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给我……”
又是那句温柔的杀死人的雨儿,她一个失神,或者说是陶醉,他就瞅准时机向前一挺。
“啊——”蓝雨痛得大叫:“好疼,你不要动!”
“雨儿,一会就好。”他放慢动作,内心却倍感意外,没想到进入时会有层阻碍,好紧。
“很痛——”她有种被撕裂的感觉。他埋头于她的胸前,尽量发挥自己的技术。一阵酥麻袭遍全身,她渐渐感觉不那么痛了。他身下的动作开始加剧,而她却越来越舒畅,竟不希望他停下。
“嗯……”她轻呢出声,又大吃一惊,这居然是从自己喉腔里发出来的。真是羞死了!幸好梁鸿越没有留意。
“雨儿,认真一点。”
……
他引导着她,一次次的飞翔,如同驰骋在广阔的草原,带她一起攀上快乐的巅峰。
云雨过后,梁鸿越盯着被单上的一块血迹说:“雨儿,你是不是来癸水了?”
“怎么可能?我前几天刚完。”她一说完,也注意到了床上的那块血迹,看梁鸿越一脸贼贼的笑,她恍然大悟,气恼道:“你骗了我!”
“朕骗你什么了?”他装傻。
“你说我和你曾有过……可是哪有?我明明就是第一次!”
他窃笑道:“金国皇帝老儿总算做了件好事。”
“什么好事?”她不解。
“就是送了个完壁之身的你!”
“哼!”她羞愤的挥动着粉拳,捶打梁鸿越的胸膛。古代人真是封建,恋处情节那么重!如果她不是完壁之身,他是不是吃干抹净就走人?真是越想越气。
他捉住她的双拳向外分开,又欺身压住她,在她耳边轻语:“雨儿要不要再来一次?刚才你好像很享受。”
“享受你个头……唔……唔……放开我……嗯……”声音淹没于喉腔,房中弥漫着一室旖旎……
那晚梁鸿越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蓝雨疲惫不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半夜时间,她突然被咕咕叫的肚子吵醒了。
“皇上,我饿了。”她推了推梁鸿越。
梁鸿越睡眼惺松,翻了个身背对蓝雨嘟喃道:“朕这么卖力,爱妃都吃不饱啊?”
什么跟什么?蓝雨双颊绯红,气恼道:“我是说我肚子饿了!”
他轻打呼噜。
“皇上?”
呼——呼——
“梁鸿越!”
呼——呼——
“着火了!”
呼——呼——
这样都不醒?真服了他了,雷打不动。这会是半夜,估计也没什么吃的。她才刚来山庄,不知道厨房的位置,只好下地倒了杯茶,先填填肚子。
一杯一杯茶水下肚,肚里是有了点货,可是货太多了,就想找个地方去泄泄,她虽然有些害怕,但总不能让尿憋死吧?这茅厕在哪?
她推门跑出去,左看右看,突然很懊恼,之前怎么不把这些生活必须的地方问清楚呢?都怪该死的梁鸿越,缠了她一天,现在却一个人呼呼的睡大觉,也不管她怎么解决个人问题!
她在掬水阁附近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厕所,这就不能怪她不讲公德,只能就地解决了。她走进院落里的小树林,终于解决了这扰人的个人问题。突然间,又有点睡不着了。
天空中飘浮着许多闪烁的繁星,明月皎皎,掬水阁的一切尽收眼底。远处的枫叶林夜间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是另一番景象?她这样想着,脚就不知不觉的朝枫叶林那边迈去。
这在枫叶山庄是一块人烟稀少的地方,一般的弟子都不能随意进入,这些都是听叶飘说的。他还告诫过她,枫叶林中有一座小屋,干爹不准任何人踏入。
偶尔告诫会变成提醒,因为越是不能做的事,越是会引起别人的好奇。
会是一间怎样的屋子?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她白天就想留意一下,结果却被梁鸿越给破坏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正好可以做些偷偷摸摸的事。
她轻手轻脚的穿梭于枫叶林,寻寻觅觅,觅觅寻寻,终于瞧见了黑森林中的小木屋,真是木制的,看上去有点类似于古代的日本建筑。她走过去轻轻推了下门,居然可以推开。
“吱呀”一声,门梁上没有半张蛛网,四下望望,没人!她像个贼似的溜了进去,手抚过桌子,一尘不染。这里平时一定有人清扫,而且清理的非常勤。既然任何人都不准进入,那一定是叶无缺亲自清理的。
第十六章 木屋的秘密
木屋并不大,大概就十几个平方,借着月光,她发现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古代的画就是那么抽象,她无法想像画中人的真实模样,但却可以分辨出是个妙龄少女。这个女孩会不会是叶无缺的亲生女儿?
