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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特工贵女第67部分阅读

    在了云王府大门外。

    情况就像之前张侧妃死时一样,浑身高度腐烂,可脸却是完全无损的;赵晓潼绝对将他们能够显示出是云王府身份的标志给露出来,好让百姓们辨识。

    “啊,月光之神发怒了!”最先路过云王府外的百姓,一发现那些引来大群苍蝇的臭尸首,就先大声嫌恶的惊叫起来。

    这一叫,立即就将附近的百姓都吸引了过来。

    楚云舒回到府里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外面吵哄哄的愤怒叫喊声给惊到跳起来。

    “赵晓潼,算你他妈的狠!”楚云舒心惊恼怒之下,连从来没说过的粗口也爆了出来。

    刚刚他才被全城愤怒得要撕了他给楚千浔报仇的百姓们围攻,他前脚在“众目睽睽”之下才伤了什么月光之子,赵晓潼后脚就坐实他得罪月光之神,引天神震怒的“事实”,如此一来,他算是彻底失了神意了。

    失了神意,日后他想坐上那个位置,阻碍不知会多出多少重来!

    “赵晓潼,本王要撕了你!”楚云舒暴怒之下,单掌就将厚重的楠木桌给掀翻了,“不将你千刀万剐,实难泄本王的心头之恨!”

    管家战战兢兢的拿眼角瞄了瞄暴怒如雄狮的楚云舒,小心翼翼的问道:“殿、殿下……,那外头的百姓怎么办?”再不想办法,他们云王府的大门就快要被百姓给砸破了。

    楚云舒冷冷扫过愁眉苦脸的管家,怒声咆哮:“怎么办?连这点小事也要本王出主意,本王养你们何用?”

    管家立时惊得冷汗涔涔,连忙躬着身一边求饶一边往外退,“殿下息怒,奴才这就将事情办妥,绝不让他们扰了殿下。”

    楚云舒大袖一拂,极不耐烦的剜他一眼,“还不快滚!”

    “赵晓潼,本王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你!”发泄了一通怒火,楚云舒终于冷静下来,慢慢思索着可以收拾赵晓潼的办法。

    不管楚云舒的云王府如何被人闹翻天,楚千浔的府邸却是安静平和的。

    这让赵晓潼不得不感叹,“看来这些粉丝们狂热归狂热,可面对受伤的偶像,却绝对是冷静理智的。”她不过让人在门外发了个通告,说楚千浔受伤需要安静休养;那些心疼楚千浔受伤的粉丝们,一个个就屏气敛息的婉转的轻声细语的让门房转述他们对楚千浔的关心,然后留下前来慰问的各种礼物,轻手轻脚的依依不舍就走了。

    因为前来探望慰问的粉丝实在太多,门房两个人根本记不过来,于是有热心的百姓干脆搬了大撂白纸与笔墨,在浔王府门外摆了张简单的桌子,居然免费的替粉丝们代起笔来。

    “可是,千浔,你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呢?之前不是说好了,只是假装受伤,让百姓们看到你流血了就行吗?”赵晓潼低头细致温柔的替楚千浔清理伤口,垂下的长睫掩住她眼里淡淡的心疼,带着几分不解很自然的问了出来。

    依楚千浔的武功,与当时他所选的位置,楚云舒那些人是绝对伤不到楚千浔的。

    楚千浔淡淡笑了笑,笑声里隐隐透着欢喜与温柔,“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当时的情形,我也是一时大意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司马晨听闻赵晓潼亲自替楚千浔包扎伤口,正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奔进来,一听楚千浔这话;他就忍不住冷冷挑了挑眉,奉送楚千浔一个嘲笑的眼神:虚伪!

    明明就是想借此引起赵晓潼注意好让她心疼,却又不想让赵晓潼自责,不是虚伪是什么。亏他以往一直都认为楚千浔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这个谦谦君子也有心思狡诈的时候。

    赵晓潼压根没有多想,只当真是楚千浔一时大意才受的伤,专注的清理好伤口,然后又极轻柔的包扎。

    她一直没有抬头,所以压根也没看到楚千浔微微上翘的嘴角,跟以往略有不同。更没发现他淡然宁静的笑容里,隐隐的透着难掩欢喜。

    让楚云舒失了神意,只是开始,赵晓潼接下来要做的,是让楚云舒一步步失去他的支持者。

    可楚云舒也不会坐以待毙的,赵晓潼思索着让他失去权力痛苦而亡的时候,他悄悄的去见了一个巫师。

    在城郊偏僻的一所阴暗木房子里,只露出眼睛的巫师阴沉沉道:“殿下,如果你想让那个人迅速暴亡,最好的办法是取到她的鲜血,拿来做血煞。”

    楚云舒想了想,“取到她的鲜血虽然有点难度,不过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拿到的。本王只想知道,拿到她的血后做那什么血煞,是不是就能让她短时间内死亡?”

