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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纪:黎明星第20部分阅读

    我的,他教过我很多方小说西。”

    露台近旁一棵高壮月木,双月之花开在其上,淡淡沁香,等候秋初结下硕果。莱茵静静地说:“嗯,比如?”

    我说:“魂灵降生,为其所为,不为其长久。”

    他笑:“意思是,一个灵魂的诞生,重要的是怎么活,而不是活多久吗?”

    我点点头:“但老师也说,于世界,魂灵的降生,只为其长久。一个人的重要事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不要把自己的重要事想象得和世界一样大,因为那永远不可能。”

    双月之花落上半空。莱茵说:“在世界中,努力活出自己。”

    “那我就是全世界。”我笑着摇头,“又跑题了。”

    但莱茵并没有笑,淡淡的沉默后,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白昼神是你的老师。”

    我低着头抹掉栏杆上的花瓣:“无所谓,他都不记得我了,这些大话小话大概也不记得了。”

    又是沉默。

    莱茵轻轻说:“我……”

    “谢谢,”我侧了侧头,“如果对手是老师,无论如何我也要干涉这件事,你想把我吊走吗?我还会跑回来的。”顿了顿又说:“还是你想把我吊起来打?”

    他仍旧不笑,说:“九千多年过去了,时间这么快,古神和圣殿也抵不过日月更替,我见到的神祇没一个还保有以前的神书。”

    我点着头说:“嗯,时间过得这么快,万事万物都要循环周转,历史也永远不往回走,回忆和情感也是这样,更不要说人性。”顿了顿说:“又跑题了。”

    夜风越来越凉,我搓了搓肩膀想避室去了,转身却看到莱茵其实在笑的,只是没笑出声,而且这个微笑怎么看怎么……

    我再搓搓手臂:“怎么了?我脸上沾了茶叶啊?”

    他的眼光飘忽到了未知的方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真不愧为神奇之星的称号。”

    我说:“啊?神奇你哥。”

    他抵住额头:“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不睿智的语法来说话……”

    我说:“内心灿烂呗。”

    他好像无话可说,抵额头抵了半天,最终妥协式地点点头。

    我转头望向天际,亮亮的‘蛋饼’渐渐升起,天边一只乌鸦飞过。

    我说:“明天我要去领主馆兼职。”

    莱茵一下抬起头:“啊?”

    ‘蛋饼’把星子扫到周边,不再有乌鸦飞过,飞来一只寒号鸟,奇怪,大热天哪来的寒号鸟……

    我说:“这其实就是间谍一类的活,你得付我工资,而且我这人立场不坚定,如果你付的工资比领主付的少,我会叛变的。”

    他:“啊?”

    我觉得他最近几天脑子都不够好使,需要特别调`教,不然会得老年痴呆,愤愤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家贼啊。我要去偷天祈残片。”

    chapter 44领主馆兼差

    最终决议如下:梅洛迪押着奥黛丽亚回去亚尔弗列;我带着卡玲和公主去领主馆兼差;莱茵留守旅店。

    这个决议看似简单,实际上暗含汹涌波涛,需要设想很多种事变,比如奥黛丽亚在途中挣脱封魔环将阿梅反向押送往某个山寨做压寨夫夫,再比如莱茵在阳台浇个花喂个鸟一不小心被清晨出来散步的领主大人相中拖回去当压馆夫夫,再再比如我自报姓名说领主大人我要兼差结果领主说哎呀你这张小脸长得还不错兼职当我男宠吧……

    我说出以上这些担忧的时候,莱茵给他的小彩雀喂掉最后一勺鸟食,淡定地说:“哦,那给奥黛丽亚双手双脚都套上封魔环,我会注意不被领主看到省的穿帮,至于你嘛……”他边把鸟架拿回屋里边说:“你看着办吧,实在不行就把公主推出去。”

    我说:“你应该跟梅洛迪一起回去亚尔弗列的,做什么待在这里……”

    他幽幽地看我一会儿,转身给鸟架加水:“啊,没什么,我就想待在这里。”

    不知怎么回事我给他看得起了一层鸡皮,搓搓手臂说:“但是梅洛迪一个人押送奥黛丽亚总让人不放心,不是说怀疑他的实力,你看他昨天到今天那样,桃花小筑浪漫园地什么什么的,会不会孤男寡女旧情复燃什么什么的……”

    莱茵放好水杯才说:“你好像特别关心梅洛迪。”

    我:“啊?”