她皱皱眉,这是她对画中人的第一种猜想。这里就像一间普通的书房,为什么搞得神神秘秘,还禁止任何人进入?难道是这幅画……
她仔细研究着这幅画,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机关,把画翻了个面,“轰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躲到桌边才发现房子正中的地面空了个大洞,探眼望去,黑黑的一个地道,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底下会不会别有洞天?越是这么想,就越大着胆子往底下跳去,纵身一跳,大概就只有两米深就踩着了地面,她的脚刚一着地,头顶上的门就合上了。
“喂,我等会怎么出去呀?”她跺了几下脚,门却没有再打开。
“唉,不会见到鬼吧?”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替自己打气:“蓝雨加油,你可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死一次!”
鼓鼓劲,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只要有路,她就一直走。人在黑暗中总是觉得莫名恐惧,她也有这样的感觉,没有光,也没有其他声音,她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听得分外清楚。这时候恐怕连一根针落到地面,都会惊得人毛骨悚然。
越走她越失望,黑,漫无边际的黑,这让她感到死神正悄然靠近。人在死之前都会有特别想见到的人,有遗愿。她会想到谁?有什么心愿未了?梁鸿越的身影突然在她心中一闪,她的心愿就是他能来救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奢望?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如果前方能找到水,应该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她努力的听着,没有听到水声,却听到了一阵悠扬的萧声,婉转悲泣、凄楚哀凉,令人肝肠寸断。声音来自于何处?是谁在黑暗中吹曲?
“是谁?是人是鬼?”她朝四周喊道,声音已有些颤抖。
萧声还在继续,却没有人回应。
“有没有人?回答我啊!”她更大声,漆黑安静的空间除了萧声还是没有回应。她的胆量已被磨光,大喊过后的更加寂静令她脚软的蜷缩在地上。
“呜——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梁鸿越,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不陪我一起上厕所?”她呜呜的哭骂:“是哪个混蛋在吹萧?我不管!是人是鬼都给我滚出来!”
那些音律像长了小脚,点踏着她的心脏,心脏咚咚咚的配合着音律的节奏。
哀婉的乐声仍在继续,蓝雨不停的深呼吸……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她咬牙继续朝前摸索,前面是一堵墙,她一块一块的拍,每个地方都拍遍了,却没有感觉任何松动。
在武侠片中,前方没有路时,总会有一块松动的石头,不是机关,就是突破口。一般都由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把墙震碎。虽然她不会内功,但能找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慢慢刨也行啊!只要刨出个能让她爬出去的小口就够了。
只是这里墙壁坚硬,根本就没有符合标准的石头。
她累得满头大汗,这时候目标明确,连紧张都忘了,可忙碌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发现。累死了,冷静下来的身心让脑子渐渐明晰,周围似乎有些改变,但她一时说不上。
她用衣袖抹了把汗,一项项的排除,才发现是萧声停了。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脑子好用了就要发挥,她开始思索自救对策。记不清来时经过了多少个拐角,如果原路返回,再到入口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或者等着叶无缺发现她,生还的机会会更大。就木屋的清洁卫生来看,她估计叶无缺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来木屋,到时候她再大声呼救。
这是个很切实际的想法,她渐渐习惯黑暗中的感觉,按着原路一直摸索,只记住自己是有弯就转的。这样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发现了微弱的灯光。有光了,那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快到入口了?有人打开地道门了?
