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咂了咂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旁的奉先不禁问:“可少帝不是何太后的亲子吗,当初何太后立少帝为天子,不就是为了权力吗,如今却又为何要这般做呢?”
我不禁微微笑了下说:“其实,她这样做是为了我;因为我看不惯当下的世道,所以她就想要助一臂之力完成所愿。”
奉先不禁一怔,似乎有些不大明白。一旁的董卓却神sè一动说:“你的意思,何太后对你有私情?”
我点点头说:“没错,是这样的。”
董卓不禁立时咧嘴一笑说:“哈哈,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招女人欢心的;其实,老夫也早就看不惯这帮贪鄙腐朽、假仁假义的朝臣了,既然何太后有心整顿朝纲,那老夫自当从命便是。”
这时,一旁的奉先不禁略带忧虑之sè,却说:“此事恐怕不易办成,只因朝中的大臣定然会极力反对;尤其是党人们马首是瞻的袁氏家族,袁家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在朝中可谓是颇有资历;只有争得袁家的支持,此事方才能轻易办成。”
董卓不禁点了点头说:“嗯,奉先所言不无道理,此事我等还须从长计议。”
我摇了摇头说:“不,袁家的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如今何进一死,袁氏家族在朝中便等于是掌控了朝政大权,想要争取他们的支持,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为今之计,只能先从袁家的手中将兵权给夺过来,然后再跟他们谈判,这样胜算才能大一些。”
奉先神sè一动,不由说:“子曰「若从文事,必以武事备之!」贤弟所言极是。”
董卓也点了点头说:“嗯,说的对;只是对于这些勾心斗角之事,老夫不大上手,依你二人之见,此计当从哪里开始下手呢?”
奉先不由说:“依奉先之见,执金吾丁建阳手中握有京城戍卫兵之权,可私下里向他示以好处,将其笼络过来。”
我点头说:“也好,如果他愿意向我们靠拢,就多给他一点好处;如果他要拒绝的话,那就只能把他给杀了,以除后患。”
董卓不由赞同说:“好,就这样办。”
于是乎,我们的计划便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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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潜规则(六)
因为奉先跟丁原之间的关系比较熟络,所以便由他带着财货去拜访丁原。奉先前往丁原的府上,却正好在门口遇见了宋宪,便与他稍稍寒暄了会儿:“多ri不见,近来可好?”
宋宪不由笑笑说:“还算过得去,不过跟吕主簿您比起来,可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奉先不禁问:“喔?这话从何说起?”
宋宪却叹息摇头说:“唉,此事不提也罢。”
奉先神sè一动,却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宋宪不由四下看了看,便说:“实不相瞒,想必吕主簿也是知道执金吾这人的脾xg的;我们这些人不如你那般文武全才,也没有张兵曹的智勇兼备,甚至于连张从事的本事都不如,难免办事不得执金吾的欢心;往常有你在,被斥责也并不常有,但如今却已成了家常便饭;因此,弟兄们的心头都攒着一股怨气呢!”
奉先不禁了然。以前丁原还任职刺史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脾xg,一旦手下人办事出一点差池,就会遭到他的责骂。有时奉先在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会上前为下属们求情。由于他平ri里做事比较得力,所以丁原往往也都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予以宽恕。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人的能力通常都是有限的,并非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一点差错没有,偶尔犯一点错误也是在所难免的,哪能整ri里抓到了就是一顿臭骂呢?通常对于犯错之人正确的做法应当是悉心指导其改正,而不是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痛斥,否则多数情况下都会引起对方心里的怨气,反而不利于后续工作的开展。
奉先暗自沉吟了下,旋即又问:“执金吾呢,他在不在府上,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他商议?”