    他转身说:“你特别关心梅洛迪。”

    不知怎么回事又是一层鸡皮,我搓搓手臂:“改天就要特别关心公主了,你这几天怎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梅洛迪和奥黛丽亚有感情上的问题?”

    我坦然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雪亮的眼睛呗。”

    他又看我一会儿,弯起嘴角:“哦……多加小心。”

    稍后给公主换装。

    这真是本世纪最艰巨的任务,比起给一个尊贵的怎么也不肯穿平民衣服的公主换装,我宁可去挤牛奶,因为后面这项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不必探索道路。

    卡玲的办法是静静等候,我的办法是一手大棒一手糖,莱茵的办法是把公主的全部洋装包括内衣雪藏……最后一个居然十分有效,公主磕磕绊绊换好了农家衣服,边哭鼻子边提出要和我携手同行,莱茵的办法是把她衣服背后的拉链一拉……

    终于公主明白了阶段性的敌人是哪个,毅然穿着装饰贫瘠的村姑装迈向了顶层领主馆。

    我是排头,公主本来想和我排排走,但她实在追不上我,卡玲垫后,我们仨儿开小火车一样开到天堂城顶层。

    休伯特的房产就在天堂城的最顶端,占地面积令人发指,豪华程度神鬼嚎哭,第九层的一半都是领主馆,另一半是公共绿化,芳菲连云,夏木事悠,浮游道路间映着连绵彩虹,光耀的飞花,碎钻的溪流,感觉真的和天堂一模一样,有种捧月藏星的迷梦感。

    很难想象天堂城的顶层能够建造地这么豪华,这里的经济远远没有帝都发达,想当年老师就在山顶盖一间小草屋,最豪华的方小说西只有太阳马车,还是公家发给他的……

    这里确实很美。我反复地告诫自己,9000年的时间比快剑还要凌厉,削平所有秉性,神性改变是正常的,不能伤心。

    我是个多么怯懦的人。

    开到领主馆大门口,看门的上下扫描我,满意地笑笑,直接放行,我们就势开进大门,在管家带领下穿过飞凤栖枝的云端花亭。现在已经是早上,休伯特大概在吃早饭。

    管家把我们带到花园一隅,我终于得见印象中光辉灿烂的白昼神老师。我傻了……

    休伯特,坐在十米长餐桌的尽头啃鸡腿,穿着贵族礼服,气质走样,发型走样,万幸身材没走样。他身边环绕一群妞妞,腿上坐着一个oneyboy,妞妞穿果体围裙,b嘛也没穿……

    我实在忍不住,终于还是擦擦眼睛。

    他现在的样子比我在花店看到的还要霹雳,那时他还有一介领主的风范,现在却更像个庸碌的国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再擦擦眼睛。难道,难道花店里那样是做给底下人看的……而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对男宠有想法……

    管家正要上前通报,我身后的西尔维娅突然一声高亢的尖叫,居然慌不择路把头埋我背上……晕,她被果体围裙们吓着了。

    这一高亢的现场女高音成功吸引了伟大的白昼神的注意力,休伯特叼着鸡腿抬起头来。

    我现在是黑发,他那时候没认出我,当下更没理由认出我,但似乎有潜意识作祟,我低下头去。

    半刻后听见他随意地说:“哦,过来。”

    我抬头看到他轻轻松松的眼神,怎么也没法把眼前这个庸人和老师结合起来,自欺的想,呀,或许这个不是老师,或许这个是脑子被门挤过的老师……这样想我还能好受点。

    我尽可能压下飞来飞去的思维,同时压稳脚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离得越近,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遁得越远,他真实存在,真实变作了这样,但我突然想到,这有什么,最初是我背叛了他,辜负了他的信任。这是我的罚。

    所谓现世报就是这样一种销`魂的存在啊……

    我在休伯特跟前站定,想着该胡诌个什么兼职,馆医……突然听见一声调笑:“不错,去我房里等着。”

    我一愣,刹那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只定定说:“啊?”

