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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灼华第30部分阅读

    暗藏机锋的话语:“你若是想知道,下次见他的时候再去问吧!”

    爱羡愣了愣,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爱羊从前就算再不高兴再厌烦,也不会直接就甩脸子!

    她难堪地咬着唇,俏脸羞红。

    身后的绿袖见自己的主子受委屈自然不干,嘀咕道:“不就是个女匠人吗?有什么好自傲的,说起来那身份还不如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呢!”

    “你胡说什么?”金珠严厉地看向她,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

    但现在全府的人都知道五姑娘身边的丫头都失了大太太的欢心,大太太正瞅准机会拿她们开刀呢!

    所以绿袖也不害怕,甚至声音也高起来,眼角斜瞅着爱羊:“我又没有说错什么!至少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洁身自爱,没有落个名节被毁的名声……”

    话音未落,爱羡便忙呵斥,但是“啪”的一声响,爱羊已狠狠扇了绿袖一巴掌!

    绿袖尖叫:“啊——竟敢……”

    “闭嘴!”爱羊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

    绿袖一下子想起那日亮珠的脸被打成住猪头的样子,顿时呜咽一声,不敢再吭声。

    爱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但还没开口,爱羊已先发制人:“妹妹如果管教不好丫头,不妨送到居然院,我替你管教管教!”

    在这狭小昏暗的车厢内,爱羊并没有掩饰自己眉宇间的戾气,那股如利剑出鞘的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爱羡甚至忘记了怎么说话,脸色煞白,缩在座位上不敢动。

    绿袖也颤颤巍巍地紧抓着爱羡的手臂——那似是她的救命稻草!(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明南王府

    爱羊冷冷地望了她们二人一眼,便转移视线,不再理会。

    马车内一片沉默。

    好半晌,爱羡才颤着声音勉强笑道:“五姐姐近些日子好威风……”

    爱羊冷哼一声:“七妹妹若是不满我打你的丫头,尽可以告诉太太去,我不会阻拦!”

    爱羡的脸白了又白,低声道:“姐姐这话就过了,我们原是同胞姐妹,我的丫头自与你的丫头一般无二,你管教也是应该的!”

    这话与爱羊前几日对爱兰说的很像!

    爱羊眯了眯眼,竭力忍住不耐烦的情绪,没有反唇相讥。

    绿袖忐忑地拉了拉爱羡的袖子。

    爱羡朝她安慰一笑,又对爱羊说道:“五姐姐听说朝廷要选公主的陪嫁吗?”

    她想说什么?爱羊警惕起来,问:“怎么了?”

    爱羡细声道:“我听父亲说在四五品京官中选的几率很大,姐姐又这般美貌,还是小心些为好!”

    虽然她努力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但爱羊却毫无道理地猜到她已经知道了事实——自己已经被内定为陪嫁之人的事实!

    也是,袁姨娘最受大老爷的宠爱,能知道这一点不足为奇。

    她总算露出一个笑容:“多谢七妹妹告知!”

    爱羡看着像是松了一口气,亦回笑道:“这是我应该的,姐姐不必客气。”

    她犹疑了下,问:“难道世子爷没跟姐姐说吗?陪嫁之事的传言可是很久就传出来了!”

    “没有!”爱羊笑笑:“我想可能有什么原因吧,就像妹妹你也考虑了许久才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我一样!说不定他也有别的思量!”

    爱羡被噎了一下,脸又涨得通红。

    车内终于安静下来。

    直到回到居然院,金珠还在努力憋着笑。

    爱羊嗔瞪她一眼。

    金珠低声笑着:“七姑娘真是活该,原想在您这里套出点消息来呢。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让您抓住了她的话柄!”

    爱羊也笑了,又随即绷住脸:“你又知道?”

    黄嬷嬷迎了出来,听见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爱羊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黄嬷嬷恨声道:“就没有一个消停的!”

    金珠便道:“也不怪七姑娘不过十岁年纪就有这般想头,袁姨娘可是个聪明人!”

    “聪明反被聪明误!”爱羊冷声。

    她换下衣服,又洗漱一番,这才觉得心情好了些,问黄嬷嬷:“今日府里可有什么事?”

    黄嬷嬷道:“没有,几位主子都出去了。会有什么事发生!”

    爱羊点点头:“不要大意,大太太已经知道我对年前那件事有所怀疑。说不定就要趁此机会做些小动作!嬷嬷您让画菊、石绣多盯着素月斋些!”

