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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27部分阅读

    皇子与文策算计了整个季府,而她只是踩了文策一脚,连利息都没拿回来。

    元惊澜哄道:“那剩下的大半,以后为夫的帮你讨回来。”

    林迅乔娇娇地应了一声:“好。”

    文策看着一唱一和渐行渐远的两人,心中已说不出是何种滋味。适才两人的那番对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也是在警告他不要再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小野猫果真生气了呢,这睚胝必报的 子还是一点没改。”文策看着脚面上的鞋印,轻轻一笑。不知为何,自己尤其爱看她炸毛的样子。

    去岁她还没下订给元惊澜时,自己总去季府招惹她。她算是难得的伶牙利齿之人了,却也没在自己嘴下讨到几次便宜。可是她总能从别处找回场子,比如假装不小心泼他一身水,或是像刚才那般痛踩他一脚落跑……

    文策突然发现,自己关于季知行的记忆都异常深刻,从皇后寿诞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的每一次见面,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深刻时常让他梦见她,然后醒来再也无法入睡。自从跟高家三小姐订亲后,这种失落感更是强烈,每每梦中自己的新娘全是她的样子。他才发觉自己对她的渴望远远超出了当初的预想。

    此时看到她和元惊澜恩爱非常,文策心底的怅然若失像潮水一般涌上喉头,使他的嘴微微发涩,发苦。而这些滋味只有他自己能懂,旁人无法 会一二。

    林迅乔报了一脚之仇后,便前去将季府三姐妹送上了马车,让她们跟在大皇子夫妇的马车后先行一步。她与元惊澜则乘坐着王府的马车,紧随其后。

    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来到了季府,大皇子夫妇和林迅乔四人进了大堂找季修平夫妇相商如何安置季知妍一事,季知妍等人则各自回了院子休息。

    季修平听完事情经过,心里实是气愤难平。他本来已经和慧姨娘商量好了,给季知妍找个家世稍低,有官身的年轻子弟做正妻。结果被人算计了一把,白白地把自己疼了许多年的女儿送去给人作妾。

    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自己滑头了这么些年不就是不想卷入几位皇子的党派之争么,这下好了,不仅倒贴了一个女儿给人家,从此季府还要被人贴上大皇子一党的标签。

    但无论再不愿意也罢,这事都已经发生了。不仅有国公府众人作证,还有瑞郡王夫妇也亲眼看到了大皇子舍身救美的英勇事迹,这季知妍是不想嫁也得嫁了。

    季修平勉强地扯出笑,与大皇子夫妇扯皮了半晌,最后一锤定音,待季知妍及笈后,大皇子将以皇室侧妃之礼,迎娶季知妍过门。

    大皇子夫妇见目的达成,便不再啰嗦,辞别了几人回府欢欢喜喜地筹备订亲之事去了。

    林迅乔知道这已经是能为季知妍争取的最好结果了,她默然退出大堂去了芳菲院将消息告诉季知妍。

    此刻季知妍比她想象中的更冷静,很平和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绝美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以我的身份能成为皇子侧妃也算是莫大的福分了,我一直想着能够嫁入高门,成为人上之人,如今也算是好梦成真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蒋婧容和那些人呢。”

    林迅乔沉着脸,说:“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算计你,不过是为了拉拢季府罢了。待你去了大皇子的府第,千万别做有伤季府之事。需知若季府倒了,你对他们便再无利用价值了。”

    “姐姐放心,这些道理我自然懂得。姨娘和弟弟还需我来看顾呢,我不会弃他们不管的。”季知妍坚定地说。

    “嗯,横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便在家里安心待嫁。蒋婧容那边交给我,你就不用管了。这人真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哼。”这事林迅乔动不了大皇子夫妇和文策等人,只能将新仇旧恨都算到蒋婧容身上了。

    “姐姐须防她将许愿袋交给了大皇子妃,若她手中捏着那个,以后妹妹我还是得受制于人,恐怕身不由已。”季知妍愁苦地说。

    “你放心,我一定将你的把柄要回来。只是有一事你也得答应我,我并不是让你去大皇子府当内应,而是那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觉得不妥的,便着人来信告诉我一声。这些人所图非小,如今季府与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请劳记此话。”林迅乔郑重吩咐道。

