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兵和两千水军,这先期的六千人已经分成了六个营,也都选出了各个营队的校尉长,以及每营下属五个小队的队长,由于人员尚未到齐全部的训练还未开始,只有两千水军在进行着操练。
朝中也还不知李从嘉的动作如此之快,皇上下旨才几日他便有六千人入营,此时进营的人还是连续不断,这个速度到明后两天,一万两千人就差不多会全部到齐。
除去两千水兵是有过水上打渔或者摆渡的经验之外其余万人皆是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年,相对来说这些青年还好管理一些,这两千水兵已经入营,在码头上长江里都摸爬滚打有些年头了,人也滑了一些,管理微微有些困难,不过还好罗洪有着自己的办法,只是半个上午就将这两千人驯服。
李从嘉来时罗洪正在带着这些人在营内操练,虽说用的不是李从嘉的方法,但是出自神武禁军的罗洪也有神武禁军的一套训练体系,也是将这两千人摆弄的有模有样。
李从嘉看了一会就满意的笑着点头,然后就进了书吏们办公的营帐,看到伍乔和宋贞观等人皆在用心的统计每个军士的户籍便是满意的一笑。
驸马府上刘节眯着眼睛呆呆的望着天棚,嘴唇干枯的一如老树皮,脸色蜡黄没有一点生气,也没了往日的神韵,虽然此时他外表颓唐但是他脑子却是异常的清醒。
都说安逸使人渐生惰性从而迷失,痛苦才会使人清醒,此时刘节便是如此,身体与心里的痛苦都让他万分的冷静,他从昨日起就已经想到这事不是表面这么的简单,一个斯斯文文书生模样的人逛妓院不可能在袖口里还藏着匕首,多少达官贵人子弟知道他在某个房间里与那女子欢好、听曲从来都不会去打扰,偏偏只有这个人。刘节微微睁开,便认定他定是受了他人的指使才会如此。
想着当今江宁府的混乱,从李从嘉遇刺开始便从未停歇,然后便是李从善,接着就是陈觉,现在却是轮到了自己的头上,可是他就觉得自己很是无辜,他只是一个驸马,说去好听,可是无权无利。公主嫁过来三年他却是碰不得身子,而公主挂着他的妻室名义连那人的女儿也生了,不过这些他都忍了,但是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向他下手,如今他变成了残疾,如此这样倒是不如就这么死掉了好。
这一日来刘节想过可能是李从嘉所为,一开始他是怀疑可又不能确定,虽然他踢断亲兄弟的腿,但刘节与李从嘉表面上无仇,即使有也是刘节对李从嘉的仇恨,占了他的妻室,又将他当众扔进了秦淮河,这些刘节都在记恨之中。
刘节不是糊涂人,他没有被仇恨蒙蔽,李从嘉没有必要如此折磨自己,他若是记恨自己或是畏惧自己只需一刀将他刺死,现在正是他大好前途的开始,他这样做对他的未来没有任何的好处。
他也看到了这两日每天都来的周宪,猜到她是李从嘉派来探听消息的,如此他也知道李从嘉担心自己说出他的丑事,这样一来他更能断定此事不是他所做,深思之后李从嘉已经被他否定。
但是刘节却是没有放弃李从嘉这一条线,从最近看来江宁府中只有李从嘉被刺和李从善被刺一事与他有关,但是仔细分析都是因为他的崛起而带来的后果。这些事情都与李从嘉有关,那么他的事多少也会有些,凶手一定是知道李从嘉与李雪竹关系的仇人或者是忌惮李从嘉成事之人,他不知朝中都有谁知道两人之事,但他的脑子里闪过那江都、润州、孙党以及宋党,还有那断了腿的李从善皆有可能。
而这些人选择对自己下手,也是为了将他变成一杆长枪,去揭开李从嘉与李雪竹的丑事,让他变得一文不值。
刘节想到此就是一声叹息:“可怜我成了别人手中的一个棋子。”
李雪竹虽然与刘节是夫妻,但却是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关系,不过见到刘节如此模样她还是将他接进了后宅养伤,这是平日里刘节根本就没有的待遇。
以往刘节只是睡在前厅,平日就是要去后宅都得趁着下人们不注意,就如那日李从嘉与周宪在后宅饮宴,他便是借着酒劲撒疯一样的跑了进去。
周宪一连两日都会来这驸马府上,代李从嘉安慰李雪竹,李雪竹倒是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偶尔会陪着周宪一起过去看看,她倒是希望那凶手一刀将他杀了,如此他也不用忍受这痛苦,她也是得了自由之身,或许可以学着前朝关陇李氏唐朝的公主一样出家做个女道士,几年之后再进入郑王府。
周宪来访当然主要是为了从刘节口中得到一些消息,但她很是失望,刘节自从回来对此事是只字不提,对任何都是不讲一句话。
李从嘉来到幕府山水寨,见到除去前几日从南侧江宁府造船厂调拨过来的双层楼船之外,此时又多了十艘双层尖头艨艟快船。
