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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家四姐妹之四:谍医谋第4部分阅读

    让人变得软弱,独立坚强如她,也在昏昏沉沉中对这坚实的怀抱有了依恋。

    布赫乌沉沉的双眸总是入梦,带着笑意的,皱着眉头的,探询的,或者冰冷的。有时醒来,入目也是他的脸,让她分不清是梦还是醒。

    是不是应该在他关切的目光中安安稳稳过下去呢?

    可是,心底为何,总会冒出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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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过了十多天,她终于恢复了一些,逐渐清醒过来。有一天布赫又来探望,她正侧倚在床头出神。

    他看到乌兰没像往日一样卧着,眼中满是惊喜:“能坐起来了?气色也好了许多,温先生的手段果然好,不愧是草原名医。”

    乌兰见他斗笠上都是雪花,问道:“外面下雪了么?过来烤火。”

    布赫脱去斗笠,坐到桌边:“下一夜了还没停,我还是离你远些吧,免得身上寒气袭了你。”

    乌兰闻言微微一愣,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细心的人,心头升起一股暖意,关切道:“图哈拉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布赫笑笑:“怎么好不容易清醒了,劈头就提起他?”

    他的眸子还是那样亮,灼灼注视着乌兰。

    乌兰虚弱地笑着说:“我想劈头就谢你呢,可不知如何开口。救命的恩情,实在太重了。”

    “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要你谢。就像当年在靖国,你救我也并非为了要我答谢,对不对?都是出自本心的意愿,当年你是一片医者之心,而如今的我么——”他顿了顿,“出自何心,你可知道?”

    迷雾

    他坐在那里,虽未穿铠甲,却仍是线条硬朗,锐气凌人。而这一问,却是说不尽的柔和。

    出自何心,你可知道?

    乌兰低下头去,咀嚼着这八个字,一颗心在胸腔里扑腾扑腾乱跳。她知道自己双颊一定红了。

    “图哈拉真的没有再找你麻烦?”她终于开了口,却和布赫的问话毫无关联。

    布赫眼神黯了黯。

    乌兰深吸口气,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忽略他面上的热情和一闪而过的失望,只说:“那晚为了我和仪光,你又和图哈拉对着干,我很担心。”

    她刻意强调“和仪光”三个字。

    布赫见她故意绕过去,也不强求,接着她的话说:“他一直都和我找麻烦,不过从没占过便宜。他有阿达宠信,我却手握兵权,你不要担心。”

    乌兰点点头,忽然瞥见他衣襟上绣着的苍狼花纹,神色滞了一下,笑说:“这花纹绣得真好。”

    布赫眸光闪亮:“你们中原女子绣工很好,我很是希望,以后衣服上的花纹都出自你手。”

    乌兰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却继续装糊涂,只作不知:“我却是个对刺绣一窍不通的中原女子,再说——我以后进了王宫,还哪里有机会给你刺绣。”

    布赫闻言,眉头皱起来:“怎么,被人害了多次,次次命悬一线,你还想入宫?”

    乌兰不语。

    布赫又说:“还是早点断了念头为好。如今伤成这样,你觉得,图哈拉会继续留你?”

    他的言辞犀利,语气也不善,乌兰知道他指的是背上那深长的伤口,摸上去都觉扭曲狰狞,南王当然不会喜欢一个肌肤有缺陷的女人。

    不过,乌兰却并不担心这个:“虽然伤得深,疤痕却不会留下,这点我还有把握。伤好了我便还是以前的我,图哈拉为什么不留?”

    她说得有些急,伤后虚弱,气息便开始紊乱,一句话未完已是气喘连连。

    【杏的碎碎念】

    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人追文没,今天更新太慢了,杏对不起观众朋友,掩面……

    到现在还追文的亲,杏决定给大家进行晚间特殊服务——本该明天出场的美男,杏一会安排他提前上场,慰劳深更半夜坐在电脑前等更新的有爱的童鞋们,乃们将比明天看文的同学提早看到美男。

    等更新是天下最有爱的事情……不要pia我,我就是这么无耻的想的

    敲锣打鼓欢迎美男出场,欧也

    迷雾

    布赫见她这样,有些懊恼自己一时情急激怒了她,叹口气:“你这样执着到底为的是什么?别和我说是荣华富贵。”

    乌兰转头,不愿与他对视:“我自有我的道理。”

    布赫脸上再次闪过失望的神情:“你的道理,不能说给我听么?”