    他啃一口鸡腿,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你长得很好,可以当我男宠。”

    这意思真是太直白了,让我想yy都yy不到哪里去,一瞬间我脑中爆裂巨响,腿一软就跪倒在地,垂着头搭住旁边一把椅子的椅面。

    休伯特的啃鸡腿声停了一停,稍后更加响亮。

    四周寂静,后方响起皮鞋声,卡玲跑过来试图把我搀起,我微微仰起头,她看到我眼角的泪花怔了一怔。

    我擦一把眼泪:“没……没事,脑子进水了。”

    卡玲难得露出囧然的眼神。稍后我淡定一些,抖着腿站起,说:“领主大人,我想应征扫地的活。”话音刚落,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休伯特像看一个纯洁少年一样看我,鸡腿啃得咂巴响,说:“那先去扫地,扫完地洗个澡,洗完澡去我房里。”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理由被言语击倒,我丢出一片黑鳞,没心没肺地说:“拉修斯王子要来天堂城了。”

    听见不远处西尔维娅“喂……!”了半声,被卡玲用围脖光速裹成了哀姬艳后。

    休伯特看了看莱茵的鳞片,再看看我,丢掉鸡腿,擦擦手,拿起鳞片仔细鉴定。

    好半天后,他丢下鳞片,对我说:“先去扫地,扫完地去我书房。”

    我已经接近崩溃,急需找个角落来画圈圈,脚一转就要迈向清洁工的伟大事业。他叫住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调息调息调息,气沉丹田,转身,微笑:“阿代尔。”

    西尔维娅除了头全身都在发音。休伯特看了看卡玲和萧索的西尔维娅,问:“这两个呢?”

    我飞快地说:“黑发的叫卡玲,我姐姐,应征厨娘,金发的叫贝娜,我不认识,应征刷马桶。”

    “轰——!”的一声,西尔维娅直接抛锚。然后我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果然当公主的抗打击能力都不怎么样,所以我只能当骑士啊,汗。

    拖着扫把从1号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再转战2号走廊,如此循序,走廊很快‘扫’完了。

    我找了个墙角画上一百个圈圈,转战去书房。

    看得出来休伯特还保留着登高望远的爱好,书房是他最常待的地方,修在领主馆最高处,咋一个金碧辉煌了得,莱茵的办公室跟它一比,咋一个难民窟了得,塞尔玛教授的办公室跟他俩一比,咋一个地下矿洞了得……啊,教授真是躺着也中枪。

    我顺了顺气,敲门,得令后开门进去。书房内金光闪闪就是那太阳神的老巢……好像就是啊。墙纸是简笔画太阳,书柜是金黄|色日雕纹,沙发靠垫都弄成火焰形状,无语。

    休伯特坐壁炉边嚼口香糖,拿着个放大镜看鳞片。现在是夏天,他居然生火点壁炉,不愧是热情洋溢的白昼神……这点,倒是和以前差不多……

    我进去,他扔掉放大镜,说:“你是哪个神祇的仆役?”

    我想了想,实在找不出可利用的,只好说:“塞尔玛蒂娜。”先拿教授来顶缸。

    他说:“塞尔玛蒂娜怎么可能和达文唱反调?她不要女儿了?”

    我说:“所以我投奔您来了。”

    他打个响指,口吻挑逗地说:“不错,有眼光~~”

    我使劲儿闭了闭眼,实在不敢相信,老师居然进化成了这副……

    他说:“拉修斯王子现在在哪里?”

    我说:“在空行船上,他没有带圣殿骑士。”

    休伯特转向我:“小家伙,我是白昼之神,如今有足够的光之力,圣殿骑士能斗得过我?”

    我低眉顺眼一张苦逼脸,又听见他说:“听着,小家伙,如果不是你带来的礼物够分量,我早上就该把你裹床单了。”

    我低头说:“您是指西尔维娅公主?”

    他说:“公主那个丫头脑子少根筋,三岁小孩揣着金币在闹市里,不过仗着个厉害的哥哥,达文不让她抛头露面,可她的模样总是会被上位者知晓的。”

    我说:“公主还理不清现状。”

    他说:“筹码,脑子越小越好,你只管把她看紧。”说完拿了本娱乐杂志来看,又朝我挥挥手,“嗯,先把扫地的活干好,干得好给你升职。”

    我灰溜溜地出了书房。

    拐了几个弯找到卡玲,她看到我就露出一副担心的模样:“殿下,你还好吧?”

    我说:“我看起来很不好?”