艨艟整个船舱与船板皆由牛皮包覆,可作防火之用。两舷各开数个桨孔以插桨船且供橹手划船。而甲板只有一层,亦以生牛皮裹之以防止敌人火攻。当然这只是规模最小的艨艟船,唐国造船业发达,艨艟船就有数种,单层到三四层的皆有,那些多层的艨艟船每层船舱四面皆开有弩窗矛孔可作攻击各方向敌人之用,而这单层的艨艟船却是没有如此的窗口,这也只能用作平日里江面的巡逻之用。
正文 第87章 何六
更新时间:2012-12-25 11:23:41 本章字数:3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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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山水寨军营码头太小,前几日配备的楼船规模也是甚小,与那些动则能容纳千人的大楼船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李从嘉心里也盼着能够拥有几艘如此大的楼船,可是此时他只盼着天气早日转暖,幕府山水寨码头扩建也好与潜州筑堤同时开工。
正在李从嘉刚刚迈上艨艟之际就见有把手水寨的军士走了过来,军士直接开口说道:“标下参见指挥使大人,营外有沙河帮之人来送信。”
李从嘉听见就从艨艟船跳下问道:“人呢?”
“回指挥使,那人已经回去,信在此。”守营军士将信封交给了李从嘉。
李从嘉打开信封看着歪歪扭扭的字体上写着宝和药铺四个字就愣了片刻。
宝和药铺是李弘冀在江宁府探子的据点,这不是他轻易能去的地方,但是从何六在宝和药铺做郎中来看,那么刘节之事就很有可能是润州所为,也就是说他与李雪竹之事并不是只有想象中的父皇和母后知晓,如果说若是润州知道此事,那么他也没必要去寻那凶手了,润州完全也可以自己将此事散播出去。
不过如此一想,润州也没必要去害刘节,通过刘节之口将此事传出,随便找个人在酒肆茶馆一坐,闲话一聊,用不上两天李从嘉和李雪竹之事就会传遍满江宁府,虽然通过刘节之口说出可能效果更好一点,但是在李从嘉的眼里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
难道是他想错了方向?李从嘉不禁蹙眉,难道这事根本就与自己无关?而自己又把自己搅合在了其中?但愿一切如他所想。
李从嘉上马回城,便往江宁府衙门走去,通过郑王府来找这个何六是不太可能,但是江宁府衙门出面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从嘉一进衙门就与钟蒨讲了此事,钟蒨正愁着没有头绪呢,一听此便立即叫来王捕头,说道:“去将宝和药铺的请何六何郎中请来,就说本府病了要求他来诊病。”
王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李从嘉与钟蒨坐在后宅的书房之内,钟蒨想着即将抓到凶手便是一脸的欣喜。
“钟府尹,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李从嘉见他的表情就说道。
“殿下这是何意?”钟蒨抬起眼皮问道。
“宝和药铺是燕王李弘冀的产业,那何六是宝和药铺的郎中,你说此事可不可能是燕王所为?抛开本王与党派之争不说,燕王与公主驸马之间有何仇恨?”李从嘉问道。
“这,下官不知。”钟蒨真是不知李弘冀与与公主驸马之间有什么仇恨。
“若是因为本王之事,燕王李弘冀通过害刘节而陷害于我,那也是不太可能,当然也是有些几率,但在本王眼里来看他完全可以找人散播出去来损害本王的名誉,根本就没必要去得罪刘崇俊。”李从嘉说道。
“殿下还请与下官说个明白,这样下官才能分析的明白。”虽说上次李从嘉就拒绝告知钟蒨,但是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便又问了起来。
李从嘉犹豫片刻便微微一笑,颇为不好意的说道:“那本王说了钟府尹还要替本王保守秘密。”
“殿下请放心,下官哪里都松,只有这张严实。”钟蒨呵呵一笑道。
“这事说起来还要从太宁公主出嫁之前说起,……”李从嘉淡然一笑,将此事娓娓道来。
“只是此事?”钟蒨听过之后不禁哑然失笑问道。
“钟府尹,难道认为此事很可笑?”李从嘉皱眉。
钟蒨忙收住了笑声说道:“殿下,若是为此担心那么依下官看大可不必,虽然此事传出影响不好,但是燕王殿下也不会拿此作为手段,毕竟他的侧妃就是乐安公的妻室,他娶了弟媳为妻怎么还会拿这说事?”
