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因为她有情有义!”蓝雨走进御书房将门掩上,至少要给皇上留点面子,不然不但救人不成,还得搭上自己。
“你和她非亲非故,还替她求情,那是不是更有情有义,更要奖励?”
这是什么谬论?蓝雨一愣,待明白梁鸿越是在调侃她,想想自己是他亲妹妹,应该可以使使小性子。
“皇兄,求求你把柳妃放出来吧!”她撒完娇自己混身一哆嗦,连梁鸿越也一哆嗦。
“不行。”他稳住情绪,斩钉截铁。
“为什么?”
“朕忘了告诉你一句,朕最爱的其实是江山。”
江山,对一个男人来说真得这么重要吗?蓝雨替柳若雪不值,一个男人把江山放在第一位,那他身边的重臣和女人将会沦为棋子和玩物。该牺牲时必须牺牲,该利用时必须利用,诚如现在这种局面。皇宫,真是个黑暗的地方。而梁鸿越的这句话,也让蓝雨心寒。幸好她没爱上他,不然她也会沦落为棋子或玩物,从此没了自主权。
他固执的没有半丝回旋余地的表情,让她死心。不再求他,找出真相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李承相真得造反,那按古代的律例,很有可能诛连九族,柳若雪必将受其牵连。如果李承相是被人诬告,只要找到证据,整个家族都能获救。这件事至关重要,关系到几百口人命,她决定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决心是有了,究竟怎么查,却杳无头绪。
她决定先从柳若雪着手。
门前蛛网云集,清清冷冷的破旧小屋呈于眼前,这个冷宫似曾相识,她曾呆过几天。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柳若雪见推门而入的是她,一脸敌意浮于面部。
“不是。”她真诚答道:“其实我很想帮你。”
“帮我?”柳若雪倍感意外,她会帮她吗?回想前日自己曾顶撞了皇上。
“皇上,臣妾的舅舅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查清楚。想想舅舅这几年为皇上做了多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是在教训朕忘恩负义?”梁鸿越的眼神冷冷的,看得柳若雪内心一寒。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
“若雪,如果承相有事,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皇上,臣妾冤枉啊!”
她没想到梁鸿越会动真格,现在听叶昕络说要帮她,认为这不失为一个机会。不管是敌是友,她身陷险地,多么眇茫的机会都要抓牢,因为没有比现在更差的结局了。况且叶昕络深受太后宠爱,而梁鸿越对她的感情也绝非一般。只是皇上和太后对立,她必须谨慎行事。不然,触怒那尊活佛,她都可能永无翻身之日。
“你能帮我去联络我表哥吗?那封反信如果能证实,不是我舅舅的笔迹,就能够还我舅舅一个清白。”她抓住蓝雨的手,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蓝雨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柳若雪的表哥——李元忠,除了每日早朝,其实时间都在宫外,她怎样才能见到他呢?不免犯愁。宫中熟识的人不多,最亲近的除了小安子只有小梅。小安子是皇上的人,而小梅是太后的人。蓝雨刚找过皇上,想来想去,她敲定了小梅。
“娘娘,这事很危险,搞不好会把自己也搭进去,奴婢劝您,还是不要管!”小梅郑重告诫。
原来想想容易,实施起来却特别难。而小梅似乎也很反对她参与此事。可是人命关天,凡事总要尽力,她祈求道:“小梅,这可关系到一个家族几百口人命!我只要你帮我出几个点子!”
“娘娘,您以为这是过家家呀?一不小心就会被杀头的!”小梅比划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蓝雨当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她非常诚肯的说:“放心,这事我会一人担着,绝不会出卖你!”
