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我晚上过去瞧瞧。”
金珠给了她一个不赞同的神色。
石绣也说:“姑娘,这又不关你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忘了她昨日是怎么骂你的?”
爱羊瞪了她一眼:“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快去!”
金珠也忙着推搡她,石绣这才不甘不愿地去了。
苏木也出去准备午饭了,屋子里没了别人,金珠这才试探性地问道:“姑娘去看望二姑娘做什么?”
爱羊倒很平静地回答:“她今日在老太太那里丢了那么多大的脸,我自然要去安慰安慰她!”
金珠叹口气:“姑娘又不是不知道,二姑娘现下最恨的就是您,您就这般莽撞地去了,到时不被……”下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也就只在心中念叨了一遍:到时不被轰出来才怪!
爱羊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正因为她恨着我,我才更要过去解释一番,不然这门婚事不成,下一门照样不成!她心里有个疙瘩,我得给她铲平了才行!”
金珠还是不赞同:“姑娘何苦要趟这浑水,随她们闹去吧!”
爱羊嗔看她一眼:“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赞同,你不喜欢晚上别跟着我就是,我叫上苏木!”
金珠更不满了:“苏木那温吞性子,就是吵架也不会啊,更别说万一打起来,姑娘您还不是挨打的份儿!”
爱羊挥挥手:“我就那么没用啊,再说二姐姐岂会那么野蛮!”
金珠一字一顿地说道:“那刚才林家姑太太又岂会被泼了一壶的茶水?”
爱羊笑了笑:“那是一场误会!”她起身朝绣房走去:“我去绣东西了。”
金珠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知道是劝不会转的,不由叹口气,紧皱着眉头,看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爱羊慌里慌张地走到小绣房,扭头看金珠没有跟过来,这才舒了口气,幸好,不然她真的没词应对了。
她拿起面前的一堆青色布料,叹口气,这是为君易清做的,还是黄嬷嬷亲自买的布料让丫头给带了回来,说什么世子爷就快回来了,让她好好做上一件衣服,到时送给人家。
都一年多了,谁知他是胖是瘦,依爱羊说,做衣服是最愚蠢的一个点子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争吵(二)
爱羊晚上去看爱善时,后者刚在屋子里生了好大一场气,连茶杯都摔了。
一听到她来,爱善自然两个字:“不见。”
爱羊倒不在意,只是悠闲地站在那里,看金珠与绿绫周旋,金珠讲了半天道理,绿绫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不再去通报。
爱羊不耐烦了,抬脚便朝里走去,绿绫忙拦住她:“五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爱羊冷冷地瞅了她一眼:“怎么,难道你要拦我吗?”她看了看绿绫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
绿绫还是很害怕她的,顿时心就虚了,唯唯诺诺地收回手臂,低声道:“五姑娘还是不要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为难了,二姑娘说了不见您,这您要是硬闯进去,二姑娘那里奴婢没法交代啊!”
爱羊笑笑:“我也没要为难你啊,你只需要再去替我通报一声就行,就说我李爱羊是来帮助她的,她若是不想听那就算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绿绫狐疑地望着她:“帮助?”她眼中满是不相信,五姑娘若真肯诚心实意地帮助她们姑娘,那太阳可真就打西边出来了!她们两个可一直都是死对头,尤其是自家姑娘,以前可没少给她她难堪!
她可不相信爱羊有这么好心。
金珠在爱羊身后厉喝:“还不快去?”
绿绫又看了看爱羊,这才磨磨蹭蹭地去了。
一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金珠就凑到爱羊身边问:“姑娘还真要帮二姑娘退了这门亲事啊?”
爱羊冷嗤一声:“还用我帮忙,她自己就几乎把婚事给吹了!”
金珠撇撇嘴,也是。
不大一会儿,绿绫就匆忙地跑了出来,没好气地看了主仆二人一眼。便道:“我家姑娘有情。”
看她的模样便知爱善是不情愿见自己的,只不过又对她说的话感兴趣,这才勉为其难地让她进去。
爱羊径自走进正屋,果不其然,爱善一身家常衣服倚在炕上,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身后有几个丫头伺候着。
爱羊笑道:“二姐姐。”
爱善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也没理她,仍自顾自地喝茶。
爱羊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爱善这才放下茶杯,讽刺道:“五妹妹在别人家里这么随便啊。主人还没说话呢就径自找个座儿坐下,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爱羊微微一笑:“二姐姐这话如何说起?我是见二姐姐火气太大。正喝茶降火呢,不忍心打扰姐姐这才客随主便,在这儿坐着陪您啊!”