李从嘉微怔,他倒是对此事不了解。如此看来若是润州所为,那么此事定是与李从嘉无关,十有八九应该是宋党与孙党之间的矛盾。
不过李从嘉想不通宋党和孙党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争斗不休,宋党连失两名重臣,孙党也是失去了常梦锡,两党这时应该是保持稳定,韬光养晦才是他们最为有利的选择。
濠州城外刘崇俊的百人马队已经出了城,刘节作为家中的独子,刘崇俊不能看着儿子被人家残害,他必定要报此仇,割断孙晟儿子的手筋脚筋,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刘崇俊,在未经朝中允许的情况之下便擅自离开了镇守的濠州城,往江宁府奔来。
今日他收到的信是宋齐丘派人送来的,而昨日驸马府送来的信只是说刘节出了意外但无生命危险,信是李雪竹亲笔所书派人送去的。而今日的信是宋齐丘连夜送来,他在信中说是孙党借机报复宋党才会对刘崇俊的儿子刘节下手,并未说刘节是因为与人在妓馆之中争风吃醋引起此事。
此时的宋齐丘府上又聚了好多人,冯延巳、李徵古、魏岑等等,被免了职的冯延鲁也是在此。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些人才聊起了正事,宋齐丘在通知几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朝中将有好事可看,冯延巳等人皆是知道刘节因为争风吃醋,被人挑断手筋脚筋之事,但却是想不到这有什么值得可看的,无非就是刘崇俊向递信皇上严惩凶手罢了。
“诸位不必如此看老夫,老夫只是想让通知几位看到明日之事不要吃惊。”宋齐丘见几人没有什么兴趣就故意笑道。
“宋公不如现在与我等透露一下。”冯延巳一听就知道明日有好戏可看,就笑着恭维道。
“正中,不必心急,老夫也料不定事情会往哪一面发展,但是明日定是有好戏可看。”宋齐丘哈哈笑道。
听宋齐丘如此说众人便不再问,冯延鲁此时与那曾经的查文徽一个表情,若不是因为冯延巳的关系都没人搭理,不过他也是心知肚明这些人的势利眼,当初自己也是如此对待查文徽和陈觉,如今又轮到了自己,这也应该算是报应。
李从嘉听钟蒨说完此事,心情大好,此事与自己无关那是最好,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事到底是谁做的,润州若是如此又是有何居心用意。
何六倒是很快就被官差请了进来,李从嘉见他的脸看去却是一张年仅二十几岁的青年模样,想到张老大所说他已经不惑之年就是一笑,不过也是惊叹他这手艺。
见到钟蒨和李从嘉,何六倒是显得很从容,比那张老大还要从容的多。钟蒨经过李从嘉的叮嘱也未介绍他,直接便问道:“你是何六?本府听说你会做那与真人看上去无异的面具?”
