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雄带着一大队人马来醉春楼闹了一阵,张妈妈把发生的事情向醉春楼后面的主子说了,但主子也不敢去惹驻在马厂上的新军,如今,主子的那句话,在张妈妈的耳边萦绕:“这京津地面上,你惹谁不好惹,偏偏要惹驻在马厂上的新军,那可是皇上钦定的。”现在,张妈妈已经明白了,他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一个混混,而且,还是新军的人。她是如何也惹不起的。刚才那一股子硬劲,现在已经跑到九宵云外去了,她笑呵呵的道:“哎哟,我的三少爷,不就是见敏敏嘛,何必动刀动枪的呢。我这就叫伙计带你去。”
敏敏的屋子在醉春楼里,可是最大最豪华的,伙计很快就把宋雨亭带到了敏敏的房间前,伙计笑道:“三少爷,你是在这个屋呢,还是在紫娴那个屋。”
“本少爷想在那个屋就在那个屋,你还不快滚,是不是我赏你两脚。”本想讨两个赏钱的伙计灰溜溜的就跑了。
宋雨亭伸手拍了拍房门,就听到里面没好声气的道:“谁那么大胆,敢打扰爷们喝酒。”
宋雨亭听到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他用力这么一推门,那门晃晃悠悠,就听到敏敏的声音道:“这屋不是已经挂牌了,不来。”语气间,也有几分的不耐烦。
就听到脚步声传过来,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妈妈的事,是谁那么不懂事。”
门打开了,宋雨亭看到了李枢那满面横肉的身躯,不由得一阵恶习,李枢看到门前站着宋雨亭,也大感到意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敏敏看到宋雨亭进来,头也没有抬,也许她早就知道宋雨亭会来,但她没有想到,宋雨亭会在这个时候到来。
李枢道:“宋雨亭,你,你怎么闯进来了,这青楼有青楼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闯进来呢。”
宋雨亭看都没有看李枢,在他的眼里,李枢就是一个败类,屋子里,敏敏坐在酒桌前,上面是一桌酒菜,敏敏似乎也喝了酒,粉红的小脸儿,多了几分妩媚。宋雨亭看到敏敏头也没有抬,对他不宵一顾,问道:“敏姐,你告诉我,紫娴是怎么回事。”
李枢自宋雨亭被宋雨亭打了以后,在家休养了数日,找到知县,知县主他惹不起驻马厂的新军,气得李枢暴跳如雷,回到家中,大骂知道不是人,收了银子不办事。但他对敏敏还是念念不忘,打听到宋雨亭到马厂去参军以后,他这才来到醉春楼,没想到,这才入到屋中与敏敏喝了几杯酒,这个煞星竟然也到了醉春楼。孰可忍,孰不可忍,李枢走到宋雨亭的身旁,怒道:“宋雨亭,我与你宋家并无仇怨,你为何三番五次坏我的好事。你以为我李枢是好欺负的么?”
敏姐头也没有抬,拿着桌上的酒杯,她瞟了一眼,屋中的这两个男人,喝了一口酒。
宋雨亭看到李枢走到身旁,将手一伸,手中的左轮手枪已经对准了李枢的脑门那儿,宋雨亭冷冷的道:“上次的事,我根本没记在心上,但今天我找敏姐有事,这儿没你的事,识相的,你就滚到一边去,若是在哆嗦,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第一卷 第十八章 你可知当朝一品
李枢看到宋雨亭将左轮手枪对准了他的脑门,感觉到了黑洞洞的枪口所发出的阴冷,他吓得几乎瘫倒在地。宋雨亭道:“你现在给我出去,我问完了敏姐的话,我自然会走。”
从桌子到房门的距离不过数米远,但对于李枢来说,似乎有十万八千里一般。他的双腿似乎不听使唤,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走出门去。
宋雨亭收了手枪。来到了敏敏的身边,问道:“敏姐,我只想问一件事情,紫娴为什么送我青丝,为什么在青楼的她,还是chu女之身?”
敏敏看了看宋雨亭,笑道:“你以为你英雄,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知道不知道,我也是妓女,你把我的客人赶跑了。你让我怎么生活?”