怕小梅不信,她还一脸仗义的拍拍小梅的肩膀:“是真的,我这人说到做到。”
小梅无奈叹气,摇摇头将此事偷偷的禀告了她的上级——梁鸿越。梁鸿越也很无语,他不知道叶昕络原来同情心泛滥,看来只有太后制得了她,虽然那是他的敌人。他让小梅再将此事禀告太后。
太后听后,非常震怒,她直奔蓝雨的寝宫,面色铁青。
“母后?”太后的脸色和怒气已传递了事情败露的信息,蓝雨垂下头,双手绞着丝帕。
“络儿。”太后一改平日温柔,走到桌边坐下。轻呷一口茶道:“你是存心惹母后生气吗?”
“母后,人命真如蝼蚁吗?”她一双水眸抬起,古代终究没有现代好,必竟现代是讲究人权的。而古代,“权”能造就人,也能让人变鬼。
“大胆!”太后怒拍案几,杯水四溅,指着蓝雨警告:“后宫不得干政,你一定要记清楚!”
太后来如一阵风,去如一阵风,却让蓝雨一阵阵心寒,先前的母爱逝去了一半,另一半留在她心中幻想回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令她心寒,梁鸿越,太后,小梅……
她瞟了眼小梅,小梅低垂着头闷不做声。
“呵呵。”她笑。
“娘娘。”小梅跪在地上,着急的说:“请娘娘不要责怪奴婢。”
“我明白,各为其主嘛!只可惜,我不是你的主人,只是你监视的对象。”
小梅紧紧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第九章 宫变
御书房里,紫檀炉里轻烟缭绕,散发出淡淡龙檀香。微弱烛火照耀着梁鸿越淹没在暗处的脸,忽明忽亮。在无风无月的夜晚,形如地狱里勾魂夺魄的鬼魅。他望向开启的窗户,那是为他的死士所留,他也该来了吧?正凝思间,一个黑影闪入,凑近他耳边一阵密语。
“看来朕没看错人,李将军的悟性很高啊!”他声音很低,但言语中却透着一丝惊喜。
“皇上还有何指示?”
“魅,传朕的四个字:将计就计。”
“是皇上。”魅从窗户里飞走,身形敏捷。
梁鸿越一共在四个死士头领——魅、影、魂、魄。魅最擅长易容;影会暗术;魂是医术奇才;魄会使毒。一个君王会有很多的棋子,有些是明棋,有些是暗棋,像李承相就是一颗明棋,而这几个死士却是暗棋。
他手指无章法的轻点桌子,这几天总会无端想起叶昕络。前几日听小梅说,有个白影总立于叶落居外的一棵大树上。如果这个白影是冲着叶昕络而来;如果能查清这个白影的身份,是不是就能弄清叶昕络的身世呢?这二十年来她究竟有着怎样的经历?
蓝雨敲敲头,觉得自己真是蠢的可以,明知道李承相是太后的对头,怎么能选择小梅想办法呢?如今自己被关在叶落居,连出入都不自由了。
今天是她第十五次被捉回来,连小梅都摇头叹息:“娘娘,您就别白费力气了。太后有令,这段时间,您哪都不能去!”
这几天真让她长了见识,见识了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看小梅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一招一式却处处压制她。以前她还以为黑段多厉害呢,没想到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过。这小梅真是身藏不露,居然会是一个武林高手。
答应了别人的事却无法实现,她的内心像猫抓一样,急死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左右踱着步子。怎么办呢?唉,皇上和太后都不可信,宫中没有一个让她信赖的人。
“娘娘,太后驾到。”小梅敲门。
太后又来了?难道又是来训她的?她整理了一下被抓得如鸡窝一样的头发,来到了大厅。
“臣妾参见母后。”
太后今日面色和气,看来怒气已消。走到蓝雨面前轻声道:“络儿,母后前几天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臣妾不敢生母后的气。”
“络儿,有些事不该你管的,你一定不要管,知道吗?”太后语重心长的说。
蓝雨知道多说无益,乖顺的点了点头。
太后叹气道:“络儿心地纯善,可是这宫中,稍有一个差池,就可能人头落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是朝中之事,千万别管。”
“母后教导的是。”她越来越觉得太后不是交心之人。
“络儿,母后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皇上和母后,只能选其一,你会选谁?”
