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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47部分阅读

    了个白眼,哪里是不久,明明才刚知道一天!

    胡思孝有些不自在起来,伸手想要安慰她又觉得不大合适,讪讪地将手臂放下,无力解释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不该知道的……”他见爱羊吃惊地望着自己,满眼的不可置信,只好无奈叹口气,低声:“你已经忘记了,以前你知道这些的时候可是失落难过了好久,我这才决定不告诉你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忠告(一)

    本尊果然是知道这些的,爱羊愈发为她难过起来,她也叹了口气:“原先只是很奇怪老爷怎么样都不喜欢我,却原来有这样的缘故。我还想着只要我再努力努力,老爷说不定就对我改观了呢,现在看来也是我痴心妄想了!”

    胡思孝安慰道:“那的确很不公平。”他刚想说他父亲还专门为此找李益说起这件事,幸好及时住了口,这在他们看来是为爱羊好,实则对她自己来说是另一种伤害。

    爱羊从眼角中看到金珠拉着阿十出去了——在来之前,她已经告诉过金珠要在她与胡思孝谈话的时候随便找些什么把阿十约出去,金珠便知道姑娘又有事情想瞒着阿十了。

    胡思孝也注意到这一点,他笑着问爱羊:“考虑得怎么样?”

    爱羊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正在考虑……”

    “你一定要抓紧机会,”胡思孝皱了皱眉,但还是平和地说道:“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爱羊细细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低声:“但是姨娘怎么办?我绝不会把她一人留在这里!”

    胡思孝眼神闪了闪,有些迟疑:“杨姨娘她……你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爱羊睁大眼睛:“姨娘不与我一起出城?”

    胡思孝摇摇头,却避开了她清亮的视线。

    爱羊皱了眉:“我真不明白。”

    胡思孝笑了:“不明白什么?”

    爱羊的语气有些质问的意味:“你为什么执意要我离开京城,我手无寸铁之力,一人到外面该怎么生活?还有我的姨娘,你又不在李府,又该怎么照顾她?还有我的贴身丫头与黄嬷嬷,这些人肯定不会跟着我离开。你又预备怎么安排她们?这些你都计划好了吗?”她声音因激动与不解而稍稍提高了些:“还是你的任务只是把我安全送出京即可,其余的都不用再考虑了!”

    胡思孝大为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

    爱羊轻松一笑:“只是觉得五表哥的行为像是要把我拐卖掉一样,有些心惊罢了。”

    其实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胡思孝与桐烟竟然一前一后都要提出让她离开京城,似乎她再多待一会儿就会立马没命似的!而桐烟是她前世就熟悉的人,为人她很了解,不会害自己。但胡思孝所说的话全是他一家之言,他们二人关系到底如何谁也不知,她心下便起了猜忌之心,用语言稍加试探。

    胡思孝的脸色变了变,继而冷声:“倒没有想到五表妹是这样的想法。”

    爱羊捏起一块点心吃了。微笑:“五表哥也别生气,爱羊只是想知道一些具体的计划罢了。”

    胡思孝已收敛了冰冷的脸色。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

    爱羊好奇地望着他:“你就不怕我突然消失不见,明南王世子回来后会怀疑到你身上——毕竟我现在与你接触很多,而且每次又特意支开阿十!”

    胡思孝淡淡瞟了她一眼,轻声:“还有桐烟。”

    爱羊微微吃了一惊:“你知道桐烟?”

    胡思孝叹口气:“我说过我很关注你。爱羊。”他放下茶杯,坦诚地望着她:“你身边布满了别人的探子与眼线。我不告诉你其他事是因为不安全,但我绝不会害你!你相信我吗?”他的眼神如此真诚,毫不虚伪做作,爱羊几乎都相信了他。

    但是她心底还残存着对他的疑问。

    她试探性地问:“你刚才说探子与眼线时说的是不是阿十?”

    胡思孝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除了明南王世子的人!”

    爱羊咬了唇,双目中满是沉思。这么说,自己身边的确有另外一股不明的势力:“是上次在城外要劫持我的那些人吗?”她问。

    胡思孝点头:“可以这么说。”

    爱羊冷静地说:“你知道幕后主使吗?”

