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名为“得胜街”。逢年过节,荆州人玩龙灯,耍龙的小伙子们都要先到关帝庙内拜拜关公,再沿古城街巷舞龙。届时,姑娘们划着采莲船,小伙子们骑马射箭,还有吹喇叭套轿子的,把关帝庙内外闹腾得红红火火。以此赞颂纪念关公的忠义精神。
这种大型的庙会自然也少不了各种小吃零嘴。走货铛的小贩,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道士,扛着插满糖葫芦的棒子的小老头,耍把式的江湖艺人,各种人物粉墨登场,好不热闹。
我和子猷手牵着手,防止被人群冲散。子猷比我身板子壮些,主动在前面替我挡住人流,身先士卒的往前挤。等终于跟着绕城的舞龙队来到荆江,江上早已整齐的停泊着若干或豪华或朴实的龙舟。子猷拉着我登上其中一艘,把我安置在船尾,自己拿个鼓槌在船头朝我得意的摇晃,示意他是击鼓手。我嘴角翘成宠溺的弧度,笑而不语。
子猷又转过去对对面龙舟上的郗超和桓温大喊,“哈哈,上阵兄弟兵,这次你们输定了!等着看我们的龙舟抢到绣球吧哈哈!”
郗超眼睛眯成一条长长地细线,狐狸似地阴笑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赢得会是谁呢,怎么还没开始王三公子就敢大放厥词了嗯?”桓温拿鼓槌敲敲背,霸气的笑笑不解释。
各就各位,随着大锣乓的一声响,赛龙舟开始!
鼓声激昂,喊声豪迈!各将士动作整齐划一,节奏分明,连洒落的热汗似乎都跳上了西班牙斗牛舞!
但明显桓温暗箱ca作,仗着自己是老大,把最健壮的将士都挑到他们那船去了!眼看他们豪华的龙舟就要超过我们龙舟的半身,我急中生智,心念电转,仔细观察水流的速度及方向还有风的,默数着心跳计算船的静速度和实际速度。一分钟心算飞速搞定,若船头偏东37度,必将是我们龙舟到达绣球处的最短时间!
我朝子猷大喊:“转东股四弦五!”
子猷耳朵一动,心邻神会。空出一只手拿出香囊里的一根艾草,运气一扔,正落到东37度上,喊道:“儿郎们!记住这个方向!龙转头啊!”将士们应声震天!嘿咻嘿咻齐用力啊!
我的心也跟着热血起来了!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以智破力!
最终,利用天时地利的我们赶了上来!子猷和桓温同时各抓住绣球的一半,这时锣声应时响起!智与力打平了!
但不甘心的子猷和桓温始终各自扯住绣球的一半不放,开始一场眼神的厮杀,电流汹涌,噼里啪啦。
子猷:我是你参军,你竟然听不进去我的建议恩?这是我要抢来献给我家二哥的!
桓温:我是你主公,你竟然不听我的命令恩?这是我要赢来献给我家嘉宾的!
子猷:知道他是你的入幕之宾,哼!不过我绝对不会退让的!
桓温:知道他是你的另一半ji花,哼!我也不会认输的!
子猷:你眼尖得很啊!(一记眼刀)
桓温:你记性太好了!(蔑视的目光)
嗞~~~继续厮杀。
而船尾:
我:郗大表哥,近日可好?(背景一片佛莲花)
郗超:表弟,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乖~(背景油豆腐夹着爱心。乖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啊!)
我:郗大表哥过奖了。舅舅近日可好?(佛莲花变黑了。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郗超:啊,我把他金库的钱散光了,他如今还记恨我呢!呵呵~(诶呀,让我来染黑你把,小乖乖~~)
我:怎么我听说表哥把舅舅的军队也送人了!呵呵,原来是我消息不灵通了吗?(想拿陈年旧事掩盖你嫁人的事实么?还要看本少爷允不允许呢!)
