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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贵成双第25部分阅读

    ,惠妃娘娘和三皇子那边交给我去处理,为夫不会让你白白地受这个委屈的。至少得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免得他们下次又将主意打到你身上。”元惊澜眯着好看的眼,眼底锐利一闪而过。

    “嗯,这事但凭夫君作主。只是与文策合作之事,还要继续吗?”林迅乔征寻他的意见。

    “自然是要与他们联手的,太子一党势大根深,想推翻绝非易事。不过以后这事由我接管便行了,娘子只需安心在家里做个万事不愁的郡王妃,每天数银子过活就行了。”元惊澜有心转开这些沉重的令人窒息的话题,调笑起她的贪财来。

    林迅乔隔着衣服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 膛,然后傲娇地嗔了他一眼。元惊澜却被她 起 来,二话不说地抱着她进了内室的温泉房,与她一起跳进了温泉池。

    夏天的衣服本就轻薄,被水一打湿,便将她姣好的身材显露无遗。元惊澜抓住试图逃跑的林迅乔,将她逼至池壁,紧紧地圈在自己的臂弯里,顺便腾出手“嘶拉”几下就将她的外衣给剥了下来。

    林迅乔惊羞不已,她倒不是担心会被那些下人发现,他们都被遣到外院去了,自然听不到这里的动静。她是觉得之前都是黑灯瞎火地做那事,现在却是大白天,元惊澜不知道又会使出哪些新花样来折腾她,一想到自己的各种羞态都会被他看去,她的脸就热得不行。

    她的躲闪和害羞勾得元惊澜心火旺盛,低头便隔着水红肚兜 她突起的小樱桃,不轻不重地 起来,一只手搓 另一边的雪团,另一只手探进 奋力将她的亵裤给扒了。

    异样的酥麻爬上林迅乔的脊背,她闭着眼,圈着元惊澜的脖颈,将自己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元惊澜灵巧的 和指尖轮流逗弄着她 前的两枚小红果,直到它们欢实地 ,他才将碍事的肚兜扯了去,一边继续搓 它们,一边将 往下移,深深浅浅地 着她的纤腰、小腹,然后停留在那丛 处。

    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的 ,林迅乔颤抖地将腿并拢,合手挡住那里,嘴里细细地喊:“元惊澜,不要看……”

    “娘子别怕,让我好好看你这儿。”元惊澜身下的长枪早已高举,加上温泉的效应,此时他已是忍得满头大汗。

    他将她抱到温泉池边,放到地上,并强势地将她的按至头顶,牢牢禁固着。一边用自己的腿大力分开她的腿,使她的粉红桃源地完全坦露在自己眼前。

    他跪趴在地上细细地看着那两瓣 轻轻绽放,还有顶端的那朵粉红的小花蒂,上面沾着水珠,晶莹可爱。他爱极,忍不住又伸出 去逗弄它们,他知道妻子最不奈这样的 ,可是他就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下毫无保留地为他展露所有风情。

    强烈的 随着他轻重深浅的 吮从 扩散至全身,酥麻了林迅乔的四肢百骇。她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声高高低低的啼叫,全身都染上了一层饱含 的粉红。

    元惊澜抬起头,看着她情动时异常 的容颜, 前的两团雪白随着她的战栗上下左右地抖动着,像两只顽皮的小兔子。而令他蚀骨 的桃源 此刻正汩汩地流着爱的 ,激得他眼底赤红一片。

    他急不可耐撕了自己的衣裳,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身上,一个挺身进入她,双手托着她的臀,上上下下地大力 着她内里的 。

    这样的姿势使两人面对面,身躯贴合地更加紧密,她的小尖果随着起伏,在他的 膛上摩擦得更加 。林迅乔敏感而欢愉地蜷起脚趾,浑身 地跟随着元惊澜的动作或快或慢或前或后地摇摆着, 撞击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不一会元惊澜将她平放至地上,将她的 高高举起搁至自己的肩膀上,进入到更深处。狂悍的力道一下接着一下,两人的结合处发出兹兹的水声,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火龙进出她的桃源 ,这样的刺激使得他 地更加凶猛。

