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玩笑,耸耸肩:“这小刀有用?”
王宫
乌兰握紧刀柄,张大眼睛,黝黑的眸子映出漫天星光:“你可以试试。”
男子摊手:“好,那我试试。”
话音未落,乌兰只觉眼前一花,手腕酸麻得几乎落下泪来。男子已经欺身近前,一手握住乌兰持刀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箍在怀里。
匕首落地,砸在冷硬的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乌兰被他钳住上身,无法动弹,右膝猛地屈起,向他身下撞去。
男子“咦”了一声,猛一用力,将乌兰全身背转过去,弯腰打横抱起她。
乌兰这下全身都受了钳制,一动不能动,只怒睁双眼瞪着他:“你做什么?”
男子粲然一笑,眼角眉梢的硬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温柔的弧度:“想知道你的名字,你却用利器对着我,没办法只好这样子问。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乌兰不语。
“不说吗?让我来猜猜。”男子装作思考很久的样子,“是不是叫乌云?乌鸦?……都不是?那么……是不是叫乌兰?”
乌兰吃惊。这个陌生胡人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难道他和靖国人有联系?靖国官吏腐败,和敌国勾通的事必定不少。可自己这么一个罪臣遗孤,有让他们追查到胡地的必要吗?她一头雾水,当下决定装傻。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是你们阿达挑来送给南王的女人,你没权利碰我。”她用他们的王来做挡箭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叫乌兰?”男子抱紧乌兰,止住她的扭动挣扎。
“不是。放我下来,不然我要喊人了。”乌兰一口否定。
“是吗?”男子手上不松劲,沉了脸,“你忘记小善与大善的故事了么?”
脑中忽然划过一道白光,乌兰猛地醒起。
暴雨过后的清晨,山洞里独处的三天三夜……
王宫
她医过无数人,经过许多地方,不少事都渐渐淡忘了,可不知为何,那个重伤的胡人却像潜伏在记忆暗角,一经提醒,忽地便冒出来。
“布赫?”乌兰脱口而出那人的名字。
布赫似乎对她的反应很高兴,将她放下来:“难为你还记着我。你长高了,也更美了,白天我几乎不敢确认那是你。”
乌兰盯着他脸瞧了一会:“你比当时干净多了,我也几乎认不出来。”
布赫英俊的脸上绽出笑容:“当日蓬头垢面,满身泥污血痕,正常人哪有那样子的。想不到我们竟然这样重逢。”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我可以救你出去。”
“出去?去哪里呢?我倒愿意留下来,去王宫里享受荣华富贵。”乌兰捡起匕首重新插回靴筒,整理弄皱的衣衫,随口答道。
布赫皱眉:“实话对你说,在你做王妃享受荣华之前,可能已经没命了。”
乌兰笑笑:“你救我出去后,是庇护在你的羽翼之下,还是让我流浪回国?靖国我可受够了。而你真能保护我?若我没看错,你离你那个伟大的愿望还很远很远。想救我,莫说你们的阿达,就算是图哈拉那样的人,你也绕不过去。”
布赫微愣,料不到她竟是这样的回答。
他笑了笑,抬头看天:“我曾立誓在四十岁之前实现愿望,如今还剩十三年,我尚且有时间。阿达昏庸,图哈拉小人当道,竟然想出用汉地女人换草场的主意。”
他踱了几步,继续说:“然而南王却是比阿达更昏聩的人,就算他得了女人后十分高兴,愿意把拓陀部落那片草场赏给古达,人家拓陀的酋长就能乖乖听他的话?只是白忙一场罢了,白搭了你们这些靖国女子进去。”
乌兰沉默不语,对他们部落之间的纷争毫无兴趣。
他看定她:“我虽不能说服阿达放了你们所有人,但救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
王宫
乌兰也笑:“可若是我根本不想走呢?”