“回使君,本人正是何六,这做面具的手艺是小人的副业。”何六从容的笑道,一笑间脸上的皮肤也是那真人无异。
“何六,你是从何时起去的宝和药铺?”钟蒨问道。
“回使君,小人上月才去宝和药铺,是被宝和药铺高价挖去的。”何六回答的很是得体,如此看来这何六的医术应该也很是高明。
“你说你做面具是副业,那你最近都给谁做过面具?”钟蒨听此便问道。
“回使君大人,小人这月只做过一件面具,不过那人却是未留姓名,只留下了银子,四天前才将面具取走。”何六回道。
“嗯,想必何六你应该还记得那人的相貌。”钟蒨问道。
“回使君大人,那人与本人相貌相同,脸上皆是因为大火烧伤毁容,想画怕是不太容易。”何六未做沉思直接说道。
“大火烧伤毁容?”钟蒨不禁皱眉,不过若是这人还在江宁府的话倒是好找,这满城的人怕是也没有几个因大火烧伤致人毁容的。
“你都与他聊过什么?”钟蒨再次问道。
“回使君大人,小人该问的都问过,因为做这面具要根据他本人的说话习惯来确定他平时的嘴和其他器官的动作,所以小的与那人聊了很久。”何六认真仔细的说道。
“嗯,如此就好,你把你们所说之事都与本府讲讲。”钟蒨瞄了一眼李从嘉又将目光转回何六的脸上。
何六这人倒是与那说评书之人差不多,滔滔不绝的讲了近一个时辰,钟蒨听过之后就点头,李从嘉却是开口问道:“你应该见过城内贴出的通缉令吧?你亲自做的面具也应该记得是什么样子,为什么看到之后不来报案?”
“回小郎君,小人最近一直都在药铺内给人诊病,天气日渐寒冷,伤风生病之人日益增多,小人是一步离不得药铺,因此也并不知道什么通缉令之事。”何六不认识李从嘉,不过看到他一直稳坐在此也知道他不是自己能惹得人物,便仔细回答道。
“钟府尹,把那面具给他看看,是不是他所做之物。”李从嘉听此便说道。
钟蒨将面具从书案下的抽屉里拿出摆在桌上,然后将何六叫道书案前笑着问:“何六,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所做之物。”
何六只是扫了一眼就开口道:“回使君,此面具正是四日前那人取走的那只。”
“做这面具要多少时间,多少银子?”李从嘉再次问道。
“要月余时间,银子千两。”何六回道。
李从嘉见从何六进来一直都是从容应对,就觉得他有些不太寻常,便吓道:“那人用你做的面具去害了人,何六你是不是也该算个从犯?”
正文 第88章 金蝉脱壳
更新时间:2012-12-26 11:24:27 本章字数: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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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大人,小人不知他会做违法乱纪之事,还请使君大人饶命!”何六听见李从嘉这些话身子才抖了一下,然后苦着脸跪在堂下。
钟蒨不知李从嘉是何用意看了他一眼,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李从嘉面色严肃的接着问道:“那人给的你银子还是银票?”
“是两张银票。”何六回头便说道。
“银票可带在身上?”李从嘉问道。
“在小人的宅子里。”何六小心的回着,这会儿他才意识道这屋内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小郎君才是正主。
“钟府尹叫人准备千两银票过来,再派人将何六送回去将那银票取来。”李从嘉听何六说完便吩咐道。
钟蒨自然明白李从嘉的意思,满城的去找被那大火烧得毁容的脸不如从银票入手。
史料记载中国的第一章银票是在北宋时期,但是柜坊在唐朝就已经很普遍,此时唐国也有发展,不过范围还不是很广,国内只有周府一家柜坊,在全国很多州县都有分号,都可以实现通兑。虽然此时的银票不如那一世的钞票,但每一张银票上都有特定的密码来用作防伪,通过此码也能查出这个银票最开始的主人。
一千两银子这年代算下来可够一百户小户家庭生活一年,如此看来花费千两银子和月余时间来制作一只面具,害人一次之后就将面具扔掉,就能看出这事策划了很久,同时也能够得出结论,这人很是富有,不过这富有者在唐国可是不少。
钟蒨怕何六途中逃脱,特地派了十几个官差与他同行,来往共计用了两盏茶时间,何六倒是很老实途中没有任何的不轨行为。钟蒨拿到银票就将何六放了回去,然后又暗中叮嘱派人将他看紧。
李从嘉接到过银票看了两眼,就笑着说:“钟府尹拿去周氏柜坊对照一下,应该能查到这人是谁。”
