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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纪:黎明星第15部分阅读

    面积的治愈魔法,让大家不要离我太远,还有记住,贝克的龙心剑带有冰气,侵蚀伤口,最好队伍里有一名祭司……”

    包菜头认真听完,说:“我们真的打得赢两条真龙吗?”

    莉莉说:“我已经没有身孕,力量全胜,抵得过他们半个,竞技赛是人类组织,他们不会化龙,加之我熟知这两个龙将的作战方式……”

    我傻呆呆地听着,每个字都认识,组合起来却一句都听不懂,再听一会儿,只觉得眼前冷厉高贵的海公主绝对不是莉莉。

    肩上一重,劳力士拍了拍我,叹口气,走到公告板前插告示。

    包菜头转过来跟我说:“小妹妹,我们团死了两个同伴,来填缺吧。”

    我张了张嘴,莉莉说:“不行,雪莉丝还是在校生呢。”

    我再张张嘴,莉莉又说:“雪莉丝,我想去找安迪,有些静不下心,能陪陪我吗?”

    我木愣愣地点头,跟着她走到上层,走出门口。

    底下劳力士插告示插得很勤快,包菜头的目光中满是惊奇的颜料。

    ————————

    快速切到安迪家。

    老大爷正在自家门口扫地,看到我们,小豆眼亮得跟什么似的,特别是看到莉莉,还自掐。莉莉小弯腰向他行礼,说声上午好,老大爷一丢扫把鞠躬,标准的90度直角。莉莉微笑一下,转身敲安迪家的门。

    咚咚咚,敲了半天无人应门,莉莉耐心很好,一点没有焦急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雕花门打开,是安迪,他顺着造型奔放的鸡窝头,一脸的不耐烦,揉眼睛的时候看清楚了莉莉,愣一下,再揉揉,不等他二次揉眼,莉莉很技术地闪身进客厅,全程保持优雅高贵。我赶紧跟上。

    可以看出,莉莉对这个舒适的家居环境非常熟路,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我陪坐。

    安迪大爷尚处于脑震荡状态,楼梯口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他现任女友衣衫不太整地走下来,打着淑女的哈欠说:“安迪,有客人吗?”

    我和莉莉一致扭头看向楼梯上的这位小姐。啊,原来是传说中的同居。

    安迪的脸色这时候刷的白了,我看他脑子不是很快,渐渐张开口,张了五六秒也没张出瞒天过海的瞎话。

    莉莉抚了抚海蓝的长裙,蓝曜的指甲美得像海中泡沫。她对楼梯口的睡衣女孩说:“洁丽,好久不见,抱歉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又转回来对安迪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交往了,怎么不告诉我呢,哥哥?”最后两个字用的是加重语气。

    安迪嘴角抽搐眼皮抽筋,结巴道:“我……我……你怎么穿成……这样……”

    莉莉说:“我最初的衣着举止就是这样,你忘记了?还是你不喜欢?”

    这时洁丽走了下来,头发理顺到可以接受的地步,看了下客厅里的阵容,大概一时没看出什么矛盾体,自然地笑着说:“是莉莉啊,还带了朋友……安迪你怎么还傻站着呢?我去给客人泡茶,以往我都没怎么和莉莉说过话,我看她不像你说的那样……嗯,你先坐下吧。”说完就好心情地走进厨房。

    安迪白脸了一会儿,忽然像思通了某事,神情一震,毅然坐到莉莉对面,压低声音说:“好吧,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是你也太过分了,别人的孩子……”

    莉莉说:“我最初见到你时,你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年,对梦想怀有希冀,努力,上进,眼中满是耀眼的神采,倒没预料,会改变至如今的左右逢源。”她十指交握,“西罗说得对,人类最善变,一个活跃的种族,往往千变万化。”

    安迪又白了脸,说:“你不了解帝都人民对艺术的看法……如果像以前那样为了一幅画滚一身泥巴,我会被别人笑死……说到底你是龙,猛兽!我没可能不怕的,要说和你生活一辈子……”

    莉莉抬头说:“你终于想起我是真龙。”声音里带着冰息,不怒自威,像所有盛怒的蓝曜之龙,冰雪为侍,水息为仆。

    安迪的双手不自觉颤抖两下,他没说话。

    一会儿后,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洁丽端着茶具走到茶几边,笑容洋溢,是个合格的女主人。

    她端我们每人一杯茶,莉莉静雅着接下,安迪咔咔着接下,我鸵鸟着接下。

    洁丽还是没发现矛盾体,笑着说:“莉莉,好久没来,最近过得好吗?”