    她说:“脸色很差。”

    我捏一下脸,笑:“没事。西尔维娅是达文的宝贝妹妹,至少休伯特不会怀疑我是达文派来的……”

    “殿下。”卡玲的语气很硬。

    我张嘴,终于也没能说些什么,倒塌路边的雕花玉柱:“哎,谁来一棍子敲晕我……”

    我想,有一种奇迹,叫做时间,有一种毁殇,也叫做时间。

    卡玲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女孩,这会儿也不说话了,我们俩就这么萧条地站了半天,都快融入洋房一景了。

    我叹口气,郁闷地说:“看来这位大神不像洪荒时期只知道发光发热,进化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老狐狸,我看我扫地得扫半年以上。”

    卡玲仔细研读我的表情,很轻很轻地说:“殿下……”

    我说:“休伯特要是召你侍寝,千万想办法躲掉,要不行的话……”我顿了顿,“要不行的话就报我大名。”

    卡玲愣了愣,诧异地看着我,随即笑着摇摇头:“没有关系,反正我也……”

    我举手喊停:“那是以前,你主人肯定也这么想的。”

    她又愣了愣,笑得暖了些:“那殿下呢?”

    我很爽快:“报你主人的三围。”

    一边伤感一边开玩笑估计也就我这脑结构特异的书种才干得出来。

    我们趴在花园水亭边纳凉,卡玲拨着盆景花卉说:“我在贫民窟长大,十岁时被达文殿下看中,当做影杀收进皇宫,训练所有的暗杀技术。我杀过许多人,觉得人命是最值钱的,对于我自己,我的命是最值钱的,因此不能效忠任何人,但是……”她转头笑着说:“我看到拉修斯殿下,觉得可以效忠他。”

    我想了想,觉得要收募一个杀手的心灵,其一是给钱豪爽,其二是把命秀给他看,因为杀手的职业生涯中接触最多的是钱和命,感触最多的也是钱和命,打动人心要直击靶心……

    一面胡想一面猜测莱茵给了卡玲多少钱或者秀了几个生命点给她看,亭子里一阵鸟鸣,原来是只五彩的雀鸟穿过水帘缝隙落在亭里……咦。

    我擦擦眼。晕呐,这不是莱茵那只小彩雀吗!

    我们绕过碎石小径穿到水亭中。

    这地方真是避暑的佳选,层层流水自顶端的水珠灌下,仿如流瀑,夏季炎热丝毫感觉不到,透过水帘,花园的美景如置晶玉。

    小彩雀蹦蹦跳跳到我臂上,动作亲昵,脖子上挂了个小小圆筒,是标准的信鸽扮相。

    我简直不敢相信莱茵有这样的胆量,上任第一天就给我放密信……一边想着回去怎么揍他一边打开圆筒取出密信。

    巴掌大的小纸片,记载的信息实在有限,其实也没啥信息,淡黄纸片上画了朵白玫瑰……

    我淡定地折好信纸:“哎呀,这个暗号太难破解,需要研究研究……或许他的意思是时刻准备着。”

    卡玲看着我私密地笑。我抽抽嘴角,想着,混蛋,回去一定揍得他满地都是。

    chapter 45抓蜥蜴

    当天晚上西尔维娅失眠,因为床只铺了三层床垫,她嫌太硬,没睡着,结果第二天早上顶了两只水泡眼,走哪儿都爱撞灯柱。

    由于我昨天说她是刷马桶的,导致她对我的好感度直线下降,清晨看到我在扫地就跑来问罪我,说我怎么这样,我怎么可以这样,我应该对她很好很好,应该以保护她让她开心为己任,应该将全人类都抛在脑后眼里只有她一枚……

    蓦然发现梅洛迪不是近年来唯一一个因想象恋慕某人,并因想象更加恋慕某人的人,西尔维娅也是一个,她想象中的我应该对她很好很好为了她和全世界绝交……显然,梅洛迪比她靠谱多了,因为终于想通了梦与现实的差距,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我的不幸才刚开始。

    扫着扫着,某围裙娘来叫我去见领主。

    一脚踩进书房,休伯特还是口香糖,看泡泡的颜色应该是西瓜味。

    他等我进来关好门,往桌上丢几张彩照,说:“埋伏成功了,拉修斯王子短期内不会有大动作。”

    我不敢拿起桌上的照片来看,虽然知道是他伪装出来的,看到虚像的血迹,我手抖。

    休伯特说:“不错,加你一颗星,起码不用扫地半年。”