    “殿下放心,只要能带来她新鲜的血液,我保证能让她短时间内死亡。”

    楚云舒点了点头,眯起的眼里有寒光闪过,“那一切就拜托鬼巫大人了。”

    想要混进浔王府绝对不容易,但是想要取得赵晓潼的血液却并不难。楚云舒知道,最近因为楚千浔受伤的事,赵晓潼每天都会亲自出府去选购补血的食材。

    那个时候,只要不带任何杀气的普通百姓靠近赵晓潼,就绝对不会引起她的警剔。让一个普通百姓无意划破赵晓潼手什么的,弄出点血来,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楚云舒定好计划,又将计划从头到尾的仔细梳理了一遍,觉得再无破绽之处,这才吩咐人去执行这个向赵晓潼取血的计划。

    第二天,赵晓潼果然在固定的时辰内,又出府到集市去选购补血的食材了。在她身后一步之遥,依然跟着一个标杆似的高个子面无表情侍卫。

    那个侍卫,毫无疑问就是掩饰本来身份的司马晨,每天以保护之名跟着赵晓潼出府选购补血的食材;他是既欢喜又郁闷,欢喜的是终于有机会与赵晓潼独处,郁闷的是却每天都要眼睁睁看着赵晓潼为楚千浔花心思。

    而更郁闷的,他虽然有机会与赵晓潼独处,却没有机会亲密交谈。

    一个侍卫跟主子亲密交谈?故意引人怀疑的吧?

    就在司马晨恍神的时候,有个急着买老鸡的胖大婶挤了过来,还一下就挤到赵晓潼旁边;她手里挎着那个竹蓝子,在她用力挤进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划到了赵晓潼手背,还割破了皮一下弄出血来。

    赵晓潼手背吃痛,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司马晨见她回头,立时便发觉她手背被划出血了。一个冷眼凉飕飕的飙向那挎着竹蓝子的胖大婶,他的眼神实在太具杀伤力了,以至那根本不曾意识到自己无意划伤人的胖大婶立即心里一惊,低头看了赵晓潼流血的手背一眼。

    顿时无比内疚的道歉,“姑娘,对不起呀,我刚刚不小心弄伤了你,一定很疼吧?”事实上,胖大婶本来是想说这点小伤应该不太疼吧。可她被司马晨那冰冷隐含杀气的眼神一扫,再见赵晓潼长得细皮嫩肉的,立即识时务的改口了。

    “要不我替你给钱买下这半只鸡,当是给姑娘道歉?”胖大婶肉痛的捏紧钱袋,不太情愿的说道。

    赵晓潼哭笑不得的拒绝她的好意,随后略略扭头白了司马晨一眼。

    司马公子,麻烦你别朝一个大婶放冷眼行不行,吓到人家大婶那就是她的罪过了,她不过是被划破一点皮而已。

    需要娇弱到人家大婶破费买半只鸡送她来补血吗?

    楚千浔也不过是划破一点皮,流了一点点血,你还不是天天往外跑为他选购补血的食材?

    咳……楚千浔再怎么说,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况且,流的也不是一点点血,而是很多很多血。她不出力做点什么,她会良心不安,总觉得欠了楚千浔什么。

    赵晓潼光顾着与司马晨眉来眼去,眼神交流了;那胖大婶被晾在一边,尴尬的捏紧钱袋子,想给钱买下半只鸡送给赵晓潼,心里又极端舍不得;可不买吧,刚才她又已经说出口,这会再反悔就显得她忒小气也忒没有道歉的诚意。

    “大婶,你忙吧,我这点小伤真不碍事。”看见胖大婶还尴尬的杵在一旁,赵晓潼终于也脸色微红,连忙表示自己已经买了鸡让大婶走人就行。

    回府的路上,司马晨冷着一张脸,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不停瞪赵晓潼两眼;可赵晓潼压根似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直接欢快的拿着食材在前头走得飞快。