钟蒨笑着点头,他这会儿才发现郑王殿下的脑子可是真够快的,郑王不提起银票之事他都不曾想到,若是换做李从嘉来做这个位置怕是要比他出色很多。
“钟府尹,本王这就回府了,有消息的话你派人去给本王送信吧。”李从嘉看着钟蒨的脸就笑道。
“下官恭送殿下。”钟蒨拱手将李从嘉送出府门,这才按照他的指示去做。
周氏柜坊此时尚未打烊,王烈带着钟蒨的书信拿着银票便走了进去,说明来意又将书信交给了掌柜的,掌柜的看了两眼就将王烈带去了库房,找来相关的备案资料仔细核对了一番,掌柜的就说道:“王捕头,这银票是假的。”
“什么?”王烈一怔,顿时就想到可能是被何六骗了,也不顾与柜坊掌柜告辞拿着银票就跑了出去,出了门就往何六的宅子奔去。
虽然说有人盯着何六,但王烈还是不能放心,毕竟这两人都是新任官差,没有任何的经验,何六又擅长做面具,很容易就会逃脱。一边跑王烈就一边想着被大火烧坏的脸,何六不就是嘛,越想他就越心急。
一盏茶时间,王烈才气喘吁吁的跑到何六的宅子,停在正门口缓了一会才叮叮当当的叩响了木门。
王烈才敲响门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刚一回头就见两个派来盯着何六的官差站在自己的身后。
“王头怎么来了?”孟大郎呵呵笑着问道。
刚刚王烈跑来时两人正在对面的茶馆里喝茶,并没有看到,等到看到王烈时他已经在敲门了。
“孟大郎,那何六还在里面吗?”王烈也不去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就问道。
“回王头,我们一直就在盯着这门口,根本就没见有人出来过。”孟大郎笑着道。
“这宅子有后门吗?”王烈再次问道,见两人茫然的神情,就一边敲门一边吩咐道:“你们去个人到后门看着,另一个人回衙门通知使君,就说那银票是假的,再调拨些兄弟过来。”
王烈敲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人来开门,在门口转了两圈,便从对面茶馆借来胡凳爬上了墙。
翻进院子王烈拔出佩刀,小心翼翼的四处看着。何六虽然是郎中,但是宅子却是不小,与殷崇义一家十几口住的宅子大小几乎相同,不过这么大的宅院之内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
找过门房和前厅,又进了书房、寝室、浴房、庖厨王烈皆是没有发现何六的影子。他便又往后门走去,刚刚走进后院,就见种满各种药材的院子里倒着一个人。
王烈忙走上前将人翻了过来,见到正是一张被火烧得扭曲不堪的脸,凭借他的判断这人应该就是何六,不过此时他已经没了呼吸,身上却是没有任何的伤痕,死因是何,只能等仵作检查之后才能有结论。
王烈叹息一声去开了后门,就见孟大郎躺在地上,头部有殷殷血迹透出,雪地上也是殷红一片,王烈慌忙将手指放在孟大郎的鼻子前,见他还有微弱的呼吸,王烈就撕开自己的衣袍将孟大郎头部的伤口包扎起来,然后便大声喊了起来。
只是片刻,周围便围上了一群人,王烈立即叫人去请了郎中。
郎中来时,江宁府衙门的官差同时也到了,一众人立即将孟大郎送去了医馆,王烈又带着几人仔细的检查了何六的院子,见没有任何发现,这才将何六的尸体抬回了衙门。
钟蒨刚刚还是信心满满的,在听说银票是假的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直到王烈回来说何六已经死了,孟大郎也被人砸坏了头,脸上就是一片死灰色。
片刻,钟蒨阴着脸说道:“去将仵作请来,查下何六的死因。”
“诺。”王烈答话间便走了出去。
钟蒨闭眼皱紧眉头沉思了片刻,虽然说何六死因不明,但是从孟大郎的伤来看,应该是何六被人害了,而那凶手又撞见了堵在后门的孟大郎,这才将他砸伤。
钟蒨有些为难,想到郑王殿下要他随时通报消息,随即就写了书信派人送到郑王府。
从钟蒨的口中李从嘉得知此事十有八九与自己无关,又有银票作为证据,凶手很快就会被查出,此时他心情大好,这会儿正与周宪、意可和王珏三人吃酒聊天,三个女子得知这事与殿下无关,这两天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脸上也都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偏偏四人正在欢声笑语间,钟蒨的书信送了过来。
三女见李从嘉看过信后眉头皱紧,就对视了一眼,然后周宪就先问道:“殿下,是何事?”