    莉莉回以微笑:“都好,只是钱财吃紧,想着该把借哥哥的三万金币还来了。”

    安迪的茶杯一下掉落,摔在地毯上,没碎,却浸湿好大一片绒布。

    洁丽的脸色终于变了,看她也是个玲珑的人,立刻察觉气氛不对。我默默算了一下,惊喜地发现,三万金币在帝都也是一笔巨额款项,普通市民几十年的收入,啊~~

    客厅里一时间悄无声息,拉起一半的窗帘拦截掉阳光,昼的明亮少去一半。

    洁丽勉强地笑笑,对安迪说:“安迪,是真的吗?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她紧抿了一会儿唇,勉强攒起一个微笑,“假的吧……都要结婚了……”她好像要哭。

    莉莉淡淡地说:“哥哥,这栋房子很不错,我很喜欢,可不可以搬进来?房租我和你平摊。”

    洁丽的茶杯也掉了,地毯湿掉大半。

    洁丽颤抖着站起来,不敢置信地说:“安迪……你不是说……房子是……”

    安迪的头深埋进膝盖,表情是典型的深不可测。

    我抬头一看,洁丽的表情已经不再悲伤,转为咬牙切齿,一阵破空之声,她夺过我手里的茶杯,发出汹涌一击,哗——滋润了安迪的鸡窝头。

    客厅里顿时发展成了抗战前线,我目击了一场淑女变身母夜叉的惊世惨案。

    片刻后,洁丽怒气冲冲摔门而去,安迪穿着凌乱美的条条衫从地板上爬起来,悲愤地说:“你到底想怎样?!我跟洁丽是真心相爱你知不知道?!”

    我惊奇地看着他。莉莉把茶杯转让给我,说:“没喝过。”我低头s冲水马桶,她面向安迪,平静地说:“是,你爱她,就像当初爱我一样。”

    嘎!朦胧中我听见了安迪咬到舌头的声音。

    莉莉又说:“我知道雪莉丝来找过你,她好脾气,没有当场杀掉你……”

    我喷出一口茶,说:“不,你才好脾气,如果我是你,早把他剁成他衣服的造型挂城门上风干。”

    安迪看一眼自己的条条衫,刷一下离我好远好远……

    莉莉说:“我怎么好脾气?他还欠我钱,杀掉了,三万金币找谁去还?”

    安迪猛地站起来:“不,你不能这样……”

    莉莉淡淡地说:“我三年赚了三万金币,你是艺术生,肯定比我更有能耐,我不为难你,这样吧,一月300,一周100,每周末我来收账。”顿了顿,她又说:“这房子确实不错,我真心想住进来。”

    安迪惊叫起来:“开什么玩笑?!我还在上进修班!兼职都没找过!”

    终于我也说话了:“大丈夫,我鄙视你。”

    莉莉说:“我连国籍证明都没有,送外卖,磨原石,当贵族小孩的游戏靶子,这些不动脑子的活总能做吧?”

    嘎!朦胧中我听见了我自己咬到舌头的声音。

    我们走出雕花门的时候,老大爷还在往里看,我朝他耸耸肩,他低头扫灰。

    走前,莉莉对面色如土的安迪说:“三年前,我是真的喜欢你。”声音很淡,风吹吹就散开了。

    安迪缓缓,缓缓,地抬头。

    莉莉蹙眉说:“鼓励你来到这个浮夸的城市,改变了你,是我不好。”

    我擦擦眼,发现,安迪哭了。

    莉莉微笑起来,姿容秀丽,确实是一个海的公主。我一直不能想象她淑女时是怎样的仪态,她以前是怎样的美,怎样的倾倒众人,觉得应该只是灵动可爱,顶多不财迷嘛,结果,她是一个神女。

    她保持着一抹忧伤的笑,逆光中落下淡色的影,水裙粼波,浮世轻影,看着特别寂寞。我满脑子闪过她在公会里蹦来蹦去努力挣钱的影子,那些活泼的影子,对比现在的寂寞神态,最终只结成一串感想:省略号。

    莉莉最后说了两个字,说得特别轻,话语像飘落水面的静叶,淡淡涟漪,淡淡消散。她说:“再见。”

