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一些,那也是应当的。”
光绪皇帝道:“这个我也不怪,只是,这钱不该挪用了军费,这一打起仗来,军费不够,就像一枝枪,没有了子弹,你说,该如何杀敌。这其二,是采用西法练兵很困难。”
珍妃有些不解的问道:“西洋练之法困难?难道,西洋人是人,我们大清人就不是人了吗?”
第一卷 第六十七章 从十万到五千
光绪皇帝道:“在洋人未入我大清之前,我们所用者,不过为刀枪棍弩,你也知道,洋人的火器十分的厉害,他们是说,我大清人在短时间内,很难学得到洋人的东西。要召募的兵勇,也难以按西洋之法练。”
珍妃道:“皇上,我看未必,我看他们是不想练这样一支新军,他们呀,其实有着私心呢。”
光绪皇帝道:“什么私心?”
珍妃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以后,这才转过身来,对光绪皇帝道:“皇上刚刚亲政,他们有些话,还是不听皇上的,只听太后的。”
光绪皇帝脸色一变,明显的有些愠色,但整个宫中,除了珍妃以外,他那里还找得到第二个知心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发怒,低下声音道:“爱妃,此话以后不可以再讲,切记,切记!”
珍妃看到光绪皇帝脸上有愠色,知道自己犯了错,实是不该讲刚才的话,她起身行了一个礼,对光绪皇帝道:“请皇上息怒,以后,臣妾再也不敢了。”
光绪皇帝叹了口气道:“爱妃,宫中耳目众多,有些话只是你知和朕知,朕在这宫中,就好比这笼子之鸟,纵有万千的豪气,也冲不破这鸟笼呀。”
珍妃道:“皇上,不管在那里,我都会一直跟着皇上。”
光绪皇帝道:“要建立这样的一支军队,很多人不想呀,能带兵的人,这与倭寇的战争中,死了不少。”
珍妃道:“没有足够带兵的人,汉枘根不是说,要带两千个军官来带队吗?”
光绪皇帝道:“两千个军官,这也正是他们极力反对的原因之一,如果让这两千洋人来做军官,那么,这一支新军,岂不是洋人的军队。到时候,这支军队能否听命于我们。他们说,一旦练成,恐日后十倍于倭患。”
珍妃道:“那皇上以为?”
光绪皇帝道:“日后十倍于倭患,未免夸大其词,他们忘记了,虽然洋人有两千军官,但是练成之时,只要士兵勇敢,朕可以重新配备军官,这样,军队还是属于大清。只要士兵是大清的,他们又怎么会听从洋人的命令,而不听我的命令呢。我只不过想借汉纳根之手,练一支属于朕的军队。”
珍妃也觉得光绪皇帝说得有理,问道:“皇上,据说首批练的新军是十万人,可有此事?”
光绪皇帝叹了口气道:“刚开始规划的是十万人,但太后不答应呀,后来还是我据理力争,说不发展新军,大清亡矣,太后这才答应,但是,他让胡燏棻任新军总办,而不是汉纳根。”
珍妃道:“胡燏棻?他是一介文官,如何懂得按西洋之法练新军?”
光绪皇帝道:“是呀,正是如此,太后说这才放心,汉纳根是洋人,太后不放心他练新军,只是让他做了个教官。而让胡燏棻做了总办。总督新军练,人数也由原来的十万人,减到五万,最后定在了三万,但我得报,如今,在天津马厂练的新军,不过五千人,而且,又调了四个营的兵力到了天津。”
珍妃大惊,从十万减至五千,这个数字也太让人惊讶了。她有些不解的问道:“皇上,练十万新军,乃是国之大事,为何只有五千人,莫不是胡燏棻使诈?”