    林迅乔耐不住发出轻轻的啼泣,口中细细地唤:元惊澜,夫君……

    元惊澜得空吻她的唇,情热地应着:阿乔,娘子……一遍又一遍,似要将她的名字刻到灵魂深处。

    接着两人又换了几种姿势欢好,终于在战栗下双双攀至顶峰。事后,他抱着她回到温泉池里泡着,轻声喁语地说着情话。不过半个时辰,他又再次揭竿而起,在池里直接办了她。

    两人一直温存缠绵至晚饭时间才停歇下来。这次的情爱与以往的有很大不同,经过这一番坦白,林迅乔与元惊澜都觉得他们不仅在身 上更亲密了,便是连心也贴近了许多。

    第九十一章 大旱

    沐休的七天婚假很快就过去,元惊澜回到了京畿卫述职,每天一大早就出门,日落时分才回家。

    不知不觉已入七月盛夏,林迅乔嫁入瑞王府一月有余。这一个多月她跟元惊澜两人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感情也在日日的相处与耳鬓 间日渐深厚。

    白天元惊澜出外当职,林迅乔就去瑞王妃和世子妃那边串串门,偶尔也会去找玉涵郡主和元婉清两个小姑子聊聊天,努力与他们打好关系。

    有时候世子妃也会带着小世子元怀恩到狂澜居找她话家常,玉涵郡主和元婉清已到了说亲的年龄,最近瑞王妃一直在帮她们相看夫家。

    进入七月末,元惊澜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经常至深夜才回府。因为六月中旬以来,大鹰朝和番邦交界的北地出现了罕见的旱灾,大批流民涌至京城,每天都有成千上百的难民聚集在城门口,吵嚷着要进城。

    元惊澜与章煜辰身为京畿卫长,把守的就是城门,自然得直面这棘手的流民安置问题。眼下是放他们进城也不妥,不放他们进城也不行。朝廷大臣们每天争吵不休,主进主防的分成势均力敌的两派,一直没拿出个可行的章程来。

    在流民初至京城时,大皇子元承望便事躬必亲,率先领着一众亲信与世家在城外搭起了简易的棚子安置那些流民,每天还派人轮流施粥两次,安抚那些流民的情绪。

    接着太子一党、三皇子一派也纷纷效仿,动员起底下的跟班,帮助灾民搭棚休息,每天也轮流施粥两次。

    只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经此一事大皇子在朝中的威望和民间的声誉与日俱增。

    季府和瑞王府也以各自的名义向那些灾民提供了衣食与被褥,开棚施粥,基本上全京城有头脸的世家大族都参与到此次的善行之中。

    无论是真心救助还是沽名钓誉,大家伸出的援手总算将那些难民暂时安抚了下来,他们被统一安置在城门外的简易草棚里,没有闹出什么事来。

    可是随着流民越来越多,开棚施粥的人越来越少,守城的士兵与拼尽全力想要进城的灾民难免发生了几次小冲突。大家都知道,若再继续这么下去,迟早会闹出大事。

    元惊澜身披着月光疲累地回到了狂澜居,进了内院便看见自己的小妻子在门口等着他回来。心里一暖,连日里的郁闷也被驱散了不少。

    他上前握着她的手,嗔怪道:“夜深露重,怎么不早些休息。与你说过多少回了,莫再等我,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办?”

    林迅乔笑道:“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这大热天的又怎会感染风寒。”边说两人边往内室走。

    桌上已准备好了宵夜,都是元惊澜爱吃的东西。顺手脱下他的脏外套,林迅乔拧了一把温布为他净面。这些事她最近做得很得心应手,而似这种温馨的小时刻两人都很享受,宁愿亲自为对方打理,也不愿让下人 手打扰他们独处的时光。

    净了面洗了手,元惊澜换了一身家常服,拉着林迅乔的手一起坐在桌旁用膳。林迅乔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只安静地坐在旁边陪着他吃,偶尔与他说些话。两人的眼神交汇中满是默契与情意。

    深夜,洗浴过后,两人 歇息。元惊澜抱着林迅乔轻声叹气,说:“如今城门口的流民是越来越多了,每日都会发生一些流血事件。守城的士兵日夜轮班,已经有许多人连续几日不曾合过眼了,就怕那些流民半夜起来闹事。唉,那班文臣天天吵个不停,屁事不做,光说有什么用啊。”

