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琅琊将佛 > 琅琊将佛_第8章

琅琊将佛_第8章

    连丝。

    故情无处所,新物从华滋。

    不惜西津交佩解,还羞北海雁书迟。

    采莲歌有节,采莲夜未歇。

    正逢浩荡江上风,又值裴回江上月。

    裴回莲浦夜相逢,吴姬越女何丰茸。

    共问寒江千里外,征客关山路几重。

    曲毕,我和子猷相视一笑,皆有知音之感。这时,一叶扁舟分莲抚叶而来,子猷一看来人立马扑倒了我,把我也拉到了水里。我哪里会游泳,纯粹是旱鸭子,一时间紧张地抱住子猷的腰紧紧不放,却本能的欲要探头出水。子猷见此,一急,双手捧住我的头,就是嘴对嘴的给我渡气。我立马傻眼,连置身水中都忘了。幸好这时水上传来了两个女子清亮柔媚的声音,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清亮的女声道:“咦,人呢?怎么都没了。刚才还听他们唱曲吹笛来着。”

    柔媚的女声道:“哎,姐姐你不用找了,放开我的手吧,我要投湖。你看这芙蓉,最是出淤泥而不染,我若来生也能化作其中一朵,虽死无憾。”

    清亮的女声道:“哎——绯叶,我们能不想这个生啊死的么,你看这洪湖,多美!是不是让你想起了家乡的天府之城,这洪湖边的土地可也是被称为鱼米之乡呢。”

    绯叶公主慢悠悠地把掉落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神色哀婉道:“这里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蜀地美景的一丝一毫。这里有能使百姓安心耦耕的都江堰么?这里有能使见者莫不惊叹的五彩池么?这里又有能使我一个亡国公主安身立命的地方么?都没有!国破家亡,绯叶早就不想苟活于世了。司马姐姐你还是放手让我去了吧!”

    “不!我怎么可能放手!自从第一次见李妹妹你,啊姐的三魂七魄就都丢了,啊姐当时只有唯一一个想法:我学武多年,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保护你啊!而你还如此年轻,又是如此花容月貌,偌好的年华尚等着你去享受,你怎么舍得就此死去?真的,绯叶妹妹,司马姐姐跟你保证,只要绯叶你不死,姐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就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妹妹你一句话,姐姐我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妹妹你摘来。”说着紧紧地抱住绯叶,又小心地控制力道,好像生怕犹如玲珑剔透的瓷器一般的她会在下一刻就死去。

    我和子猷在水下都听的满脸冷汗,她们这么姐姐来妹妹去的,听得实在是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话说她们是大老婆和小老婆的关系吧!是吧?汗。

    我用手指指旁边的荷叶茎,示意子猷可以用这个来呼吸。子猷慢腾腾的折了一根顶上被摘了莲蓬的茎,接着打了个‘是怕引起她们注意’的手势,自己呼吸了一口,又嘴对嘴的渡气给我。

     ̄▽ ̄‖你想太多了……吧,她们此时还能顾及到我们才怪。

    只听水上又道。

    “月亮有什么好,值得姐姐立下如此重誓,要替我上刀山,下火海地去弄。而美貌又岂是能长久的?君可见自古红颜皆薄命。即使才貌如卓文君,晚年也被司马相如嫌弃为糟糠,欲休之。而我一介亡国女,若不是得姐姐维护,早就沦为众人玩物了。”绯叶神色凄绝,哀哀而又优雅地举出三指点住司马兴男的樱唇。

    司马兴男闻言又感动又为绯叶厌世嫉俗的想法无奈,握住唇边绯叶细腻白皙的手指细细摩挲轻吻,深情道:“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我活下来么?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绝不会让那个老东西欺负你的。”

    “兴男~~~”“绯叶~~~~~”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一个凄绝而哀婉,一个绝望而无奈。桨声咿呀远去,无法想象摇桨的侍女竹笠底下低着头默默工作着的表情会是怎样风中凌乱。

    我和子猷终于冒出水面,皆是大呼了口气,彼此相视情状,皆大笑焉。

    笑了一会儿,子猷抚开我脸上的乱发,认真的看着我,道:“二哥,如果有一天我也因为爱上一个人而变得如此傻,你会笑我么?”