她心情激动又急切,有了光胆子也放大了,一路小跑着往前面的拐角跑去。光线越来越明亮,似乎又多了一阵脚步声,这里安静,脚步声听得很清楚,的确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是谁?”她大叫。
“络儿?”拐角处正对着的墙壁上,有一个放大的黑色身影。这个人渐渐显现于她的视线,是他,叶无缺,他手拿着一颗夜明珠正朝她走过来。
“干爹,你是来救我的吗?”她琢磨不透他脸上的神情,不知道他是不是拯救她的人?
“你忘了这是庄里的禁地吗?”
汗水涔涔,全身的衣服都紧贴着身体,叶无缺清冷的声音令蓝雨感到混身冰凉。
“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弱弱回答,装出一脸可怜相。这是最好的借口,她只等着他发落。
“既然失忆,为何还会知道画上的开关?络儿,你真顽皮,这已经是第二次私闯禁地了。”叶无缺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柔和与宠爱,严肃的脸逐渐软化,看来他对叶昕络的感情非同一般。
蓝雨知道危险解除了,想来叶昕络和自己还很有默契。其实缘这种东西本就奇妙,她会穿到叶昕络身上,冥冥之中应自有定数。
“我第一次私闯禁地,干爹有没有处罚我?”她试探性的问。
“当然有处罚。”叶无缺微微一笑,转过身对她说:“络儿,跟我来。”
听说会被处罚,她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跟在叶无缺后面走了一小段,又经过了好多拐角,却仍没看到出口。气氛沉闷,她开始找话:“干爹,刚才你有没有听到萧声?”
叶无缺没有答话,只是从袖中取出竹萧递给她。
“原来是干爹在吹,真好听。”
本已猜出十有八九是叶无缺,但她仍要拍拍马屁。这只萧看似普通,但吹出的音质却非常动听。她对音乐非常感兴趣,对乐器也颇有研究,所以一听就辨出是萧声。
她将竹萧放在嘴边,稍一运气,一曲化蝶就回荡在空气中。叶无缺吃惊的回过头,问:“络儿,这是什么曲子?”
“干爹,这曲好听吗?这曲子叫化蝶。说得是一位名叫梁山伯的青年学子,在求学过程中认识了女扮男装的祝英台,两人一见如故,由于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两人渐渐产生了感情。后来梁山伯去祝英台家提亲,却被女方家人拒绝,因为他们已经将女儿许配给了马家。梁山伯悲愤交加,从此一病不起,不久就不治身亡。祝英台听说梁山伯死了,悲痛欲绝。不久,马家前来迎娶,祝英台含愤上轿。轿子经过梁山伯墓前,祝英台执意要下来,她哭拜亡灵,悲痛过度竟哭死过去,后来家人将她葬在了梁山伯的墓旁。他们生不能在一起,但死后却化成了蝴蝶,从此双宿双飞。”
蓝雨一说完,就发现叶无缺的神色不对,他很伤感的说:“络儿,你能不能再吹一遍?”
“嗯。”
乐音婉转,叶无缺听到非常认真,沉溺于其中,眉间那股悲伤之色久久不能散去。等蓝雨吹完,他接过了竹萧,吹起了相同的弦律。他学得很快,几乎没有出错。他一遍遍的重复吹着,蓝雨也就着他的乐声娓娓唱起: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生生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
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
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
泪染双翅身化彩蝶
翩翩花丛来
历尽磨难真情在
天长地久不分开
哀婉的歌声和乐声交溶在一起,更是让人久久沉浸在那种悲伤的气氛里,不能自拔。
忽然间,萧声嘎然而止,叶无缺沉声道:“络儿,谢谢你又教了干爹一首好听的曲子。”
为什么要用“又”?