太后面色严肃,蓝雨的心咯噔一下,太后这么说……难道是想夺皇上的江山?可是皇上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似乎也不太喜欢太后。皇族都是如此吗?连骨肉亲情都没有。她想起武则天曾狠心的掐死过自己的女儿,不觉内心冰冷。
她是个孤儿,曾经拼命渴望的母爱,如今却受到制疑。为了权势和江山,真得连母爱都变成了奢侈品吗?她不禁替梁鸿越可悲,也替她自己可悲,还有太后,她得了江山却失了亲人,她会快乐吗?
人家常说“高处不胜寒”……高处……真得不胜寒。
“络儿,回答母后。”太后执着的索要答案。
“我选您,母后。”
为什么非要选择呢?
看太后如释重负的表情,她暗想,自己的选择真得如此重要,居然能影响太后的情绪?
太后摸摸她的头,满意温和的笑,又是那个妈妈的笑容,却带着不容变更的口吻道:“记住你的话,你会选母后。”
蓝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看来真得要失信于人了。夜空静谧,半边窗纸居然被染成了红色,是什么情况?外面似乎一片嘲杂,她支起窗棱向外一瞧……着火了!火舌顺着风势吞吐,火苗一窜老高,像恶魔狂舞,漫天红色照亮夜空,而那着火的地方却是龙储宫……梁鸿越?蓝雨脑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像要夺胸而出。
是天火还是人为?会是太后吗?她用手按住胸口,冲出叶落居。这次居然没受到小梅的阻挠。难道小梅忙于逃命或救火,没空管她了?她没空多想,朝龙储宫急行。
“梁鸿越!梁鸿越!”四处都是逃窜的宫女和太监。一片混乱,龙储宫沉浸在一阵哭喊声之中。为什么没见到梁鸿越?,蓝雨对着火中大喊。皇上不是众人保护的对象吗?为什么只看到宫女和太监在逃?而主角却不知所踪?这种漫无组织只说明了一点:皇上根本就不在这!
火舌四处吞噬,挑逗的靠近蓝雨,脸被拷得干热,她抓住一个逃跑的宫女问道:“皇上呢?有没有见到皇上?”
“皇上好像在御书房!”宫女吓得大哭,蓝雨赶快朝书房跑去。书房大门紧闭而且门前居然空无一人,她没有多想,狠拍了两下门直接一脚揣开。
木门“哐当”倒地,梁鸿越负手背对着她,像是在欣赏墙上的字画。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不知道他是后知后觉,还是坐危不乱?
“梁鸿越——”她本想痛骂他一顿,可此时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这是怎么了?眼中那种叫做眼泪的东西居然泛滥成灾,那一颗颗炫烂夺目的晶莹,任她拼命的眨,也要跑出来溜一圈,再跳到地上蹦达两下。
他居然还在笑?这时候他还笑得出来?她胡乱的摸了把脸,冲上去拉住他的袖子说:“你怎么还呆在这,你不知道宫里起火了吗?也许现在有人会趁乱杀你?,”
“谁要杀朕?”梁鸿越未动,只是挑眉问她。
她使劲拉着他往外跑:“我是说也许,我怎么知道?但是现在起火了,你必须出去,难道想被烧死吗?”
他顺着她的力往外跑,边跑边说:“昕络,其实你是爱朕的,是吗?”
她顿时愣住,却被他压在一棵大树上。
“你神经病啊,你是我哥哥,我当然要救你了!”她马上还神,没想到急于逃命之时,他还能浪费时间谈情说爱?
这是什么时刻?危难时刻!她的火气更大,早将那些君臣礼术抛到九霄云外,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淑女变悍女,让君子变流氓。
“你不说爱朕,朕就不走了。”他居然使小孩子性子,她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快说。”他得寸进尺,步步相逼。
说一句“我爱你”也不损失什么吧?就像那天对太后说得“母后,我选您”,不过都是骗人而已,只是换了一个被骗的对象。她快速说道:“我爱你!”