    安迪就大哭着朝她扑了过来,莉莉一甩手,门关了,传来一声闷响,大地好像打了个喷嚏。

    我扭头关注了一下莉莉,特郁闷地发现,她也哭了,还是那种哭不出来的哭,顿时又只能总结出一串省略号。

    ————————

    好歹这一天还有新奇事。

    转了两圈我们转去了露露提亚学院旁边的山莺小树林,在某个空气清新温度适宜的山洞里,看到了传说中的龙蛋。

    这是莉莉的蛋,非常美丽。

    它像永久冰壁的水蓝结晶一般,只要一点光,就能绽开最像大海的芒。这只蛋不算大,可以用双手捧起来,底部冰凌般的尖锥图案,下深上浅,发散着温和的蓝光,圆圆的,滑滑的……呃。

    洪荒时代龙蛋可不是稀罕货,10个山洞,9个住熊,1个住龙,我摸过的龙蛋比吃过的鸡大腿还多,但是没一只比眼前这只漂亮。说到龙蛋,估计是世界上最没组织最没纪律的一种批量产物,因为上头的纹路实在太不统一,以至于全大陆亲切地称呼龙蛋们为xx节彩蛋。一般的龙蛋上都有几何图案,条条点点那是常有的,三角形的我都见过,跟贴了墙纸一样,还有比较普遍的是奶牛纹……

    我遥想一下,脑子里忽然蹦出一枚圆润的蛋,上头标注着,父,拉修斯,母,西路菲……重点是,这枚蛋是奶牛纹……

    我正脑补,洞口传来一声轻呼:“莉莉。”

    我和莉莉同时一跳,不过莉莉现在是海的女儿,比我淑女多了。

    我转身,发现一个海蓝色的男同志,是小贝啊。他逆着日光站在洞口,轮廓有些虚幻,看不清表情。

    贝克走进来,又说了一声:“莉莉。”

    我一愣,敏捷地发现自己加入了电灯泡的大军,忙乱中想到要不要躲到龙蛋后头……

    这时莉莉平静地说:“来得正好,把蛋拿走吧。”

    贝克深沉地注视着她,良久。

    我想,这是闹哪出啊?夫妻矛盾。顺便一点一点往龙蛋那里挪。

    贝克说:“你带吧。”

    莉莉说:“向来都是雄性带孩子。”

    啊对了,因为雌龙忙着生蛋,一般都是公龙带小孩,悲催的男保姆一族……

    贝克说:“你是母亲,你带。”

    莉莉说:“休想,这个孩子不会成为联系你我的纽带。”

    这句话一出去,洞内温度急剧下滑,石柱上都出现了冰棱,我感觉拔凉了。

    轰!贝克一拳捶出一个洞,比穿山甲要猛,他沉着脸说:“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着急?”

    莉莉皱眉,扬起手臂,一道海蓝色的弧光划了出去,原来是海蓝龙鳞吊坠。

    贝克接住,看清是吊坠,露出明显受创的表情。

    莉莉拔高声音说:“为了我,一切都是为了我!从小到大你都是为了我,从来不会问问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杀掉那么多佣兵会让我高兴吗?!”后面那句话是用吼的。

    贝克睁大眼,山洞里冷气乱流,他低下头,洞温向冰箱的速冻档火速靠拢。

    我想这不行啊,这年头冷空气到处南下怪不得流感这么凶猛,就在蛋后捏着鼻子弱弱地说:“把拔……我要冻成蛋仔了……”

    感觉两道凌厉的视线穿透蛋仔把我凌迟凌迟……好歹温度升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贝克说:“不要参加竞技赛。”

    莉莉说:“除非你把那些佣兵救活。”

    特马的我特想擦汗,顺便同情小贝一把,那些佣兵大大半不是他宰的,这黑锅背得真特马技术。

    贝克说:“别闹脾气,竞技赛是王的意思。”

    莉莉说:“我以己之意念行事,早就不是龙谷的住民。”

    贝克气急:“在龙谷里有什么不好?逆了命运又能怎样?”

    莉莉的声音很沉:“就算结局不好,总归是我亲手选择,胜过命运千倍百倍。”

    特马的我超级想擦汗,怎么绕到命运这深奥的话题上?还不如干点儿活擦个地板啥的,好歹生产点儿副产书……

    洞外又传来脚步声,贝克和莉莉气息凝重,都不再说话。

    脚步声走近,一个声音说:“贝克,我早就跟你说过,对女人,不能纵容,彰显力量令她们诚服,才匹配龙族的傲气。”

    我擦,这居然是布雷迪的声音!

