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幻世书 > 幻世书_第3章

幻世书_第3章

    ”

    “师傅留下的琴谱。”

    “那你可曾真真看过?”

    “没有,只有毁了那琴才可以取出。”

    “好,我便告诉你。这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琴谱,而是外面那些人去齐家堡要抢的东西。”

    “什么?”末音不敢相信

    “几乎没有人知道你师父绝弦子年轻时不经琴艺了得,更是一个剑痴。他与人合谋从齐家堡盗出那本剑谱偷偷习之,却不料险些走火入魔,一身武功尽废。他仔细研究后觉无论剑法还是兵器若要流传出去都是个祸害,可百般思忖又不舍得销毁。所以,便造了一把琴将他藏于其中。只说让你在他死后好生保管。外面的人都知道绝弦子临死留下了一本绝世琴谱而不知那就是江湖中人心心念念的东西。那些追你的人只管琴谱,但齐夜却是来杀你的!”

    末音浑身发抖,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梵音缓了口气又到:“齐家老主因剑谱被盗郁郁而终,这么多年他一直被人逼着要交出那东西。危难临头他只有找回剑谱才可挽救,也不忘抓住真正贼人为父报仇。”

    屋子里陷入一片安静,末音低头看不清表情,只见双拳紧握,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冷声说:“你无凭无据我是不会相信的。你说他要杀我,可我现在还好好的。”

    梵音蹲下身来与他平视,“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要去救他。”

    “你爱他吗?”

    末音身子一震,“我我视他为知己。”

    “那我呢?”

    “”

    “罢了,罢了”梵音将头埋在末音脖间与他耳语:“外面有马车,你告诉他去哪,一切自会如你所愿。只是,说不定你就会不来了。还要去吗?”

    末音没有回答梵音最后的问题,踉跄的站了起来郑重的道一句“谢谢”带上琴头也不回了奔了出去。

    梵音却眉头一紧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须臾忙上前扶住他不可思议的问:“你受伤了?”

    “我去了穹境。”

    “你和方天兽动手了!”

    “恩,可惜那老怪物死也不开口。”

    “方天兽只知道守住那棵菩提树又怎会对你开口,你居然只身去穹境那样的地方简直是不要命了。”须臾从没见过如此狼狈的梵音

    梵音坐到床上疲倦的闭上眼挥挥手道:“我有分寸的。”

    须臾懒得与他多说,离开时却留下一句话:“你知道这世上跟本没有幻世书!”

    等到了齐家堡,末音简直不敢相信言情的情景。整个山庄已是杀声一片,火光冲天。二门四处逃窜混乱不堪。末音见人便问齐夜在哪,可没一个人理会他。在人群中末音跌跌撞撞的找寻齐夜的身影,这些人大多是些散辈,此时都在趁火打劫,将齐家堡的兵器库一扫而空。

    “齐夜!你要是啃吧东西叫出来,发誓于朝廷断绝来往,我们便就此作罢。”此时不远处的大院里有人高喊着,似乎是个带头主事的。末音循声望去,只见这一大群人面前缺时间被火舌慢慢吞噬的房屋。

    屋内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你们要的东西不在齐家堡,早已丢失多年。哼!况且我若真有也断不会交给你们这些虚伪小人!”

    “不知好歹的东西,简直是武林的败类!”有人在旁唾骂。

    齐夜站在屋内,已感觉不出到底身上挨了多少伤,火苗正顺着房梁蔓延开来。那些自称正道的人都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冠名堂皇的理由着实可笑。他早明白自己要是交出剑谱他们也不会轻易罢休,齐家堡已经不如往昔,但仍有多少双眼睛在觊觎。他想着即便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它也要带着它一起走。神智开始恍惚,耳边似乎传来末音靡靡清幽的琴声,幸好没有把他卷进来。