    乌兰沉默。过了一会,她说:“好多天没见到仪光了,很想她,你叫她来看看我吧。”

    布赫扯扯嘴角:“好。”他披上斗笠出门。

    厚重门帘挡住他的背影,乌兰挪了挪身子,长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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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郑仪光来看望乌兰,一进门便急火火冲过来:“兰妹妹,听说你大好了,伤口可还疼么?”乌兰微笑:“不疼,好多了,你的脚伤呢,好了没?”

    仪光握住乌兰的手,眼睛湿润:“我早就好了。兰妹妹,你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的,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

    乌兰不为所动,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你若真感激我,便告诉我实话吧。你和布赫接触多久了?”

    仪光猛然一惊:“你说什么?”

    乌兰垂眸:“不要瞒着我,我早已经看出来。他的袖口上是你绣的桃花,外衫上是你绣的苍狼,你的绣法很特别,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顿一顿,像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终于问出口,“你是……喜欢他吗?”

    仪光被乌兰说破,脸上却有一丝轻松的表情闪过。

    她低下头,神情里带些羞涩,又带些愧疚:“兰妹妹,我……我不该瞒着你,可是我不知道怎样说出口。上次秦凌害我们,布赫能全力救你,我就知道他……他很在乎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爱他,从我见到他第一眼就爱他。兰妹妹,我对不起你!”

    窗外御寒的毡帘被风吹起,缀着圆石的边角啪啪敲打着窗棂,一下,又一下。

    灯烛摇曳的闪光明灭不定,安神香在鹰头炉里缓缓吐着软烟,一室静谧。

    还有一更,吭哧吭哧埋头努力

    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大家光临。

    本文姐妹篇《宫医叹》《痞医乱》《毒医难》精彩进行中

    迷雾

    仪光,你说你爱他。

    你们之间,真的是男女之爱么?

    他穿着你绣的衣服,你脸上写满女子的羞怯,那他对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什么?

    乌兰心中波澜起伏,审度着仪光的表情。

    半晌,她露出难过的神色,缓缓道:“感情的事,没有谁对不起谁。郑姐姐,如果布赫也爱你,我祝你们幸福。只是——如今你我都是歌舞姬,怕是没有追求幸福的机会。”

    毡帘继续噼噼啪啪地敲打窗棂,两人相互执手,却各怀心事。

    忽然有人敲门,给乌兰治伤的军医温凉渊端着药走进来,便是布赫口中的温先生。他冲着两人温和一笑:“打扰二位,乌兰姑娘该吃药了,身子刚有起色,还请早点休息。”

    仪光趁机站起身来:“兰妹妹早些休息吧,我不扰你了,改天再来。”乌兰并未挽留,点头与她告别。

    温凉渊送仪光出去,回来在火盆上暖了手,给乌兰把脉。他乌发披肩,眉目俊朗,火光映照下双眸闪亮,面容沉静和蔼,宛如天边流云。

    诊完脉,他笑道:“今日脉象虚浮,倒不如前两日。左脉尤其浮躁,该是心头有火,思虑太过。”

    乌兰一笑,反手拂过他手腕:“你的脉却依然沉稳有力,该是心中安定得很。”

    温凉渊笑得云淡风清:“心中安定伤才好得快,身上的伤如此,心中的也是。”

    不知是否因为医者气质相同,乌兰总觉他举手投足间,有义父乌长空的倜傥风度,看起来格外亲切。

    她有次醒来,恰逢温良渊诊脉。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后来听说他便是温先生,十分诧异。她以为布赫极力夸赞的古达部落名医,该是年纪不小的老者,没想到却这样年轻,只二十出头的样子。