光绪皇帝道:“汉纳根屡次进宫见我,太后着实不放心,也不知道汉纳根练的水平是如何的,所以,先行编练十营新军,待到练出成效的时候,在逐步的扩大。只是不知,这十万新军,要练到何年何月。”
珍妃道:“皇上,不必为此劳,这练新军的事,自有胡大人和那个洋人,如今,和倭寇的战事也停了,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你看你,这几个月以来,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江绪皇帝道:“国家危难,你让我这个做皇上的,怎么睡得着呀,我已经传旨宣了胡燏棻和汉纳根谨见,他们编练新军也有半年,我看看新军是否掌握了西洋器械。我们大清成败与否,就得看新军了。现在虽然与倭寇停战了,但是,我们还有很多的事务要处理。毕竟家大业大呀。又是湖广、又是直隶,这么多的奏折。”
珍妃似乎明白了光绪皇帝的心意,也不在劝,只是柔情的道:“皇上,你处理国家大事,臣妾在一旁陪着你。”
光绪皇帝很欣慰的道:“有劳爱妃了。”
宫中,光绪皇帝的寝宫,灯总是很久才熄灭。
胡燏芬、汉纳根、宋雨亭等人于次日来到宫中谨见了皇上,由于语言不通,宋雨亭暂时就做了汉纳根的翻译,而陈庆则帮着胡燏棻拿行李。
汉纳根将新军编制的计划,制定成册,然后上传到光绪皇帝的那里,光绪皇帝看到汉纳根的计划,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汉纳根新军编制的计划,其军械与军费开支,竟然要白银一千万两,这么大的数字,光绪皇帝那里敢做主。连忙到颐和园请示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看到汉纳根呈上来的折子,只看到了白银一千万两,就将折子丢了一边,对着光绪皇帝道:“一千万两,国库存里那来的那么多银子。”
国库空虚,光绪皇帝是知道的,别说一千万两,就是一百万两也拿不出来,若是有钱,慈禧也不挪用海军的军费了。
慈禧太后道:“这个汉纳根,一开口就是一千万两银子,这新军也练了半年了,也不知道他的新军练得如何,你让人去看看,如果这新军练得好了,在来谈银子的事情吧。”
光绪皇帝无法,只得退下。
胡燏棻、汉纳根满心欢喜的来到皇宫,结果连皇上的面也没见着,就得了一句话,等皇上检阅了新军,然后再提拨银子的事情。汉纳根非常郁闷,没有银子,这新军如何编练,他气得不想在马厂里呆了,好在胡燏棻是个文官,好说歹说,这才把汉纳根劝住,汉纳根无法。只得与众人回到了天津马厂。
第一卷 第六十八章 初识李鸿章
签订了《马关条约》的李鸿章,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山东烟台往天津而去,他已经电文给清王室做了详细的汇报。所以,路程也不用赶那么急。在天津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胡燏棻。而胡燏棻也想到了李鸿章。在马厂练北洋新式陆军,就是李鸿章推荐的胡燏棻。
胡燏棻在小站备上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等着李鸿章的到来。李鸿章此际也不急于回北京,虽然说《马关条约》上,他处于被动的状态,还让日本浪人给刺杀,但只是轻伤,最主要的,他让两国罢了兵,对于这一点来说,他达到了慈禧太后的目的,签约的时候,电文已经同步到达了北京。现在要做的,只是把正文文件交给清王室而已。
从山东来到天津的时候,正值天色已晚。又接到了胡燏棻的邀请书,让他到马厂去看一下新练的北洋新式陆军。