    贝克语气不耐:“走,这是我的事,你少管。”

    布雷迪笑着说:“你的事?你敢担保在竞技赛时不会手下留情?”

    莉莉比较贞烈,怒了:“滚!”

    忽然,伴随着布雷迪的朗朗笑声,蛋仔腾空飞走,洞口的阳光霍然普照,我暴露了……

    这个明显是老布干的,龙蛋被暗黑之息缠绕,超速度抛飞出洞外,贝克和莉莉瞬间冲刺,嗖——洞里就剩俩儿。

    布雷迪看到我也是一愣:“哟。”

    我扯着嘴角笑笑:“嘿嘿~~不战而败。”

    他也笑:“神不知鬼不觉就好,他可没你想象中那么神通广大。”

    我晕:“先j后杀?”

    他说:“你敢反抗,我就打破那只蛋。”

    我说:“抛弃贝克了?”

    他笑:“有的是方法嫁祸。”

    我飞起一脚,他轻松接住,笑花还没开放,我另一只脚腾跃而起,闪电般的速度刮了他耳光。他不敢相信地抚上脸颊。

    我比中指:“去你姥姥的龙族的傲气!”话音刚落转身飙出洞外。

    身后山石迸裂,暗影摧枯拉朽。我飙了没多远,就看到莉莉和贝克又夹着龙蛋展开人生哲理的辩论,再晕。

    布雷迪追出来,我和他互攻,不是撑场面的花拳绣腿,动真格了,刹那间森林倒塌一片,松鼠满天猴子满地,橡子香蕉一抓一把。

    本事件的最后一幕是我高喊一句“爷爷的护身符”刹那间光芒大盛然后我就没了……

    chapter 34宫墙内

    经我深刻反省,发现近来生活节奏越发紊乱,方小说搞西搞貌似搞了很多其实都不知道是在干嘛,别的重要人物都有人生目标,比如拯救世界铲除邪恶或者报个私仇啥的,由此让人生循序渐进富有强大逻辑,而我,自从被莱茵打趴下后,短时间内都没找到啥大的目标,以至于生活越来越向种田文发展……

    第二天的晨报,头版头条,金之脉大逆行刺未遂,首领被圣殿骑士拘留了拘留了拘留了……

    于是,早上琳达又来敲我的门。

    我雕了好多舅舅的小老婆,把它们放在阳台上挨个推下去跟多米诺骨牌一样,然后打开门,在琳达喊话之前放机关枪:“我爷爷回家种地去了爱莫能助啊,我最近生活节奏实在太乱需要规划啊,我思维紊乱需要调理啊,我再不去上课就要迟到了啊,你再跟我说话就跟你绝交啊,拜拜。”说完赶紧出门。

    她在我身后哭哭啼啼:“雪莉丝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一边死死拽住我的书包。

    我毅然拖着她下楼,到了楼底她就再也拽不住我的包了。

    花坛边站着梅洛迪。

    琳达反应好猛,尖叫着跑远,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拉住阿梅的袖子喊:“你这个小人!设埋伏!把姐姐还给我!”

    我觉得这个行刺事件本来应该十分严肃,比如在排兵布阵上讲述一通,再重点描述行刺者和被行刺者交锋时的经典语录,配合肃杀语境,成为本世纪特别严肃的场面之一,但,谁叫我嘛也不知道呢,于是这个事件在我看来就处处透着股搞笑风味……

    梅洛迪对琳达说:“公主被遣送了,一生都不能再回帝都,你去追她吧。”

    琳达一愣:“啊……”

    我也一愣:“啊。”

    稍事后琳达风风火火地走了,梅洛迪转向我,笑着说:“你啊什么?难不成也对公主惋惜了?”

    我说:“没有,只是发现一件事,你的表情居然一点也不纠结,看来已经对她没有想法了。”

    他点点头:“我已经不是做梦的年纪了。”

    然后我们肩并肩友好地迈向上课之路。

    今天的上课地点比较普通,就在空景花园。我起得还算早了,到场时都没人在。梅洛迪说:“你缺了十几节课了,等会儿一定要好好听,知道吗?”我点点头算知道了。

    等了一会儿,茉丝缇娜来了,又等了一会儿,莎西亚来了,又又等了一会儿,安妮没来啊。

    梅洛迪跟我解释说:“安妮小姐去参加竞技赛练习了,一月内都不用上课。”

    莎西亚看到我则很惊讶,刚想批斗,上课铃响了,老师踏着清脆的铃声步上讲台……呃没有讲台。

    莱茵看到我没做很大反应,只稍稍说明了元素微控的重要性,然后自由活动,今日看来顺风顺水。

    莱茵一说完,莎西亚笑笑地欺上去,我开了冲锋号不客气地把她顶掉,到了莱茵旁边说:“太爷爷啊,我爷爷叫我问你,是不是另外某个地方还有一个他?”