宋宪点头说:“在呢,才起来没多久,我去给你通报一下。”
“好。”奉先点了下头。
随即宋宪便进府上去通报,过了一会儿,便又出来说:“执金吾在客厅等着,我带你去。”
“好,有劳了。”奉先说。
“欸,客气;随我这边走。”宋宪说着便为奉先在前面带路。
随后,奉先跟着宋宪一路来到了客厅。一见面,奉先便拱手道:“许久不见,执金吾近来可好?”
丁原不由笑道:“呵呵,奉先有礼了,你怎有空来府上看望我啊?”
奉先笑了下说:“实不相瞒,布此次前来拜访,实有要事相商,不知执金吾当下可得空闲?”
说着,奉先看了看一旁的侍者。丁原便示意侍者说:“你等且都退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诺。”侍者应了一声,便都退下了。
丁原便说:“有什么要紧的事你说吧。”
于是,奉先便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子,说:“这是前将军命我带给执金吾的,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喔?”丁原不禁神sè一动,却问:“不知前将军的意思,是指什么事?”
奉先便小声回道:“废除少帝,另立陈留王为帝。”
“什么!”丁原立时脸sè一变,旋即却怒而道:“好你个吕布,我本以为你是个忠义之士,却没想到你与董卓那厮竟都是个包藏祸心之人!想让我丁原与你等同流合污,去做那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是痴心妄想!”
奉先不禁道:“执金吾稍安勿躁,且先听我细细说来。”
丁原却道:“你等图谋不轨,大逆不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奉先便说:“执金吾有所不知,此事乃何太后的旨意,我等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丁原却道:“荒谬!当今天子乃何太后亲子,何太后又岂会意图废去亲生骨肉之位,你莫想要在这里糊弄我!侍卫何在?”
“宋宪在此!”这时,在门外守卫的宋宪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却听丁原道:“吕布意图谋反,快将这厮拿下送与廷尉定罪!”
“啊?”宋宪等人一听,不禁立时愣了起来。
这时,奉先神sè一动,却道:“何太后有令,丁原抗旨不遵,当立即斩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宋宪等人不禁神sè又是一变,貌似更加迷茫了。
丁原不由斥道:“你们几个蠢蛋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这厮拿下!”
奉先不禁看向宋宪等人问:“你们到底是听执金吾的,还是听何太后的?”
侍卫们禁不住相互看了看,旋即宋宪咬了下牙,便拱手说:“末将等愿听从何太后懿旨。”
丁原见状,不禁立时怒道:“你们这帮逆贼!”
宋宪闻言,不由冷声道:“执金吾这话恐怕不妥,我等都愿听从何太后的旨意,又怎会是逆贼的?倒是你抗旨不尊,才应是逆贼吧?”
“你——”丁原顿时怒不可竭。却见奉先眉头一拧,又道:“何太后有旨,斩杀丁原者,赏银百两!”
宋宪闻言,不由应道:“末将遵命!弟兄们,奉何太后旨意,斩杀逆贼丁原!”
旋即,宋宪抽出兵器,率先杀向了丁原,其他人也都紧随其后。是时,奉先退到一旁,目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由于丁原此时手无寸铁,身上也没有穿盔甲,因而没几合便被宋宪等人围攻致死。临死之前,丁原依旧愤愤地骂了句:“尔等逆贼!”
此时此刻,奉先不禁暗自叹息不已。这样的结果虽然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却并不是他想要的。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成为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这样的现实虽然很残忍,但是却不可回避。
随后,奉先用刀将丁原的头砍了下来,用布包裹好。然后便对众人说:“桌子上的那些金子,你们拿去分了吧。”
说完奉先便打算要离去,却见宋宪忽然上前说:“吕主簿且慢,如今丁原已死,弟兄们没有了依靠,恳请吕主簿带着弟兄们投奔前将军的麾下吧!”