    后来她也暗暗嘲笑过自己这想法,医术高低和年龄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不也是从小跟着义父学了一身本事。只是不知道,这温先生师从何人。

    【杏的碎碎念】

    今天十更终于结束,12点了,感谢追文的亲,乃们太有爱了,集体压倒大么么_

    话说这个美男,是杏在构思时最喜欢的角色,不知道亲们喜欢不……如果觉得他不够美,或者希望他美成什么样子,留言吧,杏努力让他迎合亲的口味——但是,他要迎合杏的恶趣味先~~~~

    看到这里,有没有人喜欢布赫了?或者,有没有人讨厌他……

    干脆我们来讨论一下本文你最喜欢和最讨厌的人吧~~~~~~杏最喜欢温美男,最讨厌图哈拉,亲们呢?

    迷雾

    乌兰仰头将药喝了下去:“你这医生原来还管医心。”温凉渊笑笑,让她转过身去,给背上伤口涂抹药膏。

    手指温热,膏体清凉,乌兰背上细细得痒。他的手法纯熟,丝毫不会碰疼伤口。

    乌兰问道:“我前几日便觉得这药膏气味熟悉,如今想起来了,是专祛疤痕的美人胶吧?”

    温凉渊点头:“正是美人胶。”

    乌兰奇道:“你从何处得来?这药膏是宫廷秘方,轻易不外流的,千金难求,我跟着义父那么久也只见过一小瓶。你整日给我涂抹,我背上大概已经抹了万两银子。”

    温凉渊并不在意:“我祖父当年在中原是宫廷御医,制过许多美人胶。”

    乌兰恍然大悟:“我看过你开的方子,药材分量拿捏很有分寸,于细微处见功力,还奇怪为何胡地能有如此高明的医生,原来却是中原御医后人。”

    “听说你师从靖国乌长空先生,针灸之术过人,想不到药材上也有造诣。”

    温凉渊抹完后背,乌兰自己涂抹手臂上的伤处,问道:“你祖父即是御医,怎么你却在胡地做军医呢?”

    温凉渊淡淡道:“祖父当年被牵扯到很大的案子中,死里逃生,才躲到双盛来避难,后来也没有机会回去,便在这里扎根了。他到死都念着故土,家中儿孙也教以汉人礼仪。”

    乌兰听他说往事,也想起自己家来,轻叹:“伴君如伴虎,中原的宫里朝里,谁都是提着脑袋行走。”

    她忽然轻笑:“看来你礼仪学得不好,汉人可不许孤男寡女在晚上共处一室,更别谈涂抹药膏。”

    温凉渊不以为然:“医者与病者不需要讲这些俗套,我看汉人礼仪诸多繁琐,倒不如胡地豪爽之道来得方便。”

    他谈笑自若,举止进退有礼,却无一般中原士族的拘泥古板,乌兰只觉跟他谈话很愉快,几日相处下来,比往日开心了许多。温凉渊对她所学针灸之术很感兴趣,日里无事常与她推敲探讨,大为叹服。

    迷雾

    这一日两人正讨论用针灸治疗咳血的方法,布赫走进门来,温凉渊起身行礼离开。布赫瞟了他一眼,脸色不善,待他离开对乌兰说道:“你近日似乎很高兴。”

    他进门时脸上本是带着笑意的,转眼冷了下来,看得乌兰心里一阵莫名的恼意。

    她请他坐下,倒了茶放在他面前,随口道:“敢问你这脸色和语气,是在吃醋吗?”

    布赫眉毛微挑:“是又怎样?你和他相处得似乎比和我更好。”

    乌兰微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温先生也是,我对你们一视同仁。”她寻思了一瞬,接着说道,“要论相处,有你和郑仪光相处得好吗?”

    布赫脸色一变:“郑仪光和你说了什么?”