    末音在一旁看得惊心,齐夜的身影已经渐渐被火光湮没。大家都不敢靠近,末音顿时举起手中长琴重重朝地上砸去,瞬间摔成几段,他大叫道:“剑谱在这!你们要的东西在这里!”那些人被他吸引,见他手中高举着的东西皆朝这边涌了过来。末音找准机会随手一扔便朝那火屋跑去,全然不顾周围烈焰,不断的叫着齐夜的名字。

    齐夜倒在地上,他身负重伤再无生念,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末音”一定是幻觉。

    “齐夜,你醒醒。我来救你了。”

    “末音,对对不起。我对你说了谎”

    江湖上的人都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门派斗争,个人恩怨时刻都在上演。齐家堡一夜成灰也只是短暂的被人们感慨,惋惜。而那本让世人争破头的剑谱去也不知在混乱中落入谁手,

    须弥山巅,梵音衣袂翻飞,“须臾,你到底带我来这儿干嘛?”

    “疗伤。”

    “我已经没事了,你也无须整日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去做什么的。”

    须臾站在他身后,似乎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废墟中没有发现尸体,也许,他还活着。”

    梵音长吁口气,眼前万里浮云也似乎被吹散开,他目光穿透远方,“弦已断,琴难留”

    ☆、第七章 江山祭(1)

    有人在一场华丽的病痛中继续伤风

    有人想向落日的余晖迫切追悔

    常常是不常常

    不常常是常常

    诞生

    死亡

    轮回以外的残山剩水无人收拾

    普泽三十四年,昏君当道,诸侯叛乱,天子被迫退位。随后数十年,各诸侯间互相牵制蚕食甚至利用各处势力。一时间中原大地分崩离析,烽火连天,逐渐形成了五国鼎力,各自称王的局势,这一场腥风血月搅乱了整个天下。

    “哎,怎今日又不上朝了?”

    “听说身子不太好,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是不是被什么缠上了?”

    众大臣怏怏地从议政殿出来,早朝数月上,政事已经耽搁了许久。

    “自从先王去后,我堂堂倬国竟屡遭侵犯,大片国土拱手相让,真是”

    “若还是那位当朝国将不保啊!”

    “嘘!这话可不得乱说。”

    中原五国,泱国乃言家皇室一脉,武国偏安一隅,而陈、南两国毗邻,前方则横有地势优越易守难攻的倬国。

    十七年前,倬王妃耗尽两日诞下一子。生能睁目,左眉有月牙胎记,却因难产而死。倬王伤心欲绝,厌恶其子,便随意取名墨晻,意为阴暗不明,打生出来便被抱入冷宫不闻不问。七年后倬王去世,然而其间再无所出。墨晻理所应当的被推上王位。可是他自小在冷宫长大,性格优柔孤僻,在位时他国来犯也只能割地求和,现在更是免去早朝,不少老臣皆是心中忧虑不堪。

    “滚!”一道怒喝,接着便是瓷碗的摔碎声,几个婢女慌慌张张的从辰乾殿退了出来。

    “王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为什么就是不肯吃药呢?”

    “真是被这病折磨的连性子都转了。平日待人温柔的王什么时候会对下人发这么大的火。”

    两个婢女正悄悄议论,瞧见迎面来了一大群人立刻跪地行礼。为首的女子华服锦缎,黛眉秋目,气质高雅,眉宇间透出似有若无的哀愁。

    “见过王妃”

    “起来吧”那女子柔声道:“王喝药了吗?”

    “没没有”

    “你们再去煎一碗吧。”

    他屏退下人毒自尽了辰乾殿,殿内烛火昏暗,整个屋子全是浓浓地药味,床榻上卧着一人正是现在的倬王墨晻。

    唐瑶走近欠身道:“王,妾身来看您了。”

    床上人双眼闭着,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反应,英俊的面容被病痛折磨的形容枯槁,高高凸起的颧骨更衬得左眼月牙般的胎记越发显眼。唐瑶缓缓伸出手留恋的摩挲着他的眉梢。突然墨晻睁开眼睛,目光是极度的厌恶,挥手推开唐瑶,这一下没有丝毫力度却已是耗尽他所有力气。唐瑶后退一步面不改色,“王,为什么不喝药?这样你的病怎么能好呢?”