这时,其他人也不禁都说:“是啊吕主簿,弟兄们以前都是您的下属,以后还想做您的下属,您就带着我们去投奔前将军吧。”
吕布看了看他们,旋即点点头说:“好,你们跟我来吧。”
众人不禁高兴不已,便拿起桌子上金子分了分,而后随着吕布一同前往董卓的军营而去。
吕布回到了营地,便去向董卓报道:“启禀前将军,执金吾丁原不肯归附,已被属下斩杀;丁原头颅在此,请前将军过目。”
董卓不禁点头道:“嗯,老夫知道了;命人拿去送给袁绍,先敲山震虎一番,看看其反应再说。”
“诺。”奉先应了句,旋即又说:“另外,丁原麾下的部曲都表示愿归附前将军,还请前将军发落。”
“喔?”董卓神sè一动,不由说:“如此甚好,他们都是你的同乡,便交由你负责安顿了。”
奉先应道:“诺。”
随后,奉先便让张骁带上几个弟兄,将丁原的人头用盒子装上,并附上书信一封,送往司隶校尉袁绍的府上。
却说,张骁几人来到了袁绍的府上,向守门的侍卫请求面见袁绍。但侍卫却表示袁绍在忙,没有空见他们。张骁便说是奉前将军董卓的命令前来拜见的,并且有礼物一定要亲手交给袁绍才可以。于是,侍卫便去通报了,随后又说让他们在客厅等候。
张骁几人在客厅左等右等,等了半天就是不见袁绍前来。其他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就有一名弟兄说:“骁哥,这袁绍的架子也太大了点,让咱弟兄在这里等了半天不说,竟连茶水都不舍得给一口,搞的咱几个在这里坐着就像傻子一样。”
这时,另一名弟兄却道:“诶?不是说袁绍为人挺礼贤下士的吗,怎么今ri见了全然不是那回事呢?”
先前的那弟兄却嗤之以鼻说:“嗤,啥子礼贤下士啊,说的倒好听,不过只是对那些有好名声的人礼贤下士罢了;对于咱们这些不知名的小人物,只怕连理都懒的理。”
那弟兄便叹道:“唉,照这样说来,他恐怕是不会出来见咱们了,咱们再在这里等下去只怕也是白等吧?”
这时,一名侍卫忽然走了进来,说:“司隶校尉尚有公务要处理,暂时抽不开身,几位若是等不下去了,便可请回了。”
“嗤,什么玩意儿。”先前的那弟兄不禁又扯了下嘴角说。
侍卫不禁有些不悦,却道:“你说什么?”
那弟兄回道:“爷高兴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嘛。”
“你——”侍卫立时恼怒不已。这时,张骁忽然说:“好了,都别说了;既然司隶校尉没有空闲,那便不再打搅了;烦请将桌子上的盒子与书信交于司隶校尉,就说是前将军董卓所赠之礼。”
说罢,张骁便抬腿走了出去,其他弟兄也都跟着走了出去。只留下那侍卫甚是不满的表情:“在袁家的地头上也敢横,真不知一个「死」字怎么写的。”
第七十九章 潜规则(七)
却说,张骁等人回到了营中,将情况汇报给了董卓。董卓不禁啐了一口说:“嗤,区区一个司隶校尉罢了,真是沽名钓誉之徒;再去,探查一下那厮作何反应。”
“诺。”张骁应声而去。
却说,那个侍卫将盒子与书信呈给了袁绍,说:“司隶校尉,这是前将军董卓差人送来的。”
“嗯,先将书信拿来与我看看。”袁绍点头说。
“诺。”侍卫便将书信呈给了袁绍,抱着盒子站在一旁。
袁绍打开书信一看,上面写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司隶校尉笑纳。
“呵。”袁绍不禁扯着嘴角笑了下,说:“这个董卓,先前不是挺嚣张跋扈的么,怎么这会儿就蔫了。”
那侍卫闻言不禁说:“想来是惧怕司隶校尉的威势了吧。”
袁绍便说:“唔,想我袁家一门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量他董胖子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将盒子拿过来,打开看看那董卓送的什么好东西。”
“诺。”侍卫应了一声,便将盒子呈到了袁绍的跟前。正当袁绍一副志得意满将要打开盒子的时候,曹cāo突然走了进来,说:“本初,不好了,执金吾丁原教人给杀害了。”
“什么?”袁绍不禁立时有些诧异,旋即皱着眉头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cāo便说:“据其府上的侍者交代,一大清早吕布便去拜访了丁原,而后二人不知在谈什么事情,一言不合就争执了起来,之后丁原便呼唤侍卫进了屋,说是要捉拿什么逆贼;也不知怎么一回事,丁原属下的侍卫竟全部反叛,合伙将其杀害了。”
“啊?”袁绍不由大惊,却道:“竟有这等事!”
