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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将佛_第6章

    勾当,不巧都被我看见了,如果不说的话,嗯,你知道后果的哈!”谢韶得意的抬抬下巴比比现在成了物证的孙恩。

    我: ̄▽ ̄‖……你跟踪我就很见得人了么。

    “告诉你也行,不过我怕到时候孙恩醒过来,不好收场,你先让我把他处理了怎么样。”

    我负手转身,故作神秘道。

    谢韶显然对我转过身去很不爽,粗暴的把我转过来,箍住我的双臂,贴近了说话,几乎鼻尖相碰,呼出的热气直喷到我的脸上,道:“叫你的侍从去,再敢敷衍我,别怪我不客气!”

    我一时很是尴尬,转过头去对司书心虚地喊道:“你,去把他处理了,埋也好,抛尸也好。别让我再看见他!”

    “埋?抛尸?你很有胆么,在我面前杀人抛尸,怎么,你还想把我也灭口了?”谢韶一听,如我所料的放开我,而转身去阻止要遁走的司书。

    我手一能动,立马掩鼻向谢韶扔了把迷药,这可是一点点就能把大象麻醉的现代麻醉剂。谢韶不出所料的中招了。幸好我留了一手,要不然今天还真不好收场。不过呆会他醒了怎么办,郁闷,先不理他,叫也早有准备在鼻孔里塞了棉花的司书,先去把孙恩抛尸悬崖。自己拖了谢韶到燕雀湖的马车边。诶,这种事还真是不习惯啊,穿越文里,一般跳崖都是跳不死的,孙恩,我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本是想不声不响的靠自己半吊子的家传催眠术把你给催眠成个良民。可是你自己不争气,我也没办法,这种催眠术,学艺不精的我一人只能用一次,还没用上一半,你自己就晕了,诶这年头,家族手艺不好混啊。就看这次老天爷要帮谁了,如果命运真的是不可改变的,我也认栽。也不知那个穿越前辈到底是怎么把晋朝改名叫魏晋朝的。而他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八王之乱,阮籍之死等等还是发生了呢。即使他跟潘安等美男子关系暧昧,可潘安还是被孙秀害得夷三族,还连累老母;就连他在众人包围中救出的卫玠也缠绵病榻不久死去。这历史真的是可以改变的吗?

    燕雀湖在月色下依然静若处女,微波粼粼,银色的粼光反射开来,恰似美人鱼下半身披的鳞甲,而树的阴影处便是她随波逐流披散的黑发。

    此情此景,一时我也懒得管他春秋历史,索性摔了谢韶在草地上,把他的肚子当做枕头,躺了下来。星光漫天,月色沁凉,倒也不失情趣。

    “哟~”一张脸突然在视野中出现,挡住了星空。

    我:哟什么哟啊,刚放倒一个怎么又来。

    我摁着额头的青筋站起来,退到安全距离。

    “凉风有性,秋月无边,幼子兄也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么?”

    “呵呵,我看谢家小子跟着你,怕他把叔平你弃尸荒野,这才跟了上来,倒是看了场好戏,如今看来,倒是谢家小子性命堪忧啊。”桓冲饶有兴致的打量打量被我又摔又拖,已经鼻青脸肿的某人。

    我摸摸鼻子,握拳轻咳了一声,道:“我这么文弱,怎么可能伤害的了他呢,这不准备把他搬回去么,你也看到了,我连搬个他也是如此吃力。其实我们私交甚好,彼此打打闹闹是常事,他醒了也不会怪我的;再说我们可是实打实的姻亲关系,更是亲上加亲,比桃园三结义还要亲上几分呐。”说着假装小心的扶起谢韶,把他搬进车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幼子兄你还要赏月么,那就不打扰了呐,我看天色不早,这就要回了哈。”说着驾车就要走,可桓冲显然不想善罢甘休,硬牵住马头,拦住道:“别急着走啊,虽然我也算不上好人,但你这唆使侍从杀了孙恩的丑闻要是传了出去,想必肯定能比叔平你今天ji花诗会夺魁的事更让人津津乐道啊。”

    见此,我也好整以暇,下了车把式,道:“那你想怎样?”