    “哼”墨晻突然冷笑一声,消瘦的脸庞音突然而来的笑意竟然多了份光泽,语气却是十分的怪异:“喝药?若我一直喝下去怕是再也别想好了!”

    “王,您怎么能这么说。良药苦口,倬国那么多的事情还要等着你去处理,身子最重要啊。”

    “唐瑶”墨晻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几句话就已是精疲力竭,“不要再做这些无趣的事情了,你们想要的我迟早会让出来的。”

    唐瑶低下头没有作答,眼角却有晶莹泪光闪过。

    “你下去吧,药就省了,熬起来也怪费神的。”墨晻的脸色又恢复了平和,苍白而温柔,微微阖上双眼似乎又睡了过去。

    唐瑶替他拉好被子退了下去。

    如今的倬国已经被掏空了,墨晻心里再明白不过。而这个王位是别人给他的,也终究不属于他。

    深夜,一辆马车从王宫悄无声息的驶了出去。客栈内唐瑶一身普通打扮带着斗笠面纱。他面前站着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

    唐瑶轻轻唤道:“哥哥”

    唐骏一看见她立刻满脸的疼惜宠爱,“瑶儿,近日可好?”

    “嗯。”

    唐骏扶住他试探的问,“他怎么样了?”

    唐瑶犹豫了片刻说:“哥哥,他已经不行了,那药就停了吧。”

    “怎么?瑶儿现在知道跟哥哥讲条件了?”

    “可是”

    “小晴!”唐骏突然变了语调神情狠戾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还有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若不是当初我那苦命的妹妹染上恶疾就这么去了,婚期将近又哪能轮得到你?”

    “可他现在是我丈夫!”唐瑶低吼了一声,袖中双手紧握,身子微微颤抖。

    “哈哈,你未免也太当真了吧!”唐骏拍拍她的肩膀转而又温和地说:“瑶儿,记住你是爹爹的好女儿,是我的好妹妹。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唐家。事后也不早了,快歇会去吧,免得让人生疑。”

    唐瑶看着自己所为的“好哥哥”离开,他知道不论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她依旧是颗被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凤鸾宫,唐瑶静静坐在案前,她心里百感交集。

    “娘娘请用茶。”身边的贴身婢女竹烟看出自己主子心事上前问,“娘娘可还是在担心王的身子?”

    唐瑶接过茶盏,莫默不作语。

    “娘娘,奴婢曾听说人都有否极福祸的时候,民间常有请术士做法驱邪以求平安,也许这法子可以试试。”

    唐瑶听这话也想起宫中确实私下有传言说王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所以才一病不起。她心里虽然明白此事真正的原因,但药的剂量她已经放得很少了,本想还能再拖上个年,可为什么还会一直恶化?也许在这深宫之内真有些冤魂野鬼也不足为怪。

    “有些道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一早,墨晻便被殿外乱七八糟的声音吵醒,他现在越来越嗜睡,好像一闭上眼就再也不想醒来了。他对身边的小太监说:“外面出了什么事?”

    “是王妃清的术士在作法。”

    “这是唱的哪一出?”

    小太监怯生生的回道,“说说是要为您驱驱邪。”

    “为我驱邪?”墨晻有些哭笑不得。“罢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着吧。”

    辰乾殿外老道士的摆设颇有架势,挥舞着手中长剑,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念着咒。一旁的下人们都看的是紧张万分。

    老道士只见在眉心一划大家一声“开天眼”,于是开始瞪着双目在周围扫视,却见对面树下站着一个红衣男子,气态不凡,绝色无双。那人对他嫣然一笑瞬间便消失了。老道士“啊”的惊呼,捂住脑袋跌跌撞撞语无伦次,“妖怪!真有妖怪!”