    胡思孝没有丝毫犹豫就摇了摇头,他低声道:“我劝你离开是不想让你再与君易清纠缠在一起。你们不合适,或者是你不适合他!”他看了一眼正处于沉思中的爱羊一眼,继续说道:“至于你出京后怎么生活,我会安排好的,你只要毫无条件地信任我。”

    爱羊疑惑地望着他。以后的生活不是她考虑的重点,她真正关心的是他的目的。她又问:“那我的容貌呢?”

    胡思孝笑了笑:“你总不会指望着君易清广发画像在全天下到处找你吧?你又不是逃犯。他就算要找也是悄悄地找!”

    爱羊滞了滞,她一时忘记了自己不再是前世的欧阳仁姗了,她现在是一个自由人,一丝欣慰的笑自她嘴角浮现——这是她重生后努力到现在最大的也是最明显的好处。

    胡思孝注意到桌上的那两大盒子,笑道:“怎么带这么多点心?”他认出盒子上有知味堂的标记:“你特地从知味堂买过来的?”

    爱羊想起这件事来,便随意地说道:“原本没想买多,但是那掌柜的说他们店里的糕点有沐婉姑娘专门指点,我便多买了些。”

    胡思孝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点头:“沐婉确实偶尔去那家店里帮忙,你知道,她母亲常年卧病吃药,她需要钱,而知味堂给的银两很多!”他见爱羊惊讶地望着自己,便笑道:“我常与汝郡王在一起,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爱羊掘唇笑着:“瞧你说起沐婉姑娘的样子,好像对她印象很好?”

    胡思孝的样子不像是知道沐婉与君易清的事。

    胡思孝微皱了一下眉,似是在想着措辞:“沐婉是个孝女,家境贫寒,但又坚强乐观,很爽朗,而且她喜欢大笑,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看着她的笑也会让你不由地高兴起来——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他总结性地说,慢慢笑了:“等你和她熟悉起来的时候也会喜欢她……”他突然住了嘴,小心地看了爱羊一眼。他刚刚想起来,沐婉与欧阳仁姗的外貌那么相似,爱羊肯定不会高兴。

    但后者没有显示出一点不高兴的神情,相反而略带兴趣地问:“是吗?我和她接触不多,倒真不知道,下次见了一定要好好聊聊。”

    胡思孝悲伤地看着她,眼神专注。

    爱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了,突然这般看着我?”

    胡思孝轻叹一口气:“你为什么总要把你的生活弄得这么艰难?”

    爱羊没有作声。

    艰难吗?她苦笑,她现在时常会感到很疲惫,有时候就会担心一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她努力了这么久,却没有看到一点成效,而她自己的处境也越发危机起来——报仇一点也不像她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而调查那个所谓的真相,似乎也像是有座高山稳稳地矗在那里,没有经过跋山涉水、艰难的旅行,她根本就不可能到达那里!

    她疲惫地叹口气。

    胡思孝注视了她一会儿,低声:“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要赶快下决心才是。”

    爱羊知道不可能再问出什么了,便温顺地点点头。

    胡思孝满意地笑笑。

    她与胡思孝告别之后,坐着马车回去,但刚拐过一条街道,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一个清淡冷静的声音:“李五姑娘。”

    是欧阳仁哲。

    爱羊与阿十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神情,阿十便掀开帘子好奇地望着他:“不知欧阳世子找我家姑娘有何要事?”

    欧阳仁哲犹豫一下:“我想与李五姑娘单独谈谈。”他看向阿十的眼神中略带戒备——他一向忌惮君易清身边的人。

    爱羊自阿十身后探出头,望向他那一双清冷安静的凤眸,她无法拒绝,径自跳下了马车。

    阿十与金珠都有些担忧地望着她。阿十也跳下马车,就要跟着她。

    欧阳仁哲微微皱了眉头。

    爱羊温柔但坚决地制止了她:“不碍的。”

    阿十便不满地瞪着她。

    欧阳仁哲指着前面的一条阴暗的胡同:“我们来这边谈。”他率先朝那里走去。

    爱羊跟了过去。

    胡同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站在这样熟悉的一个人身边却装作对他什么也不知道,爱羊心情微微有些紧张。

    令她吃惊的是欧阳仁哲的声音竟然有些急促起来:“你刚与胡思孝见面说了些什么?”

    爱羊惊讶地望着他。

    欧阳仁哲没有等她的回答,就继续说道:“听着,不要相信胡思孝的话。我适才在茶馆的时候无意听到他与汝郡王谈起了你,他们似乎认为你因为什么事情不肯上勾,汝郡王很是焦急,但胡思孝说他有把握说服你……你知道是为什么事吗?”他怀疑地问。

    爱羊睁大眼睛:“汝郡王?”