    “呵呵,虚话我也不多说,国家危难之际,死几个孙恩这样的跳梁小丑,我又怎么会在意,但却正需要你这样的良才,怎么样,来我大哥麾下效力吧。”

    我沉吟了一下道:“你是指替桓温大人效力么?”

    “没错,我大哥有勇有谋,麾下猛将谋士如云,可依然求才若渴,四觅良才。我大哥常说,曹公有吐脯志,终成就豪杰,他桓温亦能。”

    看来他如今就自比枭雄曹ca,不惧人言了呀。我有点犹豫道:“那子猷呢,他现在也在桓温大人麾下谋事,如今怎么样?”

    提起子猷,桓冲阳刚帅气的脸也有点黑,道:“子猷性情中人,行事不端,叔平去了荆州正可对他规劝一二,如此目无军纪,即使大哥没有说什么,也是自毁前程,不利于行啊。”

    我一时也不知去不去,也正如桓冲所说,这年头人命本贱,不提孙恩跳梁小丑的姿态,他一个三流世家出身的小仕族也是没有地位可言的。这事爆出去,也只是我一个丑闻罢了。可子猷说不定是他自己想避开我呢,我若是去了,岂不是招人嫌么。

    我望月深思,一时伤感,低沉地回道:“容我三思,过几日再回复幼子兄。”

    桓冲也不再为难,拱手道:“静候佳音。”说完就默默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改版,以后虽然不能保证每天3000+,不过应亲们的要求,把原来只有1500+左右的都两章合并,于是看的时候会爽一点。如今天如果标题只有五个字,则还只是更了一半,下一半更好就会在标题上加上另一半标题。于是先这样,下去继续爬格子恩。

    佛心既生恨 曰已动杀念

    等回到东郊的家,已经累的不行,不仅身累,心也累。把五花大绑的谢韶往床上一扔,懒得再管的我也是倒头就睡。

    翌日,我一醒来就觉得一阵窒息。原来是麻醉效力已过了一半的谢韶,他简直可以说是精力非凡,浑身都还麻着呢,就蹭到我身上,准备压死我。若嘴没有塞住,可能这会儿我已经被他咬得面目全非了。

    狂晕,这麻醉剂搁大象身上,都能让它睡上两天,他这是什么体力啊,这么快就能动了。

    我赶紧把他推开一边爬起来,猛喘气,憋死我了。

    把他嘴上塞得布拿掉,还差点被咬。

    “我说你是属狗的呀,帮你拿掉,你还咬。”

    “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灭口就来吧,还在这儿假惺惺什么!难道还能感谢你给了个甜头不成。”

    “诶,你脾气能不能不这么火爆,说好听点是文痞,难听点就是莽夫,亏你还自命文才非凡,不要这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好不好。”

    “以前以为王叔平虽然懦弱废材,好歹也算个君子。如今,哼!不但满口谎言,杀人抛尸,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对,你是不喊打喊杀,你直接杀人不见血。我算是明白了,你是不是还要来一句你们王家的家传把戏,假惺惺的说什么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呸!伪君子!你就是那只不会叫却最会咬人的狗!”

    “喂喂,你这人,我才说你一句,你有必要拿我们王家先人开涮吗?这就是你提倡的君子之道?”

    “我就是要骂,你最好也把我给灭口了,不然有我在一日,就要到处宣扬你的丑态,揭露你伪君子的真面目!”

    “你陈宫附体了吧! ̄▽ ̄‖你冷静一下听我说行不行?”

    “跟你个杀人犯伪君子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尽管来吧,我谢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 ̄▽ ̄‖你江湖上混多了吧,咋比我六弟ca之还满口黑话呢!”

