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做出合理反应。
塞尔玛教授补充道:“是因为杰伊森抢夺了虚影,想用魔剑提取大量的初源之力,达文殿下匆忙用天祈与之对抗,于是造成了露露提亚的小规模地震,没有太大伤亡真是主神怜悯。”
天祈的剑柄在银线上晃荡几圈,貌似很费力地朝我靠拢,我忍住超级想飙出来的肉痛之泪,抓过它说:“哦,杰伊森为什么需要大量的初源之力?”
达文眸色一闪:“他想要统治世界。”
我也眸色一闪:“明白了,接下来我们要干的就是勇者屠恶龙。”
在场的同志们又普遍被我打败。
我面色如常地说:“看什么看?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出去吧。”
达文看我两秒,转身朝外走去,教授随后。莱茵帮我把棺盖抬回去,一面小声说:“你觉得我哥哪句话是真的?”
我说:“统治世界。”
他笑:“你在开玩笑吧。”
墙角处有一张同样刻着符文的石桌,像是武器架,一把金色的长弓陈列其上,雕纹繁复,好像是装饰用武器。我对那张貌似很烧钱的弓产生了莫大兴趣,说:“那上面镶嵌的是什么宝石?”
莱茵看了看那张弓,说:“不知道,可能是天国的女神之星……”
咱俩扑在棺盖上对着金弓发表垂涎的时候,达文又倒车了回来,面对他幽幽的眼神,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太过放肆,只好跟着出去。
出去瀑布后,天边已有启明闪烁。薇薇安看到我们出来,温驯一笑。
塞尔玛教授走上去说:“薇薇安,你怎么一直等着了?这个时候你早该休息了。”
薇薇安笑着说:“传说中的黎明之星是多么难得见到啊。”说完光明正大地打量我。
我朝她招招手,她很高兴得过来了,我们在大伙惊奇的目光下挪到稍远的草坪上讲悄悄话。
走得足够远,我说:“你不能这样,灵魂回溯会让你的这一世精神错乱。”
她无所谓地笑笑:“还不至于错乱到那个地步,我必须带些话给你。”
我低头,她凑到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过分相信达文,他只有一半是达文,另一半是阿代尔,他或许会全心为拉修斯好,但不会为你好,因为他只是拉修斯的哥哥,而不是你的。”
我愣了愣:“什么叫只有一半……”
稍远处,达文静静地看着我们,目光中有些微暗沉。
薇薇安离开了些,说:“那是一种灵魂融合的禁术,是天地间最不能为主神所容忍的禁术之一,但是阿代尔,他其实也身不由己,你不要全然信任他,也不要与他为敌,如果你们相斗,我会觉得很难过。”
我花费一定时间来思考这番话,说:“意思是,一个叫阿代尔的路人,和达文灵魂相融,公用一个身体。”
薇薇安摆手说:“不不,他们已经是一个人了,灵魂相融,用你所知道的最违反法则的禁咒去理解这件事。”
我说:“是吗?”
她点头:“是的。”
彼此沉默。我说:“西莎贝露……”
她笑:“我走了。”
我说:“等等。”取出一个手环递给她,“你的,绿星。”这手环随她而生,转生后也该是她的。绿星是代表森林的魔法兵器,为精灵圣者所有,如今的世界似乎已没有精灵圣者。
她接下手环,微笑着闭上双眸,星空下,水瀑边,这份恬静的气质如皎洁明皓,云笼轻霞,圣神之态,风铃轻动的声音一如我所熟悉的曾经。
这一刻,她的确不是薇薇安。
chapter 35另一个白王子(下)
塞尔玛教授把薇薇安带走后,我和莱茵跟着达文朝未知的方向走去,猜想可能是议事厅一类。途中守卫的布局有微小变动。
达文说:“西路菲,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杰伊森,但现在有些麻烦必须处理。”
我随意挑逗路旁花卉:“说说看。”
他低了低头,似乎在斟酌措辞,片刻后说:“是这样,因为你们打碎了初源结晶,洪荒神祇都失去了生命之源,但仍然有小部分神祇存活了下来,塞尔玛就是其中之一,公平之神,塞尔玛蒂娜。”