“什么?”他侧耳,装作没听见。
“我——爱——你——”她大声吼道,吼完后呆了。周围围了一圈火把,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太后面色冰寒的站在正中。完了,太后来捉皇上了,所有的人都站在太后那边,另一边就只有她和梁鸿越。
“络儿,过来。”太后声音冰冷的命令蓝雨。
蓝雨呆愣在那,梁鸿越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其实他不拽她也不会走,即使是做为一个陌生人,同情心泛滥的蓝雨也不会让一个可怜人孤军作战。
现在的梁鸿越众叛亲离,身边就只有她,况且她还是她的妹妹和妻子,唉,这是个好矛盾的称呼。
“母后,我会和皇上同生共死。”她坚定的看向太后。
第十章 威胁
实际上她已害怕的不行,而梁鸿越却异常镇定。明刀晃晃,火光照耀他完美无缺的侧脸,那气场真不同于普通人。蓝雨不得不惭愧,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种时候,恐怕也只有皇上能做到如此临危不乱、毫不畏惧。
“各将士听命,活捉叶妃,记住千万别伤到她。至于皇上,格杀勿论!”太后眼中冒着狠冽的光。
蓝雨一听到太后说“千万别伤到她”,就勇敢的将梁鸿越护在了身后,那句话相当于一张免死牌,而如今只需要保护梁鸿越。
面前的将士居然没有一个动手,太后有些慌神,底气不足的说:“还不动手?”
“还不动手?”蓝雨身后那个阴冷的男声响起。
刀剑齐刷刷的对准了太后。
蓝雨懵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刚才还帮着太后,怎么这会又听令于皇上?
又有许多脚步声朝御书房的方向靠近,太后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但一见那些人,脸色更差了。
“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指向那些“死而复生”的人。
那些人都没理她,只是径直走到梁鸿越面前跪下:“启禀皇上,大火已扑灭。”
“做得好!”
梁鸿越眼梢睨向太后,忍不住大笑:“母后,你一定很奇怪吧?这些人中的都是木剑,口里吐得是番茄汁,这些只是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一点罢了。”
蓝雨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戏?
“陈耀,连你都背叛哀家?”太后手指着她唯一的弟弟,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千里招回的弟弟居然也会是皇上的人?这真让她抓狂。
陈耀撕下面皮,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太后哆哆嗦嗦的收回手:“你……到底是谁?陈耀呢?”
“陈将军一入宫中,就被皇上招见拿下。皇上让属下易容成陈将军的样子,目的是为了探听敌情。”魅笑答。
“你们把他杀了?”太后简直要哭了。
“朕只是将他押入大牢。”
梁鸿越神情冷漠,阴霾的说:“朕刚拿到那封信时,就知道不是承相所写。承相是左撇子,这封信虽然模仿的惟妙惟肖,但却忽略了一点,右手写出的笔锋和左手是绝不相同的。朕不动声色,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当日,朕在朝堂之上与承相对过暗语,朕说承相的字迹朕记忆犹新,当时差点按字封官。当年朕因为臣相是左撇子,就封了他儿子做左将军,想必承相一听就明白。而李将军悟性也很高,朕只在信上加了个右字,他就悟出了朕的意思。所以,你们去挑唆他谋反时,他就禀告了朕,而朕就送了他‘将计就计’四个字。”
“母后,黄泉路上您也可以明明白白的走,朕一定会派秦王给您送终的!”他微眯着眼,眼底尽露杀机。
原来这一切都是被他设计而已,所有的人都被他利用,被他骗了。李承相、柳若雪、太后、包括她,她居然千方百计的想救柳若雪,原来一切都只在他的掌握之中。由始至终,她都被蒙在彭里。梁鸿越,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比太后更可怕,而她,却只是个被设计的对象。
“络儿——”太后用祈求的目光望向蓝雨,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蓝雨听到太后的叫唤,猛得回神,对上梁鸿越的双眼,目光如炬。那里包含太多,期骗、责怪、失望、祈求……他避开她锐利的目光。
“皇上,我求你,放过我母后。”她内心倒戈,收起那些质问,卑微的低下头。
他将头扭向一边,不留余地的说:“不可以,昕络。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那么说,连秦王殿下也逃不过了。”蓝雨心中一惊,那个孩子才多大?居然也成了皇权的牺牲品?太后处心积虑将秦王推上皇权的最高处,却没想到最高处同样也就摔得最狠的地方,稍有差池定当万劫不复。这种铤而走险的方法,令她不禁替那个孩子悲哀,低声道:“那皇上为什么不加上我呢?这样不除得更干净?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行清泪没入尘土,悄无声息,却发挥了它的作用,让那个人看见了。她借用了曹植的七步诗,想想她,秦王和皇上,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却为何不能共存?