    我伸手摘去他头顶的水草,宠溺地道:“嘲笑是不会,但插科打挥凑热闹是少不了的哈,就像你说的,谁叫我们是青梅竹马的鸳鸯呢!”

    “噗,呵呵,二哥啊二哥,我的二哥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子猷抱着我,双肩不停抖动,噗嗤一声笑道。

    “二哥,既然我们都sh了,我教你潜水吧恩?学会了潜水,我们俩一起去挖藕怎么样?”

    “不行不行,我最怕水了!还是你自己去挖吧,我扶着船在这里等你就行!”说着我还紧紧抓着船沿不肯放。

    “来嘛,不要怕~很简单的!你拿着这根中空的荷叶茎,先用它呼吸。不用怕,没关系的,旁边不是还有我在么!”子猷指指自己的嘴,让人脸红地想起刚才嘴对嘴渡气的场景。但我死活不肯放手,游泳这种事,对于我一个内陆的旱鸭子是怎么也不敢习惯。

    子猷没法,也由着我,自己下水掏了几个莲藕献宝,还抓了几条大鱼,说是要待会儿烤着吃。

    月落围渔火 乌蓬船上眠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枫桥夜泊》

    夜幕降临,我和子猷租了一艘乌篷船借宿。天气渐寒,两人围着船上的小泥炉不停地搓手取暖。

    “二哥,我们把sh衣服脱了吧,就着炉火烤烤干。”边说边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反正现在他有的我也有,脱了也没什么。男人的身体,生理卫生课上见多了去了,况且衣服shsh黏黏的贴在身上,真的好不舒服啊,于是我稍一想也淡定地脱了。

    子猷吹了声口哨,摸着下巴,戏谑地道:“没想到二哥的身材也不错么,嘿嘿。”

    我扫视了他的胸肌和□一眼,淡淡道:“啊。你也不错。”

    子猷其实是个外强中干,有贼心,没贼胆的,见我赤/裸裸的眼神如同x光般扫描他的身体,瞬间脸红到脖子根,眼神游移四顾,拿了衣服挡住,脸红红地假装正经。

    我的笑埋在阴影里,面上却还是佛莲花般的清淡神色。也拿了衣服对着火烤。

    我道:“如今桓氏对我们琅琊王氏颇多顾忌,想在荆州这里出头恐怕是不行了。怪不得你要装作游手好闲的纨绔样子。”

    子猷道:“呵,吃喝玩乐,又有什么不好。他桓温还敢杀了我祭旗不成。”

    我道:“你倒看得开。桓温虽也是一代枭雄,但比之曹ca,则威势有余,阴狠不足。行事诸多谨慎,不比曹ca好行险招。兼之,曹ca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桓温比之,心胸还是过于狭小了。”

    子猷道:“曹ca用人不疑,也是有条件的。当时门阀政治无如此时兴盛,谋士多布衣,将军多草莽,曹ca用之,故无所忌。而今世家林立,门阀控权,桓温冷遇我们琅琊王氏中人倒也无可厚非。”

    我点头道:“然也。对了,如今先锋军谢尚应该进屯寿春了吧。”

    子猷道:“啊,他们简直比乌龟还要慢,如今还在寿春备战。我看他们北伐简直像是儿戏。我本来就不看好如今的所谓北伐,即使是桓温领军北伐我也不看好。”

    “为什么?”

    “桓温本来就志在江东,妄图取司马氏而代之。他北伐不过是为了赚取威望,在民间博个好名声罢了。而且北方有慕容冲、王濛等辈,我们却没有一个能与之比肩的英雄。另外,我们马也没有他们强壮,人也没有他们尚武。桓温若与慕容冲对上,以其战力,必输。”

    我自言自语嘀咕道:“看来还是要等他们打过来才行啊。”

    子猷耳尖,听到了,随口回道:“他们若是打过来,我们也来个火烧赤壁,让他们那群旱鸭子尝尝水火两相重的滋味。所以二哥你还是要好好学一学凫水啊,到时我们一起当一回黄盖,火烧蛮子的连营,岂不爽快。”

    我切了一声,死鸭子嘴硬道:“这典故众人皆知,那群蛮子还能再犯不成。估计也轮不到我们来烧他们的连营。”

    子猷瞄了我一眼,嬉笑不语。

    我被看得羞恼,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话说桓温到底是为什么会忽然杀庾希?我以为他本人既是庾氏甥婿,弟弟桓豁之女又嫁与庾希三弟庾友,可以说与庾氏关系密切,却为何会有如此作为?”