    对于那个胖大婶无意划破赵晓潼手背这段小插曲,并没有人放在心上,赵晓潼买好食材就回府煲烫去了。

    而那个胖大婶的竹蓝子,不久之后也被人悄悄拿走,神不知鬼不觉的交到了楚云舒手里。

    楚云舒没有半分迟疑,拿到赵晓潼的血液立刻就往城郊那幽暗僻静的木房子奔去。

    “鬼巫大人,鲜血拿到了,接下来就全靠大人你了。”楚云舒的态度诚恳而郑重,将那沾着赵晓潼血液的竹蓝子交到只露眼睛的巫师手里;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赵晓潼灰飞烟灭的惨死模样,那双冷鸷的眼睛里几乎迫不及待的透出隐约如释重负的色泽。

    ☆、第123章 等你回来

    不知是楚云舒对那位鬼巫大人太过盲目相信,还是他实在太忙于拉拢各种支持者,除了那天将沾了赵晓潼血液的竹蓝子交出去之后,他竟然没再过问与赵晓潼有关的事,似乎只等着时日一到,就可能大快人心的看到赵晓潼惨死一般。

    表面上看,赵晓潼也没有再做其他事对楚云舒落井下石什么的。可楚千浔心里明白,赵晓潼最近与司马晨两人瞒着他做了一些事,一些关于更快打倒楚云舒的事。

    “晓潼,其实你又何必呢!”楚千浔轻轻放下浇花的水壶,往某个方向驻足凝目,默默在心里暗叹一句。

    何必想当然的认为他会为难,而故意隐瞒他。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高高在上的神,他也只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讨厌战争厌恶杀戮,热爱一切美好事物,但不表示他不能接受战争。

    如果战争,能够以牺牲少数人的利益,来换取大部份人的安乐,他也是乐意见到的。

    虽然心里微生感慨,可赵晓潼不想让他知道的,楚千浔还是故意装作不知。而赵晓潼每天忙碌的同时,那个拿了赵晓潼血液的巫师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痛……啊……我、我好痛!”寂静的午夜里,云王妃的卧室里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守夜的丫环慌慌张张进去点上灯的时候,只见云王妃满脸灰青的抱着肚子在水红色的大床上打滚。

    “来人,快来人,王妃突然发了急病……快请大夫!”丫环扯开嗓子喊了一通之后,才快步走到床前试图安抚云王妃。谁也没有发现,这个丫环面上慌张,可眼底却藏着满满仇恨的冰冷。

    可是云王妃似是痛得发了狂般,压根不允许她靠近,一个劲的在床上抱着肚子滚来滚去。

    丫环无奈,又唤了几个人进来试图一同按住云王妃不让她乱滚,因为云王妃在乱滚时,双手还不停舞动往自己脸上抓。

    可是,等其他人手忙脚乱的跑进来后,云王妃却不再乱吼乱嚎,也不再满床乱滚了;而是极其安静的平躺在水红色的锦被上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有个丫环见情形不对,大着胆子唤了她两声:“王妃?王妃?你还好吗?”

    可云王妃回应她的,就是无边一般的死寂,整个人平躺在床上,就跟死了一般。

    那丫环心跳得厉害,也慌得厉害,最后扫了眼室内众人,捏着袖子伸出手指慢慢挪近床边,巍颤颤的往云王妃鼻翼下探去。

    这一探,立时惊得她蹬的弹开,还满脸惊恐的“啊”一声。

    “王妃她、她……没有气了!”

    屋内一众婢女登时被惊得骇失色,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愣在原地失了声更没了主意。

    就在这时,大夫终于请来了。而楚云舒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对于云王妃这位发妻,楚云舒心里还是比较看重的。听说云王妃半夜突发急病,虽然心里有些不快被半夜惊动,可最后还是下了床穿戴整齐往云王妃的卧室来了。

    楚云舒过来的时候,大夫已经给云王妃看诊完毕,正一脸古怪的摇着头从内室走出。

    “大夫,王妃她……得了什么病?”不是说肚子疼得厉害,一个劲的在床上打滚吗?怎的现在半点动静也无?