    黄嬷嬷应了。

    爱羊看着她恭顺慈爱的面庞有些闪神,她又想到胡思孝与金珠说的话。

    黄嬷嬷以为她累了,便轻摸着她的秀发:“姑娘奔波了一日,也是累了,不如上床睡上一觉?吃晚饭时老奴再叫醒您!”

    爱羊嘴唇动了动。最终说好。

    黄嬷嬷便招呼着金珠、石绣服侍着她去内室躺下,自己则去了小厨房琢磨吃食。

    爱羊没有丁点睡意。

    她睁大眼睛看着头上的帐子。好半天都一动不动。

    如果自己真的是缮国公林如洗的女儿,那该怎么办?

    继续去找君易清、欧阳仁哲他们复仇吗?

    一想到第一个名字,她心底就是一种又温馨又甜蜜的苦痛,所有他美好的快乐的、厌恶的憎恨的记忆都深深储藏在她的脑海中,她只要一放松,便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她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去靠近他,又忍受了无数的屈辱。苟且地活着;但倘若连这唯一的目标也无法去实现,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支撑着不让她倒下的力量就是仇恨啊!

    但是,他们做的是他们应该做的。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

    另一个声音辩驳着,君易清该受到惩罚,他与恪靖侯府不一样。你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可是他把你送进了那些狱卒的手中,还亲手射死了你……

    他理应受到惩罚!

    想起在监狱的那个漫长的一夜。爱羊的憎恨又重新冒出来。

    她为什么要犹豫,君易清他该死,他该死!

    她的眼睛又坚定起来!

    次日吃过早饭,爱扬便决定带金珠、石绣两个去明南王府。她很好奇高嬷嬷在打什么哑谜!而且李侧妃是该见一见了!

    芜菁院中,大太太疲惫地坐在榻上,显然昨天累得不轻。

    她听了爱羊的请求后,双目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阴霾。

    爱羊继续说道:“侧妃娘娘那般照顾于我,女儿却从未上门致谢,深感惭愧!还望太太允许!”

    大太太笑了笑:“五丫头啊,这王府不比一般府邸,等闲是不准人去拜访的!你呀,还是提早送去了帖子,等明南王妃同意了再去不迟。”

    看来大太太也知道自己不遭王妃喜欢一事了。

    爱羊温婉一笑:“太太说的是,只是世子爷说过若女儿想去王府拜访,是不必再提前送帖的!”

    大太太的嘴紧紧掘起,盯了爱羊半晌,然后笑道:“既然世子爷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好阻拦了……”她的目光在一旁的周、于两位妈妈掠过。

    爱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倒想知道大太太是否变聪明了一些,明知道往她身边塞人不管用,还要一而再地做这愚蠢的行为。

    显然大太太也想到了这点,她的神情变得凌厉起来。

    “那你这就去吧!”她说。

    爱羊恭敬地站起身,屈了屈膝,便带着金珠、石绣出了府。

    在马车上,石绣悄声道:“奴婢还以为大太太又要派着周妈妈跟着,却没想又改了主意。”

    爱羊笑笑不置可否。

    金珠却面带疑虑:“奴婢看着大太太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

    “怎么?”爱羊问。

    石绣不知该怎么说的样子,眉紧皱着:“奴婢在她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多少了解些,她那副样子明明是动了大气!”

    爱羊随意一笑:“这是没法子的事,若要担心,就等咱们从明南王府回来再说吧!”

    石绣便担忧地问:“姑娘,世子爷真的让你随意进出王府?”

    爱羊眨眨眼:“有时候说些谎话是必要的。”她又做了个鬼脸:“这是善意的谎言。”

    石绣与金珠面面相觑。

    爱羊看见她二人的表情,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若进不了王府,咱们再掉头回去便是;若能进去,有侧妃娘娘在,就更不用担心!”

    石绣小声嘀咕:“若真回去了,大太太就知道您对她说了谎话……”

    爱羊笑着,没说回话。

    车子很快就到了明南王府外。

    石绣从窗口看着那气势昂扬的两头大狮子,惴惴不安:“那门卫真的会让我们进去吗?”

    爱羊道:“咱们从侧门进去。金珠,你去敲门!”

    守在侧门的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瞧他拿剑的姿势与那不怒而威的气势,爱羊可以肯定,他以前一定个黑衣卫。

    黑衣卫是明南王所创立的,当初缮国公握着兵权,起兵谋反,皇上的地位岌岌可危,整个朝廷也动荡不堪。亏得明南王训练的这支黑衣卫,才能反败为胜,将缮国公府一族灭门!