梁鸿越很勉强的干笑:“昕络,你倒戈的是不是太快了?刚才你还说要和朕同生共死,才一眨眼功夫就帮着太后?”
“她是我亲娘,哥哥。”蓝雨抬眼望他,悲伤的说:“为什么要骨肉相残?”
梁鸿越移动了一下身子,就这样与她对视,他有些不自在。心里某根弦被触动,闷得难受。他走到一边,蓝雨也随着他的方向转动,扯着哭腔道:“我求你!”
他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二十一年前,有位小宫女被宫中一位受宠的妃子设计,怀上了龙种。那位妃子虽然受宠,但却体质虚弱,一直未孕。太医说,她的体质很难怀上,可偏偏她刚设计完小宫女后,自己却也怀上了龙种。虽然如此,她还是害怕途中会流产或是被人陷害,毕竟宫中凶险。小宫女当时中了一种奇毒,如果怀孕就会危害母体,胎儿长大一天,母亲就会多一份疼痛,到最后会疼痛至死。但那位妃子却不管这些,小宫女生下了小皇子,妃子大喜,就用了催产药,让自己提早生产,却生了一个小公主。她深知皇子会使她宫中的地位提升,本想谎报所生的是双生儿,但嬷嬷却提醒她,皇上的御医替她检查过,是儿是女有可能验错,但单胎和双胎却不会出错。所以,她咬咬牙将女儿送回了娘家,而谎称自己所生是小皇子。那个可怜的小宫女在生下小皇子后就被她杀了,即使不被杀也会活活痛死。可惜,恶有恶报,这位妃子家里被仇家血洗,小公主也不知去向……可不可以说,她是踩着女儿的肩膀上位?”
太后捂着脸混身颤栗,可以听到她低低的啜泣。蓝雨突然明白了,这个妃子就是太后,是太后隐瞒了事实,而那个小宫女的儿子就是梁鸿越。
“昕络。”梁鸿越再次走近她,抓住她的手,神情专注中透着一丝戏谑:“朕可以放太后一条生路,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希望之光在她眼中燃烧,而他也深知她会中招,嘴角划弧,淡然一笑:“朕要你侍寝,记住是每晚。”
他加重了“每”字。
虽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但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说来说去,还是乱囵,只是血缘稍微远点。但是如果不答应,太后和秦王可能真会身首异处。是生是死,一切都只在她的点头之间。什么才是道德伦理?她见死不救,借用叶昕络的身体,却不救她的母亲和弟弟,守旧的遵从那些所谓的伦理,难道就真正的道德了吗?也只会是个不孝不义的人吧?说服了自己,她沉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一场宫斗由此结束,梁鸿越对外宣布:“太后陈氏,扰乱朝纲,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后和秦王即时起贬为庶人,发配边关,明日出发。罪臣陈耀收监,听候发落。李承相无罪释放,赏黄金万两,李无忠将军有勇有谋,接管骠骑将军一职,钦此!”