    楚云舒皱着眉头,甩着滚边的墨云锦袍在外间堵住一脸古怪的大夫。

    “回殿下,王妃她……没有病。”大夫不敢直视楚云舒阴鸷透着寒光的眼睛,略略退开一步,拱手道:“王妃她……已经大去了,请殿下你节哀顺变。”

    “什么?”楚云舒这一刻的表情绝对比被雷劈中还要惊悚,拢着眉峰双目圆瞪中激射出瘆人的寒光盯着大夫,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样。

    “殿下,老朽说的是……实话,王妃她确实是无端突然大去。”大夫被楚云舒盯得心底发寒,悄悄后退了数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腰顶到一角椅背才停下来,硬着头皮重复一遍,“请殿下恕罪,老朽才疏学浅实在诊不出王妃患了何种急病,老朽到来这里的时候,王妃她就已经……气绝了。”

    楚云舒瞪大眼睛白着脸,蹬蹬的晃开数步,他的王妃……就这样突然死了?

    无病无灾的,突然肚子痛那么一下就死了?

    大夫瞄见他失神瞪目,连忙挎着药箱偷偷从旁边溜了出去。那些婢女一个个也陷在这件诡异事情带来的恐慌中,正人人自危在想着楚云舒会不会迁怒她们,所以对于大夫的偷偷离开,就算有人发现也无人有阻止的意愿。

    好半晌,楚云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疯一般的扯掉帘子冲进内室。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水红色的大床奔去,拨开帘帐一看……,这一看,直接惊得他跌跌撞撞的倒退着,撞翻了旁边的楠木小几。

    原本面容平静,似安祥睡着般的云王妃,这会却是七窍流血,死状极为可怖!

    “啊,王妃她……!”一个丫环看见楚云舒吃惊跄踉的时候,下意识的探头望了眼床榻,这一望她更直接的失声惊叫起来,还因为惊恐直接晕倒过去。

    楚云舒掠一眼床上嘴角似乎泛着诡异笑容的云王妃,脑里忽然闪过一个他自认很荒谬的念头,会不会王妃的死跟他交给鬼巫那个竹蓝子有关……。

    不管是猜测也罢,真相也罢,这会的楚云舒都没有时间跑去城郊找鬼巫证实。

    震惊过后,他要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将云王妃突然暴亡的消息,以稳妥的方式告知云王妃的娘家。

    绝不能因为云王妃的死,而动摇云王府实力最大的支持者。

    为了表示对云家的重视,楚云舒第二天亲自穿一身黑,神情悲戚的到云家报丧。

    以楚云舒的身份,除非皇帝或皇后死,否则他是不可能为一个王妃穿丧服的。穿一身近丧的黑,还去掉所有带红的东西,这已是他能为云王妃的死做到的最大限度。

    云王妃的父母,对于她突然暴亡的事,当然是悲痛欲绝的,而面对楚云舒这般高姿态的重视,云家的家主表示将来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楚云舒。

    楚云舒心里虽然有些怀疑,可这个时候,他除了给予云王妃一个隆重的葬礼外,绝不能自己先动手对云家做些什么。

    为了不让云家对云王府离心,楚云舒对暗中找鬼巫起用血煞害赵晓潼,却似乎意外害死了云王妃的事,对云家更是绝口不提。

    云家也似乎没有因为这云王妃突然暴毙的事,而有迁怒楚云舒的意思。一切看起来仍如以往一般风平浪静,云家作为上京十大世家之一,作为楚云舒实力最强的支持者,似乎仍跟往常一样站在楚云舒那边。

    可是,这种平和的假像终于在一件事之后打破了。楚云舒像往常一样,让云家给他提供财物帮助,用于购买武器与粮草时,却被云家以数个理由很轻巧的给推了。

    不但如此,楚云舒还无意中发现,他的哥哥二皇子楚林宽在暗暗拉拢云家;而云家,也颇有另投他主的意向。

    “赵晓潼,该死的赵晓潼,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坏的事!”不能公开得罪云家,可楚云舒满肚郁结的怒气又无处泄,坐在云王府的书房里,怒火熊熊之下一拳将厚实的书案给打了个稀巴烂。

    既然鬼巫能弄死云王妃,那鬼巫自然也能弄死赵晓潼。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允许赵晓潼再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楚云舒以前听说过,用人的毛发也可以作法。现在再从赵晓潼身上取毛发,他还担心会被人调包,可是他不用再让人靠近赵晓潼,也有她的毛发。