此际胡燏棻练的北洋新军,以汉纳根为教官,汉纳根从德国带来二十名军官帮助参练,按照德国的军事理念,采取德国陆军制度,组建步、马、炮、工、辎等兵种,全部采用德国新式武器装备,并制定新的营规营制、饷章、典。从甲午年未至今,已有半年,从最初的三个营兵力,到目前已至十营(其中有四营调至天津,于近期回防),对此,李鸿章也特别想来,一是看故友胡燏棻、汉纳根,二是看一看北洋陆军练的情况。看看汉纳根缠练的新陆军,与旧式清军有何不同。
傍晚时分,李鸿章带着十余个随从来到了马厂,胡燏棻率众在营门口迎接,两人简单的见过面以后,便入了胡燏棻的官邸。
宋雨亭此际已经是汉纳根的翻译,所以,他也有幸参加了接待李鸿章的晚宴,汉纳根虽然来中国多年,但汉语说得并不流利,走到那儿,都要跟着一个翻译人员。
原本,宋雨亭并非汉纳根的翻译,汉纳根作为小站练兵的教官,经常在营房中巡视,一次听到海因茨说有一个中国人,德语说得非常的好,而且,还非常勇敢的去拆除了哑弹,汉纳根就觉得好奇,就找来宋雨亭谈话,发现宋雨亭不仅德语说得好,而且,对于军事,还颇为熟悉,很多问题,说出来以后,让汉纳根十分的佩服。
宋雨亭保留着现代的记忆,他又是国防学院的高材生,熟悉军事,在理论上比起汉纳根,造诣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所以,对于汉纳根提出的问题,他很轻而易举的就回答出来,但有时为了不暴露自己,宋雨亭显得非常的低调,能回答的就回答,从不过多的讲未来军事的发展。汉纳根就像遇到了一个知已一样,时不时的来找宋雨亭,一来二熟,汉纳根发现,宋雨亭就是一个天才的军事家。他就像胡燏棻提出要求,要宋雨亭来当他的助手兼翻译。对于洋教官的要求,胡燏棻不敢不答应。
胡燏棻在小站的官邸并不是很大,但很干净整洁,为了李鸿章的到来,他特意从天津最好的酒楼置办了一桌酒菜,为李鸿章接封洗尘。因为李鸿章事先有过交待,此行到小站,只为会好朋友,所以,胡燏棻只安排了汉纳根和宋雨亭一块儿陪坐,本来,宋雨亭只是汉纳根的助手,是不能来陪李鸿章这样的朝廷重臣的,但是,作为汉纳根的翻译,他是非来不可,他不来,汉纳根就相当于一个聋子一个哑巴。
汉纳根见到李鸿章,很自然的上前朝廷了拥抱,这是德国传统式的礼仪,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中国老头来说,显然很不适应,但没有办法,作为老朋友,他还是伸开了双臂,给了汉纳根一个拥抱。他道:“我的老朋友,我们已经是很久没有见了。”
汉纳根道:“尊敬的阁下,很荣幸再一次的见到你。”
李鸿章看了一眼在座的,竟然多了一个年轻人,对于他来说,略显一些意外,因为他同胡燏棻已经说过了,此次来天津小站,只是朋友叙旧罢了,并不要其他人员的陪同,何况,在他看来,这个宋雨亭,不过二十来岁,他有何德何能,能和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胡燏棻道:“大人,这位小兄弟姓宋名雨亭,你别他看年纪青,他可是懂得英、德两门外语,在军事上也有一定的造诣,深受汉纳根教官的赏识,经汉纳根教官建议,他为汉纳森的助手兼翻译。”
汉纳根道:“宋雨亭,很不错,难得的军事人才。”
李鸿章看了一眼宋雨亭,见这小子长得文质彬彬的,年纪不过二十,心中暗想:“会两门外语,在军事上有造诣,怎么这么年轻?”不过,话从汉纳根口中说出来,李鸿章颇有几分相信,因为汉纳根出身于德国皇室,平时心高气傲,很难得有人进入他的法眼,他也从来不评价别人的好坏,特别是中国人,如今,他对宋雨亭的评价很高,证明眼前的这一个年轻人,一定有他的独到之处。他虽然是一品大臣,但毕竟是来小站作客,也不便说什么,当下宾主落座。胡燏棻叫上杏花村酒,几个人在一起,便开始叙些旧事。