    子猷抖抖衣服,换了一面继续烤,道:“这些关系啊联姻啊,在利益面前算什么?桓氏家族为什么能得以继庾氏家族之后兴起?还不是桓温死皮赖脸的凑上去跟庾氏套交情,拍马屁?

    桓温父彝预灭我们琅琊王氏的王敦有功,又死苏峻之难,形成桓氏家族与司马氏政权休戚相关的背景。此后,桓温尚公主,就是刚才我们遇到的女人司马兴男,成了成帝姊夫,还不满足,后又巴结庾氏,成了庾氏甥婿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至少能暂时得到庾氏昆弟的卵翼。庾翼声言北伐时,就曾有以当时还是琅邪内史的桓温为‘前锋小督’假节入临淮的命令,与相呼应。

    他一步步从一个小门小户的小角色,爬到如今的位置,没有一定的心狠手辣,鬼才信。我相信,若是给他机会对付我们琅琊王氏的人,他是能杀一双就绝不会放过一个的。何况如今势单力孤的庾氏一门?他没有赶尽杀绝也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挡在他前进的路上,剩下的都只是些小喽啰,他不屑杀罢了。”

    我好奇道:“这么说他杀庾希,是因为庾希挡了他的道?”

    子猷道:“啊,庾希居任徐州刺史,可不就是阻碍桓温进入建康了么?徐州地处南北方过渡地带,为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向来为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地,可以说徐州是桓温进入建康的最大障碍。

    桓温在荆州的这几年中,先后居徐州之任者前有褚裒、后有荀羡,他们都出自高门名士,各有背景,不易屈服。桓温只有徐徐寻找口实,逐个对付。好不容易来了个好拿捏的庾希。他又怎么会放过如此良机?”

    我颔首表示理解,又问道:“那如今徐州已落入桓温手中了么?”

    子猷烤完了里衣,却转而给我披上裹紧,接着又自然地拿了我的外衣来烤,道:“没有,是舅舅郗愔继任。

    不过以我的猜测,桓温以舅舅郗愔居京口,恐怕不是引为羽翼,而是利用郗氏以平抑庾氏在京口的潜在力量,然后再相机处置郗氏,夺得徐州。”

    我收了收衣口,心里一时温暖非常,笑道:“桓温玩得这套欲取先予之,倒是深得兵法精髓啊。”

    子猷知道我一语双关,也暗指他想要我烘烤好里衣,给他披上,嘻嘻一笑,道:“想必他也是跟人学的。”

    我们相视而笑,意会不言。

    这时我的肚子突然咕咕的叫起来。

    闻声笑场地子猷一拍额头,道:“对了,我们那鱼还没烤来吃呢!”

    那鱼就放在船旁水中的鱼篓里,子猷扭过腰去,转身挑开乌篷船的布帘一角,另一只手揪着鱼篓的提绳将它整个提了上来。

    道:“幸好我早有准备,不然我们兄弟俩今晚就要饿肚子了。”

    这一夜,就这样在我们彼此相伴,笑谈天下中度过了。等我把他的外衣也烤干给他披上,鱼啊藕啊也烤了吃了时,已是月落乌啼霜满天。两人相拥而眠不提。

    与君同制令 封作醉乡侯

    虽参军府事不多,功曹相当于本署之记事官,主管选署功劳,子猷的仓曹主管仓谷事,不过他基本闲置有另一个副官掌管实际的事务,但我们这相当于现代的秘书和助理的工作还是不容许我们俩玩得太久。于是第二天我们便相携回了江陵城。

    我的正式职称为西曹参军,西曹是魏晋朝对于功曹的别称,比子猷的仓曹只有正副掾属两个人不同,我手下还有功曹从事、功曹史、西曹书佐,也都是干些协助处理选用人员等事的活。

    功曹权力,在汉代最盛。郡之功曹,除人事外,常能与闻一郡政务。现在我这个西曹参军也就仅理本署之事。

    早在我昨日出来时,当日之事我就已经理好,如今第二次弄,自然驾轻就熟。

    我正在参军府审核各人功绩,作我现代时就熟的不能再熟的纸版exel表格。

    这时顾恺之走了进来,他也是荆州府参军,不过主管的是录事、中兵等曹,如果我是秘书官,那他就相当于秘书长。

    我拱手道:“不知长康兄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顾恺之凑过来看我作的表格,很是惊奇,问道:“这是什么?”