    乌兰盯着他衣襟上的刺绣:“不用她说什么,是我用眼睛和心看到的。”

    布赫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有些心事重重。他在乌兰面前站定,却没有接乌兰的话,只说:“乌兰,我这次来,还是为劝你放弃进宫的念头。只要你放弃,我自有办法从阿达手中留下你。”

    “不管我是否放弃,如果你想留,还能留不住吗?”乌兰退开,走到床边坐下。

    “不,我要你心甘情愿留下来。”布赫笑笑,“日后将和我并肩而立,俯瞰天下的女人,我可不希望是被我强迫的。每一步,我都希望是你自愿。”

    并肩而立,俯瞰天下。

    乌兰眼皮一跳:“我若和你并肩,那郑仪光呢?站在你身后,专门为你绣衣服?”

    布赫皱眉:“她和你不同,你根本无需担心这个。”

    乌兰低下头,下意识抚摸衣襟上的花纹。布赫不再说话,给她时间思考。

    门外有风在呼啸。已经是冬末,但胡地春天的风向来比冬日更猛,虽不刺骨,气势倒是更胜。

    乌兰心中也像有大风吹过,卷着大雪弥漫,冰冷而凌乱。

    迷雾

    “你爱我?”她慢慢抬起头,一字一字地问。

    他始料未及。

    中原的女子向来含蓄内敛,因此他与她相处也极其小心,唯恐被汉人的礼仪判定为轻薄。若是情不自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后也会反复思量,是否惹她不快。

    而她也一向闪避着他的心意,他摸不准是出于羞涩还是根本就不想接受——他在其他事上向来果断而勇敢,唯独近来面对他,总有些浮躁和不清醒。

    现在,她突然问出这样突兀的话来,让他措手不及。

    但他的直觉却知道,她问得很认真,很用心。若是回答错一个字,也许后果便不堪设想。

    “爱。”他愣了一下之后,语气坚定地回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又问,目光清亮,脸色平静。

    “可能是从两年前,在山洞里遇见你。”他答。

    “然后重逢,便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爱?”她直视他的眼睛,胸口微微起伏。

    他点头。

    他竟然点头。

    乌兰心中迷茫的风雪,瞬间变成尖锐的冰刀,恨意透出眼眸。

    她站起身来,拿起身边雕花高几上的药碗狠狠砸在地上。

    一声脆响,药碗迸裂,碎片四溅,醇厚的药香溢满房中。

    她太用力,扯动了背后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她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布赫,我们都不要再演戏了,索性挑明了说吧。你心里若真有一点点情谊,就告诉我真相。”

    布赫猛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神色复杂,下意识上前几步:“乌兰……”

    她挥手阻止:“别过来,就站在那里说。说说李可、梅儿、秦凌、韩仙到底是怎么死的,说说你背地里和郑仪光在筹划什么,还有陈敏之,你为何利用她又抛弃她?还有,还有我,你对我怀着什么心思?”

    布赫眼中闪过惊怒,面色蓦地一沉:“你知道多少?”

    迷雾

    果然。

    这些天以来,只要有空闲,她便细细思量连日发生的事情。越是思量,越觉得迷雾重重。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所有事情背后似乎都埋着一条线,蜿蜒纠缠。每条线的尽头,都有布赫的影子忽隐忽现。

    他为什么能够在每一个关键时刻忽然出现,为什么能第一时间洞悉所有伎俩,为什么明知道她会发现,还要穿着仪光绣成的衣服?

    陈敏之的话,仪光的临场指认,让她预感事情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是他真那样睿智而强大地看透所有人和事,还是这一切本身,就是他的手笔?

    她方才不过是诈一下,心中只有六七成把握,而他,竟然承认了。

    乌兰脸上是颓败的神色,忽然一点都不生气了:“我所知道的并不多,但也并不少。你若不想说,就什么都不要说,只是别再用谎话骗我便好。”

    “我只能告诉你两句话。”布赫脸上恢复了平静,“一,我需要有人为我做事。二,我方才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这样,够了吗?”