    我定了定神,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说:“拉修斯王子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倒,他会用尽一切优势创造条件。”

    休伯特很挑逗地打了个响指:“对!那晚上关好窗户~~哈哈~~”

    ……淡定,如果不能适应他的变态发育,两天内我就得内部功能紊乱。

    休伯特拿了本豪放的画集来看,哗啦啦的翻书声:“小阿代尔,我看你对服侍我有点不满嘛,小脸皱得跟什么似的。”

    我郁闷着说:“如果我承诺全身心地效忠您,那一定是骗人的,您对我既无救命之恩,也无亲缘羁绊,甚至我觐见您还不到两天……”

    他点点头:“对,你这话实在,我爱听,不过这跟你苦着个脸可没多大关系。”

    我抿了抿嘴,终于还是没憋住,说:“大人,您在洪荒时代是代表人格光明、思想灿烂的神祇,是光明之首……”我没再说下去,他翻了几页画集,抬头说:“你的思想居然和外表一样嫩,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崇拜光明灿烂的白昼神才来投靠我的。”

    我看着他,低头说:“如果还能真心崇拜别人,说明我热情度是满的,还处在爱做梦的年纪。”

    他合上书:“你这个观点太武断了吧,其实崇拜别人也没什么不好,谁说长大了就不能崇拜别人?”

    我说:“哦,那看来我还处在爱武断的年纪。”

    休伯特把画集丢书桌上,看向我,我只得又把头压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到窗前,负手站立。屋里太炫目,午后的艳阳倾泻进来,也没有流出多少光明。

    他专注地看着窗外美景,淡淡说:“阿代尔呀……你觉得一个生命应该怎么活呢?”

    我看了他背影一会儿,说:“心里舒坦。”

    他笑了,还是大笑,转身看着我笑,说道:“小机灵鬼~~对,活着就是为了心里舒坦~~惩恶扬善的,贪图富贵的,杀人放火的,都是为了心里舒坦嘛~~”又笑了一会儿,坐回旋转椅上打量我:“阿代尔,说说你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以后又想当个怎样的人?”

    我决定绕道而行,直击靶心:“我不是人。”

    他笑得前俯后仰,一边笑还一边拍手,末了才说:“好!好!那你一定要表现得不是个人哦~~哈哈哈哈~~”

    我眉头纠结苦逼地说:“大人,您需要的仆役合格标准其实是‘里面不是人,外面是个人’吧?”

    他抛了块口香糖扔嘴里,关注了我一会儿,说:“扫地两个月,当我仆役吧。”

    我说:“谢谢大人,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想说明,刚才那个怎么活的问题没有标准答案,至少我不知道。”

    他说:“还好,你的答案还蛮有研究价值的。”

    我说:“但是太简短了,毕竟我还处在爱武断的年纪。”

    他关注了我很长时间,吹了个粉红色泡泡,说:“爱武断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想太多,心里负担不大。”

    我向他鞠躬,出书房,关门。

    唉,真是缺钙的对话,绕来绕去。

    都说了些什么呀……

    ————————

    细想想来,我们的正事是来偷天祈残片,可不是给人打工的。晚上我伏在房间阳台端详那张白玫瑰小纸片,白日里遭受的各种神经线冲击得到稍微缓释,总算脑子灵便了些。

    创世双剑除了威力惊人,还拥有更改星辰法则的能力,以发动逆天技能,譬如夺取对手的元素支配能力,改变战场环境,这些是真正的神法,唯有大神才能做到。试想,天时地利被更改,苦练的魔法还遭封印,这种事从本质上就不能为常理所容忍,大大超出倒霉境界,简直无视按劳分配,怪不得人人都想要创世双剑。

    但双剑的功能绝不仅限于此,休伯特以一段残片吸取光之后裔的生命力量,这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我想,我得先找出天祈的所在。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早上出了点波折,迫使某个计划提前发展。

    鸟鸣山幽,休伯特亲自送我到领主馆大门口,给我一只竹篮,内垫粉红小方布,看去好纯洁好少女。他无比亲切地说:“阿代尔~~”

    我:“诶。”

    他拍着我肩膀说:“去抓蜥蜴来,黑的,活的。”

    我眨眨眼:“大人,这个季节蜥蜴不好抓啊……”

    他还是拍我肩膀:“你扫地实在不太合适,我只好多给你点机会晋升啊。”

    我决绝地出门左拐。

    下到天堂城的第一层,按照预定计划,在某小巷中‘巧遇’‘黑蜥蜴’。

    晨光普照,普照的晨光照亮小巷一角。我远远瞄了下巷子深处ooxx的男女,抽筋道:“这两个是群众演员吗?”