“皇上万岁万万岁!”众人高呼,而太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活着总比死了好,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另一个混身发软的人是蓝雨,她的处境比太后稍微好一点。太后是被人押着,她是被皇上搂着。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侍寝,她的心又开始打鼓。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要去想那此!那个人是叶昕络的哥哥,而她居然要和哥哥做那种事?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但那些想法却不听使唤的一鼓脑全都跑了出来。你不是叶昕络!你是蓝雨!你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那个世界多开放,哪还有你这种榆木脑袋?什么开导的话都说尽了,可她就是越不过那道坎。
“我想先回宫沐浴。”她声音细若蚊虫,能拖一秒就拖一秒。
“嗯。”
梁鸿越倒答应得很爽快,只是大手装模作样的在空气中抓握,轻轻的却很有分量的说:“太后,秦王。”
他在威胁她。
看见她逃跑的身影,他抿嘴一笑,量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第十一章 白衣飘飘
沐浴过后,他混身放松的躺在龙床上,心情大好,叶昕络躺在他身下会是什么模样?他幻想着,静静的等待她到来。门外脚步声急促,他脸上笑容满溢,看来这丫头等不及了。
“皇上,不好了!”
敲门声煞起,笑脸一僵,此时这句“不好”不知有多煞风景。
“什么事?”
他愠怒的打开门,见小梅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半天才顺过气:“娘娘被一个白衣人给抓走了。就是前段时间总是夜探叶落居的白衣人。此人武功极高,奴婢打不过他。奴婢见他往西南方向跑了,特来禀告皇上。”
“朕知道了!”心渐渐下沉,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咬牙切齿的命令:“去把李将军找来!”
“是。”
小梅急冲冲的去找李元忠,而梁鸿越也趁机穿好衣服,整理好行装,并拟定好一份圣旨。
“皇上。”
李元忠跪于门前,因为前去天牢迎接其父,他此刻还未出宫,这让心急如焚的梁鸿越,也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元忠,朕要出宫,从明天开始,让承相监国。朕已写好诏书。”他拿出刚才写好的黄绸圣旨交给李元忠。
李元忠忙阻挡道:“皇上,宫外危险,有何事需要您亲自去查?交给属下就可以了。”
“你放心,这是朕的私事。朕会让死士暗卫跟着。大梁就暂交由你和承相管理了。”
李元忠不敢违抗圣命,只好应承。
当晚,梁鸿越就从马厩里牵出他的烈焰驹。夜黑风高,树影斑驳,一人一马在林中急驰。那个该死的白衣人到底是谁?居然敢坏他的好事!更气的是,他竟能在皇宫来去自如!今晚可能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候,大部分人马都被调来演这出大戏了,而此时,还没有进入戒备状态。他也恨自己,明知道白衣人在叶落居出现,却忘了加强防守,一时疏忽竟酿成大祸!如果让他抓到,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蓝雨本害怕侍寝,正磨磨蹭蹭的想着对策,不料一个白影悄然而至,吓得她还以为是一记鬼魂。这人体态欣长,虽带着一副黑鹰面具,但仍给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感觉。他伸手在蓝雨肩上轻轻一点,蓝雨就混身发软,无力的倒在他怀里。这人是谁?只此轻轻一点,她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这时,消失半天的小梅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看见蓝雨,面色一惊:“娘娘!”
小梅徒手朝白衣人攻去,才几招就败下阵来,这更让蓝雨吃惊不已。这人的功夫究竟有多高?连小梅都被他几招打败,那自己呢?不是蚂蚁对大象吧?这位小哥可千万别是坏人啊!她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祈祷。
被白衣人抱着跑进了树林,越远离皇宫,越让她感觉担忧。梁鸿越发现她失踪,会不会马上拿太后和秦王开刀?
这个白衣人到底算是救她还是害她呢?到现在她的心里都不能定义。不用侍寝固然是好,但太后的命脉却掌握在自己手中。
后面居然隐隐传来马蹄声。白衣人徒步,又抱着她,肯定没马跑得快,是不是追兵追来了?