    她看着他。

    沉默像一条又宽又深的大河,横亘在两人中间,无声无息。汩汩流淌。

    良久,她说:“够了。”

    她转过身去,挥挥手:“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刚刚发脾气被扯动的伤口,结痂处裂开,重新流出殷红的血,浸透她后背的衣衫。

    他看着心疼,却不敢碰她。她的背脊挺得很直,倔强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伤口在流血,我去叫温先生。”他低低说。

    她不说话。

    他迈步出门,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掀开毡帘的手停下来,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还想进宫吗?”

    “进宫。”她毫不犹豫。

    布赫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迷雾

    乌兰转过身来,尚有些稚嫩的脸上是过分成熟的光芒:“从一个部落统领走到王座之上,你的路还很远,用什么非常手段都可以,我理解你,也佩服你,但我不能和你一起走。我还有我自己的事,自己的人生。”

    布赫此刻一定在用力咬着牙,因为乌兰看见他的双颊青筋绷起。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莫名酸涩起来,一点一点的,从胸口漫到喉咙,盖过背上的火辣之痛。

    “如果做了王后,你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事?”布赫说。

    乌兰秋波盈盈,艰涩笑了一下:“等你做了王再和我说这句话,我会很感动。”

    “抱歉,如今的我还不能给你更多。”他心里说,然后沉默转身。

    天高地阔,冬鸦在枯树枝头呱呱乱叫,天边盘旋的几点苍鹰。他踏出门去,深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气,眉头深锁,目光一点点黯淡,像没有月亮的晚上那浓重的夜色。

    他紧闭双目,又蓦地睁开,随后一声不响带着人离开。

    乌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殆尽,终于软下身子颓然坐在地上。

    用手抠着床头精雕细刻的团云花纹,指甲啪地一声折断。

    温凉渊走进来,看到地上狼籍一片,什么也没问,只唤人进来清扫。

    他将乌兰扶起来,让她趴在床上,用小刀轻巧割开被血浸透贴在后背的衣衫,慢慢给她处理迸裂的伤口。

    “受得住么?”他知道这种复裂的伤口很疼,尽量放轻动作。

    乌兰趴在撒花引枕上,似乎睡着了,也不答话。

    温凉渊不再问,片刻处理好伤口,给她披上外衣,又将火盆移近了些,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乌兰继续趴着,就真得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酣畅,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直到日头落山,天色暗沉,方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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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具

    因为许久没变动姿势,脖颈酸麻。她转过头,睁开惺忪睡眼,看到灯下翻书的温凉渊。

    “什么时辰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慵懒。

    温凉渊放下书,起身在盆中净手:“该你换药的时辰。”

    她慢慢起身,打个呵欠:“怎么你今天这样有空,总在我眼前晃。”

    温凉渊专注地调制药膏,眼中笑意深深:“我每日都是这样有空,你没注意罢了。”

    她转过身去让他上药:“虽然是你时间用不完,我也要谢谢你。劳温先生亲自动手上药,是古达部落里难得的福分。”

    温凉渊摇头:“这可不是因为我时间用不完,是布赫大人特意嘱我全力给你治疗。”

    听到布赫两个字,乌兰笑容滞了一下,不再说话。沉默着上完美人胶,温凉渊端来火盆上热着的汤药。乌兰披好衣服,接过碗来笑说:“多谢。”

    温凉渊坐回桌边,毫不客气地揭穿:“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但就算笑着,也掩不住眼中的恨意。”

    乌兰在他清澈的目光下低了头,端起碗喝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让苦涩的汁水在口中打转,然后一路流进胸腹。

    温凉渊拿起书:“人活着不能只有恨。伤己伤人,放下不可?”