我一抖,小雏菊在手掌下摇摆:“哦……”
莱茵接话:“然后这些神祇虽然存活下来,新世纪的初源结晶却被更改了法则,变成为世界供能,但洪荒神祇仍需要初源之力以维持生命,于是……”
达文接道:“于是我负担起了供给他们初源之力的责任,用双剑定期抽取力量,经由塞尔玛之手,调配成彩虹药剂分给幸存的神祇。现在是由这工作是由拉修斯在做,找回契主后,虚影已不再接纳我。”
他停下后就不再说了,似乎已无后话,但莱茵又迅速接下:“可是并非双剑契主的人要使用双剑是非常困难的,长久岁月以来,彩虹药剂的供给始终捉襟见肋,我告诉你哦,塞尔玛教授以前是个很秀气的少女,但因为药剂不足,渐渐就越变越老……”之后是达文一声轻唤让他停嘴。
我变通一下,说:“啊这样啊,上世纪的旧神是充电式的,我们双剑契主是电池生产厂家。”
达文果断地被我打倒,莱茵笑出声来:“你够了~”
我又说:“懂了,现在虚影就剩个柄,虽然契主回归了,初源之力却还是没法多提,但如果有两个契主就另当别论,提取量会比以前翻一翻。”说完又总结出yy版:“上世纪的旧神节能模式不够完善,耗能量太大,一个在建中的电池生产厂家没法生产出足够货源,需要两个。”
达文终于对我的yy语录产生些许抗体,舒缓一番后,勉强点头:“也……算吧。”
一个侍女撞出来,看到达文匆忙行礼。停顿片刻,我又说:“所以,看来我想逍遥过活的话,最好不要露出身份了,不然被那些神祇知道有双份的药剂可以拿,一定来你跟前吵吵嚷嚷。”
达文亲自将侍女掉落的巾帕拾起,侍女受宠若惊,大鞠躬颤颤巍巍地跑远了。达文说:“你真是……如传闻中聪慧绝顶。”
我哈哈:“没有,一看见时政的填空题我就头晕,这个叫聪慧在点上。”
哥俩儿都转头来关注我,我说:“干嘛?不准上了年纪的人做政治题试卷啊?”
他俩儿一致又把头转了回去,显然觉得应该克制着和我说话。
无语半天,达文才咳一声说:“西路菲……现在有一个神祇脱离了我们的阵营,想要在西大陆称王,拉修斯近期决定启程去处理这件事情,西路菲,如果有你的帮助……你一定会帮助我们,因为那个神祇用以维系神力的道具正是天祈残片。”
我随便一点头:“哦。”
随着步履前进,温华的烛台颜色渐渐为庄重的蓝色所替代,我们走进一个案几肃静很适合议政的房屋,似乎正是议事用厅。
进去后,达文邀我坐下,这个场景明显应该谈正事的,我期待着他开口会说什么,没想,他迟疑片刻,说:“西路菲,你是不是,要看一下脑科医生?”
莱茵果断地爆笑出声。
“……”我深沉地说:“好了,接下来我会正经说话,你不要对我展开这么巧妙的人生攻击。”
达文关注我好半天,似乎在鉴定我说话的可信度,少许后说:“西路菲,我想知道你能够付给我们多少……”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说:“付出多少忠诚?”我挥挥手,“抱歉我不想牵扯进你们的事端里。”
瞬间寂静。
达文说:“西路菲,不要开玩笑,你必须了解,以你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中立的,因为你是个那样巨大的变数。”
轻轻脚步,进来一个端茶送水的侍女,正巧是刚才掉手帕的那个。达文接下茶杯,示意之下,侍女朝我走来。
我没有接茶杯,也没有说话。
莱茵笑道:“哥,他不想当你的棋子,就算了嘛,不能强求。”
达文清晰得咳了出来:“拉修斯……!”
侍女坚韧不挠,我只好接下茶杯,盯着里头温文的液体一会儿,说:“嘛,要是你没在这茶里放睡眠剂,我还会考虑一下。”
达文说:“我没放。”
我举了举茶杯:“真的没放吗?其实我也是猜的。”说完特友好地笑笑。
他毫无障碍地点头:“没放。”
“相信我,放了。”莱茵说:“茶水看起来有稍微淡一些,灯光下反射出浅红玉石的光泽,重点是,茶杯没动,茶在轻微地动,这是对龙族的催眠特效药,浅红梦神。”
我们都用膜拜的目光来仰慕他,他无比自然地笑笑。
达文岔气儿了,终于发觉到现阶段的阶级性敌人是哪只,无比憔悴地发出一声:“拉修斯——!!”