    欧阳仁哲压低声音:“不管胡思孝让你去做什么都不要去做,知道吗?他不值得你信任!”

    胡思孝是按照汝郡王的吩咐才告诉自己那些话,才想法设法让自己离开京城?但是为什么?

    她与汝郡王之间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呀?

    在这一世,不,甚至前一世,她与他根本就不怎么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胡思孝,他只是在奉命办事吗?

    他刚才关心担忧她的表情那么真诚,几乎都让她当了真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忠告(二)

    见她咬着唇没有回答,欧阳仁哲又一次焦急地说:“汝郡王与胡思孝肯定在策划着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不管他们想要你做什么,你坚决不要答应就是了!”

    爱羊抬头看向他,他的脸隐藏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晦涩不明。

    她喃喃问:“为什么?”

    欧阳仁哲没有听懂,清浅的眉皱了起来:“什么?”

    爱羊静静地望着他,再一次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见欧阳仁哲脸上依旧是焦急而不解的神情,道:“我们并不熟悉……”

    欧阳仁哲用一种惊讶而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所以,在你得知自己很可能处于危险境地的时候你却在担忧着为什么我要给你忠告?”

    爱羊愣了愣,不知该怎样回答。

    她迷茫的表情让欧阳仁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无奈叹一口气,压低声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已经告诉你了,该怎么办是你的事……”他又看了爱样一眼,转身就欲离去。

    爱羊忙叫住他:“五表哥为什么这么对我?”

    欧阳仁哲停下脚步,怜悯地望着她。

    爱羊心下有些不安起来:“怎么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欧阳仁哲用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样的语气说。

    爱羊谨慎地望着他:“你想说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

    欧阳仁哲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一片寂静,阿十、金珠她们远远站在马车那里,正焦急地看向这边。爱羊等了等,不耐烦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但话音未落,欧阳仁哲就极低极轻地说了一句:“为了钱财!”

    爱羊没有反应过来。表情迷茫:“钱财?”

    欧阳仁哲耐心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你姨娘的身世吧?”见爱羊点头后,他又问:“那么你该知道她原本是林二公子未过门的妻子。”

    爱羊不知这里面有什么联系,但考虑到欧阳仁哲对林家的憎恨,她没敢说实话。

    欧阳仁哲却从她迟疑的表情中猜了出来,便继续说:“京中有一个传闻,极少数人知道,并不知真假——反贼缮国公历代家主为了后代子孙着想,将一部分的金银藏在一个宝库里,而且在抄家的时候国公府的家财并不是很多,有很多银钱宝物不知去向……林家的人已经死光了。”在说到这句话时,不知是不是错觉。爱羊竟惊异地发现他脸上带着一丝悲切:“存活的人中,只有你姨娘曾经与林家最为亲近,她是最可能知道那大笔银钱下落的人……”

    不等他说完,爱羊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五表哥是为了那些银子才接近的我?”

    “看起来是这样!”欧阳仁哲平淡地说道:“可能最开始他并没有这种想法,但时段久了。尤其是景毅伯府现在正入不敷出,又不蒙圣眷已久。他有这个想法并不奇怪!”

    爱羊细细回想自重生以来与胡思孝相处的日子,怎么想都不觉得他不怀好意,相反在他自胡思礼手下救出自己的时候,脸上的担忧与焦急是那样明显!

    欧阳仁哲也察觉到了她的态度:“你不相信?”

    爱羊摇摇头,咬唇:“五表哥他不像这种人。”

    欧阳仁哲一声轻笑,声音中隐含着嘲弄——这是他几乎从来没有过的行为:“那么你觉得他是个好人了?他接近你只是纯粹地想关心你?”他怜悯地望着爱羊:“你太天真了!”

    爱羊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仁哲微皱了眉,似是在考虑该说还是不说。

    爱羊很是不解。

    欧阳仁哲笑笑。摇头:“你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爱羊现在每次听到有人对她说这句话都想要抓狂——她重生的这个躯体身上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秘密,亏她一开始还庆幸本尊的身份简单,不引人注意!

    欧阳仁哲云淡风轻地说道:“你曾经喜欢他,还想嫁给他来着……”

    爱羊睁大眼睛,因为太过惊讶反而不相信了。甚至还含着笑问:“扑哧……对不起,你说什么?”