“你若不想走便留下来,我不拦你。只是我终究欠你一命,你若遇到困难,可随时来找我讨债。”
“好,那一言为定。债我大约是会讨的。到时,只看你有无还债的能力。”乌兰说完,裹紧披风转头走掉。
布赫立在当地,望着乌兰的背影微微失神。他已经想好了救她的方法,一切打点妥当,却没料到她并不想离开。图哈拉的演说有那样强大的诱惑力吗?还是当年那个笑容如水的女孩,早已心中蒙尘,不再纯洁如斯?
乌兰丢开身后漫天星光和那双比星光耀眼的眸子,一脚踏进温暖的房中。
留下吧,留下吧,进了王宫,便有机会报仇了。
从听到图哈拉一番话起,她的脑海中便渐渐翻腾起往事来。隔了那么多年,又刻意不去想起,她原本以为自己快要忘记了。可是王宫两个字,就像带着巨大吸附力的磁石,将那些陈年旧事从她记忆深处一点点吸出来,一帧帧展放在她面前。
有仇,为什么不去报呢?以前是因为仇人太过强大,而自己太过渺小。可现在不同了,她有机会接近王宫,那是强大双盛国的王宫啊。没必要再自欺欺人,强迫自己去忘记了。
就算有一丁点希望,也不能放弃。
要入宫,必须要入宫。
她甩甩头,将布赫甩在脑后。
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大家光临。
本文姐妹篇《宫医叹》《痞医乱》《毒医难》精彩进行中
感谢亲们的阅读。下手收藏订阅评论吧,本系列文不断更,本本精彩。
选秀
乌兰知道,图哈拉所描绘的美好前景是掺了水的,前方一定有不可知的陷阱在等着她们。
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情况竟是这样的糟糕。
那天早上,吃过胡地膻味浓重的早饭,女孩子们口中还留着羊奶的腥气,图哈拉就将大家召集起来,聚拢在一个大厅里。
厅内围着一圈手持长枪的武士,一架大屏风前站了几个粗壮仆妇,手中托着奇形怪状的工具。
仪光见到那些工具,不仅哆嗦了一下。乌兰轻声问:“怎么了?”她顺着仪光的目光望过去,那些直直弯弯的东西,像木匠丈量用的尺子,却又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设计。
仪光声音发涩:“你没有参加过选秀?”
乌兰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那是靖国皇帝遴选妃嫔宫女的仪式,隔几年会有一次全国大选,凡是适龄的女子都要参加。
乌兰年幼时曾听族里姐姐们议论过,时间一长便淡忘了。后来家中遭难,乌兰跟着义父到处流浪,哪里还有机会参加选秀。如今听仪光提起,她约略猜到那些工具的用途。
她们这些女子不也是要献给南王么,自然要经过挑选。只是仪光这样害怕,到底是为什么?
“那些尺子可以丈量女子手臂、双腿,以及身体一切部位。”仪光解释。
乌兰等着她说下文,让她发抖的事情,当然不只是丈量手臂这么简单。
“……那个圆形的,中间挖空的东西,是……是检验女子贞洁的!”仪光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双颊飞红别过头去,双眉紧蹙。
乌兰呆住。她给女子接过生,知道检验女子贞洁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也全身发抖。这种仪式简直变态至极!
思量间,图哈拉已经开始训话。
选秀
“你们这些异族女子,本是生在南方的蛮夷之辈,真神的光辉笼罩你们,你们才有幸脱离那片肮脏的土地,并且有机会伺候我们最伟大的王!毫无疑问,你们肮脏的身体要经过圣水的冲洗,才能成为伺候伟大南王的候选人。但在那之前,你们必须向我证明,你们有资格沾染圣水!”
图哈拉脸一变:“脱下外衣!”