    唐瑶忙问,“可是真有看见什么?”

    “娘娘,那妖怪道行太深,我天眼被他所伤,您还是另请高明吧。”颤微微的忙收拾了东西匆匆跑了。

    唐瑶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对其他在场的人喝道:“这件事谁也不准乱说,否则格杀勿论。”

    一个红衣男子悠然的向深宫内走去,旁人仿佛都看不见他。梵音似乎心情很好,走到一处小别院停了下来,这里的房子破败不堪,院内长满了荒草。他刚一踏进去,屋内便有女子拈花微笑的走出来,装扮则十分耀眼,倒像是位得宠的贵妃与这院子的风景格格不入。

    她将纤长如葱的手挡在朱唇前,“呵呵,罗姬见过狐仙大人。想不到您还会来这种地方。”她的声音无比娇嗔,散发出毫不遮掩的诱惑,饶是男人听了都会想要拥入怀中。

    梵音不为所动淡淡说:“你倒是在这里住得舒服,不担心真让人发现了?”

    罗姬美目一挑不屑道:“就外面那些江湖骗子还没这本事呢。”

    “却也不是让你出不了门吗?”

    罗姬不以为然:“呵呵,那罗姬还要感谢狐仙大人出手相助,吓跑了那老道士。”

    梵音沉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再不知收敛谁也就不了。”

    “这我明白,可是狐仙大人来此不会就是为了提点罗姬吧?”

    “离他远些。”

    “谁?辰乾殿那个病秧子吗?”

    “离他远些!”梵音重复了一遍,表情严肃。

    “好了好了,狐仙大人的吩咐罗姬怎敢不从,我不再缠着他便是。罗姬不敢讲条件,但既然来了我便想向您讨些东西。”罗姬笑盈盈地做了个手势请梵音入内。

    屋内陈设整齐干净,隔断后的床上静静的躺着一名男子,长相平平,面如死灰。胸腔更是连一丝起伏都没有。梵音直接问:“他就是启阳帝?”

    罗姬盯着床上的人,眼中全是爱恋,“嗯,已经二十年了。”

    “你如此费尽心思就是想拴住这样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魂魄?”

    罗姬点点头:“所以才想着向您借点东西。狐仙大人的一滴血可是抵得过那人十年的精气呀。”

    梵音指尖划过便有一滴血珠落在那人胸口。

    罗姬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立刻跪拜在地,“多谢狐仙大人出手相救,罗姬以后尽听您差遣。”

    “我要你这只魅有何用。你不过离世才二十年,能有现在修为定时终日吸人精气。欲速则不达,如此急于就成对你并非好事。”

    梵音有心提点她,罗姬听了只是苦涩一笑,“为了他我没得选择。为了减轻罪孽我从不取人性命。说来也可笑,我初次吸人精气只恶心的想吐。现在竟也习惯了。”

    梵音随口问道:“为何这么执着?”

    “你又为何帮他?”罗姬却毫不客气的反问,“当年瑾郎已经退位,可那些人始终没有放过他。我亲眼看着倬王墨方将那杯毒酒给他灌下。便发了毒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可惜,时局动荡帝王星不明,他们皆有龙气护身,凭我的本事也奈何不得。倒是上天垂怜让那倬王先早早去了,留下个软弱无能的儿子。不知是巧合竟然让我发现那小子命数常常但缠有一丝仙气,若以他养着瑾郎定会事半功倍。”罗姬说着看向梵音,“没想到却是狐仙大人您的人。”

    梵音找了个地方落座,“你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我也很好奇你和那个墨晻是什么关系”

    “你无需知道。”

    “狐仙大人的名号,多年来也听不少人说过,不想今日却有幸能见到。”