    所以皇帝便特下一道指令,明南王府一脉可以世代掌控黑衣卫!这也是明南王府的特权之一!

    爱羊冷笑,不怪乎整个京城的女子都想要嫁给君易清,世袭罔替的爵位,世代掌控的黑衣卫,一战成名的少年将军,出众的外貌,斩钉截铁的性情……无论哪一样,都会让人心驰神往,更何况这么多加在一起,她们不疯狂才怪!

    金珠和那男子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他便向马车这边看过来,爱羊往里靠了靠,避开那道犀利的视线。

    那男子转身进了侧门,金珠快步走过来,从车门外低声对爱羊说:“姑娘,他说要进去禀告一声!”

    爱羊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嗯!”

    君易清在吗?若是禀告的人正好遇见他怎么办?他会不会认为是自己死皮烂脸地来找他?

    她没来由地担心起来!

    然后她的担心成了现实。

    外面金珠一声低呼,爱羊忙看过去,却见君易清大步走了过来,他走得很快,松烟不得不小跑在后面跟着。

    很快,他就到了跟前。

    爱羊还未反应过来,君易清就掀开了帘子,声音严厉:“你怎么来了?”

    “呃,我……我是来找……”她一时语塞。

    但看到君易清冷漠的神情,爱羊的胸口又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她努力将下巴太高:“我是来探望姑妈,想必是不用通过世子爷的许可吧?”

    她反叛的行为取悦了他,君易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但声音仍然冰冷如初:“你的任何事情都需要经过我的许可!”

    爱羊紧咬着唇,害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脱口大骂。

    “下来!”他命令道。

    爱羊一时没忍耐住,反唇相讥:“现在是经过您的许可了?”

    君易清淡淡瞟了她一眼,伸出一只手。

    爱羊无奈,只得扶着他下了马车。

    “既然来了,就先去见见王妃!”君易清忽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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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王妃吗?”爱羊的腿肚子有点打颤。

    如果要问天不怕地不怕的欧阳仁姗最怕什么,那自然就是明南王王妃了!

    小时候的黑暗记忆让爱羊对她有种本能的惧怕!

    君易清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停住脚步挑挑眉:“怎么,你有勇气来明南王府,却不敢见王妃?”

    爱羊心里虽虚,却强硬地回答:“谁说我怕了!”

    君易清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爱羊没避开,没好气地说:“做什么?”

    此时他们已来到王府的二门处,过往的下人仆从都好奇地看向这里,见到君易清如此亲密的表现,都不由睁大了眼睛。

    “你脸色很不好!”君易清低声答道,一抹深思自他眼中闪过。

    爱羊脸色苍白,一幅柔弱无力的模样。

    她嘟着红唇反驳:“我脸色一向是这样子的!”

    君易清笑笑,拉着她继续向前走。

    爱羊见他们去的方向果真是王妃的昭英堂,小声问:“果真是要去见王妃娘娘吗?”

    君易清犀利的双眸看向她:“你认识王府的路?”

    爱羊惊了一下,忙道:“不是你刚说去见王妃的吗?难道这条路不是吗?”

    她笑了一下:“太好了!”

    君易清的唇掘得紧紧的,然后又往来时的方向返回去。

    爱羊与金珠对视了一眼,便快速跟上去,小心翼翼地问:“咱们这是去哪儿?我还要见李侧妃娘娘呢!”

    君易清不答。

    爱羊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他把她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吗?”君易清没有回头,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声说道。

    有那么一刻,爱羊以为自己把埋怨的话说出口了,但看看金珠、石绣疑惑的神情,便又知不是。

    “什么?”她佯装疑惑。

    君易清叹了口气,问:“你来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是尽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做陪嫁,爱羊垂头答道:“自然是好久不见侧妃娘娘,想找她说说话!”

    “看着我!”君易清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是为陪嫁之事找她,我劝你大可不必,李氏的分量也太低了些。”

    爱羊恼怒:“那么你是说除了求你我无人可求了?”

    “你不信任我!”君易清犀利地指出问题所在。

    爱羊没有看他。

    君易清也不再说什么,径自向李侧妃的院子走去。爱羊与两个丫头紧跟在后。

    到了院门口,松烟忙上前敲了敲门。君易清淡声道:“咱们走吧!”