女孩子们惊愕异常。
武士的长枪刷地一声落下,对准场中众人。
几个仆妇上前,动作利索地将女孩们的披风、棉服、外罩都脱下。面对锋利尖锐的长枪,女孩们不敢太过明显地反抗,瞬间便被她们脱得只剩一层单衣。
帐内燃着几盆炭火,胡人们热得脸上都蒙着细细汗珠,但来自靖国的女孩子们却手脚冰凉,如今外衣被除,更加瑟瑟发抖楚楚可怜。
图哈拉走上前来,让女孩们张开嘴,仔细检验牙齿和口中气味。之后抬起女孩胳膊闻了闻,又挽起袖子露出整个手臂的肌肤,拿尺子一个一个地丈量。然后丈量双肩,腰腹,大腿,小腿,乃至双足。
只要他对谁摇摇头,身后跟随的妇人马上就会将女孩拖出队列,扔到角落去。
一番丈量下来,三十六个女孩直接被扔出去十一个。帐外进来一队兵士,将她们带走了。
乌兰目送她们身影消失在帐帘之外,隐隐担忧。这是落选了吧?靖国选秀落选的女子可以归家待嫁,如今成了女俘,哪有归家那么便宜?
检验的仪式并没有结束,真正的羞辱开始了。
乌兰和一个女孩首先被叫到屏风后面,几个仆妇动作利落地除去女孩们身上仅剩的单衣、肚兜、亵衣……
乌兰没有反抗,她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只会适得其反,增加痛苦。
于是,她赤裸着身体沉默站着。
图哈拉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动。
选秀
乌兰紧咬住唇,忍住扑上去掐死他的冲动,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手刃了这个小人。
另一个女孩却开始哭喊,挣扎着不肯脱衣服。图哈拉上前狠狠抽了她两个耳光,两个仆妇按住她,三下两下将她剥个精光。屏风外的女孩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可怕的哭喊和响动,更加惊慌,像一群入了狼窝的白兔,满眼恐惧。
接下来,那女孩被架到塌上,强行按住,分开双腿。图哈拉拿起那圆形的工具,撑在她双股之间,又拿起一个钳子模样的工具拨弄她的s处。
女孩拼命扭动身体,嘶哑着嗓子尖叫,声声啼血。乌兰见她形容尚小,定是未参加过选秀,不知道这样的验身之法。乌兰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忽然,图哈拉一声惊呼,女孩发出更刺耳的尖叫。
乌兰猛转头,只见女孩用力向上弓着身子,脸色铁青,而那钳子状的工具直直插在她双股之间……
图哈拉低声用胡语咒骂了一句,拔出工具。女孩腿间殷红的鲜血流出,人顿时晕了过去。
乌兰用力咬着牙,努力抑制住全身的颤抖。
图哈拉扬头示意,健壮的仆妇直接将女孩搬起来,转过屏风,扔到众人脚下。
所有人被女孩赤身捰体的惨状吓呆了。
“都给我看好了!”图哈拉拿过湿巾擦手,目光扫过一个个站若寒蝉的女孩子,“不过是验身,都给我老老实实躺着别动,再有挣扎的,让我不小心失了手,下场和她一样!”
他高举双手,遥向西北膜拜:“只有纯洁的处子之身,才有资格侍奉我们伟大的王——”
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大帐里,乌兰紧闭双目,任由她们摆布检验。
接下来的女孩们,都乖乖被除去衣裳,躺倒塌上任人检查,再无一人挣扎。
这一轮下来,又有六个女子被带出帐外。
选秀
人去除大半,偌大毡房内顿时显得空空荡荡。
一列胡婢鱼贯而入,捧着笔墨纸砚、各种乐器、绣房工具、以及一些红红绿绿的琉璃盏。
图哈拉扬声道:“你们天生的身体已经过关,离我们伟大的王又靠近了一步。但是,我们无上睿智的王啊,不能让愚蠢的女子陪伴。”他一指胡婢所捧的物件,“去证明你们的才华吧!”
十九个女孩子面面相觑,显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算有些聪明的,明白了图哈拉的意图,也不敢贸然上前。
图哈拉目光扫过众人,在仪光脸上停下。
仪光虽然尚在病中,但毫无疑问仍是所有女子中姿容最出众的一个,美目含波,意态动人,苍白的脸色更显楚楚可怜。图哈拉指着她:“你出来!”