李鸿章此次在烟台签定了《马关条约》,把台湾和辽东半岛都割让给了日本人,又承认了朝鲜国的独立地位,不再是大清的附庸国。同时,赔款二亿两白银给日本。他深知自己回京以后,必然会背负这样一个骂名,世人如何评论,他似乎已经猜想到了几分。酒桌之上,不免流露出几分伤感。
宋雨亭看到李鸿章发白的头发,突然间动了隐恻之心,一个偌大的国家到了危急的关头,一大群统治者的无能,上不能保家卫家,下不能安抚民众,不图精治国,不富国强兵,既然要靠这么一个已近七十的老头子四处奔波,来维护他们的统治,并要让他来承受所有失败的罪责。一时之间,宋雨亭有一些鸣咽。
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德国人汉纳根
胡燏棻受到李鸿章的提拨,在职务上又低李鸿章很多,所以,说话小心翼翼,倒是汉纳根,一个事不关已的外国人,他在那里说话大大咧咧,全然不顾及大清刚刚战败的颜面,宋雨亭在翻译的时候确实有难度,但为了顾及李鸿章的面子,宋雨亭并没有翻译出来。整个桌上的气氛,显得有几分活跃和喜庆,并没有因为签订《马关条约》而受到影响。
胡燏棻道:“李大人,闻听朝廷有人说,此次日本占据了辽东半岛,那里可是咱们大清的发源地呀,我听朝中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拿回发源之地。”
李鸿章略有几分醉意,本来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是不宜喝太多的酒,但他背着骂名,签订了《马关条约》,回来势必要遭受国人的指责,何况,在签订之初,他已经知道了日本已经占领了辽东半岛,那里可是清王室爱新觉罗家族的发源之地。有人已经知会与他,他回京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从日本人手中拿回辽东半岛。刚刚同日本人停战,又要从人家手中拿回辽东半岛,此事谈何容易,想到此处,李鸿章不经多了几分愁怅。他苦笑道:“北洋军刚刚战败,日本人趁机取得了辽东半岛,我此次与日本谈判,受尽了磨难,这才换来两国的停战,如今,又要日本人归还辽东半岛,无异于与虎谋皮呀。”
照着常理,宋雨亭要把这些话都翻译给汉纳根听,但宋雨亭此际多了一个心眼,他对汉纳根道:“总教官阁下,李大人此次虽与日本人谈判成功,迫使日军与我国签订了停战协议,可是有一点,可提醒一下汉纳根阁下,就是中国的辽东半岛,已经为日军所占领。”
汉纳根摊开双手道:“日本人的野心很大,现在的中国,就是案板上的一块肉,每个人都想分得一块。但我们西方的国家,对于中国来说,威胁不是最大的。我们只不过是开辟我们的市场,而日本则不一样,从这个民族的特性来看,他非常有可能把征服大清作为第一目标。从而作为走向世界强国的第一步。整个亚洲,实力最强者为日本。但以大清的国力,日本想要一口吞下,他现在还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他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宋雨亭照实把这然话翻译了出来,此际的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他知道李鸿章与胡燏棻两人并不懂得德语,所以,他想用自己的见地,来分析一下目前的国际形势,以期对李鸿章这个北洋实力人物有所帮助。他翻译完以后,又补充了一句道:“中国这块肉的容量很大,中国就像一头大象,日本人就像一条蛇,蛇的野心很大,想吞了这头大象,但这蛇目前还没有这么好的胃口。”
李鸿章与胡燏棻两人点了点头。认为宋雨亭分析的不错,当然,在他们的心中,这是汉纳根分析出来的,宋雨亭小小的年纪,如何能有如此见地。
李鸿章问道:“汉纳根阁下,贵国政府如何看待中日一战?”
