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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特工贵女第66部分阅读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云王妃极度惊愕的叫声。

    “啊……他们怎么……!”再接着,司马晨便听到茶具突然摔落地破碎的清脆声。

    云王妃的叫声很轻很低,其中也只是惊愕,却没有多少惊慌意味在其中。

    司马晨心里忽然沉了沉,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从揭开的瓦片处往底下探头望去。

    却见云王妃坐着的蒲团正前方,那个龙飞凤舞的大大禅字右侧,两个沙弥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

    ☆、第121章 死,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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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高处斜斜望下,隐约可见光线不明的云王妃与主持的脸上露着惊愕之色,但这惊愕却不并见得有多少意外在。

    司马晨心里沉了沉,定睛凝足目力望那两个沙弥的面容。

    这一望,却立时惊得他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那两个死状凄惨的沙弥,分明是被人粗糙易容过的五姨娘与赵紫茹。他刚才远远望着觉得两人的身形怪异,是因为赵紫茹小小的身子竟被人为的加高了鞋底。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认出她们女性的身形,还刻意的在腰间绑了什么东西,他刚才远远一望,只觉得十分的不协调。

    司马晨默默闭上眼睛,将沉重的呼吸与心情小心翼翼掩了起来。在大梁的时候,他对五姨娘没多少感情,可对赵紫茹……他心里已经将那个小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

    心,似乎在瞬间被人生生扯得碎成片片;他简直不敢想像,赵晓潼知道真相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赵晓潼对这母女有多重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楚云舒他竟然敢!司马晨握了握拳头,将悲痛与愤怒瞬息压在心底,这个时候还不是放任悲痛的时候。

    “她们怎么突然……”云王妃脸上仍然露着难掩的惊愕,瞄了眼七窍流血的母女俩,皱着眉头白着脸,立时便瞥开了视线。

    “刚才她们进来前,是不是接触过什么人?”云王妃盯着对面蒲团盘膝而坐的主持,口气冷静而平淡,有人替她解决了这对母女,也就等于替他们云王府除了隐患。

    可她却无法松口气,这件事虽然是她来普济寺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可是,有人却窥破她的心思,还抢在她前面下了毒手,这就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了。

    她原本计划周详,绝不会这种粗糙的法子解决隐患。如今这对母女一死,赵晓潼只怕……!

    真相隐瞒不了多久,这隐患到时只会变成祸患。

    云王妃不知刚才五姨娘进来之前接触过什么人,可在外面远远盯梢的司马晨却看到了。

    那也是个身形怪异的沙弥……,司马晨闭上眼睛默默回想了一下,这一回想,那个沙弥的面貌便清晰了。

    虽然那个沙弥刻意低着头,也刻意装出男子的步伐走路,可学的毕竟是学的,生疏又别扭。

    很明显,刚才那个沙弥也是女人改扮的。

    他想起来了,有他之前,还有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临出城门的拐角冒了出来,然后一直就不远不近跟着云王妃的马车到了普济寺。

    他原本以为那不过是普通的香客,顺道而已。现在看起来事情只怕并不是如此简单,能够事先隐在一旁等着云王妃出城的,那一定是暗中知晓了云王妃要秘密出城的人。

    能够知道这件事的人,十有是云王府的人。

    这么说,是楚云舒另外的女人抢在云王妃前面,对五姨娘与赵紫茹下毒手?

    那个女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了在楚云舒面前争功?还是楚云舒另外暗中授命让她来害人?

    扑朔迷离的凶手,让司马晨理了半天,也觉得这些线索似一团乱麻。

    不过,他也只是思索了一会,便不容他再分析下去了。

    因为禅房里的云王妃已开始让人悄悄处理五姨娘与赵紫茹的尸体。

    知道了凶手是云王府的人,司马晨就不担心她一时半刻会跑掉;于是,隐在暗处,悄悄追踪处理尸首的人去了。

    要是连这件事也做不好,他回头都不知该怎么跟赵晓潼交待了。

    五姨娘与赵紫茹会突然惨遭毒手,这是他们都失算的事,谁也想不到楚云舒会突然放弃手里的筹码,以至……。

    司马晨拖着沉重心情回到楚千浔府邸的时候,还未进入客厅,就在走廊外头听闻里面传来童稚的声音。他怔了怔,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姐姐,子轩可想你了,你不要赶子轩走好不好?”