“嗯。”曹cāo点了下头,旋即看到一旁侍卫的手中抱着一个盒子,顿时心下奇怪,不由问:“这是什么东西?”
袁绍回道:“喔,这是董卓那个死胖子差人送过来的,我还不曾打开来看过,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喔?”曹cāo不由神sè一动,却说:“竟是那厮差人送过来的,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袁绍不由说:“不管是什么东西,且打开来一看便知道了。”说罢就要去打开盒子,曹cāo不由忙道:“且慢,当心有诈。”
袁绍闻言,不由立时jg惕了起来,旋即便对侍卫说:“你,将这盒子打开来看一下。”
“诺。”侍卫应了声,便将盒子打开了。“啊!”霎时间他被吓了一跳,一下便将盒子给扔了出去。曹cāo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便顺手将盒子接在了怀里。
“这——”旋即,二人看到了盒子里的人头,脸sè顿时一变。曹cāo不由道:“果然如此。”
袁绍转而脸sè一沉,却道:“这个董卓真是欺人太甚,竟敢在光天化ri之下杀害我的人,我袁绍誓不与之罢休!”
曹cāo不由道:“看来,这个董胖子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如今他在朝中的权势虽然不如我们,但手下兵强马壮,且京师有一半的兵权都在他的手上,断然不可小视于他。”
袁绍却冷哼一声,说:“区区一个外来的死胖子,也想与我袁家斗法,真是不自量力!”
这时,门外又有侍卫来报:“启禀司隶校尉,骑都尉鲍信募兵归来,此时正在门外求见。”
袁绍说:“让他进来。”
“诺。”侍卫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鲍信便走了进来,拱手说:“骑都尉鲍信,见过司隶校尉。”
袁绍摆手笑道:“喔,不必多礼。”
鲍信不由问:“司隶校尉,听闻大将军被阉党谋害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绍不由叹了口气说:“都怪何苗那厮去跟阉党通风报信,才致使何大将军惨遭谋害;所幸阉党如今已被一网打尽,连同何苗也被原先大将军属下的北军将士杀死,也算是为大将军报了仇。”
鲍信不由点了点头,又问:“那如今朝中的情势如何呢?”