莱茵拉起我胳膊肘:“走。”
我跟着他站起,走到大门前,两侧的守卫锵的一声整齐降下兵矛,后头的达文说:“西路菲,你不能离开,你必须留在这里!”末了才说到真重点:“还有拉修斯,我是你哥哥啊!你不帮我……”
莱茵无比淡定地朝他挥挥手:“我特立独行。”出手就化出龙心剑挥开了守卫的一排兵矛。
内庭顿时马蚤动,守卫从各个不知名的角落涌了出来,像倾巢之蚁,简直难以想象隐蔽处藏得下如此多的士兵。
达文跑出来的时候,莱茵转了个身,放开我胳膊肘,我很配合地抬手,把天祈的剑柄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时间万籁俱寂,冲锋排列队形的守卫都刹住脚,总指挥达文神情一滞,说:“你们这是……”
我说:“没看到吗?挟持,人质。”一面晃了晃手里的剑柄。
莱茵说:“哥,救我啊。”
我侧头参观一下他的表情,发现果然在笑,顿时无语了,达文比我更加无语,气息凝滞道:“拉修斯,偶尔我也想打你的。”异常伤痛的语气。
莱茵笑了笑,没说话。
我偷偷想,这真是一对苦逼的弟兄。
达文走上两步,似乎有所妥协,说:“西路菲,就算你不想为我所用,也千万不能效忠我们的父亲,杰伊森,他想捕获你,因为你是空幻之子!”
我沉默了,半刻后说:“这你们也知道呐。”
他说:“有一两个龙王知道你的预言术,知道那本质是什么。”
我气闷道:“我不会预言术。”
他说:“不妨碍杰伊森捉你,总归,你曾经是空幻之子。”
憋闷中,我最终也只能说一句话:“真够巧的。”一面放掉了天祈的剑柄。
挟持与被挟持解除,莱茵走开两步,转身淡淡地看着我。我插着腰继续憋闷。
这时候达文拔高了声音说:“捉住他!”
守备骑士闻声而动,尖利的长枪反射月的冷光。几把枪尖同时扫过来,花丛被扫落一大片,发出沙哑的悲鸣。
蓝黑的剑光一划,飞起的花叶乍然破开,围拢过来的守卫被扫退大半。
莱茵看着我说:“喂。”
达文估计是真的被气死了,用标准的三角眼死盯着莱茵的后脑勺,守卫们看看大王子,再看看二王子,一时间都很迷惘。
终于,达文放出一个手式,半空上爆出细小的四声烟火,可以辨认是皇宫四方星塔上来的。
稍事,星塔上传出魔法咏唱的和音,禁锢结界启动,天空中张开一片密集光网,飞快凝固成形,如同蛛神布下的狩猎陷阱,等候猎物靠近时将之网缚。
光网以极快的速度降下来,面积大得惊人,中心就在我们的头上,一旦触地,就会把网缚面积内的所有人畜尽数禁锢,包括两位王子。不过目标明显只有我一个,这就是典型的普遍撒网重点捕捞。
我和莱茵几乎同时动了起来,两把龙心剑挥上天际,千万的流萤疾速射出,像千万的流星曳尾横扫。
顿时,魔法的碰撞产生爆裂响动,复杂声响灌满了内庭,兵器的碰撞与守卫的惊叫,还有四方塔上法阵崩裂的碎响,也能隐隐听见。
剑光化成的流萤撞击在光网之上,将铜墙铁壁般的守卫瞬间击毁,光网的碎片缤纷而下,视线中重又是繁星交织的夜空。
胳膊肘又被拉住,耳边一个声音:“来。”莱茵带着我飞了起来,深黑的龙翼张开,腾空时夹起底下的惊恐大喊。
我关注一下地面上抱团互助表示惊吓的守卫们,发现,达文果然气得脸都绿的。再看看我和莱茵明显不属于人类部件的翼……
我腼腆地提醒他:“王子殿下,你暴露了……”
他只淡淡地说:“别多话。”
我说:“和谐地搭配词组可是我的一大特色。”
他笑:“我以为白王子真的像古代文书里写的,圣子一样沉静绝世。”
我说:“说明写书那货跟我不熟。”
夜风吹得星空飞扬。他笑着回头:“对。”
在一个隐蔽的建筑背影里降下,我们收起翼,都等着对方说第一句话,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朝阳开始初露锋芒,我们还没展开有效的沟通交流。
终于他开口了,看着一截窗台上的一截盆景,说:“我最近会去西大陆,你来帮我一下。”
我想起夜奔出来之前,达文的确有提到一个西大陆的旧神祇xxoo自立为王什么的……我点头:“行,不过我也不是义务劳动,付我钱。”
莱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什么?”