    司马晨身形一震,迈出的脚步悄悄缩了回来。凤子轩也追来楚国了?想起那对惨死在普济寺的母女,他默默叹了口气,这时候凤子轩来了也好;起码有那小子在,赵晓潼就算再伤心也不会失去冷静理智,不顾安危的找楚云舒拼命。

    深深呼吸一下,司马晨调整了自己情绪,有意加重了脚步的力度。

    坐在厅里正逗着长相精致小男孩的赵晓潼瞄见门口那墨青袍角,眼神就不禁微微暗了暗。

    目光再扫过司马晨风华不减却明显透着重重心事的俊脸,赵晓潼连心情也沉闷起来。

    “晨哥哥!”凤子轩与司马晨也是熟络得很,虽然现在的司马晨还是易容的模样,可孩子的触觉向来是无比敏感准确的;凤子轩几乎没有半分迟疑的露出惊喜笑脸,转身就扑向司马晨;司马晨苦笑一下,伸手抹了把脸,蹲下来张开双臂迎接凤子轩。

    “子轩,你先去外面玩一会,我和晓潼姐姐有话要说。”司马晨抱了抱凤子轩,眼角扫了扫忐忑又欢喜站在赵晓潼身旁的杜若。

    赵晓潼掠见司马晨掩映眼底的灰沉,心莫名的隐隐揪痛,眉头皱了皱。杜若目光流连二人,眼神透出隐隐不安。

    室内气氛一霎变得凝重紧张起来,凤子轩从司马晨肩窝处抬起头来,黑晶般明亮的眼瞳在司马晨与赵晓潼之间转了转,小脸也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松开司马晨,却转身走向赵晓潼,在她面前很认真的看着她,握着拳头,十分郑重的道:“姐姐,无论如何,子轩永远都会陪在姐姐身边;也请姐姐无论如何都记住,姐姐还有子轩。”

    赵晓潼浑身陡然震了震,为这个孩子的敏感与早慧。杜若低下头,不敢面对赵晓潼的眼神,上前牵起凤子轩往门外走了出去。

    楚千浔走到门前,正碰上凤子轩皱着小脸神色严肃的走出来。他想了想,收回了迈进去的脚步,转而出去逗凤子轩了。

    五姨娘与赵紫茹突然惨遭毒手,对赵晓潼的打击绝对是极大的,可是她并没有像司马晨预想的那样放声痛哭。

    反而冷静得出奇,除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脸色一寸寸苍白无血色之外,几乎看不出她情绪的变化。

    司马晨默默站到她身后,轻轻揽着她往自己胸前靠了靠,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多余。

    他的胸怀宽大温暖,带着让人安稳的气息;此刻,他心里没有半分旖旎念头。只希望赵晓潼知道,除了逝者,她身边还有他,他永远是她不离不弃的陪伴。

    赵晓潼闭着眼睛,僵硬的靠在司马晨怀里,想哭,可眼泪却似在听闻恶噩的瞬间完全干涸。

    司马晨揽着她颤抖的瘦削肩头,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安抚。

    良久,赵晓潼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管这事是不是楚云舒授意的,这笔帐都算在他头上。”若楚云舒没有将五姨娘与赵紫茹掳来楚国,她们母女二人现在还在大梁活得好好的。

    所以,不管在普济寺里将五姨娘与赵紫茹毒害的凶手是谁,赵晓潼都将帐算在了楚云舒头上。

    事关重大,云王妃让人秘密处置了五姨娘母女的尸首后,立时马不停蹄的往云王府赶。

    “什么?”楚云舒在厅里听完云王妃禀报后,当即惊得弹了起来,“本王不是让你……”

    “知道是谁下的手吗?”正想大发雷霆的楚云舒,在瞄见云王妃一脸愧疚的表情时,火气立时熄灭了。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先找出凶手,让赵晓潼出气再说。

    云王妃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臣妾的过失,请殿下责罚!”

    罚罚罚!楚云舒恼怒的瞪她一眼,气得甩开袖子,负手在厅里烦燥的走来走去。

    如果责罚云王妃能让那对母女复活,他绝不介意责罚这个女人,以平息赵晓潼的怒气。

    可是,无用功的事,他做来还有什么意思?