“先前干爹吹的那首曲子也是跟我学的?”当然这个我是指叶昕络。
“嗯,络儿,不管你记不记得,干爹都要谢谢你。走,干爹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跟在叶无缺的身后,借着光,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高两米,宽三到四米。像叶无缺走在里面,就感觉头已挨着顶了,但宽却能容下两个人。她快步上前,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叶无缺扭头看了她一眼,又宠溺的笑笑:“既然害怕,为何还一次次的闯进来?”
“我哪有害怕了?”她逞强道。叶无缺如果走在前面,后面的黑暗真令她还些害怕,所以她才会和他并肩而行。但这点小心思却被人洞穿了。
“好,好,你胆子的确最大,所以才敢把干爹的话当耳边风。”
蓝雨朝他吐了吐舌头,他笑着摇头,继续往前走。
第十七章 争吵
“向左转。”他提醒她。她这才注意一条直路在此处一分为二,她先前进来时,是一直靠着左边的墙在摸索,没想到右边还有另一条通道。难道先前叶无缺就是在右边那条通道里吹萧?那么,那条道里应该就藏着这座木屋的秘密。她心中开始激动,不知会有什么重大发现?
黑黑的狭长的道路前方似乎逐渐开阔,是一个房间吗?这里会住着什么人?难道叶无缺金屋藏娇?可是这里的条件也未免太差了吧?住在这不被吓死,也终日不见天日。而就叶无缺这样上上等的外形,还需要藏吗?多少女人倒贴都愿意吧!她突然又想起了画上的那个女人……
“干爹,木屋里那幅画上的女人是谁?是你女儿吗?”
她一问完,叶无缺迈出的脚步就悬空停了一拍,斜睨了她一眼,苦笑着继续往前走。呃……她说错话了吗?如果不是女儿,难道会是爱人?那也未免太小了吧?想想古代人都兴早婚,那也有可能。
“络儿——”叶无缺已走进那间屋子,蓝雨跟进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墙的画。画中人和木屋中的是同一人,有近景有远景,有夏日荷塘边的,也有冬天白雪中的。其中最惹眼的一张,就是漫步于枫叶林中的,但这幅是一个白衣男子和女子手牵手,两人深情脉脉的对视。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叶无缺吧,但这个女人是谁呢?再顺望着画望下去,是一块牌位“吾妻天琴之墓”。天琴?就是画中的女子吗?
她看了眼叶无缺,叶无缺虔诚的对着牌位说:“天琴,络儿来看你了。”
蓝雨也学着样子,虔诚的对着牌位拜道:“阿姨,昕络来看你了。”
“天琴,今天络儿又教了我一首新曲子,很好听。我明天吹给你听好吗?络儿今晚在地下困得时间太长了,我怕她相公担心,先送她回去。你等我,明天再来陪你。”他像对待爱人一般,亲昵的摸了摸牌位。良久,对蓝雨淡淡的说:“络儿,走吧,干爹先带你出去。”
“嗯。”她三两步就跟上,后面的灵位,她更是害怕,目光不自觉的向后瞟了几眼,总觉得阴深深的。如若此刻有阵阴风吹来,那一定会掉落一地鸡皮疙瘩。
“干爹,你每晚都会来这儿吗?”她很好奇。
“只有没有要事,我都会来这陪天琴。”
看来,叶无缺真是个钟情的人。
“阿姨是怎么死的?”
他猛得停住,沉默不语。糟了,她又问错话了!怎么办?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她低头陪着小心。
良久,他不动,她也不敢动,抬眼偷偷打量他,见他一幅惘然若失的表情,拉住他的手,撒娇道:“干爹,不要生气了嘛!”
他回神看了眼她抓住他的那只手,快速的抽回。她有些不快,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她有非份之想吗?
“哼!”她扬头就走,他跟在她后面没有再说话。一直走到前面没有路的时候,她才停下。回头看了眼叶无缺,等着他来动手开门。他走到墙面,伸出右掌往墙上一按。借着灯光,蓝雨发现那里凹下去一块,正好是一个手掌印。头上轰鸣作响,自然光洒了进来,她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眼睛微眯,有些不能适应外面的光线强度。叶无缺飞身向上,一下就跳到了地面,朝蓝雨伸出手道:“络儿,抓住我的手。”
想到他刚才还装模作样的甩开自己的手,蓝雨不情不愿的伸出手,他一把握住,将她拉了上来。
“不要跟人说起今天这件事。”他告诫她。
她为难道:“如果皇上问起,我该怎么说?”