    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爱羊一眼,就大跨步回去,松烟小跑跟着。

    “姑娘?”金珠忧虑地看着她。

    爱羊叹了一口气。

    这时,院门开了,一个穿着暗青色衣服的婆子探头探脑看向外边。在见到爱羊异常美丽的外貌时。暗淡无色的眼睛顿时睁大了:“请问,您——您找谁?”她结结巴巴地问。

    在爱羊的容颜面前。尤其是她身上隐隐透露着那种不容侵犯的气质,人们很容易自惭形秽。

    石绣抬头看了一眼爱羊,暗想,姑娘果然不一样了。

    她上前说了爱羊的身份,那婆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爱羊想,看来她的名字在京城已经无人不知了!

    “还请这位妈妈前去给侧妃娘娘禀告一声。”爱羊盈盈施了一礼。

    那婆子恍惚地应了,单站了半天。才转身进了院子。

    石绣不满地问:“怎么侧妃娘娘的守门婆子是这个样子?”

    是啊,与李侧妃那精明自傲的性子很不符。

    出来迎接的是黄莺。

    一开始,爱羊并没有认出她。因为她穿的特别朴素,全身都灰扑扑的,头上也只别了一根银簪。看着很寒酸。

    她又惊又讶地上前行礼道:“五姑娘,您怎么来了?”

    爱羊笑着扶起她:“也是一时兴起。来不及报信了,倒让你们着慌!”

    黄莺忙道:“五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您来得正好,侧妃娘娘正想着娘家人呢,见了您一定很高兴……”

    她不说,爱羊也猜出李氏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想到那次高嬷嬷说的那几句意味不明的话,或者是她又失宠了!

    进入屋中,爱羊才发现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院子屋中竟然什么都没有,除了必要的梳妆台、座椅,其余竟被搬空,只留下空落落的地面。

    她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刚进来时,院子里的奴仆也特别少,看着就像是君易清别院那般冷清。

    黄莺的眼圈红了起来,哽咽道:“这都是王爷说侧妃娘娘她骄奢过度,命令把下人大半都撤了,又把屋子里值钱的物品全搬走了……”

    爱羊讶然,明南王?

    那个记忆中威严又好色的王爷会做出这种事吗?

    “是谁在外面?”从里屋传来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从中能隐约听出李氏的影子。

    爱羊愕然看着黄莺:“侧妃娘娘病了?”

    黄莺摇头,泪珠甩了下来:“娘娘身体还好,就是精神上受了打击,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她领着二人往里走去。

    原本敞亮宽大的房间在此刻看来空荡荡的,架子上门帘上的帷幔在空中飘荡着,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倒更像鬼屋了。

    爱羊从眼角瞟见金珠与石绣脸色煞白,被吓着了一样。

    不能否认,就连她这个借尸还魂的人也有点心惊。

    进入内室,爱羊看见床上凸起了一大块。

    李侧妃躺在厚厚的被子里,一双眼睛正无神地望着某个角落,明显没有听见几人的脚步声。她原本明艳圆润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额上与眼角有着明显的皱纹。脸色青白,看着像是老了许多岁。

    床下四处散落着茶壶、茶碗的碎片。

    爱羊问:“她怎么了?”

    黄莺哀哀抽泣一声:“娘娘她自那日之后就不怎么理人,脾气也愈加暴躁起来,奴婢也没法子……”她用手拭着脸上的泪。

    爱羊才看见她的手指上有道血痕,显然刚刚她就是在捡这些碎片。

    “金珠、石绣,你们两个帮着把这里收拾一下!”她说,又对黄莺说:“还请黄姐姐到外面,细细向我说明怎么回事。”

    黄莺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李侧妃。

    倒是个忠心丫头!爱羊道:“有她两个看着呢,不碍事!”

    金珠也忙保证道:“黄姐姐放心,有我们呢!”

    黄莺这才随着爱羊到外面坐定。又为她端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

    爱羊见茶叶都是些茶末子,不由叹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几个月光景,怎得竟弄成这个样子?”

    黄莺哽咽着诉说了原委。

    原来自上次在李府耀武扬威之后,李侧妃回到王府明显更趾高气扬起来,把王府闹得鸡犬不宁,王爷与王妃都竭力忍耐。谁知她不知收敛。先是害得明南王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小产,又私下里与江湖异士联系。想找偏方子怀孕,却偏偏那人是个刺客,给李侧妃的方子里含着慢性毒药,若人吃了便会慢慢身体虚弱而死!这也没什么,但那方子是李侧妃给明南王求的,又不敢告诉他实话,只说是补药让他喝。王爷已经吃了两符。还是王妃谨慎细心,发觉不对劲,让太医过来一查,竟查出惊天大案来!