    楚云舒阴恻恻冷笑着,从一个密柜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褐色锦囊,里面装的就是两根长发。赵晓潼绝对料不到,那一回在云王府邀请她时,已经被他巧妙的留下了两根头发。

    “赵晓潼,这次本王定要你死无全尸。”楚云舒将头发重新塞回到褐色锦囊里,捏着袋口的指节一根根突显起青筋,还有可怖的格格声响在这隔音效果极好的幽暗书房里。

    楚云舒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将褐色锦囊揣在怀里,急急忙忙直接就骑马去城郊找鬼巫了。

    他得趁在天色入黑前,将头发交到鬼巫手里,他这次要亲眼看着鬼巫作法,亲眼证实赵晓潼死了才放心。他绝对不会再让赵晓潼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楚云舒一路狂奔到城郊,心里除了想让赵晓潼立即死的念头外,再无其他能左右得了他。

    鬼巫知道自己上次起血煞反害死云王妃之后,垂下黑沉的眼睛,沉默了半晌,才道:“云王殿下,这回你确定拿来的毛发没有弄错吗?”

    让他做一次无用功,他不怎么在乎;但一次又一次的话,他就很怀疑这个云王值不值得他耗费心力去……。

    “鬼巫大人请放心,本王敢以项上人头作担保,这次的毛发绝对就是那个妖女的。”幽暗的木房子里,楚云舒看不清浑身上下都包在黑衣里的鬼巫神情;而同样,他的表情也因为光线昏暗而让人产生诡异恐怖之感。

    鬼巫那双似是勾着鬼火的眼睛默默扫了眼自信满满的楚云舒,沉默一下才道:“请殿下将东西交出来吧。”

    “鬼巫大人,能不能今晚就作法让那个妖女……?”楚云舒将装着头发的褐色锦囊掏了出来,微带恳求的看着一身黑还透着阴森邪气的巫师。

    鬼巫从巴掌大的窗户望了望外面,阖下眉毛似在掐算着什么,半晌才道:“殿下既然心急,那就今晚吧。”

    月圆之夜,一个月中阴气最盛的时间,用毛发作法,应该也能成事。

    接下来,楚云舒被鬼巫赶出了那间幽暗的木房子,而鬼巫则独自在房子里布置着晚上作法的用具。

    在楚云舒心急又隐隐兴奋的等待中,夜色终于慢慢来临了。

    在月色宁静的小院里,楚云舒却坐立不安的负手走来走去。而天际近梢头的一轮圆月,也似在渐浓的夜色下,慢慢染成了诡妖的血色。

    楚云舒无意抬头一看,看见天边诡异恐怖的血月竟似在对他笑的时候,心里突然生出毛骨悚然之感,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极度不妙的感觉。

    接着,就听闻木房子里隐约传出“噗”的一声,这声音这距离楚云舒绝对听得清楚是有人吐血的声音。

    木房子里只有鬼巫一个人在,这吐血的除了鬼巫还能有谁?

    楚云舒当即慌了,竟然忘了鬼巫的吩咐,大手往两扇门一推便将门推开了。

    外头惨白却又透着血红的诡异月光,就这样直直淌进了屋里,落在了双眼泛着幽光面前却吐出大口鲜血的鬼巫身上。

    “你……!”鬼巫惊怒凌厉的瞪向楚云舒,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盘坐在幽暗木地板上的身子就僵硬的往后倒了下去,在闭上眼睛前,楚云舒只听得他恨恨的不甘叹息一句:“时也……命也……她是阴女之命……反噬念力之强实属罕见,殿下还帮她……”

    帮她什么?鬼巫再也不能为楚云舒解惑了,因为楚云舒惊慌奔过去弯腰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瞪大眼睛——却气绝了。

    “鬼巫大人?鬼巫大人?”楚云舒扶着倒地却迅速僵硬的鬼巫不停的摇晃起来,脸上流露的不知是惊恐还是失望。

    可鬼巫再死得不甘,也无力回天,也绝不可能再回应楚云舒了。

    楚云舒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云王府的,他心里模模糊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赵晓潼是个打不倒的妖女,居然连法力强大的鬼巫都被她反噬害死了!