    “黑得就是你,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最好还把这事儿捂得严严实实别让我们谢家听到,否则,别说你跟表妹的婚事得吹,就是你王凝之,整个王家都会恨不得你没有出生在这个世上。”

    “你,你……你的嘴还是用布堵上吧你!”谢韶晃动脑袋极力躲避,嘴上还骂骂咧咧个不停,看得我火起,双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就是一阵强吻。他果然惊呆了。我再顺手拿布把他大张的嘴堵上。

    “我还就是个真小人了,谁说我是个君子了。不好意思你的消息过时了。”看他一副侠义的嘴脸就想虐。

    “现在总能听我说了吧。我说你,杀人犯还有辩解的权利呢。不过我看我们代沟也挺大,估计您老也不屑听。我也不想做你口中的什么君子。我再装什么君子别说人家孙恩要把我灭了我自己也寒碜的不行。你要说也去说吧,我不杀你。您老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我只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而且这事如果我不去做,别说我会死,你们谢家子弟也是难逃一祸。你爱信不信。”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我深吸一口气,真是佛也有火,你不就今天被削了面子所以才抓着我的尾巴不放么。看来还是要好好找一批武功高强的保镖才行,要不然每次被人跟踪,自己却都不知道,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正想不理他,甩门而去。谢韶不知道受刺激了还是怎么,竟然狂吼一声,把粗绳硬生生的崩断,嘴上的布也扯了,眨眼睛脱开束缚到了我眼前。梆的一声,按住门,把我给扔床上去,自己也压到我身上。(⊙o⊙)!

    “风水轮流转,你侮辱我的时候有想到此刻么,嗯?!”

    “切,没想到又怎样,你要侮辱回来么?”

    “侮辱回来就侮辱回来,我要你后悔!”

    “你……(⊙v⊙)嗯……唔嗯。”我猛得使劲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不是吧,你真来。我开玩笑的你也听。“嗯……(⊙v⊙)嗯唔……”

    我第一次痛恨汉服如此好脱,衣裳凌乱的我已经方寸大乱。突然,谢韶的动作一顿,原来是听到情况不对劲的司书潜进来一个手刀把谢韶打晕了。我简直无语了,你丫太不能激了吧。气愤的我对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也是被你气糊涂了在那种情况下还激你,这下好了,这破事儿到底怎么算。

    “你帮我把他扔了,最好给我扔乞丐堆里,要最臭最无赖的那种!”我语无伦次的对司书喊道。

    司书领命上前准备扛走谢韶。

    看着他一步步走远,我还是气得对着羽毛被子拼命地撕扯,满室飞舞的羽毛安静的落下,却衬得如此作为的我更加歇斯底里。

    “等等!停下!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亲自教训他。我们家有刑讯室么,在哪里?带我去!”

    越想越憋气的我对快到门口的司书喊道。

    没想到,我的卧房里藏了一个暗室,里面锁链,镣铐,鞭子,十字木架等刑具一概俱全,大抵是古代丈夫惩罚小妾或不贞的妻子用的。

    把谢韶双脚铐上,再用锁链绑了双臂,立在十字木架上,我看你这回还能崩断铁链不成。

    一把抓起木桶里的葫芦瓢,盛水把他泼醒。

    谢韶一醒来,发现自己狼狈的样子都是拜我所赐,立马火了,骂道:“怎么,你这个伪君子还想对我妄动私刑么?”

    我简直要气笑了,道:“你不要再拉大旗作虎皮了好不好,你的行径就很君子么?我告儿你,就凭你想□我这一点,我杀了十个你都不过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今天做的哪一样事值得你这样报复我?就因为我没有如你的意出丑?还是杀了那个该死的跳梁小丑?抑或是刚才玩笑似的吻你一下?其实是你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就想从我这儿找到平衡感吧!”

    谢韶一时哑言,却还是抬高下巴,故作冷艳高贵状,翻白眼死不认错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扁。

    我扶着额头的青筋,冷静一下情绪。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还是要怪我自己。这次本来计划的匆匆忙忙的,也有诸多破绽。是我自己小看了这些古代人。单单这高来高去的神秘武功,我一看着牛顿力学长大的现代青年是怎么也不能预测在内。还有我果然逞强了吧,以为靠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斗过一个有家传绝学的文痞不成。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得儿,我这也不流行屈打成招,今天惹了你算我倒霉,我们一码归一码,对于孙恩,杀了他是事实,这我无话可说,他若没有被杀,时间自然会证明我的用心良苦,但如今他死了也算死无对证,随你怎么说;至于我跟你那乱七八糟的事我希望你就回家洗洗睡,忘了吧。我也当没发生过,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谢谢!”示意司书放了他,我则拂袖离开。