宋雨亭看到敏敏有些怒气,他忙道:“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也知道了,紫娴为你守住了清白之身,受了多少委屈,青楼女子是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活计,但若不是为生活所,谁会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那一日,紫娴刺了你一刀,你并没有怪罪于她,在她的心中,便已经将你做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为你留着,自然是喜欢上了你。”敏敏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禁的叹了口气道:“这青楼女子,又何来喜欢二字。”说罢,已经是泪如雨下。
宋雨亭有些不解的道:“我听小三说,自我那日离去以后,紫娴便开始接客了,何以至今仍是chu女之身?”
敏敏道:“你也是这样的人,这世间的男人千千万万,但每一个女人的心中,只有一个男人。紫娴已然把心托付与了你,当然,你们这些男人,那个又会在意呢,一个青楼女子,本身就算不得一个完整的女人。她告诉我,她的第一次,一定要给你,给了你以后,她也便死了心了,从此她不再是女人,只不过是醉春楼内的一个工具。人最大的莫过于死心。”
敏敏说的这些话,似乎不止是在说紫娴,似乎也在说自己,她着的时候,已经哽咽了。宋雨亭猛然之间想到了紫娴的百般温柔。
敏敏又道:“你可知道,你去的这段时间,紫娴来到我这里,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张妈妈,就是为了不接客,若是今日你不来,这约定之期就要到了,她就得重新接客。因为她相信,你一定会来,她这一番苦心,却是没有错的,你果然来了。”
宋雨亭道:“敏姐,果真如此吗?”
敏敏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骗你的必要,如今,你也可以走了。”
宋雨亭道:“紫娴,是一个好姑娘,我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宋雨亭从敏敏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了楼下,看到李枢正在和张妈妈两个说话,李枢的声音很高,似乎在责怪张妈妈,看到宋雨亭下来,李枢耸拉着脸,在那里不说话。宋雨亭上前道:“张妈妈,咱们借一步说话。”
张妈妈道:“三少爷,你有事直说不妨。”
宋雨亭道:“我们到里屋去说,这里人多事杂。”
张妈妈道:“你没看到我这生意兴隆,我要这么一走、、、、、、。”不待张妈妈把话说完,宋雨亭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张妈妈的手道:“张妈妈,请吧。”
张妈妈只觉得一股好大的劲儿,捉住了自己的手腕,她想挣扎开来,却怎么也挣扎不开,他知道三少爷的脾气,这家伙,可是什么祸事都敢闯的主儿,刚才他将枪亮了出来,就吓出了张妈妈一声冷汗。没法,只得同宋雨亭到了里屋。到了里屋,她甩开了宋雨亭的手,没好气的道:“你可弄疼我了。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宋雨亭道:“我为紫娴赎身,你开个价,要多少银子?”
张妈妈张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宋雨亭所说的话。这个宋三少爷,阅女无数,从未上过女人的第二次床,今天,却要为紫娴赎身,她想到紫娴给她的银两,叫她莫让她接客的事情,两人莫不是早有情愫,这迎娶青楼女子的事情,也不止第一次发生过。心中暗想:“莫不是这两人动了感情?”眼珠子一转,她笑道:“三少爷,你知道的,紫娴还没有为我醉春楼赚过一分钱,这些年来,她吃我的,喝我的、、、、、、。”
“我只问你,要多少银子。”宋雨亭很不耐烦,张妈妈的那张老脸,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丑陋。甚至有些恶心的感觉。
张妈妈道:“在少爷,咱们可都是熟人了,这样吧,我也不给你要多,五百两银子,你若出得起这个价格,你便把紫娴带走。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好,五百两就五百两,我答应你,”宋雨亭道:“不过,我现在就要带紫娴走。”
张妈妈道:“向来作买卖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把银子交来了,我就让你带人走。”
宋雨亭道:“我现在没带这么多银票,我给你写个字据,你拿着字据上宋家大院要钱,子儿一个都不少给你。”
张妈妈道:“三少爷,这可不行呀。我上了宋家大院,不晓得宋老爷子给不给这个钱,若是不给,我上那儿找你要去。”
宋雨亭哈哈笑道:“张妈妈,我有一物,放在你这里做过抵押,你看值得了五百两银子吧。”
张妈妈道:“什么希罕物,可以值得了五百两银子?”