    接下来,楚云舒将自己关在黑暗无寸光的密室里,一直关了两天,才终于走出去重见天日。

    赵晓潼再厉害,她也是血肉凡躯,他一定会找到办法除掉她的。

    “殿下,你终于出来了。”云王府的管家,这些天一直焦急的等在密室外头,看见楚云舒黑着脸出来,虽然人有些清瘦可精神却是不错,立即就上前念叨了。

    “府里有大事?”楚云舒冷着脸扫他一眼,很平淡的语气,但声音却冷得能直接冻死人。

    “殿下,奴才听说西晋那边出了大事,府里各位先生一直嚷着要见你。”管家被他冷眼一扫,立时觉得有寒风入骨飕飕的冷,连呼口气的功夫都不敢耽搁,立即将最主要的事禀报上来。

    “半个时辰后,你让他们到议事厅来见本王。”楚云舒丢下这句,就转身大步往主屋去了。

    半个时辰,他得先梳洗,再用膳……然后理一理西晋的大事。

    “殿下……”半个时辰后,楚云舒依时出现在议事厅,他所豢养的一众幕僚早就在议事厅等着了,见他一身华贵的墨云锦袍出现门口,立即有人眼尖的站起来礼迎他。

    幕僚们尊称相迎的声音此起彼伏,楚云舒昂然负手而入,进入灯火明亮的议事厅直接就往主位坐去。

    楚云舒在暗红的楠木大位坐下才朝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各位,西晋的事,说说你们都有什么看法。”

    “殿下,属下认为此刻殿下向陛下主动请缨出兵西晋最好。”

    楚云舒挑眉,掠了眼率先站起来的瘦张元,冷淡吐字:“理由?”

    “西晋遭遇历史上最严重的雪灾,与我楚国接壤之地的百姓得不到救援,不少人已经饿死,也因此西晋大多数百姓对他们的皇帝怨声载道。”

    张元顿了顿,看见楚云舒没有不耐或不悦的意思,方又条理清晰的接着说道:“如果殿下这时出兵,不但是最容易收复西晋南境的时机,也是收复民心的最好时机。”

    楚云舒眉心动了动,虽然西晋南境那几座城池,历史上多有争议究竟是西晋的领土还是楚国的领土;不过张元这个提议却是极好,打着收复领土的旗号,光明正大解救他们楚国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自然较顺利的得民心扩疆土。

    “殿下,属下也赞同张先生的提议。”又一幕僚站了起来,对楚云舒拱手作了一揖,方慢条斯理道:“大殿下二殿下他们这两天也纷纷向陛下上奏请缨出兵西晋,可见这事实乃于我楚国有大益之事。”

    楚云舒心下冷笑,什么大益大损?趁火打劫的事能最省力争得最大功劳,当然人人争着去做了。

    此番出战西晋若能一举成功收复南境那几座城池,将来可就有一支军队牢牢把握手里,而那几座城池的地理位置十分适合种植粮食,只要能夺下来作为发展基地,将来的皇位之争自然又增加了几个稳操胜券的筹码。

    “那张先生说说,父皇不同意皇兄他们出兵,凭什么就会同意本王出兵?”

    楚云舒不露情绪,冷眼扫向幕僚之首清瘦的张元。

    “殿下与各位皇子自然是有所不同的。”张元胸有成竹的眯着眼睛,瞄了瞄上首端坐的楚云舒,“殿下有数次出兵征战的经验,陛下深知殿下有这方面的才能。”

    “而且,只要殿下做到以下一条,属下敢担保陛下一定会同意由殿下出兵征讨西晋。”

    楚云舒搭在扶手的食指极富节奏的动了动,眼睛光芒掠转,压着几分深沉的炽热扫了过去,“哦,张先生且说说,有什么计策?”

    “只要殿下向陛下提出愿意倾云王府之力自筹军饷,陛下最后一字会同意由殿下出兵征讨西晋。”

    张元的话一落,楚云舒还未发表意见,立时便有人站起来反对:“张先生此言差矣,殿下如若真如先生所说自筹军饷,那陛下对此事会怎么看?”

    一个做儿子的有能力筹集几十万大军所需的军饷,这不是等于告诉皇帝,楚云舒有浑厚的财力足可称雄楚国吗?