    莱茵笑着说:“谁叫你手气背抽中这条巷子。”

    我好晕:“你就不会甩飞他们吗?”

    他哈哈:“这叫贴近生活。”

    我真的很晕:“又不是拍纪录片。”

    他看到我手里的粉红方巾小竹篮,笑得好开:“这个……这个是你的装备?哈哈哈哈!”

    我抽着嘴角用竹篮套他脑袋,抽出软鞭s`他。

    他变脸超快,立刻停住笑,瞬间如临大敌,架住软鞭把我往街上一拉,我很乖地给他抡飞,空翻到街上。

    他用龙心剑,我用橡皮筋,开始在宁静的大街上凄凉地对打。

    按照剧本,之后的发展是莱茵一剑捅穿我肚子把我重伤,再拎我回去所谓的秘密基地教训我一番,再放我回去领主馆送信,因为我对休伯特所做的托词说我是一个有点狼人血统吸血鬼血统精灵血统的杂裔,无论怎么奋进都不太可能到达真龙的高度,尤其我还看去这么年轻,虽然莱茵的核石有损伤,力量却还在普通真龙之上,我要有那运气打赢他还不如去买彩票。

    休伯特也知道这个道理,叫我单枪匹马抓捕莱茵并非出于对我的狗屎运的肯定,而是他怀疑我,怀疑我有可能是敌方j细。

    这件事情的难办之处在于,如何能平安回去领主馆又不被休伯特过分怀疑。我的提议是,那就不平安地回去吧。

    后续发展理应顺风顺水,我已经摆出一个空挡让莱茵很自然地捅我一剑,远远跟踪的人也看不出哪里不对,但居然就在这个时候,莱茵摆好一剑刺出的架势后停在了原地。

    我万分惊愕,但又不能主动飙到他剑上挂腊肠,明快打斗中,空挡只有一瞬,而这一瞬眨眼既逝,我落在地上,单手支膝,愕然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这份诡异的寂静持续数秒。

    莱茵飞快出手,pia,后脖子横遭一击,我晕了。

    实际上我没有真的晕,但这时候除了装晕难道还能踹他?

    后面的发展更加令人发指,莱茵以公主抱的姿势把我抱起,迈着轻快的脚步行驶向传说中的秘密基地。

    我真的快晕了,睁开一只眼,压低声音说:“喂!”

    他脚下不停,笑着低头说:“你晕了,不准说话。”

    “……”

    传说中的秘密基地就是个不大的老树林,但其外有奇门遁甲,需要配备精深的踩盘子技术,否则走来走去也就那地儿。

    我在踏进树林并且确定跟踪人员都瞄不到我们的那一刹那,腾空而起将莱茵踹飞,抽出软鞭作势就要跟他轰轰烈烈,他站稳了脚步举手喊:“等等等等!我这是为你好,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可以使你不用受伤平安地回去领主馆。”

    我一顿,还是光速甩出一鞭,他耳旁的树叶一分为二。我叉着腰气短地说:“去你的!谁跟你说这个啊!我气的是你干嘛那么抱……抱……”说着说着就脸红了。

    他放下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我不介意的,而且不那样抱要哪样抱,背你?”

    “……”我丢掉鞭子,都要哭了:“你是不是真的脑子坏了?这种情况应该用搬运工人扛麻袋式嘛。”

    他:“……”

    当晚支了个帐篷在老树林里憋屈一夜。

    第二天清晨就觉得应该向莱茵道歉,怎么说他的初衷是为了我好,虽然方法有点问题……话说回来怎么想都觉得他近几天行为古怪,昨天那种行为简直像个流氓,难道他有间歇性的流氓综合症……

    但我还没来得及道歉,或者说,我还没来得及穿外衣,上一段的前半段就被我完全否决了。

    清晨鸟鸣,帐篷中,我睁开眼,莱茵正鬼鬼祟祟探手来摸我脖子。

    我把毯子摔他脑门上,他拿掉毯子,说了一句让我胃动力严重不足的话:“奇怪,你好像没有喉结。”

    “……”

    半刻后,我坦然拿起枕头边的绷带把脖子捆捆结实:“看什么看,没见过雄性激素分泌不足啊。据临床实验表明,青春期前从事大运动量的体育训练有可能导致雄激素大量消耗而使甲状软骨未能充分向前突出……”(←淡定坑爹)

    “……”

    稍稍整顿向领主馆进发。

    莱茵递我一封信,还没封漆,我抽出信纸草草一略,内容大出意料,压下惊异把信递回给他,他接过后就开始封漆。

    我说:“你要跟休伯特合作?”