    楚云舒一边忙着找真凶撇清关系,一边绞尽脑汁在想办法如何应对赵晓潼。

    可楚云舒办法还未想到,次日就在他的云王府外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一个姓张的侧妃与云王妃一个亲信婢女,身披薄纱面对面搂抱在一起,却浑身腐烂的裸死在云王府大门外。

    富丽厚重的朱漆大门外,左右分别盘踞着两头威武雄壮的石狮,这两具如此香艳又恶心的尸首就这样横亘在光洁的石阶外,瑟瑟的寒风呼啸刮过,带起一阵一阵腐臭气味,引来了大群逐臭苍蝇也引来了无数路过的百姓。

    “啊……这里有两具尸首,她们……她们伤风败俗丢人现眼啊!”

    百姓中,有人举高袖子捂住口鼻,还一脸嫌恶的对着两具女尸指指点点。

    “看她们的脸……,我认得其中一个不是张家嫁进云王府的侧妃吗?”

    “身上腐烂恶臭,容貌却丝毫未损,这是天谴……一定是云王府做了什么恶事惹怒月光之神!”

    围观的百姓有人露出恐惧的眼神,脚步飞快往后挪。生怕挪得慢了,被云王府的晦气沾上,引来月光之神的怒火。

    “是啊,如此蹊跷的死法,一定是触怒了月光之神……”

    有一就有二,百姓们纷纷露出惊恐的眼神,看云王府的大门都带着几分恐惧之色。

    触怒月光之神,遭殃的可能不仅是云王府的人。

    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的,一个个都传说着云王府触怒了月光之神;然后轰的一声,都在恐惧中狂奔作鸟兽散了。

    待楚云舒得知他的侧妃与一个婢女裸死在云王府大门外,还引起百姓恐慌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但半个时辰,云王府触怒月光之神的传言几乎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楚国没有先立储君的传统,一是皇帝不希望自己被儿子算计,二是未来的楚国之主必须得到月光之神的认可,才能继承楚国。

    楚云舒一听这事与月光之神扯上关系,心情当即格外沉重了。

    死一个侧妃,他是丝毫不会放在心上的。横竖那个姓张的侧妃长相普通到让人记不住,他当初会纳那个丢进人堆就认不出来的女人为侧妃,完全是看上了张家的实力。

    可是,这个女人的死,给云王府带来的恶劣影响,楚云舒却不敢不重视。

    因为那两个女人几乎的死在云王府大门外,很快引起了上京城的轰动,而张家也快知道了这事。

    几乎不给楚云舒反应的时间,张家主母就嚎哭着上云王府闹了。张侧妃原是张家唯一的嫡小姐,却对楚云舒一见钟情,非要跟楚云舒。张家百般无奈之下才同意的,嫁了一个女儿进云王府,也就等于间接贴上了楚云舒的标签。

    张家的家主对残酷好色又风流无度的楚云舒,那是半点好感也无,若非当初张侧妃以死相逼,他是绝不会同意踏上楚云舒这条贼船的。

    现在张侧妃一死,倒也算让张家从楚云舒这条贼船解脱了。

    张家主母到云王府来闹,自然是要楚云舒给张家一个交待,他们家好好的女儿为什么突然抱着一个丫环裸死在大门外。

    楚云舒原本只想尽快平息这事,也就粉饰太平的随意找了个侍妾背上凶手的黑锅,再编了个妒忌杀人的理由;他将那侍妾及一家都杀了,当是给张家一个交待。

    可张家主母虽悲痛欲绝,却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楚云舒提供的粗糙证据与理由,根本解释不通张侧妃为何裸死在云王府大门外。更何况还抱着一个云王妃身边的丫环,一块不明不白的死在外头。

    张家家主当然也不接受楚云舒毫无诚意的道歉,谈不拢的情况下,楚云舒做了什么天怒人怨恶事引来月光之神震怒惩罚的传言,在上京那是越传越烈。

    张家最终与云王府决裂了,还因为云王妃身边那个丫环,张家明里暗里也对上了云王妃的娘家。

    其他依附投靠楚云舒的势力观望这情形,纷纷的倒戈的倒戈,反叛的反叛,另投他主的另投他主。

    因为张侧妃这一死而引来了一连串恶性的蝴蝶效应,没多久,楚云舒的势力就被削弱了一半。

    “赵晓潼,本王与你势不两立!”楚云舒在听完他手底下的盐商又出了大问题之后,终于忍不住虎目圆瞪,露出了极其暴戾残酷之色;一拳朝桌子砸去,木质坚硬的楠木桌居然立即被砸开了一个大洞。