郗超:表弟的消息很灵通嘛!那知不知道姑母准备给子猷也订一门亲呢?(半斤八两,你以为没人看出来吗?到时王母棒打鸳鸯,看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两人腹黑模式全开,背景一片口花花,黑莲与黑爱心齐飞,荆水共长天一色~~
中间各将士,以及各龙舟上的围观群众:磕着瓜子,给粽子脱脱芦叶衣服表示毫无鸭梨。
孟嘉手指顶着帽子转着圈,道:“诶呀,真是好天气啊,风还不够大呐~不够大”以后一定不能把女儿嫁给他们!据说陶家的不错,看看吧。
桓冲脱了上衣露出精状的胸肌,狂热地大喊:“老哥加油啊,把绣球抢过来!!”
车胤咪的眼睛连细线都要看不见了,道:“发生什么了吗?怎么了吗?太远了,我什么也看不清楚啊!”
习凿齿斜视车胤,叫你小时候羡慕古人映雪读书,你就整什么囊萤,眼睛不好使了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无上尊者,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袁宏:不知这一段要不要写到《后汉纪》的自序上呢,好难取舍啊!
伏滔拍拍袁宏的肩,道:“你毕竟是要写后汉的事纪啊,不要什么都舍不得啊!”
顾恺之捋捋美髯须得意道:“你另开一书写呗,在下可以给你配图呵呵。”
谢奕大喊:“元子!不够鲁啊不够鲁!把绣球抢过来啊!!!他奶奶的,抢不过来小心你躲在公主屋里我也照样闯进去吼!!!”
罗友:拼命的记事中。主公的一切我都要记下来!!!我写我写写写!不过你们记得要给我留个粽子啊!!!
王珣从角落里冒出个头,对抱臂玩着腰间的香囊的谢玄说:“怎么办,他们看不起我们岁数小,连个镜头都不给我们诶。”
谢玄一指洞穿了香囊,切一声道:“莫欺少年穷,以后让他们等着瞧好了,看看谁是真正的英雄!”
绣球要哭了,关我什么事啊,我要裂了要裂了拉,你们轻点啊轻点!
啊————
随着一声异次元的惨叫,绣球终于承受不住两只手强有力的蹂躏,裂了。
子猷与桓温最后一次电流交锋,然后默契的转身往后一投,我和郗超分别接了。瞬间黑变红,背景汩汩地冒起一片红莲和红心。当然方向也要对准啦哈哈。
遥远某处正要赶来出场的谢安掩着鼻子,ca着一口地道地洛下书生咏,“竟然忽视我吗,呵呵,不错嘛,这样的话即使不作为也不用过意不去了呀。”
远在建康的庾蕴:“叔平,你的快乐已经不属于我了吗?你忘了我了吗?我有给你包粽子的呐,不过实在太远了,我只好把它当成你吃掉了,你不会怪我的吧~”
后妈举着“端午节快乐”的旗子欢乐地飘过~~~
作者有话要说:o(n_n)o~给大家献上端午节特辑,祝大家端午节快乐撒~~~(我是无责任番外的飘过~~)
巧辩郗表哥 舌战众门客
翌日,未等我与子猷上征西大将军府拜谒,就收到桓温的请帖,欲会集宾客下属,到汉江渡口处远眺江陵。我和子猷跟着捎信儿的士兵赶到时,只见中有一人,羽扇纶巾,潇洒有度,卓荦不羁,有旷世之度,正是姓郗名超,郗嘉宾是也。郗大表哥热络的拉着我的手,引我到桓温面前,道:“桓将军,这便是重阳节ji花诗会上大放异彩的王凝之王叔平,他可是我的二表弟呢!”
“啊,我听买德郎提过,幼子他可是对叔平你赞誉有加啊!不错不错,闻名不如见面,王二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君子如玉,不愧是琅琊王氏子弟啊。”
“桓大将军过奖了,在下薄有虚名,ji花宴上巧夺魁首,实乃幸甚故,不敢自矜啊。”
“叔平也不用自谦,你的诗才大家有目共睹。不如为我这江陵城作诗一首,如何?这江陵城可是花了桓某诸多心血啊。”
“这……”我就说吧,人怕出名猪怕壮,诶,还能怎么办,搜肠刮肚,接着盗诗呗。
我负手远眺,徐徐吟道:
闲居十五载,遂与尘事冥。
诗书敦夙好,园林无世情。
如何舍此去,遥遥至西荆!