爱善听到她暗讽自己今日出的糗事,不由大怒,待要发作又觉得倒不如先听听她来的目的。便冷哼一声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爱羊摇头,却不急于回答。只是环顾四周,问:“怎不见吴姨娘?”
爱善冷笑:“我姨娘与你何干,她的行踪难道还要报给你知不成?”
金珠一个没忍住,便上前两步道:“二姑娘,我家姑娘是一番好意,见长辈不在出于情理便问上两声,您说的好像我家姑娘有什么企图似的!”
“那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是见我们母女落魄便落井下石来了。”爱善反唇相讥,一点也没有主子不与丫头一般见识的宽容。
爱羊制止了金珠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对她点头:“怎么还不把东西送出去?”
金珠手里一直提着一个精致的雕着梅花的盒子,里面是两样从知味堂买回来的点心。
爱善斜瞅了一眼,便冷笑:“五妹妹现在可真是不一般了。这知味堂的点心那么贵,您一出手就是十两八两的。这还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世子爷也不知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这般大手大脚地花着,也不怕让人家笑话!”
爱羊轻轻一笑:“二姐姐哪里话,我就是来您这里才舍得买上半斤八两的,若是平时,我也舍不得的!”
爱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再言语。
有丫头为爱羊沏上茶来,爱羊便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茶末子,屋里一片寂静。爱善坐不住了,稍稍坐直了身子问:“你来到底要做什么?”语气很是冷厉。
爱羊掘了一口茶,又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才道:“自然是有事情要说,但在这之前,还请二姐姐先屏退左右!”
“笑话!”爱善自然不肯配合:“这是我的院子,凭什么要听你的号令,你也不怕胳膊伸长了抻着了手!”
这是在讽刺自己多管闲事了!爱羊静静说道:“如果二姐姐非得与我争锋相对,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就告辞了!金珠,咱们走!”说着也不等爱善回话,便站起身,真的向门外走去。
爱善见她当真毫不留恋地就要出去,顿了顿,最终叫住了她:“等等!”
爱善转过身来看她。
爱善不情不愿地对她们说:“你们先出去。”她瞪眼看向爱羊:“那你的丫头呢?”
爱羊掘嘴一笑:“自然也要出去。金珠,你守着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金珠干脆地应了,又担忧地望了一眼爱羊,转身出去。
爱善望着她的背影想出声反驳的,但是她又看看爱羊的表情,还是闭了嘴。
屋子的人都走光了,爱善冷声道:“说吧,你到底有何居心?”
爱羊回到座位坐下:“二姐姐从不肯把我当自己的妹妹看待,不管我做什么您都认为我藏有坏心,可实际上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您找我的麻烦,我所做的也就是尽量反击而已,不至于让自己输得太惨!”她的笑容中含有一丝苦涩。
爱善皱了眉,厌恶地说:“你敢说我有现在的下场不是你造成的?你敢说我被爹爹厌恶不是你害的?你敢说我和姨娘现在日子过得这么悲惨与你无关?”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高了起来:“李爱羊,你别太自以为是,不就是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你就觉得能为所欲为,你休想!只要我李爱善在,我就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欧阳世子我是绝不会让给你的!”她快速冲到爱羊跟前,速度之快让爱羊吓了一跳。
爱羊哑然失笑,爱善错愕地看着她。
爱羊忽然又闭了嘴,看着她,低声:“欧阳世子根本就不属于你,又如何有你让给我之说,他也不属于我!他是地位尊贵、年轻有为的侯府世子,你凭什么认为他要喜欢你,非你不娶?只不过是一两个传言,你就把我当做最大的敌人看待,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你只是嫉妒心在作怪!”
她忽然一改先前客气的态度,毫不留情的指责刺痛了爱善,后者双目中几欲要喷出火来,她一扬手,就要向爱羊扇去。
爱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力量之大超于爱善的想象。她抽不回自己的手,只得恨恨地瞪着爱羊。
爱羊面无表情,嘴角一直挂着的那抹笑不见了,冷声:“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一直被你蒙蔽的实情,事情的真相,你不高兴我也没办法!”