“昕络——昕络——”
空旷的夜空中,虽然声音很远,但她还是清晰的听出那是梁鸿越的声音,他一定很生气吧?不然也不会亲自追来。
白衣人黑鹰面具下的唇角扬起:“居然单枪匹马的追来,看来你在他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她心底泛起淡淡涟漪,虽不能赞同他的观点,但总可以满足一下虚荣心。
他停下脚步,从胸前摸出一个白色布包,塞了颗像糖果似的小丸到她嘴里。那肯定不是糖,她一愣,见他往自己喉间一点,小丸就自动滚进了喉中,她想反抗也束手无策。现在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小哥,这千万别是毒药啊!她痛苦的想着。
他也朝自己嘴里塞了颗小丸,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没毒。只是当他抱着她跳入了路边的湖中时,她又吃了一惊。这是想怎么着?跳湖自杀吗?她虽然会游泳,但现在不能动,怎么游啊?这个变态帅哥,是不是想拉着她陪葬?她想自己肯定被吓哭了,只是湖水湮灭了眼泪,看不见而已。
会死吗?虽没有窒息的感觉,但正常人是无法在水中呆太长时间的。想她穿越前,同样是投入了冰冷的湖中,却忍受着窒息的痛苦,但当时心痛超过了窒息感,让她无视掉了。况且她求死的决心很大。可这次不同了,这次她已经习惯了活着,习惯了一种方式再换成另一种,会让人无所适从。她开始恐惧,这次……会不会再来一次穿越?
胡思乱想的思绪环绕……
湖水的浮力让白衣人的头发散乱漫延,在水中化成一缕缕墨丝飘散,如妖孽化身。面具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露出的部分完美,掩盖的部分会是一片狰狞吗?他非常的镇定,没有一丝呼吸困难的挣扎,是刚才那颗小丸的作用吗?
没想到古代会有这么神奇的发明,比现代还要强!如果不是这颗小丸,他们俩应该早就溺死了吧?
马蹄声从头顶方掠过,渐行渐远,梁鸿越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最后几不可闻。白衣人估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把将蓝雨抱出了水面,两人混身都湿漉漉的。他足尖一点飞上树端,一直带蓝雨跑到了密林深处才停下。他解开蓝雨的岤道,她轻咳了半天才能说话:“小哥,你费那么大力劫我出来干嘛?”
白衣人展颜一笑,一把揪下面具说:“昕络,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人也认识叶昕络?黑鹰面具上的一张脸面若冠玉,乌黑长发随风飞舞,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左右盼兮,像明媚的日照亮了整个夜空。
陌生打量的眼神,让白衣人的白脸变成黑脸,他瞪眼骂道:“昕络,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才两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你是谁?”
叶昕络认识你,可是我蓝雨不认识呀?有些人真得不能只看表面,比如说面前这位翩翩俏公子,一开口说话就让人不爽。
“我是你叶飘哥哥呀!”他伸手就准备一计暴栗,被蓝雨躲过了,这家伙居然还敢动手。
她做防备状,道:“喂,我警告你,可千万别打我头啊!我管你什么哥哥,我现在失忆了,你再打我,我可能就真变笨了!”
“已经够笨了。”
“毒舌。”她朝他吐吐舌头。如果他真是叶昕络的哥哥,那他们俩是不是也经常斗嘴?
“切~昕络,真得失忆了?”他的桃花眼写满不信。
“是啊,是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光火的说。
“连干爹也忘了?”继续探究。
她摇摇头,干爹是谁?
见她真得一脸疑惑,叶飘站直身,背着手道:“我不管你有没失忆,反正干爹让我把你带回去,我就一定得把你带回去!”