叩栧新秋月,临流别友生。
凉风起将夕,夜景湛虚明。
昭昭天宇阔,皛皛川上平。
怀役不遑寐,中宵尚孤征。
商歌非吾事,依依在耦耕。
投冠旋旧墟,不为好爵萦。
养真衡茅下,庶以善自名。
虽然表示了自己恬淡无意仕途的心,但众人还是很给面子的叫好喝彩。希望晚出生几年的陶渊明不要恨我啊。摸汗中。
郗超摇着扇子,道:“没想到表弟身为琅琊王氏子弟,却向往的是田园耦耕的生活啊。”
我摸摸鼻子,淡淡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岁月静好,乃吾所求。”
子猷挂在我身上,嘻嘻道:“若二哥喜欢耕田,我也陪二哥同去,只要二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谁也别想把我们这对鸳鸯分开。(__) ”
桓温显然不想话题继续在这儿上绕,不想歪楼的他指着壮丽的江陵城道:“谁评价这座城评价得好,有赏。”
顾长康(顾恺之)是桓温的幕客,在座,一听有赏,摸摸美髯须,给面子地品评道:&ot;遥望层楼,丹楼如霞。&ot;
桓温很是满意,随即赏给了他两个婢女。
桓温又对在座的其余人说:“可还有佳评,说出来统统有赏。长康即为榜样。”
郗超用羽扇指着江陵城,还是不想放过我,故意道:“表弟从扬州新至,此城比之如何?”
我从容入席,对道:“江陵去扬州,三千三百里。一在长江头,一在长江尾。正如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江陵得之壮丽,扬州不失柔美,各有千秋,难分高下。”
桓温赞道:“说得好,赏!”也赏了我两个婢女,我施施然收下。
孟嘉颇是不服,也为难道:“素闻叔平乃五斗米教徒,可有禁杀、禁酒一说?看叔平自斟自饮,颇为自得,想是忘了?”
我淡定地放下酒杯,还真没想过五斗米教有这么一条规定,道:“正如佛家有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道亦如此,心中有道,这皮囊再污浊,也可舍得。”
赫隆佛玄皆通,闻言颔首唏嘘道:“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吾辈真名士自当如此风流。”
车胤刚从他眯着眼远眺江陵的艰苦眺望中回过神,不想话题已经偏到如此之远,摸摸头道:“不知现在品评江陵,是否还有赏?”
桓温原本扶着额上的青筋暗自纠结,闻言大喜,道:“当然,君尽可畅所欲言。”
车胤道:“我觉得江陵城灯火通明时最为富丽丰饶,户有灯油,家有余粮,最是太平清净好生活呐。”
这简直是说到桓温的心里去了,一心想在江汉地区施行德政的他关注民生,废止酷刑,说民富比说他的江陵城多么宏伟还要贴到他的心尖尖上。当即选了两个美婢赏给了车胤。
谢奕看着美婢,眼都直了,嚷嚷道:“不行不行,元子你偏心啊,我老谢也来说几句,到时你也得赏我几个漂亮的啊。”
桓温看看谢奕席上的翻倒的空酒壶,知道他又喝多了,刚下去的青筋又浮上头来,还是道:“你讲,给你就是。”
谢奕举着酒杯,醉眼迷离,别有豪放的风情,道:“遥想当年关公出兵伐吴获胜归来,也是经过此江,每次望着江陵城,想起我们征西回来,城门百姓夹道欢迎,又是何等的荣光。元子,江陵只是,就算为了救更多的江北百姓,也誓要北伐啊!”
众人闻言一时也豪情四起,纷纷向北举杯明志。
酒至半酣,桓温不无得意道:“若朝廷任谢尚统领全军也就罢了,却偏偏让他当了前锋,而选了殷浩。此战即使不败也绝无赢面的可能。难道朝廷以为殷浩年轻时和本座齐名,是指军事上的么?那是既小瞧了本座也看错了殷浩啊。以前本座年轻气盛,质问过殷浩,坦言问他:‘你和我相比,谁更出色?’殷浩回答说:‘我和我自己交往,我宁愿作我。’呵呵,那时候本座就知道了他到底有几斤几两。倒是世人盲目,以为本座笑而不语是服输了么?”