    “姐姐请放心,妹妹省得。”季知妍脸色微白地应着,她隐约猜到了一些。

    “那你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瑞王府最近也不甚太平,你们也要万事小心。”说罢林迅乔便去了大堂与元惊澜会合。

    季知妍看着梳妆台上郭府送来的贵重歉礼,冷冷一笑,这笔账她早晚会跟郭府算。

    第九十九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是夜, 过后。林迅乔 地趴在元惊澜身上,手指缠着他散落在 前的头发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刚才两人欢好时,元惊澜便已查觉到了她心事重重,伸手在她 前的小樱珠上稍稍用力地捏了一下,引来她不满的 。

    “娘子,你不专心,这是小惩罚。”元惊澜 了她一口,柔声问:“瞧你一整晚的心绪不宁,可还是为白日的事忧心?”

    “嗯,到底还是看漏了眼,让他们得逞了。这下真的是被逼上贼船了。”林迅乔恨恨地说。

    “娘子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岳丈大人坚定地拥护皇伯父,不掺和其中,他们也不能将他硬拉下水的。”元惊澜劝慰道。

    “话虽如此,只怕到时候身不由已啊。”林迅乔紧锁着眉头,闹心不已。虽说她与季府众人没太多感情,但季知锦那些小孩子总是无辜的。

    元惊澜 着她的眉头,哄道:“别总是皱眉,我不愿见到你不开心的样子。这事估摸他们谋算了许久的,既已成定局了,以后咱们便小心应对,眼下你这般发愁也是没用的。”

    “唉,这事我暂且放下不管,但有一事我却是非做不可的。蒋婧容那个八婆真是阴魂不散,我都被她算计过好几回了,要是不报复回去,她当我是面团一样好捏呢。”林迅乔咬牙骂道。

    说到蒋婧容,元惊澜也是深恶痛绝。这个女人几次三番地陷害阿乔,原以为她嫁人以后能消停些,他便没去找她麻烦。没想到她竟然又算计到阿乔头上了,若再不给她些颜色瞧瞧,自己怎么做阿乔的好丈夫。

    元惊澜缠着她的唇,轻柔地吻了半晌,眼中发亮地说:“娘子,这事交由我去办吧,保管让蒋婧容那个八婆以后对你俯首贴耳,像孙子一样听话。”虽然他不知道八婆是什么意思,但自己的妻子拿来形容蒋婧容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林迅乔低低一笑,在他唇上亲了两下,问:“夫君打算如何收拾她?”

    元惊澜邪佞一笑,说:“这事暂且保密,娘子只管等着为夫的好消息吧。”

    见她 前两团雪白在自己的头顶晃来晃去,元惊澜小腹一紧,一股热流又往 冲去。他翻身将林迅乔压在身下,嘟喃地说:“娘子,待这事办成了你要好好奖赏我。眼下,先让我吃些甜头吧,这样我做起事才更有干劲。”说罢就堵住她的唇,双手又不安份地游走起来。

    林迅乔无语,这人真是不管何时何地,何种情境下,都不忘腻着她索欢。成亲伊始,她有些不习惯他的热情,也有些羞怯自己的反应,可经过这两个月的摸索,她也逐渐领会到了男女情事的美妙。在床第之间,她开始主动地回应他的热情,与他在 的碰撞中攀至天堂。

    这场火热的情事持续了一个时辰,事毕两人累极,稍微地擦洗一番后便相拥而眠,一觉香甜地睡至第二天早上。

    元惊澜天不亮就去当职了,林迅乔醒来时他早已出了府门。吃过了早饭,她看到了元一元二留在梳妆台上的记号。铜镜反扣,上面压着 朝窗的一把宽齿木梳,这是他们之间一直以来传话的信号。

    林迅乔将下人全部遣至外院,元一元二不知就从哪蹦了出来,满脸喜色地说:“主子,属下们找到您要的人了。”

    “当真?他们现在何处?”林迅乔不由地喜出望外,明查暗访了一个多月,总算找着人了。

    元一回:“那师徒二人是走南闯北的游医,但医术却是相当了得。属下一路偷偷跟着他们,从青州至京城这一路上他们救了好多人的 命,许多都是疑难杂症。”