汉纳根虽然在小站协助胡燏棻练兵,但对于中日的战局,他仍然非常的关心,他笑道:“日本仍是后起之秀,明治维新以后,他们建立了新了军队制度,这些年,更是倾全国之力,武装军队,特别是海军,从最初不及北洋海军,到反超北洋海军,所以,取得了海战的胜利。反观如今朝廷,更多的是不想打仗,一个没有战心的政府,如何取得胜利。以日本人的野心,他们会得寸进尺。现在占据了辽东半岛,或许有一天,他们想打进北京城。”
宋雨亭虽然有些同意汉纳根的观点,但他仍然有着自己的观点,他不只是一个当翻译的料,他是一个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军事天才,对于历史,自然也有独到的见解。他翻译的,都不是汉纳根的话,而全部是自己的想法:“李大人,胡大人,汉纳根将军说,中日一战,中国完全没有必要签订《马关条约》,支付大额的赔款,日本同中国一样,同为亚洲国家,他们乃是岛国,资源匮乏,物资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再进行大的作战。中国北洋海军虽然失败了,但中国仍然有数量庞大的陆军以及四万万民众。所以,这场战争中国未必会失利。中国的失利在于,王室没有决战的信心。”
李鸿章和胡燏棻点了点头,他们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偌大的中国,为什么会输给日本,那就是清王室没有同日本决战的决心。
宋雨亭继续说道:“其实,王室没有看清一个道理,就是,以日本之力,绝对不会灭亡中国,即使他有这个能力,也灭亡不了,这是因为,目前的中国,英、法、美、德、意等西方国家,他们不会坐视自己的利益在中国受损,如果日本占领了中国,他们以前所获得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害。日本在这方面不得不考虑,他同时也不想与西方国家为敌。”
李鸿章道:“汉纳根阁下分析得不错。”
宋雨亭道:“李大人,刚才你说到辽东半岛,卑职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鸿章笑道:“今日聚会,可以畅所欲言,你但讲不妨。”
胡燏棻在一旁道:“你所说的话,只不过是汉纳根阁下要说的话罢了,一个外国人说的话,朝廷即使知道,也不见得怪罪。”胡燏棻这一句话,算是为宋雨亭开脱了。
甲午战争之后,中国从此一厥不振,所以,现代的军事理论家们,对于甲午战争的研究,可说是众说纷纭。宋雨亭也参与过其中的研究,所以,对战争的形势非常的了解。他知道,清王室对辽东半岛相当的重视,又不敢派兵与日本去夺,只想采取绥靖政策,想从日本人那里拿回来。这事情清王室不会自己去做,最终去做的,还是李鸿章。所以,李鸿章非常的懊恼。
胡燏棻生怕宋雨亭说出什么话来,事先给了他一个保护,无论说什么出格的话语,只当是汉纳根的翻译所说,即是翻译别人说过的话,那就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第一卷 第七十章 十万新军
宋雨亭道:“要想拿回辽东半岛,其实也不难,我们来纵观现在的国际形势,大清,就像是案板上的肉,每个国家都想来吃一口,我们的北边是谁?是沙皇俄国,他们早就窥视我们的东北,更想南下,分得一份利益。辽东半岛,一旦归了日本,那么,沙皇俄国南下的路就会被日本阻断,他们是万万不同意的。同时,德国的大部分利益,在我大清的山东,如果辽东半岛被日本控制,那么,整个渤海湾就受控与日本,因为我们的北洋海军已经覆没了。整个海域一旦成为日本人的,那么,德国在山东的利益,必然会受到威胁。再者,我们已经签订了《马关条约》,日本人将得高额的赔偿,如果我们下必战的决心,收回王室的发源之地,日本人也不想看到,必然经过这场战争,他们也是打死老虎累死牛,他们也需要休整。”
李鸿章是何其高明的人物,宋雨亭说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几分,对于争回辽东半岛,已经有了新的见解,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问道:“你说的可是引虎逐狼之计。”
宋雨亭道:“李大人,正是。只要对沙皇俄国和德国晓以利害,得到两国的支持,再向日本声明,辽东半岛乃是大清国运所在,要有必战的决心,日本再强,也会畏惧三国联合。所以,他必然会乖乖的将辽东半岛归还。”
胡燏棻道:“此计甚妙。”
汉纳根见宋雨亭滔滔不绝的在那儿说话,又不知道宋雨亭说的是什么,他问道:“你们有说有笑,在说些什么?”