    梵音嘴角微斜,仅一个不着痕迹的轻笑就足以让对面美艳无双的女子顿时失色。,“我这点东西也值得别人说?现在也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罗姬目光始终停留在床上之人,幽幽道:“我身份低微,入宫时不过是个婢女,后有缘与瑾郎相识,后宫明争暗斗。他表面对我冷淡却是真心待我。人们都说他是昏君,可在我眼中他不过是个我所爱的平常人罢了,只是错生在了帝王家就要背负那些虚华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天下,我和瑾郎想要的不过是普通人家的生活。呵呵,他还曾许愿要在城外置处别院,取我的名字,只属于我们的家。还要生一堆娃娃,这是不害臊”她像是陷入了甜蜜的回忆,“如今我却盼着能这样做对鬼夫妻也是好的吧。”

    梵音的事已解决不想多逗留,打算离开,又被罗姬叫住:“你不是想救他吗?我虽放过了他,可还有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他终是活不长的。”

    梵音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八章 江山祭(2)

    近日宫内人心惶惶,众口难挡,倬王被夭邪附体之说被人传开,大家只敢私下议论都是心照不宣罢了。并且让人诧异的是,墨晻的身体居然有了起色,甚至可以下床了。不少人心里惶恐都认为那是回光返照,极为不利。可唐瑶的心里却升起一丝希望,也许真的会好起来。

    墨晻的性情也渐渐恢复往昔的沉静温和。这日天气不错,难得墨晻想出去走走。唐瑶扶他到御花园,两人却是一路无话,坐在亭中许久,终是墨晻开口叫人取了把琴来,对唐瑶说:“在唱一次那曲,可好?”

    唐瑶有些惊讶,转而是难以抑制的欣喜。听见从墨晻指尖流出的曲调,他还记得,他还记得那日自己随口哼起的小曲,不由已跟着唱了起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临安城的雨总是细软如丝,她陪小姐出门,却是遇见了这个云淡风轻的男子。只一眼,她便发现自己陷进去了。本以为只是段没有交集的单相思,后来知道那竟是自家小姐的未婚夫,当今倬王。她更是将这份思恋硬生生藏进心底,就如这雨静谧无声却留痕。这门婚事本就是老倬王生前与唐家定下的,天下分裂,诸侯称王,谁都想借助外力强大自己,与武林大家结盟已是最常见的。

    当夜小姐从老爷房里出来,一脸的忧愁。从那以后整个人变得越发安静,终日郁郁寡欢,最后染了恶疾就匆匆的去了。从此她便成了唐瑶,嫁进了王宫。老爷和公子的特殊交代才让他明白,原来小姐早已经是生无可恋了吧。她自己的愿望如此轻易的实现了,可是她知道当今倬王是极为厌恶与江湖势力勾结的。谁说不是呢,个个都自称侠肝义胆又在暗结珠胎。唐家早看出墨晻不是良木,生了二心。他身为王妃在宫中好吃好住半点亏待都没有,唯独不曾见到那人。直至有一天,她百无聊赖在院中哼起了这首曲子,也许是上天听见她的心声,第一次他们说话了。

    琴声终了,墨晻面带微笑:“你唱的很好听。”第一次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唐瑶很想哭,也许他并不讨厌自己,只是不愿接受她的身份罢了。但是她却不能与墨晻明说,因为只有真正的唐瑶才是墨晻的王妃啊

    墨晻恢复得很快,开始重掌朝政。难得一次的早朝让不少大臣都松了口气。回到辰乾殿,墨晻想独自静静,屏退了所有人,一天的政事也让他有点吃不消。走到案牍前铺开卷轴,他提笔略微思忖开始一点一划极其用心的勾勒,完全融入了其中,像是在精心完成一件平生最伟大的作品,最后盯着画卷良久满意的笑了。

    入夜,墨晻睡得很不安稳总感觉有人在床边看着自己。他缓缓睁开眼,激动的坐了起来:“梵音,是你吗?你来了。”