    林迅乔转身抚着他的脸,因为忙累,下巴上胡子拉茬,为他凭添了许多硬朗,还有她喜欢的 。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宽慰道:“夫君已经尽心尽责了,无须感到愧疚,其它的事情并不是咱们能掌握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放心吧,毕竟是在皇城脚下,咱们那个英明的皇帝大伯是不会放任不管的。”语气里不乏揶揄。

    “呵呵……”元惊澜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地说:“你的胆子就是肥,竟敢在背后偷偷编排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林迅乔咯咯 ,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哪里会听得到。”转眼她又换了一副疼惜的表情,说:“我只是心疼夫君早出晚归,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人也黑了许多。”

    元惊澜捉住她在自己下巴四周作怪的小手,放到唇边啄了两下,哑声说:“娘子,我十分欢喜,每晚归来都见你在门前候着,我便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了。只要想着有你在身边,老了也这般,我便心满意足了。”

    这不是元惊澜说过的最动听的情话,却是最打动林迅乔的。她倾身主动吻他的唇,双手缠绕在他颈后,与他贴得更加紧密。

    很快元惊便反客为主,扶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 ,也不知吻了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这个 与 无关,只是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林迅乔习惯 地窝在他怀里,将手搁在他腰上,这是她每晚最喜欢的睡姿。

    元惊澜紧搂着她,在她额上 了两下,低哄道:“睡吧。”

    “嗯”林迅乔轻应了声,在他温暖的怀中很快入眠。

    次日醒来,元惊澜已经不在了,林迅乔看着已经凉了的另一半被窝有些怅然若失。习惯果然是最可怕的东西,她现在已然习惯了每晚都要有元惊澜在身边才能一夜好眠,否则半夜里总会莫名醒来,就如眼下这般失落。

    洗漱过后,林迅乔把香霖叫进了内室,吩咐道:“你去把多禄总管叫来,说我有事找他。”

    很快,多禄就奉命来到了大堂,却不想原来郡王妃是要他带她去郡王的书房。别人自是不能随便进三爷的书房,但郡王妃不是别人,她代表的就是三爷。

    多禄领着林迅乔去了书房,恭敬地问:“郡王妃想要看什么样的书,若是方便告诉奴才的话,奴才可以帮您一起找。”

    林迅乔温和一笑,说:“那就有劳多禄总管了,我想找一本京都城郊的图志,不知道这儿有没有?”

    多禄一愣,心道:郡王妃要城郊的图志干嘛,难不成是想找个时间去城郊玩耍?他没敢多想,点头应道:“京都是我朝的皇城,皇家命脉所在,所制图志恐怖只有皇室才有。”

    林迅乔闻言了然,在这里地图什么的估计关系到军机大事,不像现代随便走到哪个城市都有地图指南。

    她有些泄气地挥手让多禄出了书房,自己坐在书桌前思考着,到底如何才能帮元惊澜想个法子,将那些流民妥善安置,也好将他从这事中脱身出来。

    她有个初步的想法,眼下只能得元惊澜晚上回来后再与他商量看看是否靠谱。

    第九十二章  乱

    林迅乔满怀心事地坐在内室等着元惊澜归来,一直过了戌时却还没见他的身影。她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忙叫香雪遣了多禄出府打听消息。

    一个时辰后多禄快马加鞭地赶回瑞王府,脸色极其凝重。见着林迅乔还没等她发问,便急冲冲地说:“禀夫人,城门发生了大 乱,那些流民情绪失控,与守城的士兵打起来了,眼下已有不少人死伤。郡王让小的给您带话,请您今晚不必等他了,安心早些歇息,他也许要明日午时过后才能回府。”

    林迅乔心中咯噔一响,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暴动。她忙问:“郡王一切可还安好?有无受伤?”

    “夫人请放心,郡王一切无碍。”多禄回道。

    “那便好。只是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究竟是因何事起的冲突,怎么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林迅乔心知城门的情况绝对不容乐观,否则元惊澜不可能不派人回来告之她一声,想来根本是调不开人手回府报信。

    “小的适才找人打听了一下,事情的缘由好像与一个婴孩有关。据说是一个流民的孩子发热,浑身起了红疹,那症状颇似疫病。守城的官兵不敢放行,那婴孩的父母便与他们起了争执,谁知在争执过程中,那婴孩竟然止了呼吸死了。这才引发得流民激愤暴怒,与守城官兵起了大冲突。”多禄麻利地将事情的起因交待了一遍。

    林迅乔紧紧锁着眉头,隐约觉得事情有异。复又问他:“眼下那边情况如何了?还是两位郡王在主持局面吗?”