宋雨亭从腰间将左轮手枪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对张妈妈道:“张妈妈,你看这值得了五百两吗?”
张妈妈看到那把左轮手枪,先是吓了一跳,这个宋雨亭,动不动,就拿枪吓唬人,半响,他恢复平静的道:“不就是一把洋枪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雨亭道:“你可知这把枪是谁的?”
张妈妈道:“在你的身上,自然便是你的了。还会是别人的?”
宋雨亭道:“你可知我现在是马厂的新军,当朝一品大员胡燏棻你可知否?”
第一卷 第十九章 这是我的女人
胡燏棻奉旨在天津马厂练兵,在京津一带,谁人不知,无人不晓,上一次,宋雨亭打了李枢,因为是马厂的新军,所以,李枢只能是打落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吞。张妈妈表面装着十分道:“他是官,我是民,我认识他,他何尝认识我来着。”
宋雨亭道:“这把枪,是胡燏棻大人亲自赠送于我,明日我便要同他一起到京城面见老佛爷。你说,这枪作抵押,可抵得五百两银子。”
张妈妈道:“三少爷,这枪乃是凶器,我们是生意人,这凶器置于屋内,不祥呀,不祥。还请三少爷见谅。”
宋雨亭恶狠狠的道:“张妈妈,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便要带着紫娴走,你若答应便罢,若不答应,我就用手中这支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张妈妈道:“三少爷,你是咱们店里的常客,你这样做,未免不近人情了吧。”
“近人情,我已经给你人情了,难道还怕我三少爷赖你的帐不成?”宋雨亭道:“快去命人取文房四宝来,我给你留个字据,凭此字据,你到宋家大院去取银两。”
宋雨亭这软硬兼施的办法,张妈妈没有办法,心中暗道:“这个混世的魔王,这京津这块地面上,还真的没有怕过谁,要是他横起来,自己还真的没什么招。”只得命人将文房四宝取来。宋雨亭写好了五百两银子的借据,转身上楼,打开了紫娴的房门,不等紫娴说话,便将紫娴拉下楼来。紫娴一面挣扎一面道:“三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宋雨亭道:“你是我的人,我要娶你!” 紫娴看着宋雨亭,不知道是幸福来得太快,让她不敢相信,还是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手拉着紫娴下得楼来,一手握着左轮手枪,宋雨亭就对着醉春楼里大喊:“宋小三,小德子,你们给我出来。”
张妈妈道:“我的三少爷,你给我小声些,你这不把我的生意给搅黄了呀。”
宋雨亭不做便不做,若是做了,就要给紫娴一个好的归宿。他明日就要京城去,他得把紫娴的事情给安排妥当了。
宋小三和宋德两个小油条,早就跑到自己相好的那里去温柔去了,每一次到醉春楼的时候,宋雨亭都会在醉春楼里风流快活。
宋雨亭对着伙计道:“伙计,宋小三在那里,叫他给我出来。”
“哎哟,我的大爷,”伙计满脸堆笑的道:“他两个早就风流快活去了,现在上那找去?”
宋雨亭道:“你若不去找,我便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找,你信不信?”
张妈妈在那里暗暗的叫苦,一向是醉春楼的财神爷,今天却变成了醉春楼的煞星,她急急的跑过来,对着宋雨亭道:“我的小煞星,你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
宋雨亭道:“张妈妈,我那里不让你做生意了,我看你是顾客盈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呀。”
张妈妈苦笑道:“敏敏的房间让你闯了,紫娴让你带走了,现在你又要一个一个房间的查,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宋雨亭将手中的枪一摆,对着张妈妈道:“张妈妈,我可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把宋小三和宋德这两个混小子给我叫我来,我可要在这醉春楼里大喊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这面子呀,是人给的。可别给脸不要脸哦。”
“这不快去把这两个小子给我找出来,难道要老娘自己去找呀。”张妈妈看到伙计站在一边,没有好气的道:“一会儿三少爷发起火来,你可担戴得起。”
宋小三还搂着自己的老相好春红行那好事,春梅一面撒娇一面道:“哥哥,看你急得。”
“好久不见你了,你可想死哥了,哥哥能不急吗?”