    元二接道:“属下将您给的那副图给他们瞧了,那个老大夫一眼就看出了画中是何物,还将那物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与您说的几乎没差,看起来是真有大本事的。”

    “这么说来,他们眼下是在京城了?能否想个由头将他们悄悄地请到王府里来?这事要做得隐蔽低调些。”林迅乔略微兴奋地问。

    元一点头称是:“属下遵命,不过那师徒二人近几天在城西为人看病,恐怕得晚些天才能过来。”

    “晚几天无碍,只要你们给我看住人,一定得将他们请到府里来一趟,不然我怕他们又巡游到别的地方去了,到时再找就难了。”林迅乔正声道。

    “属下明白,主子若无其他事吩咐,属下们便告退了。”元一元二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林迅乔阴霾了一个月的心情总算放了晴,冥冥中心底似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一定要做这件事,否则她会后悔莫及。

    事实上元怀恩出事后,她是一刻也不敢疏漏自己和元惊澜的衣食住行,但就像她所担心的那样,这个世界有她许多未知的事物,她不敢拿命来搏运气。

    敛了兴奋的神情,林迅乔像往常一样去探望元怀恩。世子妃见她过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今儿这么早就过来啦。”妯娌两人的关系因为元怀恩一事亲密了许多。

    “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嫂。”林迅乔附在世子妃耳旁低声地将适才的事与她说了遍。

    世子妃闻言露出难得的笑颜:“阿恩出事以后,我这心就一直莫名难安。若那师徒俩当真厉害,有他们帮忙查看,咱们也能安下心来。”

    “我和大嫂想的一样,这府中鬼魅丛生,当真防不胜防。”林迅乔沉重地说。

    “嗯。”世子妃眼中闪过一道利光,如出鞘的锋刀,犀利而狠辣。

    妯娌两人很快就将话题转到元怀恩身上,好在他入瘾不深,最近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这让林迅乔大感欣慰,总算将这可怜的孩子脱离了苦海。

    一连五天,那对师徒还是没空前来,元一元二来报说他们是在抢救一个濒死的老人。林迅乔只得压下心中的焦燥,耐心地等着。

    这天晚上,元惊澜喜气洋洋地回来,进了内室便抱住林迅乔狂亲,说:“娘子,我今儿要送你一份大礼。”

    林迅乔心下大喜:莫非是蒋婧容的事搞定了?她一把环住元惊澜的腰,撒娇道:“是什么大礼,快拿出来让我瞧瞧嘛。”

    元惊澜对她的小意讨好很是受用,嘻笑着啄了两口她的唇,从怀里掏出一物,在林迅乔面前展开。

    一件大红色的女人肚兜?林迅乔狐疑地看向他,用眼神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元惊澜哈哈大笑,指着肚兜上提的一首小诗和落款,说:“娘子,认真看看这里。”

    林迅乔仔细读了那首诗,是一首略带黄|色的 诗,当中还有些露骨的细节,落款处写的是:元乾二十七年,夏初,吴域江。

    吴域江?林迅乔瞬间回神,莫不是那个暗恋蒋婧容,后来又被自己策反的吴域江?她细细看了那件肚兜,大红色的绸缎料子,上面是鸳鸯戏水的图案,绣工精美,样式簇新,看上去与她新婚之夜所穿的那件肚兜很是相像。

    她里外认真地查看了一遍,终于在两只鸳鸯的背上看到了小小的两个字,一个是容字,一个是仪字。

    她双目一亮,兴奋地问:“这物什是蒋婧容的?”

    看元惊澜的神情,她就确定这件肚兜是蒋婧容新婚之夜所穿的。那两个字是蒋婧容和郭甫仪名字的最后一字简写,必是蒋婧容亲手所绣。就像她的新婚肚兜上并蒂莲上绣的“乔”和“澜”一样,代表着新嫁娘将夫君放在心上,有白头到老之意。

    大膺朝的女子新婚时都有这个习俗,当初这还是周嬷嬷告诉她的。因为必须要新娘本人绣字才显得诚意和灵验,所以她那件新婚肚兜的“乔”字和“澜”字绣得歪歪扭扭,当初被元惊澜取笑了好一阵。