    “事情是在未时发生的,彼时大皇子等人正在大棚施粥。那事发生得极其突然,流民 动得极其迅速,待大皇子与两位郡王反应过来时,已有几位流民死在官兵刀下了,此后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眼下大皇子与两位郡王已经暂时镇压住了那些流民,正在处理死者和伤员的事情。”多禄是个心思活络的聪明人,专挑重点告诉她最想听的东西。

    听完多禄的话,林迅乔觉得整件事就像是特别针对大皇子,顺便把元惊澜和章煜辰拉下水的人为阴谋。

    “你做得很好,接着派人打听那边的情况,随时回来向我汇报,别忘了也到正院报与父王与母妃,让他们不必忧心。”林迅乔郑重交待完多禄,转身进了内室,盯着烛火深思。

    “夫人还是早些休息吧,您在这干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养足精神明日好服侍郡王。嬷嬷以为郡王忙累了一整夜,必定是需要人好好伺侯的,若您也累着了,那谁来照顾郡王呢?”周嬷嬷意有所指地看向外院的丫鬟住处。

    林迅乔听罢朝外院的方向冷笑了两声。元惊澜与她成亲后在王府内的形象比以往亲切了许多,对待下人也不似从前那般严苛。再加上他身边又没有通房,侍妾,自己新买来的那些丫鬟中有两三个姿色稍微好点的便动了其他的歪心思,每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外院晃来晃去,期待着被男主人看中,一朝麻雀变凤凰。

    “嬷嬷,你给我仔细盯着那几个作怪的,但凡她们有些动静便来回禀我。”林迅乔揉了揉太阳 ,轻声说。心里却撂着狠话:“敢打我男人的主意,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听了周嬷嬷的劝,林迅乔洗漱完毕后便 安寝。只是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流民暴乱的事情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为元惊澜忧心不已。

    在外屋守夜的香雪和香霖只听得自家主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大半宿的烙饼,愣是没睡着。天将明时,她们才感觉里头安静了下来,而郡王这一夜整晚都没回来。

    次日,林迅乔精神不济地去正院给瑞王妃请安。瑞王妃见她过来,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柔声道:“昨晚可是一夜没睡?我见你眼底都青黑了,怕是担心了一宿吧。”

    林迅乔见瑞王妃的脸色也不好,勉强笑道:“后半夜迷迷登登地睡了一会,母妃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夫君那般厉害,一定会妥善处理好那件事的。”

    瑞王妃轻拍她的手,说:“你这孩子,我本打算安慰你来着,反倒是你来开导我了。你父王和大哥天没亮就进宫探消息去了,应该很快就有信传来,咱们且在这等着他们的好信。”

    “嗯,便依母妃所说。”林迅乔乖巧地应着,与瑞王妃望穿秋水地坐等着。

    不一会,世子妃也带着小世子元怀恩进来请安了。一进门,她便向瑞王妃赔罪:“母妃勿怪,近日天热,阿恩嗜睡了许多,每天早上都要好大动静才能将他弄起来,儿媳这才连续几天迟到给您请安了。”

    瑞王妃心疼地说:“请安不过是小事,自是我的小乖孙的身 要紧。小世子除了嗜睡外,胃口还好吗?今年这天热得出奇,便是咱们也难受,他才两岁多,的确不好挨。”

    世子妃这会已经牵着元怀恩坐在瑞王妃的另一侧,闻言脸色松了些,笑道:“胃口倒是不赖,膻味重的羊 他都吃能完一整碗呢。”

    瑞王妃轻笑:“这般便好,我就担心天燥,他吃不下东西。”

    林迅乔见到萌娃心情暂时好了些,只是她觉得元怀恩近来好似不像从前那般伶俐活泼了,看上去怏怏的,整日里一副犯困的样子,没什么精神气。

    她朝元怀恩招了招手,笑着逗弄他:“小恩恩,给三婶子抱抱好不好?”

    世子妃亲了亲元怀恩的脸蛋,一边将他往林迅乔怀里放,一边温柔地哄着:“阿恩乖,三婶最喜欢你了,你陪三婶玩一会好不好?”