啪!啪!啪!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宋小三没耐烦的道:“妈的,谁呀,这个时候来拍门。”他的话音未落。门就被咣的一下,让人给踢开了,宋小三刚想开口大骂,却看到宋雨亭站在了门口。
“三少爷,你怎么来了。”宋小三看到宋雨亭的时候,整个激|情都没有了,他将被子盖住了自已。
宋雨亭道:“小三,你给我起来。”
宋雨亭的脾气,那可是远近都知道的,宋小三那里敢怠慢了,翻身而起,整个人赤条条的站在了宋小三的面前,春红哇的叫了一声,用被子蒙住了头。
宋雨亭道:“你把衣服给我穿上了,这样好看呀。”看着宋小三赤条条的样子,宋雨亭也不禁好笑。
宋小三看到春红用被子蒙住了脸,他刚刚受了宋雨亭的气,正好没气儿出,对着春红道:“蒙什么蒙呀,又不是没有看过。”
宋雨亭道:“一分钟之内,我在楼下等你。我可没时间给你耗着。”
宋小三点了点头,心中自言自语,这年头,小弟真他妈难当。他胡乱的穿了衣服,就跑到楼下,宋德已经站在楼下了,当他俩看到宋雨亭握着紫娴手的时候,心里在那里纳闷,然后更纳闷的事情还在后面。
宋雨亭道:“我现在要赶回军营,没时间办这些事情,你们俩个到天津给我找套房子,安排紫娴在那里住下,记住了,这是我的女人。”
胡燏棻还没有出发,就接到了命令,让在马厂练兵的新军部队,抽调四个营的兵力,前往大沽口炮台。加强天津的海防力量。
早上,数个营官到胡燏棻的府邸为胡燏棻送行,胡燏芬此次进京,将与德国皇家海军上校汉纳根具体商议新军编练之法。
马厂的新军,处于刚刚练阶段,来的教官,也都是汉纳根从德国带来的十余名,但汉纳根认为还不行,他要求,要购买更多的德国新式火器,来装备清国的皇家军队,让更多的教官来到中国,执教清国军队。
胡燏棻知道宋雨亭精通德语,自然要把他带上去,除了宋雨亭,还有一个人进入到了胡燏棻的眼帘,这个人就是和宋雨亭解除了火炮危机的陈庆。一个新军步兵营的士兵。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平壤之战之玄武门
对于陈庆来说,加入军队,振兴中华,一直是陈庆的梦想,当他知道自己要同胡燏棻北上的时时候,陈庆喝了一口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也不知道,无论从国土还是兵力上都不输于日本的大清,为什么会在甲午战争中一败涂的。
陈庆出生于一个书香世家,父亲是一个开明的绅士,早年他留学欧洲,回来之后,发觉中国要富强,必须要走富国强军之路,于是他投笔从戎,到讲武党学习,后来在高州镇总兵左宝贵手下做了一名军官,并很快升为哨长。
当时清军的编制是营为单位,营一般有五百人,每一营下辖四哨,每一哨一百人,每哨下辖八队,每队十人。陈庆入伍一到一年,便升任哨长,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朝鲜战争爆发了。
左宝贵接到命令,率军进入朝鲜,准备分三路出击日军,后中国派遣军统师叶志超闻听敌人进入成川,忙命入朝各军,严密防守平壤。陈庆所在的部队被派到了玄武门。
玄武门上,飘扬着清军的龙旗。当时,驻守在平壤的清军共有三十五营,一共一万七千人。而在平壤城外的日军,也有一万六千人,双方可谓旗鼓相当。
清晨的平壤,笼罩在一片大战前的宁静中,宁静得让人感到死亡的临近。陈庆看了看自己的士兵,有的在擦着自己的枪,有的在吹着自己的大刀片,几个士兵围在一起,在那里小声的说着话。
一名清兵跑到了陈庆的面前道:“报,哨长,堡垒外面的日军正在缓缓移动,看样子,敌人是要攻城了。”