    他动作很快,我说完就已经把信封好了,再递给我说:“对,我需要盟友。”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说:“这就是你想到的不用我受伤的好办法?现在的休伯特可不是一个好战友,我宁愿相信你只是演这一出戏来骗取他的信任。”

    莱茵说:“往后的计划还没落实呢,说不定会变成你说的后半句。”

    我把信收好,又听他说:“休伯特现在信任你吗?”

    我说:“一般来说没人会用一个上岗才两天的人当仆役,除非他的原仆役全是冬瓜。”

    莱茵笑笑:“哦,那你加油。公主殿下好带吗?”

    我三白眼:“不想带了,快点把她接走。”

    莱茵还是笑笑:“没门。”话音刚落,他倾过来一点,又说:“你没关系吗?”

    我没听懂:“啊?”

    他阖了阖眼:“我是说……你心情还好吗?白昼神,没关系吗?小鸟说你看起来心情不好。”

    树丫上的小彩雀单脚翘起摆了个飞翔的造型,看着特像仙鹤……

    我很晕:“你还懂鸟语……话说这鸟没名字啊?”

    莱茵看看小彩雀:“不擅长取名,你给它取一个。”

    小彩雀把两只翅膀交叠至顶,期待地盯着我,看着特像芭蕾……

    我使劲想了想,说:“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

    哔!鸡毛掸子倒挂金钩。

    回去的路上顺风顺水。

    休伯特果然在书房里等我,看到我安然无恙的回来,手指交叉着坐在软椅上,表情似笑非笑,明显等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拿出莱茵的那封‘领主府一日游申请书’递给他,说:“拉修斯殿下要我滚回来报信,他说他想跟您当面谈谈。”

    休伯特草草一点头:“还有情报吗?”

    我说:“有。我装晕的时候听见殿下和他手下人的谈话,说西尔维娅公主擅自跑来亚尔弗列,导致他的计划全乱套了。”

    休伯特嚼了几下口香糖然后吐掉,转过来看着我说:“继续。”

    我说:“拉修斯殿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好像对他哥哥不太满意,言语中缺少兄弟的那个情。”

    休伯特眼睛弯弯:“还有没有?”

    我说:“我觉得殿下可能想跟您合作,所以叫我传来这份密信。”

    他还是眼睛弯弯,我认为这是他的极限欣喜表情。

    我继续说:“当然以上只是我主观臆断,不可以全盘接纳。我个人认为您应该与他合作,但是平等的合作双方利益也很平等,想要获取暴利就得创造不平等,我建议您设个很黄很暴力的陷阱,抓蜥蜴,黑的,活的。”

    休伯特反应超级强烈,前俯后仰+声震云霄+拍烂书桌,概括:他笑得太过了。如果他再这么大喜下去,很可能会局部崩塌导致害喜。

    我说:“大人,我记下了拉修斯殿下的藏匿地点,要讨伐吗?”

    休伯特停止抽笑,看着我说:“哎呀,刚我还觉得你挺有脑子的,这会儿又成了个倒霉孩子,如果你记下的是真的藏匿地,现在你已经死了。”

    我低头说:“哦,那看来我还处在丢三落四的年纪。”

    他笑笑:“还不错,起码机灵可以弥补一下。”说完从后面抽屉里拎出一大串钥匙,丢给我说:“从现在起,你是我的第一仆役,记得每天打扫房间,看到溜进来的虫子速度灭掉。”

    我接住钥匙,很是惊奇地说:“啊?这样?可是我才上工没几天呐……”

    他说:“普通人听到升迁的消息应该欣喜若狂才对。”

    我说:“这说明我还处在爱幻想自己与众不同的年纪。”

    他说:“爱幻想也挺好的,做人总要有点和别人不同的观念。你这小破孩我看着挺上眼,加把油再给你升迁。”

    我说:“第一仆役还不是最高的职位啊大人?”