    我摸摸鼻子淡定道:“功绩表。”

    顾恺之指着那些阿拉伯数字道:“那这个符号是什么?是干什么用的?”

    这让我怎么解释,难道要我跟你说是在地球的另一边的阿拉伯人发明的数字符号么额。

    我眼神闪烁地道:“我编的序号罢了,就跟壹贰叁肆伍陆柒一样。”说着我拿了另一章纸,按各自对应的写法排成一列写出来。

    我指着11道:“接下去的数就像这样写,可以省不少笔墨。”

    顾恺之拿着那张纸细看,啧啧称奇,道:“叔平兄果然高才,如此序号的确简易又方便。战时还可充作暗文。妙哉妙哉。”

    顾恺之原本是来督查的,或者可能是来责问我与子猷昨日擅离职守的事,看到阿拉伯文的妙用之后,什么都忘了,高高兴兴地拿着那张纸走了,估计是去向桓温献宝了。我摸一摸冷汗,希望阿拉伯数字这时候已经发明了,要不然以后它大概要改名叫王凝之数字了汗。

    不一会儿,子猷也逛过来了,悠悠地扇着折扇。

    “二哥还在忙啊。”

    我斜视之,道:“啊,你很闲啊。来帮我磨墨吧。”

    子猷不知想到什么,摸着下巴嘻嘻一笑,屁颠屁颠地过来给我添香磨墨。

    我摇头失笑,他倒是乐在其中。

    “叔平,子猷你们都在啊,买德郎我一回来,就来叨扰两位了呵呵。”

    来人刚直豪迈,阳光俊朗,正是桓冲桓幼子是也。

    “幼子兄,建康一别,多日不见,阁下更加丰神俊朗了呐。”我拱手有礼道。

    子猷也挥挥空闲的手打招呼。

    桓冲朗朗大笑道:“丰神俊朗不敢当,倒是我刚回来二位可有洗尘宴招待啊?”

    子猷嘻嘻笑道:“噗~你大哥没有给你办么,被嫌弃了?”

    桓冲摸着头笑道:“可不就是回来的太晚,被我大哥埋汰了么~”

    佛莲花的背景一黑,我翘起嘴角道:“看来建康有幼子兄舍不下的人啊。”

    桓冲赶忙摇手否认道:“怎么会,叔平你想多了。只是与故友多叙了一会儿旧罢了。我可没有像叔平你到处都有红颜知己啊。”

    我闻言一惊,问道:“除了那个乐坊的子夜还有谁?我竟然也有这么多的绯闻么?”

    桓冲摸着头一副他是老实人的样子,道:“自从叔平你ji花诗宴大放异彩,才名如今早就传遍整个江左。可是有不少名媛佳嫒扬言非卿不嫁啊。这些不就是你的红颜知己么?”

    子猷嘻嘻一笑打岔道:“幼子兄,你不是要我们给你接风洗尘嘛。走,我们兄弟俩今儿就做一回东,请你到聚珍园打打牙祭。”

    桓冲一听聚珍园的名头大喜道:“聚珍园可是荆州城第一酒楼啊,两位王兄岂不破费了?”

    子猷笑道:“聚珍园的“皮条鳝鱼”是一道传统名菜,鳝鱼是食疗佳品,《名医别录》将鳝鱼列为上品,说它有补五脏、疗虚损的功效。正好可以给旅途奔波的幼子兄补补。”

    于是三人出了参军府,往聚珍园行去。

    江陵城家家户户都种有枇杷,此时正逢枇杷花开,整个江陵城似乎都笼罩在淡淡的枇杷花香中。

    到了聚珍园,又是喊了雅座,叫取开胃的小点心来,便是无铅松花皮蛋、江陵散烩八宝、甜酸独蒜。

    子猷道:“素闻荆州人‘无鱼不成席,无鱼不成礼仪’,既然是为幼子兄接风洗尘,这鱼宴更是少不了的呐。”于是同陪侍的小二吩咐道:“把你们的招牌名肴都拿上来,尤其是不能忘了那道‘龙凤配’”

    小二听了贼高兴,笑呵呵地应道:“好得嘞,三位客官稍等,菜肴马上上来。”

    我好奇道:“这龙凤配还有什么典故不成?如此特殊?”