我略显沉痛地说:“由于业务水平不过关,种的西瓜都萎焉了,你看我还得负担一个魔法生的学费,帝都的生活费又这么……”
他看了我老半天,笑出声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一直以为雪莉丝说着玩的,你真的在种西瓜?”语气是明显的不信。
我盯着墙角洞洞里列队出来的一溜蚂蚁:“骗你我就不叫西路菲。”
他大概是被我凛然的语气所震慑,居然真的相信:“哦……”
由于话题太令人语塞,一时间又陷入静寂。
我说:“你可以回去了,小心被你哥揍死。”
他笑着点了点头:“嗯。”转身走了几步,沉沉地丢出一句:“你那个……孙女,是哪里来的?”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又转身回来,顿时四目相对,我看到了他眼中充满求知欲的探究之光。
我颓然地低下脑袋,沉痛道:“好吧,其实我……”但真要开口却觉得必须严格筛选措辞,于是开始严格筛选措辞,在这段时间的空挡中,他说话了。
他说:“啊……也没什么,就好奇一下雪莉丝的奶奶……”顿了一会儿又说:“你复活得那么早,年龄可能比我还大了吧……那什么,虽然我记忆没了大半,但隐隐记得,交过的女友不止五个,所以你有孩子也……”
我眼睁睁地目击了那一溜蚂蚁把一条米虫搬回洞内,语气略颤地说:“不是五个,是十个……”
他:“嗯?”
我抬起拳头,他反应了得,光速捂住自己的眼睛:“我说错什么了?别打我眼睛……”
我飞起一脚踹他肚脐眼上:“雪莉丝的怨念!”
chapter 36魔法生的旅行学习
不出所料,第二天早上又萎靡不振。
回来时忘设闹钟,于是成功睡过了头,直到窗户上一颗婀娜的小石子撞击,发出砰的声响。
我顶着翘毛头去阳台上瞭望,晨光大好,花坛边梅洛迪拉着个行李箱朝我挥手,这场面像极了远行前和女友告别,但是女友一不小心睡过了头,男友只好亲自到她楼下挥手。
我以为有啥要事,事实上肯定有啥要事,于是快快洗漱把自己的表面清洁指数拔高到一个比较大众的水平,穿着t恤下楼。
刚在花坛边站定,梅洛迪就说:“快点整理一下,我们要去旅行了。”
我愣了一下下,说:“啊,难道传说中的‘我们’也包括了我吗?”
他笑:“难道不包括吗?你不也是二殿下的魔法生吗?”
我点点头,又问:“那什么,二殿下的魔法生跟旅行有什么辩证关系吗?”
他说:“这是魔法生的又一个特异性,经由导师向学院申请,可以拨出最长一月的时间来带领学生去世界各处学习魔法的相关知识,例如实战、元素探索等等。”顿了顿又说:“旅途中产生的费用由学院和魔法生五五平摊。”
最后的那句陈述语堪比晴空霹雳,我瞬间遭击倒,颓废地走回楼上:“祝你们旅途愉快……”
“二殿下把你的旅途开销全包了。”梅洛迪随后说。
我光速窜回宿舍打包行李。
空行船停靠港口区的中央起飞台,临近节日,空行港的人流量相当可观,但这里却没几个人徘徊,原因无他,这里是皇室专用的起飞船道。
远远看到茉丝缇娜向我们招手,背景是钢铁塑体的壮大飞船,它就停在笔直的铁轨中,等待合适的驾驭者来将它开启。
我欢快地飞奔过去,首先问候的却不是茉丝缇娜,而是她肩上穿着精致小灯笼裤套装的兔吉,那衣服真是漂亮,缝制它的姑娘必定心灵手巧。
兔吉向我招手说:“把我卖给这位漂亮的善解人意的小姐吧~~一铜币也行啊~~”
我一拳把他发射进空行船的窗户。
飞船内装饰高雅,简直像个行宫居所,起飞时没有感觉特别晃悠,只桌上琉璃花瓶中的清水荡了两荡,伏在窗口看其下渐小的风景,是和化龙飞翔时完全不同的体验。我环顾一下温馨的家居设计,觉得咱们这一趟应该叫做飞屋环游记……
飞船行稳当后,茉丝缇娜坐到我旁边,松软的座椅凹陷一块时,我转头看见是她,比较诧异地说:“茉丝缇娜?”