    楚云舒在云王府因连日来的损失暴跳如雷,赵晓潼却在楚千浔的浔王府内悠然赏花。

    楚千浔的府邸什么也不多,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花卉。此刻,赵晓潼站在园子里一片姹紫嫣红的绚丽花海中,微俯身嗅了嗅半人高的血色杜鹃,唇畔绽放着比冰雪还冷的笑容。

    眼神落在云王府的方向,喃喃低语:“楚云舒,现在只是开始,我会让你一步步失去最在乎的权力,最后生不如死!”

    “赵晓潼,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本王心狠手辣!”将昂贵的楠木桌砸出一个大洞后,楚云舒眯起泛着阴鸷寒光的眼眸,阴恻恻道:“得不到,那便毁了。”

    这些日子,他实在不该还对赵晓潼那个冷血的女人抱有幻想的;只要赵晓潼那个疯女人认定了那对母女的死是他造成的,无论他做再多,或者他交出凶手,赵晓潼也不会放过他。

    好吧,焦头烂额的楚云舒,到现在仍未查出真凶来。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有什么方法可以最直接最迅速的毁掉一个人?

    当然是对那个想毁的人,直接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一刀结果的事,那是最省事不过了。

    赵晓潼这段日子,几乎都窝在楚千浔的府邸里不外出,楚云舒想要派杀手杀她,自然只得偷偷潜入浔王府行刺了。

    可是,除去楚千浔、司马晨、半夏与王府里其他侍卫不说,就单凭赵晓潼自己的身手;楚云舒派来的人,即使能顺利摸到她身边,也绝对只成为她练手的对象。

    一拔又一拔的杀手死在赵晓潼手里之后,眼见楚云舒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可赵晓潼已经极不耐烦了,大冷天的几乎每晚都要从温暖的被窝里跳起来杀人,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心情都无法愉快得起来。

    赵晓潼心情不好,自然要想办法让自己心情好起来了。这天用过早膳后,赵晓潼盯着对面浑身透着淡然圣洁安宁气息的温润男子,笑得不怀好意,“千浔,跟你打个商量,行不行?”

    “晓潼今天想邀我出府把臂同游眺丰塔。”楚千浔的声音依旧淡淡的,透着让人安宁气息,甚至他俊脸上同样泛着圣洁的淡然微笑。

    可赵晓潼却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楚千浔——还真是心境近神。她一张嘴,他就知道她的目的。是不是因为无欲无求,所以心眼才特别的透澈?

    不过既然提出来了,赵晓潼就算心再虚,面上也会硬气到底。

    她很确定的点了点头,微带狡黠看着对面温润儒雅如春雨杏花的男子,“嗯,今天天气晴好,很适合登高望远。”

    眺丰塔,那是个好地方。地处上京城中不算太繁华的地段,但人流却绝对不会少。最主要,登上那个塔就可以腑瞰全上京。

    楚千浔沉吟了一会,想起了楚云舒为给张家一个交待,而将一个林姓侍妾一家一百六十三口无辜残杀的事情。

    未来谁成为楚国新主,他不在乎。但是,那个新主绝不能有一颗嗜杀残酷的心,他不独独热爱楚国无辜百姓的生命,但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楚国无辜百姓随便成为皇权争夺下的牺牲品。

    “晓潼喜欢,那便去吧。”楚千浔面上无波动,语气淡然得如同真的在跟赵晓潼说游玩的事一样。

    楚千浔这话似乎还在说,只要赵晓潼喜欢的,不管什么他都会做到。

    同桌而坐一起用膳的司马晨脸色立时不好了,楚千浔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被无知的楚国百姓捧为月光之子嘛!

    站在一起,他绝不比楚千浔差,赵晓潼为什么有事需要帮忙时,第一个总想着楚千浔!