陈庆趴在城头上,果然看到数千日军,打着太阳旗,缓缓的向自己坚守的堡垒处移动。
这时,就看到高州镇的传令兵在壕沟内奔走,一面大呼:“左总兵有令,全体官兵,死守壕沟,有令不尊者斩,畏敌后退者斩。”
一队头目刘义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了,他斜背着一把大刀,他在擦手中的德国造毛瑟枪,这是五连发的快枪,拉一下枪栓,就可以装填子弹。看到陈庆走过自己的身边,刘义拉住了他,问道:“哨长,这是一场大战,你没经历过吧。”话语间,竟然有几分嘲笑的意思。
陈庆是刚参加清军不到一年的哨长,自然没有经过战阵,他之所以成为哨长,是家道殷实,所以,用钱捐了个官当。而刘义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兵油子,参加过的大小阵仗,不计其数。对于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总是以轻蔑的口气说话,所以,一直是率领十个人的队长。陈庆知道刘义这人说话虽然有些刁钻,但其实战经验特强,他蹲下身子道:“到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不过,我有一腔报国的热血。”
刘义苦笑了一下道:“报得那门子国哦,一会上,倭寇上来的时候,肯定要用大炮轰击,你给我抱着头趴下了,待炮声停止了,倭寇就上来了。”
陈庆道:“谢谢哦。”
刘义将大刀片拿将起来,用手指磨了磨刀口那,并没有回答陈庆的话,自言自语的道:“我这大刀片,很久没有尝到鲜血了。”
陈庆转身就要走,刘义道:“我看你小子不错,这才提醒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哨长。”
“轰!”一发炮弹从城外飞了进来,击中了旁边的垛口,一名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刘义将刀往身后一插,拿起枪,对站陈庆这一哨的人马大声呼道:“弟兄们,趴在墙头上,贴紧了。”他看到陈庆在招呼着其他的兄弟,连忙跑过去,将陈庆按倒在地道:“你不想活了。”
陈庆看到拉着自己的刘义,心中一阵感激,这个老兵,平时油腔滑调的,战时还是一把好手。
刘义道:“看什么看,我可不想倭寇还没上来,自己的头领便没了。要死呀,你也得杀一个够本。”
陈庆呵呵笑道:“这炮声可真响。”他话音未落,就听到炮弹呼啸着从头顶上飞过,巨大的爆炸声,从远处近处不断的传来,有的轰到了城里,有的轰到了壕沟上,到处浓烟滚滚,一片火光。
刘义道:“倭寇可真他妈下血本,一直轰过不停。”
陈庆道:“我们的炮兵也该还击了吧。”陈庆话音未落,就听到城内的炮兵,开始用炮还击。陈庆透过垛口,看到一队日军正朝着城外的另一个堡垒进攻。堡垒中的清军并没有火炮,他们用步枪进行还击,城楼上的清军火炮,侧狂轰日军的步兵。
陈庆看了一下形势,问刘义道:“老刘,你看我们那两个堡垒,能否抵挡得住敌人的进攻?”
刘义道:“如果一味的死守,则两个堡垒不保呀。他妈的,不是说倭寇只有万把人吗,怎么全都集中到玄武门来了。”
城来是密密麻麻的日本士兵,他们在军官的督战下,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冒着城上的炮火,向着城外的两个堡垒发动了冲锋。
一发炮弹打在了冲锋日军的中间,就看到一个日军军官嗥叫了一声,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陈庆在拍在身边的刘义,兴奋的叫道:“打得好,打得好!”