    我去了子猷的屋,自从他走后,这么多天来这里我都未踏进一步。如今躺在黄杨木大床上,一时委屈非常,为什么子猷你要离开我呢。我爬起来疾步出了房门,对不知何时就侍立在门口的琥珀说:“你在这儿正好,找个人去桓冲府里,就跟他讲,他说的事我同意了,叔平不日将前往荆州。”

    “是,琥珀这就去吩咐,另早膳已备好,不知公子用否?”

    “恩,让他们进来伺候梳洗吧,就把早膳摆这儿了。还有谢韶那厮滚了没?”

    “回公子,他已经走了,还从衣柜里抢了您一套衣服。”

    我平身双臂让小厮伺候着更衣,闻言也是黑线了一把,该说你不愧是死要面子么?

    既然要走,还是去跟庾蕴他们告个别吧。

    早膳后,我如常来到白鹭书院。谢韶没有来,以他死要面子的个性,肯定是怕脸上鼻青脸肿的样子被人瞧见所以告假了。

    这一天课下来,庾蕴都心不在焉,悲伤之情溢于言表。同王景,颜文和等人匆匆约好明日黄昏奇芳阁聚会,就急忙跟上如同失魂的木偶一样恍惚地庾蕴。

    我拉住他,道:“你怎么了?这是要去哪儿?”

    庾蕴没有看我,指了指燕雀湖的方向。我也只好跟着他,继续沉默的走向燕雀湖。

    一到燕雀湖边,庾蕴就开始抱着我哭,哽咽道:“叔平,你知道吗?我大哥庾希他……他被桓温杀了!”

    闻言我也是一惊,也不知怎么办,只好安慰的抱紧他,历来知道庾亮庾冰兄弟死后,庾氏一直被众人打压,没想到桓温也掺了一脚。

    “我以为桓温,好歹也会看在他次弟桓豁的女儿已经嫁给三哥的面上绕过我们庾家,没想到他还是向我们庾家开刀了!叔平,你说怎么办?我们庾家就要被狼心狗肺的桓温灭族了!我大概也要死了。”庾蕴的眼睛沁满绝望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我,显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你……你怎么不结巴了?”

    “事到如今,叔平,我也不瞒你,父亲和伯父他们死后,我们庾氏就备受打压,这种情势下,就算以前为了改掉结巴的毛病曾经口含石子练至满口鲜血的我也宁可继续装结巴藏拙而不愿被贪图我们庾家残余势力的有心人忌惮。叔平,你会怪我连你也一直瞒着吗?”看着庾蕴的眼睛,似乎他正把他那颗希冀而敏感的心□裸的摊开放到我的手上。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却只在乎我会不会原谅他。而我原先却还正准备弃他而去,去投与他血海深仇的桓温。我的心一时被愧疚填满。

    我只有更紧的搂住他,似乎这样能传达我的力量,道:“我怎么会怪你,你结巴好了不正是好事吗。我只会替你开心。你不要急,桓温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我想他不会灭你整个庾家的,你也不会有事的。放心,有我在一日,必不会让他伤着你。”

    “你不怪我就好,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为了要利用你动用王家的权势。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明天,我怕我死之前在你眼里还是那个小时候的庾大结巴。叔平,你知道吗?从你肯为我站着不动的那一天起,你就一直在我的心里了。我口含石子练习说话,每次都会舌头红肿,满口鲜血,但我一想到你,再苦我也能坚持下去。来白鹭书院也是为了见到你。叔平,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呢?你心里有我吗?”庾蕴泪盈于睫,却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深情的望着我,不放过我的任何一个表情。

    我想语言已经太过苍白,我情不自禁低头亲吻他的眼睫,温柔的吮去他的泪滴。

    朝辞石头城 江陵几日还

    乘舟远行,江河汹涌;两岸城郭,一晃而过;长江水深,难载深情;江陵路远,何时见君;此去荆州,若事难成;来年清明,乞请杯酒;思君之意,不溢言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叹兮,哀兮!恐时日少,旦见别离;终达所愿,亦无憾矣;祝君一路,顺风而行;但求来生,再续前缘;思君泣下,泪洒沾襟。