仪光扫了一眼那些物件,举步出列。
她也不惊慌,信手提了笔,在纸上随意涂抹起来,片刻的工夫,几片浮云,一树桃花,一个怀抱云瓶的女子,跃然纸上。图哈拉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仪光又坐到琴桌旁边,铮铮几声试了音色,素手轻扬,一曲《江南春晚》流淌而出。
奏毕,她也不待图哈拉示意,直接将袖口举到他面前:“这是我自己绣的,女工不必考了吧?”图哈拉连连点头。
仪光又踱步到琉璃盏前,拿起金匙,细心调弄起来。不一会的工夫,屋内满是甜甜的香气。
图哈拉双掌合起,闭目道:“好!画得好,弹得好,香调得也好。美丽的姑娘啊,你十分有资格去侍奉我们伟大的王。”
仪光微微一笑:“害风寒,嗓子倒了,不然我还可以唱歌。”言毕转身归队。
乌兰为她的入选而高兴。仪光的才华固然让人拜服,而她轻车熟路的自信样子,才是真正可贵之处。
强推本文姐妹篇《绝色痞医乱君情:医家四姐妹之痞医乱》 作者:风满渡
简介:兵荒马乱的年代,身为女子,她要怎么活下去?天上既然不会掉馅饼,也不会砸银子……那一切,就靠自己吧!哪怕成为痞女,哪怕是坑蒙拐骗,一切,只为了……过上好日子。 于是,人人都是她眼中的肥羊……为了钱,为了吃饱,向着羊群,冲啊——
选秀
方才惊人的惨状犹在眼前,被带出帐外的女子生死未卜,其他人皆是惊色未褪,她身处险境却能迅速调整心情,相当轻松地展现才华,而且让自己笑得明丽动人,在这一点上,即便是一向自诩阅历广泛的乌兰自己,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几个女孩相继表演了技能,有被立时清出队列的,也有被留下的。
轮到乌兰了。她临了一首短诗,弹了一段小曲,站起身来再无技艺。七岁起便跟着义父学医,刺绣调香她毫不在行。
图哈拉眉头微皱,手一挥,就要吩咐仆妇将乌兰拉出去。
乌兰知道这一去,便生死难测不知会有什么境遇,定了心神说道:“慢着,我还有没露的绝技。”
图哈拉眼睛一眯,示意她继续。
乌兰福身:“借您的身子一用。请您坐到凳子上去。”
图哈拉疑惑坐下,待看到乌兰伸手向他身上抓来,跳起喝道:“干什么!”持枪武士上前两个,明晃晃的枪头对准乌兰。
乌兰长吸一口气,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学着胡人的口气说:“尊贵的大人啊,您就像捉住了猎物的狼王,而我是您爪下命悬一线的羔羊,能耍出什么花样呢?请您不要担心,我是个郎中,将为你展示我独门的技巧。”
“郎中?我们伟大的王可不缺郎中!”图哈拉皱眉。
“您一定是误会了,以为郎中只是用几棵野草治病疗伤的术士吧?”乌兰放缓语速,让自己显得成竹在胸,“我自幼跟随名医,自有独门的秘技,不假手任何草药,只靠一双手,就能让您百病全消。”
图哈拉脸色稍霁,绿豆眼发光,露出好奇的神情。
乌兰趁势追击:“当然,我知道双盛伟大的王身边一定有许多神医,也许不需要我这奇怪的医术。但是我的手段不仅在治病,是可以让人延年益寿的。”
选秀
她停顿一下,待众人都面露好奇之色,才接着说:“我能帮助伟大的王永葆青春。不信,您可以让我随便按压几下,感受我祖传秘技的魔力。”
图哈拉沉吟不语。
乌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说:“我绝对没有什么花招可用,这明晃晃的长枪让我害怕。”
图哈拉点点头,重新坐在椅子上。两边粗壮的仆妇紧紧围绕,以防万一。
乌兰慢慢伸出双手,开始在图哈拉肩头按压。
她按照人体的经脉走向,以不同的手法按压几处岤位,初时图哈拉还微微皱眉,几下过后,他脸色开始放松,露出享受的表情。乌兰掌指手法不断变化,从肩头一直到腰际,一路按压下去,不过片刻的工夫,图哈拉已经面露笑容。