爱善双目圆睁,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想要生吃了她。但是看着爱羊坚定平静的神情,忽然就泄了气,她颓丧地放下自己的手,瘫倒一旁的椅子上。
“我有哪里不如你,论起长幼,我是长,论起嫡庶,我也同样是庶女,但我姨娘的身份不知比杨氏高出多少倍,可是凭什么你就能得到王爷世子的欢喜,得到侯爷世子的欢喜,而我却到处惹人厌!”她看向爱羊,眼睛中满是厌恶:“就连欧阳世子好容易拉下脸和我说上两句,问的也都是你!李爱羊,你说你何德何能!你怎么不去死!”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但因为情绪激动,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爱羊怜悯地看着她:“为什么要拿那些不相干的人同自己比呢?”
爱善没有听明白。
爱羊轻叹一口气:“我们虽说是姐妹,但几乎从未见过面,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如同身边的丫头亲,若是嫁出去了,以后能不能见面还要另说!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比我稍大点的陌生人而已,想必在你眼里,我也是如此吧?”
爱善冷漠地看着她。
爱羊微微一笑:“我们几乎就是陌生人啊,你为什么要同我比呢?你模样不差,马骑得又好,性情爽朗,又会说话,不知讨多少人的欢喜!你为什么非要钻到这条死胡同里不肯出来呢?”她悲伤地说:“你明明就知道,欧阳世子不会娶你,难道你也要像我一样去做人家的小妾吗?”
爱善这次听明白了,冷笑道:“奇怪了,你都争着抢着去做人家的妾,我凭什么不能?再说了,恪靖侯世子的侧室也高贵得很,岂是那些举子、进士什么的妻子比得了的!”
爱羊苦笑:“你瞧你的姨娘,她过得好吗?”
爱善没有吭声,姨娘的处境她当然最清楚。每天都是最早起最晚睡,一整天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伺候不周就会被大太太不喜!(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争吵(三)
她原是大太太的陪嫁丫头,也因为最受信任才会做了姨娘,但自做了大老爷的身边人后,大太太便开始嫉恨她,不再信任她。就连自己一出生就注定是李爱兰的影子,是她的丫头,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她比谁都知道这种苦楚,这种自卑。
“你生活在什么样的日子里,我想你自己很清楚,难道你也要你将来的儿女也生活在这样的处境中吗?”爱羊轻声问。
爱善咬着唇,冷笑两声:“你和我说这么多大道理,不就是想让我放弃欧阳世子,乖乖听老太太的安排吗?你绕的圈子也太大了!”
爱羊叹口气:“你想嫁给谁,不想嫁给谁,与我无关!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你自己的处境,你以为退了林家的这门婚事,你就能得偿所愿了吗?”她看着爱善,眼神真诚:“林二公子虽说只是个举子,但听说他学问很好,为人也至情至性,是个很孝顺很有责任心的男子,你若真嫁过去,日子虽然清苦些,可绝对会温馨幸福。你不喜欢他,可以,把理由一件一件和老太太说清楚,你是老太太的嫡亲孙女,她绝对会考虑你的意见,你完全不用这样怄气啊!”
爱善厌恶地挥了一下手,就像是要挥去一只厌恶的苍蝇:“笑话!那个暴发户与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老太太说让我嫁给他我就一定要嫁给他!我又凭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不知道你是在 给我下套 ,我前脚刚说出我的意见,后脚老太太就会更加严厉地处罚我!”
她虽说的疾言厉色,可是话中已经明显松动了,爱羊轻声笑道:“老太太只是气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礼义廉耻。又在林家人的面前丢了脸,你若是细细与她谈谈,我想她不会怪罪你的!但是,”她话锋一转,声音有些冷:“老太太急于把你嫁出去,而你想嫁给欧阳世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错过了林二公子,下一个人选会更不堪,这一点你要很明白地认清才是!”
“你什么意思?”爱善一下子火了,“彭”得一声拍了下桌子:“你是在诅咒我吗?是在看我笑话吗?”
看到她厌恶的眼神。爱羊的脸色也冰冷起来:“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这样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省下力气想想接下来该怎办!”
爱善恨恨地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老太太又岂会急着把我嫁出去,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能巴结上明南王府!姑妈已经不中用了,便急着把你送进去。我真是看透了!你们一个一个,都没安好心!”