    万一皇帝怀疑楚云舒的用心,以为他有心借出兵征讨西晋之时把控军权图谋反之事,那到时怎么办?

    “贵先生莫急,我说建议殿下自筹军饷,并不表示云王府自身有支撑宠大军队开支的能力。”张元瞥了眼神色不明的楚云舒,随即将他的腹稿娓娓道来,“只要殿下打出收复楚国领土的旗号,率先卖掉云王府一些产业带头筹集军饷,其他人自然就会纷纷出力。”

    西晋现在遭遇严重雪灾,楚云舒若想扩大疆土的同时得到民心,就必须安抚好那些挨饥受冻的百姓。想要安抚那些挨饥受冻的百姓,有什么方法能比直接给予他们御寒衣物与饱腹的粮食更好呢?

    “张先生此举虽好,可万一……此事不成呢?”不成,那就是攻打西晋兵败,到时他们的云王殿下非但捞不到任何好处,还会因此大失民心与帝心。

    要知道,无论是主动挑起战争,还是被动卷入战争的,但凡被拖到战争中来的无一不是劳民伤财的结果。

    楚云舒没有言语,一直端坐在暗红楠木贵椅中沉默着,听下面的幕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陈述着支持或反对的意见。

    吵到最后,当然是支持楚云舒出兵的人占了多数,当然这些人多数是比较有远见的激进派人物;而持否定意见的,也就是务实求稳妥的保守派。

    其实他们这些做幕僚的,不管是激进也好保守也罢,心里都十分明白这个时候的楚云舒,极需要一场战争来改变眼下实力节节被削的局面。

    楚云舒自己心里也是雪一般的亮,看着这些人争来吵去,他也不明确支持那一边否定那一方。有时候,多听听不同的意见,考虑事情才会更加全面。

    不管他的幕僚们最后有没有吵出个结果,楚云舒心里都已经决定了要对西晋出兵,而且出兵的将帅人选非他莫属。

    诚如他的幕僚们所担心的一样,他心里也同样担心,再如此这般实力节节削弱下去,他就甭想再有资格去争那把大位了。

    次日上朝的时候,楚云舒不慌不忙的向皇帝提出让他带兵出征西晋;之后一一摆上他的幕僚们经过深思熟虑,还大部份通过的建议,好收复楚国领土解救处于水深火热的受灾百姓。

    皇帝考虑了一天之后,又与朝中重臣商量一番,又暗下考察了楚云舒一番,终于在两天后同意由楚云舒出征西晋,由楚云舒直接挂帅领兵二十万浩浩荡荡往西晋出征。

    为了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楚国各种物资在短时间内被大量收购征集;不过,在结果未知的情况下,百姓们并不敢对楚云舒此举表示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

    毕竟,他们的云王殿下会出征西晋,也是因为西晋的流民在南境掠杀他们的同胞在先。

    楚云舒领兵开拔南境这天,天色阴沉沉的,寒风瑟瑟冻得人直哆嗦。赵晓潼隐在离城楼不远的一间临街酒楼,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下面高踞马上威风凛凛的楚大将军,垂眸无声轻笑,“楚云舒呀楚云舒,有梁琛的前车之鉴,你还学不乖么?”

    “权力一向是令人疯狂的东西,楚云舒也是迫不得已。”这一次,换司马晨坐在少女对面。毕竟促使楚国出兵征讨西晋这样的事,对楚千浔这个楚国皇子来说,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事。

    赵晓潼没有接话,而是神色复杂的瞥了眼对面容光潋滟的男子。

    其实她很想问:权力令人疯狂,那么你呢,也为权力疯狂么?

    只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这件事,问这样的话题,显然不合适。所以赵晓潼便垂眸,低头转着杯子不作声了。

    送走楚云舒之后,赵晓潼也没有闲着。

    “杜若,帮我打听一下在哪可以买到最好的玛瑙首饰,这事赶紧些办,我等着要用。”

    习惯了包打听的杜若,赵晓潼回到浔王府,立刻就吩咐杜若办事了。

    杜若显然很奇怪,不过她看赵晓潼在沉思的样子,也不好细问。

    杜若办事的效率显然是极高的,一天之后,她就将消息打听到了。

    “小姐,聚宝斋就有上京最好的玛瑙首饰,那里的玛瑙首饰最好最齐全,小姐需要买什么呢?”