    赵晓潼淡淡瞥了眼司马晨,并不将他泛黑的脸色放在心上。有些事,确实只有楚千浔出面才会事半功倍;司马晨心里又不是不明白,如果他非要乱吃什么没营养的飞醋,她也不会阻止。总之,不管他脸色再怎么臭,她也不会改变决定。

    眺丰塔,将近六十米的高度,在冷风瑟瑟的时节,赵晓潼要出门,自然不得不穿上保暖的狐裘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楚千浔听着周围惊艳的吸气声,心里便暖暖的欢喜的笑开了。虽然他看不到赵晓潼穿上那件白色狐裘是怎样的清丽夺目,可光是想像,就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魅动迷人了。

    如此一想,楚千浔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猎狐一个月才制成一件狐裘有什么不好了。

    “我们坐马车吧。”楚千浔准确无误的朝着赵晓潼的方向伸出了玉白莹润的手,看他的样子似是邀请赵晓潼;可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伸出这手是多么想真正的挽着赵晓潼手臂,与她同游。

    身形微错略略扭头,瞥了瞥一脸郁闷作侍卫打扮的司马晨,楚千浔暗下叹了口气,难道他终究还是迟了吗?

    可一想到赵晓潼还是住在他的府邸,还是光明正大与他共乘一车出游眺丰塔,楚千浔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还是有机会的。

    赵晓潼与楚千浔如此高调的把臂同游眺丰塔,楚云舒当然也收到了消息。

    虽然仓促难成事,可不试一试,又怎知事情一定不成呢?

    楚云舒紧皱的眉头松开,眼里流露出冷酷的笑意,“赵晓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躲在浔王府里,他一时半会耐何不了赵晓潼;出了浔王府,光靠几个身手普通的护卫与楚千浔那个瞎子,他就不信还拿不下赵晓潼。

    “眺丰塔是吗?”楚云舒冷酷一笑,大步走到窗边,推开了紧闭的窗户,任凭冷风呼呼扑面。不觉得冷,反而隐约觉得胸口有一种刺激的冷冽快意,“能像风筝一样从眺丰塔上摔下来,赵晓潼你绝对会成为楚国古今第一人。”

    ☆、第122章 反噬

    愿望很美好,至于现实能不能像楚云舒愿望的那么美好,这就难说了。

    楚千浔的马车,就跟他这个人给别人的感觉一样,绝不刻意高调张扬奢华。可纵然如此,那由里至外都似浸透着一股淡泊宁静圣洁气息的马车,刚驶进闹市,就有人认出了那是浔王府的马车。

    “快看,是浔王府的马车,一定是月光之子出来了。”

    赵晓潼微微掀开帘子一条缝掠了眼外面,原本快速行走的马车,这时的速度已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

    不是楚千浔吩咐的,也绝不是车夫故意放慢速度的,而是因为马车被狂热崇拜楚千浔的百姓们给围着追逐,他们根本走不快。

    赵晓潼放下帘子,瞠目结舌的看着楚千浔,半晌说不出话来。场面太震憾了,想不到古代的粉丝疯狂起来,也跟现代那些年少无知狂热追星的孩子们有得一拼。

    这样子的蚂蚁速度,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眺丰塔啊。

    赵晓潼听着外面狂热呼喊什么月光之子的声音,无限忧愁的看着楚千浔。

    “千浔,你是不是走出去跟他们见个面打个招呼什么的。”好满足一下粉丝崇拜偶像的粉粉红心,也好安抚一下他们狂热追捧的情绪,更好让他们能够顺利一点到达眺丰塔啊。

    赵晓潼不怎么好心的建议,好吧,她其实只是想沾一下楚千浔这个月光之子的荣光。尝试一下被众人膜拜狂热追捧的滋味,究竟是甜的还是苦的。

    楚千浔表情淡淡中透着一丝无奈,苦笑道:“晓潼就别取笑我了。”

    这种盛况他经历得多了,所以平常情况下,他一般都不会选择坐有浔王府标志的马车出行。

    就算真有用到浔王府标志的马车,顶多也是用来引开那些百姓的,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正经八百的坐在马车上任人堵。

    “大家请让一让,我家殿下赶时间去眺丰塔。”外面传来了车夫响亮的喊声,赵晓潼估计,车夫喊这一嗓子肯定方圆八里的百姓都能听到了。

    当下含着促狭的目光扫了眼楚千浔,原来楚千浔特意选个嗓门大的汉子当车夫,是这般用意,楚千浔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百姓们听说楚千浔要去眺丰塔,围着马车追逐的百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更多百姓从其他方向加入了追逐行列,而且还统统朝着眺丰塔的方向跑去。

    赵晓潼听着外头呼啦啦像要引起地震般密集的脚步声,目瞪口呆过后当即满头黑线了。

    “千浔,你确定真的不出去制止一下吗?”这个淡然含笑如杏花春雨的温润男子,魅力也未免太……惊人了吧?万一因为共震什么的引起地面坍塌,恐怕不太好吧?