    明南王大怒,把李侧妃幽禁。又觉这是家丑不宜外扬,所以整个京城连同李府都没有听到风声。

    不。爱羊忽然意识到或许李益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会在明知道要得罪君易清的情况下仍坚持让她做陪嫁——因为他知道她是永远不可能嫁给君易清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

    宫里的太后反对,宫外的明南王妃与明南王爷反对,荣华郡主反对,而君易清的态度模模糊糊……

    她的前景就像是她梦中的那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渊,没有一线光明。

    “整个院子都幽禁了吗?”爱羊奇怪,那她与金珠怎么能进来?

    黄莺擦干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确切的说是侧妃娘娘不能出去,奴婢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您也看到了,这院里没什么人,除了我还有些脸面,能去大厨房拿些饭菜,剩余的去了也没用!”

    黄莺是明南王的通房,似乎刚开始那会儿还很受宠,只不过也被李侧妃给连累了。

    爱羊细细看向她,还是二十出头的女子,但脸上已有愁容悲苦,不复从前的天真烂漫。

    “倒真是辛苦你了!”她诚心诚意地说。

    黄莺眼含热泪,扑通一声给爱羊跪下:“五姑娘,求您救救侧妃娘娘吧,现下只有您能救她了……”

    爱羊一叠声地让她起来,但她就是不肯,一直重复着让她救李侧妃的话。

    “我如何能救?”爱羊的声音冷下来:“侧妃惹怒的是明南王,她差点害了王爷的性命,这种罪就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现下你们只是被幽禁于此,李府没被牵连进来,实在是最好的结局了!”

    黄莺不服气地辩驳道:“五姑娘您深受世子爷宠爱,对他求个情,娘娘这惩罚也就免了,如何不能救……你是怕会惹怒世子,不敢揽麻烦上身!”

    爱羊的眼睛眯了眯,沉声:“既然你说到这份上了,我不说出实情似乎不大好!你听着,现在朝廷开始选官家千金做清和公主的陪嫁,要嫁给南国的乌濯王,想必你也清楚,陪嫁过去的女子地位卑下,大多都是九死一生!我今天之所以来王府,就是想让侧妃娘娘给我出个主意……”

    黄莺毕竟在王府里待了十多年,闻言立即明白了:“姑娘您被选上了……可是怎么可能,你是世子爷青睐的人,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

    “但南国的使者不会知道!”爱羊冷笑一声:“也因为侧妃娘娘彻底失宠,老爷他才打算让我去做陪嫁,为府里添另一条助力!老爷他早就知道娘娘失宠的事了。却没有提起丝毫!”

    也就是说李益放弃了李氏,又转寻他路!

    黄莺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她,半晌忽掩面而泣:“娘娘她是没有一点希望了……苦命的娘娘啊……这该怎么办……”

    “已经很好了!”爱羊淡淡说道:“至少你们都还活着,没有饿着冻着,说不定有朝一日王爷原谅了侧妃,你们就又回到之前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她双眸中流露出与之不相衬的沧桑。

    黄莺没有回答,她们都知道,这个希望非常渺茫!而且就算明南王最终原谅了她们,但爱好美色的他又怎会重新喜欢上已渐显老的李侧妃!

    李侧妃与黄莺儿的一声就这样了吗?

    爱羊又去里屋坐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

    黄莺已经恢复了平静,闻言也未挽留。只道:“奴婢送五姑娘出去!”

    爱羊又看了一眼李氏。

    在刚那么一大会中,李侧妃依然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如果不是胸膛那里微微起伏着,爱羊甚至都怀疑她死了!

    她把身上的荷包,头上、手上的首饰全摘下来。一股脑地塞到黄莺手中:“我知道这些值不得什么,你也可能不稀罕。但怎么说也是我的心意,你就拿着做赏钱吧,李府的下人还刁钻刻薄,王府里肯定更加倍厉害了!”