“可是我手上关系着两条人命,我一走,他们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得回去救他们!”她是想出宫,可是太后和秦王……
“怎么救?昕络,不要让我鄙视你!”他一脸怒意。
他知道什么了吗?侍寝的事?蓝雨的脸刷得一下子红了,像被人窃见了隐私一样,支吾的说:“我……我也很纠结……可……可是能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变得爱多管闲事了?无关紧要的事、无关紧要的人有多少?哪能件件上心?”他逼近她道:“干爹的命令绝不能违抗,今天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好吧,好吧,跟你回去就是了,那现在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吧,这么晚怎么赶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动真格,她就先顺着他的意呗!趁他睡着了再找个机会溜走。
“那好,就在这睡吧!”叶飘脱下自己的外衣拧了一下,居然还可以拧出水来。蓝雨这才留意自己全身都湿透了,幸好是初秋,还不算冷,但混身湿漉漉的可真难受,她也把外衣脱下来拧了一把,问道:“是不是要升一堆火,我们还要烤衣服呢!”
“我没带火折子,你将就点吧!”
“那我不是得穿着湿衣服睡觉,会感冒的!哦,就是伤风。”她故意打了两个喷嚏。
“真没用,坐下。”他招呼她坐下,将一股真气输入她体内。一股热流让人分外温暖,才一会功夫,她身上的衣服居然全干了。
“上树!”叶飘收功,蓝雨诧异道:“什么上树?”
“你不是要睡觉吗?难道在地上睡?不怕睡着后被野兽叼走吗?”
“可是我不会爬树。”她一向对登高没什么天赋。
叶飘无奈的摇摇头:“你失忆把轻功也忘了?”
“我还会轻功?”她突然有些惊喜,没想到叶昕络还会一项很了不起的本领啊?现代人谁会轻功?如果能让她捡起来,到时候想飞就飞,紧要关头还可以用来逃命。
“算了算了,我明天再教你口决吧!先上来!”他像拎小鸡似的拎着她的衣领,纵身一跃就飞上了树梢。
该如何分配这根树梢呢?两个人好像有些挤!她不经意的瞟了眼地下,好高,心开始慌乱,咚咚跳个不停,她赶忙抓紧叶飘的衣袖:“哥……哥,呆会睡着了,会不会不小心摔下去?”
叶飘漫不经心倚在树干上,伸出那只自由的手臂道:“那我今天吃点亏,抱着你睡吧?”
“什么?”蓝雨警惕的看着他,见他并无恶意,才“切”了一声说:“得了吧!明明是我吃亏,我才不干呢!”
叶飘垂下手臂说:“那好吧,你自便,我先睡了!”
“哼!”她摇摇晃晃的抱住树枝,想要慢慢爬下去。
“凝气丹田,神气乾鼎聚,引真气自督脉、任脉行到中丹田。”
叶飘突然出声,想要吓死她吗?她紧紧抓住树枝,收回了正想往下踩的脚:“停停停!你说得这些我都听不懂,那些岤道我也不知道在哪?”
叶飘泄气道:“昕络,我觉得你现在跟白痴没什么区别!”
“叶飘——”蓝雨恶狠狠的吐出他的名字,他还莫名其妙,没料到蓝雨抱着树干一个侧身踢。因为他毫无准备,虽然躲过了她这一踢,但还是不小心跌落到了地上,他摸着屁股大叫道:“好你个叶昕络,居然敢偷袭我?”
蓝雨慢慢从树上爬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哼,别以为你会点功夫就有多了不起!”
叶飘倒不是十分恼,从地上一跃而起,好奇的问:“你刚才使的什么招?好奇怪的招式!”
“不过是随便一踢,有什么好奇怪的!”
目前还不能确定叶飘是敌是友?再说她也懒得过多解释!
叶飘大步走到她跟前,她的目光随着他转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风中飘散着一股说不出名的花香,很好闻。她贪婪的吸进了几口,突然感觉头好晕,晕眩感加剧,而叶飘的脸渐渐模糊。在模糊之前,她看清他脸上挂着贼贼的笑……可是,她已束手无策,载倒在裹满馥郁清香的毒烟当中。
叶飘扶着软绵绵的蓝雨,一把将她带到树上,强硬的禁锢在怀里。心想:可恶的丫头,居然敢跟他玩偷袭?还不知道这方面谁才是祖师爷呢!
第十二章 中毒
蓝雨感觉睡得好难