宋雨亭道:“李大人此次在马关与日本人签约,日本人的胃口很大,他们除了想霸占辽东半岛,下一步还要进占山东,把整个渤海湾变成他们的内海。”
汉纳根听到宋雨亭说了此话,脸色聚变,他的家族,有大批的生意在山东,如果宋雨亭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的家族在山东的利益,必将受到损害。对于他来说,中国就像一只羊,在那里任人宰割,而日本,是一只狼,谁都愿意和一头羊打交道,而不是一只狼。他忿忿的道:“李大人,日本人在战争中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利益,他们这么做,实在太过份了,我要发电报给皇帝,我们德国不允许他这么做。”
宋雨亭知道汉纳根家族是德国的皇室成员,在德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既然这么表态,以德国人的性格,自然不假。他将汉纳根说的话,翻译给了李鸿章。李鸿章大喜道:“有了德国的支持,那俄国的支持也不在话下,宋雨亭,你今天做得不错,可是大功一件。”
宋雨亭拱手道:“谢李大人赏识。”
从烟台回来,一路之上,李鸿章都阴沉着脸,满腹的心事,但在天津马厂,他听到了宋雨亭的一番话,感觉中国仍然有希望,辽东半岛,这块关系着清王室的国运之地,收复有望。他笑着对宋雨亭道:“雨亭,以你之才,你在天津马厂这里,是有些委屈于你。”
宋雨亭道:“李大人,能为朝廷效劳,雨亭已经深感皇恩浩荡,海上我们固然战败,但我大清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只要得以休整,积蓄力量,我辈齐心协力,则大清必强亦。”
李鸿章道:“当今战败,国人信心尽失。我倾尽三十余年,尚且如此。”说到此处,李鸿章叹了口气道:“如今,只求皇室不再受辱、民众不再受苦。但已经是大幸。”
宋雨亭道:“李大人,只要有一息尚存,别人就灭不了我大清。马厂新式陆军一旦练成,就算是我们没有制海权,别人也休想在我中华大地上横行。”
李鸿章微微一笑,对着胡燏棻道:“孺子可教。”
汉纳根在一旁道:“宋助教,你们这一说一笑,把我一个外国人落在一旁,你们是何道理。”
宋雨亭道:“李大人,胡大人,卑职这里只顾着与两位大人说话,倒把汉纳根教官给忘记了。你看他,都有些生气了。”
李鸿章道:“雨亭,这可使不得呀,他若生起气来,不给德国建议,我们如何收复得了辽东半岛。”
宋雨亭道:“这个你就放心,以汉纳根的性格,他必然是说到做到的。你且放这个心,我同他交谈一下,就说,在他的带领下,你对小站新式陆军的编练比较满意。”
李鸿章面露微笑对胡燏棻道:“此子聪明伶俐,可委以重任呀。”
宋雨亭对汉纳根道:“汉纳根阁下,刚才我将我们这半年来取得的成就向李大人做了汇报,李大人对你在小站的练兵方法,非常的赞同,他说他此次进京以后,要禀明我们的皇帝,对你进行嘉奖。”
汉纳根显得有些受庞若惊,如果是这样,他编练十万新军的计划,不就可以实现了吗?他高兴的道:“这是真的吗?但若是得到大清皇帝的嘉奖,我将非常的高兴,并视为我终身的荣誉。”
宋雨亭对李鸿章道:“汉纳根表示,我们中国人,有叙旧的概念,他并不生气,但他有一个要求,如果辽东半岛的事情解决以后,请求我们的皇上亲自召见他,并给他嘉奖。”
李鸿章道:“你且告诉他,如果德国在这件事情上帮助我们,我一定会禀明皇上,给他嘉奖,你问他,需要赏赐什么?”