爱羊平静地点头:“你说的对。的确,如果不是因为我,老太太不会这么着急地给你找人家!但是,你把恨发泄在我身上有用吗?我若是你,会趁这个机会好好挑拣一番,为自己选个前途无量的丈夫,将来一定要超过其余姐妹的才是!”她微微冷笑:“像你这样。只躲在屋里哭泣,是改变不了什么的!是懦夫的行为!”
爱善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看着爱羊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爱羊站起身,居高临下:“懦夫是没有资格和我李爱羊站在一起的!”她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爱善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喘着气,气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回到居然院。金珠也没有想出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爱羊见她一路都沉思着,便知她在想什么,把汤婆子抱在怀里暖和的时候便问:“你要说什么?”
金珠犹豫地问:“姑娘不是很讨厌二姑娘的吗?怎么还会这样帮她?”
爱羊挑了挑眉:“帮她?我明明是在讽刺她才对啊!”
金珠笑着在她面前坐下来,一边绣着自己还未秀完的活计,一边道:“奴婢还不了解姑娘, 您那是激将法,对别人可能不管用,但对二姑娘那是绝对有效的。她若是不想被您比下去,自然就对亲事上心了,也不会再怄气,姑娘的目的就达到了!”
“胡说!”爱羊虽然是斥责的语气,但脸上已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我为什么要帮她?看她这么狼狈我应该趁机落井下石才是!”
金珠忙着点头,放下针线:“对啊,这也是我想问的,为什么姑娘要帮她啊?她可是给姑娘不少难堪!”
爱羊陷入了沉思,沉吟了一会儿,才幽幽叹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忍心看到她就这么随便地嫁出去罢了。”
金珠撇撇嘴,低声嘀咕了句什么,听着很像“关你什么事”。爱羊苦笑一下,是啊,自己也是吃饱了撑着,干嘛要去挨白眼啊,还浪费那么多口舌,真是自讨苦吃。
“算了,不提这个了。”爱羊摆摆手,道:“你叫阿十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金珠应了,转身出去把阿十叫进来。阿十刚正在外面与丫头们玩雪玩的痛快,这会子进来一脸地兴高采烈:“姑娘叫我有事?”
爱羊看着她一身的雪花与湿漉漉的头发,笑道:“还不赶紧换了衣裳去,真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十毫不在乎地摇摇头,鄙视地说:“姑娘以为我是你那体质啊,告诉你,就算我单衣站在雪地里也不成问题的,就连小风寒也不会有!”
金珠嗔瞪她一眼:“好了,别吹牛皮了,知道你是黑衣卫,身体最棒了。快别贫嘴了,姑娘找你有事呢!”
爱羊见她执意不去换衣,也不再劝,只道:“我想和汝郡王见一面,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
阿十愣了愣,才道:“汝郡王?姑娘见他做什么?你们又不熟!”
金珠悄悄看她一眼,使了个眼色。
爱羊想了想,还是道:“我有事问他。”她与君易锦的确不熟,除了那次在元和茶馆见面后,就再也没有私下见过了,就算是在为数不多的聚会中,他们也很少交谈,就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而君易锦,也似乎完全那天的事忘了。有时候,爱羊会有种疑惑,那日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莫非是她做的噩梦?
但她确定那是真的,只不过是君易锦的演技太好,丝毫没有什么破绽。
就像君易清前世那样,生为皇家的人,还真是谁都长了十八个心眼呀,她和这样的人斗,怪不得最后落得那样惨烈的下场!
她正皱眉陷入自己沉思中,忽听阿十在旁问:“什么事啊?”
她忙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清亮的秀眸仔细地看向阿十:“怎么,难道世子爷有交代我去哪儿做什么事还要和你禀报吗?”
阿十一怔,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喃喃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姑娘……”
金珠也有些担心地望着二人,姑娘别看往日里与阿十有说有笑的,但是时不时的就会说出一些让人很难堪的话,而脾气暴躁的阿十也奇怪,每当这时,也不生气,相反还做出诚惶诚恐的神情来,甚至还带着讨好,她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人啊!
“去吧。”爱羊不容她再说下去,冷声吩咐道。
阿十没有办法,只好一步一挪地出去了。
爱羊看看身边的金珠,问:“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会这样对待阿十?”