    “夫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来与我听听。”林迅乔拉着元惊澜的手,迫不及待地问。

    元惊澜抱着她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听完始末,林迅乔笑得在他怀里打滚,说:“夫君,你真是越来越腹黑了。”

    “腹黑是什么意思?”元惊澜摩挲着她的小俏臀,有些走神地问。

    林迅乔见他双眼放出狼光,忙灵活地扭动身子,从他怀里钻出来,站到一旁,笑道:“是夸奖夫君能干的意思。”

    元惊澜不依不挠地将她扯回怀里,一语双关地说:“身为娘子的丈夫不能干怎么行。你那日应承过的,若我将蒋婧容的事办妥了,要好好奖赏我的,可不许赖皮。”

    林迅乔微红着脸,低低应了声:“嗯”。

    原来,元惊澜无意间听闻吴域江最近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却一直苦于自己不能做她的入幕之宾。想到他与蒋婧容从前的那些事,元惊澜心下便生出了一个主意。

    他让暗卫在国公府埋伏了三天,终于将蒋婧容的贴身肚兜偷了出来。他们手气也真是好,这一偷就偷了那件独一无二的出来,任蒋婧容如何抵赖也抵赖不了。

    跟着元惊澜让人扮作富商接近那个青楼女子,用银钱收买了她,让她诱哄吴域江在那件肚兜上提诗。吴域江好不容易能得美人青眼,在灌了几杯黄汤后,又被心仪的美人夸得飘飘然,当下恐怕连自己爹娘都认不得了。

    听闻美人要他在她的贴身衣物提诗留字,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哪有功夫去理会那肚兜有什么不对劲,刷刷提笔就写了那些 诗浪句,并签下自己的大名。后又在美人的要求下将提诗时间改成了夏初,因为美人说那是纪念他们之间初次相识的日子。其实那个日子算起来与蒋婧容刚怀上孩子的时间吻合。

    林迅乔不得不赞元惊澜这一手做得漂亮,有这样一件“偷情”铁证在手,还不把蒋婧容吓尿了。只要她威胁蒋婧容将这件东西交到郭甫仪或她婆婆肖氏手上就足够她喝上一壶的。

    见她开怀大笑,元惊澜心下愉悦。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没一件可让他们高兴的,眼下总算有一件事能哄得她开心了。

    他从林迅乔手中夺过肚兜将它丢在梳妆台的抽屉里,缠着她要奖赏去了。这一晚内室的大床又伊伊呀呀地晃了大半宿。

    第一百章 摊牌

    次日,林迅乔的身 虽被元惊澜折腾地 ,但却是神清气爽。今天,她要去会一会蒋婧容,送她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

    蒋婧容正在屋里喝着燕窝粥,听闻郡王妃来探,心下隐觉不安:季知行今儿不请自来,莫非是为那天的事情来找自己麻烦的?

    转念想了想自己如今有孕在身,还没过三个月的稳胎期,季知行定然不敢拿自己怎样,遂稳下心绪,神情自若地迎见了她。

    进了内室,林迅乔命人将探视的礼物放下,笑得一脸灿烂,说:“表姐,今日我过来是有些私底下的话想同你说说,咱们两姐妹谈心,就没必要让外人在场了吧。”

    蒋婧容凝着眉心下越是难安,挥手道:“你们几个先退下,到门口候着,别走太远了,免得郡王妃要人伺候时找不着人。”她不敢让人走远,万一有什么事她大叫一声,外面的人也赶得急救她。

    林迅笑无谓地笑笑,等会只怕她会吓得让那些人有多远走多远。她愉悦地喝着茶,似笑非笑地看着蒋婧容,吊着她的胃口,就是不主动说话。

    蒋婧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干笑道:“郡王妃不是说有话想同我说吗?怎么光喝起茶来了。”

    林迅乔将茶杯放下,说:“这茶不错,表姐有品味。其实我今儿来找表姐也没什么大事,一来是看看我未来的外甥女,二来是前两日得了一件物什,想请表姐帮忙看看是否认得。”她从怀里摸出那件肚兜双手横拉着在蒋婧容面前展开。

    蒋婧容刚听闻“外甥女”三字,俏脸立马黑了几分,待见了林迅乔手中的物什,再看清上面的诗句和落款,立马血色全无,一张脸白得吓人。

    她伸手想抢回肚兜,林迅乔手快地将它收回怀中,笑道:“表姐真是不小心啊,这贴身衣物居然也能落入外男之手,更糟糕的是还让人在上面提了那些 诗句。啧啧,看了都让人觉得难为情啊。”