袁乔拱手道:“主公英明,此次北伐定会给好高骛远的殷浩以致命一击,而到时主公再请战北伐时必然水到渠成。如此,主公入主朝政,参机国事也是指日可待啊。”
桓温别有深意的看了袁乔一眼,两人眼光交错,犹如心有灵犀的狼与狈,交换着不知名的讯息。
郗超轻咳一声,道:“主公,北伐之事尚无定论,而表弟凝之安排之事却宜尽早,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桓温闻言,头痛地瞥了子猷一眼道:“徽之总领参军要务,身体却时有不适,既有叔平,或可相帮一二。”
子猷满面红光,一点也不见病容,反而一直饶有兴致的撑手托着下巴品酒围观。听到此事,也不惊讶,显然早有预料。只是笑嘻嘻的朝我的方向敬酒。
而我则赶紧对以后的老板拱手道:“诺。”
罗友徐徐摊开折扇,道:“罗某也是多日不见子猷兄了,重阳一别,子猷兄就又患了病,想是山风太大,把体弱多病的子猷兄给吹伤风了?而叔平兄与子猷兄既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身体……?”
“我二哥的身体不用你担心。倒是罗兄年少行乞于荆州,连人家祭神的酒饭都要讨,饥一顿饱一顿,不知如今这身子骨可承受得起这大鱼大肉滋补啊?”
“你!”罗友猛的一合纸扇,气得坐直了身体。
郗超一挥羽扇,示意罗友稍安勿躁,打圆场道:“罗宅仁有奇才,不拘小节,子猷表弟亦是卓荤不羁,潇洒风流。如今怎么反而都在此等小事上斤斤计较?叔平表弟,你说呢?”
“郗大表哥所言极是,舍弟太过无礼了。望宅仁兄多多包涵。”我向罗友拱手施了一个歉礼。
子猷切了一声,也配合的不再多言。
罗友的厚脸皮世人皆知,也大大方方的受了这一礼,一点也没有感到羞愧的样子。
旋即,我又话题一转,道:“听闻宅仁兄记忆惊人,令人叹服,可在下却有一个毛病,若非亲眼所见,是一概不信的。不知宅仁兄可否满足在下的好奇心,让在下出一题来考将考将阁下?”
罗友自诩过目不忘,过耳能记,自是不怕考,应了。
于是我开始出题,道:“一艘客船上有四十五人,在第一个渡口下了八人,又上了十人。
又是这类弱智题,罗友心中有了谱,轻蔑地笑了笑。
“下一个渡口又下了三人,上了十五人。”我继续说道,“再下一个渡口下了十一人,上了四人,再下一个下了三人上了四人……”。我顿了顿又接着说,“客船一直行驶着,到下一个渡口又下去十二人,上来三人……”“现在,”我坐直身子,道“我的题完了。”
罗友不屑地撇撇嘴:“我可以说出答案了吗?”“当然,”我点着头,“但我恐怕要先声明,这道题的问题并不是船上还有多少乘客,而是这艘客船到底停了几个渡口?”
罗友一下子呆住了!