宋雨亭道:“李大人说,只要辽东半岛回归我大清,可以给予德国更多的最惠国待遇,同时,会重重的酬谢于你。”给德国最惠国待遇,这件事情上,宋雨亭有他的分寸,在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友谊之分,只有利益,德国如果肯帮助中国,解决了这件事情,那么,即使汉纳根不提,德国的皇帝也会提出来的,既然是这样,何不早一些提出来,使自己处于主动的位置。
汉纳根道:“噢,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给我的父亲发报,让他面见皇帝,一定要助大清收复辽东半岛。”
第一卷 第七十一章 历史会因谁而改变
宁宋雨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与李鸿章的会面,就是北大西洋静止的湖面上,一只小小的蝴蝶轻轻的展动翅膀,结果太平洋西岸就遭受了巨烈的风暴。
李鸿章当天晚上就回天津,胡燏棻、宋雨亭两人将李鸿章送至马车上,汉纳根席间已经喝得烂醉,不省人事。早被人扶到了营房之中。
回来的路上,胡燏棻对宋雨亭道:“雨亭呀,中堂大人十分看中你,你给汉纳根当翻译时间不会有多久的。”
宋雨亭道:“谢大人提携。”
“中堂大人忍辱负重,他所承受的压力,又有谁能知晓呀。”胡燏棻叹了一口气道:“就说眼前的这个汉纳根,你别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其实他的目的,就是要卖军火给我们。他给皇上的建议是三年编制三十万新军,可是朝廷那里来的经费。他一看到朝廷的军费没拨下来,就想退出,还是我好言相劝,他才留了下来。虽说是留了下来,但我看一他的心,根本就没有留在马厂。大清要富强,只有当自立呀,靠别人,只能跟在别人的后面。”
宋雨亭道:“这许多天来,我跟随着汉纳根,又看了一些德国书籍,新军的练之法,卑职略知一二。”
胡燏棻并没有听进去,宋雨亭虽然有过人之处,但毕竟年纪轻轻,他又怎么能同德国人相比。他道:“汉纳根也非常的赏识你,说你任一个标带绝对没有问题。”
宋雨亭道:“谢大人赏识。”
胡燏棻道:“中日开战以来,大批军官已经调至前钱,即使没有调至前线,他们也不懂得练新军之法,目前,朝廷练新军之意已决,又要增添步兵一营,骑兵一营,炮兵一营,我决意,你从其中挑选一营,做营带,你看如何?”
近代战争中,没有装甲装备,最讲究步炮协同,骑兵快速攻击。新增的三个营的兵力,若都在宋雨亭的麾下,那一定能发挥强大的作用,但目前,胡燏棻虽说他可以任到标带,但其实只给了他一个营带的官职,对于骑兵来说,他没有研究过,自然是不想去,炮兵,只为他人做嫁人,要想有一番作为,还得是步兵,于是他拱手道:“蒙大人提携,我愿意练新来的步兵营。”
胡燏棻点了点头道:“汉纳根明日就走,我已经给他选定了一个新的翻译,你准备一下,然后到步兵营去上任。”
到步兵营,宋雨亭自然高兴,他拱手道:“那翻译之事?”
胡燏棻道:“翻译不是长久之计,现在,中堂大人知你才能,想委你为营带帮办一职,一个军官,如何做得别人的翻译,我看你在给汉纳根当助教的这一段时间,对编练之法,也熟悉,当个营不,不委屈你。”
宋雨亭道:“卑职听从大人吩咐。”
次日早起,汉纳根就来同宋雨亭道别,虽然是喝醉了,他仍然记得昨日之事,他要回到天津电报局,给在国内的父亲发报,同时要赶往北京,就中日战争之后,德国在山东的利益受损,告诉德国大使以利害,阻止日军进占辽东半岛。
宋雨亭道:“汉纳根阁下,此次前去,祝你马到成功。”
汉纳根道:“为了帝国的利益,我会努力的,你也要保重你自己,中日将会在未来的亚洲争霸中,再起战端。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宋雨亭道:“汉纳根阁下,如果你把我当作朋友的话,不妨直说了吧。”
“当初我向你们的皇帝建议,未来三年内,按照我们德国的陆军标准,建立三十万新式陆军,统一装备我们德国的新式武器以及炮兵。你们的太后虽然没有拒绝,但是仍以各种理由推托,我与胡大人商议,决定先练十万陆军,可到如今,才有七营士兵。不过三四千人,与我当初的想法,相差甚远。”说到这里,汉纳根叹了一口气道:“中日开战之初,我已经给你们的皇帝建议:其一为在陆战过程中,与日本侵略军打持久战,边战边撤,同时不断增派援兵接应前方军队;第二是赶紧购买战舰,增强海上实力;第三是编练十万新式陆军。阻止日军向中国大陆推进。”