金珠迟疑地点点头:“有点好奇。”
爱羊失笑:“你倒挺老实的嘛。”她顿了顿,继续说:“她与我脾气相投,我也很喜欢她,但不是性情相对的人就能做朋友的,我们这一辈子,注定不会是朋友!”既然如此,既然明知以后可能还会连累她,又为何要和她走得那样近呢?她们二人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做法。
爱羊说的隐晦不清,金珠没有听懂,但她看着爱羊悲伤无奈的脸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爱羊忽而展颜一笑:“好了,都这么垂头丧气做什么,振作起来,世子爷要回来了!”她起身朝内室走去,金珠在她身后嘀咕着:“明明就只您在垂头丧气好不好!”
爱羊把这一年多来挣得的银子都清算了算,别看就那么一小堆一小堆地放在那里,不怎么起眼,可是竟然有一万两之多,再加上她这一年得的首饰,算起来也够一万五六千两了,还有剩余的五千两到时这里拼拼那里凑凑也就够了,而君易清的两万两银票也能还给人家了。
金珠可不知她此时在打什么算盘,只见她高高兴兴地数着银子,便凑着趣:“嬷嬷再这样赚下去,姑娘的嫁妆可就有着落了!”
爱羊愣了一愣,便笑道:“嫁妆有老太太出呢,这些我要当做私房钱藏起来,谁也不许知道。”她嘟着红唇望向金珠:“世子爷那里一句也不要提,知道吗?”
那些铺子、田产什么的还不都是瞒着世子爷置下的,金珠也习惯了不再问什么,很干脆地应了。
她静默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高兴地凑到爱羊耳边悄声说:“姑娘,世子爷真的快要回来了?”
爱羊笑看她一眼:“你这丫头,现在这促狭性子和石绣越来越像了,他回来不回来与你有什么相干!”(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意外之见
“与我当然不相干了。”金珠掘唇笑道:“但是和某个人关系可大着呢!”她悄悄瞅了爱羊一眼。
爱羊无奈,只得笑骂:“去去去,你有这促狭的功夫还不如来帮我数数咱们现在到底有多少银子是正经!”
“哎呦呦,”金珠像阿十平日里叫的那样叫唤起来:“姑娘要算自己的嫁妆钱了。”
爱羊嗔瞪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专心着往小匣子里放银票。
金珠也过来帮忙,想了想,又问:“姑娘好像对世子爷要回来这件事一点也不兴奋激动?”事实上,就她看来,爱羊的反应也太不同寻常了。
爱羊偏了偏头,淡淡地说:“有你们替我激动着,我还激动什么。”
金珠微皱了眉,这是不高兴的意思了。
爱羊也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平淡,忙慌着补救:“我是说看你们这么激动了,我倒更平静了一些。再说,”她微微苦笑:“我和世子爷什么关系也没定,瞎激动什么!”
金珠笑笑:“姑娘又在妄自菲薄了,您也不想想,若真是没有把握您会嫁入明南王府,老太太那样精明的一个人,又岂会一听到世子爷要回来的消息就匆匆忙忙给二姑娘找婆家?您就走着瞧吧,二姑娘过后铁定是四姑娘!”
她说的很肯定,倒让爱羊疑惑起来:“你说老太太凭什么这么肯定?”
金珠一愣:“肯定什么?”她想起什么,笑了:“姑娘还真是当局者迷啊,你想啊,世子爷都肯为您特派了人去南边把老太太给叫了回来,还不能说明什么啊!若是不相干的人他才懒得理呢!”
爱羊冷笑,君易清这么做也不过是笼络自己的心罢了。他至始至终都是为的那个叫“沐婉”的女子。
金珠知道沐婉的存在,看到爱羊的神情就明白她又在钻牛角尖了,唉,她原本以为这一年半载过去,姑娘会没那么在意沐婉的事了,可是一点也没成效。
“姑娘!”她轻声叫道。
爱羊没有理她,只自顾自地把银钱收好,又锁到柜子里。
金珠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叹气。
次日一大早,爱羊便在阿十的陪同下出了府,汝郡王约她在元和茶馆见面。这让爱羊怀疑是不是他的产业,不然为什么每次他们都会去那里谈事情。
好吧。算上这一次,只有两次。
阿十坐在她身边无聊地玩着手中的一把匕首,那匕首就如她人一样,朴素无华,可她偏偏喜欢得紧。
她抬头见姑娘又陷入到沉思之中。不由好奇地问:“姑娘,世子爷送您的那把匕首哪去了?我怎么一直没见您带过?”