    欧阳仁哲的表情越发深思起来。他喃喃说道:“你竟然全都忘了!”接触到爱羊困惑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你在失忆之前确实心悦于胡思孝,这是毋庸置疑的!”

    爱羊笑着想要反驳,但是她想起每次见到胡思孝时心中那隐藏的快乐与欣慰——那是本尊的感受,她忽然意识到或许欧阳仁哲说的是实话。

    “但是,”她皱着眉:“但是五……胡思孝他现在并没有越礼的行为啊……他甚至从来没有提过这一点!”

    欧阳仁哲淡淡地说道:“是你心悦于他——”他看到爱羊黑白分明的杏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立即改口道:“当然,曾经!”他笑了笑:“胡思孝只是在利用你……”

    爱羊怀疑地眯起了眼睛。

    欧阳仁哲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淡笑着说:“这是事实。你真该看看胡思孝在宜卉县主面前的样子,到时你就相信我说的话了。”

    爱羊皱了眉:“君宜卉?”她小心地问道:“五……胡思孝对君宜卉感兴趣?”

    欧阳仁哲在听到她直接喊君宜卉的名字时,挑了挑眉,笑道:“不,是君宜卉对胡思孝感兴趣,不然她为什么总是特意针对你?她知道你们曾经的事!”

    这个“曾经”让爱羊厌恶地皱了皱鼻子,与此同时,一种与她无关的酸楚的情绪在她心底突然荡漾了一下——那是本尊的情绪,在得知真相后,她想必是十分难过的吧?

    但是爱羊仍然不肯相信:“你是说君宜卉处处与我为难是在吃我的醋?”

    她说的有些粗俗了,欧阳仁哲却丝毫没有在意,相反他脸上的笑容甚至更深了:“看起来是这样。”

    爱羊回想着胡思孝曾经说过的话,慢慢地说:“但是,胡思孝告诉过我他与我熟识的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君宜卉又怎么会清楚呢?”她犹疑地看着面前人淡似影的男子:“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欧阳仁哲的笑容收敛了些,平淡地说:“君宜卉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但她是在第一次遇见你之后才知道的,这点毫无疑问!至于我——”他犹豫起来,眉头也浅浅地皱着,像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似的。

    爱羊突然明白了,她的惊讶大于气愤:“你调查我?”

    欧阳仁哲脸上的神色冰冷了些,就连他时常挂在嘴角的那抹笑也不见了,但他没有反驳。

    “为什么?”在反应过来之前,这句话就脱口而出。爱羊想闭嘴也来不及了。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熟悉欧阳仁姗木雕风格的他在见到自己雕的东西怎么会不调查一番——在他那么憎恨她的情况下!

    一种酸楚混杂着无奈的情绪在心底悄悄起着波澜。

    但让她奇怪的是欧阳仁哲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憎恶的神情,他只是若有所思地说:“只是你常常让我想起某个人……”他声音很低,爱羊几乎都听不见,他抬头笑道:“很奇怪是不是?你们明明一点也不像……”他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苦涩。

    爱羊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他这是——他这是在怀念自己吗?

    但是当她想好好看清他脸上那抹悲伤的情绪时,却又消失不见了,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

    欧阳仁哲依旧云淡风轻:“至于该怎么做,想必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爱羊回过神来,收敛起别样的情绪,纳了个万福:“多谢您的告知。”

    欧阳仁哲低声:“自己保重。”他再未说别的,转身离开,那清淡萧飒的背影坚定不移地向前走着。

    爱羊在他离开后才想起一件事来——如果胡思孝是冲着林家的那个宝库而来,又为什么心心念念的却是让自己离开?

    她张了张嘴,想问出来,但是欧阳仁哲已经走远了。她又闭上嘴,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一丝笑在她嘴角浮现,她没有想到今生今世,她还会有机会同他这样好好地相处一次——没有憎恨、没有厌恶、没有不满,而是像两个相熟的没有利害关系的友人一般。

    甚至,她可以确定,刚有那么一个时刻,她曾经的哥哥、如今的陌路人,对她的逝去是有些悲伤的!

    这就够了,她想,这对于已经不再对亲情抱有希望的她来说这就足够了。而她的恨意,也在此时消淡了些。

    “你们在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回答马车上,阿十试探地问。

    爱羊瞟了她一眼,想了想,低声:“他告诉了我一些胡思孝的事。”

    金珠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她一向敏锐,立即发觉爱羊不再称乎胡思孝为五表哥了。

    阿十却没有在意这点,而是问:“关于胡思孝的什么?”