她笑道:“雪莉丝,我们去甲板上观景吧。”
我说:“啊?”眼一瞥就看到了稍远处看着窗外的梅洛迪,他没有看我们。不知怎么搞的就有种不明气体回旋……
我正想拒绝,茉丝缇娜凑到我跟前小声说:“雪莉丝,早上是梅尔去接你的吗?”
梅洛迪回了半个头。我看着茉丝缇娜晶亮的紫眼睛,脑子里bia的一下,脱口而出:“是二殿下,二殿下为了防止我逃课逍遥法外,特别派了先遣部队来押送我。”
茉丝缇娜:“咦?”
我手部舞蹈:“哎,这个意思就是,就是你们俩既然没事,又在一条船上,那就好好享受生活吧哈哈哈哈~”
茉丝缇娜:“咦?”
我说:“就是你们去甲板吧!求你们了!”
茉丝缇娜:“这个……”
“去甲板。”梅洛迪不知道以什么移动技出现在了我俩的大后方,“茉丝缇娜,能陪我去甲板观景吗?”
茉丝缇娜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我在怂恿她站起来的时候,听见梅洛迪说:“不是二殿下叫我去你楼下的。”
我手一抖,梅洛迪已经采取了不怎么绅士的做法,拉着茉丝缇娜消逝在了船舱门口。
静谧数秒。
一声悠长叹息:“哎~~苦逼的爱情~~”我才发现花瓶旁边坐着正大光明的兔吉。多么没有存在感的存在。
我施展飞龙探云手掐住了他。
兔吉的萝卜脸刷一下憋红了,急急说:“老大饶命~老大饶命~我什么都没多说~~”憋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去你的不知道电灯开关!去你的向下一按箭头!去你的先啃面饼再吸调料最后嚼蔬菜干!”说完把他插花瓶里,游击去飞船前端的玻璃瞭望厅。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云朵在飞船边壁柔柔擦过,偶有飞鸟。
瞭望厅位于驾驶室上部,除去装饰物件,中心的超大沙发和茶几真是令人不看都觉得眼睛空虚,正对沙发的是一整面强化玻璃,可挡风,可观景。
我进去时,莱茵正端着一杯水晶葡萄红酒坐在沙发上远眺风景。
我挪到他身后阴森森地说:“亲爱的~你是不是没有把我介绍给家长啊~~”达文好像压根不知道我这个‘西路菲的孙女’就在露露提亚。
莱茵回过头说:“我哥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我不说,塞尔玛教授也会说的,更别提还有校长。”
我说:“那……”
他说:“希望西路菲不要做出什么惹毛我哥的事,否则你就得留校察看。”
我说:“哦。”挪到沙发正面很不客气地坐下,又说:“莎西亚哪里去了?难道也和安妮一样报名了竞技赛?”
莱茵笑笑:“没有,她自愿不来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说:“今天的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升起的,可惜我没看到。”
莱茵还是笑笑:“我这样跟她说,所有的魔法生都要去旅行学习,机会难得,希望你旅行愉快。”
我晕:“原来她以为你留在帝都,你个土不蛋。”
他噙着酒杯边角看我一会儿,说:“两天后我们会到地狱城,那里是魔裔的地盘,风情和帝都相差巨大,你可以给你的朋友们买点小方小说西。”
我计算计算钱包,周边大陆的物价没那么恐怖,应该还行。我说:“地狱城,好奇怪的名字。”墙角一只彩雀停在半圆鸟架上,这会儿啼鸣一声,振振翅膀飞过来停在桌上,小脚爪一跳一跳。
莱茵把酒杯放到桌上,那彩雀竟然跳到酒杯旁边探头去啄酒液,发出悦耳的清啼声。莱茵说:“这只鸟就是从地狱城买来的,像这样奇奇怪怪的方小说西,地狱城应有尽有,谁叫那里的居民也都奇奇怪怪呢。”
透过坚实的玻璃,可以望见大地海洋,绿意在地上蜿蜒行错,构成生命的主色。
“世界上的国家几乎都是人类主宰,神魔之裔少得可怜,要么零散过活,要么在隐秘的森林山脉中日耕夜伏,地狱城和天堂城,恐怕是世界上仅有的两个神魔之裔的城镇了。”
莱茵拿过一颗樱桃放进酒杯,那只彩雀唧唧两声叼起樱桃飞回了鸟架,然后笨拙地用脚爪抓着樱桃啄食,看着特好玩。
莱茵又从茶几下拿出新的酒杯和一只造型古怪缠绕绿藤的酒瓶,说:“这个瓶子也是从地狱城淘来的,小贩不识货,以为只是普通精灵瓶,这可以令葡萄酒快速成熟,只要三天。”
我看着那只绿藤酒瓶:“你去过地狱城?”