宋雨亭道:“是的,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拥有漫长海岸线的国家来说,建立一支强大的海军部队,犹为重要,我们用三十年辛苦建立起来的北洋海军,如今已经不存在了。”
汉纳根道:“有我们德国的支持,建立一只海军并非难事。如今北边虽然被日本人占领了,但是,台湾以下地区,皆为大清领土,可以在那里重新建立一支海军。而陆军可在山海关外阻止日军前进。大不了,把都城迁往内陆,这样,以京、津为要塞,和日本周旋,日本虽然兵锋正盛,但毕竟国小人微,只要拖上年,战争的天平将会向中国倾斜。”
宋雨亭道:“汉纳根阁下,你这番话确实说得不错,但朝廷是怎么样的想法,我却一无所知呀。”说到这话的时候,宋雨亭有一些难过,以中国的国力,不比日本差,但却输得很惨,整个北洋舰队,都给打没了,陆军更是溃退千里。
汉纳根道:“新编的陆军,就一千万两白银,迟迟拨不来经费,却在马关条约上,赔款给日本人二万万两白银,如果有这两亿两白银,可以装备二百万人的新式陆军,就算是海军全打光了,凭着这二百万的新式陆军,日本就是再强,没有年,根本无法战胜。而中国,可以利用这年的时间,组建后备部队,以中国现有人口计算,至少可以编练五百万的陆军,如此强大的军力,是任何一个国家所不能匹敌的。”
宋雨亭不得不佩服肯前这个德国人的见识与勇气。也只有一个外国人敢说这样的话,若是他宋雨亭将此话说出来,早就人头落地了。
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危难之际想鸿章
汉纳根又道:“此次中日战争,贵国不幸战败,如果再不整军图强,不装备我们德国的武器,不履行我们德国先进的理念,早晚被为日本所图。”
宋雨亭道:“谢谢你的真诚提醒,如果谁要侵犯我的国家,我必将以我的热血,洒在我热爱的这片土地上。”
汉纳根伸出手来道:“我的老朋友,我这次离去,可能要晚一些回来。你是我见过的,最睿智的中国人。”
宋雨亭也伸出手来,两个老朋友拥抱在了一起,汉纳根道:“我很希望,你就是中国未来杰出的军事家,总有一天,我会看到你指挥全军万马,驰骋于彊场。”
宋雨亭道:“如果你我相遇,我会学晋文公,退避三舍。”
汉纳根道:“退避三舍,那是什么意思?”
宋雨亭道:“介时我会告诉我,退避三舍的真正意义。”
宋雨亭很快就被任命为营带帮办,也就是副营长,营带帮办的上面,还有营带,那才是这个新步兵营的主官,宋雨亭相当于副营长,而且他还兼任第一步哨的队哨官。这是一个新募的步兵营,该营下设四队,每队一百五十二名士兵,每队下设三排,每排四十六名士兵,每排下设三棚,每棚一十四名士兵,全新配备从德国进口的夏尔曼式五发连装步兵,排长以上配发六发装左轮手枪。全营官兵共计六百五十九人。
营带姓谢名进才,据说早年跟随李鸿章出生入死,南征北战,此次中日战争,他也参加了在朝鲜的战役,后退回国内。李鸿章知道马厂练兵缺少军官,所以,推荐他来任新步兵营的营带。
才来马厂不及半年,宋雨亭已经混到了营带帮办的位置,而且兼一哨的哨官,这样的升迁速度,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在胡燏棻的手下,这样的升迁速度,简直就是奇才。宋雨亭的大哥,跟随胡燏棻多年,也只是他的卫队长,手下不过百十人马。
李鸿章与胡燏棻的本意是让宋雨亭任营带的,但是想到宋雨亭年纪甚轻,若是当了营带,怕管不住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军官,这才让谢进才任了营带,安排他一个副职。
宋雨亭第一次见到谢进才,是在胡燏棻的官邸,作为新增的步兵营,胡燏棻特地请了营带、营带帮办以及两名德国教官来吃饭,两人来吃了一顿饭。谢进才三十多岁,一脸的煞气,一看便是一员虎将。他有一些瞧不起新来的这位年轻的帮统带。话语间多是轻蔑之意,若不是胡燏棻在一旁,可能还有更轻溥的话来。
由于谢进才不懂得德语,所以,两位德国教官大部分都是与宋雨亭直接交流,再由宋雨亭将情况汇报给谢进才,那谢进才是靠着战功升上的营带,本身才疏学浅,只是想到来马厂这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