    “你知道我们以前就认识吗?”爱羊忽然问道:“我与胡思孝?”

    既然欧阳仁哲与君宜卉都能查到这件事,那么想必君易清也早就查出来了。但是为什么,他却没有露出一点征兆——尤其是在得知她很可能喜欢胡思孝的情况下?

    阿十有些支吾起来,在爱羊富有穿透性的目光下,她败下阵来,只好咕哝着:“知道一点!”(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画菊的反常

    爱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好吧,好吧,我说!”阿十举起双手投降:“其实爷对这些事都知道!”

    爱羊静静听着。

    阿十皱了粗厚的眉:“我当时还问过松烟,但他说爷不在意这个,对于胡思孝也没有什么太过反感的样子。”她安慰似的对爱羊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姑娘不要担心。”

    爱羊苦笑:“世子爷说他不在乎这个?”

    阿十发觉她的表情不对,但又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得用宽慰的话来劝解:“姑娘以后不要跟胡思孝走得太近,还有把他只当做一般的表哥来看待就行了。”

    爱羊却没有回答,她不知此时心底是什么滋味。

    君易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只不过是赏了松烟一只镯子,君易清就很明显地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对她告诫了许久。但关于本尊与胡思孝的事,他却又完全不在乎——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对于这种事情衡量的标准又是什么?

    他说过大太太即使把自己的贞洁破了也是小事一桩,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拼命,可是一转眼他又答应自己的要求把试图侵犯自己的胡思礼给秘密处置了,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个伯爵府里的公子……

    他的行为前后充满着矛盾,令她困惑,令她不解,又令她生气万分!

    她讨厌被这样瞒在一个似乎永远也没有答案的谜底里,自己无助徘徊着,寻求出路。而他却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就像在看一只被困于笼里的无关紧要的小鸟。

    “那你知道胡思孝为什么要接近我吗?”她问。

    阿十高高扬起的眉毛很明显在表现鄙视,冷哼一声:“不过是为了那个不靠谱的传闻罢了,现在连真连假都不知道呢。景毅伯府就着急得这般!胡思孝我看他也人模狗样的……”金珠又悄悄踩了一下她的脚,动作不大,但爱羊还是看见了,阿十不甘地闭了嘴。

    爱羊笑了笑,轻快地说道:“那只是传闻罢了,当不得真的。”

    阿十却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悄声说:“如果真有这个宝库,杨姨娘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肯定的是那个欧阳仁姗一定知情!她是缮国公唯一的女儿,他怎么样也会把这个告诉她!”

    爱羊下意识地就想反驳。然后她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李爱羊,便忙改作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但是她一出生就被抱到恪靖侯府了呀。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呢?”

    阿十想了想,点头:“也对。”

    她叹口气:“那这可算是弄不清了。”

    爱羊可以肯定自己前世没有任何一种迹象说明她知道这笔财产的下落,她扯了下嘴角,嘲讽一笑。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她现在要关心的应该是胡思孝,关于他再次主动接近自己的目的。关于他想让自己悄悄离京的目的!

    回到居然院,还没进院子,丽妍就突然从一边角落里走出来,吓了爱羊一跳。

    她笑问:“丽妍姐姐在这里做什么?”

    丽妍朝她匆匆一笑,来到她身边,低声:“你可是有空?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她看了一眼爱羊身后的阿十与金珠。

    爱羊有些疑惑,让阿十二人在原地呆着。自己跟了丽妍朝一旁走去。

    在一处寂静的葡萄架下面站定,见四周没有人,丽妍便压低声音说着:“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黄嬷嬷的行为有些奇怪,我便想着还是趁早告知你为好。”

    爱羊奇怪。黄嬷嬷?难道她趁自己不在做了什么事吗?

    她迷茫地看着丽妍。

    丽妍咬着唇:“你昨日不是对老太太说想见杨姨娘吗?今日老太太和大老爷商量了一下,原本是想让你见的。但黄嬷嬷来了,不知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老太太又改了主意……”

    爱羊诧异:“黄嬷嬷为什么要这么做?”