    莱茵抬头看我,被叶子剪裁过的日光深深浅浅落了一身,很,好,看。

    我想了想,貌似问得还不够直白,于是把当夜校长的话重复了一遍:“殿下,这不可能是白王子,您知道西路菲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呢?”

    莱茵还是看着我,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将万顷的日光褪失了颜色,很,好,看,+1。他说:“皇宫的某一角,有一个密室,里头放着……”

    砰!愤怒的莎西亚冲上来把我顶掉。

    我也好愤怒,心狠手辣把她推下了空景花园的边壁,五层楼的高度,只听见她的尖叫声在风中飘远,飘远……

    我走回去问:“里头放着什么?”

    莱茵看一眼坠楼事发点,说:“放着神剑天祈和你爷爷的遗体。”

    我搔搔脑袋:“哦,原来是遗体来的,怪不得说……啊什么!遗体!”

    这时,莎西亚正惊魂未定地被风之环托上来,由于我惊吓过度,风之环一下散掉,她又掉了下去,尖叫声在风中飘远,飘远……

    我说:“我要看。”

    莱茵翻开一本书:“这些陈年旧事你就不要接触了。”

    我远目蓝天:“哎呀~~那个遗体说不定是我下落不明的爸爸啊~~”

    他一顿,翻过一页:“不太可能吧。”

    我说:“总比我爷爷来得可能性大一点。”

    他合上书,笑了:“好吧,叫你爷爷自己来,但我不保证我哥不会抓他。”

    我:“?”

    他把书递给我:“嗯,好像那时候杀死你爷爷的就是我哥。”

    书本在手上沉沉甸甸。我说:“啊?”

    莱茵说:“我一直以为西路菲是死的,遗体都在了,怎么可能再活?不过……”他看了看重新飘上来的莎西亚,“嗯,既然是神奇之星,灵魂穿越应该也不难吧。”说完帅气地笑了两声。

    我想,你妹的神奇之星,我要是神奇之星我老早把莎西亚变成一只粉红色的猪……呃话说回来其实龌龊一点也办得到。

    树叶摇了摇,日光跟着游移。莱茵把书拿走,继续缓缓地翻。不远处是莎西亚中气十足的大哭声。

    ————————

    宫墙夜奔。

    皇宫里好大,但是却出乎意料很好认路。什么叫顶级规划?就是你进去以后闭着眼转圈转圈再转圈,睁开眼能第一时间反应出来这是什么方向。再加上建筑物上面都有艺术体名称,认错路的不是路痴,是路障。

    根据莱茵给我的地图,我很快潜伏到了他寝宫的窗户下,没有意料中的机关啊拳头啊欢迎你啊……我听见了一串及其惨无人道的对话。

    “真的吗?哈哈哈哈~~”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哈哈哈哈~~”

    我探头瞄房间里的情况,窗帘没拉,视野很好。莱茵背对着我,对着书桌上的什么放声狂笑。他偶尔有不正经的时候,但这样不正经还真少见,虽然看不见书桌,但我知道那是什么。

    兔吉:“还有呢~~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她不开灯吗?”

    莱茵:“为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有电灯开关~~”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的捶桌子,小的滚地板。

    “还有没有~~”

    “10金币~~”

    哗啦,扔钱声……

    “她买了罐泡泡糖,但是怎么拧也拧不开,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罐子上有个‘向下一按’的箭头,她没看懂~~”

    “哈哈哈哈哈~~再来再来~~”

    “10金币~~”

    哗啦,扔钱声aga……

    “知道她怎么吃干拌面的吗?”

    “怎么吃?”

    “先啃面饼,再吸调料,最后嚼蔬菜干~~~”

    “哈哈哈哈哈哈~~”大的捶桌子,小的滚地板aga。

    “对了,她后脖子下面有条伤痕,哪来的?”

    “有吗?没看到。”

    “她说小时候掏蜂窝,蜂窝下面有只狗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给你10金币~~”

    ………

    萝卜仔你是投币式的吗?太爷爷你是复读机吗?靠你们奶奶的!!