    元怀恩没吵也没闹,安静地缩在林迅乔的怀里,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大家见他迷登的样子均笑起来,以为是天太热蒸腾得他发闷。

    婆媳三人聊了小半刻钟,元怀恩的 娘便端了一碗凉透的羊 进来,说是小世子的进食时间到了。

    林迅乔让 娘将羊 给自己,她打算亲自嗯元怀恩进食。那 娘为难地看了一眼世子妃,见她点头同意,便将碗递给了林迅乔。

    这时,林迅乔发现怀里的元怀恩见到羊 时身子扭动得异常厉害,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她以为他刚醒来,肚子饿坏了,便笑着舀了一勺,打算往他嘴里送。

    突然间鼻尖似乎嗅到了前世曾经让她一度陷入恶梦之中的甜靡香气,林迅乔不敢置信,端起整碗羊 放到鼻前细细地嗅探。

    没错,就是罂粟壳的味道,打死她也不会忘记这种差点让她自我毁灭的味道。她将碗放在一旁的高几上,脸上瞬间失去血色,苍白的可怕,也阴沉的可怕。

    瑞王妃和世子妃见她神情不对,双双将眼睛投向那碗羊 ,心下齐齐打了个寒颤:莫非小世子吃的羊 有问题?这个念头刚浮起来,便将两人吓得面如土色。

    林迅乔示意瑞王妃将其他人全部遣出外院,屋里只剩下她们婆媳三人和小世子元怀恩。

    她绷着脸,语气沉重地说:“母妃,大嫂,这羊 里被人添了一味东西,对小世子的身 有极大的损害。这味东西我年少时曾在静隐寺见过,至今印象深刻。”

    林迅乔无法解释自己知道罂粟壳的缘来,便只能借助季知行那段无从考究的童年做文章。而且她必须要让瑞王妃和世子妃深知这东西的危害之重,因为已经有人将毒手伸到了两岁的无辜幼儿身上。

    瑞王妃和世子妃听她说完这句,大热天的却出了一身冷汗, 顿时发软,只得极力抠着椅背以免自己滑落下来,手指几乎都捏白了。

    林迅乔定了定心神, 着元怀恩可爱的小脸,心情异常沉重。她艰难地开口:“大概是五六年前,寺里来了一个云游的姑子,身边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骨瘦如柴,眼神混沌,整日流着口水,浑浑噩噩,神智不清。有时候她又会突然状似疯癫,发狂地将自己的头猛烈地往墙上撞,撞得鲜血淋漓。不得已,那个姑子只能将她成日地绑在床上,生怕她哪天发作起来没了 命。当时我与其他人皆以为那小姑娘是生了怪疾,后来那姑子见我胆大,时常与小姑娘聊天,便告诉了我那小姑娘的一些事。”

    见瑞王妃和世子妃的脸色愈加惨白,林迅乔咬了咬牙,狠心加重了力道,说:“其实那小姑娘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疾,而是被她的继母长年累月地喂食了一种叫罂粟壳的东西。那东西本是一味药,有止痛之用。但若长期食用,便会让人上瘾成魔,前期的症状便是嗜睡,神情呆滞,反应迟钝,最终就会变得跟那小姑娘一样,生不如死。后来她还是挨不住瘾,有天偷偷地割了绳子溜了出去,结果溺死在粪池里了,听说死状极其凄惨。我曾在姑子那里见过罂粟壳,也闻过它的味道,不会弄错的。”

    第九十三章 清查

    瑞王妃存着一丝侥幸,白着脸问:“三儿媳妇可确认是那东西?会不会是近来天热导致小世子贪睡没精神?”

    林迅乔摇头轻声而坚定地说:“母妃,那东西的味道儿媳至死难忘。”

    世子妃听到这里,不由地软倒在椅子上,豆大的泪珠颗颗滴落,抖着唇颤巍巍地说:“阿恩近来嗜睡,人也不似从前灵动,莫非就是弟妹说的前期症状?这种东西可有药解?”她伸开手臂,想将元怀恩护在怀中,却发现自己浑身好似被人抽干了力气,动弹不了。

    林迅乔见状,忙将元怀恩送回她怀里,宽慰道:“大嫂不要太过担心,小世子现在应该入瘾尚浅,只要从今日起给他断食那罂粟壳,再好好调理一下,便会没事的。当初那姑子曾跟我说过,这罂粟壳是番邦之物,并无解药可解,全赖自我戒食。但戒食期间小世子可能会出现暴瘦、哭闹不止、不进食的一些不明情况,大嫂一定得咬牙让他挺过那一阵,万不可心软,只要挺过去以后便再没事了。”