    梵音本不想惊醒他,此时墨晻的表情完全像一个得到惊喜的孩子。他顾不得那么多,连鞋也没穿就拉着梵音往案几边走去,兴致勃勃地说:“我好久都没梦到你了,怎么一直没来找我。快来看,我今天画的画,好看吗?一定是你知道我作了这画才过来的,要知道我就早点画出来啦。”

    墨晻移过一盏烛台,微微光亮恰好投射在画卷上,整幅画谈不上多么的华丽精湛,最惹眼的只有夜幕下一片花色绯红地桃林,仔细看去隐在林后的还有几间茅屋,简单的紧。看久了却宛若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能听见星光里低低吟唱的虫鸣。

    “像吗?你的家,就是梦里你给我看的那样。我本来也想把你画进去的,可是你的模样真的很不好画,美得太不真实我都不知道如何下笔。好看吗?”墨晻讨着邀功似地问梵音,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见他没有回应也不在意,依旧自语道:“恩,这地方一定很美,冬暖夏凉,花开花落,悠闲自在。我真是羡慕你呢。”

    他紧紧拉着梵音的手,“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每晚入睡前,因为那样就可以在梦里见到你了。宫里的日子真的很难熬,幸好有你能陪着我,虽然你只是我梦里的人但也是唯一最懂我的人。我很开心,你看,现在我都和你一般高了”墨晻边说边踮着光脚抬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这会的他神采奕奕,似乎还有点难掩的雀跃。

    梵音突然将他抱起轻轻地放在了案边的卧榻上,为他披上被毯。墨晻伸出双臂环住了梵音的腰,在他身上撒娇般的蹭着:“我让你写下名字时,多么希望你是真的存在。可惜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留下。我知道,天一亮你又要消失了。虽然你从未和我说过半句话但我当你是唯一的朋友。梵音,我多么想跟你一起离开,但我是王,我更要让倬国变得强大起来。”

    梵音缓缓坐到墨晻身边,四目相对,满眼的笑意和怜惜,将他揽入怀中。墨晻将头深深埋入梵音的胸前,有低沉的啜泣,“你不知道,我要死了。他们都要我死。为什么,梵音,我好累,我应该死去的。”

    墨晻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贴着梵音,生怕稍不留神就没有了唯一的依靠,梵音的衣襟sh了一大片,仍旧不语,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却死死攥着,有殷红从指缝淌出,恰如画中的一点桃花。

    王宫外,路上人影寥寥无几,街道旁的商贩们早都收拾了东西回家与妻儿团圆。却见转角还有一家酒肆,里面唯一的客人正是须臾,已在这帐下坐了许久,旁边的老板也不说什么只管收拾自己的。越来越寂静,须臾老远便看见那个人,穿透氤氲的月色,手中薄酒泛出寒光。

    “你的确是闲得慌,有空就回去多练练,也好早点成了你心愿。”

    须臾也没想到会遇见梵音,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还在王宫里吗,面色看起来很不好,连笑起来也只剩疲惫。“嘴馋了,谁知道你都把酿的酒藏哪儿去了只好出来找找。”

    梵音将就须臾的碗抿了口酒:“这东西的确是个浇愁的好玩意。像他这样看不见反倒过得简单。”原来这家酒肆的老板是一个瞎子,应该已失明许久,不然动作怎会如此利索很难让人发现。

    老板看起来年纪不算大,却已发染霜白,身子倒还十分挺拔,不像平常酒贩市井,想是听见了便随意回了句:“酒的确可浇愁,不过醒来后又什么都记得了。”他说的轻也不知是否听得见。

    须臾早见过墨晻,什么都知道。其实每一次他都看的很清楚,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梵音从未向他提过,他还是问出了口,“原来你也有愁。但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为了什么?他到底是谁?谁都看得出来你爱他,可为何不去告诉他一切,每次如此你就不累吗。看他那样你很好受吗?凭你的本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留在身边,为什么”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这些话,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我是不想多管闲事!你这个懦夫!”

