹妹出嫁,我们要领着花轿绕城一周么?”
大哥拿着茶杯失笑,歪头看我,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啦,我们可只有这么一个嫡亲妹妹。”
两人相视,笑而不语。
不多时,大门口就传来唢呐夹道,鞭炮开路的热闹声响。接着就有下人报告说新姑爷来迎亲了。
我跟着大哥向门口走去。
只见排头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红色新郎官礼服,眉目端正清秀,气质温文尔雅,满面红光,喜气洋洋,正是余姚刘家二子刘畅。见着我和大哥,刘畅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想他一副文弱书生相,为了今日这漂亮的身手也许练了不只上千遍。
我心里登时一喜,也许妹妹嫁过去是个不错的决定。
“小生刘畅,见过大舅子,二舅子。不知岳父,岳母是在何处?小生当依礼一一拜见才是。”说着还拱手准备向我和大哥行大礼。
大哥急忙扶起弯腰鞠躬行大礼的刘畅,笑道:“这大礼对我们哥俩儿就不必了,留着给父亲母亲吧。过了今天,我们就是一家人啦。我和二弟也就算妹夫你的平辈,妹夫你只要好好待我们家官奴,我们总是会向着你的。”
我也拍拍刘畅的肩,安抚一下他激动而略显紧绷的身体,道:“别的不说,我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若你待官奴她不好,到时就是你在千里之外,我也要赶去替官奴讨一个公道。切记啊切记,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可不要直愣愣的把她气哭了啊。我们哥几个可是都答应当她的靠山了,你懂?”
刘畅傻傻地摸头憨笑直道:“晓得的晓得的……”
见他这样,哪还有刚才温文尔雅的风度,我摇头失笑,幸福真是有让人不自觉地变成可爱的傻瓜的魔力。
这时旁边的喜娘提醒道:“几位爷,吉时快到了……”
大哥抓着刘畅的手道:“看我这记性,走,我和二弟这就带你进去,父亲母亲在中厅等着你呢。”
路上,刘畅搓着衣角有些心神不宁,悄声地问我和大哥道:“岳父岳母有什么特别忌讳的吗?”
大哥道:“父亲母亲都是温和的人,你就放宽心吧。到时规矩规矩的按照仪式来就行了。”
我难得起了促狭心,吓唬刘畅道:“若是坏了规矩,你也放宽心,因为接下去也就没你什么事了。”
刘畅抓着衣角的手一紧,睁大眼睛看我。
我摸摸鼻子,望天不语,随即被大哥狠狠地拍了下头。
“胡说什么呢!刘畅你别理他,规矩定下来当然是要遵守的,因为若是违反了,从此可能家宅不宁。你也不想的是吧。你也别太担心,一切有熟手的司仪和喜娘帮衬着,不会有问题的。我当初娶何氏也是毫无经验的生手,不也稳稳当当的过来了么。看,这就到了,待会儿你且集中精神听司仪的吆喝,别分心,不会有事的。二弟,你跟我进去,别瞎吓唬人家。”
“二哥,大哥,你们可来了!人呢,怎么不见这新出炉的新郎官儿?”三弟五弟六弟七弟都在父亲母亲这儿陪着,二妹三妹还有父亲的小妾们这时候应该是陪着官奴,也不知官奴她梳妆打扮穿好嫁衣了没有。
不过既然母亲都出来了,大概是好了吧。想起在古代,有母亲给出嫁的女儿梳头的习俗。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也有说是母亲在女儿出嫁前晚,在女儿沐浴后会为女儿梳头。
用的则是桃木梳,据说是母亲当年的嫁妆!
代表着母亲对女儿的一片祝福!有寓意为:
一梳到底,白头携手
二梳到底,天长地久
三梳到底,早生贵子等含义。
另外母亲还会送给女儿一把桃木梳作为将来可能为自己的孩子梳头的梳子。
桃木也是意味着吉祥如意。也有人用红木的,求的是大富大贵。
我想母亲她大概会用花梨木的,曾在进内室的时候看到过母亲她一整套的花梨木梳妆台,梳妆盒,梳子之类的,花纹精致、自然、典雅,富有韵味,想必官奴见到也会爱不释手的。
子猷拉了我一下,道:“嘿!二哥!你想什么呢!新郎官就要进来了,快过来做下,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被妹夫敬茶呢,你还呆着干嘛呢?来来,我们坐这边。”
我挨着子猷坐下,也兴致勃勃地等着仪式开始。
母亲看了父亲一眼,父亲点点头。于是母亲就叫阮玲姑姑去把新郎官叫进来。
新郎官一进门,还没等司仪吆喝,就闷头急步走到父亲母亲跟前,跪下扣拜行大礼,口称岳父岳母安。
父亲母亲对视一眼,对这个蛮撞却多礼的女婿皆是满意却又失笑不已。母亲悄悄示意司仪让他继续。
司仪立即吆喝道:“行大礼毕——敬茶————”拖长的声调有一种庄严肃穆的味道,硬是把气氛转了回来。
紧张的刘畅大概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不对劲了,听到司仪的吆喝声反而松了口气,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