袁绍却皱起了眉头说:“如今尚书事全权交由我叔父袁太傅参录,朝政大权自然是由我袁家来掌控的;只是,半道上却突然跳出个不长眼的家伙来。”
“喔?什么不长眼的人?”鲍信不由问道。
袁绍轻哼一声回道:“还不是董卓那个不长眼的死胖子。”
这时,一旁的曹cāo忽然将盒子递了过来,说:“阿信你看,这便是那个董胖子给咱们的下马威。”
“啊?这不是丁原吗,怎会这样?”鲍信一看,不禁脸sè一变。
袁绍不由道:“哼,死胖子以为杀了执金吾,就能够吓唬住本司隶校尉了,本司隶校尉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鲍信不禁说:“司隶校尉,依在下之见,何不对其发动突然袭击?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可将其一举擒杀。”
这时,曹cāo忽然说:“此举不妥,如今北军五营都已归附了董卓,想来丁原属下的戍卫军也是一样,如此我等要想对其发动突然袭击,恐怕不大可能;依照董卓的所作所为,想必此时已在暗中布下眼线,来监察我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袁绍不由点点头说:“嗯,孟德所言有理;不必担心,此事我另有主张;待我去跟叔父说一声,让他授意尚书省下一道诏书,削去董卓的兵权就是了。”
曹cāo赞同道:“嗯,这个法子最好不过了,只要对其明升暗降,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夺了他手中的兵权。”
袁绍说:“没错,我正是这样想的;来人,备车。”
却说,在跟董卓商议好了全盘计划之后,我便回到了显阳苑。一来我现在是何太后的贴身近侍了,要回去侍候她;二来袁绍等人下一步的举动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我必须要让何太后下一道旨意给尚书台,提升董卓的官位,让他有参与朝政的权力。
于是,我亲自到尚膳监做好早点,然后端到何太后的房间。又给他打好温热的水,伺候她洗漱。话说,在部队做干部文书的人每天都要干这些事情,虽然我没有做过文书,但是我却懂得该怎么伺候人。
却见她吃着我做的早点,不由连连点头说:“嗯,不错不错,今ri厨子的手艺倒有了些许提升。”
我笑了下说:“今天的早点,可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喔?”她不由略微有些意外,却道:“真的?”
我说:“那当然,我身为你的近侍,饮食起居当然要全权由我负责咯。”
她不由笑着说:“好,ri后哀家的起居饮食,便全权交由你负责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旋即凑到跟前小声说:“事情已经谈妥了,回头你就可以让尚书台下诏了。”
她微笑着说:“放心,哀家心里有数的;你吃过早点了吗?”
我点头说:“嗯,吃过了。”
她便说:“下一次做好之后别先吃了,等我一起吃。”
我笑了下说:“好。”
话说,前段时间关东有不少郡县因为夏季多雨的关系,爆发了洪涝灾害,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处理妥当。于是,何太后便借此授意尚书台下诏曰:天降水灾,致使百姓遭害,流离失所。司空刘弘善后不力,今撤去其职,以示惩戒。前将军董卓果断有略,声名远扬,故委以重任。今诏命董卓为司空,兼领前将军事,望其勤加勉励,挽万民于水害之中。
何太后突然来此一招,顿时把袁绍一干人等给打蒙了。袁绍至此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何太后竟然成为了董卓的靠山。随即,鲍信见形势不利,便率领麾下士卒离开了京城。
第八十章 潜规则(八)
散了朝以后,何太后让我陪她到花园里散步。不凑巧,天空中突然一阵轰隆,要下雨了。她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说:“这才晴了不过几ri而已,竟又要下雨了,真是有些扫兴。”
自从两个多月前开始,我还没有随董卓来京城,这里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下雨。刚好前几天我们来的时候停了一阵,但今天又突然要下了。
眼看着逛不成了,我便说:“既然要下雨了,就回寝宫吧,我陪你下棋。”
“嗯。”她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刘辩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喊道:“母后,等等皇儿!”
她听到刘辩在喊自己,不禁转过了身。待刘辩来到跟前时,她说:“天要下雨了,皇儿怎还不回寝宫去?”
刘辩不由笑着说:“母后,皇儿今ri的午膳想到您那里去吃,不知可好?”
她不禁微笑着说:“怎么了皇儿,为何突然想来母后这里用膳了?”
刘辩禁不住挠了挠头说:“这都怪闵贡啦,前次他做的早点实在太好吃了,害得朕这两ri都吃不惯尚膳监的伙食了。”
她不禁说:“欸,不许对闵常侍无礼。”
现在的我已经由郎中晋升为常侍了,专门供于何太后近身差遣。说起常侍一职,在西汉的时候还是由士人担任的,但是到了东汉以后就改成宦官担任了,如今却又暂时的改了回来。
“哦。”刘辩应了一声。
这时,我不禁说:“陛下想要吃臣下做的饭菜,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接受呢?”