“何六死了。”李从嘉叹道。
“怎么会?”意可刚刚还听说有人去盯着他,就不解的问道。
“银票是假的,何六死了,那凶手还伤了一个官差。”李从嘉说道。
“那岂不是没人知道凶手是谁了?”王珏低声说道。
“嗯。”李从嘉点点头,随即便陷入了沉思。
何六之死很有可能是因为钟蒨将他请进了衙门,如此说来,何六这条线凶手也在盯着,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怕何六暴露杀人灭证。虽然何六说过那做面具之人是与他同样面目烧得毁容者,但难的是只有何六一个人见过此人。
不过如此一想线索并没有彻底的断掉,只要从江宁府中找到这么一个人,那么就可能再次抓到凶手。
周宪见李从嘉沉思着便叫柳絮将书信递给了自己,看了两眼就又给了王珏,虽然说女人家对这些事情不懂,但是周宪认为几个人一起来讨论,说不定也会能发现出一些端倪来。
果然王珏看过之后就瞪着水汪汪的眸子说道:“殿下,你们可是见过何六的脸?”
“嗯。”李从嘉点头。
“那凶手为何要将何六的面具拿走?”王珏又问,“殿下难道不觉得此事可疑吗?”
“怎么可疑?”李从嘉盯着王珏问道。
“殿下,那何六平日里都戴着面具,他的真面目没人见过,张老大也曾说过,何六是因为自卑才会去做面具,难道凶手知道何六的脸也是如他一般?依着奴家的意思看何六应该不会将自己的事说出去。”
见李从嘉仍是不解,王珏接着说道:“殿下可以仔细想想,何六说过那花银子制作面具之人也是一个毁容者,而这毁容者和何六的真面目都没人见过。”
李从嘉这才明白王珏的意思,忙双眼放光的说道:“双玉是说何六是凶手,而他并没有死,死的是那个人是他口中所说而没他人见过的制作面具之人?”
“奴家正是此意。”王珏见他懂了就浅笑道。
“外人没有见过何六的脸,那何六的家人总是见过的吧?”王珏再次笑着说,“可以叫他们来认下人嘛。”
“双玉真是聪慧!”李从嘉赞叹道,随即就平静的说:“不过何六的宅子只有他一个人住,但本王已经想到找谁来认尸了。”
“殿下可是说张老大?”王珏听他说就笑问道。
“正是,虽然说两人数年未见,但至少也是见过的,张老大应该还有印象。”李从嘉说道。
“这时城门还未关,殿下不如现在就将张老大接进城来,以防夜长梦多。”王珏缓缓扭头向外看了一眼,见天色还透着光亮,然后才回过头轻声说。
李从嘉点头,然后就吩咐刘茂忠和申屠令坚两人带着侍卫去白鹭洲将张老大请进郑王府。
正文 第89章 谁说清倌儿一定是处子
更新时间:2012-12-26 11:24:27 本章字数:3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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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黑的很早,此时江宁府已经是在灯火阑珊之中。
秦淮行院里茉莉那日见到刘节给吓的病了两日,今天才好了起来,不过心情也是恹恹的,有些烦躁不安。
她想不懂为什么那位清秀小郎君会如此狠毒,正在忧思之间就听见青衣在门外喊道:“姐姐,有位小郎君想要见你。”
“就说我今日不见客。”茉莉轻叹了一声,柔声说道。
“妹妹知晓了。”片刻门外便又响起青衣的声音:“那小郎君说姐姐定会想见到他的。”
“他可是熟客?”茉莉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铜镜照了两眼然后才问。
“妹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呢,不过从穿着和仪表来看倒像是某大户人家的小郎君,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青衣回道。
“那就请进来吧。”茉莉见铜镜里的自己没有任何的瑕疵就说道。
良久,青衣敲门进来,一入眼茉莉眼前就是一亮,又是一个白衣小郎君,不过要比那日行凶之人更要英俊帅气。
“小郎君请坐。”茉莉脸上挂着笑容。
“某叫刘仁可。”白衣小郎君见茉莉柔美的笑容也是低声一笑,便介绍道。
“奴家见过刘家郎君。”茉莉心里万分满意再次笑着,随后便叫青衣去准备酒菜。
“某听说茉莉才色俱佳这是特地从润州赶来。”白衣小郎君微微一笑道。
茉莉听见他如此说就微微一愣,但随即就是一笑,虽然两人说话有些相同,但长相和声音却是一点也没有相似之处。
“茉莉怎么?”刘仁可见她表情顿了一下就问道。
“刘家郎君,奴家无事。”茉莉眼波流转,露出柔美的表情。十年的妓馆生活已经让她习以为常,什么样的人她都是见过,也早就学会了掩饰。
男人好女色,女人自然也好男色,虽然说她是清倌儿但是面对这来往的英俊小郎君还是很感兴趣。
人原本所处的环境就是这么一个肮脏的环境,周围的人都是放浪形骸,也只有她还保持着一个良好的声誉。
见刘仁可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茉莉居然是一如少女一般腼腆的一笑,随即就低下头去低声说:“刘家郎君,奴家为你弹奏一曲可好?”