在城处,是两个堡垒,清军在那里筑了四个战壕,每个战壕有数十名士兵把守,看到日军行至三十米的时候,这才打排子枪,只听得一阵枪声,冲到前面的日军士兵,一下栽到了十余人,后面的日本士兵看到来得凶猛,吓得趴在了地上。气得后面的日本军官,挥舞着指挥刀,哇哇在那里乱叫。那些日本兵又站起身来,向着堡垒前进,但行至几步,又被一阵排子枪射来,丢下数具尸体,他们不得不又趴在了地上。
日军分成三路,一路进攻左边的堡垒,一路进攻右边的堡垒,正中间,却派出了三四百人的兵力,米一个,列成纵队,向着城门冲了过来。
营官看到日本兵冲了上来,高声对着部下道:“弟兄们,听我的号令,子弹上膛。等敌人靠近了再打。”
除了枪炮声,就是陈庆这一哨人马拉枪栓的声音。
刘义将毛瑟枪的子弹上膛,狠狠的道:“狗日的,来吧!”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擒贼先擒王
日军两个中队,在指挥官桂大尉指挥下,排成了一个正方的队形,向着陈庆等人防守的区域冲了过来,防守此处的乃是营官杨达带领的两哨人马,他们伏在城墙上,等着日军的靠近。
桂大尉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中间,手中的战刀,高高举起,发着寒光。桂大尉出身于名门世家,此次随日军登陆朝鲜,他一心想为家族争得荣耀,身为旅团的副官,他不顾下属的劝阻,亲自引兵向清军阵地猛攻。
杨达指着桂大尉对手下的清兵说道:“看到没有,那个骑着大马的,就是日军的指挥官,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一会儿,如果他靠近了,大家集中火力,将这个家伙给毙了。”
在杨达不远处的刘义也指着桂大尉对陈庆道:“看到没有,那家伙就是这一队倭寇的指挥官,只要敲掉了他的脑袋,就可以击退敌人的进攻。”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日军在离城墙还有两百余步的时候,桂大尉将手中的指挥刀一举,命令士兵们开始冲锋。
杨达命令守卫的军士:“等敌人放近了再打。”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五十步。当日军在离杨达营只有五十步的时候,第一排士兵举枪射击,冲到前面的日军士兵一下就栽到了十余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排的清兵已经举枪射击,两阵排子枪一过,日军当即就有二三十人倒在了地上。
在牡丹台上指挥的清军炮兵,也看到了这一队进攻的日军,他们调转炮口,向桂大尉的日军部队轰击。刚刚被排枪击到数十人的日军还没有缓过气来,又被牡丹台上的清军以速射炮轰击,一时间,阵形大乱。众多士兵举枪乱射。
几个被清军速射炮炸伤的敌人,倒在地上,哭爹叫娘。一阵排枪射来,又有几人倒在了地上。桂大尉战马受惊,在原地乱转。他手中的刀也差点儿掉在了地上,他并不知道,此时,死神已经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刘义的枪口,从日军开始冲锋,就没有离开过桂大尉。看到桂大尉的战马在那里乱转,他沉着的扣动了扳机,毛瑟枪发出了愤怒的火焰,桂大尉应声落马。
在桂大尉旁边的小仓中尉看到旅团的副官受伤,心中大急,翻身下马,要扶起桂大尉,一发炮弹刚好在他的身边爆炸。他还来不及看到自己的长官,就栽到在了地上。
杨达看到日军主官倒地,心中大喜,将手中的大刀抽了出来,对着手下的兄弟们道:“弟兄们,保家卫国,效忠皇上,就在此时,杀呀。”说罢,第一个跳出了战壕,向着日军冲去。陈庆看到营官冲出了壕沟,也拨出大刀来,对着手下的人道:“弟兄们,杀呀!”他这才跃出战壕,就被刘义一把抓住了。刘义喝道:“你小子不要命了。”
陈庆道:“营官都冲上去了。我们也不要落后。”
刘义道:“你只需要指挥,冲锋的事情,自有弟兄们。”
桂大尉被刘义击中,数名日军士兵抢回了尸体,也不知是死是活,其余的日军,看到清军来得凶猛,连忙后撤。杨达带着清军这一阵冲杀,让日军在阵前又丢下了几十具尸体。陈庆还要往前冲,刘义一把将他拉住道:“赶快后撤,穷冠莫追。”
“轰!轰!轰!”冲到了前面的清军,受到了日军火炮的拦截,杨达看到日军炮火猛烈,忙命令士兵往后撤,看到清军后撤,日军的步兵又紧跟着上来。双方用大炮轰,有步枪射,互有伤亡。
杨达看到日军人多势众,自已两哨人马已经拼得差不多了,忙叫传令兵把陈庆叫到身边,对陈庆道:“陈庆,你马上到城中,向左大人报告,就说倭寇火力太猛,人数太多,我军已经伤亡二分之一,若不支援,则堡垒必不保矣。”
陈庆道:“杨大人,我要与你一起共进退。”
杨达道:“我正面之敌,数有四五千之众,最多只能抵挡敌人的一次冲锋。”
陈庆还想争辩什么,刘义一把拉住了他,杨达看到刘义到了,命令道:“刘义,你与陈大人,两个立即回城,向左总兵报告,这里需要援军。”
刘义道:“卑职明白。”
“轰!”一发炮弹在杨达身边炸开了,杨达拎着步枪,看了一眼陈庆,对他道:“陈大人,我在此坚守到最后一人,我要看着你带着援兵前来。”
刘义拉着陈庆一路的小跑,一面跑,刘义一面问陈庆道:“杨达是你的亲戚?”