嘿嘿,能不呆住么,谁叫你们古代人没有心理学这一门课呢呵呵。不克服思维惯性,经验有时也是一种危险呐。
罗友一改先前蛋里挑刺,看我不顺眼的态度,拱手道:“宅仁受教了。”
座者也是大为叹服,自此,这融入荆州党群的第一关算是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移一章,啊,终于写完了课设1,在课设2之前可以来更文了~~~噢噢好感动~~想码文想得不行不行的~~
繁华隐危机 欲取先予之
月色朦胧,羞答答的脸上染了涩涩的红。扯了薄薄的云雾挡住睁大的眼,隐隐露出眼皮底下狰狞的血丝。
“嘉宾,你觉得王凝之此人如何?可用否?”小紫檀木的大床上,桓温用手指卷了郗超长长的黑发,摩挲缠绕着,说话时喷出的热气直直的对着郗超敏感的耳朵。
“主公既然招了他?难道还不用?”郗超的耳朵一抖,染上薄薄的红。
“诶呀,你又来了,总是要先卖个关子。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惩罚似的在他耳边一刮,郗超小狐狸似的耳朵颤颤抖动,勾引人蹂躏的欲望。
“琅琊王氏冢中枯骨罢了,难道主公还怕了他们不成。”郗超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一看就是在想鬼主意。
“每次想想琅琊王氏王敦的最后下场,我就不得不细细思量那些茂姓氏族联合起来的力量啊。”桓温枕手感叹,颇为遗憾。
“这些所谓世家大族一边看不起武人,一边又不得不为了巩固地位争夺兵权,着实可笑。我的祖父郗鉴就是因为身为流民帅,初到建康时也是周多难处,而那些世家又因为我祖父手中的兵权而顾忌他。琅琊王氏的王导倒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要与我们郗家联姻。但可惜王导自己也看不起武人。他的三儿子洽幼时颇喜武,便被他厌恶,而他的大儿子悦体弱多病只能习文,反而最得他的宠爱,呵,结果死得比他还早。王敦之后,琅琊王氏兵权旁落,与此也不无关系。”郗超翻了个白眼道。
“这些世家子弟只会空谈玄老,我又怎会不知?但世风如此,无论有权无权都要以谈玄说理来标榜所谓名士风度。你说我既要保护这群文弱书生,又要附和这群文弱书生的品味去讲玄论道,真是难为我一介武夫啊。
不过话说回来,琅琊王氏虽然已无王导时期完全主宰朝政的势力,但也不可小觑,且不论朝廷各处司职光是属于琅琊王氏的就有四十多个,他们与各世家间的姻亲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在朝在野之影响力不可估量。王白须王彪之也是手握军权,我们若是把他们推向朝廷一方,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呵呵,那倒也是,我不就是所谓姻亲关系中的一个?我知道你最喜欢坐山观虎斗,只是几次佯称北伐,便让朝廷疲于应对,实力大损。这也是我最敬佩你的一点。”
“兵法有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就像这样。嘿嘿。”说着迅雷不及掩耳地探入郗超的衣襟,虚虚实实地抚摸他的身体。
郗超抓住他游走的手,不让他继续向下,转移注意力道:“你还记得琅琊王舒的大儿子王允之么?”
“当然记得,他当年出刺江州,可是我心头最大的一根刺啊。”
“琅琊王氏逐渐没落,而太原王氏取而代之,这王氏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太原王述自命王氏子弟,不过是沾了琅琊王氏的光,才在朝廷上少些阻力罢了,其实他的出生比我还不如,却鄙称我为啊兵哥。
如今想想,这朝廷的势力也正是我们如今最缺的。历史上为什么会有几个太监就能把持朝政,还不是因为控制了天子就等于控制了名义?当年曹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才因此名正言顺,也是此理。”
“其实,主公你不用妄自菲薄,桓氏祖上也是多德的。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当替你把持朝政的那个人么?”
“知我者嘉宾也,不过如今还不到时候。
我也不瞒你,我们这一支桓氏,祖上到了桓范那一代沦为刑家,此事与司马家颇多忌讳,我们不会讲,旁人则是不敢讲。而那些世家子弟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排族谱,炫耀祖先留下的荫庇,而我们桓氏连宗家祠堂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立,又怎么会被他们瞧得起。不过,杀琅琊王氏或许我不敢,但他们太原王氏么,呵,他们还是祈祷不要犯到我的头上吧。”
“呵呵,到时嘉宾任凭主公调遣就是,以主公的手段,想必不管是他们琅琊王氏还是太原王氏都翻不起太大的浪。”
“我的手段可不只一个两个,你要来试试么恩?”桓温扯开郗超的衣襟,放低声线,神色暧昧的道。
“嘉宾以为主公今日邀在下留宿,是促膝谈论国家大事的,却原来是嘉宾想错了么?主公的手段不妨还是留给你金屋藏娇的那位绯叶公主吧。”
“你吃味了?呵呵,其实蜀王李势的妹妹美则美矣,却不及嘉宾你的一根头发。你也知道司马兴男那个男人婆的爱好,我灭成汉后,就抓了这个绯叶公主回来。目的么,呵,自然是为了堵那个凶婆娘的嘴。”
“哦?是么?我怎么听说当时所有人都知道了,却惟独司马大姐一个人被瞒着,蒙在鼓里?”