    蒋婧容又惊又惧地说:“你陷害我……”美目里流露出恨意与恐慌。

    “你们做初一,我自然就做十五了。怎么,害人的时候没想过别人会报复回来吗?”林迅乔讥诮地说。

    蒋婧容焦声道:“那日的事与我无关,我根本就不知道大皇子夫妇的盘算,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你要报仇便找他们去,与我有何相干。”

    “蒋婧容,你当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莫再说这些滑稽的话了,连鬼都不信。我现在很好奇,若是让表姐夫和你婆婆看到这个东西,他们会怎么想?”林迅乔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是你无中生有的恶意陷害,丈夫和婆婆必然会相信我,拆穿你们的阴谋,你休想以此威胁我。”蒋婧容色厉内荏地骂道。

    “看来表姐对表姐夫很是信任,要不咱们就试试他好了,看他是否真如表姐所说这般值得信任。”林迅乔站起身,弹了弹衣角,作势就要往外走。

    蒋婧容急忙抓住她的手臂,软了声说:“你到底想怎样?”

    本来丈夫一直对吴域江从前爱慕她的事情耿耿于怀,若是让他看到这件肚兜,自己便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他一定会以为自己跟吴域江有私情,更可怕的是上面提诗的日期正是她怀孕的时间,若是丈夫怀疑自己的孩子是个野种,那她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还有自己那个难缠的婆婆肖氏,若是让她看到这个就更有理由发作自己,将肖齐蕊那个小贱妇扶上位了。自己在国公府的日子本就艰难,好不容易靠着肚子里的孩子打了个翻身仗,若在此时闹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丑闻,将来自己在国公府怕是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林迅乔见她吓得面无人色,凉凉地说:“这会知道怕了?你害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怕。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你把季知妍落下的许愿袋交出来,并且发誓以后不再找季府任何人的麻烦,否则我便到京城人最多的地方将你与吴域江的‘丑事’公之于众。”

    蒋婧容一张俏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恨声道:“你与季知妍早就串通好的?”

    林迅乔畅快一笑,说:“是啊,她不知比你聪明多少倍,早早地就弃暗投明了。”

    事已至此,蒋婧容无话可说,只想着把那件肚兜要回来,便同林迅乔讨价还价。“要我将季知妍的许愿袋交还给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须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林迅乔轻蔑地说:“蒋婧容,看来你对自己的处境还是不甚明了。今儿,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与你谈条件的。如果你觉得一个已经没有威胁的许愿袋可以换取我手中的这个宝贝,那你就太异想天开了。实话告诉你,这玩意我压根就没打算还给你。因为你的人品太值得怀疑,便是你发了誓以后不再来麻烦,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而我手中的这个才是真正能让你顾忌的东西。”

    蒋婧容摆出输人不输阵的架势,提高了声音说:“若那个许愿袋真的没什么用处,你就不会点名要它了。要么你就依着我说的做,否则咱们一拍两散。”

    林迅乔摇摇头,婉惜地说:“我坚持要那个许愿袋是因为当初这是季知妍与我合作开出的条件,如今时机到了我便来兑现我的承诺。现在看来,你是想抱着它一起死了,那我也拦不住。这事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也许到了明天表姐就要成为全京城的话柄了。”

    蒋婧容挺身拦住林迅乔,将自己的肚子对着她,阴狠地威胁道:“你若不将东西还给我,我便说你因为季知妍的事怪罪于我,故意要伤害我与腹中孩儿。”

    林迅乔耻笑道:“蒋婧容,你肚子里现在这块 就是你的保命符,对我来说却什么都不是。我奉劝你还是好好地看住他不要一不小心真的没了,到时候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人财两空,一无所有。”

    蒋婧容被她说中心思,顿时气馁。这个季知行实在是软硬不吃,拿她一点辙也没有。见她冷着脸往外走,蒋婧容忙喝住:“等等,是否我将许愿袋还与你们,发了誓,你们便暨往不究了,以后不再寻我麻烦?”