乌兰停了手,问:“您觉得怎样?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要像鸟儿一样飞起来吧?经常做这种按压,身体会非常健壮,寿命也会延长的。我不仅能伺候伟大的王,还能伺候尊贵的王后,因为,对于女人来说,我能让她保持青春美貌。”
图哈拉手摸山羊胡,微微点头,示意乌兰归队。
乌兰长长舒口气,快速走回队列。
其实这种手法,在她所钻研的针灸之术中不过是皮毛,但这个时候总不可能找个垂危的病人来试验,图哈拉可没有那样的耐心,等病人一点点被调理好。
她只能剑走偏锋,兵行险着。她按压的是几处减轻疲劳的岤位,图哈拉上了年纪才会感受明显,若是年轻人则不一定会被打动。
而且,就算图哈拉相信了她的指法,也不一定会同意她去伺候王上。乌兰此举完全是在赌博。
她除了医术身无一技之长,谋生倒是可以,但用在选秀上实在是结局难料。好在汉地的针灸推拿之术尚未在胡地流行,图哈拉一时被迷惑,放了她一马。
乌兰赌赢了。
选秀
这是最后一轮检验,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有的女孩拼命想要留下,明明唱歌走调也要坚持唱完长长的曲子,明明四肢不协调,也要踉跄着展示舞步。
捰体女孩的鲜血仿佛让每个人都预感到,被淘汰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被选中不一定会前路平坦,但落选必将面对万丈悬崖。
最后一个人被拖进落选队伍后,漫长的选拔终于结束。披头散发的女孩们被兵士押出帐去,走向未知的未来。
帐内更加空旷,三十六个女子,此时只剩下十人。
图哈拉高举双手:“美丽的姑娘们,你们应该感谢真神,感谢她赐予你们接近王上的荣幸!你们将在古达部落里接受最优秀的训导,直到你们成为合格的王的女人。然后,在明年金色的秋天里,你们中的五个,将被送往金碧辉煌的王宫!”
“五个?”郑仪光皱眉,“为什么是五个?”
图哈拉露出j诈的笑容:“因为训导结束后,有五个人将被淘汰。汉人有句话叫精益求精,我们只要你们中间最优秀的五个!所以,努力学习吧,美丽的姑娘。”
十个女孩依旧被分在原来的五个房间,多余床铺早已撤去。
乌兰和仪光携手进门,只见焕然一新的被褥毡毯,还新添了梳妆台。
婢女送上热水,伺候两人沐浴。
乌兰坐在浴桶中,青丝垂地,清秀脸庞朦胧在水气里,眉目如画。仪光不禁赞道:“兰妹妹,你这样好看,必定可以成为最后的五人之一。”
乌兰不以为然,叹息道:“世事难料,若要论相貌,这三十多个人哪个是差的?可恨图哈拉j诈,想出这样的主意。不知今日落选的那些女子会怎样,而我们这十人中落选的五人,将来又会如何呢。”
选秀
仪光也黯然。两人沉默着埋头洗浴,屋内只闻水声。
忽然,仪光从水中猛地立起,长发湿漉漉披在身上,目光坚定:“多想无益,我们只做留下的人便可。”
婢女为她擦干身子换上新衣。珠翠斜簪,长裙曳地,柔软绸缎勾勒优美身形。她对乌兰说:“兰妹妹,我们都要留下。”
乌兰微笑,用力点点头。
这天晚上乌兰刚睡下,婢女便进来传话,说有人要见她。乌兰疑惑,婢女附耳道:“是山洞里的故人。”乌兰迅速起身,嘱咐仪光先睡,跟着婢女出去。
出了院门,左拐右拐,僻静无人的角落里,立着一身铠甲的布赫,身披貂皮披风,端如雕像。
“什么事?”婢女乖巧地退到远处,乌兰开口。
布赫沉声道:“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图哈拉果然主意多,所幸你还在十人之内。只是后面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乌兰摇头:“没有。”
“我再说一次,我可以救你离开这里。”
“多谢,可是不必了。”乌兰再次拒绝,“我想留下来自有我的原因。”
布赫皱眉:“什么原因?”