“还有条件啊?”刘辩听了不禁有些犹豫,旋即又说:“那好吧,你且说来听听。”
我说:“臣下的条件就是臣下做什么陛下就吃什么,不知道陛下能接受吗?”
其实,我知道他身为皇帝是会讲排场的,平素每顿饭桌上的菜有很多,不管他能吃多少都是固定那么多。我这个人比较崇尚节俭,因而才会突然有这么一说。
刘辩顿时笑道:“就这个啊?好,朕听你的,你做什么朕就吃什么;对了,回头朕要叫上弟弟一同去用膳,有好吃的朕若不带上他,只怕他又该抱怨朕了。”
何太后笑笑说:“协儿哪会那么小气啊;好了皇儿,找弟弟玩耍去吧,等午膳的时候再来母后的宫中。”
刘辩点头说:“好,那皇儿便去玩耍了。”
说着,小皇帝便一溜烟地跑去玩了,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侍女。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不禁叹息着摇了摇头说:“辩儿都这么大了,依旧还只知道玩乐,比起他那个爱进取的弟弟,确实有所不及。”
我说:“陈留王的心智比少帝开启的要早,所以显得更加勤奋一些;原本他就是一个孩子,贪玩一点也属正常。”
她说:“若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可偏偏他是一个皇帝,这个担子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太重了;说起来这也怪哀家,若不是哀家以前鬼迷了心窍,又何至于会害了他。”
我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事情既然已经成了定局,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她点了点头。旋即便坐上车辇,回到了寝宫。
随后,那位叶内司前来拜见,说:“启禀何太后,您吩咐要女婢找的那个叫「任红昌」的宫人,奴婢已从名册上查出,她便是掌管尚冠监的作司貂蝉;但由于前几ri宫中大乱,她现已下落不明,想来是逃到宫外去尚未归来吧。”
此时,这位平素里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昂的“刺头内司”,已然没有了那副耀武扬威的气势,整个人跪在地上伏着身子显得很是恭敬。话说,她这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到让人看着更顺眼一些,只是如果能将这种跪拜之礼免去就更好了。
其实,倒也不是说脾气不好的人就一定不好,关键还要得看发脾气的时机。不能总是逮到一点不顺眼的小事就一通乱轰,那样就显得很有些蛮不讲理了。
何太后点了点头说:“嗯,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诺。”叶浛拜了一下,便恭身退了下去。
雨淅沥沥地开始下了起来,下得有些大,就像是老天在哭泣一样,却不知是为了什么而哭得那样伤心。门外走廊房梁下的燕子,不时叽叽喳喳地叫着,显得与这忧伤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唉,哀家又输了。”她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看了看她,问:“你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显得那么的感伤,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她摇了摇头,却说:“哀家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倘若计划得以实施,辩儿又将会怎么想,只怕他会恨我这个做母后的吧。”
我禁不住暗自沉吟了下,说:“也许吧,但这是他注定要去经历的过程;其实,人生在世不一定非要建立什么不世功名,做皇帝也好,当平民也罢,都有其各自的责任,没有谁比谁更幸福之说;无论是做什么职业,只要开心了满足了,就是幸福的;只要存在产生了价值,人生也就有了意义;不让他做皇帝,对他才是一种仁慈。”
她看了看我,不由笑笑说:“你们圣贤说的话,总是这般难懂;不过,哀家相信你说的是对的。”
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圣贤」;那些被称之为「圣贤」的人,无非就是比普通人思想更先进、心胸更广袤、知识更切实而已;只要世人愿意,谁都可以成为「圣贤」。”
“喔?”她闻言不禁饶有兴趣地问:“那你看哀家能成为圣贤吗?”
我笑笑说:“当然可以,佛家有句话叫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跟孔子所说的「知过能改善莫大焉」是一样的道理;虽然你以前干了许多不好的事情,但只要从这一刻起,你诚心想要做一个走向圣贤之路的人,你就一定能够成功。”
她不禁神sè一动,又问:“那哀家究竟要怎样做呢?”