    乌兰心中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默默喝了半碗药下去,叹道:“我何尝不想放下。长天碧海,绿树红花,镇日埋头医术,有人可以爱,也被爱着,岁岁年年,安然恬适。可是那样的日子不过是在梦里。就像——你祖父心系故国,不也要在这荒凉胡地度过终生。”

    她是为了打比方,然而话出口后有些后悔,冒然议论他的长辈,怕他生气。

    温凉渊却不在意,温润一笑:“胡地并不只有荒凉景色,夏天晴空旭日,牧歌悠扬,待来年你便知道。就算是数九寒冬,也有漫天飞雪可以怡情。我想,我祖父也应该发现了胡地的美吧。人扭不过命,但至少可以随遇而安。”

    面具

    乌兰抬眼看看他:“我是你们部落的女俘,是即将献给南王的舞姬,你让我怎么安?”

    温凉渊收敛笑意,低头翻书。过了一会,状似无意地说:“我看大统领对你不一般,他也许可以帮你。”

    乌兰摇头:“他如何是他的事,我自有我的路要走。”

    温凉渊手指磕着桌子:“心有所求却踯躅不定,中原人是不是都活着这么辛苦?我自幼生在胡地,见惯胡人豪放,实在有些无法理解汉人的深沉思量。”

    乌兰将碗中药汁饮尽:“也许吧。国衰世乱,谁能活得自在。”

    温凉渊忽然定定看着乌兰不语。乌兰诧异:“你看什么?”

    他如实回答:“我在想,如果你能放下包袱自由活着,会如何美。”

    他忽然转移话题,弄得乌兰一愣:“我也美?你难道没见过美女?”

    温凉渊眼中光华流动:“以前未接触过靖国女子,后来见了你和仪光,才知道汉地女子个个风华绝代。”

    乌兰将药碗塞回他手中:“仪光确实婉转动人,我比她来,要逊色许多。”

    温凉渊见她有些不自在,便移开目光,转身去搁置药碗,口中却很认真地说:“不,你的美和她不一样。”

    乌兰轻笑:“那么,我改天去见见仪光吧。”

    “为何?你的伤还不宜多走动。”

    乌兰抿嘴:“不,我必须去,去帮你比比我和仪光到底哪个更美。”

    温凉渊看她一眼,忽然收敛了笑容:“好吧,哪天要去提前知会,我找人送你。若有心结,还是早点解开为好。”

    乌兰诧异于他的心思缜密细致,这样容易便觉察她的真实意图,温婉一笑:“什么时候把你的读心术教给我吧。”

    温凉渊笑笑,起身告辞。

    三天之后,背上的伤口重新结痂。乌兰在婢女搀扶下,回到舞姬居住的院中。

    面具

    夜色已深,小院中静静的,守门士兵依然持着冰寒长枪。

    乌兰将婢女留在门外,独自推门进屋。

    仪光方要就寝,见乌兰夙夜来访十分诧异,忙起身给她倒水。乌兰摘下风帽,阻止了她:“不用忙了,我来问你一句话就走。”

    仪光看乌兰神色严肃,心中犯着思量,疑惑道:“你伤中前来见我,只为一句话……兰妹妹,是关于布赫吗?”

    乌兰摇头,平静地看着她:“我们不谈布赫。我只想知道,梅儿和李可到底是怎么死的。”忽然提起这个话题,仪光摸不清头脑,在她的逼视下暗暗心惊。

    仪光眼睛微眯,支起身子满脸惊讶:“兰妹妹,你忘了么?是秦凌勒死的呀,我亲眼看着她们倒在我面前,却被香气熏得无力逃走……我以为是自己调香出了问题,后来才知道,秦凌早在她们房中火盆放了迷香,兰妹妹你……”

    乌兰缓缓坐在自己床上,摆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就算你疑心我害你嗓子,与我生分,我也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后悔过当初救你。可是如今,郑仪光,我后悔了。”

    她不再叫她郑姐姐。

    仪光猛地坐起,眼中蓄泪:“兰妹妹,你难道怀疑我害人吗?那次我也几乎被秦凌杀了,你竟还怀疑我?”

    乌兰看着满脸委屈的郑仪光,有一刹那很想推翻自己的揣测。

    可事情的前前后后,电光火石般在脑中再次闪过,她终于长吸口气,将憋在心中好久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我不是怀疑你,我笃定就是你。仪光,我没有生在你那种勾心斗角的家庭里,但我并不愚笨。那晚你调的香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想瞒我这行医的吗?”