    子猷摸着下巴,舔舔嘴角好似在回味,道:“不提‘龙凤配’以黄鳝、仔鸡为原料,经过煮、卤、炸、溜等多种烹饪方法烹制而成,其味道可谓一绝,是荆州地区的传统名菜,就说这其中的典故也是为荆州人津津乐道的。

    传说三国时期,刘备招亲以假成真,他偕夫人自东吴返回荆州,诸葛亮为他们摆席接风,席上摆出的第一道菜就是荆州厨师特制的“龙凤配”。只见一条大黄鳝被做成龙形,蜿蜒于盘中,鳞甲片片,脚踏祥云,昂首张口,翘角垂须呈飞腾之状;鸡形如凤立于龙旁,引颈展翅,羽毛绚丽,头冠殷红似翩翩起舞。刘备一见,心中大喜,也是赞不绝口呐。从此‘龙凤配’一菜也就声名远扬。

    正好我们也是为幼子兄接风洗尘,吃这龙凤配岂不正好?”

    桓冲哈哈大笑,道:“子猷自比诸葛孔明,买德郎我可不敢自比蜀王刘备啊哈哈。况且桓某早已成亲,也不用学刘备假招亲真成事啊哈哈。”

    龙凤配果然是第一道菜,众人品之,皆是赞不绝口。

    第二道是鱼糕丸子。

    桓冲好歹也在荆州待过,也兴致勃勃地跟我介绍道:“这鱼糕丸子我吃过,是荆州一带特有的风味,以吃鱼不见鱼,鱼含肉味,肉有鱼香,清香滑嫩,入口即溶被人称道。

    传说鱼糕的制作还是起源于楚国,在楚都纪南城有一酒店,专做各种鱼菜佐酒。夏日的一天,店主买鱼多了一些,偏偏这天生意清淡,到晚上还剩不少鱼。眼看鱼已离刺将要腐烂,店主急中生智,索性把鱼刺全部剔除将鱼肉剁碎成茸,掺进几个鸡蛋,加上一些豆粉,又倒点白酒除腥,然后做成糕放在蒸笼里蒸熟。第二天把鱼糕切成块装碗蒸热,浇上调料摆案出售,结果大受欢迎。后来鱼糕越做越精美,人们用鱼和肥膘肉做糕,再用猪肉、山药等制成肉丸。肉丸垫底,鱼糕放在上面,最后以肚片、腰片烹炒盖帽,多菜共碗,俗称‘杂烩丸子’。

    想必叔平新到荆州,这些菜都没尝过吧。哈哈,买德郎我也就借花献佛啦。”说着还向我敬酒。

    我举杯回敬道:“幼子兄多礼了,不过叔平初到荆州,的确没有细品荆州美味,今日也算沾了幼子兄的光,能够大吃一顿美味佳肴呐。”

    第三道是就是药膳皮条鳝鱼。众人一番品评不提。

    其四是“冬瓜鳖裙羹”。它是用肥大的雄鳖裙边和嫩冬瓜,加鸡汤、调料焖煮,清炖而成。

    子猷道:“这冬瓜鳖裙羹与前三道,同属荆州城四大名肴。但若问一般的荆州人,江陵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则必会回说‘新粟米炊鱼子饭,嫩冬瓜煮鳖裙羹’。我初到荆州时向众人打听美食,莫不如此回我,可见其名气比前三道佳肴还要大啊。”

    接着其余特色菜如沔阳三蒸、清蒸武昌鱼、网油砂、石首鸡茸鱼肚、黄陂三合一一呈上。三人推杯劝盏,共享佳肴,评说典故,好不热闹。

    在我和子猷的努力下,桓冲终于被我俩灌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子猷:擦,这个死桓冲,一回来就给我哥拉皮条,怎么不吃死你。

    酒后吐真言 那要看是谁

    所谓酒后吐真言,桓冲身为桓温最器重的兄弟,必定知道不少秘闻。

    我和子猷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套话机会。

    我模仿桓温的口气道:“买德郎,你到建康办的事怎么样了?”