    金珠在旁看着,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出声。

    石绣一撅嘴,就要上前。金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示意不可。

    石绣愤愤地别开了眼神。

    黄莺听了爱羊的话便没再推辞:“奴婢就听五姑娘的!”她把那个双横比目玫瑰佩又还给爱羊:“这是侧妃娘娘特意送你的,你还是收着好。再说这是宫造之物,卖不了钱的!”

    爱羊笑了笑,便道:“好!”把玉佩收了起来。

    这玫瑰佩她还是因为要来见李侧妃而特意戴上去的!

    金珠又再三道谢过后。这才送了三人出了院子。

    直到扭头看不见她的身影,石绣就马上问道:“姑娘怎么把荷包里的银两全给她留下了。那里面可是有两千两银子!”

    在来的时候,为以防万一,爱羊装了两千两的银票,想着用来讨好李侧妃——看她平日的样子,是个爱钱的!

    爱羊严厉瞪了石绣一眼:“规矩都忘完了吗?”

    石绣吓的不敢则声。

    金珠想了想,小声道:“姑娘,其实也不怪石绣反应大!您看,这两千两银子能卖多少东西呀,可现在连个响儿也没听到就没了……”

    她说的风趣,爱羊被逗笑了,嗔看她二人一眼,道:“这两千两虽看着多,其实放在王府里一点也不算什么。侧妃娘娘总归帮过我,我现在回报一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我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了!”

    石绣看着不远处,小声:“姑娘,世子爷来了!”

    爱羊转身望去,果然,君易清独自一人正往这边走来。

    她有种错觉,似乎他一直在等着她。

    她与其她两人忙纳了万福。

    君易清走到跟前站定:“起来吧!”

    爱羊站起身看向他:“世子爷可有事?”

    君易清定定盯着她,似是想在她脸上寻找什么东西,好大一会儿才沉声道:“见到了?”

    爱羊掘紧唇没有吭声。

    君易清莫名地又叹口气,对金珠、石绣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

    金珠与石绣面面相觑,又看向爱羊,不知该怎么办。

    爱羊冷声道:“还请世子爷见谅,她们都不是王府的奴仆,若是冲撞了什么就不好了,还是待在我身边安全些!”

    她语气硬邦邦的,没有丝毫客气。

    君易清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才微提高声音:“漆烟?”

    一个黑影自书上跳了下来,金珠与石绣吓得惊叫一声。

    “爷?”来的人影向君易清躬身行礼。

    这是个一身黑衣、面色苍白的男子,他颧骨很高,脸颊微陷,是君易清贴身的三个小厮中长相最丑陋的一个。一眼望去如同恶鬼!

    爱羊重生了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他与之前没什么变化,面色依然苍白,身形如同鬼魅,就连冰山一样的神情也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或许,他是爱羊认识的人中唯一没有改变的人了!

    君易清的三个小厮,松烟管着他生活上的一切琐事,桐烟与官场上的人交往,漆烟则负责一切见不光的事物,黑衣卫自君易清接手后也是他管辖着!

    所以你很难忽略他身上那种死人般的冷煞气息!

    “让她们待到安全的地方!”在说到“安全”两个字的时候。君易清的声音刻意加重。

    但金珠、石绣的表情明显不认为那会是个安全的地方!

    爱羊忍住笑,绷着脸不吭声。

    漆烟冷冷瞅了她二人一眼。做了个往前走的动作。

    石绣哆嗦着看向爱羊:“姑娘?”

    金珠一向最冷静,此刻脸色也有些煞白。

    君易清的唇紧紧掘起。

    爱羊摆摆手,安慰道:“没事,去吧!”

    二人也知无法推脱,三步一回头地跟着漆烟走了。

    即使从后面。爱羊也能看出漆烟在竭力忍耐。

    她浮起一个笑容,看向君易清。后者的目光如深邃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爱羊垂着头,问:“你想找我说什么?”

    君易清没有回答,而是径自向前走去。

    爱羊看看四周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景,觉得还是跟着他为好,便忙赶了上去。

    二人在树荫下停下,四周密密麻麻的树挡住了外人的目光。

    君易清转身看向她:“你还要怎么做?”

    爱羊不解。

    “已经知道李氏不能帮忙。你接下来会做什么?”似是笃定爱羊还会四处寻求势力帮忙一样,他问。

    爱羊定定心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君易清抬起她的下巴,声音轻的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不相信我说的话,认为我最终会让你去南国?”