    瑞王妃和世子妃听闻有得救,鳴咽着又哭了一气,这次是喜极而泣。不一会瑞王妃便收了眼泪,神情狠绝地说:“谋害皇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牛鬼神蛇如此阴毒,竟敢谋害堂堂瑞王府的小世子。”她扶椅站立起来,浑身散发着凌厉。

    世子妃一边抱着元怀恩一边不停地掉眼泪,眼神却也带着疯狂的煞气,恨不得啃食幕后之人的骨 。

    林迅乔的脸阴得似能拧 来,她斟酌着将自己的猜测说了:“母妃,儿媳隐约觉得昨日城门的 乱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另一场针对王府的阴谋。儿媳觉得咱们十分有必要将府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清查干净,谁知道除了小世子的吃食有问题外,其他的地方会不会同样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在不知不觉中便将咱们给害了。”

    瑞王妃点头称是,说:“我也正有此打算。不过这事咱们得暗中进行,免得打草惊蛇,让那些人闻声给跑了。至于流民 乱之事,咱们妇人不便 手,交于王爷和世子他们去盘查便可。对方处心机虑地对付瑞王府,咱们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世子妃此时已换上坚毅面容,冷声道:“那人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我誓要将他拆皮剥骨,死无全尸。”说罢抱着元怀恩,眼眶又红了红。

    她怀中的元怀恩扭动个不停,眼睛只看着那碗羊 ,不停地嚷着:“娘亲,吃  ,吃  ……”

    世子妃将他抱得死紧,哄着:“阿恩乖,那碗羊 落了脏物不能吃,娘亲再帮你弄一碗,过一会便有得吃了。”

    林迅乔看着瑞王妃和世子妃郑重地说:“母妃,大嫂,这几天找个由头让医术高明的太医来王府一趟,给全府上下的几个大小主子把个脉。那些人既然连两岁的小世子都不放过,想必对付起咱们更加不会心慈手软,也许这会咱们的身 里已经中了什么不知名的物什。”

    瑞王妃颌首,道:“你说的有理,明日我便让人递了贴子请太医院的来看看。从今天起,你们的所有衣食用品一定都要交由信任之人 办,万事小心仔细。府中其他人我会派白嬷嬷去逐个提醒,你们只需负责将鸿涛阁与狂澜居彻底扫清便行了,其他的交于我。”

    “是,母妃。”林迅乔和世子妃点头应道,在彼此眼中皆看到了凝重与不安。

    婆媳三人本想坐在正堂一起等信,这会大家心里有事根本就呆不住,于是便各自回了院子暗中排查起可疑人物来。

    世子妃回院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小世子的 娘与小厨房所有人叫到了正堂问话,并向王妃申请借调了十个侍卫,站在一旁协助她行刑问话。

    为怕打草惊蛇,世子妃是以羊 中掺了少量花粉,而小世子对花粉过敏的由头发作此事。鸿涛阁中每一个可能接触过羊 的下人都被严刑拷打了一遍,她借机发卖了几个平时做事不利索手脚不干净的仆婢,但羊 下药一事还是没什么进展。

    同样,林迅乔回到狂澜居也吩咐周嬷嬷等人将外屋内室的所有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被褥枕头的什么都掏了芯检查,不漏掉一点蛛丝马迹。对外宣称的名义是趁着太阳当头,晒晒物件去去霉气。只不过暂时也没什么收获,从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

    林迅乔让周嬷嬷寻个由头将那两个心思大的丫鬟给弄到乡下庄子去了,现在她正急得满头包,没空与这几个定时炸弹周璇,等她腾出手了再来收拾她们不迟。

    沈侧妃的西院里,沈侧妃与元铭宣听到了前院传来的动静,忙让人出去打听。待听了下人回报,元铭宣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说:“娘亲,你说那事他们是不是有所查觉了?”