    又看了一次庾蕴托小厮带到奇芳阁的书信,小心收好藏在怀里,登上船头,负手遥望,一时感慨万千。

    荆州啊,还是快点到吧。

    如此行了一程,又转陆路,快马加鞭,十日便抵达荆州。

    也不知子猷哪里来的消息,我一到江陵城门,就碰见了久候在此的他。

    没有传言中的蓬头散发,颓废不振,今天的子猷满面红光,精神奕奕,见到风尘仆仆的我,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激动地熊抱。

    “二哥,真的是你,你来的好快,你也迫不及待地想来见子猷,对吗?”

    把缰绳递给子猷旁边陪侍的小厮。我也回抱三弟。这一刻心中的阴霾急切都被涌动的暖流撇到一边,道:“子猷,多日不见,你还好吗?”

    两人都情难自禁,一时都只是抱着沉默不语,随后引我到马车上,子猷还是难掩激动,抱着我的腰道:“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没有二哥在身边,子猷怎么会好。”

    “呵呵,这么大了还撒娇,都不害臊。”我拍拍子猷窝在我胸口的头,有点哭笑不得。

    子猷舒服地靠在我怀里就是不挪窝,惬意道:“二哥,你还记得今年的重阳节吗?那时候桓温要大家一起去登龙山,我也去了,想起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登高插茱萸,别提心里多难受了,不过此行倒是发生了个笑话很是逗趣。我说出来保证让二哥也乐一乐。”

    说完停顿了一下,得意地看着我。

    我钩钩他挺翘的鼻子笑道:“不用卖关子了,说吧。”

    子猷轻轻摩挲着鼻子,笑道:“孟嘉登个山,才到山顶,帽子就被风吹落了,但他观赏山景,连帽被风吹走也不知道。桓温就让我们作诗嘲笑他,他倒是个厚脸皮的,也不甘示弱,反而作诗反击。倒是让众人乐了一阵。回头见到他,我指给二哥你看。”

    “说起桓温,据说他抄了庾希的家,还把他杀了,这事是真的么?”我笑笑,神色随意的问道。

    “哦,庾大结巴的大哥呀。这事儿是真的,族伯王劭和王荟一起到桓温那里拜访的时候,正赶上他要派兵抓庾希的家人。我知道此事还是因为五伯六伯有顺道来看我,六伯王荟还对我唏嘘感叹此事,说若不是五伯王邵坚坐不动,他早坐不住了,后来等抓捕的差役回来,知道自己没什么事了,两人才出来。二哥你问这事干嘛?六伯胆子小,怕桓温会不分轻重地牵连我们王家也就算了,难道二哥你也怕了?”

    “不是怕会牵连我们王家,我怕的是庾蕴会有事。桓温到底怎么想的,他准备拿庾氏开刀了么?”虽然我努力克制着语气,但还是显得有点急切。

    子猷感到有点奇怪地坐起来看着我,不过还是回道:“庾大结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桓温的二弟桓豁不是有个女儿嫁给庾大结巴的三哥庾友了么?庾友的妻子也很怕会成为寡妇,特意亲自前去求见桓温,看门的人不肯让她进入,她就大声骂道:‘你这个狗奴才,竟敢不让我进我伯父的大门!’说着强行闯入,见了桓温后堆出笑容说:‘庾友人矮腿短,常听人摆布,这种人是作贼的料吗?’桓温还笑着说:‘我根本无意杀他,是他自己多心。’”子猷学得惟妙惟肖,学完还哈哈大笑,边拍大腿边道:“二哥,你说这一家人好不好笑哈哈!”