    我散发着强烈的怨念波,旭日方小说升一般从窗口冉冉升起,兔吉正对窗户,首先看到了我,点点莱茵说:“诶,窗外有个美少年哎~~”

    莱茵肩膀耸动着转过头来,脸部表情说不出得喜感,窗户一开,我立马一记螺旋丸把兔吉拍到墙上,又怒不可遏地掐莱茵脖子:“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莱茵在喜感的余波中说:“你孙女真可爱,送我吧。”

    我一愣,不知怎么的就脸红了,可爱……嗝,他从来没说过我可爱……我把他推倒:“去你妈的,你不是不要她吗?”

    他坐到椅子上说:“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个学坏了的小太妹,现在想想她是傻得可爱啊~~”

    我怒了:“你才傻得可爱!你全家都傻得可爱!”

    他好笑地看着我:“哟,白王子,今天吃火药了?”

    我一愣,又听见他说:“你居然真的来了,这里是我的地盘,熊猫眼那笔帐我记着的。”

    我想了想,再想了想,实在说不出‘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于是只好说:“去揍我的遗体吧。”

    他惊奇地看着我说:“你的回答每次都跟我想的不一样。”

    我说:“这就是年龄代沟啊,建议你补补脑转速。”

    他比较痛苦地捂住额头,说:“你比你孙女还难搞,我叫你来是想……”

    我说:“我,你是不是在想,失去大半记忆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达文告诉你的,很明显,他让你成为王子,却也同时从你身上得到好处,谁知道他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但有些事物总是不会说谎的,比如创世双剑,只要我拿得起天祈,我就是白王子,是真正和你有联系的人。”

    他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并坦然抓过爬回来的兔吉插到旁边的花瓶里。

    他说:“咳,我不是怀疑你假冒……”

    我说:“哦。”

    他说:“你是西路菲吧,我觉得……”但是他又没有说下去,站起来说:“等着。”然后走出房门去了。

    此时兔吉终于把自己从花瓶里拔了出来,飞到我面前哭嚎:“干什么你?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打人啊!医药费!”

    我捏紧了他:“好久不见,十金币赚得爽吗?叫你给我爆料!叫你掀我老底!”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终于有所顿悟,眼眶大小已超越脸部面积,搞得整张脸充满了惊悚的美感。他哆嗦着说:“不会吧~~你是个人……人……”

    我赶在他的“妖”字出口以前把他重新贴在墙壁上。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莱茵,是个侍女,白皙皮肤,黑直长发,标准的女仆风范,居然是那个在竞技场看到过的那个身材暴好无比的女孩子。

    她走上来,捧高手里的洛丽塔风格女仆套裙,一字一句地说:“殿下请您换上这个。”

    我很爽快:“叫他去死。”

    片刻后我穿着夜行人装束和莱茵肩并肩光明正大地走在了通往密室的道路上。

    宫殿中华灯高照,亮如白昼,守卫的骑士都很雕塑。

    “这么说那本画册真的是我的?我给了你,你又给了她?”

    “……这么理解也行。”

    “她居然没在说谎,所以说是你从小到大给她灌输我很好的思想,以至于她渐渐暗恋上我于是跑过来把我药倒……”

    “……叔,你有点自恋啊。”

    “不要叫我叔……对了我为什么送你画册?”

    “毕业留念。”

    “喂……”

    我们在某个拐角停步,迎面走来期盼许久的传说中的达文王子,但没想到的是,他身边跟着塞尔玛教授,和薇薇安。

    一只荧光蝴蝶兜兜撞撞停在温和的壁灯上,翅膀扇下片片磷光,气氛静谧。

    达文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来得淡定,或者说,他完全没了反应。

    夏月挂在枝头,蝴蝶飞在灯上,他怔怔地看着我,良久,灯上的蝴蝶无声飞走,枝头的夏月悠然飘远,他张了张口,吐出一串沉重的呼吸,定定道:“神呐……”声音竟也和莱茵一模一样,但是莱茵用这种口气的时候,八成世界末日。

    我打招呼:“你好。”

    他还是没反应,倒是一旁的塞尔玛教授扔掉了一大摞书本,急急道:“达文殿下!”