“还说没有吃醋,酸味渗得到处都是了,来来,让我替你舔舔干净。”
“去,还没讲清楚呢,难道如今你又想来蒙我么?”
“这种事又何须我亲自告诉她,自然有耳报神通风报信,那个凶婆娘按捺不住,冲去见绯叶公主,果然一见倾心,见之欣喜,还抱着她骂我老东西来着。老东西就老东西吧,只要她不来打扰我们就行。”
“呵呵,司马大姐气势之盛,连谢奕那么莽撞的人都不敢直撄其锋,怪不得你要如此作为。”
“如何?既然没人来打扰了,那我们……”
“诶,且慢,主公可知嘉宾为何提起王允之?”
“难道你是说江州刺史的位置么?”
“然也,如今主公镇守荆、梁,列名方镇。其余方镇势力以徐、兖为重。徐、兖自郗鉴以来,一直是卫戍京师的重镇。先是由褚太后的父亲褚裒出刺二州,不久兼任征北大将军,可惜,褚裒将才欠佳,主公略施小计,便使其损兵折将,北伐失利,遗憾而死。褚裒以后,寻阳公主驸马荀羡继任,两者皆忠于朝廷,作用无非是不让我等外人插手,以避免我等外人以北伐之名,挟北伐之功,形成觊觎。
而方镇的问题,除上述徐、兖和荆、梁以外,作为上下游居间地带的豫州和江州,也很值得注意。因为主公坐拥荆、梁,朝廷坐拥徐、兖,此形势短期内已不可能轻易改变。主公若想插手朝廷,则与朝廷争夺豫、江二州之事势在必行。豫州在谢氏之手,谢奕虽与主公有布衣之交,但主公应该明白谢氏也支持朝廷。朝廷有徐、兖及豫州的支撑,足以形成重内轻外,制约其它方镇的力量。而仅剩的江州就成了主公必争之地。”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此前我只是模模糊糊感觉到了江州的重要性,而听了嘉宾如此一番分析,真是有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刹那明白此中关键。得嘉宾一人,可比十万甲兵啊!”桓温激动地熊吻了郗超一口,大笑起来,胸膛起伏震动,显然极为高兴得意。
“王允之死后,其从弟王羲之于永和元年出刺江州,永和二年又由徐宁出刺,直到如今。可见,其实主公也早有安排,并不是只有嘉宾一人读通此中关键。”
“不错,徐宁本自江北荒县一令就是得我父亲推荐,始得人建康为吏部郎,遂历显职。我们桓氏于他有惠,他当然不至于在江州任内掣我之肘。故我也没有多加阻拦。”
“不过主公还是尽早安排为好,万宁男爵桓云,才德兼备,可任之。”
“恩,有理,这人情世故最是靠不住,还是让二弟把守江州最为妥当。啊嘉宾,你说若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啊。”桓温亲吻着郗超的下巴,绵延至锁骨,留下一串紫红的吻痕。
郗超突然翻身,压倒桓温精壮的身体,凑近他的耳朵暧昧地吹气道:“既然我如此重要,不如这次还是让我在上面吧恩?”闻言,桓温的脸颊染了层绯红,想起了上次欲/仙欲/死的□。
“主公不说话,嘉宾就当主公你默许了呐。”郗超嘴角扬起腹黑的弧度,像是只偷腥似的小狐狸。
郗超一挑床勾,青帐落下。
终于,连月光的触手也再无法探入帐中。
也只能长叹,红销帐暖,今夜无眠。
于是薄雾散去,月儿也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的缓缓西沉了。
参军府囧事 洪湖里潜水
东汉末始有“参某某军事”的名义,谓参谋军事。简称“参军”。 魏晋以后军府和王国始置为官员。
参军即参军事。参军或参军事,本参谋军务之称。东汉灵帝时,陶谱以幽州刺史参司空车骑张温军事;献帝时,孙坚亦为张温参军;荀彧参丞相曹ca军事。到了如今魏晋朝时军府置为官员,如中军将军羊祜有参军二人。又如元帝司马睿为丞相时,府中设十三曹,均以参军为长。
而我和子猷便分别是荆州刺史府中功曹、仓曹之长,虽同为参军,其实却不同。而子猷不理府中事,这两曹之事便都落在了我的头上。
我坐在一堆沉积的文案前,扶着青筋默默吹走文案上积累的灰尘。
子猷见我的脸色发黑,更加卖力的替我捏肩,讨好道:“嘿嘿,二哥你也知道我是来玩的,他们也不敢把太重要的事交给我,二哥若嫌麻烦,尽可以不用理这些,倒不如和子猷我一起去荆州各处游玩吧。”
我用袖子掸掸洒落在案上的灰,淡淡道:“据说南康公主司马兴男,性格刚烈奔放,从小说一不二,如今嫁与主公后,更是不改巾帼本色,连主公都让她三分,更不用说我等属下了。你如此懈怠军务,她竟然没有一声令下,带上全副武装的侍女亲卫队提刀杀奔而来么?”