    见仪光面色微变,乌兰明白自己已经才对了八九分,遂趁势追击:“是,图哈拉是在火盆中发现了残留的迷香,可是,想要烧了一夜还有残留的,需要多大块的迷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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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推欢乐文《贵族学园平民爱:流星不流泪》

    简介:你不是手捧鲜花的梦中王子,我也不是低眉顺眼的灰姑娘。贵族学园,蜚短流长,刀光剑影划下血淋淋的伤。当英俊高贵的校园偶像派,遇到死扛到底的倔强平民女,战斗是非同一般的惨烈,吻,却也是非同一般的温柔……

    【话说这是个披着流星花园外衣装忧郁、骨子里其实灰常轰马蚤的故事,喜欢轻松风格的童鞋们可以去踩踩】

    面具

    仪光脸上是受伤的表情:“兰妹妹,你是怎么了,深夜来访,就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图哈拉那么精明的人,会想不到这一点?他能结案,想必是没有问题。”

    “依我看,图哈拉自己也不大肯相信这结果吧。”乌兰说,“只是碍于布赫暗中的压力,又想快点给酋长一个交待,才草草将秦凌屈打成招了事。你觉得,我说的可有错?”

    她逼视着仪光,虽是伤后孱弱,气势却足。

    仪光眉头渐渐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若是这样说,布赫暗中为何要给图哈拉压力?比起我来,他更可能是为了你!乌兰,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这样的!你却还要来诬陷我?”

    乌兰不疾不徐地开口:“我今夜来找你,必是有了把握。郑仪光,你既然知道自己在布赫心中分量不如我,此刻还狡辩什么?”

    她将一切都推到布赫身上,笃定仪光必会疑心是布赫走漏了风声。以仪光的心高气傲,当然不会认为乌兰能自己盘算出这些事。

    果然,仪光脸上阴晴不定,低头沉默了一会。

    只是一瞬的光景,她抬起头来,脸上一片了然:“兰妹妹,我懂了,你……你是想逼我放弃布赫。”

    她眼中的泪水再次闪动,几乎马上就要垂下来:“你这是何苦。你若真喜欢他,我便不再和他接触,你又何必想这种法子挑拨我们?你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和你争任何东西的!”

    乌兰听着这情真意切的陈述,心里冰凉。她真没料到郑仪光机变这么灵活,要不是观察思虑了很久,有了把握,她几乎要被骗到。

    【杏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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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具

    “你那日用的桃花底香,是江南朱衣镇的初春桃蕊酪制而成吧?本该色泽纯正,晶莹剔透,可为何会有淡淡的黄铯?”乌兰坐久了,后背伤口有些疼痛,站起来活动,“我不擅调香,方法却还听过一些,能有那种绵密芬芳的香气,除了朱衣镇的原料哪里做得出来。”

    她走到窗前,偏头睨着仪光:“你倒是说说,朱衣镇的桃花底香,怎么会有杂色?”

    仪光眼中蓄起的泪水,随着乌兰的陈述渐渐干涸。听到此刻,她也不屑再去抵赖,放松了神情款款一笑:“因为添了曼陀罗。”

    乌兰心口蓦地一痛。

    关于这件事,她已经琢磨了良久,早已有了把握。然而此时亲耳听到她承认,一瞬间还是难以接受。

    一路扶持的情谊,原来是这样轻易就可被推翻。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幸好我走得早,那香气溢出不久便能致人头晕,看来你剂量用大了。”

    仪光点头:“剂量这种事,还是要多和你学学。”

    乌兰心中升起一丝厌烦。

    “我被图哈拉带走的一刻,几乎以为你所算计的人里也包括我了。可怜秦凌,以她的资质根本不会威胁到你,你为何要拖她下水?”