乌兰直言:“我要进王宫。”
布赫笑了笑:“我看你并不像贪图荣华的人。”
乌兰也笑:“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是个寻常女子,有寻常欲望,喜欢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王宫是个好地方,我要做王妃,如果有可能,还想做王后。”
布赫双眸炯炯:“知道今日被淘汰的女人在哪吗?被送到西边军营里去了。戈壁上人烟稀少,那些士兵几年都见不到女人。”
乌兰心中一紧,脸上却平静无波:“我不喜欢戈壁,不会去的。”她拔出小匕首晃晃,“如果进不了王宫,我还有它呢。”
布赫脸上闪过难以捉摸的表情,缓缓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迈步离去,高大的身影渐渐没入夜色。
朔风呼啸,将乌兰筑起的冷漠冰墙一点点瓦解。她望着布赫背影消失的地方,慢慢露出微笑。
布赫,多谢你这份情意,只是我此刻却不能领情。希望来日方长,能有机会回报。
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大家光临。
本文姐妹篇《宫医叹》《痞医乱》《毒医难》精彩进行中
离间
图哈拉口中所说的训导开始了,除了教授胡语,所有女孩每日都要演练歌舞。
自古贫贱女子获宠,多以歌舞为始。歌舞入了帝王的眼,才能有机会站到他身边,向他展示温柔贤惠的品行。否则就算你有天大的德行,万里挑一的性情,连接近帝王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让他知道你的美好呢?
除非生在富贵之家,自有人怀着各种目的去传播你的品德。
而乌兰仪光她们这一众异国女俘,本就是被秘密捉来训练的,酋长期望她们能在来年的进贡大典上一鸣惊人,所以对外封锁着消息,自是没有什么王公贵族肯为她们在王的面前说好话。
当日考量的琴书之艺、女工之技、调香之法,都各有妙处,不过在俘获帝王目光的时候却略次一筹。
唯有歌舞,才是获宠的前提。
所以她们只有苦练歌舞。像忍耐寒冬的种子,期待来年破土发芽,抽叶开花
图哈拉的心思很不错,料想那伟大的王看胡地歌舞看腻了,从靖国不知抓来还是请来了两个艺伎,专门负责调教十个女孩练习汉族歌舞。
两个艺伎年龄颇大,久历风月场所,虽然年老色衰,但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媚人的风情。她们一个擅歌,一个擅舞,每日起早贪黑,悉心调教众女孩。
仪光的嗓子还没好,只能做舞姬。乌兰却和其他女孩一起,歌舞同学。
这日艺伎教授了一个很难的动作,仪光轻轻一个旋身,已经将整套动作做完,博得众人喝彩。旁边有人轻哼,乌兰转眸,看见梅儿和李可两个女孩满脸不屑。
李可越众上前,学着仪光的姿态,挂着傲然的冷笑向后旋身,不料却一个立足不稳,踉跄着倒了下去,双手撑地,勉强爬起,十分狼狈,傲然的冷笑也变成了难看的扭曲表情。
离间
有人忍不住轻笑起来,梅儿上前扶起李可,对着笑颜如花的仪光狠狠瞪了一眼。
仪光下巴一扬,挑衅地看着她们。
“郑姐姐,何苦与她们斗气?”下了训导课回房,乌兰叹道,“这两人也是,落到这般境地还能妒心大发,处处与人作对,也太看不懂局面了。”
仪光轻哼一声:“往日在家,其他房的姐妹终日这样与我为难。当时碍着父亲不敢与她们明着作对,如今我一个宅门小姐生生做了歌舞伎,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她人辱我一分,我就要十倍还回去!老天让我受苦,我偏要活得扬眉吐气给他看。”
她眼角眉梢本是娇艳无比的丽色,此时脸挂寒霜,又是高不可攀的冷艳光芒。乌兰知她心中苦闷,也不再劝,只拉她躺下细细行针。
仪光的风寒已经好了,只是嗓子还哑着,乌兰每日晚间施以针灸之术,慢慢帮她调理。那日图哈拉倒是说要给她请医生,仪光信不过胡人,一口回绝了,只靠着乌兰的针术。
行完了针,仪光斜靠在床头绣一条新得的绢帕。乌兰看她飞针走线好生羡慕:“这细致的活计我一辈子也学不会。”
仪光粲然一笑:“我看你是不在这上头留心而已,你若自幼学刺绣而非学医,不知会比我绣得好多少倍。我一直不明白,你家里人怎么会送女孩子去学医呢?”