陈庆扭头看了一眼刘义,心想:“自己与营官杨达两个人是亲戚,这事儿,除了他们两个人知道以外,其他的人并不知道,这刘义怎么问起这话来。”便道:“怎么啦?”
刘义道:“如果不是亲戚,这请求援兵的事情,怎么也落不到你的头上。”
陈庆道:“我若不来,你来便罢了。”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
刘义道:“你就别往回走了,杨大人叫你来叫援兵,分明是给我们一条生路,你要是回去,让我去搬援兵,若是援兵搬回来了,杨大人不活剥了我。我呀,是沾了你的福。”
陈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义道:“我们奉军坚守玄武门,不过就三营一千五百人马,可你看到对面的日军没有,听枪炮声,不下五千余人,大炮数比我们多。我们顶在前面的就二百来人,已经打退了敌人的三次进攻。现在,整支队伍,伤亡过半,弹药不足,如果倭寇再来一次集体冲锋,堡垒就要失守了。这个时候,让你来搬救兵,分明是让你脱离战场。”
老兵油子就是老兵油子,杨达这细微的一次调动,就让刘义看了出来,并且,他自己也跟着来了。目的只有一个,脱离那一片战场。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玄武门,四周都有清兵把守着,看到两个灰头土脸的士兵来到,问道:“”很快就到了城门口,那里的清兵将枪顶在两人的胸前,一清兵喝道:“你两人临战退缩?”
刘义道:“废话,我们刚刚从前面回来,现在奉营官杨大人之命,向左总兵求援。赶快放行。”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倭寇主攻方向
日军集中了三个步兵支队和大量的炮兵,共计六千余人,从早上五时开始,向左宝贵驻守在玄武门的清军发动了猛攻,当时玄武门的清军守军不过三营一千五百人。他们在玄武门外筑起了五道防线,凭借着堡垒工事,不断的阻击敌人。怎奈日军源源不断的涌来,阵地一块一块的失守。
陈庆与刘义两人来到玄武门的时候,左宝贵正在城中指挥清军炮兵,轰击日军的步兵。陈庆看到左宝贵,叩首道:“左大人,城外堡垒我军伤亡惨重,杨大人让卑职前来,请求增援。”
左宝贵在城楼上,放眼看去,只见城外杀声震天,枪炮之声不绝于耳,四处的烟尘,把整个天空都给遮住了。他将手中的宝刀往城墙上一砍,将一块砖头剁了下来,气愤的道:“援兵,援兵,若是我奉军的马队在,我现在就会从两翼包抄敌军,聚而歼之。”
陈庆看到老将军身上满是尘土,脸上有一丝的血迹,他手持宝刀,威风凛凛,陈庆道:“左大人,我们向叶大人求援吧。”
旁边的一位营官也道:“大人,玄武门外,集中了倭寇一半的兵力,如果叶大人再不发兵支援,玄武门必失呀。”
左宝贵道:“倭寇把大部份兵力集中在这里,此正是我军出击的最好时机,陈庆,你马上向叶大人报告,说倭寇大部兵力集中在玄武门,请他派盛军、毅军从两翼包抄敌人。集中优势兵力,与倭寇在玄武门决战,将倭寇一举全歼于玄武门。”
陈庆得令,带着刘义,正准备下楼,左宝贵又道:“陈庆,你骑上我的战马,要请叶大人速速发兵。”
陈庆拱手道:“我一定将大人的话回报叶大人。”说罢,与刘义翻身上马,朝着清军总兵大营疾驰而去。