    沈侧妃淡定地笑笑,回:“那样东西恐怕整个大鹰朝都没几个人认识,王妃与她那两个儿媳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妇人怎会知道。估摸着是世子的某个侍妾嫉恨,所以才想出了那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花招,想恐吓一下世子妃。”

    元铭宣见亲娘 有成竹的样子,便也放下来了。对于元怀恩,他心里升起难得的一丝愧疚,说:“娘亲,稚子无辜,怀恩毕竟是我的亲侄子,要不咱们放过他吧。反正他只是个什么不懂的孩子,弄跨了大哥和三弟,他也只是个不成事的,对我们的大计并无碍。”

    沈侧妃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道:“做大事者切忌心慈手软,斩草若不除根,将来必定后患无穷。宣儿,你要记得,将来整个瑞王府都会是你的,娘亲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娘亲是不会害你的。”

    兴许被沈侧妃眼中的 犊之情感动,元铭宣暂时搁下心中的那一丝愧疚与难安,和沈侧妃进行了一次母子长谈。

    傍晚时分,瑞王爷三父子总算回到了瑞王府。元惊澜满眼都是红血丝,眼下青黑一片,精神甚是萎靡,一看就是整日整夜地没合过眼。

    元惊澜自进了狂澜居后一直沉默着不开口,只抱着林迅乔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不停地磨蹭 ,很快她后颈全是他刻下的红印子。

    林迅乔也没开口问,乖巧地依着他,与他十指相扣,亳不介意他一身的脏污与血汗。

    狂澜居的耳房里,林迅乔服侍着元惊澜洗澡,他整个人仰面泡在浴桶里,水面上露出精壮的 膛。

    林迅乔轻柔地帮他搓洗着头发,一边给他做头部按摩,看着他似乎一夜之间长大的脸庞,不免有些恍惚。两年前自己的认识的那个大男孩已然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了。

    泡了澡,元惊澜连晚饭也不吃,带着半湿的头发,抱着林迅乔就 睡觉。也许是身心俱累,元惊澜很快就陷入深睡中。

    林迅乔心疼地 着他的睡颜,拿了一块干布慢慢地帮他把头发拧干,尔后静静地与他相拥而眠。

    这一觉,元惊澜睡到午夜子时才醒。

    第九十四章 夜深沉

    元惊澜半夜醒来见小娇妻正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酣,冷硬的脸部线条绽放出温柔。他啄了一口林迅乔的唇,轻手轻脚地掀了薄被起身。

    查觉身边的落空,林迅乔迷糊地醒来,听到外屋有声响,便披了睡袍过去。元惊澜正在用膳,也许是饿狠了,桌上有几碟小菜已见盘底。

    林迅乔坐到他身旁,帮他布菜,温柔地说:“你慢点,莫吃急了,不然一会顶胃难受。”

    元惊澜露齿一笑,果然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腾出另一只空手从桌底下抓着她的小手,紧紧地将它包在自己的掌中。

    用完餐,窗外传来了一更的打锣声,元惊澜与林迅乔摒退了下人,回到内室说着夫妻间的悄悄话。

    元惊澜知道她想了解整件事的始末,便去掉一些旁枝细节,简单地说:“那个孩子的死看上去像个意外,太医查看了他的尸 的确是染了风寒而死,并无什么疫症。但那些流民应该是受人挑唆闹将起来的,守城的几个士兵也脱不了被收买的嫌疑。只是这些都是猜测罢了,眼下并无证据证明这是人为制造的阴谋。”

    林迅乔点头,关切地问:“上头准备如何处置这事?夫君有否受到牵连?”

    元惊澜笑笑,道:“皇伯父自是盛怒,今儿早朝上弹絯大皇子的折子满庭飞,我和小辰也被安上了个坚守不力、草菅人命的罪名。”说到这里元惊澜讽刺一笑,“那些个朝臣落井下石时倒是起劲地很,待皇伯父问起如何安置流民问题时,一个个都成了哑巴,被皇伯父好一顿损骂。”

    林迅乔宽慰道:“人心向来如此,夫君不必理会那些势利小人。”

    “嗯,我素来瞧不上他们那副笑里藏刀的 佞样。皇伯父是何等精明之人,岂会遂了他们的意。最后他选了京郊的一处荒山,让京畿卫五日内护送流民到山脚下统一安置,并让大皇子督建流民的住房一事,以将功补过。”