乌兰心中微痛:“倒不是家里人要我学医,我家的女孩子都是谨慎教养的,别说学医,医书都没得看,只让读些妇德之书。”她想起一颦一笑都循规蹈矩的姑姑和姐姐们,心里凄然一片,“可惜,读了《女则》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流落烟花之地,再贞静的人也得笑脸迎客。”
仪光见提起了乌兰的伤心事,便转移话题说:“说起来,你医术真是好。我往常生病一碗接一碗的喝药,苦死了,真没见过从不用药的大夫,你这本事跟谁学的呢?”
强推本文姐妹篇《绝色痞医乱君情:医家四姐妹之痞医乱》 作者:风满渡
简介:兵荒马乱的年代,身为女子,她要怎么活下去?天上既然不会掉馅饼,也不会砸银子……那一切,就靠自己吧!哪怕成为痞女,哪怕是坑蒙拐骗,一切,只为了……过上好日子。 于是,人人都是她眼中的肥羊……为了钱,为了吃饱,向着羊群,冲啊——
离间
乌兰摇摇头:“也不是从不用药。若是病人,不管病得多重我都有几分把握不用药。若遇到伤者便不可如此,起码止血之药是必须的。论起针灸之术,我比义父乌长空还差得远,他才是真正的医术好。”
仪光吃了一惊:“乌长空!咱们靖国的‘针圣’呢,果然你这手段出自他。都传说他医术比宫里的太医还好,只是后来听说是勾结叛党,被朝廷到处缉捕,想不到竟是你义父。”
乌兰笑笑:“他若不是我义父,便也谈不上勾结叛党了。如今落到这里,我也没必要再隐瞒身世,郑姐姐,其实我是前任大司马苏旻的孙女,苏家倒了后,我跟家中女眷都被发到官伎坊,义父和我祖父有倾盖之交,想尽办法将我救出来,事情败露,他才被朝廷缉捕。”
仪光听得发呆,默了一会才说:“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身世。可惜你如今身陷胡地,乌先生怕是要急坏了。”
“他不会着急。”乌兰缓缓摇头。见仪光诧异,她解释道,“三年前一次战乱,他被靖国骑兵踏死了。”
仪光“啊”了一声。乌兰将头埋在膝盖里:“身陷胡地,却也未必是坏事。我本以为这辈子都要飘飘荡荡,被朝廷通缉追捕,没想到如今竟脱离了靖国,还有机会进双盛的王宫享受荣华。也许,这就是所谓因祸得福。”
仪光闻言,默了一会,笑道:“我与你一样,也是因祸得福。姨娘设计将我逼出家门,我在边境忍冻挨饿了几个月,还没来得及想办法回家,就身陷战乱被胡人掳来。当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如今才明白,什么叫做天无绝人之路。”
她继续飞针走线,一朵桃花瞬间而成:“既然有路可走,一步一步走下去就好。”
乌兰点头:“第一步便是成为能进入王宫的五人。郑姐姐,我们一起苦练歌舞吧。”
离间
仪光眼角一挑:“不,勤学苦练那只是下策,是笨人用的法子。其实,世上许多事都是这样的——别人没了机会,你才会有机会。”
“你是说……”乌兰蓦地明白她意思,连连摇头“不可,同是落难之人,如何忍心?”
仪光轻嗤:“你有把握一定不会被淘汰么?你没有,我也没有,别人更没有。正因为大家都没有把握,才会心生歹意。你不忍心,若别人忍心怎么办?比如梅儿和李可那种人,你亲眼所见。”
乌兰轻轻摇头:“我虽无心害人,防人的本事还有,我看她们俩的伎俩也不过如此。”
仪光笑说:“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生在妻妾满堂的宅门里,自幼耳濡目染,太了解女人间的争斗了。”
乌兰不以为然:“郑姐姐,未必所有人都和你家那些女人一样。若有人伤我们,我们再出手也不迟。”
仪光叹息:“死脑筋。这世上是没有天理的,你不用讲什么公道。若有天理,你我如何落到这个地步?”