他随意地倒酒:“嗯,听我哥说,我是从初源结晶里出来的,当时身受重伤,为了躲避父亲而跑到了远在西大陆的地狱城,按我哥说,我简直是个疯子,拖着那样重的伤势,但父亲还是找到了我,后来……”他浅浅地笑,“这些事情西路菲都不知道呢,你大概也听不懂。”
角落一声惊啼,小彩雀倒挂在了鸟架上,爪中牢牢抓着吃剩的半颗樱桃,正费力地企图正挂回去。
我缩着脖子往莱茵身边挪了挪,他笑着看过来,我捂着脸说:“给你点温暖……”
他笑出了声,说:“你可别给地狱城的蛮荒族人给抓走了,那一族的男人不把女人的意志当回事,看到中意的姑娘就会坦率掠夺,如果两个男人同时看上一个姑娘,就会绕着篝火,踩着死亡的节拍跳起剑舞,直到一方死在另一方的剑下。”
我说:“如果那篝火灭了呢?”
他和我静静对视数秒,某某气氛酝酿得正好,直到他笑着说:“我觉得最有可能是你把那俩战士捆在火堆上烤。”
我无语了。
唧的一声,小彩雀终于把自己正挂了回去。莱茵说:“对了,你的旅行开销记在你爷爷的账上。”
我暴跳而起:“你个土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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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们在史塔李安王国的空行港下船,那里是距离地狱城最近的港口。史塔李安的人民风尚彪悍,以驯服暴躁的角马为荣耀,妇孺都会一两手飞刀,不然也难以在地狱城边界安身。
我们稍做整顿,换上了当地流行的鼠毛披风,把半张脸掩藏在帽兜之下,这在夏天有些闷热,但浅色的布料也可以很好的反射热光,只是茉丝缇娜对于耗子毛毛做的披衣感觉奇妙又有点过敏。(估计很多人都会觉得过敏……)
我们在一天中比较凉爽的傍晚乘车去往地狱城,马车在小石子路上磕磕绊绊,路两旁有低矮的小坡,随时可见毛色美丽的雄鹿出来散步。
茉丝缇娜望着一只特别美丽的雄鹿说:“这些动物和公园里的驯兽们相差真大。”她的眼中透着十分向往的光彩。
两位男士都望向她,但都没有说话。我蹭过去说:“这些动物也很羡慕公园里的驯兽呢,因为有饭吃而不是被吃。”
茉丝缇娜温善的笑笑:“是的。”
稍后她再看向马车的窗外,却突然惊叫出声:“呀!看呐,有一位老妇人呐!”
我看过去,发现确实有个老妇人靠坐在一棵结满乌木果实的树下,那树上的果实尚很青涩,底下的老妇人已经白发遮脸,露出的面孔上尽是褶皱。她靠坐在树上,浑身的力气仿佛抽离。
我们让车夫停下马车,茉丝缇娜飞快地奔跑过去,梅洛迪随后紧跟。这离城很远的郊野上突然出现的老妇人,真有点巫婆的感觉。
但那肯定不是巫婆了,远远的看到茉丝缇娜蹲下身子给老妇人喂水,梅洛迪朝我们招招手。我和莱茵相视一眼,朝着乌木果实的树下走去。大约他也察觉到了,这老人家虽然年迈得令人惊叹,却有一丝稀薄的天使气息,不知是哪个天使遗落在人间的血脉。
老妇人似乎热得够呛,一阵一阵喘得厉害,茉丝缇娜用浸了水的手帕为她擦脸。
气息稍缓,老妇人突然挥舞起手脚,仿佛在做永不逃离的噩梦,不停呢喃:“青春!我的青春!把我的生命还给我!”而后她不停地发狂,将视野中所有的活物都当成救世主。
茉丝缇娜吓了好大一跳,手帕落在草叶间,梅洛迪把她护到身后。莱茵蹲下来,握住老妇人胡乱挣扎的手腕说:“你今年几岁?”他的眼瞳极深邃,这时看去竟有吸纳灵魂般的安定感觉。
老妇人渐渐安静,剧烈的动作使她再次喘息,她哭泣着说:“我只有二十岁……二十岁……”
兔吉刚才从马车里飞了出来,这会儿停在我肩上说:“哇,我听说梦貊吸人梦境时会把人的精神搞垮,一不小心就变成老太婆……”
莱茵笑道:“这样说梦貊可是要生气的。”他又转向老妇人,“小姐,是怎样的噩梦?”