    仪光眼光闪动,坦白承认:“秦凌是被临时拖进来的,我的计划里原本包括你。”

    乌兰脸色暗沉:“果然包括我?将梅儿和李可迷晕后勒死,自己也装作被勒的样子,然后嫁祸给我,是不是这样?郑仪光,我该不该多谢你最后一刻肯放过我——或者,我该谢谢布赫?你若再晚一点说出秦凌的名字,当日院子里摆放的尸体就该是我了。”

    仪光忽然又变了脸色,眼中满是伤心:“乌兰,你就这么笃定我的计划是要害你?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是,我郑仪光自幼生在泥潭,没生成纯良的心地,可我在恩怨方面也可以说一声磊落。你一路救我性命,我怎会害你?”

    【杏的碎碎念】

    今天10更结束!打滚庆祝~~~~~

    沙发大侠们?抢完沙发给杏一点反映好不好,比如哪里写的不好呀,希望写成什么样子呀,之类之类的。杏写的心里忐忑,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o(╯□╰)o 还有还有,写得急,可能有虫,请亲们帮忙捉虫,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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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大家光临。

    风满渡《喜儿传》完结,新文《痞医乱》高速更新,请大家多多支持

    面具

    乌兰皱眉看着她,并不答话,不明白她怎么又换了脸色。

    仪光的声音逐渐黯然喑哑,柔弱可怜:“我原本设想着,你与我最后都活着,只有李可和梅儿死而已,然后我们指认别人做凶手。可你呢?你那晚却突然离开,一下子打乱我全盘计划。你从那时开始就怀疑我了吧?不,你从很早之前就怀疑我了,对不对?乌兰,我诚心对你,你却疑我至此。”

    什么?乌兰简直难以置信,这是什么逻辑!

    就算是我怀疑了你,可我为何疑心,还不是你图谋不轨在前?你步步谋划着害人,倒是理所当然的好事了?一个人怎么能将害人性命等同于用膳饮水,开口便是血腥气?

    而你口口声声所说的为我打算,便真是如此吗?

    乌兰逼视着仪光,索性说个明白:“磊落?仪光,事到如今你还何苦做戏?我问你,第一,我们指认谁?李可梅儿整日和你我针锋相对,她们死了,谁会相信我们无辜,你会允许计划中有这样的漏洞出现吗?第二,你真念我的恩,诚心对我?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怀疑我故意害你嗓子,让你不能唱歌吗?其实——你不但怀疑过,还因此生恨。第三,你临时改变计划去指认秦凌,并不是你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布赫,对不对?”

    仪光咬着嘴唇:“乌兰,你不信我?”

    乌兰轻笑:“不信。”

    她的声音坚定而清脆,掷地有声。

    仪光眸光闪动,认真望着乌兰。

    灯花啪的一声响,在一室沉默中格外刺耳。

    半晌,仪光呼了一口气,笑笑:“好吧,我放弃,你赢了。”

    “不演戏了?”乌兰冷眼。

    仪光摇头:“剧本都被人翻透了,我还演个什么?”

    “演戏有什么用呢?彼此浪费大家时间。”乌兰走到桌边,拿起银匙拨弄灯火,火苗蹿得很高,屋内骤然明亮许多,“我原本想问你一句话就离开,你却偏要和我耗着。”

    【杏的碎碎念】

    今天好忙,忙得头晕,现在才腾出时间来更新,让大家久等了。杯具啊杯具,为毛人家年底都坐等放假,我却忙成这个样子。。。

    面具

    仪光伸个懒腰,款款靠在床头:“我失策了,想不到你这样心思通透,而且还有布赫护着,他为了救你,后来竟将陈敏之也废掉。”

    乌兰料到陈敏之也被布赫收为己用,但一直想不通为何她会对仪光下手,便问:“陈敏之害我和韩仙也就罢了,为何与你自相残杀?”

    仪光眼神一瞬:“布赫没告诉你?”

    乌兰见她起疑,不再追问,只故作轻松道:“他身上又没穿着陈敏之的刺绣,我懒得管她。”

    仪光笑着摇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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