    梵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二人只一拳头之隔,眼中尽是寒意:“不懂,不问,不说,这才是你该做的”

    酒肆终于没了客人,老板独自收拾着桌上残酒,摇摇头笑道:“痴人又何止我一个?没了双眼不过是想还他的,然后什么都可以忘掉了。可惜呀什么都看不见时眼前反倒只剩他了”

    墨晻难得连着两夜都能梦到梵音,自是高兴的不得了,还想给他看看最近自己对待朝中事物的见解,却见梵音抓住他肩膀竟然开口说了话:“墨晻,我带你离开可好?你不是也很想去我住的地方吗?”

    墨晻先是为他的开口而惊喜后才听清话中意思,“离开?我又能去哪儿?我是这的王啊。”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熙墨。”

    “你叫我什么?”

    “你是熙墨,只是你自己不记得了。那桃林也是你亲手种下的,你忘记我们在那里生活了多久。我会带你离开,不管怎样,也要带你逃离这荒诞的一切。”梵音像是给墨晻又像是对自己说,他拉住墨晻,下了怎样的决心。

    墨晻有些糊涂了,嘿嘿一笑:“看来真是在做梦。梵音,我知你对我好。的确我很想去你说的地方,也许我们真的前世有缘。可是我不是什么熙墨我只是墨晻,倬王墨晻,我从病痛中挺了过来,我知道了谁在害我,我很难过总觉得无依无靠,可这些也说明我不能放弃。父王待我不好可我不能背弃了倬国的子民,我只想让这个国家变得强大起来,好好报复那些着急盼我死的人。”他话语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梵音将他揽入怀中又低声问:“你真的这么想?如果离开就不用再忍受这些,不必害怕,我们可以快快乐乐想干什么都行。”

    墨晻也伸手环住梵音,竟像在安慰他:“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也只有你了,所以我才会在你面前抱怨,对你承认我的怯懦。但你不知我从小都在观察,五国分据,那一个不是靠结交外界势力来巩固自己,于是父王才为我定下们亲事。从那起我便想若有一日我登上王位,定要竭尽所能统一这乱世,不再有权力的角逐,没有了利用与被利用。呵呵,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我被那么多人算计。我为何忍气吞声只希望能熬过来。不管怎样我都要凭自己的力量去改变着一切”

    “别说了”梵音打断了他的话,与墨晻拉开距离,四目相对,“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墨晻不语,但从他的眼神中梵音已经找到了答案。他突然失笑:“哼哼,我又是在所什么?既然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帮你去实现它,也许这一次不会那么糟糕。”

    ☆、第九章 江山祭(3)

    陈国与南国势均力敌,又常常发生争执,小战不断打不起来也都不会好受。可是这一次陈国派去的使者居然没有回来,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现在使者莫名失踪南国又没有个说法,陈王大怒,自觉受辱,决定出兵讨伐南国。战书一下,陈国的七万骁骑军居然几天便已整装待发,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事出突然,南国慌张备战,完全落入被动,只能死守城门。

    骁骑军不是最强的,却占了速度快的优势,气势一路大振。然而南国也不肯示弱,半月来负隅顽抗也让陈国吃了不少苦头,况且翻山而来粮草有限,眼看两国分庭抗礼陷入僵局。南国士兵则死伤众多,不得以向最近的倬国请求援兵,希望能共同抵抗陈国。

    墨晻坐在大殿之上,翻开加急送来的求援,“各位大臣有何见解?”

    有老臣进言:“唇亡齿寒,若不保全南国,下一个便是我倬国了。”

    “哈哈,孟老严重了,我倬国地势优越又怎会怕他陈国。若这一次能灭掉南国也定为我们减少了许多担忧。”

    下面讨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