    桓冲醉意朦胧地回道:“大哥,是你啊。你吩咐的事我怎么敢忘。当然都办妥了才敢回来啊哈哈。不过我回来晚了,大哥你就不请我喝酒了,太不厚道啦。”咕的打了个酒嗝,又道:“桓伊那个小子都被大哥你派了淮南太守的位置,你说为什么,我是你最器重的人而且还是你的亲弟弟却还是干跑腿的活啊。”

    子猷兴致勃勃地压低了声音,装成桓温低沉威严的声音道:“你还说我亏待你?你弱冠时,被太宰、武陵王晞征辟,不就。

    我就提拔你一路除鹰扬将军、镇蛮护军、西阳太守。

    这还亏待你了?”

    桓冲又提起酒壶大干了一口,酒都倒出了口外,沾sh了衣领,说:“诶呀,大哥你……你不请我……我喝酒就是不对。

    大哥我难受……受死了。你说四哥桓秘他……为什么就是不待见我呢。我……那么喜欢他。

    小时候我们父亲就战死沙场,死节报国于苏峻之乱,我们兄弟年少,家里贫穷的揭不开锅,母亲这时候却患了病,须要羊以作解药,我们都没有办法,无由得之,我是家里最小的么子,大哥你就以我为质,准备跟隔壁养羊的羊大叔换羊。幸好羊大叔家里甚富也颇为仁义,言不欲为质,幸为养买德郎。

    否者买德郎我就要成了羊大叔家的儿子,改名叫羊冲了。是不是因为这件陈年旧事,四哥桓秘他就不要我了,不认我了啊?”

    我和子猷一时沉默,不想还有这等秘事,子猷不说,从小锦衣玉食,哪会受过这等苦,而我现代时生在小康之家,吃饱穿暖自然也不成问题。

    桓冲继续道:“我这次去建康,几次拜访四哥,都被拒之门外,四哥素来轻我,我也知道,可是明明我们是血融于水的兄弟啊。难道真的一切都不能挽回了么?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说到最后,已有点哭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和子猷对视一眼,皆心有不忍。

    我拍拍桓冲的肩膀道:“这种兄弟不要也罢,你莫伤心了。”

    桓冲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眼眶,还闭上眼朝自己的头上倒酒,掩盖自己的狼狈。

    又啪的一声,把酒坛放到桌上,接着道:“父亲也是年少就丧父,家境贫寒,但安贫乐道。性格旷达开朗,年纪轻轻已获得很高名声,并有鉴人之才能。父亲从小就是我的榜样,在羊大叔处为质时,我也是以此为鉴。却没想到回来却被自家兄弟鄙弃。大哥二哥三哥都没说什么,待我一如从前。四哥与我年纪相仿,本应与我最亲之人,却从此看我不起,不与我同宿同吃。我不服气,时常粘着他,他反而更厌恶我了。直到如今,他初入官场拜为秘书郎,还是不肯见我。如今我也心冷了,就当没有这个兄弟罢。”

    说着摔了手中的酒坛,身形摇晃的站起来,道:“大哥,我知道你不肯请我喝酒是怕我又喝醉了大嘴巴哈哈,我这就去睡,除了你我谁也不说哈哈。”桓冲捂着嘴巴,步履不稳地准备走。

    我和子猷也没了套话的心情,不过不放心他一个人走,于是一人扶着他的一只手臂,把他架回了家。

    行至桓冲家门口,桓冲的娘子出来相迎,谢过我和子猷后,对桓冲埋怨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这身衣服都浸透了酒味,臭成这样,还怎么穿啊。”又回头冲身边的侍女道,“准备好热水,还有那套我作地新衣,回头给老爷沐浴更衣。”

    桓冲生性俭素。一听要换新衣,大怒,喝道:“什么新衣!赶快拿走!我就要穿这身旧衣!”

    其妻尴尬地看了促立在旁地我和子猷一眼,窘迫而悄声地谓桓冲曰:“衣不经新,何缘得故!”

    桓冲这才大笑道好。被搀扶着进去了。

    我和子猷见此,摇头失笑,也转身回了。

    而另一厢,在我俩看不见地桓冲府上。

    门一关,桓冲就推开搀扶的侍女,哪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对其妻道:“我离开这几天,家里有出什么事么?”