    莱茵走前一步说:“来,互相介绍一下,这个是小白,失忆了,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听说我认识他,于是跑来投奔我的。”语气认真地不得了,仿佛在说真话。

    “……”我看向莱茵:“喂。”

    大家都好茫然,莱茵又说:“他还听说哥你把他杀了,于是跑来瞻仰自己的遗体的。”语气依旧认真。

    沉默像入水的油墨,一点一点渗开,明亮的灯光都仿佛黯淡……就是,冷场了。

    达文没有多做惊讶,也无气恼神情,静静看我一会儿,然后单膝跪下,垂首低言:“西路菲,我背弃誓约之爱,错杀黎明之星,犯下的罪状抵死不能救赎,但拉修斯是没有错的,不要牵扯他。”

    飘飘的蝴蝶一个抖动跌进花坛,大家都绷大了眼。

    达文的声音远如永久冰壁的哀尘:“祈求你的原谅,黎明之星,以我毕生赎清罪责,以我魂灵保护至亲。”

    chapter 35另一个白王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和下章是一个章节来的呃,字数超爆了?,爆成抗洪一线了?

    爆章的终极原因:

    1记事本没有字数统计功能

    2非得尽可能写完一段事件才歇手指

    3最近上火(…)  漫天的繁星都在打转,过了好久,蝴蝶终于抖抖地从花坛里飞起来,远处飞来一只同系列个头较大的蝴蝶,两只相伴着飞远了。

    我说:“免礼,平身。”

    莱茵不客气地说:“哥你不要跟他客气,他失忆呢,脑子还有点坏了。”

    宫殿烛火彻夜通明,我们在达文的带领下穿过重重金廊,天上有星子作陪,月亮升上中天时,我们走到了竖立有生命女神雕像的西首花园一角,水声隆隆,地上的草叶被打湿一片。那里是个小型的瀑布。

    达文扣下繁复的机关,瀑布像窗帘一样朝两侧拉开,水汽弥漫,渺渺中看见一条向下的通道。

    呀,接下来看来是探秘活动。

    我们进去前,塞尔玛教授让薇薇安留守在瀑布外,薇薇安乖巧地应下了,我们踏上阶梯,瀑布又像窗帘一样合拢,掠微回首时看到她始终注意着我,目光中有浅浅笑意。

    通道里暗得出奇,流水声音将机括的响动完美掩盖,达文把一片金凤的片羽放进墙上灯烛,仿佛收到信号,灯烛一盏一盏自动亮起。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达文边走边说,“初源结晶碎裂后,一切已成定局,地上种族才发现至高神想要毁灭洪荒纪,你失去力量和记忆,但你还是黎明之星,是天祈的契约之主,也难怪杰伊森想要捕获你。”

    “杰伊森……父亲?”莱茵问道。

    达文侧了下头,语态有细微闪动:“嗯,父亲……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拉修斯,你不能跟他见面。”凤羽在灯中噼啪一下,他又说:“千万不能。”

    我说:“什么叫……登上天梯后,我又下来了?还失去力量和记忆?”

    达文回头说:“是的,你难道是二次失忆?那之后拉修斯没有回来,你却又出现在紫晶龙谷了,老实说,你在天梯之上受到了什么创伤?”

    我坦然道:“那肯定是被哪个战神敲了下脑袋然后失忆了嘛,你先说说你怎么把我弄死的呗。”

    达文和塞尔玛教授同步用怪诞的眼神来关注我,稍后又加上点同情的眼光,显然觉得传说中沉静绝世的白王子给鼓捣成这副德性实在拜天拜地。

    灯烛之火又噼啪一声,达文转回头去说:“杀你父亲是我们的错,他执意不肯把你交给我们,我也没想到你会代他受那一剑。事情是这样的……”

    之后就是深刻的总结性表述。轰隆的水声愈渐渺小,道路尽头是一片全然的黑,我们在这里停步。

    达文只说了浅显一段,单凭这些,已经可以通晓当时的景象。

    达文也是杰伊森的儿子,和父亲入紫晶龙谷挟持西路菲完全说得过去,可当时的西路菲是小表哥,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这个对外的西路菲才是冒牌货。

    我死后……呃确实是我死后,舅舅又是紫晶龙谷的王了,不论底下的族亲怎么看他,总归又成了王,当时的情景多半是,舅舅与杰伊森发生争执,而后武力相加,混乱中误杀了小表哥……

    原来是这样,另一个白王子肯定是小表哥,归根结底,是我害死了他。

    话又说回来,我老公的哥哥和爸爸杀了我的表哥和舅舅,对西路菲来说,拉修斯的哥哥和爸爸还是杀父仇人,考虑到连带关系,拉修斯和西路菲就是国仇家恨……呃,凌乱。

    “西路菲。”达文唤了我一声。抬起头看到他手指着尽头的黑暗,他说:“这是黑渊屏障,需要闭上眼睛按既定的方向行走,中途不能拐错……”