    我摸摸鼻子,扯个笑脸道:“是很好笑哈……哈。”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子猷在江陵城的官邸,二人下车入府。我这一解决心头大事,连日奔波的疲劲也紧跟而来。若不是子猷拖着我去洗澡,我早就等不及要找个房间倒头便睡。

    子猷说要替我倒水,我也懒得动,随他了。子猷倒完水,又伸手来替我按摩,他按摩的动作很轻,好像在摩挲一件珍贵的宝物,腾腾的热气冒上来,对于浑身酸痛,几乎快被快马给颠散架的我来说,实在是舒坦之极,以至于没一会儿,我就在浴桶里睡得无知无觉,昏天暗地,啥都不晓得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在床上,外面天也将黑,看来又睡过去一天。

    我正要起来,子猷嘎吱一声推门进来,看到我醒,涎着脸凑过来道:“呦,我的睡美人醒了呀,浑身还痛么,要不三弟再给你揉揉?”

    “切,贫嘴,倒是怎么我睡了一天,身上还变得更酸,连嘴也上火肿起来了,尤其是腰感觉都要快断掉,你不会趁我睡觉干什么了吧?”我扶着腰狐疑地问道。

    子猷摸摸下巴,赶紧陪笑道:“怎么会!我只是看二哥累的很,身上也因为骑马磨破了皮,给二哥多揉了揉,按摩按摩呵呵。现在酸痛是正常现象,教我按硗术的老大夫说的,是淤青还没散完全的缘故嘿嘿。”

    我刚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也是随口一问,这时肚子咕噜噜的开始抗议,我一下耳红起来,轻咳一声淡定道:“我饿了。”

    子猷闻言屁颠屁颠地出门亲自去厨房吩咐去了。

    过不久,又领了一队端着美味佳肴的侍从笑嘻嘻的回来。彼时我也在侍从的伺候下梳洗更衣毕。

    于是两人摆好菜品一起就餐。多少有点怀念这种氛围,一切恍如昔日。

    子猷道:“二哥来荆州也是准备投桓温么?”

    我拿热毛巾擦擦嘴角道:“啊,今天太晚就罢了,明日要去桓温将军大人府邸拜谒才是。”

    “桓温应该已经知道二哥到了,不过如今的桓温,诶,虽然以前我看不上他,但总归觉得他还算是个人物。而这些时日观察下来,发现他不但已经开始骄傲自满了,也越来听不进去下属的建议。算了,我本来无意仕途,来这里其实是捣乱来的,就继续玩着吧。”

    我诧异道:“不是吧,荆州这一片地,我看着挺富饶安乐的呀,以前就听说这里民风彪悍,但如今在桓温的治理下,百姓却安居乐业,很是享受清静太平的日子,难道这些不是他桓温的功劳么?”

    “桓温攻灭成汉后,就开始志得意满,这大家有目共睹,二哥你待上一段时间就知道了。以前桓温就喜欢独断专行,没有接到朝廷旨意便断然出兵,而今变成了对下独断罢了。朝中对他疑虑也很深。为了牵制桓温,朝廷不是让扬州刺史殷浩来参与朝政么,这当然也引起了桓温的不满。但桓温也知道殷浩不会有多大的作为,于是更加不听朝廷的调遣,自行其是,在荆州搞自己的一套。他督荆州,还把旧城和新城合二为一,江陵城如今倒也被他修筑的非常壮丽啊。”

    “我来之前听说殷浩从寿春出兵了,路上消息闭塞,不知如今战况如何?”

    “他呀,他殷浩就不是个当将军的料,据说他出兵时,还在大军面前,从马上摔下来了,简直是丢我们仕族的脸,就像桓温对郗超那个混蛋讲的,他殷浩当当尚书令也就罢了,如今让他参综军事,实在是有违他的才能啊。他坠马后也受惊非常,于是先派谢尚打头军,自己和大军押后,本来他是准备把军队开拔到淮河跟胡人隔岸对峙,并定于来年春天渡河,看如今的情势,谢尚恐怕要在先锋的位置上顶上很久了。”