    她刚才瞥了一眼,外面往眺丰塔的方向奔跑的百姓,可是不分男女老少,楚千浔——竟然男女通杀!

    是她太幸运?还是楚千浔太不幸?

    楚千浔除了报以她一个淡然又微微透着无奈的笑容外,俊脸之上丝毫不见任何波动。

    好吧,赵晓潼发觉,是她太大惊小怪了。瞧人楚千浔淡定的模样,这种场面一定习以为常了。

    可是,楚千浔明显低估了这些粉丝崇拜他的热情,也许是他太久没在人群中露面的缘故。追逐马车奔跑的百姓们,竟然越挤越靠近马车,以至马车最后比蜗牛爬得还慢。

    而在赵晓潼无奈又烦燥的时候,楚千浔还是淡然含笑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可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他们的马车居然莫名的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往一侧掀翻。

    狂热的粉丝们,有人尖叫着挤近马车,有人纷纷拔出藏在衣衫下的武器,趁乱闪电般凶狠砍落车帘里……。

    也有人说,看见有一抹浅杏圣洁身影牵着一个娇俏的穿着白狐裘的女子飘然从人群中迅速离去。

    待一众粉丝回过神来,因为他们的狂热而造成了楚千浔意外翻车,可能还被他们意外踩踏在车厢里的时候,现场就有无数人嘤嘤凄凄的捧脸痛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楚千浔,绝对已经摆脱了那群狂热的粉丝,直接往眺丰塔掠去。

    楚云舒从来没期望街头的混乱,能真的将楚千浔与赵晓潼斩于当下,他是趁着混乱的时刻拖住楚千浔的脚步,进而顺利的在眺丰塔布好埋伏。

    “哼,我的好弟弟,你不是自称圣人吗?看来还不是一样动了凡心!”楚云舒为了亲眼看着赵晓潼死于眼前,不惜冒险亲自前往眺丰塔。

    这段日子,他可是看得很清楚了。他那个从小是瞎子却偏偏无数人喜欢的弟弟,那个被无知百姓吹捧为什么月光之子近乎圣人一样的弟弟,这回也是动了凡心,真真正正为赵晓潼那个妖女陷下去了。

    不过,这也未必就是坏事。除了赵晓潼,也能同时除掉那个从小让他妒忌的楚千浔,他就算多费些功夫,也是值得的。

    “晓潼,小心头顶,眺丰塔虽说为上京第一高塔,可它的层数之间的距离并不算高。”眺丰塔的入口处,传来了楚千浔淡淡的隐含关心的声音。

    楚云舒敛了气息,默默朝暗处的杀手们打了个手势。

    在楚千浔与赵晓潼上到塔顶之前,他们可不能让楚千浔发觉到存在。

    透过楼层木板之间的缝隙,楚云舒依稀可以看到楚千浔拥着一袭雪白狐裘的娇俏身影,踏上了眺丰塔的第一层。

    蹬蹬蹬……,一步步轻缓稳重的脚步声踏在盘旋的楼梯上,楚云舒却觉得他们每一步都似踩在了他心上一样。

    他的心随着他们每走一步,都扑扑扑扑的跳得越发厉害。

    楚云舒耐着性子,默默在数着他们踏楼梯的脚步声,屏气敛息的等着……。

    可是,楚千浔他们走到第三层的时候,踏动楼梯的脚步声却停了下来。就在楚云舒暗下气得磨牙时,听得楚千浔那淡然圣洁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晓潼,我们就在这看风景吧,别到上面去了。上面太高风太大,你若是为此染了风寒可不好。”

    楚云舒随即在心里暗自嗤笑一声:一个瞎子,看什么风景!可他的念头还未转完,忽然恼恨得忍不住想要冲下来揪楚千浔领子。

    你楚千浔个混帐瞎子,这时候瞎温柔体贴干什么!不让赵晓潼上塔顶,他的计划要怎么实施?