    莱茵在我耳边轻轻笑道:“这个地方……”

    我憔悴地说:“这要是闭着眼睛人家给你打个麻药都反应不过来,哈哈。”然后抬手指向黑渊屏障:“clean up,show the truth。”

    黑渊屏障显出一丝涟漪,继而扩大,如水荡漾中,尽头的浮雕巨门显示出来。

    达文睁大眼,有片刻吃惊,显然对我顺滑地解开黑渊屏障感到吃惊,但只片刻而已,稍后他不轻不重地说:“你的魔法力量似乎没有损伤。”

    我说:“我运气不比别人好多少,但也没有太差。”

    他随意笑笑:“进去吧。”

    是个占地面积严重超标的石间。浮雕巨门之后的空间实在巨大,满室都有魔法符文,镌刻在石阶和石壁上,从中心的水晶之棺蔓延而出,藤蔓一般,直至顶端的天花板上。符文亮着深幽的光,将眼中的色彩都转为冷调。

    这里没什么特别装饰,中心的水晶之棺也就尤为显眼。

    不用说明,我们自动走向这巨大石室中的唯一一件物品。那水晶棺是异常美丽的东西,透过晶剔的盖,里头那个银发少年仿佛在静静熟睡,发色与肤色干净得仿佛神殿祥云,眼眉祥静,像做着一个甜美的梦,银发铺陈开来,配着皇族的衣饰,这样静静地躺着,睡公主一般的人,让人眼见起怜。哈~我小表哥真是太公主受了~

    我们瞻仰了好一会儿传说中西路菲的遗体,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似乎大家都在等候我这个墓主想一串墓志铭出来。

    稍后,莱茵说话了,他扣一扣棺盖,笑道:“你睡着时比说话时可爱多了。”

    我实在没心情跟他斗嘴,沉默片刻,放手到边壁上把盖子推开。大概我的表情略显严肃,莱茵也没再说笑,抬手帮我一起推。很快的盖子就被起下放到一侧。

    我伸手碰了碰棺中少年的额发,心里仿佛一颗重石,沉甸甸的很是气闷。

    我对西路菲的感情不深,此刻不能说有太沉重的悲伤,但在我的印象里,他应该有很美好的未来,因他已经失去空幻之子的位格,可以有普通人的福祉。但他终因我而死了,看着他,仿佛看到冥河对岸的我。

    达文轻轻拉开小表哥的衣襟一角,我们看到那之下的皮肤上都刻满了幽亮符文,昭示着这个身体的确是死躯。达文说:“这些符文,用来保持你身体不腐。”

    我说:“材料挺烧钱的。”

    在场的同志们普遍被我打败,连塞尔玛教授都没能幸免。达文强忍住抽搐的额角,说:“也不是……很贵……现在轮到你说了,你是怎么复活的?身体又在这里……”

    我说:“大概和拉修斯一个原理。”

    他说:“拉修斯是被虚影从初源结晶中拉出来的,你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我抬头说:“啊?怎么拉出来的?”

    他看着我静默不语。

    棺下传来一声轻响。我一愣,向下探了探身子,那响动密集了些。

    莱茵蹲下来说:“是天祈,你果然是货真价实的白王子。”说着就要拉抽屉一样拉开棺下的暗格。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结晶中的那一幕,虚影会主动攻击我,天祈也一样会主动攻击他,在歌剧院的密间中之所以虚影没有打击我,全因为断裂后潜能直线下降。

    我赶紧的抓住莱茵的手:“别动!我来。”

    他手颤了一颤,我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忽然也觉得不太妥,关键是达文和教授对着我们联通的手部关节一致表示强烈关注,我连忙撒手说:“天祈会攻击虚影的契主,你别来。”

    莱茵笑了笑,爽快地抽开暗格说:“不会的,它现在没力气攻击我。”说完提起一根银线,天祈在这根线的尽头晃晃悠悠,发出小兽呜咽般的鸣响。

    我盯着天祈,简直不敢相信世态如此炎凉。

    达文在一旁咳了一声,说:“是这样,当时拉修斯被虚影拉出结晶后,天祈做出了攻击,两把剑彻底暴走,于是就……因为没有契主驾驭而,互相攻击,迸裂了。”

    我继续盯着天祈,短时间内无法做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