    丽妍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便想着告诉你一声。”

    爱羊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沉甸甸的不祥之感,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这件事一定会对她有很大影响。

    “谢谢对我说这些。”她感激而真诚地说道。

    丽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你不要觉得我是个长舌妇,我就谢天谢地了。”她愉快地眨了眨眼睛:“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太太那里还等着我呢。”

    爱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才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着,大脑里却飞快地闪过黄嬷嬷每次提到杨姨娘时的种种怪异之处。

    一开始,或者是在今天以前,她一直以为黄嬷嬷语焉不详与吞吐之处皆是因为杨姨娘的身世与她不喜自己之故,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她一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她忽略了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会让黄嬷嬷千方百计地阻止自己去见杨姨娘呢?

    黄嬷嬷到底在隐瞒自己什么。

    她迎面问阿十:“这些天那边还没有动静?”

    阿十愣了愣,立马答道:“没有,大太太很安静地待在自己屋子里,周妈妈也一直伺候着她,很少出府。荣嬷嬷更是守在全哥儿身边,就连芜菁院也很少去。”

    爱羊冷笑:“她就是去也见不着人,还是悄悄不引人注意些的好。”

    她说话有些尖酸了,阿十好奇地望着她:“怎么了,心情突然这么不好?”

    爱羊舒了一口气,摇头叹道:“没事,只是有些心烦,进去吧。”

    几人进了屋子,爱羊没有问黄嬷嬷杨姨娘的事,她刚在炕上坐下来,苏木就端着茶进来,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

    爱羊便知那田产的事情有最新进展了,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木安静地退了下去。

    金珠在旁瞧见,微微蹙了蹙眉,她将视线投向阿十,后者正忙着吃从知味堂买回来的点心呢,苏木自她身边过去,她连抬头也没抬。

    她悄悄叹口气。

    爱羊心情烦躁,起身去了后罩房探望画菊。

    画菊现在脸上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还有些轻微的淤青与红肿,大夫说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完全好了。

    这样居然院的一干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当时初见画菊的情形,她们还以为她要破相了呢。

    爱羊笑眯眯地在她床头坐下:“眼看着伤就要好了,你也能出去吹吹风了,不用整天都钻在屋里。”

    画菊脸上有伤,仍不敢太过放肆地笑,嘴角微微扯了扯,低声:“多亏了姑娘的白玉膏。”她知道阿十不怎么同意让自己用明南王府珍贵的药膏。

    爱羊嗔瞪她一眼,开着玩笑:“咱们院子里只我一个破相的就行了,用不着你给我作伴。”

    画菊有些惊慌失措,急急说道:“姑娘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您额上的那点子伤不显的……”

    爱羊没好气地制止了她要说下去的话:“好了,我只是开玩笑罢了,你看你,就当真了!”她又瞪她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道:“从没有留过刘海,现在倒也习惯了。”

    画菊也微微笑着:“当时嬷嬷要给姑娘剪这个,您吓得跟什么似的,央了好半天呢。到底还是给剪了了!”

    爱羊也想到当时自己额上带着伤,有轻微的脑震荡,又要躲避着黄嬷嬷的剪刀,忙得不可开交,也不由笑了:“黄嬷嬷那脾气是不能改了,简直就一老黄牛,死倔死倔的!”

    画菊笑道:“姑娘是黄嬷嬷养大的,也随她的脾气,有时候也掘得很呢。当日可不就是怎么着也不许嬷嬷剪刘海吗?”

    爱羊豪爽地一挥手:“咳,小时候我嫌天热,哭喊着想把头发全剪了呢,爹因此狠狠训了我一通……”她慌忙住了口,眼神漂移不定地望向别处。

    画菊奇怪她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只浅笑着说:“姑娘小时候还有这般调皮的时候啊?”

    爱羊支支吾吾地说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忙忙换了个安全的话题:“对了,这几日我见阮二管家的儿子贵喜常来看你,你干嘛总把人家挡在外面?”

    当日发觉贵喜对画菊有意,爱羊私下里还为她感到高兴,相比石妈妈家的那个病入膏肓的儿子,当然健康又有能耐的贵喜更能获得她的好感。但随后她才听石绣说画菊对贵喜却是淡淡的,也不许他进屋探望。贵喜总是把东西放到门外,再说几句嘱咐的话便走了。

    画菊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慌忙坐直身子解释道:“姑娘,我们没什么的,你千万不要误会……哎呦……我……”因为说得急了,牵到了受伤的嘴角,她立即用手捂住嘴,疼得眼泪汪汪:“姑娘,我和贵喜真的没什么……”

    爱羊没好气地扶她坐好,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瞧你着急什么,有话慢慢说就是了,看把伤口碰着了吧?”她小心拉开画菊的手:“来,我瞅瞅,看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画菊躲闪着不让她看:“姑娘别动这个,外面有石绣石纹呢,你别亲自动手。”

    爱羊看她着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无奈叹口气:“好好好,我去把她们叫进来,好不好?”