爱羊撇了撇嘴。那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会随身带着呢,虽说君易清是她防身用的,可是他也不想一想,那么精致华丽、镶嵌了无数宝石金银的小刀带在身上不就是要招贼吗?
她宁愿把它压在箱底换银子用,也不想莫名其妙地被人打劫了去。
“那是世子爷给的东西,我当然要好好收藏了。”虽是这样想着,可千万不能这么说。爱羊随意找了个理由。
阿十撇撇嘴,一脸不相信:“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世子爷的东西你岂会带在身上,早就不知都仍哪儿去了!”
爱羊声音有些高:“知道你还问!”似乎生气的样子。
阿十缩了缩脖子。又小心看了爱羊一眼,才小声嘀咕道:“就是看不过眼才说的嘛!”
爱羊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阿十装作没有看见。扭转头,一边看向窗外一边低声道:“世子爷就快回来了,就算装样子你也好歹带着一两件吧,首饰可以不带,那防身的物件带了又能怎样!”她微撅了嘴,真为她家世子爷不值。
爱羊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阿十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只得悻悻地换了个话题:“你找汝郡王什么事啊?”
这是一天之内她已经问的第三遍,但爱羊一律保持沉默。
她原本认为这次爱羊也不会回答,可没想到她突然说:“想要问一件事情。”声音很轻,仿若在喃喃自语。
阿十愣了一下,立即八卦地凑过脑袋问:“什么事啊?”
爱羊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被阿十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往后靠了靠,没好气地说:“干嘛告诉你!”
阿十眼珠子转转,学着爱羊平时地样子,扯着她的袖子撒娇:“好嘛,好嘛,你就告诉人家了!”
她体型庞大,这个腻人的动作让她做的恶寒无比,爱羊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又向后挪了挪:“离我远点儿。”
阿十泄气地说:“怎么你一点也不心软啊?平日我见你一做这动作黄嬷嬷就什么都告诉你了。”
爱羊摆摆手,勉强忍住笑意:“算了,这个动作实在不适合你,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阿十不高兴了,哼了一声,又把脑袋伸到了窗外。
而爱羊也早就习惯她在马车上的不规矩,她自己的名声早就坏的差不多了,也不在乎这个。所以她也把脑袋伸到窗口向外看着。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爱羊的视线中,她一个晃神,再看过去时已经不见了那个人,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眼花了。
但一旁的阿十却指着不远处,嘀咕着:“奇怪了,那不是恪靖侯吗?他很少出府的,这个点怎么去宝和斋了?”
爱羊一惊,忙也把视线朝那边移去,果然,刚才她没有眼花,那一身深蓝色背影的不是欧阳继康是谁。
她心口滞了滞,转移了视线,没有吭声。
阿十也不需要她回答,只是皱着眉看着宝和斋门口的几个人,恪靖侯、欧阳仁哲,还有另外几个朝中的官员,他们约在这里是要议事的吗?
爷说了让自己关注一下恪靖侯府的,这个算不算?
她左右望望,认出千墨他们的踪迹,心中一定,便谄笑着对爱羊说:“姑娘,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啊!我就在这儿下车了。”不等爱羊回答,她便一掀开车帘,自上面跳了下去,转眼便没了身影。
爱羊“喂”了一声也没叫住,只好暗自皱眉,这个阿十搞什么鬼。
她又把视线移向窗外,刚才站在那里的几个人已经不见了身影,想必是进了屋子吧。
她的心没来由地钝痛起来。
这还是重生两年来她第一次遇见欧阳继康,有时候她也奇怪,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毕竟她们的社交范围都有限,可是她愣是没遇见过欧阳继康——她的亲生父亲。她有时会觉得有些遗憾,有时又会有着庆幸,觉得上天在帮她。她不知道若真的见了欧阳继康,她该说些什么,不,她就连用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表情都不知道。
刚才的那短短一瞥中,她已经看清楚欧阳继康现在消瘦多了,胡子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多了,她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两年前的恪靖侯可是精神抖擞,连一根白胡子也没有啊。
仅仅是短短两年,差别就这样大了吗?