    “蒋婧容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若不是你三番两次地让我不痛快,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得慌,不好好过自己的悠哉日子,天天没事就去找那些不相干的人麻烦吗?”林迅乔毫不客气地讽刺她。

    蒋婧容被她骂得挂不住脸,略红了眼眶,死命咬着唇,转身从枕头芯里 那个许愿袋,递给林迅乔说:“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放心,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人没那么容易死。”林迅乔接过许愿袋看都没看就揣进怀里,她相信蒋婧容不敢骗她。自己手里的筹码可以置她于死地,一开始她就知道蒋婧容会服软听话,因为她输不起。

    走到门前,林迅乔转过身,淡淡地警告道:“只要你从此以后安份守已,这个东西就永远不见天日,但凡被我发现你又将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我保证会让你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此外,我好心奉劝你一句,好好做你的郭夫人,相夫教子,便是不为你自己,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阴德。有时候大人坏事做多了,往往会报应到孩子身上。我这不是诅咒你,是提醒你。”说罢大踏步地离去。

    林迅乔走后,蒋婧容虚脱地坐在椅子上, 着自己的肚子,想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心底略有些触动。

    终于将蒋婧容这只讨厌的苍蝇搞定了,林迅乔心里不可谓不爽。回到瑞王府她便召来了元一元二让他们加快跟进那师徒俩的脚步,早日安排他们进府,也好了了她另一桩心事。

    第一百零一章 阴损(一)

    瑞王府的人发现最近几天郡王妃迷上了养花,白日里郡王去京畿卫当差,她就整日地呆在花房摆弄着各色名花。

    这日正值元惊澜沐休,瑞王府侧门来了一老一少两个打扮利落的男人,自称是京都的养花名手,说是有人以郡王妃的名义请他们上门照拂几盆兰花。

    门房见他们手持的贴子确有郡王妃的印鉴,不敢怠慢,忙进门通报去了。不一会就见郡王妃身边伺候的大丫鬟香霖姑娘亲自出来将人迎了进去。

    这一老一少正是林迅乔等候了许久的名医师徒,为免惊动府中暗鬼,林迅乔只得想了这个由头将那师徒俩请进府。那二人估计也是见惯了大户人家里头的龌龊污 之事,极其自然地听从了这样的安排,丝毫不介意从侧门进府。

    林迅乔和元惊澜是在正堂接待的他们,只见那老者五十多岁,身形健铄,面庞削瘦,眉眼清明,一看就是正派之人。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大概十八九岁,气质平和,眼耳口鼻单拿出来并无出众之处,可组合在一起却是不可思议地耐看,是让人很舒服的那种清俊。

    老者姓华,林迅乔便尊称他一声华老先生。年轻人姓骆,单名一个卿字,因是同辈,林迅乔便叫他骆先生。

    几人在正堂装模作样地说了一些养 得,林迅乔和元惊澜便邀请他们去花房赏花,将身边那些下人全部支开。

    狂澜居众人皆知郡王妃爱 切,平日里除了她和郡王以及花农可以进出那个花房,其他闲杂人等均不得随意出入,否则便要吃板子扣工钱。

    进了花房,只有他们四人时,林迅乔的态度便恭敬了许多。她不好意事思地对那二人说:“事出有急,还请两位先生海涵我和郡王的怠慢之处。”

    老者微微一笑,态度不卑不亢,应道:“郡王与郡王妃客气了,老身只为看病医人而来,其它的皆与我师徒二人无关。”

    对他的坦率,林迅乔很是欣赏,开门见山地说:“华老先生快人快语,我们夫妻俩也就直话直说了。此次请你们师徒前来,是想为府中的几位主子把把脉,看看身 是否有碍。”

    华老先生见她与元惊澜气色都不错,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的确没什么问题。但他们既然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寻医,总是有不为人道的原因。

    他示意元惊澜伸出手臂,细细地为他脉,林迅乔与骆先生则在旁假装看花,时不时交流几句养花经验。

    华老先生把完脉,又查看了元惊澜的舌苔、眼睑、掌心,总之祼露在衣服之外的身 部位他无一遗漏地翻看了一遍。

    越到后面他的神色越是凝重,末了浅浅叹了口气,说:“郡王的身子大 康健,只是好似服用了一些不该服用的东西,对男子的肾精有些影响,长此以往将不能生育子嗣。”

    华老先生的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饶是林迅乔和元惊澜身经百战,见惯风雨,此刻也被炸得神魂俱失。两人满眼震惊地愣愣看着对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惊澜白着一张脸握住林迅乔的手,抖着唇问:“老先生确认无疑?可我平日里吃食皆与娘子一起,如此说来是否她也误食了那些东西?”