语气嗲嗲的,好不让人心动。
刘仁可眉毛轻动,茉莉这一声,他的眼睛可是可是更亮了,在刘仁可的眼里茉莉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虽然说他也见过不少大户家的女儿、妾室但还是认为这带着妖媚又有清纯的茉莉最为可人。
听见茉莉的话刘仁可就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茉莉就弹唱一曲郑王殿下的《一斛珠》吧。”
茉莉轻轻点头调琴,柔美的动作随着优美的曲调唱词,俨如一体,“晓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罗袖裛残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一曲唱罢刘仁可还在沉醉之间,青衣已经端上了酒菜,酒是留人醉,菜是烧羊肉、蜜/汁藕片、婺州火腿蒸冬瓜,白嫩嫩的水晶虾仁,荤素齐备。
青衣摆好酒菜冲茉莉眨了下眼睛似是调笑着,随即就走了出去。
见青衣出门刘仁可才笑着说道:“茉莉来同饮两杯。”
“多谢郎君。”茉莉倒是不拒绝,这两日来她被吓得病的了一直吃的就不是很好,这会儿难得见到一个自己中意的人心里欣喜,见他邀请自己便端坐在胡登上,先为刘仁可斟酒。
“郎君,奴家敬你一杯。”茉莉常年生活在妓馆,对这酒水来说可是早就习以为常,虽然说这留人醉要比那些清酒浓烈,但对于茉莉来说饮上一壶两壶也是不再话下。
反倒是刘仁可一杯下肚,脸上就泛起了红晕,斑斑点点的红倒像是婴儿脸上长的痱子。
几杯下肚这刘仁可目光散了,一进门时迷人的笑容也都变成了有些痴傻的样子。不过茉莉见他如此倒是觉得可爱,掩嘴笑着道:“小郎君可是不甚酒力?”