看来他们说他病得很重是真的,刚才她也能看出他脚步虚浮,明显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心痛吗?不忍吗?还是有着看到憎恨的人这样狼狈而心底感到痛快?
她也分不清心底那隐隐的钝痛是怎么回事?是在为自己不值?还是为以前的事伤心难过?
她如此心神不宁,以致于在元和茶馆下车的时候还有点心不在焉。坐在雅间内,君易锦好奇地打量着她微微失神的面容,淡淡笑了:“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爱羊一惊,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汝郡王近来可好?”
君易锦看她一脸的恭谨与疏离,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托你的福,一切安好。”他一脸的春意盎然,看着心情很好,这几乎是难得的事情。
爱羊忽然想起不久前曾听谁说过他似乎要与欧阳澜定亲了。当时她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传闻,但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欧阳澜,她在嘴里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一丝苦涩从喉咙弥漫到了全身。
她从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恨一个人,又这样可怜一个人。
“你们要成亲了?”她淡笑,嘴角有着一丝淡淡的说不清是什么的笑容。
君易锦一愣,继而笑道:“五姑娘也听说了啊。”
他叫自己五姑娘,而不是欧阳仁姗,那说明什么?
“听人提起过两句,怎么难道竟是真的?”爱羊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
君易锦儒雅一笑,抱了拳道:“两家已经商讨过了,日子就快定下来了。”他没有在意爱羊略带讽刺的神情。
爱羊微微一笑:“那就恭喜你了啊,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欧阳姑娘终于被你感动了!”她声音很轻,仿若是在情人之间的呢喃:“我还以为她今生非君易清不嫁了呢!”
君易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冷冷地看了一眼爱羊,目光中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爱羊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对的,他虽说与君易清同为皇家子弟,同样有魄力,同样冷血,但君易清的寒是清澈的、是阳刚的,而他则是阴森森的,让人心里打着冷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合作
她以淡笑回应。
君易锦收敛了脸上的寒气,彬彬有礼地问:“不知五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爱羊轻掘了一口茶,淡淡一笑:“你与君易清不合!”她说的很肯定。
君易锦挑了挑左边的眉毛:“我不懂五姑娘的意思。”
爱羊敲了敲桌子,轻声:“汝郡王何必要瞒我这知情人呢,我前世在君易清身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可全都心里有数。你放心,我接近君易清什么目的想必你也清楚,用不着我再亲自告诉你吧。”
君易锦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沉吟了一下,笑道:“我还是不很懂。”
爱羊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她看了君易锦一眼,声音很冷,却很坚决:“我要与你合作!”
君易锦抬眼望向她。
爱羊微微一笑,把身子向前倾着,低声:“我们一起把他拉下马如何?”
即使早就猜出了她这个目的,但真正闻言君易锦还是有些吃惊,抬头看着爱羊含笑的娇怯的脸庞,可是她眉宇间的那股狠戾之气却依旧那么明显。
她与以前确实不一样了。
君易锦在心底叹口气,正色道:“五姑娘说这话可是当真?”
爱羊淡漠地说:“我既然当面说出来,自然不是假的!怎么,难道汝郡王还要我立个誓言不成?”
君易锦一笑:“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你对君易清的感情,让我无法相信啊!”
爱羊没有吭声。
君易锦伸手倒了一杯茶,儒雅地喝了一口,才轻声笑道:“想当年五姑娘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就被明南王世子迷住了。真可谓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为了讨他的欢喜,你甚至不顾恪靖侯的反对,拼了命地要学木雕……君易清对你烦不胜烦,便给你出了个难题,让你为他找到这世界上最好的原木,他原是让你知难而退的意思,可没想到你竟然当了真,亲自出府寻找,一个丫鬟仆从也不带。不料落入人贩子手中。拐卖出京,历经了九死一生才被救了回来……”他放下茶杯。看着爱羊微微地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一股子的嘲讽之意:“这个事件在京中可是很有名的,君易清从此对你刮目相看,再不看欧阳澜一眼。五姑娘的真性情可是把我也打动了呢!”
爱羊的手无意识地紧握着,但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汝郡王难道要凭借我小时候的鲁莽事做参考吗?大可不必!”
君易锦定睛望着她:“想当初你那么小,就愿意为了他连死也不顾。我不信你现在就会那么铁石心肠,要置他于死地!”
爱羊冷笑一声:“当初的欧阳仁姗已死,现在坐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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