    林迅乔感觉元惊澜的手有些颤,她伸开手指与他五指紧扣,勉强一笑,说:“劳烦先生也帮我看看。”

    华老先生这会也不避嫌,捏起林迅乔的脉就查看起来。一番望闻问切后,他的脸色略微松了松,说:“郡王妃一切无碍,气血两旺,身康 健。”

    即便这个是好消息也丝毫无法引起两人的半分开心,林迅乔焦虑地问:“老先生,郡王究竟误食了何物会导致如此?还有他如今的症状严重吗?可还有得治?”

    华老先生对一旁的骆卿说,“阿卿,你再去给郡王看一次,看能不能探出些其他来。”

    骆卿一脸郑重地上前将元惊澜从头到尾看了遍,甚至让他脱了鞋子查看他的脚底板,足足有一刻钟之久。

    这一刻钟对林迅乔和元惊澜来说却好像一辈子那么长,初秋微凉的天气里,他们交握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潮汗。

    终于骆卿检查完毕,沉吟低哑的声音轻轻地说:“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郡王的症状与在下曾经症治过的一位摩罗国贵族子弟如出一辙,皆是误食了摩罗国境内一种叫迷风草的草叶所致。只不过迷风草的草叶本身对人 并无伤害,只有与阴阳花的花粉结合到一处,才会对男子肾精有所影响,对女子却是无碍的。”

    林迅乔和元惊澜听闻此事跟摩罗国扯上关联,心下惊骇更深,疑虑也更大。究竟是谁能够将长伸得那样长,不惜借助番邦之力对付瑞王府。

    “依骆先生所见,我的病症可深,能否得医?”元惊澜忐忑难安地问,心里从未有过的害怕。

    骆卿看了一眼华老先生,见他点头,便直言相告:“郡王 内的陈症看起来有半年之久了,好在您平日摄入的量较少,若按照在下开的方子调理上半年便可痊愈了。只是治标还须治本,您务必得将府上的迷风草与阴阳花给除了,否则再过个一年半载,便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力了。”

    听说还有得治,林迅乔和元惊澜齐齐放下了心, 的手指也松了些。适才见元惊澜从未有过的慌乱神色,清亮有神的眼睛里露出难得的痛色与迷茫,她只觉自己的心一阵抽痛。她发誓,不论是谁这样伤害元惊澜,便是刀山火海她也绝不会放过对方。

    “那阴阳花与迷风草我二人均不认得,可否劳烦两位先生帮我们找出来?”林迅乔恳切地说。

    华老先生与骆卿应道:“理应如此,还请郡王与郡王妃带路。”眼下这事涉及到了谋害皇嗣的大事,他们便是想脱身不理也来不及了。何况医者救死扶伤原是本份,他们也不是那种弃病人于不顾的无德之人。

    第一百零二章 阴损(二)

    骆卿说元惊澜的症状已有半年之久,应该是每天都能接触到阴阳花和迷风草,而他在府中最常呆且时间最长的地方无非就是狂澜居的内室、正堂以及书房。

    林迅乔和元惊澜努力恢复镇定自若的样子,先带着华老先生和骆卿去了内室。首先是要找出阴阳花,这个目标大会好找些,而迷风草草叶则可能混在任何吃食里,更不易被察觉。

    据骆卿所说,阴阳花生存力极其旺盛,只要种子落了土,便能攀附随意一种植物存活。它身似细藤,通常开一粉一白两色小花,所以被称为阴阳花。

    这种花四季常开,因攀附在其它花植身上并不占地,反噬的能力也不强,并不会对它的攀附主 造成太大影响,所以通常情况下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会置之不理。

    四人在内室寻了半晌,不放过任何一盆植栽,但是一无所获,随后又去外屋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正当四人出了外屋准备穿过外院去元惊澜的书房时,骆卿在外院的几株牡丹花丛中发现了十来棵阴阳花的身影。