    二人唏嘘不已了一阵。

    “听闻谢尚善鸲鹆舞,不知是真是假?”过了一会儿,我又好奇地问道。

    “谢尚擅长音乐,还跟桓子野一样善吹笛。我听别人说,宋玮曾从绿珠处学笛,先归王敦,后属谢尚。谢尚问宋玮自己与王大将军比如何?宋玮回答说王与谢尚相比,就如同是乡下人与贵人一样。我觉得宋玮这么回答肯定是因为谢尚长得妖冶的缘故,王敦虽背叛朝廷拥军自立,还差点害的我们琅琊王氏因此族灭,但说他是乡下人,难道我们琅琊王氏还比不上他们陈郡谢家么!至于他会不会鸲鹆舞,呵,这就要问我们琅琊王氏的先人王导丞相了。谢尚始到我们王府通谒,丞相以其有胜会,谓曰:‘闻君能作鸲鹆舞,一坐倾想,宁有此理不?’尚曰:‘佳。’便著衣帻而舞,丞相令坐者抚掌击节,尚俯仰在中,傍若无人,其率诣如此,倒也令人叹服。”

    “怎么,你还听过桓子野吹笛?”

    “额,这个,其实那时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你不要多想。那是有一次我出建康,正好在渚下。以前就闻听桓伊善吹笛,而不相识。遇到他从岸上过,我在船中,客有识之者,云是桓子野。我便令人与相闻云:‘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他也真的即便回下车,踞胡床,为作三调。弄毕,便上车去。我们俩可以说是不交一言。我说的都是真的!”子猷立掌举三指,向天发誓状。我一脸黑线,你才想多了,我不过随口一问,你有必要立誓么。

    扳下他的手,道:“行了,我信你,明日陪我一起去见桓温吧?”

    子猷自然是满口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上一半,去吃个饭再回来继续码o(n_n)o~呵呵终于更了3000+ 下去更端午节特辑,可能赶不上今天发,大家不要急啊~

    端午节特辑 荆州龙舟节

    天蒙蒙亮,我还赖在黄杨木大床上,突然就闻到一股药的烟味,本来就睡得浑身冒汗的我这下也吓醒了,梦里前一刻我还被作成烟熏肉给子猷吃掉了额。(⊙o⊙)!

    我坐起来张望四顾,着急地找究竟是哪里烧着了,却发现原来是子猷在绕着床烧菖蒲呢。见我醒了,子猷还拿着菖蒲凑过来围着我熏。他就跟戏剧里舍不得元宝的开场丑角似地,我去抢,他就是不给我。两人一阵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闹。

    见到菖蒲就知道今天是端午节,早膳也是别具风味,吃的是油而不腻,甜而不厌的八宝饭,喝的是清热解暑,趋吉避凶的绿豆汤,佐的是清香滑嫩,入口即溶的鱼糕。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粽子~~有红枣夹心的;梅干菜扣肉的;豆沙蓉的;板栗扣肉的;还有肉片薄如纸,形如梭片的千张扣肉的。子猷只喜欢蘸着糖吃甜味的,重口味的我对某人投以鄙视的目光。立马引起了反射效应,子猷炸毛猫似地,硬凑过来吻我,把我也喂得满嘴甜味。气得我不停追着他跑,誓要抽打他。

    玩闹了一阵,子猷说要带我去关帝庙看庙会,据说会很好玩。我自然是爱凑热闹的,立马忙不迭答应。出门口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果然有斜挂着艾草。我心里默默感慨地唏嘘,看着真亲切啊,以前端午节时老家门口也会挂上这么一束艾草,真是越看越像映像里的那束啊。

    不过不等我欣赏个够,就被急着赶庙会的子猷给拖走了。“别看了,来来我这里有两个艾草和菖蒲作的香囊,我们一人一个。嘿嘿。”

    我接过来一看,宝蓝色的丝绸上一面是绣了一半的金菊,另一面用金线勾勒出菊叶和祥云,囊边也用金绳镶边,配上大小不一的蓝田玉珠和红色的丝绳及长短适宜的流苏,很是精致小巧。比了比子猷的那个,样子差不多,只不过并排放着时,刚好合成一朵完整的ji花。我摸摸鼻子,淡定地挂在腰间。子猷很高兴,也兴致勃勃的挂上。

    荆州人敬仰、崇拜关公,已成了习俗。当年关羽出兵伐吴获胜归来,荆州军民在大北门外敲锣打鼓放鞭炮,夹道欢迎祝捷。而今,此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