    楚云舒光顾着心里愤恨楚千浔的不配合,却无法冷静下来用心听一听,那个依偎在楚千浔怀里的娇俏女子轻声呢哝了什么。

    忽听得楚千浔略显欢快的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我那个哥哥明明四肢健全五官完整,可他从小就是看我各种不顺眼,处处都想着高我一头。”

    “只可惜,他除了出生比我早那么一点点之外,不管是身高外貌还是其他才华,没有一样能超越我的。”

    楚千浔的语气淡然如流水,丝毫没有炫耀的意味,可落在本就已经烦燥的楚云舒耳里,那绝对是挑衅轻蔑各种贬低……!

    被楚千浔一个瞎子看轻,楚云舒立时被气炸了肺。就算他心里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会也绝不会肯承认自己确实没什么比得上楚千浔的。

    从小到大,他不知因为楚千浔被人比较过多少回,又被人嘲笑轻蔑过多少回。只因为楚千浔是瞎子,又是紧挨着他排行的弟弟,他这个做哥哥的就活生生被人嘲笑了十几二十年。

    楚云舒从小到大积攒下来的忌恨与怒火,一下就被楚千浔这句漫不经心的话“篷”的给点燃了。

    怒火中烧的楚云舒,哪里还能再保持冷静理智,大手往角落暗处一挥,立即率先站了出来往下面掠去。

    赵晓潼不肯上来也没关系,总之今日这眺丰塔,一定要成为楚千浔与赵晓潼的葬身之地。

    楚千浔玲珑剔透的绝不止他的心眼,他的武功也因他之前的无欲无求而臻化境。

    空气的波动略起,他便知道楚云舒上当了。

    嘴角微微弯了弯,似是有无声叹息落在了风里,而风声又似透着惋惜的呜咽盘旋而上吹过了楚云舒耳边。

    可惜楚云舒这会满腔怒火,什么声听在他耳里都让他认为是楚千浔的讽刺。

    为了对付赵晓潼与楚千浔,他早早就在整座眺丰塔安排了数十杀手,除了最高那两层外,一二两层也安排了杀手。上面的是为了对付赵晓潼与楚千浔,最下面的杀手是为了防止楚千浔带着赵晓潼逃走。

    这会楚云舒从塔高处掠下来,底下的杀手立即就将塔门给关紧了。

    “四哥,你真要在这跟我动手,将我置于死地吗?”楚千浔此刻面窗而立,外头呼呼冷风直往里灌,吹得他浅杏色的衣袍如一面柔和的锦旗在暗沉的铜塔里猎猎招展。

    楚云舒从第四层一步步慢慢踱了下来,既然被楚千浔认出,他也就索性不躲躲藏藏的掩饰了。他可不认为楚千浔与赵晓潼能在他精挑细选的上百好手中活着走出去,楚云舒冷冷一笑,那声音响在空荡的层塔内,有如外头在冬天猎食腐尸的秃鹰叫声般刺耳难听。

    “五弟,今天我这个做哥哥的成全你与心上人生死同|岤,你应该感激我。”

    楚千浔仍旧没有回头,负手淡然傲立窗前,岿然不动的身影丝毫没有慌张不安,“既然如此,那请四哥出手吧。”

    如果楚云舒先对他出手,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的兄弟情谊也湮没在这冰冷的北风里了。

    楚云舒怔了怔,不是因为楚千浔的淡然自负;而是外面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与喧闹声。

    他略觉不安的伸头望了望窗外,远远可见塔外有大批百姓朝眺丰塔聚集过来。

    楚云舒眉头一收,大手往空中一劈。这是命令杀手朝楚千浔进攻的手势,外面的百姓一定是追捧楚千浔来的,他得在那些愚民围过来之前解决这两个人。

    万一让那些狂热的百姓知道他在这里杀了他们追捧的什么月光之子……,楚云舒想像了一下那个场面,心底就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战栗不安。