    他拿了本yellow书来看:“那是啊,不然我怎么会找你这个上岗不满一周的新人?哎呀~~主要是手底下找不着脑子活身手好会察言观色的仆人呐~~”

    这件事就这么诡异地发展了下去。

    莱茵说要跟休伯特合作,细想想好像也不难理解,因为他现在怎么说也寄于哥哥的屋檐下,曾经他拥兵二十万,是黑曜龙军的统帅,龙谷的真正掌控者,就算失忆,那股蓬勃的心气也不容许他屈于任何人的庇护,哪怕那个人待他再好。

    但如今的白昼神实在太过危险,我一面担忧一面祈祷他俩不要掐架,顺便再抽空想想,还好,这种时候,我总还是了解莱茵的。

    我还算了解他。

    chapter 46地宫探险?

    晚上开小组会议。

    天祈残片还是要找的,不能因为莱茵即将驾到就把这事儿搁一边,我的原则是谁给钱多帮谁忙,和拿了谁钱就要帮谁忙到底……呀,突然想起,他和他都没给我算工资。

    根据以前对老师的了解,他藏方小说西向来正大光明,只在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虽然光明却极少有人能够随意上下,我也只能在给他刷马车的时候偷点儿零嘴什么的……猜对了,是太阳马车。

    令人惆怅,虽然新世纪已经没有太阳马车,有也不是老师的,但可以效仿太阳马车做圆周运动的密室却大大的有,并且后者显然比前者更难对付,因为太阳马车的轨迹是稳定的,有条件拦路抢劫,密室就不同了,不必对全人类负责,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我只期望放置天祈的密室不要做太过分的不规则运动。

    想来想去想出一个可行的分体作战法。

    忍着心绞痛抠下几块鳞片,汤碗那么大,无奈只能切小。

    我的想法如下,天祈对我有感应,对我的鳞片说不定也有感应,这个我的鳞片呢,加点儿魔法就能够感应到天祈的波动,再加点儿魔法就能够发光,再再加点儿魔法就能够发出不同频率的光,综合:我的鳞片能够感应到天祈的位置,然后根据远近发出不同频率的光。

    ok,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各个地方安装鳞片,然后把发光数据统计起来,运用数学几何学天文学……等等等等学计算出天祈的一周目运行轨迹。

    因为我是休伯特第一仆役,得随传随到,处于相对严密的监视中,实在不好意思到处开门放鳞片做记录,,这个工作的主战力是卡玲。

    近日公主对我的各种不以她为世界中心的行径越发不满,大约终于突破至某个临界点,她开始显现出厌恶我的痕迹,比如送个午餐挑三拣四,送个雪糕要吃蛋挞……她也现实了,终于顿悟到我不是她的合格心上人,但也可能她一开始就闹着玩儿的,也也可能一辈子都闹着玩儿的,我觉得后面一种可能性更大,因为她干什么都像在闹着玩儿的,做人做到这份上真是福气值满点。一边感慨一边不知怎么回事又好羡慕aga……

    我把碎碎的鳞片放到桌上时,西尔维娅说:“这什么方小说西?好难看!”

    我捻起一片来看,的确不太beautiful,主要是切的时候不注意造型,但反正能用就好,我说:“这是我的鳞片。”

    她显然不能置信,绷大眼睛说:“可是这个鳞片和我见过的龙鳞首饰都不一样,没有光泽不说,还……乱七八糟的形状……”再看看我,明显少女对于理想中的恋人都有相貌上的需求,她眼中的好感度又降了一个档次。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说明了,倒是卡玲解释说:“公主,市面上摆出来的龙鳞首饰都经过打磨,取中心最亮的一小块,龙的体型是很大的,鳞片当然也很大,如果不磨小只能用来当……餐盘。”

    西尔维娅敲着桌子说:“讨厌,不要你说,这些我都知道啊,达文哥哥教导我阅读的书籍可是很丰富的!”

    但实践经验也太差了……

    实际上我在地狱城也见到了很多龙鳞饰书,大都粗制劣造,龙鳞上的光泽是用荧光粉涂上去的,根本就不是中心点的那一块,更过分的还拿其他魔物的鳞片来冒充。这个方小说西专家一看就知道了,但是普通民众分辨不出来,因为龙鳞稀有,可不是每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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