    下手之人做事之谨慎细微由此可见一斑。狂澜居栽种的这几株牡丹花种开花时多是粉白两色,且花叶异常茂盛,阴阳花混淆其中最是适合不过。而且每日晨起元惊澜都会到外院打一套拳,外院气息流通,不知不觉中他就 了阴阳花的花粉。

    从外院打完拳后,元惊澜就回内室洗漱用膳,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吃了掺有迷风草草叶的食物,日复一日下来,终于导致他 内沉积了越来越多的毒素。

    由此可见,幕后之人对元惊澜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这说明狂澜居里有 细或是有人在不明情况下被利用了。毕竟阴阳花花粉和迷风草草叶混食可致男子不育一事天下间也没几人知晓,那两样东西又是番邦之物,府中众人不认识也属正常。

    林迅乔与元惊澜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看着对方,双方 的手一直都没松开过,唯有这样他们此刻才能假装无恙地支撑下来。

    找到了阴阳花四人顺着原计划去了书房,琢磨着迷风草草叶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按照华老先生和骆卿的意思,迷风草草叶是混在吃食中被元惊澜误食下去的,这样看来它最有可能是在厨房。

    可是这玩意又不像油盐酱醋时常用得到,元惊澜每天吃的东西都不带重样的,光是厨师就有好几个,对方是如何保证他每天都能摄食一定量的迷风草草叶呢?

    林迅乔凝眉深索,那样东西应该是元惊澜常吃的,甚至是他每天都会吃的东西。可那究竟是什么呢?有一个答案似要呼之欲出。

    “茶,一定是茶叶。”元惊澜突然高呼一声,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错,就是茶,元惊澜每天早膳后都必不可少的几杯茶,正是在他从外院 阴阳粉后的一个时辰内。

    林迅乔将在书房外伺候的多禄叫起来,吩咐道:“禄管事,你去将郡王平常爱喝的那盒茶叶拿过来,郡王要与两位客人品茗。”多禄领命快去快回,须臾就将他们要的茶叶拿了过来。

    骆卿和华老先生一盒一盒地翻看嗅闻,结果从每一盒茶叶中都挑捡出与茶叶无异的叶 。华老先生轻叹道:“老身行医数十年还没见过如此下毒手段的。对方实是聪明,这迷风草草叶晒干炒制后确实与茶叶看上去并无二致,再加上它本身无嗅无味,与茶叶混泡在一起并不影响茶汤的口感。若不是老身与阿卿见过此物,怕也是要被它蒙混过去了。”

    骆卿将挑出来的几根叶 仔细 开,指着叶片的脉络说:“迷风草草叶的脉纹横平竖直,交叉起来如同一个井字,这是它与茶叶在外形上的唯一不同,一般人很难从 上将它们区别开来。”

    林迅乔和元惊澜凑前仔细对比了一下迷风草草叶与茶叶的区别,果然如骆卿所说。他们的心情越发地沉重起来,隐在暗处的敌人强大能耐地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两位先生,假如我们不想惊扰到对方,且又能将病暗中给治好了,该如何做才好?”元惊澜的脸已经黑如墨斗。

    华老先生明白眼前的两位贵人是想将计就计,他沉吟了半刻,说:“郡王 内的毒素,我和阿卿会开几个方子给您,只要您每天坚持服用,半年之后必定药到病除。平日里只要不将迷风草草叶与阴阳花粉同食,便不会有事。郡王大可暗中换了茶叶,或是寻个理由不在早膳后用茶,只要二者隔上两个时辰以后再食便无任何效果了。”

    听完华老先生的话,元惊澜的脸色看上去比刚才好了一点点,他向华老先生和骆卿深深作了一个揖说:“两位有如我的再生父母,如此大恩实在是感激不尽。但凡以后你们有什么需求,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迅乔也朝他们做了一个揖,郑重承诺:“不仅是郡王,还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你们开口,绝不推辞。”

    “郡王和郡王妃客气了,这医者救人本是天职,从没有求报的道理。你们若是如此,那便是小看老身和阿卿了。”华老先生沉着脸说道。

    “两位先生品 高洁,我和郡王敬佩不已。既如此,大家不妨交个朋友,日后若朋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