他思索片刻,道:“就说你迷路了。现在你先出去,我和你一起出去会引人怀疑的。”
她“嗯”了一声,走出小木屋,轻轻带上门。全身粘黏黏的,衣服上也很脏,估计面上也是蓬头垢面,非常难看。如果就这身装扮和叶无缺走出去,人家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也难怪叶无缺要避嫌。
她一路小跑,回了掬水阁,发现梁鸿越坐在正厅。她一进来,梁鸿越就将她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沉声问:“早上去哪了?”
想来他睡到早上才醒,因为她昨晚就不见了。
那一幅审判官的样子,让蓝雨非常不悦,嘟嘴道:“昨晚我要小解,四处找茅房,结果迷路了,跌跌撞撞弄得一身狼狈。幸好现在天亮了,问了几个庄中下人,才找到了回来的路。”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只用眼神打量,却不说话。她斜眼瞪他,但皇上还是很有威严的,只一个冷冷的眼神,她就败下阵来。
“我没有骗你。”她嗫嚅,低头不敢再看他。
他弯嘴一笑:“朕没有怀疑你,朕只是觉得你这一脸的脏泥要好好洗洗。”
脏泥?她一愣,赶紧跑回房中找了面镜子。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居然还粘着泥土,真该清洗干净再回来。但那样更会引起梁鸿越的怀疑。转念想想,她那么害怕他干嘛?她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她有她的自由!
她想打水沐浴,走出房门,发现门外站着个黄衣小丫头,衣着和发式都很简单,应该是一个小丫环吧?小丫环一看见她,就恭敬的说:“小姐,庄主派小蝶来照顾您,您现在是需要打水沐浴吗?”
她点点头。看来这小丫环还挺机灵。
“那奴婢这就替您打水去。”小蝶提着个桶就走了出去。
在现代蓝雨哪享受过受人服侍的待遇,有宫中也没享受几天,这会有人待劳,何乐而不为呢?她哼着小调回了房,静静的等待小蝶把热水打来,她也好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蓝雨沉浸在温水中,感觉十分的畅快。
“咚咚咚。”扰人的敲门声响起。会是谁?
“昕络。”是梁鸿越。他为什么一会雨儿一会昕络的叫?这让蓝雨怀疑,他根本就不相信,她是穿越而来这件事。只是想占有她的身体才故意使了一些小伎俩。
“什么事?”她不悦。
“宫里出了点事,朕得先回去。”他语气很急促。
“哦,那你走吧!”哼,吃干抹净就想走人!但她必须硬气一点,不然就被他看扁了!走就走呗,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我想抱抱你再走。”声音很软,近似祈求。
又想占她便宜?她气呼呼的说:“我在洗澡!不——方——便!”
门外安静了一小会,又听他说:“昕络,事情真得很紧急,朕现在没时间多留。过段时间事情忙完了,朕会回来接你。你在这乖乖等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话语中透着一丝不甘,但蓝雨只随口“嗯”了一声。她心口有些闷,似乎被什么堵着,有丝难受,真是莫名其妙。
“昕络,朕真得走了,记得要想朕,朕也会想你的。”
她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还在罗嗦。
“一路小心。”她叮嘱,不管出于什么心态,这都是最好的一句结束语。
心情很怪异,也不知道希不希望他走?不走又觉得罗嗦黏人,走了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门外很安静,他是不是已经走了?还是突然间又冒出一句话?她双臂无力的搭在木桶边沿,头倚着,双眼空洞的看着房顶。梁鸿越,好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突然一走,竟有些无所适从。这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有了身体上的接触,这一切似乎变得很微妙,她一时竟认不清自己的心。无心沐浴,她胡乱的洗了洗。穿好衣服走出去,想看看梁鸿越是不是走了?或者他和她闹着玩?她湿淋淋的头发搭在肩上,把衣服都淋湿了一大片。
把掬水阁翻了个遍,没见着人,只有小蝶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她。她问:“小蝶,皇上呢?”