乌兰继续摇头,合身躺下:“若我因这死脑筋而死,是我的命。”说完闭目不再开口。仪光盯着乌兰睡颜看了一会,复又低头将丝帕绣完。
桃花碧水,是一幅江南早春图。
---
时间一天天过去,女孩子们日日练习,因为怕落后被淘汰,每个人都很努力。
大家彼此竞争,平日少不了起些摩擦,尤其仪光本就出类拔萃,乌兰虽初涉歌舞但心思灵巧,一段日子下来也小有成效,两人平日得了艺伎许多夸赞,引得梅儿和李可侧目,常与她们为难。
乌兰不屑和她们争斗,仪光却依旧不肯饶人,日子便在枯燥的练习和偶尔的口角中渐渐过去。
练习回来的路上,偶尔会碰到布赫带着骑兵路过。
读者群1662675,医文四姐妹杨佳妮、风满渡、不吃鱼的猫、满园种红杏恭候大家光临。
本文姐妹篇《宫医叹》《痞医乱》《毒医难》精彩进行中
离间
乌兰已经知道他是古达部落的大统领,每次都跟着众人一起朝他低头行礼。仪光说:“那个大统领总是看你。”乌兰不置可否,心里却总不知不觉浮现布赫的影子。
北地苦寒,整日寒风刺骨,呵气成冰,这天夜里又下起大雪来。
早晨步出房门,就见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连站岗士兵的刀鞘上都是厚厚的雪花。一脚踩下去,雪竟没过膝盖。
仪光披着一件大毛的深紫色披风,头戴滚毛风帽,眉如墨画,唇若施朱,站在茫茫大雪中艳光照人。她嘱咐乌兰小心,嗓子依旧有些沙哑。
乌兰叹息道:“终究是耽搁了,饶是日日行针,嗓子还是这样。”
仪光一笑:“要不是你,恐怕我已经烧成了哑巴,哪里还能说话。这两日我觉着好了许多,夜里睡觉嗓子没有火辣辣的疼,除了不能唱歌,说话和以前一般无二。”
乌兰仍是皱眉:“路上耽搁太久,误了医治的最好时机,我先后换了三种针法还不见起色,只怕是……”
“哟,只怕什么?难道是这辈子都不能唱歌了?真是天大的遗憾呀。郑姑娘嗓子坏掉,真像折了翅膀的鸟儿啊。”几声娇笑响起,隔壁房间的梅儿和李可正相继出门。
这两人整日与旁人为难,乌兰懒得理她们,径自向前走。仪光却是不肯吃亏的,冷哼一声:“就算不能展翅,也是高贵的凤凰,岂是整日低头啄米的母鸡能比!”
李可气结,涨红脸憋了半天,回一句:“落架凤凰还不如鸡呢”。
仪光禁不住笑弯了腰,指着她们道:“这是承认自己是老母鸡了么?”乌兰也撑不住笑起来,停下脚步回头看三人对峙。其他房中的女子陆续出门,站在那里看热闹。
梅儿看一向不会加入战团的乌兰也回头取笑,恼羞成怒,指着素白披风的乌兰骂道:“一身丧服的晦气,你笑个什么?”
离间
家变之后乌兰就常年一身白衣,算是为遭难的亲人们戴孝。前几日分衣服,她特意挑了一件纯白色的披风。如今见梅儿口不择言,乌兰变了脸色:“这样作践别人,你们难道有什么便宜可得么?有时间排挤同伴,不如想法子给自己多留些后路。”
仪光也骂道:“缺少教养的东西,赶紧滚开,雪都被你们站脏了!”
李可尖尖地笑了一声,鄙夷地看着仪光:“你这嗓子不好好歇着,还帮她骂我们?用你脑袋仔细想想,否则都不知道怎么死呢!她整日夸自己医术高明,怎么给你治了这么久,嗓子反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