我便微笑着问:“你知道什么样的人叫做「好人」,什么样的人叫做「坏人」吗?”
她不禁想了下,却说:“行善的人就是好人,作恶的人就是坏人。”
我微笑着点头说:“聪明;可是,你又知道什么样的事叫作「善事」,什么样的事叫作「恶事」吗?”
她又想了下,然后说:“扶危救贫,济世为怀,便是善事;伤天害理,道德败坏,便是恶事。”
我却摇了摇头说:“不对。”
“不对?为何?”她不禁问。
我回道:“你所说的只是表面上人们眼中所谓的善事与恶事,而并非道义上真正的善事与恶事。”
她摇了摇头说:“你这样说,哀家有些糊涂了。”
我笑笑说:“糊涂了有时就是明白了,明白了有时也是糊涂了;不管你是糊涂了还是明白了,其道理都是一样的。”
“唉。”她禁不住叹了口气,说:“你说的这些哀家实在是听不懂,看来哀家是不可能成为圣贤了。”
我禁不住笑笑说:“嗨,我故意逗你玩呢;明白了就是明白了,糊涂了就是糊涂了,明白了又怎么可以跟糊涂了相混淆呢?这些不过就是拿来绕人的话而已。”
“唔。”她不禁有些无奈地看着我,又说:“你就不能直接告诉哀家究竟要怎样做吗?”
我便说:“其实道理很简单,只要你不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那你就算是一个好人了。”
她不由稍稍沉思了下,又道:“如此说来,哀家要是不小心做了伤害别人的事,岂不就是坏人了吗?”
我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实际上也要看情况的;如果你伤害的人是一个坏人的话,那你同样还是一个好人;当然,反之你善待了一个坏人的话,你同样也就变成了一个坏人。”
她不由说:“你的意思是,做人应当以善待善,以恶止恶?”
我说:“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吧,所谓「赏善罚恶,方可立功立事」;但要切记的是,赏罚是需要一个制度的,这个制度无论对待别人还是对待自己,都得同样有效才能算作是合理的。”
她不禁点了点头说:“唔,哀家似乎略有所悟。”
我不由笑着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她却白了我一眼,说:“讨厌。”
却说,她倒也是个有悟xg的人,只要稍微对她这么一指点,就立刻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内涵。然而,接下来她又提出了一个疑问,却让我不禁有些大跌眼镜。
第八十一章 潜规则(九)
“嗳?那哀家以后要是成了圣贤,岂非就不可以再近男sè了吗?”蓦然间,她突的来了这么一句。
说实话,她这话可着实把我给雷了一下,想必不少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我不禁好笑不已,然后跟她解释说:“拜托,你要做的是圣贤,又不是尼姑,怎么不可以近男sè的?所谓圣贤,一者有道,二者有德,只要具备了这两点,就可以称之为圣贤了;再说,也没规定说身为圣贤就不能跟男人或女人行房啊?只要对方心甘情愿那就可以的嘛。”
她不禁点点头说:“哦,原来如此;看来做圣贤要比剃度出家好得多咯。”
我不禁说:“实话跟你说吧,出家其实是一种不合理的事情,只因出家阻断了人类的种族繁衍;试想一下,如果天下人都跑去出家,那人岂不是要灭种了吗?所以说,出家这种事情让一小撮人去做还可以,却万万不可以成为人类的主流思想,否则就是一种罪过了。”
她点点头说:“嗯,有道理;回头哀家便下一道诏书,让天下人都来修行圣贤之道,别去跟那些个和尚学什么佛法了,免得一个个学着学着就出家了。”
我说:“那倒也没必要,信仰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让人们自行去选择,只要不学坏就行。”