“额这个,她如今忙得很,大概顾不到我们这边。而且,嘿嘿, ‘我见犹怜’的绯叶公主时不时要闹一次自杀,可谓给我等游玩山水制造了充足的掩护啊。崔豹所著 《古今注?鸟兽》曰:‘猿,一名参军。’可见我等猿类向往山水乃是本性,本性岂可违之?二哥你说是不?”
“噗,你倒有理有据,没理也给你讲出个二五六来。你说去游玩,又是要到哪里去玩?”
“此秋日当数轻舟游洪湖最为美妙,秋天,莲满菱熟,泛舟湖上,品香莲,尝鲜菱,还可以听听渔家歌女的采菱歌,观赏观赏她们潜水挖藕归来时芙蓉出水的美妙身姿。嘿嘿!可比那些乐坊歌女们欲露不露的扭捏姿态强。二哥可愿去?”有美女sh身现场版看,怎么能不去!
子猷捂嘴偷笑,心道:知道你肯定会被勾引,到时还不是我来掌舵,我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你看别人的身体。
洪湖坐落于风景优美的江汉平原,南面是奔腾不息的长江。夏商时代为古云梦泽境域,属“禹贡”荆州之域。湖水呈淡绿色,大部分湖面绿水荡漾,清澈见底。水面辽阔,水草茂盛,鱼虾丰富,是野鸭飞雁等候鸟栖息觅食过冬的理想场所。说不定诸葛亮手中拿的羽扇就是拔了他们野鸭祖先身上的羽毛作的呢。
我和子猷沿着长江乘舟而下,行至洪湖,不过半天时间,正巧赶上落日映湖,别有自然风趣。
两人又换了小蚱蜢似的扁舟,泛舟湖上,好不惬意。
“洪湖水呀,啊浪呀嘛浪打浪啊……”歌声清亮柔美,洪湖上的渔家歌女们,或在船头边摇着桨边唱起荆歌,任小小的船头分开荷叶莲蓬,或在船尾一边眼疾手快的采摘成熟的莲子一边附和着跟唱,蔚然成趣。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想起刘方平的《采莲曲》,不禁悠悠吟唱道:“落日清江里,荆歌艳楚腰。 采莲从小惯,十五即乘潮。”
突然笛声跟起,寻声回头,原来是子猷立在船头,吹笛相和。
我低头会心而笑,继而抬头眺望着景色绚丽的洪湖,转而吟唱另一首《采莲曲》。
采莲归,绿水芙蓉衣。
秋风起浪凫雁飞。
桂棹兰桡下长浦,罗裙玉腕轻摇橹。
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吹相思苦。
相思苦,佳期不可驻。
塞外征夫犹未还,江南采莲今已暮。
今已暮,采莲花。
渠今那必尽娼家。
官道城南把桑叶,何如江上采莲花。
莲花复莲花,花叶何稠叠。
叶翠本羞眉,花红强如颊。
佳人不在兹,怅望别离时。
牵花怜共蒂,折藕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