    赵晓潼只沉吟一下,就直接吩咐,“挑最好的买一整套回来,现在就去,我等着急用。”

    “小姐是打算送人?”杜若应下声,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多问一句。小姐在上京的时日虽然不短,可在这里,小姐并没有什么熟悉交好的女性朋友,而亲人……。

    想到惨死的五姨娘与赵紫茹,杜若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还好子轩少爷当初在大梁吵着闹着自己偷偷往楚国来了,不然不知道小姐眼下会变成什么样。

    “自然是送人,难道我还会买来自己戴吗?”赵晓潼失笑的扫了她一眼,至于送给什么人,赵晓潼却没有言明的意思。

    杜若听得明白,也就识趣的住口不再多问。不管小姐要送给谁,只要是小姐交待的事,她办好就成。

    两天后,赵晓潼用过晚膳后,便寻了个理由独自回房乔装打扮一番。趁着朦胧夜色,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悄悄从浔王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而他出府后所去的方向,赫然是奔着上京中最高雅最有品味的女儿香。

    “赵晓潼,你竟然敢去……那个地方……!”墙头上,有人皱着眉头,一脸郁闷怄死的模样,对着那风度翩翩少年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吐出这满心不甘的一句。

    ☆、第124章 魂断女儿香

    女儿香,楚国上京最高雅的规模最大的——青楼。在里面的姑娘个个都是香喷喷、娇滴滴的,绝对名符其实的女儿香。

    赵晓潼大摇大摆第一次踏入古代灯红酒绿的场所,环顾着里面奢糜的布置与各种醉生梦死的自诩高雅的高级嫖客们,暗下点了点头。

    大厅处处香味充斥,人客者众,却没有一般低俗的狎玩在众目睽睽下上演。

    这儿确实称得上是高品味的青楼。

    “这位公子面生得紧,是第一次到我们女儿香来吧?”俗话说得好,进门便是客。老鸨看见面容俊雅却打扮得绝对土豪金的赵晓潼,立时满脸堆笑亲自到门口将赵晓潼迎了进来。

    “不知公子……?”

    “伍,妈妈唤我伍公子即可。”赵晓潼双手背于身后,潇洒昂首阔步的往里踱。

    “伍公子是打算听曲点歌还是让姑娘陪酒?”老鸨精明的眼神一个劲的往赵晓潼身上打量,从她头顶的碧玉冠到一身云罗绸到脚上的名贵靴子,被她一双眼扫过,那目光似是将赵晓潼剥光了来评头论足一般。

    几眼过去,立即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只初涉人事的雏儿还是一只身家显贵的雏。

    赵晓潼为了顺利踏进这高级纸醉金迷的女儿香,可是在一身打扮上下了血本了,老鸨所见的无一不是精品。

    听曲点歌陪酒,是女儿香的特色之一,而这些项目的收费自然也是不一样的,至于想再进一步成为哪个姑娘的入幕之宾,那又是另外的服务了。

    这里的姑娘一般都只卖艺,想要姑娘卖身,也不是不可以,但要那姑娘心甘情愿才行。

    来女儿香的客人,既然自诩高雅,大多表面上都是素养较好的人,一般极少发生强逼姑娘收为入幕之宾的事。

    赵晓潼那双灵魂的迷蒙眼眸虽然表现出像一个雏,但她的行为举止却绝不羞怯生涩。她环顾了一圈热闹风流却不下流的大厅之后,直接便掏出一叠银票往老鸨面前扬了扬,笑眯眯道:“我听说女儿香有位香香姑娘,她的才貎堪称冠女儿香,今晚我就想听听她弹的小曲。”

    老鸨瞄过她手里扬起的一叠银票,两眼虽然冒着贪婪的白光,笑容也更加灿烂,可老鸨却没有应下赵晓潼。反而掩下精光,露出一脸为难之相,“哎呀,伍公子你来得不巧,我们的香香姑娘今天身子不爽,不见客人呀。”

    赵晓潼暗下冷笑一声,她知道作为女儿香的台柱,香香姑娘是个有脾气会拿乔的主。

    经常上演欲迎还拒的把戏来吸引客人,三天两头的不是身子不爽就是心情不好。而她越是这样,那些追捧她的嫖客们便越是心痒难耐,往往心甘情愿的砸大把银子排队等候。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