“皇上刚才说有急事,和庄主告别后就走了。”小蝶如实禀报。
失望爬上心口,蓝雨勉强的笑笑:“哦,知道了。”
她一转头,不小心碰到了一堵墙,还很有弹性。
“昕络,你怎么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嘲讽的男音。
她吃惊的抬头,墙却化身为叶飘,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跟我进屋。”他强行拉着她走进正厅,支走小蝶关上门。
蓝雨戒备的问:“你干嘛?”
“干嘛?你说说你干了什么好事?”他像极力压抑,又像随时都会暴发。
好事?蓝雨从刚才开始回忆,追溯之前很远,就发现自己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和梁鸿越……那件关叶飘什么事?二是私闯禁地之事,可是连叶无缺都没有责怪,又关他叶飘什么事?
再想一想,哎呀,难道……难道……是随地小便之事?那……那……多难为情的事,叫她怎么见人?
“我……我……也不想啊。”她双颊酡红,真想再钻回地道去。
“不想你还……唉!”他动怒的一拍桌子。
“我还不是憋不住嘛!”她委屈的想哭。
“你憋不住?你,你,真贱!我真想不到,居然是你主动的!”他气得混身发抖。
“喂,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不好?人有三急,我没找到茅厕,总不能让我憋死吧?”上个厕所他也要管,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吧?居然还骂她贱?难道他就没有随地解决的时候吗?故作高雅!虚伪!
“你是说你去禁地只为了方便?”他一愣。
而她也同样吃惊,原来他所说的不是上厕所一事,而是私闯禁地一事。
第十八章 风雨飘摇
“你发现我了?”她试探,马上又挺直腰杆说:“这件事连师父都没处罚我,难道你还要管吗?”
“今天早上我看见你一身污垢的从木屋出来。过了不多久,师父也从里面出来。你和师父在里面究竟做了些什么?”他还是咄咄逼人。
蓝雨瞪眼道:“这事你怎么不去问师父?哼,你看我私闯禁地,心里不服吗?有本事你自己也进去看看啊!看里面究竟能做些什么?”
她知道他想歪了,她和叶无缺都是怕人想歪才避嫌,没想到还是被人撞见,偏偏还是这个讨人厌的叶飘。
他脸色铁青,但她绝不示弱。当她蓝雨好惹吗?
胸口起伏剧烈,叶飘恶狠狠的说:“昕络,请你自重。”
她也变了脸色,赌气道:“你是我什么人?是我相公吗?我自不自重关你什么事?”
叶飘斜眼看着她,放射出一道很具有杀伤力的目光。她心里有些忐忑。他猛得拉她入怀,低下头,近得连鼻息都喷吐在她脸上。她快速捂住嘴,他的唇碰在了她的手背上,但软软的触感却令她一阵哆嗦。好险!
“你还是很抗拒我,昕络,你为什么对他投怀送报?偏偏就抗拒我呢?”他一脸痛苦,很受伤的表情。
蓝雨稳住情绪道:“因为我是皇上的妃子,所以我只属于皇上。”
“我不是说皇上。昕络,你别装了,你说你失忆了,可是你看到干爹后的表情,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昨晚你是去了枫叶林中的那座小屋吧?干爹平日就在那里留宿。你昨天刚一回庄,晚上就去找了干爹。你忘了你为什么要离庄吗?你装失忆,是不是想故意留在干爹身边,就这样没名没份的过下去?一辈子都不嫁人?”叶飘沉痛的说。双手紧捏蓝雨的双肩,力度大的像要把她骨头捏碎。
她用力挣扎,冷笑道:“叶飘,我真得很佩服你的想像力,但我想对你说,事实并不是如此,而且恰恰相反。第一,我是真得失忆,以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第二,我根本就不知道干爹平日在那留宿,只因你白天告诫我而引起了我的好奇,我才会偷偷跑进去。第三,我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是当今皇上,我是皇上的女人,代表着皇家尊严。所以,请你不要拿莫虚有的罪名来往我头上扣!”