    林迅乔听得元乾帝出面解决了流民安置问题,心下松懈了许多,好歹是将元惊澜从这趟浑水中拽出来了。

    元惊澜一脸不快地说:“我与小辰被罚禄半年,还有就是每日当职的时限拉长了一个时辰,以后我又得晚一个时辰才能回府陪你了。”说罢将头埋在她 前懊恼地蹭了两下。

    林迅乔轻笑了两声,这才刚夸过他变男人了,结果还是有些孩子气。她靠在他怀里,低声说:“这流民安置一事是个烫手山芋,做得好是应该,做不好肯定挨骂。我看大皇子这次是被人给算计了,还好皇上将你和福郡王从中摘了出来,否则又是一身 。”

    元惊澜堵住她的唇狠亲了两下,夸道:“娘子就是聪明,比那些自以为是的草包官员厉害多了。他们想顺便将我和小辰从京畿卫长的位子上拉下来,好换上他们自己人。真是作梦,皇伯父可不是好唬弄的。”

    林迅乔有些纳闷,问他:“据我所知京畿卫长不过一个闲职,手中并无实权,为何他们要处心积虑地拉你和福郡王下马?”

    元惊澜邪气地笑道:“我与小辰别的实权没有,但进出城门一事却是我俩说了算的。我与他各管着一块令牌,守城的士兵只有见到这两块令牌才能开城门。尤其是驻守外地的军队若要进城,必须手持圣旨与这两块令牌方能进城,否则便被视为谋反大罪。同样,城中的御林军若要出城也是如此。”

    “这就怪不得了……”林迅乔沉吟道。元惊澜和章煜辰就是打开皇都大门的一把钥匙,没有这把钥匙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也进不来。

    元乾帝不放心将这个重任交给任何一个武将掌管,因为他们随手可能被收买或叛变。而元惊澜和章煜辰是流着皇室血脉的嫡出子孙,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对元乾帝最是忠诚,的确是把守城门的最佳人选。

    “皇上是真正深谋远虑,雄才伟略之人,那些人想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恐怕到头来终是一场空。”林迅乔对这个小气爱敛财的皇帝是真心敬服。他也许不是一位好父亲,好丈夫,但对天下万民来说,他的确是一个好帝王。

    “旁观者清,可惜那些当局人看不明白。”元惊澜抽空又啄了一下她的唇,胡碴刺得她有些庠。

    林迅乔偏头躲着他的吻, 着他的手,神色凝重地说:“今日我与母妃她们在府中发现了一件大事,你应承我要冷静地听完,不要动怒。”

    元惊澜很少见过她这般神情,心下略感不安,反握住她的手,低沉地应了声“嗯。”

    林迅乔便一五一十地将有人谋害小世子的事交待了得一遍,说到后面元惊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那是她曾在自己脸上见过的毁灭杀气。

    一双手被他紧捏得骨头似要碎了,林迅乔轻呼了声:“痛……”

    元惊澜听她呼痛,回过神来,见她的手被自己勒出了瘀青,懊悔不已,忙将它放置唇旁轻 着,一边轻轻 ,一边说:“娘子对不起,我适才太过激动了。”

    林迅乔伸出另一手抚着他的脸,轻笑:“这两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能与你一起分担这些我很愿意。只盼着能早日肃清府中的蛀虫,大家都能安生过日子。”

    “娘子受委屈了,我娶你进门一心想让你过上简单开心的生活,没想到让你担惊受怕了。”元惊澜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歉意。

    “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能嫁于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要说受苦的人是小恩恩才对,他那么小却要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下手之人真是泯灭人 。”林迅乔恨声道。

    她自认不是个好人,手上沾的人命无数,可从来没有动过无辜的孩子。大人间的恩怨竟牵扯到懵懂幼儿身上,实是罪不可恕。

    元惊澜将她圈进怀里,细密地亲她的脸,发誓道:“无论是谁做的,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与大哥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林迅乔担忧地说:“恐怕小世子一事只是冰山一角,我与母妃大嫂都商量过了,要将府中的人手彻底地清理一遍,拔除掉那些可能的威胁。过两天会有太医来府中为咱们把脉,有一天正好是你的沐休日,正好让太医也顺便瞧瞧。”

    “嗯,我一直以为府中很安全,却不想日防夜防终是百密一疏,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谋害到家人。”元惊澜想到可爱聪明的小侄子,心痛不已。

    “人无伤虎意,奈何虎有伤人心。纵是咱们长了两双眼睛,也不一定能面面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