老妇人说:“那确实是一个噩梦,昨晚我还在领主大人的宅中做活,一阵奇异的鸣声,我睡了过去,醒来时就到了天堂城的底层,恐怖的是,我变成了这副样子……”
莱茵和梅洛迪互看一眼,彼此传达的信息需要破译,我只能辨认绝对不是眉目传情。
莱茵说:“小姐,随我们去地狱城吧,如果你觉得还算妥当,就在那里安家。”
老妇人在梅洛迪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精神已安定许多,一边说:“哎,城里大半的年轻人都搬去了地狱城,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怪事……”
稍后由理论上比较心灵手巧的女伴来搀扶老奶奶上车。跨上马车阶梯的时候,老奶奶脸色微红的呓语道:“啊,这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真是帅气,我这辈子还没遇见过这么……红头发的也不错。”
我脚一崴,差点导致连环车祸。兔吉在我耳边说:“靠啊,我确定她是个年轻女人了。”
老妇人已经很累,喝下一杯安神的魔法药剂后挡不住睡了过去,茉丝缇娜为她垫好软被。马车继续前行,太阳斜入山峦后,我们驶过了地狱城的路标。
传说,地狱的三途河边有成片的彼岸花田,其下孕育魔鬼瞳仁般的惑星之石,人们叫它地狱特产,投机倒把的首选,但可惜无法轻易带出,因为地狱是个实心着进去空心着出来的地方。不过这里是大地之上的城,而非地狱。
一只淡黄毛色的小兔被马车的轱辘声惊跑,我们看向窗外,拨开层层峦嶂,神秘的地狱城映入眼底。
那是山谷中的一个巨大平台,房屋错落,屋顶颜色千变万化,正值晚炊时间,屋顶的各式烟囱里冒出各式炊烟,都很好玩,什么形状都有,从这一点可以很直观地看出,地狱城的居民普遍使用带魔法的炊具。
梅洛迪指向城镇中心,说:“你们看见的这一块,只是地狱城的一小部分而已,地狱城分为九层,从上到下依次变小,如果你有翼,可以直接从中央的大圆坑飞下去。”
我向往地说:“冰激凌甜筒~~”
莱茵笑着点头:“太形象了,天堂城就是倒扣的甜筒,攀上那边的夜魔女山峰,可以远眺到连接着云与地的天堂城,那里的顶层飞雾缭绕,跟真正的天堂景致很有些相像。”
茉丝缇娜回头说:“殿下,您这么说,好像去过天堂一样。”说完轻轻笑了两声。
莱茵说:“嗯……去过,但是忘记了。”
但是茉丝缇娜又只是当做玩笑,礼貌地微笑着。
马车在城门前的宽阔石道上停下,蹄音轻响。我们陆续下车。
搬运老太太真是一个艰巨的活,不能扛不能抱,背着又怕掉下来,我们十分后悔把人家灌昏迷了。
莱茵很有办法,点了点路旁的一颗树说:“树妖先生,帮个忙行吗?付你钱。”
在大家满脸的惊愕中,树妖先生回过头来,动作有些笨拙,毕竟身躯粗壮,他的根系结成带着须子的大脚板,树干中一张突出的五官。茉丝缇娜是最惊讶的,但只流露小小表情,她的家教约束她任何事情都不得大乱方寸。
树妖旋着木质的眼睛打量我们,发出浑厚声音:“哦,付钱的工作我很乐意,说吧。”
稍后莱茵付给他和另一个树妖每棵三银币,老太太躺在两树妖结出的藤蔓吊床上晃晃悠悠舒舒服服移驾去了城中旅店。
这事儿圆满解决,只兔吉有些伤感,理由如下:“妈呀,在这里随地解决个问题都有可能被吊在树上……”
路上,茉丝缇娜抬头看天上星子,说:“这里的星星看来都比别处亮一些。”
莱茵说:“是底层的地底之光,经由大圆坑发散到天空,将星子的光芒反射,所以这上空的星星看来比别处要多一倍。”
茉丝缇娜说:“底层不是一片黑暗吗?”