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总觉得她和叶无缺做了苟且之事?怎么说她也是皇上的女人,难道皇上还容许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吗?想到梁鸿越早上脸色不太好,难道是叶飘对他说了什么?
“你有没有把你这些猜测告诉皇上?”
他嘲讽一笑:“你怕了?”
“人言可畏,但是我问心无惭,就算某些人胡言乱语,我也行得正坐得端。”她终于挣脱他的束缚,冷眼望着他,道:“我真怀疑你是别有用心?为什么总是针对干爹?难道在你的印象当中,干爹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她故意拿叶无缺来说事,把茅头丢过去,省得总替自己争辨的心烦。叶飘总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叶无缺的坏话吧?
“干爹的为人我一清二楚。昕络,我说话是重了点,但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再沉溺于其中了。我本以为你嫁了人就会好一点,谁知道……唉,干爹他不近女色,你再怎么努力那也是徒劳!再说,你就那么想当我干娘吗?你担误大好青春,死活不嫁,难道干爹就不着急吗?现在你好不容易嫁入皇家,本是为我们山庄争了光,可你要守妇道,知道吗?干爹也是男人,男人偶尔也会冲动。你和干爹共处一室,即使不做什么,也会引人猜疑。如果这事被皇上知道了,到时候不但是你,连着整个山庄都要遭殃!”
“叶飘,我鄙视你,你的想法真得很龌龊!”她斜眼睨他,视他是一团空气,擦身迳直出了门。她不想再跟这个不可理喻的人在一起,多呆一秒都会血压上升。外面空气清新,和屋里的沉闷比起来,真有着天壤之别。她贪婪地深吸几口,好想大叫出声!好想揍人!把那个碎碎念的唐僧揍上西天!那样,她的世界就安宁了。
这里再美又怎样?有个不讨喜的人,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她要去找梁鸿越,她要回宫!
庭院深深,白影立于其中,轻纱留在叶无缺身后,飞舞嬉戏。蓝雨两根食指绞着丝巾,眼睛不时偷瞟叶无缺。他面色凝重的说:“络儿,你真得要走?”
“是的,干爹。我现在走,可能还追得上皇上。”她没有说是和叶飘不和,只是告诉叶无缺她想梁鸿越了,要跟着相公一起回去。
“你一个人下山太危险,我让飘儿护送你!”
“不要,干爹!”蓝雨急呼,她本就要躲他,为什么叶无缺偏要将他们凑一块?抬眼一看,叶无缺的脸上写满疑惑,她码上笑脸,嘿嘿笑道:“干爹,不用麻烦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如果你不放心,那不如亲自送我回去吧?”
“那好。”
这么爽快?蓝雨还一时没搞清状况。要叶无缺送是因为她不会骑马,如果给出叶飘和叶无缺二选一,她想都不想就会选叶无缺。他让她感觉踏实,而叶飘就不如了。她感觉那是一颗定时炸弹和一粒定心丸的角逐,两者根本就无法比。
叶无缺让下人回去收拾简单的行李,备了两匹好马。蓝雨一见是两匹马,就弱弱的说:“干爹,我不会骑马。”
“我听飘儿说了,所以我们同骑一匹,飘儿一人一匹。”叶无缺拍拍黄膘马发亮的鬃毛。
蓝雨傻了:“什么,又要带上叶飘?”
“怎么?你不希望飘儿跟着?”叶无缺倒不是十分意外。
“那多麻烦,还是不要麻烦他好了!”蓝雨趁机推脱。
这时,叶飘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妹妹,你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难道就不希望哥哥送送你?”