“这酒着实太过浓烈。”刘仁可微微有些头晕,不过脑子却是清醒。
“这是周氏酒坊的留人醉,可不是所有客人都喝得到的呢。”茉莉浅笑道,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在刘仁可的眼里煞是迷人。
周氏酒坊在江宁府实行限购政策,不过一些大的酒肆、妓院、饭馆皆是签有契约,每日都会派人去取,不过量倒是不多,几乎一天之内都卖得完。
“小郎君若是不嫌弃奴家这里简陋就请先去榻上安歇吧,奴家服侍郎君。”茉莉一壶酒下肚,见他的俊秀模样心里也不自觉的痒痒起来,说完怕刘仁可将自己看得轻薄便低下了头。
“如此正好。”刘仁可眯着眼微微一笑道。
说完他便往榻上走去,脱去鞋袜以及衣袍便躺在了榻上,抬头见茉莉正坐在榻前盯着自己,便借着酒劲伸出一只大手将茉莉拦腰搂进了怀里。
“小郎君,轻些儿。”茉莉被刘仁可用力的搂进怀里娇嗔了一声。
两人头对着头枕在一只枕头上,茉莉随即就闭起了眼,然后就感觉到一双大手攀上了胸口,茉莉一边被刘仁可揉捏着一边想着上一次与男子欢好已经过去三年时间,那一次也是这么一个小郎君,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只是那小郎君太不济事,明显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初哥,弄得她不上不下的实在难受。如此三年间虽然说有不少年轻英俊的小郎君但都是入不了她的眼,也只有上次那个害人的小郎君让她又动了春心,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使得如此恶毒手段害了驸马。
一边怕驸马之事连累自家而担心一边又在为那不知名字的小郎君担心时,却是没有想到今日又来了一个更出色的。
只是片刻间两人便赤裸相对了,茉莉俏脸绯红,水嫩嫩的肌肤如凝脂一般滑、嫩,按上一下似乎就能出水。
不过刘仁可的皮肤却是与面上的光滑不大相同,有些粗糙之感,摸在手上还有些微微松松垮垮的感觉,不过茉莉却是不管,此刻她的两股之间已经是滑腻腻的了。脸上挂着笑容,美目轻轻闭起便低声说道:“郎君,请怜惜奴家。”
刘仁可带着醉意,心里一阵欣喜,他上次见过一次茉莉便动了心,这次来只是碰碰运气,却是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好事,一双嘴唇便在茉莉娇嫩嫩的唇瓣上吻了下去。
茉莉也是动情的吻着,心里还在想着这留人醉倒是个好东西,这刘仁可也是个妙人,与那急色的小郎君相比懂得好多,知道前/戏的重要。
“小郎君,不要折磨奴家了。”茉莉与这刘仁可一比倒是个成了急色的人,拨开他撩拨自己的大手,便提臀迎了上去。
“咦?”刘仁可初入那湿热之处不禁眨了一眼。
“小郎君怎么?”听见声音茉莉也睁开了迷离的双眼问道。
刘仁可眨着眼睛迷糊的问道:“茉莉不是处子?”
茉莉轻轻的摇头,闭起美目,见身上的刘仁可不动,便自己缓缓的在身下动着丰/臀,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茉莉不是清倌儿吗?怎么不是处子?”刘仁可脸上露出一丝丝失望之色。
“小郎君,谁说过清倌儿就一定是处子了?”茉莉被他这样一问瞬间觉得他好生无趣,就连做这好事都是有些索然无味了。
美目睁开,茉莉就给了刘仁可一个白眼,说道:“小郎君还是回去吧,奴家没了兴致。”
“这怎么使得?”刘仁可依旧是有些欲望的,虽然不是处子他心里有些难受,但这美艳女子又怎么舍得放开。
“小郎君若是不起,那奴家可是要喊人了,这妓馆的规矩小郎君也应该懂得。”茉莉冷哼了一声,然后就去推他。
刘仁可见此微微叹气,赤裸着身体站了起来穿好衣袍也是冷哼一声就说道:“清倌儿不是处子还叫什么清倌儿?”
“郎君若是想找处子,可以去找那些大户家的小娘子,来这秦淮行院作甚?”茉莉也不示弱,一边穿衣一边驳道。
“某不与你这女子计较。”刘仁可冷声一笑,却是忘记了变换嗓音。
不过茉莉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倒是没有发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扔下的银子就撅嘴道:“若是郎君喜欢处子,不如在府上多养些瘦马,既可以满足自己,说不定又能卖些银子。”
刘仁可微微一笑有些茫然,不过也不多问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瘦马并不是马,而是贫苦人家的女子,在年纪很小之时,被人口贩子买去,按照姿色分成三六九等,然后等待她们的就是漫长的集中营式的魔鬼训练,一等资质的女子,将被教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滛巧以及精细的化妆技巧和形体训练。二等资质的女子,也能识字、弹曲,但主要培养成为管家类型的人物,成为一个好助理。三等资质的女子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摆果品等等,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
当然,所有的这些煞费苦心的培训都是为了将来能找个好买主,卖个好价钱。并不是所有的瘦马都能成功地嫁入达官显贵大富之家,很多被挑剩下的瘦马不得不被送入秦楼楚馆,在秦淮河畔,扬邦歌女大多是瘦马出身。而那些有幸被达官显贵纳为妾室的瘦马,也并不见得从此就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