莱茵说:“你以为地狱就是一片漆黑?不是的,地狱是另一个生命生存的世界,那里的路边星河交错,条纹斑斓的鱼儿跳跃游动,魔族们喜欢用卷首的小船在星子之河上开路,每隔一段水路架一座浮石小桥,那浮石踩上去会小小浮动,就像火龙之间的浮板。地狱不是暗无天日,魔族们的居所被莹莹光亮的植物所环绕,星空下,游光间,十分美丽的景色。”他这样的随意解说,眉眼间都是令人眷恋的风情。
结果茉丝缇娜又只是咯咯笑了几声,算作礼貌的回答。
chapter 37地狱城游览
我们在城里一个比较大的旅店安顿一夜。
这个旅店依傍着两颗千年巨木,因此得名双木旅店,内部陈设倒挺前卫,哪里都通了电,接待来客的是个长相乖巧的猫女,说话声音又甜又有猫的味道。
机会难得,我重拾起勾搭莱茵的计划,目前看来前程灿烂,一片大好,关键的没有莎西亚和安妮阻挠,不必分心于打飞情敌。但居然第一天就夭折。
早上我出房门,茉丝缇娜正好也从对门出来,我们相携去一楼吃早饭。
和大多数旅店一样,双木旅店也兼顾了酒馆的功能,一早上就有佣兵模样的人们喝酒谈论,气氛热烈,由于都是非人,场面看来有几分狂暴。
茉丝缇娜在楼梯的拐角怯怯停步,双手交抚着说:“唔……有点怕……”她没有穿鼠衣披风,深紫的长发绑成一束绕到肩前,浸透窗户的晨光,如紫罗兰般高贵亮丽。
我看看底下。对人类来说,确实是有点渗人的环境,特别是年轻的人类女孩,特别是年轻漂亮的人类女孩。
兔吉飞到茉丝缇娜肩上温柔地说:“别怕~咱们有保镖~~”
我一反应,发现他说的保镖就是我,怒,抓过他转身镶嵌到拐角墙壁的壁框里。
突然身后一声惊叫,回头看到茉丝缇娜被一个下楼的虎嘴男捏住了下巴,我想也不想飞起一脚,虎嘴男化作一道灿烂的光芒消失在了旅店大门外。作势要上楼的各路好汉光速落座,谈笑风生仿佛刚才都没邪念。
兔吉在壁框里钻出头来:“看看,选保镖就要选这么暴力的。”我无言以对。
楼梯下传来两声轻笑,在这嘈杂的环境里,这笑声真说不出的悦耳,满室粗汉都仿佛有一瞬压低声音。
我越过扶手往下看,发现靠着楼梯的还有一桌,发出笑声的是梅洛迪,赤发在昏暗的角落尤其显眼,桌上摆着普通的黑麦面包和小烤鱼,还有每桌必备的生啤酒。
他对面坐着一个肤色偏黑的蝙蝠翼女人,骨翼轻轻扇着,衣装凉爽。
这个是男女同桌进餐啊!这个是梅洛迪和陌生女人同桌进餐啊!这个是严格遵守八荣八耻的梅洛迪和衣着奔放的陌生女人同桌进餐啊!
我们都绷大眼,快速下去坐到桌旁,猫女服务员素质高超,看到我们落座就来接收订单。我随茉丝缇娜点了小草莓松饼和花果奶茶。
自我们下来,蝙蝠女就一直在打量,她的瞳孔像蛇眼,又细又长,黝黑的皮肤使这一特征更显出众,茉丝缇娜朝梅洛迪倾了倾身子,但出于礼貌并没挪座,整个人看来拘谨极了。
蝙蝠女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微尖细,她说:“这两个女孩都很不错,怪不得你不肯接受我的邀请。”
梅洛迪浅浅笑着:“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在未婚妻的眼皮底下不该做出过分的举动,否则她会逃跑。”
蝙蝠女说:“未婚妻?哪一个?”
梅洛迪晃了晃酒杯:“我希望是任何一个,但她们都订了单人间。”
“唔!”的一声,我听见了茉丝缇娜被噎住的音效。
我也囧了,这个是梅洛迪?这个简直就是莱茵附体。茉丝缇娜一时间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稍后便开始脸上发红。我扯扯她的衣角,她迟钝地点点头,一个劲儿喝奶茶。
蝙蝠女又笑了几声,抚去落在肩上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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