城外炮火连天,陈庆心急如焚,只想早一点到达清军大营,将玄武门紧张之事,报告给叶志超——清军在朝鲜的总指挥。
来到清军大营,几名守卫大营的士兵拦住了陈庆的去路。刘义上前拦住了那几个士兵,厉声道:“我们乃是玄武门奉军,有重要军情禀报叶大人。”
趁着刘义与那几名守卫说话的当口,陈庆闯进了叶志超的大营,叶志超听得有人闯了大营,连忙出来,看到是一个小小的哨长,喝道:“你是何人?敢闯大营。”
陈庆叩首道:“叶大人,卑职乃是奉军左大人标下哨长陈庆,奉命坚守玄武门,只因军情紧急,所以,擅闯大营,忘大人恕罪。”
叶志超闻听玄武门吃紧,心中大急,忙问陈庆情况,陈庆将日军集中大部兵力与火炮,猛攻玄武门一事向叶志超报告,并将左宝贵的意见向叶志超做了传达,请求集结重兵,从两翼包抄,与日军在玄武门决战。叶志超听得,沉思了片刻,他深知玄武门若有失,则危急到全城,他命令陈庆道:“你马上回去,告诉左大人,就他死守玄武门,等待救兵,我马上召集诸位大人来议事。”
陈庆跪倒在地道:“大人,前方战事危急,请大人早做定论。”
叶志超看到陈庆跪在地上,心中有些不悦,便道:“此乃军机大事,我需与众位大人商议才做决定,你且回去,告诉左大人,务必坚守至援军来到。”
陈庆拱手而出。他担心左宝贵的安危,便带着刘义急急的赶回玄武门。此际的整个平壤,笼罩在一片枪炮声中。除了玄武门是日军主攻的方向以外,其他地方,清军与日军也陆陆续续的交上了火。
叶志超在帐中,命令传令兵,要求各军到大帐中议事,由于叶志超在日军进平壤的时候,已经命令各营,开赴自己的防线,大营中只有他带来的五个营的准军,几乎已无兵可派。不久,各营均派人来报,说自己的前方正遭遇倭寇的攻击,实在抽不出兵来支援玄武门。
日军虽然从南、西南、北、西北等处同时向驻守平壤的清军发起进攻,但城北的牡丹台、玄武门一线是日军的主攻方向,牡丹台是平壤玄武门外的一个制高点,如果被日军占据了,则可以据此高点,架炮轰击平壤全城。所以,牡丹台防线犹为重要。
当时在平壤的清军,乃是叶志超带率领的准军,马玉昆率领的毅军,卫汝贵率领的盛军、太原总兵聂士成部有及丰升阿率领练军。其部队来自于各省,由于是临时组建的一支援朝部队,各部之间缺少协调与配合,情报更是难有互通。叶志超因为在牙山有战功,故而被朝廷任命为朝鲜各军的总统。殊不知,牙山之战,乃是叶志超判断失误,率军北撤,以至日军从牙山一路北进,直平壤。
叶志超在大营中,看到各营皆说自己正面正受倭寇的进攻,抽不出人马来支援玄武门,气得直拍桌子,大骂诸将,只顾保存自己实力,不为战局着想,正在大骂之际,太原总兵聂士成急匆匆的走进帐中,拱手道:“卑职参见叶大人。”
看到和自己在牙山共事过的聂士成,叶志超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拉着聂士成的手道:“士成,你来得正好,这各营之中,就你以大局为重。”
聂士成道:“大人,士成前来,是有要事想告。”
叶志超道:“士成快坐,有事不妨直说。”一面说,一面给聂士成搬过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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