蓝雨在心里哼了一声,但面上还是没表现出来。量叶无缺在此,他也不敢放肆。
路上尘烟四起,马蹄飞扬。树林里遍地都是枯黄的落叶,秋风一吹,树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叶片随风起舞,沾到过往路人的身上又慢慢卷入大地的怀抱,它们短暂的一生就此结束,从嫩芽重生到最后的落叶归根,就好像生命的轮回,来年的春天它们又会重生出生命的绿色。
路人行来三人两马,快马加鞭,摇曳的白色衣袂在金黄树林的映称下格外耀眼。漫天红霞落在他们身后,拉起天然帷幔,像一幅灵动画面,随马的节拍跳动。同骑一匹马的一男一女满面风尘,却仍掩不住那绝色容颜。
另一位独骑一匹马的男子看上去更为年轻,他不时偷瞟下马背上的男女。秋风起,声瑟瑟,满心惆怅谁人知?只能将所有情感深深埋藏于心底。
三人行至一座小镇,街道两边都是些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形形色色的生意人正扯着嗓子,极有特色的叫唤。跑了好几天,前不着村后不店的,天天吃干粮就点水,今天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他们找了家客栈歇脚,叶无缺对小二说:“来两壶清酒,上几个店里的特色小菜。”
“好呦!”小二笑颠颠的应着,忙用肩头的白布擦了擦长凳,招呼他们坐下。
酒菜一上,蓝雨就不计形象的狼吞虎咽,叶飘咂舌:“昕络……”
“闭嘴!”她打断他:“食不言睡不语,吃你的饭!”
她知道他一张毒舌,吐不出什么好话。叶无缺望着他俩,笑着摇头。
整个客栈除了他们,还有零星几桌,有的看上去像些山野村夫,而邻桌却是几个身穿黑衣,头带斗笠的彪形大汉。一看就像江湖中人。他们的眼神时时都盯着叶无缺三人。
叶无缺轻蔑一笑,对叶飘使了个眼色。叶飘会意,强手拉起蓝雨起身,邻桌几人沉不住气,几把长剑横升过来。叶飘把蓝雨护在身后,而叶无缺只抽了下剑,在空中优美的划了一道弧……其中一大胡子男人应声倒地,脖子处留下一道平整的伤口。大动脉被割断,一刀毙命。其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眼了。长剑“咣铛”落地,双腿抖个不停,一下跌倒在地面,伏地哭嚎:“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蓝雨惊恐的捂着嘴,杀人了!杀人了!她哪里见过真正的流血杀人,而这个凶手偏偏是温文儒雅的叶无缺?他是神是魔?平时仙风道骨,此刻却如地狱修罗。一刀毙命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所以得罪了他一定是死路一条。
“谁派你们来的?”他声音冷冷。
“小人不是谁派来的。”那么个高大的汉子居然吓得溺在了身上。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袭来,蓝雨忍不住捂鼻。
“是朝庭出重金捉拿皇上和这位姑娘。”他颤微微的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像,居然真是蓝雨的水墨画,眉眼处唯妙唯肖。蓝雨吃惊的抢过画像,此刻也不顾及臭,激动的说:“朝庭反了吗?为什么要抓皇上?”
如此说来,梁鸿越所谓的急事……就是此事!
第十九章 完颜烈
“是,金兵攻进京都,杀了李承相。并拥立秦王为新帝,改年号为皓苍。目前鸿邺帝不知所踪,朝庭出万两黄金悬赏鸿邺帝的人头,还出千两黄金活捉这位姑娘。小人是一时起了贪念,才会做出如此冒犯姑娘和大侠之事。还望大侠大人有大量,不和小人一般见识。”
他不像说谎,蓝雨追问:“你说得句句属实?太后和秦王不是被贬为庶人了吗?怎么可能……金兵为什么会攻进城?皇上的旧部都去哪了?都归顺于秦王了吗?难道大梁的百姓,就能容忍金人来干扰他们的内政?”
“姑娘,这是朝庭的争斗,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具体情况小人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李承相之子,带着众将撤到了溯城。现在两城僵持不下,鸿邺皇帝的旧部都等着他来主持大局,但他至今仍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