    数十杀手杀气胀满在小小的铜塔空间内,一个个提着寒光闪闪的利刃朝伫立窗边的楚千浔围了过去。

    那个被楚千浔一直护在身前的娇俏女子,这时突然钻了出来,抖落碍事的白狐裘,“铮”一声抽出了腰间软剑。微眯着眼睛,冷嗤一声抖出剑花就向那些杀手刺了过去。

    楚云舒目瞪口呆的盯着那剑气如虹的娇俏女子,一瞬惊得石化了,“你……你不是……”

    楚千浔这才慢慢转过头,朝楚云舒淡然又轻蔑的一笑,“四哥,从来你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晓潼。”而轻视那个女子,往往都是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的。

    楚千浔轻声说完,似是又落了声叹息在冷风里。楚云舒这会倒是听到融在风里的叹息声了,可他没有机会去思考楚千浔为什么而叹息了。

    因为下一秒,他便看见楚千浔故意露出破绽,引诱杀手砍上了手臂。

    而楚千浔明明可以躲开的,却偏偏让杀手的刀给砍中了。不但砍中,还入肉极深,激溅喷涌而出的鲜红血液在瑟冷萧索的冬日里,如同绚丽娇艳的烟花一样,绽放在眺丰塔第三层南面的窗口上空。

    这时,外面已经聚集了大批疯狂追逐而来的百姓……。

    粘粘溚溚的猩红液体从天而降,一朵朵绝美短暂的血花,惊迷了百姓的眼也震惊了他们为楚千浔狂热的心。

    “吧嗒”一声,有人一摸脸上湿粘粘的地方,放到眼前一看,顿时惊慌又愤怒的大叫起来:“啊……血!”

    楚千浔突然朗声无奈的道:“四哥,你何必非要咄咄逼人对我下毒手,我已经解释过了,张侧妃惨死在云王府大门外的事与我无关,那是你自己……遭到天神怒谴,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楚云舒一听他这么大声叫喊,心里就知要糟,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楚千浔。

    而待楚千浔说完之后,他真是恨得将楚千浔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楚千浔绝对是有意对塔外的百姓昭告,是他楚云舒伤了他们尊崇的月光之子,他楚云舒还是因为遭到月光之神天谴而迁怒楚千浔……。

    外面的百姓原本只看见楚千浔圣洁淡然的身影临窗而立,只看见楚千浔被人砍伤了手臂,流了很多血……!

    咳,其实赵晓潼特意为楚千浔准备了一大袋鸡血的,可是楚千浔除了将那袋鸡血弄破之外,也确确实实有意让楚云舒的人砍了一刀。

    百姓们了,粉丝们愤怒了。

    他们敬仰的月光之子居然被月光之神谴责的云王所伤,还困在眺丰塔内企图斩杀,这还得了。

    “打倒云王,拯救月光之子!”百姓中有人振臂一呼,立时有无数狂热的粉丝也跟着声音宏亮的呐喊起来。

    隐在人群中默默观察情况的少女,暗暗在心里擦了把冷汗,悄无声息退了开去。

    狂热的粉丝好可怕,激动愤怒的粉丝更可怕,为了生命安全,她还是远离这些狂热分子好了。

    外面百姓拯救月光之子的呼声震天,楚云舒心里冒火,可再着急也没用,他的人根本近不了楚千浔的身。

    “我们先撤!”无奈之下,楚云舒只得放弃将楚千浔斩杀于眺丰塔的计划。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想办法先避开愤怒的百姓要紧。

    因为百姓们,已经有人就地取材,见到什么就拿什么来砸眺丰塔的大门了。

    最后的最后,楚云舒领着他的人,从塔另一面顺利逃脱了;而楚千浔虽然放了点血引来狂热的百姓“解救”,可他这点血放得极有价值。

    楚云舒胆敢因为天神怒谴的事,向月光之子寻仇还伤了人,这等于彻底失了神意还触怒了民心。

    为了安全起见,楚云舒逃跑的时候,特意让他的人分几批走。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赵晓潼不贪心,但狠起来的时候那是绝对够狠。专门就留在其中一条道上等着他的人撤退,然后与司马晨像收割大白菜一样,毫不手软的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在百姓们还沉浸在“救出”月光之子的激动喜悦中,赵晓潼已悄悄将半道截杀的十几条人命藏了起来;待到百姓们热潮散去,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赵晓潼才将那十几条早死硬死透的尸首一字排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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