    她一边走了出去,一边还在闷闷不乐地想着,看来谈贵喜的事也不是什么安全的话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另一个实情

    次日一大早,爱羊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她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向四周,天色还暗着,一旁的窗户没有关好,不时有阴冷的风吹进来。爱羊一开始以为是这股风把自己弄醒的,但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床边站着一个模糊黑暗的身影,吓得一声尖叫,那人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只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爱羊定睛一看,那人高马大的身影原来是阿十,立刻没好气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吓我一跳!”

    外面传来石绣迷迷糊糊的声音:“姑娘,怎么了?”听她的声音明显是睡意正浓。

    爱羊忙道:“没事,你睡吧。”她又瞪向阿十:“说吧,怎么回事?”

    窗外昏暗的光线照射进来,爱羊这才发现阿十脸上满是疲倦之色,就好像一个晚上都没休息好似的,不由奇怪:“你这是怎么了?顶着两个黑眼圈,昨晚没睡好?”

    阿十比她更没好气,气咻咻地瞪了爱羊一眼,但紧接着她又兴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更加有吸引力有趣的事盖过了她对爱羊的恼怒,她压低声音道:“姑娘猜我刚从哪里回来?”

    爱羊仍处于刚睡醒的呆滞状态,大脑很不灵光,闻言恹恹地说道:“难道不是刚从被窝里起来吗?”

    阿十发出很不耐烦的龇牙声,看起来很生气:“姑娘,我辛苦奔波一个晚上,可都是为你做事的,你不想听拉倒!”她直起身子就想离开。

    脑海中一道灵光一闪,爱羊激动地急忙拉住她:“你是说大太太那边有动静了?”

    阿十得意地看了她一眼,凑到爱羊耳边悄声说:“昨天夜半时分,都快要宵禁了,那个周妈妈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个大包袱出去。我便跟着她,姑娘你猜她去了哪里?”

    爱羊迷茫地摇摇头。

    阿十很不耐烦地砸着嘴:“可不就是去了城西一家的小药店里……”

    爱羊翻了个白眼:“是啊,多么明显啊,我怎么不知道她是去了药店……”她的话被阿十更高的声音给压住了:“那里有个卖药的婆子,她们在一起唧唧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一大早我就发现那婆子匆忙收拾了行李出城去了!”

    爱羊皱了眉:“然后呢?”

    阿十不解:“然后?然后我就赶紧回来向你禀告啊!”

    爱羊焦急地问:“你怎么没抓住那个婆子,她可是关键,大太太为什么要命令下人将杨姨娘推下亭台,黄嬷嬷为什么要瞒着我一些事……那个婆子是最最关键的人物,你怎么能放她走呢?”

    她声音又高了起来。惊醒了睡梦中的石绣,她猛然坐了起来:“姑娘。出什么事了?”她揉揉迷糊的双眼,定睛望向阿十:“阿十,你在这里做什么?天还早的吧?”她扭头看向阴沉的天色:“呀,要下雨了!”

    爱羊与阿十都呆呆地望着她,没有一个说话。

    长久的静默之后。阿十再次瞪了爱羊一眼:“你就不能听人把话说完,那么重要的人我会让她离京?”她站直身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内室。

    石绣微微张大嘴巴:“她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谁惹着她了?”

    惹着她的人正在那里打哈欠呢,爱羊掀开被子下床:“不睡了,石绣来帮我穿衣。”

    她这一早起的结果是满院子的人都赶紧争先恐后地起来了,所以在片刻之后,爱羊站在门口,眼睛中看到就是一个个打着哈欠、萎靡不振的模样。她皱了眉,问石绣:“天色还早着。怎么都起来了?”

    石绣看她一眼,小声嘟囔着:“主子都起来了,下人怎么能再睡懒觉!”

    爱羊叹了口气:“你去让她们接着睡去,不用管我。”她又向屋内走去,却又停下脚步:“你去阿十屋里。不许她睡着,让她立马来见我。”

    石绣不解地应了。自去办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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