    他手劲有些大。爱羊的下巴生疼,但她不敢叫出声来。因为君易清的眼神变得很奇怪——痛苦、怨恨、不满,但同时又充满了迷茫、怜惜、不舍……

    他明显就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爱羊不知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然后她低低呻吟一声。

    君易清突然回过神来,忙松开手,那里已经有一个乌青的指痕。

    爱羊的皮肤如她人一样,极其娇嫩,微一用点力就会留下乌青。

    “怎么不回答?”君易清问。

    爱羊咬着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君易清一声冷笑:“是吗?让我想想,李氏这步棋走不通,或许你会走玉阳公主那一步!”

    爱羊的手狠狠哆嗦了一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上次他会不高兴地离开枫树林,他在那个时候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竟然这么了解自己!

    爱羊的胃可怕地翻腾几下,感到一阵恐惧。

    君易清的脸色突然变了,满是厌恶:“你凭什么认定她会喜欢你?”

    爱羊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如果要说君易清在这个世上最不喜哪个人,那一定就是玉阳公主无疑!

    哪怕在外人眼里,他们处得很是融洽!

    就连前世的欧阳仁姗也不知原因,但她很清楚每当私下谈论起玉阳公主时,君易清总是一幅脸色铁青、极度厌恶的模样!

    前世她喜欢他,所以不肯违了他的意去接近玉阳公主;这一世,她要接近他,要让他慢慢喜欢上自己,所以她仍不能去接近玉阳公主。

    这也是在半雪庄她故意表显出怯懦的原因,玉阳公主对人的印象同她的性格一样,都是刚硬果断的!若是第一面她不喜欢你,那么以后就很难改观了!

    爱羊当日做了那么一个决定,是没有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竟然这么复杂,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在听说了南国和亲一事后,她脑海中唯一想到的就是玉阳公主。除了君易清,也就只有她能救她!

    但这一想法也只是在她脑海中时时闪过而已,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君易清又怎么会知道?

    看她垂首的模样,君易清突然长叹一口气,走过来把下巴靠在她的头上,低声:“你永远都不听话,也永远都……”他后面又说了句什么,爱羊没有听清。

    她全身都被包围在他竹叶般清香的味道里,还有股淡淡的汗味。

    爱羊突然意识到,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了,只不过颜色较深,不明显罢了!

    他去做什么了?爱羊奇怪。(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昭英堂

    “既然来了,就去见见王妃吧!”君易清又一次低语。

    爱羊平静地道了一声:“好!”

    第一次来到王府,不去见女主人的确不大合适。

    “世子妃呢?”她问,明亮的眼睛看向他。

    君易清薄薄的唇掘起:“你用不着见她!”看得出来,提到荣华郡主让他很不高兴。

    爱羊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份尴尬的原因。

    她轻声:“或许她现在已经知道我在王府了。”

    君易清摸着她的头发,淡淡说:“你不用管这些!”

    一种莫名的怒气又在爱羊胸膛里蔓延开来,但她忍住了。

    “你刚刚去做什么了吗?”她问。

    君易清看了看自己汗透的衣衫,漫不经心地说:“出去了一趟。”

    是急着见自己才赶回来的吗?

    爱羊没法不使自己这样想。

    “李侧妃犯下了大罪,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她的语气中有着质问。

    君易清皱眉:“告诉你又帮不上忙,何苦让你无故烦恼?”

    爱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原本准备好的话也不知怎么说了。最后她低声请求:“还请世子爷以后多多照看她们!”

    君易清极黑的眸微闪:“不过是愚蠢的女人罢了,你为何要对她们费心?”

    爱羊垂下长长的睫毛,看向地面。

    不为什么,只是从李侧妃身上,她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她不想让李氏也感受到自己当初孤立无援、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

    “走吧!”她低低地说。

    君易清没再说什么,而是亲密地拉着她的手向昭英堂走去。

    肯定是有人通报过了,他们进去时明南王妃已坐在那里等候。

    她不用像大太太那样刻意去做全身就散发着威严的气势。双目极黑,非常犀利,秀气的眉见透漏着精明与睿智。而且即使已不再年轻,她的容貌仍然是出乎意料的美丽,君易清的外貌就多传承于她。

    她身着大红色五彩金十样锦穿花通袖袄,头上戴着赤金观音分心与黄玉凤头花卉簪子,端庄地坐在铺着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的榻上,凌厉地看向爱羊。

    塌的下面站了黑压压一地的丫鬟、婆子,却连一声咳嗽也未听闻。

    爱羊忙行了大礼:“李氏爱羊拜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君易?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