她便说:“那好吧,便听你的。”
蓦然间,我不由看了看天,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去做饭了。”
她不由对着一旁的侍婢喊道:“来人呐,为闵常侍撑伞,送他去尚膳监。”
我忙说:“喔,不用,我自己打伞过去就行了。”
她点了下头说:“那好,路上当心一些。”
“嗯。”我应了下,便走到门外打着伞朝着尚膳监去了。
却说,董卓在司空府摆了一桌宴席,派张骁去召请袁绍前来赴宴。袁绍对此却多少有些疑虑,一旁的曹cāo也不禁提醒他小心有诈。
然而,张骁的一席话,却一举切中了袁绍的顾虑。只见张骁依然带着他那副面无表情的脸sè,说:“司隶校尉不必多虑,这并非是一场鸿门宴;倘若司隶校尉实在放心不下,大可多带些侍卫便是,董司空不会介怀的。”
袁绍的脸上稍稍有些尴尬之sè,却又道:“笑话,我袁本初是何许人也,又岂会怕了区区一个董卓。”
张骁伸手示意说:“那便请吧。”
说起来,文武大臣之中,只有三公的府邸是设在皇城里的,位置就在南宫尚书台的右南方。而太傅是皇帝年少时近身辅佐之人,除了要教导皇帝治国之道外,还可以直接参与和决策国家大事。因而,太傅的府邸就设在在皇帝寝宫旁侧的别苑里。
此次,董卓除去召请了袁绍以外,还召请了袁绍的弟弟袁术。因为他们两个的手中不但握有兵权,而且还非常地受士人的拥戴,所以只要搞定了他们两个,其他人就都好办了。
董卓是一个直xg子,说话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因为那样让他觉得太墨迹,不显爽快。于是乎,他就开门见山地跟袁绍说:“老夫今ri召请你兄弟二人前来,不为别的,就想同你们商议一件大事;只要事成,ri后加官进爵不成问题。”
袁绍看了看董卓,却道:“不知董司空所谓「大事」,是指什么?”
董卓便说:“天下之主,应当由贤明之人来担任,然而每每想起灵帝的所作所为,老夫便异常地愤恨;依老夫之见,陈留王看起来很不错,年纪虽小,但平素里还挺勤奋上进;老夫有意改立他为皇帝,你二人以为如何?”
袁绍不禁冷哼一声,却道:“倘若陈留王ri后也做不了贤明之主,阁下又当再立谁呢?”
董卓便说:“你所虑不无道理,有些人在小事上看着聪明,在大事上却糊涂至极;倘若陈留王也做不得贤明之主,那刘家的种也没必要再霸占这个皇位了;你——你——还有你,只要有这个本事,谁都可以坐这个位子!”
董卓用手从袁绍指到袁术,再指到曹cāo,所说的这句话可谓霸气十足,让三人的脸sè不禁都变了变。
袁术的神sè有些动容,不由小声问袁绍说:“兄长,此事小弟以为可行。”
一旁的曹cāo闻言,不由皱了下眉头,却稍有些冷着脸说:“此等大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才好吧。”
对于董卓的提议,袁绍心下还是有些动容的。但他多少也有些犹豫,却说:“汉家统治天下已有四百年,恩泽深厚,万民拥戴,若要改朝换代,恐难以行通。”
董卓却道:“只要老夫手中握以强兵,普天之下谁敢不从!”
袁绍便又说:“话虽如此,然当今天子年纪尚幼,并无任何过失传布天下;况且遵照汉室的祖训,当立嫡长子为帝,若要强行废嫡立庶,只怕满朝文武也是不会同意的。”
董卓冷笑道:“若朝中有谁敢不从,老夫手中的七星刀可是锋利的很呦!”
话说,董卓身上佩戴的这把七星刀,就是当初的并州刺史张懿进献上来的。如今何太后在升任董卓为司空的同时,也将这把刀一并赐给了他。
一旁的曹cāo却冷哼一声,说:“董司空好大的口气啊,你想要干出废帝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竟还打算拉我们这?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