    其妻低眉恭敬地回道:“回官人,一切安好。大叔叔家的两位公主至今还纠缠不清,一如官人所料。”

    桓冲闻言,微微点头示意,自去洗浴了。

    又过去多日,孟嘉受召进京,被兵部委任为尚书删定郎。于是桓温置办宴席,为之饯行。

    桓温道:“万年此去京都,可有何打算?”

    孟嘉摸着跛足,自嘲道:“当以足疾不便拜辞罢了,到时万年自会乞请骸骨归乡,以享晚年。”

    谢奕摇着酒壶,给孟嘉鼓劲道:“万年你怎么可以说这些丧气话。不过是小小的足疾就把你难倒了么?来,我敬你一杯,给我鼓起干劲来!”

    桓冲也鼓励道:“万年兄不必如此颓废,就算朝廷许了万年兄归乡,想必也不舍万年兄之才,必请尔为一方县令。”

    这时罗友姗姗来迟,桓温问他因何来迟,罗友答:“途中遇见鬼取笑我,说,只见你每次送别人去作郡守,却从未见别人送你去作郡守。我先是害怕,后来又觉得惭愧,伤心落泪,故而来迟。”桓温听了,也觉得怠慢了他而心中不安。不久,罗友就被任命为襄阳太守不提。

    郗超摇着羽扇,转移话题道:“据说谢兄你的女儿谢道蕴就是配了表弟王凝之呐。不知是真是假?”

    众人果然忘了先前的悲伤氛围,转而被此八卦吸引。

    谢奕也猛然想起来了,气呼呼地道:“对啊,王凝之你这个臭小子,上次第一次见面都没有向我这个岳父鞠躬问好啊!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女儿了啊?”

    我汗,我基本上都忘了有这回事儿了额,赶紧拱手恭敬地向谢奕行了个父子礼,口称岳父道:“小婿王凝之这厢有礼了,上次初到荆州一时惶惶,多有失礼处还请岳父莫怪。”

    谢奕难得被人如此礼遇,而且还是受我这个准女婿的礼,神情得意地摸摸两撇八字胡,道:“恩,算你识趣,下次若敢再怠慢于我,小心我不顾及翁婿之情,将你好好教训一番,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我自然唯唯称诺。

    孟嘉也凑热闹道:“怎么可以行个礼就算了?大家说是不是要好好灌他叔平几杯,以治其不敬岳父之罪啊。”

    诸人自然是幸灾乐祸地起哄。

    一时我成了众人灌酒的对像,子猷也不帮我,反而属他灌酒灌得最凶了。

    及至席散,我已是不胜酒力,完全醉的不省人事。被子猷背回了参军府。

    酒后乱性否 问与情人知

    我趴在子猷的背上,回府时已经吐了子猷一身。

    脑子也开始浑浑噩噩的想起现代的事。

    子猷背着我到了府里专门修建的清华池,挥退服侍的侍女。扒了两人染了赃物的衣服,拥着我入了温泉。

    温泉的热气汩汩的往上冒,我的脑袋搁在子猷的劲窝,舒服得都懒得动,还蹭了蹭,心想这家地桑拿按摩真是舒服啊,连枕头都不硬不软,恰到好处。

    子猷按摩着我酸软的身体,徐徐诱惑道:“二哥,你喜欢子猷么?”

    我迷迷糊糊地道:“二哥是谁,是你们这里的按摩师么?”

    子猷继续套话道:“二哥是你啊,你是子猷的二哥啊。你喜欢子猷么?你只把子猷当弟弟看吗?”

    我抱着舒服地枕头不放,不耐烦道:“什么二哥子猷的,我都不想要,我只要好好睡一觉。你是哪里来的蚊子,烦死了。”

    子猷叹了一口气,不再相问。

    有时候沉默的时候,反而更让人烦躁。

    我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随着酒在胃里消解,越来越热,也越来越让人烦躁。我抱着枕头磨蹭着下/身,想要给这火热的温度找个出口。

    子猷闷哼一声,浑身也热起来。

    子猷探手入水,抚摩我的下/身,反复撸/动,我靠在他的胸膛上,一颗茱/萸就在唇边,我不知怎么地想到冰激凌上的樱桃。凑上去咬,咬不下来就反复地舔。子猷情不自禁的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